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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節文化課過後,又到了體育課。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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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誰都會感覺到迷茫的。可是夢想,卻是永永遠遠屬於你自己的。有了它,哪怕是在最低沈頹廢的時候,你也能在黑暗中看見光亮,甚至沒有任何人的陪伴也能昂首闊步一路向前,推開所有危險纏人的誘惑……許越,正因為我沒有辦法一直陪伴你,所以才會更加擔心一個人的日子,你會不會永遠往好的道路上去走……畢竟你的沈淪,是我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看見的情況……”

她的聲音很溫柔,又很朦朧,就好像琴弦上躍動著的旋律一樣。

“畢竟這個世界太危險,太花花綠綠,太容易叫人迷失了。

“這叫我沒有辦法不擔心。

“所以許越,彈起來吧。不要害怕別人的嘲笑,也不要害怕這會讓自己顯得幼稚。

“你要知道,那些故作成熟的人,才更叫人瞧不起。

“能保有自己的幼稚,這本身就是一件本事了。

“而那些人對你的嘲笑和貶低,襯出的不過是他們對自身生活的無能為力而已。

“這種人,你就不要去管。”

吉他被重新放回到手上,而羅弋就站在自己的眼前,笑得一派明媚,眼波溫柔得就像是初春蕩漾在陽光下的湖水一樣。

“唱吧,我永遠是你最忠實的聽眾。”她笑著說道。

真好啊——陽光,美景,佳人。

在最好的年華,最明朗的天氣裏,為自己最心愛的姑娘弄琴唱歌,人生得以如此,實在是沒什麽再可抱怨的了。

於是許越順了順氣,笑容便再度在臉上流動了起來。

弦動,音響。

“Hey baby, I’m missing you like crazy…”

唱給你,我心愛的姑娘。

謝謝你在我一無所有的年紀,給了我最溫柔最美麗的回憶。

我好想你,想得快要發瘋了。

如果可以,我多麽希望時間能永遠定格在這一刻,留住你明媚的笑顏,讓它永遠在這泛著慵懶氣息的清風中嶄新靈動,熠熠生輝。

你在我的心裏,永遠都是這樣美麗,無人能及。

冬天的夜晚來得特別早,黑紅黑紅的晚霞就像是調色板上被調壞的顏料一樣,光是看著便叫人的心情壓抑到不行。

而在這樣陰沈的光影映襯之下,任遠臉上的表情是顯得愈發兇狠可怕了。

徐丹一向以囂張跋扈著稱,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卻只在兩個人面前例外——其中一個是喬寒,而另一個,便是站在眼前的任遠。

她知道任遠約她出來一定不是為了什麽愉快的事兒,可即便如此,她就是沒有辦法拒絕他的要求。

“知道我為什麽約你出來嗎?”任遠終於開口了,路燈暈黃的光亮打在他被頭發半蓋住的眼睛之上,卻襯出了一種頹廢的明亮來。

任遠就是這樣一個可以讓任何矛盾在自己身上共存,並將它們調和到一種完美的平衡的人。

“當然知道,”徐丹說,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聲音微微地發起顫來,於是索性讓它變得歇斯底裏了,“還能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那個賤人麽!”

任遠仍舊面不改色地靠在欄桿上,懶懶的,眉毛也以同樣的情緒向上擡了擡:“你說什麽?”

“我說沈葉啊!”徐丹看上去已是有些不管不顧了,“你會找我,不就是因為沈葉的事情麽,還能為了什麽啊!我還真就不明白了,她到底有什麽好的,能讓你為了她這樣上心,她不過就是個只會裝可憐的狐貍精而已——”

“差不多得了,”但任遠打斷了她的話,聲調很冷,“就算沈葉再怎麽一無是處,可她至少不會說出這樣難聽的話。更何況,她身上的優點多了去了。相反地,胡攪蠻纏的女人,總喜歡躲在暗地裏算計人的女人,才最叫人討厭。”

徐丹怔了一怔,卻隨即發狂般大笑起來。

任遠有些反感,可既然把人給約出來了,那麽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於是他淡淡道:“我問你,謝小菊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

徐丹本就是在神經質地笑,聽到任遠的問話卻是笑得更加的神經質了:“是啊,就是和我有關。哈……不僅和我有關,還是我親自動的手呢。”

