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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心悅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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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燃了火舌的弓箭。

這可怎麽辦吶!他不能亂,他得去救阿姐!

畫舫上已經冒起了濃煙,蘇綰想到樊離應該特別怕火,所以煙霧繚繞中,她去尋找那個白色的身影。

“樊姐姐……咳……”她一時心急倒是忘記了火災中切忌張口喊叫,因為很多在火中喪生的人都是被濃煙嗆死的。

這時,她手腕被人捏住,一張潤了水的帕子將她的口鼻捂住,人就被帶著往船艙外走。是樊姐姐,而且春桃也在一邊護著。

甲板上,蘇綰看到樊家畫舫旁有很多條船在接應。顧氏和韓氏已經由身邊的丫鬟扶著分別登上了兩條船。或許是因為飲多了酒的緣故,兩人看起來都暈暈乎乎的,不大精神。

蘇綰知道蘇維看見這邊失火也一定會尋過來的,她張望著,果然看到那熟悉的小身影。

“樊姐姐,我想上阿維的船可以嗎?”

“都聽你的。”樊離難得好脾氣的道。

蘇綰沒想到,樊離沒有跟上韓氏的那條船,而是跟她上了蘇維的。

“阿姐!”蘇維扯著蘇綰的袖子都要哭了出來,帶著鼻音問道:“阿姐你沒事吧?”

“沒事,這不好好的嗎。”蘇綰摸了摸他的頭安慰著。

在現代十歲多點的小孩還多在父母的懷裏撒嬌,而蘇維已經要跟著她冒風險擔驚受怕了。但這也是他成長必須要經歷的。自己若是不強大,沒人能護住一輩子。

“我們去船艙裏說話吧。”蘇綰拉著蘇維就往船艙裏走。

走了兩步發現身邊少了個人,原來樊離還站在原地。她只能又轉身去拉他的手,想著這樊離的性情還真善變。剛剛在火中還表現的那般沈穩值得人依靠,這會兒卻變得像個討糖吃的小孩子。她緊緊捏住了他的手。

今日是春桃一直跟在蘇綰身邊,而夏桃一直跟蘇維在這條她租來的船上。蘇綰便讓她們給大家倒壺茶壓壓驚。

“蘇維小弟今日也來游湖嗎?”樊離擺弄著手裏的茶盞,漫不經心的問道。

“聽說我來游湖,他在家鬧了好一陣子,我便出錢也讓他來玩玩,不想遇到你們家畫舫著火了。”蘇綰淡淡解釋著。

可事實是,這兩日蘇綰一直在推理著顧氏可能會有什麽計劃。她想了想自己的處境,覺得唯一能幫得上一二的,只有蘇維。

她便租了這艘船,讓蘇維潛伏在船上,並伺機作亂,讓她有機會下手。

所以剛剛蘇維將樊家畫舫上的燈籠射滅的時候,她趁著黑暗將自己的酒盞與顧氏的調換了。

顧氏總以為她還是那個膽小又單純的蘇綰,殊不知她上輩子在商場經歷過多少爾虞我詐,早已經將顧氏齷齪的心思分析得一清二楚。

顧氏在酒裏給她下的藥,就是對顧氏齷齪心思的最好報應。

“阿維,你有沒有看到樊家的畫舫是怎麽失火的?”蘇綰總覺得,看韓氏和顧氏慌亂的樣子,這應該不在她們的計劃中。

“阿姐,因為一直跟得近,所以我看到是有人往船上射火□□。”蘇維想到那威力十足的火□□,再想想自己那普通的小□□,可真不是一個級別的。他以後可得好好努力,更加強大,保護阿姐。

“怎麽會有人往樊家的畫舫上放火□□?”蘇綰也有些驚訝。

“樊家有錢,樹大招風。”樊離淡淡道。

他坐在蘇綰的對面,一直隔著帷帽的面紗看她。聽她嘴上的淡然話語,看她眼角不經意劃過的冷意。原來她早就知道今日是場鴻門宴,並做出應對和反擊了。

想想也是,她生在這樣一個環境,如果沒幾分本事,早就被蠶食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不過以後他會護著她,她想做什麽,他就助她一臂之力。

就如今晚一樣,他特意讓幾艘船跟著,在韓氏和顧氏即將要下手的時候,他命人往畫舫上放火弩,想趁亂帶走她。他事先做了很周密的安排,又有斜風和冷雨那樣的高手在,不會有半分危險。

