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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棄車保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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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皇後等了半宿,最後沒有等到盛瑜從小喜手裏拿回密函,卻被紅袖告知,行動失敗,涼風臺那邊防備嚴密著很,連盛瑜都近不得小喜的身。

聽到紅袖的稟告,陳皇後氣得差點吐血,更是急得怒火攻心,指著紅袖的鼻子氣罵道:“你不是說一定有辦法讓盛瑜拿回密函麽?如今卻來告訴本宮,事情沒辦成——若是明早那個賤人拿著密函去找皇上,一切都無力回天了!”

紅袖全身如墜寒潭,而後腰處早已好痊多年的烙印處,此時似乎又火燒火燎的痛了起來,讓她直冒冷汗,跪在陳皇後面前連頭都不敢擡。

陳皇後氣得頭疾發作,雙手狠狠的捶著額頭兩邊,面容猙獰到可怕。

見她痛苦兇狠的樣子,紅袖小心翼翼道:“娘娘,奴婢幫您去請院首大人來看看吧……”

話音未落,陳皇後已是擡手將手邊的軟枕朝她扔過去,咬牙恨聲道:“本宮心裏擔心的是什麽,你難道不知道麽?王院首來了有何用,治標不治本,只會讓本宮心煩!”

想到那塊被燒毀的絹布,紅袖眸光裏也閃現狠戾之色,擡眸對陳皇後沈聲道:“要不,奴婢讓人去放把火,一把火燒了涼風臺,將那個賤人和一切證據都燒了……”

“你當皇上是吃素的嗎?那個賤人才剛剛和皇上說了本宮與楊氏密函的事,若是此時她出事,根本不用想,皇上都會懷疑到本宮身上。”

陳皇後再次打斷她紅袖的話,咬牙恨聲道:“而賢妃一直因為宥兒奪了太子之位,對本宮懷恨在心,巴不得本宮出事連帶著拉宥兒下馬。所以,此時若是對這個賤人下手,甚至這個賤人在宮裏出事,都會算到我們頭上。如此,卻是讓本宮自尋死路,更會害了宥兒——他好不容易才在太後的幫忙下,重新上朝議事,卻萬萬不能再讓他出事。”

陳皇後何嘗不想殺了水卿卿主仆二人,一了百了。但如今卻是最敏感的時刻,陳皇後卻不敢一時沖動,葬送了自己與太子的前程。

聽了皇後的話,紅袖也急了,慌亂道:“難道,要任由這個賤人去皇上面前狀告娘娘嗎?娘娘可不要忘記了,之前太子說過的,那個賤人已知道是娘娘派人給她下的失智之藥,只怕她連此事會一迸告訴皇上……”

陳皇後頭痛欲裂,額頭青筋突起,氣恨道:“本宮真是信錯了楊氏那個賤人……還有白浩清那個老匹夫,竟會將本宮的密函落到她的手裏……”

正在陳皇後痛罵白浩清之際,宮人進來通傳,說是王院首來為娘娘看診來了。

聞言,陳皇後與紅袖皆是一怔。

陳皇後蹙眉不語,紅袖疑惑的看向通傳的宮人,不悅道:“娘娘並未傳太醫,王院首怎麽不請自來了?”

那宮人小聲道:“院首大人說了,他有良藥,可以讓娘娘藥到病除,解了娘娘的頭疾。”

彼時已過了二更天了,已是夜深時分,王中仁不請自來,還讓宮人捎進這樣自信滿滿的話,倒是與他平時謹小慎微小的做派很是相悖。

如此,卻也引起了皇後的註意,讓宮人去領他進來。

王中仁躬著身子進來,身後還跟著一人,走到光亮地一看,竟是陳皇後前一刻還在咒罵的白浩清!