“你……”

雖說任遠的確也考慮過有這種可能,但這話從徐丹嘴裏這樣毫不慚愧地說出來,還是讓他不可避免地感覺到驚愕:“你怎麽能說得這樣輕松,這可是在犯罪啊徐丹!人命可不是小事……”

“哼,”可徐丹卻僅僅是回以一個冷笑,“不是小事?謝小菊那種人的命能值幾個錢?像她這種膽小鬼,活著也是個累贅,根本就沒有在這個世界上繼續活下去的資格。”

任遠難以置信地瞅著她,只覺得這個女人的瘋狂程度簡直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以至於他一時都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可徐丹似也是本就沒有期望他能回話,反倒是笑嘻嘻地瞅著他,眼神也漸漸變得迷離起來:“你很討厭我對吧,任遠?”

“啊?”任遠看上去有點兒意外。

“你不用回答我的,我知道你討厭我。”可徐丹卻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但是明知道你討厭我,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去喜歡你。哪怕只是遠遠地看著,我都能感覺到那麽幸福。也因為這樣,我真的好恨沈葉,恨她那麽輕而易舉地就奪走了我永遠觸之不得的仰慕之人的心。甚至我也討厭謝小菊——因為你就算對她,也比對我和顏悅色得多。

“這樣說來,也許我最該恨的人是你吧,任遠……

“可我卻做不到。

“我怎麽敢奢求你喜歡我呢——你長得那麽帥,氣質又那麽耀眼,我清楚得很,我無論怎麽努力也不可能配得上你的。

“既然沒有辦法下定決心去毀掉你,既然舍不得毀掉你,那我就只能毀掉你身邊的人……

“你一定很恨我吧,任遠……哈,我何必問呢,你自然是恨我的了……”

她捂住了臉,竟然開始低聲抽泣起來。

面對這麽變態的表白,任遠一時只覺不知該作何反應,甚至連接下去質問的氣勢也沒有了。

“餵,你……”

可他總覺得還是該和她說些什麽,不然這局勢簡直尷尬得沒辦法緩解,於是上前向著她伸出了手去。

可沒成想徐丹卻是尖叫了一聲,緊接著渾身開始劇烈地發抖,驚得任遠一時楞在了原地。

“不!”她大叫著說,“不要拒絕我!”

說罷,她連一個讓任遠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給,就轉過身去撒腿就跑,一路上還不時發出斷斷續續的神經質的笑聲來。

於是她的背影就這麽連同著她的笑聲,慢慢地消隱在了冬日寒冷而又凝重的黑暗之中。

“徐丹……”任遠因了訝異而把嘴巴張得很大,“是不是瘋了?”

雖說回來的時候時間仍舊是定格在出發前的那一刻,但在冥界和仙界經歷了那麽多的事件,仍是給人一種過去了許久的感覺,所以當許越拿起鼠標開始處理之前積壓的作業的時候,只覺得都有些陌生了。

跟羅弋一起待在寢室畢竟是有些不方便,可是接下來的日子怕是所剩無幾,所以他一刻也不願意和羅弋分開,便索性把電腦從寢室帶了出來,在圖書館前的長椅上尋了個位置便坐下開始處理作業,而羅弋就坐在他的身邊。

“難嗎?”羅弋凝視著電腦屏幕,下巴枕在他寬闊的令人安心的肩膀之上。

“不難。”許越答,“只是……我做得還不夠好。”

他輕點幾下鼠標,在制作模型的軟件上繪出了幾條曲線,同時眼睛向著放在旁邊的手機的屏幕上一掃,便立時換了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天,還有這麽多作業沒做啊……看來這個月又是天天熬夜的節奏了……”

羅弋並不是很懂,但看那課表上的格子塊的確是被排布得滿滿當當,便似是也體會了幾分,於是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說道:“那我就不打擾——”

可話沒說完,她忽然之間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猛地抓住了。

“留下。”許越說,目光仍舊停留在電腦屏幕之上,可伸出的手卻是將她的手給攥得緊緊,“好不容易才從那麽危險的地方脫身回來,你哪兒也不許去。你若是非要走,那以後我可就再也不理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次就是周三了~最近感覺身體很不好,還以為今天會傳不上,還好還好……

☆、第①①?章

羅弋不由得被他的這番話給逗笑了——可真是像個小孩兒啊。

於是她覆又坐回了他的身邊,開口問道:“但是我這樣在你旁邊,不會影響你麽?”