不過她既然想自己玩這局游戲,他就陪著她並助她,讓她享受勝利的喜悅。

其實,他也趁亂的時候將自己的酒盞和韓氏的換了。而且還把韓氏和顧氏都“妥善”的好好安排了一番。算是做為她們這樣對蘇綰的一個“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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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桌

鳳湖上的畫舫多的很,就算有畫舫失火,也只能引起一時的關註。更別說誰還會在意其中一二艘上發生了什麽,就比如韓氏和顧氏的船。

“少夫人。”韓氏的貼身丫鬟茯苓看著昏睡不醒的韓氏,心裏有幾分焦急。她卻不知,如今身在的這艘船,已經駛離了鳳湖最繁華的中心地帶,往鳳湖北面人跡罕至的地方蕩去。

茯苓將韓氏扶到船艙內的美人榻上,看到韓氏睡得沈沈的,臉上紅彤彤一片。她伸手探了探韓氏的額頭,覺得溫度正常才放下心來,估摸著她家少夫人就是喝醉了。

估計著這備用的船上也不會準備醒酒湯,她打了些水來幫韓氏擦了擦臉,又將她的外衣和鞋襪脫下,讓她躺著舒服些。

忙乎了這一陣子,茯苓覺得身上都出了些薄汗,便想著走到外頭去散散汗。

可來到甲板上,看著外頭黑黢黢的一片陌生水域,她登時傻了眼,怎麽不是回去的路。

“這是哪裏啊?”茯苓忙去尋船夫,可她在船上尋了個遍,除了她和韓氏,這船上哪還有第三個人的人影。

這……這可如何是好,難道要她把這麽大一艘船給劃回去嗎?

到後來茯苓發覺自己實在是想多了,不是她能不能劃回去的事兒,而是這船上連船槳都沒有!

“夫人!夫人!”冬青看著眼前面色潮紅的顧氏,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夫人您快醒醒啊!”

冬青這一叫,顧氏倒是真的睜開了眼。只是這目光……這目光……冬青覺得這目光好陌生啊!

顧氏咧嘴笑著,沒有了往日的嚴肅,眼角也勾著,有些圓潤的身體不安分的扭動,她好像很熱,伸手扯著自己的領口,最後因為煩躁沒耐心而使勁撕扯開來,弄得衣襟微敞,露出裏頭的肚兜。

“夫……夫人!”冬青知道這樣不行,便想著弄些涼水來讓顧氏清醒清醒,她看了眼船艙內,並沒尋到水,就連茶幾上擺著的茶壺都是空的。

“夫人您等等。”冬青想著這是在湖上,還能弄不到水,於是便拿著茶壺往甲板上跑。

她出了船艙跑到甲板上,還沒有機會弄到水,就看到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男人走進了船艙,那不是船上的船夫嗎?

“夫人!”冬青手上的茶壺咚的一聲砸在甲板上,她提著裙子快步往回跑。

可跑到船艙的時候,門已經被關上並且從裏頭反鎖了。冬青推不開門,只能從外面怕打著,可很快她的手就打得又酸又痛,只能停下來。

拍門的聲音一消失,船艙內放浪形骸的聲音便傳了出來。聽到顧氏叫得極其的銷-魂,冬青僵在那裏忍不住紅了臉。

蘇綰這邊和蘇維還有樊離的船一靠岸就返回了康安坊。回到蘇府的時候天色已晚,她便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沐浴更衣安心睡覺。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外頭的聲音擾醒,原來是蘇大將軍派個仆婦來問顧氏為何還沒回府。

蘇綰知道這仆婦是蘇大將軍的人,準備了一番便叫夏桃讓人進來。

那仆婦進屋的時候,便看到蘇綰小小的身子裹在被子裏縮成一團兒,正在瑟瑟發抖。

“哎呦,四姑娘這是怎麽了?”仆婦不由問道。

“嚇的。”夏桃先應了聲。

“怎的嚇成這樣?”那仆婦嘖了聲。

“夫人帶著四姑娘去樊家的畫舫上赴宴,不想那畫舫卻失了火!”夏桃又道。

仆婦看著被子裏失了魂似的蘇綰,不由白了臉驚道:“那夫人……夫人至今未歸府可與此事有關?”

“什麽?這麽晚了夫人還沒到家嗎?”夏桃也做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而一直縮在被子裏的蘇綰,仿佛此時才聽見她們說話似的,茫然而無措的看向那仆婦,“嬤嬤,你說什麽,母親她還沒有回來嗎?”