白浩清做為外臣,還是當朝宰相,卻在此夜深時分,穿著普通太醫的服飾,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跟著王中仁混進儲秀宮,實在是太過可疑。

見此,陳皇後與紅袖形容皆是一凜。紅袖連忙親自上前關好殿門,並吩咐宮人在殿外好好守著。

不等兩人開口,氣憤的陳皇後眸光冷冷掃過一臉肅冷的白浩清,對王中仁沒好氣道:“王院首所說的良藥,就是白相麽?呵,本宮的頭疾就是因為他們引起的,看到他只會讓本宮更生氣……“

陳皇後直言不諱的斥責,讓王中仁老臉一白。

白浩清卻無事人般,臉色如常的上前,對陳皇後沈聲道:“微臣知道皇後所惱之事,微臣冒夜前來,正是來給皇後解除煩惱之事的……”

陳皇後眸光一閃,心裏生出了期盼,面上卻是冷冷道:“白相想如何為本宮解憂?”

白浩清形容肅冷,緩緩道:“聽聞莞卿郡主今日醒來後,向皇上說起了密函之事,娘娘此時煩的,必定是密函落在了郡主之手,怕被皇上看到。”

陳皇後氣怒道:“你還有臉說,不正是你與你家婆娘幹的好事麽?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們留著本宮的密函不燒毀,就是想留著來威脅本宮——既然如此,何不好好收著,卻落到了她的手裏?!”

面對陳皇後的怒火,白浩清面不改色的沈聲道:“事情已到了這一步,娘娘再怨怪也無濟於事,不如尋求解決的方法。”

見他面容如此沈靜,陳皇後慌亂氣怒的心倒是冷靜下來許多,冷冷道:“如此,你說說看,要如何解決?”

白浩清擡眸看了眼陳皇後,一字一頓冷冷道:“娘娘英明,事到如今,皇上既然知道了密函一事,惟今之計,只有娘娘主動去皇上面上承認了密函一事,學學前人,負荊請罪……”

“叭!”

陳皇後重重一掌擊在紫檀小幾上,怒目瞪著白浩清,怒不可遏道:“混帳,你竟是敢讓本宮去認罪?!”

“娘娘息怒,請聽微臣將話說完。”

白浩清沈靜道:“密函落在她的手裏,她必定會拿給皇上看的……而當日娘娘給微臣與賤內寫的密函,雖然沒有落款簽署,更沒有宮印,但皇上必定是識得娘娘的字的,所以,娘娘越是狡辯,皇上越會惱怒,不如趕走她上交密函之前,娘娘主動請罪,為自己奪得先機。但——”

話語頓下,白浩清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做最後的掙紮猶豫,袖下握緊的雙手僵硬的松開,終是咬牙狠下心來,沈聲繼續說了下去。

“但娘娘不要擔心。娘娘只需承認密函之上的內容就好。至於其他事情,微臣會讓賤內一人全部擔下,要殺要剮,全憑皇上處理!”

聞言,陳皇後瞬間明白了白浩清的意思,眸光一亮,慌亂的心卻是安穩了許多。但看向白浩清的眸光卻是帶著遲疑,不太敢相信,他會願意讓楊氏來頂下所有的罪責,從而保住她。

沈吟片刻,陳皇後給白浩清與王中仁賜了座,再讓紅袖下去泡上好茶送來。

陳皇後眸光切切的看著一臉肅穆的白浩清,緩下語氣試探道:“白相真的願意讓夫人一人擔下所有的罪責?!她會願意嗎?”

說罷,她又想到了什麽,眸光沈了沈,冷聲又道:“若是夫人謀害武寧公主的罪名成立,只怕相爺與整個白府都脫不了幹系,白相願意冒此大險?”

陳皇後對白浩清很了解,這個看似道貌岸然的相爺,其實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偽君子。

所以,這樣一個重權重利的奸臣,會賠上自己的仕途和家門榮耀來幫自己扛過這一難關,簡直讓陳皇後不敢相信。

見陳皇後懷疑自己,白浩清並不奇怪。

他擡眸定定的看著陳皇後,突然掀袍鄭重的朝皇後跪下,沈聲道:“微臣也是逼不得已。惟令之計,只能棄車保帥——微臣願意犧牲白家的榮耀,甚至是微臣的仕途,來保住皇後與太子。因為,只有保住皇後與太子,微臣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而楊氏,她本就是罪有應得,並不算冤枉她。她也已答應微臣,只要微臣替她救回高燒不醒的女兒,將白家的未來當家人交給她兒子,她願意承擔一切的罪責,將武寧之死一事,甚至是……郡主被害失智一事,都一力攬下,徹底向皇上做一個交代。”

