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心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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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龍游到他身邊，將他往身後拉他一次次的掙脫，一次次往前沖。
終於七星劍顫抖著掙脫手都開裂的封陽飛到了空中，像是一個人一般的與他對視著。
封陽看著七星劍，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大罵會暴躁，卻沒想到最後他只是靜靜的看著七星劍落下淚來道：“你也放棄她了嗎？”
他抱著頭，緩緩的蹲了下去。理他近一點的天人族人聽到了極其壓抑的哭聲。
這個在獵妖司可以一肩扛起所有事情，這個從下修行術法以天下為己任，這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在這一刻泣不成聲。
這世上有些痛苦是連痛苦都沒辦法宣洩的，它讓你恨不得整個人都消失在這個世上才好。
越痛苦，越是清醒。讓你的四肢百骸，連你的鮮血都泛著疼。
涅槃之火熊熊燃燒著，一聲鳳鳴聲響起，同時從涅槃之火裏面突然射出了一道幽藍的光。
那道幽藍的光越來越盛，直直的射到了地面，同時那幽藍的光開始變成紅色，現實鮮血一般，空氣中甚至漂浮著一股血腥味。
“真凰的血，足以餵地府小鬼，為你們天人族開道了。”
鳳凰的聲音響起，這時候的聲音已經有些奶聲奶氣了。
奶聲奶氣的聲音說著這般沈重的話，讓人心疼。
“你們快走吧，帶上你們的……族長。”她像是很累很疲憊一般道：“快走……”
天人族人互相看了看，然後默契的起身，幾個人上前擡著被點穴的聶清風走在最前面。
聶清風淚水止不住的流，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鳳凰的方向，卻被族人擡著轉身，連看也看不到了。
“聶清風……”
鳳凰輕聲道：“你要多吃飯。”
說著她笑了一聲，銀鈴一般的笑聲，像是孩子一般。
涅槃之火開始消失，那血維持的陰陽道卻並未消失，天人族正在快速往裏走。
封陽蹲在涅槃之火旁邊，他擦了擦眼，他想要看清楚裏面是不是還有步青霜，就算是沒有步青霜，他也要看看她的骨灰。他要將眼淚擦幹，不然瞧不清楚她。
火越來越小，但是跳動著的火焰讓人看不清楚。
“青龍噴水！”
他開口嗓子竟然已經沙啞了，料想是剛才嘶吼得太聲嘶力竭了。
青龍盤旋著院子上空，猛地吐出水來，涅槃之火又豈是那般好熄的，那水帶著青龍的術法，饒是如此也噴了小半個時辰才徹底熄滅。
那裏面是一團灰燼，封陽顫抖著手刨著灰燼，一下一下，既盼望著快點刨到什麽又盼望著不刨到什麽。
終於觸手碰到一點涼涼的東西，他心上一動連忙加速，這一刨就看到了銀色的披風，雖然變了顏色，卻真的是他給她做的那件忘川披風！
他小心翼翼的揭開了披風，底下美人肌膚如玉。
“青霜……”
他刨開灰燼將她挖了出來，步青霜戴著披風上的帽子，人昏睡著，卻是毫發無損。
“她不會死的。”
封陽這才註意到步青霜的旁邊有個散發著微弱的淡金色光芒的一兩歲的小娘子。
她穿著鳳凰的那套紅裙，額間一記朱砂艷麗奪目。只是她面色憔悴，明顯是大限將至之狀。
“我快死了。”
她坐在自己最美的一根尾羽上，那尾羽沒有被燒毀，周邊是她羽毛的灰燼。
她就這樣擡頭看了看天，做一派天真狀道：“我好多年沒回家了，要回鳳凰巢了。”
說著她看向封陽，眼中半是傷痛半是羨慕道：“你很愛她。但是，”她歪著頭問他道：“你是純粹的愛嗎？封陽？”