許越仍舊盯著電腦屏幕右手絲毫不得閑地操控著鼠標,但回答的聲音卻是清晰:“如果你不在我身邊,那才是對我最大的幹擾。”

羅弋低下了頭,心裏早已是甜得不行了。

她還能說什麽呢?

今天的天好藍啊,雲也那麽輕,陽光照在許越的臉上簡直顯得太溫柔……

他永遠都是這樣專註,無論是在學習的時候,還是在陪伴著她的時候。

美好而又迷人,簡直像是一場夢境。

如果這一切真是一場夢的話,那麽索性不要讓她醒來好了。

羅弋在心裏默默地這樣想著,臉上漾滿了盈盈的笑意。

自打身邊謝小菊的位置空掉之後,沈葉便常常感到心不在焉的,這使得她對於徐丹的一舉一動是愈發地敏感起來——徐丹的座位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而且最近徐丹本人的異常舉動也是實在太吸引人的註意力,使得沈葉想不對她感到敏感都不成。

這些天她時常能聽到從徐丹的座位處傳來“嘿嘿嘿”的低笑,甚至有時候會聽見徐丹突然之間尖叫起來,緊接著就推開椅子跑出教室去,直到傍晚才一臉神經兮兮地回到教室裏來,而回來的時候就像是驚弓之鳥一般左顧右盼,雙眼就像是失了色澤的玻璃珠一樣,全無神采的同時又帶有濃濃的神經質味道。

沈葉聽見有人在悄悄議論:“徐丹最近是不是有點兒怪怪的,感覺精神有點兒不太正常?”

“誰知道呢。反正我對她是一向不了解的了。”

跟班和頭頭的關系還真是脆弱。

徐丹這樣異常的狀態自然是影響到課堂秩序了,因此老師不得不找她談話,但她卻是哆哆嗦嗦、語無倫次的,使得她們之間的談話根本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可能。

“徐丹,你怎麽回事啊?”蔡老師眉頭緊蹙,看上去已是有些不耐煩了。

“她在那兒……她在那兒啊老師!她盯著我……她在看著我呢!……救……救命……救命啊!”

“餵!徐丹!——”

可徐丹早已是跑得不見蹤影了,談話是再度以失敗而告終。

“唉,看這樣子,只能叫家長了。”蔡老師從包裏掏出手機來,卻忽然猶豫了。

她的目光在漆黑的手機屏幕上停留了好久,最終還是連一個數字也沒有按下。

考評的日子已是很近了,她實在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任何狀況。

可是家長這個因素若是摻雜進來,實在是太不穩定了。

從徐丹進入辦公室的那一刻開始,窗外就一直有道黑影在默默地註視著這一切,這下眼見著蔡老師最後還是把手機放回了包裏,那個人的嘴角開始現出了一抹陰冷的笑意。

“多麽富有人情味的校園,多麽單純的校園啊。”她冷冷地笑著說,影子在走廊上被拉得好長好長。

走廊很昏暗,昏暗得就像是那個破敗的小巷一樣,使得那些陰冷灰暗的回憶如同角落裏被挑起的蜘蛛網一樣再度纏上心頭來。

“不……”她喃喃自語道,臉龐深深陷在走廊濃重的陰影之中,“這是她的事,和我無關……”

“她是她,我是我。”

“那一切,和我……無關。”

日子就這樣平靜地接連翻過了幾頁,沈葉本以為生活就要這樣慢慢回歸正常,可沒成想在某個清晨卻聽到了爆炸性的新聞。

“餵,要不要去看看,河邊……”

“嗯?怎麽了,不會又有屍體吧?咱們學校最近這麽多災多難?”