聽到‘失智’一事,陳皇後眉頭一跳,甚至是一邊的王院首都不覺白了臉。

但說到這裏,陳皇後倒是明白了陳浩清的意思,得知楊氏連失智一事都願意替自己兜下,心裏徹底放松,滿意的笑了。

原來,自從京兆尹府一事後,白浩清看到太子被罰,水卿卿卻被皇上接進宮裏居住,他心裏開始慌亂起來。

不說他包庇了楊氏殺害武寧公主一事,單單是他當初給昀兒下毒藥,逼迫水卿卿瞞下之前生過孩子一事答應皇上的賜婚,已是欺君的大罪。

他了解水卿卿的脾性,知道她愛恨分明,更是對他恨之入骨,所以,如今與白府已無幹系的她,一定會將楊氏和他的事,告到晉明帝面前的。

自從他寫了斷絕書給水卿卿後,白浩清已明顯感覺到晉明帝對他的冷落和不信任。

他知道,若是再讓水卿卿抖出之前的事,他的仕途以及整個白家都會受牽連。

愛權如命的白浩清如何舍得宰相高位,但既然事情已不可挽回,晉明帝明顯對他不再信任,他只有轉移目光,將所有希望放在了太子和皇後身上。

太子,就是下一任君王。

他此時陪上仕途和白家一切,保住皇後與太子,卻是賣了皇後與太子一個天大的恩情,與皇後太子接成永久的同盟。

如此,等太子登基後,他與整個白家就可以東山再起……

不得不說,白浩清確實是老謀深算,這招置之死地而後生,卻是用得極妙,為自己在不可逆轉的敗局前,提前找好了將來的覆興之路……

而恰在此時,被侯府施了家法趕去庵堂的白淩薇卻是高燒不退,得知消息的楊氏想帶大夫親自去庵堂照顧女兒,卻被白浩清禁足在白府。

為了救女兒,再加上白浩清的恐嚇,楊氏終是知道自己陷害武寧一事要揭穿了,含淚答應承認一切罪行……

如此,前一刻還在為密函一事擔驚不已的陳皇後,到了此時卻是放下心來,甚至連下藥讓水卿卿失智一事,都可以一力掩過。如此,她陰冷的杏眼裏恢覆清明,慌亂的心緒也徹底平息下來,心裏一片輕松。

她讓紅袖即刻去找太子過來,當著大家的面,讓李宥對白浩清許下重諾——若是此番白浩清能幫陳皇後度過此難,李宥登基之日,就是白浩清覆相之時,並且照常娶白淩萱為側妃,登基後封貴妃……

第二日天一亮,水卿卿梳洗一番後,連早膳都來不及吃,就帶上密函去禦書房找晉明帝去了。

在幫她梳頭時,小喜想到丟失的絹布,愧疚道:“小姐,雖然密函保住了,但那塊絹布卻被她們拿走了……看到絹布,陳皇後她們一定會猜到小姐已懷疑到二十年前的事了,你說,會不會讓陳皇後她們毀了絹布死不承認呢?”

水卿卿端坐在銅鏡前,從水光的鏡面看著身後一臉愧疚不安的小喜,對她安慰笑道:“她們毀了絹布我也不怕的——陳國公府的青磚千千萬萬,她們全部毀得完麽?何況……”

說到這裏,水卿卿清亮如泉般的眸光沈下去,冷冷道:“何況絹布上的青磚圖案與紅袖背上的並不相符。而我也正是要故意讓她們知道我在查二十年前的舊事。”

小喜卻是越聽越糊塗了,怔吶道:“如此,小姐不是打草驚蛇麽?”

