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杖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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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塗東西！”江老太爺驚怒著拍了桌案喝道。
江老夫人面色惘然，“當初你自以為心心念念的江家的處境，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母親……”陳慌張地招了招手，“我不是的。”
江老夫人冷哼一聲，轉過臉不想看她，“外頭大夫人可到了？”
“回老夫人的話，大夫人已跪了小半個時辰了，外頭的雨勢……”進來應話的奴婢眼見老夫人面容冰寒，忙止了話語，不敢往下說去。
“讓她進來吧。”
“是。”丫鬟但見廳上的嚴肅氣氛，腳底雖已發了軟，卻也猶疑著稟告道：“那個叫采青的丫鬟也被護衛們捉回來了，此時正與大夫人跪在一處呢。”
“老夫人要不要……”
“我當她膽大包天，卻也不過一個丫頭而已，能跑到哪裏去呢？”江老夫人冷笑著，“讓她一道進來吧。”
陳氏聽著身後顫顫巍巍的腳步聲，不禁轉頭朝曾氏看去，只見她鬢發散亂，面色亦是十分僵硬，連衣襟處也被雨水沾濕了……
陳氏嘴角譏諷一笑，投向曾氏的目光竟帶了憐憫之色……
“父親、母親……”曾氏恭敬一拜，神情亦是十分凝重。
“你可知道今日罰跪你的緣由？”江老夫人神態雍容，只冷眼看著曾氏遲疑著看向采青。
“莫不是這奴婢今日在趙大人府邸上生了什麽事？”曾氏打量著母親的神色輕問道。
“哼……你猜的不錯，這奴婢的確犯了事。”江老夫人冷哼了聲，口中悠悠嘆道：“記得不久前，我也曾問過你類似的話。”
曾氏聽了一滯，口中囁嚅著不知該如何回答。
但顯然，老夫人也並沒有讓她應話的打算，看著曾氏並不十分鎮靜的樣子，繼續說道：“那時盤莊殺人案剛發生不久，而你三言兩語，便把自己身上的嫌疑洗脫得幹幹凈凈。”
“卻不知今日，若我再問你是否知道案中詳情，你又會如何作答。”老夫人瞳孔裏似含了道道微芒。
“母親這話什麽意思？”曾氏嘴角的肌肉幾不可見地抖動了下，隨即面帶笑容地應道：“事情已經過了那麽久，江家對受害人家屬也作了安撫和補償……”
曾氏語速緩慢，似是在試探什麽一般，“母親突然提起來做什麽？”
“因為這樁案件還沒有了結！”江老夫人擡了眼，深沈的目光淬了怨念，“因為，唐嬤嬤依舊不知所蹤。”
曾氏幹笑了笑，“難道是吉昌府衙那邊有了什麽進展？”
“是啊……的確有了進展。”江老夫人沈默片刻，隨即才慢吞吞地說道，仿佛說得快些便會讓人聽不清楚一般。
心底突然湧上一股不安的情緒，曾氏盡力擠出笑容，“那可真是太好了……”
然而，便是這笑容也在江老夫人威怒的眼光註視下，而漸漸地掛不住了。
“母親？”曾氏手足無措，面上也不知該做何表情。
江老夫人則像是沒聽到一般，因見著曾氏依舊花言巧語得像只狐貍，不由轉了目光，溫和的眉卻是蹙了起來，擠起道道皺褶。
江老太爺暗暗看著，卻是伸手把案幾上的茶往老妻的身前挪了挪，隨即瞥了一眼曾氏，神色平靜地朝跪著的丫鬟問道：“你便是采青？”
采青分明不敢應話，只聽了問詢的聲音便顫了身子低下。
“今日你為何要逃？”
“奴婢沒有逃……只是認錯了馬車，才跟著別府的女眷走丟的……”
“撒謊！你分明是做賊心虛！”江子安神色未變，只口中語氣淩厲許多，他沒有浪費唇舌的心思，只朝外間的小廝喝到：“來人，給我拖出去打！”
“老太爺……”采青尖叫出聲，轉頭卻是扯了曾氏的衣角哭喊道：“大夫人救我啊，大夫人……”
曾氏不由嫌惡地挪開身子。
大雨傾盆如註，撕裂的呼救聲斷斷續續地傳進大廳。