“是……但這回是徐……徐……”

“徐……難道是徐丹?不會吧!……”

她們之後又說了什麽沈葉已是來不及聽清了,她只聽見自己的耳旁有風在瘋狂地呼嘯著,而周圍的一切景物都成了雜亂無章的線條,摻雜著讓人心煩意亂的噪音。

沈葉撥開圍觀的人群,因為奔跑而變得迷亂的氣息尚未喘勻,卻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得連呼吸也幾近停止了。

河面上漂浮著一具屍體,正頭朝下浸在水裏,姿勢很怪異,就像是被人強行壓進水裏溺死的一樣,看起來像是有過一番激烈的掙紮。

沈葉不由得捂住了嘴去——幸好徐丹不是臉朝上浮在水中的,直覺告訴她說,此時徐丹臉上的表情,一定很可怕。

“嘿。”

就在她胡思亂想得頭也疼起來的時候,卻忽然被人在肩膀上拍了一下。

她被小小地嚇了一跳,卻發現身後的人是任遠。

他仍舊一如既往地單手插兜,身上的衣服松垮得透出點兒酷酷的味道,只是這會兒他臉上的表情很凝重——之前沈葉從來沒有在他的臉上看見過這樣的表情。

“我寧願相信,是謝小菊來索命了。”他說,聲音很低沈,又帶著點兒喑啞,“謝小菊……也只有在死後,才能勇敢一點兒了。”

沈葉沒有接話,可心裏的情緒卻是覆雜到近乎炸裂——她對謝小菊和徐丹仍舊懷有很濃重的恨意,可是現在這兩個人居然全都死了,這使得她的仇恨就像是被意外戳破的氣球一樣,一時之間竟失了安放的位置。

命運可真是愛捉弄人啊。

她閉上眼睛,在心裏默默對自己說也許一切都該是結束的時候了,畢竟曾經給她造成那麽沈重的陰影的兩個人,現在已都是從這個世界上徹徹底底地消失了。

這確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不知道她們在那邊的世界會怎麽樣呢——但怎麽樣也好,至少她和她們,暫時再也不會有照面的可能了。

接連有這麽多事件發生,學校一時間人心惶惶,甚至有不少人因此而轉學了——而這些人之中,有不少都屬於當初造謠傳謠最兇的那一批人。

不過這也很好解釋——那麽喜歡造謠傳謠的人,本身怕就是沒什麽主見,膽子也大不到哪裏去,聽風就是雨的性格做出這樣的選擇是再正常不過了。

但這樣一來,那種明顯針對沈葉的氣氛倒是淡了不少。

冷清的學校,反倒是多了幾分溫馨的感覺,讓沈葉徒生了不少安全感。

傍晚,夕陽的光線潑灑在已然變得稀疏的枝葉上,為其染上了淺淺的金黃色,與地面的落葉相映成趣,好像被遺忘在角落的油畫一樣。

“任遠,我們學校變得好冷清了呢。”沈葉凝望著漸漸沈入群山的夕陽,托著腮低聲說道。

“冷清點好,”任遠回,仰頭懶懶地靠在身後的單杠上,衣角在晚風之中輕輕地拂動著,“人多口雜,那樣很煩。”

沈葉向著他慢慢轉過頭來,已然變得朦朧的光線散落在她精致的面龐之上,竟然美得有幾分像畫。

而她正在沖著他笑,笑容淡淡的:“你想好要去哪所大學了嗎?”

任遠深呼吸了一口,又慢慢地長出一口氣來:“是啊……轉眼竟然就到高三了呢,時間過得真快。哪所大學……”

他低下頭沈思了一會兒,便揚起下巴對著沈葉一笑:“你說,我們算不算是大人了?”

“餵,回答我的問題。”

“這是我回答你問題的前提條件。”

“算啊。都滿十八歲了,有什麽不能算的。”

任遠沒接話,卻是向著沈葉走了過來。

開始變得昏暗的光線打在他蓬松烏黑的頭發上,襯得他的膚色愈發白凈,眼睛也是如星星一般發著精神的亮光。

“我們算是大人了啊……”他輕輕地把自己的額頭貼住了她的,眼睛也是漸漸地合上了,“那,我們……去同一所大學,好不好?”