看她臉上焦急的神情,任誰也想不到把顧氏的後半生推向深淵的就是這個看起來單純無辜的小姑娘。

蘇綰用掩在被子裏的手偷偷擰了下自己的大腿,眼淚便控制不住的簌簌落下來。

“可我以為母親和樊家少夫人也已經上了岸,我以為前面那輛馬車就是她們的。我回來的時候也以為母親已經先回了院子。”蘇綰越說越急,眼淚越掉越兇。

“四姑娘不必太過擔心,大將軍他會派人去尋的。夫人許是路上遇見什麽事情耽擱了。”

那仆婦柔聲勸好了蘇綰,便回去將蘇綰和夏桃所述原封不動的傳給了蘇大將軍,聽說樊家畫舫出事了,他氣得掀了桌子。

“告訴這婦人和樊家別走那麽近,她偏不聽!自己不要命了還連累綰兒。”

“大將軍息怒,如今重要的是要尋回夫人。”仆婦沒敢說出口的是,這一個婦人家的,夜不歸家算是怎麽回事啊!

罵歸罵,顧氏畢竟是蘇大將軍的嫡妻,而且顧氏要真是出了什麽亂子,丟臉的也是他蘇家。於是蘇天崇便親自帶著人出府去尋顧氏了。

蘇綰自然是知道這消息的,現在她期待的是:蘇大將軍尋到顧氏之後,到底會怎麽處理她呢?

卯時,天空灰蒙蒙一片。

鳳湖上晨霧繚繞,山水呈現出它本來的面目,仿佛昨夜那一艘艘畫舫,一串串紅燈籠,不過是誰的一場夢。

蘇天崇又騎著馬再次來到了渡口,看到所有的畫舫都重新停到了岸邊。

昨夜他帶著人從蘇府門口一直找到岸邊,沒有發現顧氏的蹤跡。而他到岸邊的時候鳳湖上還一片燈紅酒綠,他又不能挨個船上的去打聽顧氏,弄得他一個堂堂大將軍跟捉-奸似的。

可顧氏這一晚真的沒有回府,他不禁擔憂起她的行蹤來,便想著再次到鳳湖上打探一番。

他這一探,還真看到遠處有一艘船正飄在上頭,像無根的浮萍似的,在此時的鳳湖上格外的顯眼。

“弄條船過去看看。”蘇天崇對身邊小廝吩咐道。

那小廝得了令忙去準備船只。

鳳湖上飄著的那艘船,可不就是顧氏所在的那艘嗎。

正巧此時,顧氏睜開了眼,只是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在何處。

她吸了吸鼻子,聞到周遭空氣中傳來一股子麝香味。顧氏是已經生育過兩個孩子的婦人,自然知道這股子麝香味是夫妻床笫之歡之後才有的味道。

可她卻不太記得昨晚到底是怎麽回的家,蘇天崇又是何時來的她屋裏。但這些又不重要,重要的是昨晚真的很銷魂很舒服。可以說是她和蘇天崇成親後從沒有過的體驗。

雖然身體有種被掏空了的無力感,可顧氏還是忍著酸痛翻了個身,想依偎在身側男人的懷裏。

這一靠近,剛剛那股讓她覺著很美好的麝香味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男人身上的臭汗味。

蘇天崇很愛幹凈,就算是出了汗也不會是這樣的味道。顧氏倏地睜開眼,擡眸看到的一張陌生男人粗獷的臉。他正張著嘴睡覺,露出一口讓顧氏看了覺得惡心的大黃牙。

但似乎這些也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男人到底是誰,怎麽會睡在她的身邊?

顧氏後知後覺的發出了一聲尖叫,不顧身上衣衫盡褪,骨碌著爬了起來就要往外頭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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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

船艙外,冬青正瑟瑟發抖的蜷在角落裏。夜裏越發的冷,她卻窩在這裏等了一夜,如今冷的牙齒都在打顫。剛開始的時候她聽見裏頭的聲音還覺得面紅耳赤,如今也是麻木了。

顧氏的尖叫,才讓冬青回過神來,她趕緊起身迎過去,可跌跌撞撞的沖出來的卻是一道白花花的身影。

“夫……夫人!”從昨晚到現在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已經超出了冬青的承受範圍,她只能木訥的看著連衣服都沒有穿的顧氏。

直到秋日清晨的寒涼之氣吹打在顧氏的身上,她才意識到自己還光著呢,又尖聲叫著回到了船艙。

船艙內,男人已經穿上了又臟又舊的粗布衣裳,一想到昨晚是和這個男人纏-綿床榻,顧氏又是一陣惡心反胃。她忍著這種感覺抓起自己的衣裳穿好。

好歹也是個侯府夫人,顧氏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是把天捅出個窟窿的大事,她得想辦法解決,不然這個侯府夫人她也不用當了。

顧氏穿好衣服之後,便壓下那種惡心感問那男人:“你是這船上的船夫?”