“曾氏，你可知采青為何向你求救？”江子安語氣冷冽，竟讓人寒涼得覺得步入了嚴冬。
“兒媳不知。”曾氏自是矢口否定，並補充著道：“今日姍兒落水，采青既為陪同侍女，此事怕與她脫不了幹系。”
“確實與她脫不了幹系……你可知青瑤今日在趙家花宴上險些被人壞了清譽？”
江老太爺語氣蒼涼，“淩壓庶姐、蠱惑趙家小女，甚至使了丫頭下毒……這樁樁件件，無一不是江家大房嫡女手筆！”
“這，怎麽可能？”曾氏驚訝呼出聲，想要爭辯什麽，卻不知從何爭辯起……
渾身血汙的采青被扔在廳上，引得距離最近的陳氏甚至掩住了口鼻，一副好不嫌棄的表情。
“大夫人，救我……”身體上的傷口因為浸了雨水而發疼，采青的神志亦是十分地清醒，不禁費力出聲喚道。
曾氏聞著這血腥氣幾欲嘔吐，“住口！今兒六小姐憑空落水，定是你這膽大妄為的奴婢……”
“夠了！”江老太爺低喝一聲，打斷曾氏的話語，隨即朝地上的采青說道：“表小姐如何，都是江府的主子。你為奴不忠暗害於她，雖是未遂，但仍應依例打七十大板，接著發賣出府。”
“大夫人，奴婢……對六小姐是忠心耿耿的啊，求大夫人救救奴婢……”采青不由低哭出聲，七十大板下去，她怕是連命都保不住了。
“你侍奉在六小姐身邊，見其行為有不妥之處非但沒有加以勸阻，反而助紂為虐，也應按例打五十大板。”
采青聞言，眼中一陣驚恐，身體猶如一只蜈蚣般朝曾氏爬來，可惜不過爬了一截手臂的距離，便沒了力氣……
“大夫人……救我！”
“行杖！”江子安冷眼看著把人拖下去，紅紅的血跡染汙了一片地方。
他側臉朝曾氏問道：“你當真不為她求情？”
迎上老太爺水冰寒的目光，曾氏的心臟不由一緊，忙磕頭道：“兒媳不敢。此番處置是應當的……”
江子安聞言不由輕笑，眾人無一不屏住了呼吸，也不知聽得是外頭大雨滂沱之聲，還是驚懼交加的淒慘嘶吼……
“如何停了？”江子安漠然地睜開雙眼，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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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夫人面色惘然，“當初你自以為心心念念的江家的處境，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母親……”陳慌張地招了招手，“我不是的。”
江老夫人冷哼一聲，轉過臉不想看她，“外頭大夫人可到了？”
“回老夫人的話，大夫人已跪了小半個時辰了，外頭的雨勢……”進來應話的奴婢眼見老夫人面容冰寒，忙止了話語，不敢往下說去。
“讓她進來吧。”
“是。”丫鬟但見廳上的嚴肅氣氛，腳底雖已發了軟，卻也猶疑著稟告道：“那個叫采青的丫鬟也被護衛們捉回來了，此時正與大夫人跪在一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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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嘴角譏諷一笑，投向曾氏的目光竟帶了憐憫之色……
“父親、母親……”曾氏恭敬一拜，神情亦是十分凝重。
“你可知道今日罰跪你的緣由？”江老夫人神態雍容，只冷眼看著曾氏遲疑著看向采青。
“莫不是這奴婢今日在趙大人府邸上生了什麽事？”曾氏打量著母親的神色輕問道。
“哼……你猜的不錯，這奴婢的確犯了事。”江老夫人冷哼了聲，口中悠悠嘆道：“記得不久前，我也曾問過你類似的話。”
曾氏聽了一滯，口中囁嚅著不知該如何回答。