他離得好近,近得讓沈葉可以那麽清楚地聽見他富有磁性的聲音,感覺到他的體溫,還有他身上特殊的味道。

以前曾聽說有些人是靠著鼻子尋找愛情的——而此時的沈葉只覺得,任遠身上的氣味,似乎跟自己很合。

“好……當然好啊。”她輕輕地回道,不覺也是閉上眼睛微笑了起來。

任遠把手環過她的腰,順勢將她摟進懷裏,讓她把腦袋枕在他的胸口傾聽自己的心跳。

“沈葉,你覺得我在欺騙你嗎?”他的聲音從上方落下,而賴在他懷裏的沈葉只覺舍不得擡頭去看他的臉。

他溫暖的胸膛,和身上令人安心的氣味,實在太讓她著迷了。

“不會。你說的任何話,我都相信。”她說,細軟的手指在他的胸口輕輕地點著。

任遠沒再說話。

過了許久,沈葉卻似是在漸漸起了涼意的晚風中聽見了一聲淺淺的嘆息。

好淺好淺,就好像夢中聽見的耳語一樣。

攤開的紙頁乖巧地趴在桌面,上面鋪滿了密密麻麻的音符和文字,咖啡淡淡的熱氣在這小小的空間之中彌漫著,在陽光的映襯下,就好像一團朦朧的紗。

羅弋剛買完面包回來,正準備把它拍在許越的腦袋上,卻猛地在半空中停下了。

他……睡著了。

淺淺的陽光灑在他又密又長的睫毛上,襯得他就像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子一樣。

紙頁淩亂地鋪散著,他的手裏還握著沒舍得放下的筆。

作者有話要說: 哈,感覺快寫完了,終於……那,下次就是周五了,後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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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事情實在太多了,今天臨時又有事,而且明天也有事要忙,怕是更新不了了……而且最近身體也有點吃不消,也沒法按時更新很多次了,實在感覺很愧疚,所以調整一下時間吧:從下周開始,接下來的一個月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每周的周一、周三、周六一定會準時更新,其它時間看情況,不忙的話周五周日可能也會更,但不好保證。

等放假了我會再提高更新頻率,謝謝體諒~(┬_┬)↘

對了我這個星期天會來更新的~真的真的,這是約定(>﹏<)

☆、第①①①章

累得睡著了嗎……

羅弋不忍心喊醒他,便悄悄在他的身旁坐了下來。

能這樣近距離地偷看自己心愛的人,實在是一件太幸福的事兒了。

她只覺得一個沒忍住,便伸出手去偷偷把他額前的碎發給拂開,好看清他那如孩童一般沒有防備的天真睡顏。

幸福感簡直爆棚。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可該多好啊——羅弋在心裏這樣悄悄想道。

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看見了自己的手——顏色比起昨天又是淡了一些。

也是,一年也快到了嘛。

當初她決定走上返生之路的時候,就該是要考慮到這個後果的。

她把袖子向下拉了拉,只希望許越發現她異常的時間能夠晚一些,再晚一些。

高三的生活忙碌得簡直就像是一場激戰,每天都有做不完的試卷和練習,其單調乏味的程度之深,簡直叫人忍不住開始質疑人生的意義,而更磨人的是,在這漫長而又短促的一年裏,你還沒有勇氣停歇分秒,生怕要是浪費了其中的那麽一點兒時間,便要看千軍萬馬揮鞭緊趕從自己的眼前呼嘯而過,揚起一陣落寞的沙塵來。

所以,今晚的沈葉也像往常一樣地點燈熬油著——任遠的那番話勾起了她心底深處很微妙的那縷情緒,讓她只覺得再也不願去考慮其它,也再沒有精力去考慮其它了。

她只希望自己能跟上他的腳步,一點兒也別落下。

筆在紙上沙沙地揮舞著,就像是一支行進之中的槍矛。

就在她寫得精神高度集中到近乎空白的時候,卻忽然感覺到紙上陰影一重。

她停下筆擡起頭來,卻因為驚異而瞪大了眼睛。

“羅弋?”她驚訝地喚道,一時連臉上的表情都忘記了變換。

羅弋正立在夜晚清冷的光線之中,右手輕輕地扶住窗沿,整個人看起來消瘦了不少——不,也許用變瘦來形容並不準確,更確切地說,是她身體的顏色變淡了。

“沈葉,好久不見了。”她咧嘴一笑,透出一種爽朗的美麗。

她仍舊很美,只是看著有些隱隱的虛弱。

“我想你了,”她說,眼波流轉著,“也有好多好多話,想要跟你說一說。”

說完,她將窗戶在身後輕輕合上,便跳下來坐在了沈葉的床沿,環視房間一圈感慨道:“好懷念啊,沒想到一年的時間比我想象得要快這樣多呢。”