封陽喉嚨一緊，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是純粹的嗎？就在今晚步青霜以身涉險去捉長生鬼的時候，他變成木瓢兒的時候他知道她是萬妖之主。
他憤怒，他難過，那個時候他是不是動過與她分離的念頭？
今夜發生的是事情太多，一件接著一件。若不是鳳凰和聶清風的事他現在恐怕已經沒有同步青霜在一處了吧？
“我……不知道。”
封陽老實的回答。
“你們男人啊，就是這樣。”
鳳凰說著低聲笑了起來，明眸含笑，臉上卻滿是悲傷。
“世人都愛英雄，可我不愛英雄。英雄的心裏裝著太多東西了，江山大義，天下百姓都在英雄的心中，而女人，”頓了頓，她加重了語氣道：“英雄的女人，永遠都在最末。”
“我不願他成為英雄，我寧願他只是一個膽小如鼠的升鬥小民，這樣，至少他將我放在第一位。”
“可我愛的人，”她看著封陽一字一頓的道：“他要成英雄，成為他們族人的英雄。”
“封陽，你剛才在持劍劈涅槃火的時候，我好疼，步青霜同我說，讓我別燒你，叫我殺了她，她願意將煩惱絲給我。只求我別將涅槃之火放出來，燒了你，焚了長安。”
“她是為了你吧？人間正道，天下百姓，是你要修的道。不是所持煩惱絲的她。”
鳳凰認真的道：“你別讓她難過，”她擡手放在心口處道：“心會疼的，”頓了頓又強調似的道：“會很疼很疼的。”
封陽凝視著她。
她是神族，生來就是天之驕女。她本該翺翔天宮，她本該如同其他神女一般的嫁給天上神仙，可她現在坐在自己的尾羽之上，在自己的羽毛灰燼裏面，只剩下一點快消失的可憐殘魂。
“一個兩個三個……”
鳳凰數著從她面前走過的天人族人，數著數著她又哭了起來道：“很值得是不是？用我一個換得這麽多人陪伴他，很值得，很值得。”
她不知道是在同封陽說還是在安慰自己。
“世人都說鳳凰是不死鳥，不管發生什麽，只要涅槃之火燃起就能浴火重生。可世上哪裏有什麽是不死的呢？”
鳳凰說著臉上是飽經風霜的滄桑。
“神仙會應劫、妖鬼有期、人有壽限、佛祖也會轉世……鳳凰也會死啊。愛上一個人，就將心全部都交給了他，那是鳳凰一族最大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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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七星劍顫抖著掙脫手都開裂的封陽飛到了空中，像是一個人一般的與他對視著。
封陽看著七星劍，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大罵會暴躁，卻沒想到最後他只是靜靜的看著七星劍落下淚來道：“你也放棄她了嗎？”
他抱著頭，緩緩的蹲了下去。理他近一點的天人族人聽到了極其壓抑的哭聲。
這個在獵妖司可以一肩扛起所有事情，這個從下修行術法以天下為己任，這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在這一刻泣不成聲。
這世上有些痛苦是連痛苦都沒辦法宣洩的，它讓你恨不得整個人都消失在這個世上才好。
越痛苦，越是清醒。讓你的四肢百骸，連你的鮮血都泛著疼。
涅槃之火熊熊燃燒著，一聲鳳鳴聲響起，同時從涅槃之火裏面突然射出了一道幽藍的光。
那道幽藍的光越來越盛，直直的射到了地面，同時那幽藍的光開始變成紅色，現實鮮血一般，空氣中甚至漂浮著一股血腥味。
“真凰的血，足以餵地府小鬼，為你們天人族開道了。”
鳳凰的聲音響起，這時候的聲音已經有些奶聲奶氣了。
奶聲奶氣的聲音說著這般沈重的話，讓人心疼。
“你們快走吧，帶上你們的……族長。”她像是很累很疲憊一般道：“快走……”
天人族人互相看了看，然後默契的起身，幾個人上前擡著被點穴的聶清風走在最前面。
聶清風淚水止不住的流，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鳳凰的方向，卻被族人擡著轉身，連看也看不到了。