男人沈默的點點頭。

顧氏腦袋沈沈,暫且不去深想她昨日是怎麽和這男人滾到一張床上的。

她只抓著眼前的重點再問那男人,“做船夫很辛苦吧?”

男人再次沈默的點了點頭。

難道是個啞巴?

啞巴好啊,啞巴更不會到處亂說。顧氏這回更放下些心來。

但她剛剛的問話也不是為了關懷這男人,而是給了他一個選擇的機會。

“我給你一筆錢,多到你這輩子不用再做船夫,可以舒舒服服的安享你的後半生。前提是你拿著這筆錢離開,此生不要踏足江州和平京這兩個地方。而且昨晚之事不許再和你我之外的第三個人說。”

顧氏說完了這番話,便看到那男人挑起黯淡無光的眼睛看著她,好似在求證她話裏的真實性。

顧氏輕笑,指了指自己身上上好的衣裳料子,又指了指因為頭發散落而掉落在地上的赤金鑲寶石的簪子,“你看我像拿不出這筆錢的人嗎?”

男子點了點頭,顧氏猜測他是默認了自己提出的交易。

她昨晚一夜未歸,想著也該拾掇一番回府去了,再讓杜媽媽來這裏打發這叫花子。

這時她又突然想起了剛剛在船艙外頭的冬青,以及她剛剛對這叫花子說的話:此事不能再有第三個人知道。

冬青只是她利用來對付蘇綰那小蹄子的,算不上親信可靠,留著這在場的第三人,不就相當於禍患無窮嗎?叫花子連她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但冬青可是府上買來的丫鬟。

顧氏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生起的那股讓人生寒的惡意。

“你先把我送到岸邊,我回去之後讓人把銀子給你送過來。雖然我們不是夫妻,可千年緣分才共枕眠,所以我說的話你要記得。”

男人再次點點頭,起身去搖船了。

顧氏則起身走到船艙外,看到冬青還傻楞楞的站在那裏。於是她抽了帕子出來開始哀慟,“一場生辰宴鬧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哪裏還有臉活了。”說著便要往那鳳湖裏頭跳。

冬青這才反應過來,急忙上前扯住顧氏,“夫人您不要想不開啊,這事不會有人知道的。”

兩人在船邊拉扯起來,顧氏左右看了一眼,湖面上平靜無波,連只飛過的蒼蠅都沒有。她暗暗伸出手一推,冬青一個趔趄便撲通一聲掉入了湖中。

誰會深究一個丫鬟是不是真的失足掉入了湖中呢?

“救……”冬青這一張口喊救命,冰冷的湖水灌入口中,哪還有機會再發聲。

在胸腔有大量的水湧入讓她不能呼吸,失去意識的最後瞬間,冬青想的是如果她不替夫人算計四姑娘,是不是就不會有此時的下場了?她貪那些銀子到底有什麽用,想如今也是沒命花了。

顧氏以為該封口的封口了,該滅口的滅口了,她當無後顧之憂。可一轉身,身後竟有條船無聲的靠近,而那甲板上站著之人,正是蘇大將軍。

顧氏驚得掉了手上的帕子,飄飄蕩蕩落在了湖面之上。而顧氏的心情也跟這帕子似的,不上不下。

剛剛船艙正好擋住了她的視線,她沒有看到有船駛過來,但蘇天崇的視線被遮擋了嗎?他看見她親手把冬青推下去了嗎?