沈葉只覺得心底漾上一股淺流來,記憶便如潮水一般瞬間湧上心頭——是啊,不知不覺,一年都已是快要過去了呢。

那個電閃雷鳴的驚蟄之夜,那個滿溢著戲劇性的初遇,那些閃著淚花帶著笑顏的回憶,此時都瞬間在她的眼前變得如相片一般明晰完整,歷歷在目,簡直就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一樣。

而此時的羅弋低著腦袋,看上去欲言又止。

“怎麽了?”沈葉笑了笑,卻笑得像是特地為緩解這陣尷尬一樣,“你想跟我說什麽?”

淺淺的燈光打在沈葉的面龐之上,襯得她的眼睛如星星一般閃閃發亮,而此刻的她就這樣慵懶地一手搭著椅背,一手握著筆旋轉玩弄,精致的五官之間,透著穩穩的氣定神閑。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

比起當初那個受到一點兒驚嚇就亂跳亂喊的小姑娘,現在的沈葉,可以說是被時間賦予了一種長大之後的從容、自信以及篤定的氣質。

於是,羅弋也笑了,道:“沒什麽。本來我是想說,最近我也許沒有辦法再陪你了,因為我……我有些自己的事情要處理,可還是總覺得對你放心不下。但現在我卻不再擔心了。現在我覺得,即使我不在,也不會有多大的問題。因為,你真的變了好多,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脆弱懵懂的小姑娘了。現在的你,完全可以自己獨當一面了,即便沒有他人的幫助,也足以穩穩當當地立足於這個兇惡的世界了。”

沈葉眼裏有亮光閃了一閃,嘴唇微微顫動著,似是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什麽也沒有說。

自己……變了嗎?

她……還存在於自己的身體之中嗎?

也是,在別人看來,她也是沈葉,而自己也是沈葉,所以他們評價“沈葉”這個人,是“變化著”的。

但對於她來說,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格。

只不過共用一個身體而已。

當自己主管著這個身體的時候,沈葉這個人自然是成熟的、可靠的,可以獨當一面的。

可若是放另一個沈眠的人格出來呢……

保準幼稚得能嚇死你。

可當手觸碰到心口的那一瞬,她的思緒忽然就亂了。

長期以眼下的這種狀態生活著,她竟也忘記了先前的那個人格是怎麽樣的了呢。

這樣說來,自己似乎又與“沈葉”這個人劃上了等號,擁有了自己的喜怒哀樂和行事風格,甚至性格之中也多了溫柔的成分。

想當初自己剛入主這個身體的時候,是何等的個性鮮明,然而時間久了,似乎就與之前的那個她越來越像了。

不禁又想起了任遠的話來。

該死,那個家夥,好像總比她還要了解她自己。

“沈葉?”

可羅弋的聲音終於將她從游思之中拉了回來。

“啊……”沈葉甩甩腦袋,推開椅子走到羅弋跟前,看上去有點兒沮喪,“對不起……我想如果是她的話,一定會感傷到無以覆加,說不定會死死地抱住你不願松開,可這是我沒有辦法做到的……我明白你話裏的意思,羅弋。可是,請原諒我不會表達……”

說到這兒她嘆了口氣,伸出雙臂來把羅弋給緊緊抱住,感受著她長長黑發的柔軟觸感,只覺得自己像是在抱著一個特大號的洋娃娃:“謝謝你的陪伴,我很感激。如果我用二號人格來稱呼自己的話,那麽二號人格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會表達。我沒有一號人格那麽感性那麽甜甜軟軟那麽討人喜歡,所以我只能說……放心去吧,把該辦的事情都給辦了,別給自己留下任何遺憾。如果一號有機會出來,她一定會尋死覓活地去找你的。到那個時候,你可不許嫌她煩哦。”

說罷,沈葉緩緩地松開了羅弋,雖然看起來神色平靜,可雙眼卻是在臺燈淡淡的光線之下顯得有些濕潤起來了:“那麽,保重。”

似是覺得這樣還是太過簡單,沈葉又低聲補充了一句:“我的好朋友。”