“聶清風……”
鳳凰輕聲道：“你要多吃飯。”
說著她笑了一聲，銀鈴一般的笑聲，像是孩子一般。
涅槃之火開始消失，那血維持的陰陽道卻並未消失，天人族正在快速往裏走。
封陽蹲在涅槃之火旁邊，他擦了擦眼，他想要看清楚裏面是不是還有步青霜，就算是沒有步青霜，他也要看看她的骨灰。他要將眼淚擦幹，不然瞧不清楚她。
火越來越小，但是跳動著的火焰讓人看不清楚。
“青龍噴水！”
他開口嗓子竟然已經沙啞了，料想是剛才嘶吼得太聲嘶力竭了。
青龍盤旋著院子上空，猛地吐出水來，涅槃之火又豈是那般好熄的，那水帶著青龍的術法，饒是如此也噴了小半個時辰才徹底熄滅。
那裏面是一團灰燼，封陽顫抖著手刨著灰燼，一下一下，既盼望著快點刨到什麽又盼望著不刨到什麽。
終於觸手碰到一點涼涼的東西，他心上一動連忙加速，這一刨就看到了銀色的披風，雖然變了顏色，卻真的是他給她做的那件忘川披風！
他小心翼翼的揭開了披風，底下美人肌膚如玉。
“青霜……”
他刨開灰燼將她挖了出來，步青霜戴著披風上的帽子，人昏睡著，卻是毫發無損。
“她不會死的。”
封陽這才註意到步青霜的旁邊有個散發著微弱的淡金色光芒的一兩歲的小娘子。
她穿著鳳凰的那套紅裙，額間一記朱砂艷麗奪目。只是她面色憔悴，明顯是大限將至之狀。
“我快死了。”
她坐在自己最美的一根尾羽上，那尾羽沒有被燒毀，周邊是她羽毛的灰燼。
她就這樣擡頭看了看天，做一派天真狀道：“我好多年沒回家了，要回鳳凰巢了。”
說著她看向封陽，眼中半是傷痛半是羨慕道：“你很愛她。但是，”她歪著頭問他道：“你是純粹的愛嗎？封陽？”
封陽喉嚨一緊，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是純粹的嗎？就在今晚步青霜以身涉險去捉長生鬼的時候，他變成木瓢兒的時候他知道她是萬妖之主。
他憤怒，他難過，那個時候他是不是動過與她分離的念頭？
今夜發生的是事情太多，一件接著一件。若不是鳳凰和聶清風的事他現在恐怕已經沒有同步青霜在一處了吧？
“我……不知道。”
封陽老實的回答。
“你們男人啊，就是這樣。”
鳳凰說著低聲笑了起來，明眸含笑，臉上卻滿是悲傷。
“世人都愛英雄，可我不愛英雄。英雄的心裏裝著太多東西了，江山大義，天下百姓都在英雄的心中，而女人，”頓了頓，她加重了語氣道：“英雄的女人，永遠都在最末。”
“我不願他成為英雄，我寧願他只是一個膽小如鼠的升鬥小民，這樣，至少他將我放在第一位。”
“可我愛的人，”她看著封陽一字一頓的道：“他要成英雄，成為他們族人的英雄。”
“封陽，你剛才在持劍劈涅槃火的時候，我好疼，步青霜同我說，讓我別燒你，叫我殺了她，她願意將煩惱絲給我。只求我別將涅槃之火放出來，燒了你，焚了長安。”
“她是為了你吧？人間正道，天下百姓，是你要修的道。不是所持煩惱絲的她。”
鳳凰認真的道：“你別讓她難過，”她擡手放在心口處道：“心會疼的，”頓了頓又強調似的道：“會很疼很疼的。”
封陽凝視著她。
她是神族，生來就是天之驕女。她本該翺翔天宮，她本該如同其他神女一般的嫁給天上神仙，可她現在坐在自己的尾羽之上，在自己的羽毛灰燼裏面，只剩下一點快消失的可憐殘魂。
“一個兩個三個……”
鳳凰數著從她面前走過的天人族人，數著數著她又哭了起來道：“很值得是不是？用我一個換得這麽多人陪伴他，很值得，很值得。”
她不知道是在同封陽說還是在安慰自己。
“世人都說鳳凰是不死鳥，不管發生什麽，只要涅槃之火燃起就能浴火重生。可世上哪裏有什麽是不死的呢？”
鳳凰說著臉上是飽經風霜的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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