顧氏也是第一次殺人,就在她慌亂而沒回過神的功夫,蘇天崇的船已經靠近了,他三步兩步的跳上了甲板,並沒有讓隨從小廝跟過來。

“夫……夫君!”顧氏強壓下心中的驚恐,顫顫巍巍的迎上前去。

“出息了!竟然夜不歸家!”蘇天崇咬著牙,目光如刀子般落在顧氏的身上。

顧氏強咬牙解釋:“妾身昨日喝……”

還沒等顧氏解釋完,一個重重的巴掌落在臉上,打得顧氏身子一歪摔出老遠。不但眼冒金星,就連半張臉都麻掉了。

顧氏吐了一口嘴裏的血沫子,就聽蘇天崇道:“娼-婦!”

顧氏想爬起來解釋,就看蘇天崇大步邁過來,一腳就蹬在了她的肩膀上。蘇天崇力大,顧氏肩膀脫臼,疼得眼淚直流。

嫁到蘇家這麽多年,顧氏還是第一次被他打,此時也不由委屈得來了脾氣,“大將軍怎的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

“不分青紅皂白?”蘇天崇哼了聲:“用不用給你拿個鏡子來照照這蕩-婦樣。”

聽了這話顧氏慌了,這才想起來她此時形容淩亂還沒來得及整理。更何況她還沒有看到此時脖頸上留下的紅痕。

“夫君,昨日妾身真的只是喝……”她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蘇天崇的目光越過頭頂落在了她身後。

顧氏心裏一顫,扭過頭去果然就看見了站在那裏的船夫。她此時也只能僥幸他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

只是顧氏這絲僥幸剛浮起,就生生被一盆冷水熄滅。

就見那船夫撲通一聲跪在蘇天崇的面前,一邊磕頭一邊對著他道:“官人饒命!官人饒命啊!小的若是知道這是您的夫人,怎麽都不敢和她做一夜的露水夫妻啊!”

他會說話?顧氏只覺得有一道驚雷在頭頂炸裂開來!

“小的一時把持不住是該死,但夫人她實在不該把衣服都扒光了引-誘一個鰥夫啊!”

“你胡說!”

“夫人說她夫君寵小妾虧待了她,她已經很久都沒有享受過床笫之歡了。”

“你……他胡說!”顧氏知道她不會說這樣的話,可是誰能證明呢,冬青一定聽見她沒說,冬青呢?

顧氏看向湖中,可是哪裏還有什麽冬青的身影。她急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蘇綰一直派人打聽著正院的消息,聽說蘇大將軍帶著顧氏回來了,便連忙帶著春桃和夏桃往外迎去。正好在垂花門前,她看到了被擡著進來的顧氏。

蘇綰撲上前去搖晃著顧氏的胳膊,“母親,您這是怎麽了?您快醒醒啊,您不要嚇綰兒!”她這一扯,把顧氏的衣領都扯了下來,看到那脖頸上暧-昧斑駁的痕跡。

成了!蘇綰輕笑,事情按照她計劃的最好方向發展了。

顧氏被她這用力一搖,倒真是睜開了眼。眼前的小姑娘精神十足頭發梳得一絲不亂,並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看著狼狽的她。

一切都計劃得□□無縫,為什麽事情最後會發展成這樣?未來能帶給她大筆銀子的商船還有嗎?

顧氏的腦海突然閃現出昨晚的一幕又一幕,繼而似有火花炸裂,她的眼前明而又暗,不相信自己有可能被一個剛及笄的小姑娘給耍了。她只能逃避式的再次暈了過去。

樊府。

樊離此時正坐在蓮池邊,他手裏捏著魚食漫不經心的餵錦鯉。

小白狐團雪想要躥到他肩頭站著,但感覺他心情好似很煩躁,便嗚咽了兩聲只敢窩在他腳邊。

此時樊曄走了過來,一直等到他把手裏的魚食都投進蓮池裏,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讓她們回來吧,屬下保證這樣的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

樊曄口中的她們,指的自然是樊少夫人韓氏和丫鬟茯苓。她們已經在湖上飄蕩了三天,而且船上沒有食物沒有水,據說兩人已經開始喝湖水了。

樊曄知道,這次韓氏是觸了樊離的逆鱗。

他的心緒很是覆雜,一方面是因為韓氏做出的這等荒唐事。如不是樊離事先洞察早有準備,後果不堪設想。他這次真的是疏忽了。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樊離。那個十五歲的小姑娘,是不是已經成為了他的軟肋呢?這對於一個要成就帝王業且前路艱險的人來說可不算是件好事。

正思索著,樊曄就見樊離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去放人了。

樊曄躬身退下,他想也許只是自己的猜測,畢竟那小姑娘就要回京了,而且不久之位侯府應該會給她找門親事。

雖然樊離也馬上就會回去,但是那個時候他會有全新的身份,他和那小姑娘之間會重新變成陌生人,沒有再接觸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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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抱