說過這句之後她像是再也支撐不住,猛地背過身去靠在桌沿狠狠地仰起頭來,看樣子像是在費力地把眼淚倒回,可末了還是用手捂住了嘴,肩膀也開始微微顫動起來。

人格雖然混亂著,可對於另一個人的感情,卻是永遠那麽純粹,那麽穩定,始終如一,不曾有過絲毫改變。

你是我的朋友,那麽不管對哪一個我來說,你都是我的朋友。

我對你的感情,始終都是那麽誠摯恒定,只不過表現的形式會有所不同而已。

而裏面最最純粹的內核,從來就沒有變過。

沈葉緊緊咬住牙關,不覺間淚水已是鋪了滿臉。

“嗯……”於是她聽見羅弋的聲音從門邊傳來,“那……高三加油哦。我……走了。”

門把手轉動了,輕輕地。

“羅弋!”

她那樣突如其來地從背後撲過來,雙臂又那麽用力地把自己抱緊,羅弋只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被勒斷了。

月光散落在沈葉烏黑發亮的長發之上,串連起了一幀幀泛著流年光澤的回憶,每一幅都閃耀著溫柔的淚滴。

“怎麽了,不是說會沒事的嗎?”羅弋笑笑,卻莫名覺得自己簡直是在故作輕松。

沈葉劇烈地抽泣著,是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真的會走嗎……就……這樣?……”她哽咽著說,頭發垂下來蓋住了眼睛,“我沒有辦法想象……不!我接受不了……羅弋,留下……不要走,不要……走……”

羅弋轉過身,伸出手指揩掉她眼邊的淚水,又將她摟在懷裏挨著床沿坐下,帶著些憐惜的情緒捏了捏她的小臉:“好,我不走。你就安安心心準備高考,等到你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我們再好好告別。”

“真的嗎?”沈葉擡起頭來,目光天真得就像個小孩兒一樣,閃閃發著亮。

羅弋頓了一頓,末了還是鄭重地點頭道:“嗯。”

她好像再度看見了當初那個無限依賴她的柔軟脆弱的小女孩兒來。

有些事情是不能改變的,比如期限;而有些事情卻總是會變的,比如誓言,比如承諾。

對不起,沈葉,我無心騙你,只是……

我實在不願意看見你傷心,更沒法下手取走你的性命。

你會原諒我的對吧?即使以後你發現……我騙了你。

羅弋轉頭看向窗外,只見窗外一輪圓月明凈如雪,一如賴在她懷裏不願離開的沈葉,總是能夠喚起人心底最溫柔最純粹的情感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晚了晚了,明天應該也會更新的~

☆、第①①②章

世界上就是有這麽一種人,當你凝視著她的眼睛的時候,便會產生一種強烈的感覺——任何對於她的傷害,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會成為一種罪過;而你若是引她哭了,那麽簡直便是罪不可赦了。

你永遠也沒有辦法拒絕她的任何請求。

今夜的風格外寒冷,撲在臉上就像是銳利的刀片一般,簡直像是能將人面皮上的所有東西都狠狠凍住一樣。

任遠扶著墻一瘸一拐地走著,感受著血液附著在臉龐上的黏膩感覺,臉上的笑容在月光之下竟是顯出了幾分猙獰來。

他的衣服上全是灰,跟黏乎的血液混雜在一起近乎辨不出本來的面目,但幸而有夜色的掩護,只要走在燈光昏暗的地方,便不會太紮眼。

拳腳落在身上本該是疼痛到鉆心刺骨的,可是還擊的快感掩蓋了一切。

他喜歡看見那些人臉上驚恐的表情。

更愛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

盡管起頭的那個人指著他的鼻子喊“給我等著,過幾天老子的哥哥回來了老子特麽的一定叫你好看”,還在逃跑時一個沒踩穩跌了個狗啃泥。

會叫我好看嗎?

行啊,盡管放馬過來吧。

這些年挨的打還少嗎。

你敢叫我吃一拳,我絕不會忘記讓你挨一腿。

他靠倒在公園的長椅之上,仰頭去看夜幕中懸掛著的一閃一閃的星星。

真美好啊,幹凈純粹得像夢一樣。

燥熱的感覺漸漸退去了,於是身上的疼痛感覺便愈發清晰起來,就好像被千百只手同時撕扯著一般令人痛苦得想要尖叫。

可他忍住了。

眼角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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