但顯然，老夫人也並沒有讓她應話的打算，看著曾氏並不十分鎮靜的樣子，繼續說道：“那時盤莊殺人案剛發生不久，而你三言兩語，便把自己身上的嫌疑洗脫得幹幹凈凈。”
“卻不知今日，若我再問你是否知道案中詳情，你又會如何作答。”老夫人瞳孔裏似含了道道微芒。
“母親這話什麽意思？”曾氏嘴角的肌肉幾不可見地抖動了下，隨即面帶笑容地應道：“事情已經過了那麽久，江家對受害人家屬也作了安撫和補償……”
曾氏語速緩慢，似是在試探什麽一般，“母親突然提起來做什麽？”
“因為這樁案件還沒有了結！”江老夫人擡了眼，深沈的目光淬了怨念，“因為，唐嬤嬤依舊不知所蹤。”
曾氏幹笑了笑，“難道是吉昌府衙那邊有了什麽進展？”
“是啊……的確有了進展。”江老夫人沈默片刻，隨即才慢吞吞地說道，仿佛說得快些便會讓人聽不清楚一般。
心底突然湧上一股不安的情緒，曾氏盡力擠出笑容，“那可真是太好了……”
然而，便是這笑容也在江老夫人威怒的眼光註視下，而漸漸地掛不住了。
“母親？”曾氏手足無措，面上也不知該做何表情。
江老夫人則像是沒聽到一般，因見著曾氏依舊花言巧語得像只狐貍，不由轉了目光，溫和的眉卻是蹙了起來，擠起道道皺褶。
江老太爺暗暗看著，卻是伸手把案幾上的茶往老妻的身前挪了挪，隨即瞥了一眼曾氏，神色平靜地朝跪著的丫鬟問道：“你便是采青？”
采青分明不敢應話，只聽了問詢的聲音便顫了身子低下。
“今日你為何要逃？”
“奴婢沒有逃……只是認錯了馬車，才跟著別府的女眷走丟的……”
“撒謊！你分明是做賊心虛！”江子安神色未變，只口中語氣淩厲許多，他沒有浪費唇舌的心思，只朝外間的小廝喝到：“來人，給我拖出去打！”
“老太爺……”采青尖叫出聲，轉頭卻是扯了曾氏的衣角哭喊道：“大夫人救我啊，大夫人……”
曾氏不由嫌惡地挪開身子。
大雨傾盆如註，撕裂的呼救聲斷斷續續地傳進大廳。
“曾氏，你可知采青為何向你求救？”江子安語氣冷冽，竟讓人寒涼得覺得步入了嚴冬。
“兒媳不知。”曾氏自是矢口否定，並補充著道：“今日姍兒落水，采青既為陪同侍女，此事怕與她脫不了幹系。”
“確實與她脫不了幹系……你可知青瑤今日在趙家花宴上險些被人壞了清譽？”
江老太爺語氣蒼涼，“淩壓庶姐、蠱惑趙家小女，甚至使了丫頭下毒……這樁樁件件，無一不是江家大房嫡女手筆！”
“這，怎麽可能？”曾氏驚訝呼出聲，想要爭辯什麽，卻不知從何爭辯起……
渾身血汙的采青被扔在廳上，引得距離最近的陳氏甚至掩住了口鼻，一副好不嫌棄的表情。
“大夫人，救我……”身體上的傷口因為浸了雨水而發疼，采青的神志亦是十分地清醒，不禁費力出聲喚道。
曾氏聞著這血腥氣幾欲嘔吐，“住口！今兒六小姐憑空落水，定是你這膽大妄為的奴婢……”
“夠了！”江老太爺低喝一聲，打斷曾氏的話語，隨即朝地上的采青說道：“表小姐如何，都是江府的主子。你為奴不忠暗害於她，雖是未遂，但仍應依例打七十大板，接著發賣出府。”
“大夫人，奴婢……對六小姐是忠心耿耿的啊，求大夫人救救奴婢……”采青不由低哭出聲，七十大板下去，她怕是連命都保不住了。
“你侍奉在六小姐身邊，見其行為有不妥之處非但沒有加以勸阻，反而助紂為虐，也應按例打五十大板。”
采青聞言，眼中一陣驚恐，身體猶如一只蜈蚣般朝曾氏爬來，可惜不過爬了一截手臂的距離，便沒了力氣……
“大夫人……救我！”
“行杖！”江子安冷眼看著把人拖下去，紅紅的血跡染汙了一片地方。
他側臉朝曾氏問道：“你當真不為她求情？”
迎上老太爺水冰寒的目光，曾氏的心臟不由一緊，忙磕頭道：“兒媳不敢。此番處置是應當的……”
江子安聞言不由輕笑，眾人無一不屏住了呼吸，也不知聽得是外頭大雨滂沱之聲，還是驚懼交加的淒慘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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