眸光裏淬了碎冰般的冰寒,水卿卿一字一句冷冷道:“二十年前的舊案,單憑紅袖背上的青磚圖案,是判不了她們的罪的。紅袖隨便捏造一個借口就可以將背上的烙傷遮掩過去。所以,無憑無據之下,只能打草驚蛇——讓蛇受到驚嚇,害怕了,如此,才能讓她在慌亂之下,自己爬出來現出原形。”

小喜聽得雲裏霧裏,但看著水卿卿堅定的形容,知道她心裏已有了主意,也就放心下來。

但想到丟失的絹布,小喜心裏還是不安,連忙將她藏在另一地方的藥方單子拿出來,交到水卿卿手裏,擔心道:“小姐,這是之前皇後害你失智的藥方單子,我怕小……盛姑娘再來尋我,還是交由小姐自己保管來得妥當……”

水卿卿知道她被盛瑜一事嚇怕了,同時也擔心她身上帶著這些證物,還惹來禍事,於是接過藥方單子收好,帶著小喜往禦書房去了。

然而,等主仆二人趕到禦書房時,卻見禦書房的房門緊閉,門口卻是守著紅袖。

見到水卿卿,紅袖一點意外都沒有,眸光冷冷的從水卿卿主仆二人身上劃過。

吳用上前兩步朝水卿卿恭敬行禮道:“皇後娘娘此時正在裏面同皇上說話呢,還煩請郡主在外面稍候片刻,奴才這就進去幫郡主通傳。”

水卿卿沒想到陳皇後竟是早自己一步來了禦書房,心裏不由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來。

面上,她朝吳用客氣笑道:“有勞公公了。”

吳用進去通傳後,片刻後出來請水卿卿進殿。

因為時候尚早,又是冬日,禦書房內還燃著通明的蠟燭,更是燒著火熱的炭盆,溫暖如春。

水卿卿一進去,就看到陳皇後一身素服散開頭發跪在地上,一身珠釵珥飾番數摘下,臉上也未施粉黛,一臉悲容的可憐樣子。

見此,水卿卿眸光一寒——陳皇後竟是搶在她的前面,來向晉明帝脫簪請罪來了。

不等水卿卿上前向晉明帝行禮請安,陳皇後已淚水漣漣的回頭看向她,愧疚痛心的哭道:“莞卿啊,是姨母對不起你……”

水卿卿心裏一片冰寒,一步一步走近陳皇後身邊,看著面前偽善的惡毒女人,淡然道:“陳皇後何罪之有?”

水卿卿的神情越是淡然,陳皇後心裏越是難堪,也更是恨她。面上卻是愧疚懺悔道:“姨母一時豬油蒙了心,怕你從小在民間長大不夠大體,所以為了阻止你與宥兒的婚事,做了一些傷害你的錯事……如今姨母已幡然醒悟,知道自己錯了,特意來向皇上請罪來了……”

水卿卿來之前,陳皇後已向晉明帝主動請了罪,如今再次向水卿卿說起,心裏又惱又恨,更是羞辱不已。

聽了陳皇後‘懺悔’的話,水卿卿心裏冷笑不已,坐在龍案後面的晉明帝也面沈如霜。

水卿卿淡然一笑,涼涼道:“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娘娘怎麽突然舊事重提?是良心不安,還是情勢所逼?”

說罷,水卿卿上前對晉明帝道:“皇上,雖然娘娘‘主動’請了罪,但臣女手中的東西還是想請皇上過目。”

聞言,陳皇後全身一顫,蒼白著臉擡眸朝水卿卿看去,卻見她眼也不眨的上前將兩封密函放到了晉明帝的龍案上。

晉明帝何嘗不知道陳皇後是知道了昨日水卿卿在涼風臺同他說的話,才會逼不得已的來認罪的,所以並不給陳皇後一絲的臉面,當著她的面拆開了密函,認真看了起來。

等看了上面的內容,晉明帝神情間已是一片怒火,將密函甩到了陳皇後的臉上,咬牙恨聲道:“好好看看,這密函可是你寫的!”