為了在入冬之前趕回平京,蘇家收拾得很匆忙。

況且頭上被嚴嚴實實扣了一頂綠帽子的蘇天崇,實在不想再留在江州這個晦氣的地方。

蘇綰走的前一天,陳言姿在陳府置辦了一桌酒菜,只請了坊間幾個脾氣比較合得來的夥伴,給蘇綰送行。

讓蘇綰意外的是,樊離雖然也受到了邀請,但是卻沒有出現。

酒宴到最後,多喝了幾杯的陳言姿抱著蘇綰簌簌落淚,“綰綰,我此生再也遇不到能陪著我走過最難熬日子的朋友了。”

“誰說的,我們言姿以後有福氣的日子在後頭呢!再說你說不定也有機會進京了。”蘇綰安慰的摸了摸她的頭。

“嗯嗯,我要進京。”陳言姿擦擦眼淚。

她比蘇綰還要長幾個月,已經到了說親的年齡。只不過前些日子有來陳家提親的,卻都被她婉拒了。

蘇綰知道,她還在惦記宋杭。

且不說別的,如今他們遠隔千裏,就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蘇綰前世只忙著事業,連戀愛都沒談過,但她明白陳言姿難言的相思之苦。

然而感情的事也終究只有當事人能夠參悟,她不便多說什麽,更何況這事中間還多出一個也喜歡宋杭的樊離。

蘇綰只能給陳言姿一個擁抱,並且默默的祝福她今後的生活能夠順遂美滿。

蘇綰從陳府出來的時候,在側巷裏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

“樊姐姐。”蘇綰朝那個白色的身影走了過去,“明天我就要走了,你怎麽都不送我啊?”

“煩!”他說。

怎麽又來脾氣了?蘇綰有些不解。

但一想到自己明日就要離開江州,從此要相隔千裏,蘇綰忽略了她這別扭的性子了。

“那樊姐姐怎麽能不煩呀?”她耐心的笑著問他哄他。

雖然是在夜裏,雖然他依舊帶著帷帽,但視力極好的樊離還是能夠看清她在燦如星辰的對自己笑著。

她沈默不語的時候已經是一道很美的風景了,何況這樣生動明媚的笑起來。哪個男人能夠抵擋得住啊?!

“你笑起來的樣子好醜,以後除了我之外不要再對任何人笑了。”樊離伸出巴掌蓋住了蘇綰的小臉,就怕她再這樣笑著,他會忍不住對她做出點什麽事情來。

“真的醜嗎?”蘇綰扒拉開樊離的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照鏡子的時候覺得還可以啊,她是不是審美有問題。

“總之讓你不要對別人笑就是了。”樊離嗤了聲。

“好好好!”明日就走了,蘇綰才不會和他計較這些,“樊姐姐,我們去散散步?”

“累!”樊離繼續鬧著別扭。

“那我回家啦?”蘇綰逗她,佯裝邁出步子。

“爬樹你會不會?”樊離扯住蘇綰的袖子,指了指側巷裏那顆歪脖子樹。

片刻之後,兩人已經並排坐在了高高的樹幹上。

蘇綰悠蕩著腿兒問樊離:“樊姐姐,我回京之後會給你寫信,你會回的吧?”這次說完之後不給她再傲嬌的機會,直接自問自答,“我知道你會的。”

樊離輕嗤了聲。

看到她吃癟,蘇綰又咯咯笑了起來。

不知為何,在樊離的面前她總能輕易的放松下來,仿佛回到了年少時的青蔥歲月。

“你又笑!”

“你不讓我在別人面前笑,所以我只好在你面前笑了哦。”

樊離別扭的別過頭去,蘇綰聽見窸窸窣窣聲音。片刻之後,蘇綰見他掏出來塊玉佩。

“雕刻好了?”蘇綰接過玉佩。

這是上次宋杭的那塊兒玉坯,樊離說可以找人幫她雕刻。

“你收好,這怎麽也是宋夫人的一片心意,別弄丟了。”樊離囑咐道。

但其實宋杭給蘇綰的那塊玉坯早已經讓他摔得粉碎,這塊是他給蘇綰的。她只能接受他的東西。

蘇綰點頭,覺得既然是宋杭親手交給她的,她戴著也不方便,只能暫且收到荷包裏。

兩人又坐在樹幹上看了一會兒月色,樊離便道:“回去吧,明日不是還要起早趕路。”

蘇綰點頭,“樊家在京中也有產業,樊姐姐有空可以回去啊,這樣我們就又能見面了。”

見面嗎?會很快的!