陳皇後根本不去看密函,而上跪行上前兩步,痛哭流涕道:“皇上,臣妾知道錯了,臣妾是愛子心切,一時被迷了心竅,才會讓白相與楊氏阻止武寧認回莞卿……臣妾知道錯了,一直在深深的懺悔不安中,求皇上原諒臣妾這一回……”

說罷,又伸手拉住水卿卿的手,悲痛懇求道:“莞卿啊,看在我是姨母份上,原諒本宮這一回,姨母以後會好好的補償你的……求你原諒姨母這一次……”

陳皇後哭的樣子很可憐,淚水滾豆子般的往下落,嘴唇輕輕的顫動著,鼻涕水都一迸出來了,神情間也是一片懊悔愧疚的樣子,讓人看了,忍不住就原諒她了。

可是,想到母親的慘死,想到自己的失智,想到她操縱王家人攪亂她的婚事,讓定國侯府都跟著受到傷害,水卿卿又怎麽可能原諒她?!

冷冷甩掉她的手,水卿卿一字一句冷冷道:“陳皇後沒有對不起我,皇後對不起的是我的母親——那個為了救你,毀掉面容、賠上一生幸福的可憐女人。甚至,一輩子受你欺騙,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中的親表妹!”

聽了水卿卿深入骨髓的指責,特別是最後這一句話,陳皇後全身如墜寒潭,心裏再次慌亂起來。

她小心的看了眼面如寒霜的晉明帝,哆嗦著嘴唇故做痛心道:“莞卿,我知道你恨我,但……我除了一時糊塗阻止武寧認你,並沒有做過對不起武寧的事。當初她救我,本宮也一直記恩在心,這些年,一直盡心的報答著她的恩情,更不曾欺瞞她、玩弄她……”

“是嗎?!”

聽到陳皇後的話,水卿卿簡直惡心到想吐,更是恨不得撕了陳皇後虛偽的面容。

她按捺住心裏的怒火,彎腰從地上拾起陳皇後寫給楊氏的密函,冷冷笑道:“母親一生,因為小時候與我的分離愧疚傷心不已,所以才會得了心疾。你不會不知道她有多麽想尋回我。”

“可最後,你非但不幫她實現心願,卻是與陷害我們母女分離的楊氏勾結,置我與母親於死地——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是楊氏當年害得我被棄荒漠,害母親痛苦內疚一生。可你非但不告訴母親真相,替她尋回公道,你反而以此事威脅楊氏幫你辦事,害死母親。如此,不是欺瞞玩弄,難道是你所謂的對母親的‘報恩’嗎?”

水卿卿字字誅心,不給陳皇後一絲喘息的機會,將她徹底震在了當場。

連晉明帝都一臉的震怒,不由自主的起身走到了陳皇後的面前,揚手一巴掌將陳皇後打得重重跌倒在地。

“賤人,毒婦,虧得武寧為了救你毀了容貌,毀了一生的幸福,你竟然勾結外人害她,你還是人嗎?”

陳皇後嫁與晉明帝二十餘年,今日卻是第一次出手打了她。

陳皇後面如死灰的跌倒在地上,眸光驚恐又憤恨的看著一邊的水卿卿,恨得指甲掐出血來,而心裏卻是湧上深深的恐懼——

她原以為按著白浩清所說,主動請罪,承認下自己給楊氏寫密函一事,再讓白浩清帶著楊氏出面,主動認罪,一切就過去了。

卻沒想到,水卿卿的心思如此慎密,比她的母親卻是不知道精明了多少倍,卻是抓著她早已知道楊氏是害她們母女分離一事,大做起了文章。

但陳皇後混跡深宮多年,也不是吃素的,顧不得被打的恥辱,瞬間就反應過來,垂死掙紮的對晉明帝喊起冤來。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當日只是懷疑當年之事與楊氏有關,但並無確切的證據,所以才沒有將此事冒然的告訴給武寧,並不是不想幫武寧討回公道……而這些年,臣妾一直因武寧排斥著楊氏,甚至是白浩清,之前還數次勸諫皇上不要重用白浩清,這些皇上是知道的啊……臣妾只是一時糊塗對武寧做了一件錯事,卻不能否了臣妾與武寧幾十年的姐妹情誼啊……”

陳皇後在李宥奪嫡之前,確實是同晉明帝吹過枕頭風,讓他不要重用白浩清,對白浩清很冷淡,更是痛恨著楊氏。

所以,她此時搬出這些來為自己說話,卻是很有力的證據,不由讓晉明帝盛怒的怒火息下幾分

但水卿卿接下來的話,卻是再次將陳皇後打入了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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