樊離已經站在了樹下,蘇綰這才感覺到上樹容易下樹難,她卡在了樹杈當中。

“跳下來,我接著你!”

看著月色下站著的人,蘇綰想也沒想,松開手就跳了下去。

樊離接得很準,蘇綰輕輕松松落在她的身前。順勢毫不猶豫的張開雙臂擁住了眼前的人。

“樊姐姐,我們後會有期了。”蘇綰還在她胸前蹭了蹭,然後才退開來。

溫軟馨香的小姑娘鉆到懷裏那一刻,樊離的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凝固,而後又開始逆流。

無論是前世今生,在父母雙亡之後,沒有一個人願意這樣溫柔的抱著他,他想他一輩子都忘不了夜色下的這個擁抱。

蘇綰回到府裏的時候還在後知後覺的想:樊姐姐比她還年長幾歲,怎麽前-胸平平,一點都沒有發育呀!

作者有話要說: 蘇綰:樊離你怎麽沒長胸啊⊙﹏⊙

樊離:……那我還長了你沒有的呢,這怎麽說-_-||

☆、埋伏

從江州回平京,最快的行程是先走一段的水路,等到了青州再轉陸路。蘇天崇便選擇了水路和陸路並行。

蘇家一行共五條船。蘇天崇帶著已經懷了身子的通房玉露一條船,船上還放了他們的一些貼身物品。

剩下的是蘇綰和蘇維姐弟兩個共船,顧氏和不用貼身伺候主子的仆婦一條船。還有兩條船上是蘇家家丁和大部分的行李物資。

蘇綰離開碼頭的時候,陳言姿坐著馬車來送行,船駛離的時候,她看到她偷偷摸了眼淚。蘇綰的目光又往遠處探了探,沒有看到樊離的身影。

其實蘇綰早知道樊離是不會來的,他從來不按常理出牌,但心底還是說不出有些失望。

隨著船駛離,看著陳言姿的身影越變越小,蘇綰無聲的對著她擺了擺手。

再見了江州,這個讓我重新活了一次的地方。

再見了江州,我在這裏經歷的一切,給予我溫暖的朋友們。

再見了江州,從此我要面對全新的生活,面對更多的挑戰。

在船上的時候,蘇綰不忘囑咐蘇維道:“回到侯府一定不要爭強好勝出風頭,但是也不用再藏拙了,要讓祖父和祖父看到阿維的努力。”

蘇維點點頭,“阿姐,我明白了。”思量了片刻他問蘇綰:“阿姐,我們是不是要換嫡母了呀?”

“這個不好說。”顧氏雖然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但她畢竟是安定伯府的表親,而且已經上了蘇家的族譜,再想剔除談何容易。

最主要的問題是如果貿然把顧氏休了,肯定會在京中引起非議或者謠言,蘇家肯定不想醜聞滿天飛。寧可把這事捂著,也不會捅出來。

所以蘇大將軍才會想等回京之後到將此事交給老夫人來處理。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顧氏在蘇大將軍的面前是永遠都翻不了身的。

船隊一行行駛了三日,到了第一個可以停靠的鄰水縣。等船靠岸後,蘇綰便帶著蘇維到鎮上去買些東西。

姐弟兩個在集市上買了些吃食。蘇維還拿出自己的月例銀子悄悄給蘇綰買了一盒糖果,偷偷的塞到了丫鬟提著的籃子裏。

快要離開集市的時候,蘇綰看到一個小攤子上有賣手編的竹制品,有個竹蜻蜓特別的漂亮。

這個用來給樊姐姐逗團雪玩最好不過了,蘇綰掏出荷包買下了這個竹蜻蜓。等到付完銀子的時候才想起,她這都離開江州了,再見樊離不知何年何月。

蘇綰輕笑,收起了這只竹蜻蜓,帶著蘇維回到船上,絲毫沒有註意在鄰水縣就已經有人盯上了他們。

蘇綰離開的時候樊離確實沒有去送她,因為他比蘇綰還早了一個時辰上的船。此時的他,已經扮成一個普通商隊商船上的小船夫。

到江州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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