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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輪+第五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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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輪

赫敏平穩地走過每一個人的身後,她仿佛一直在思索著什麽。

幾分鐘後,當斯內普緊緊拽著她的胳膊,用一種刻薄和狠毒的目光、語氣警告著她的時候,她也沒有流露出多少驚慌或者挫敗的感情。

她重新走回了圓圈中心,讓哈利不由得覺得她大概早有所料。——赫敏的運動細胞真的不好,他想,恐怕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夠追上她——如果真如光球所說,每個人都能有自己最快時的速度的話。

……

“1952年11月19日,阿不思:

“你真的要那麽做?打破“它”的力量?

“我想我甚至不應叨煩去問。

“盡管這的確很特殊,這個點子讓我很苦惱。打破、違背“它”的整個歷史……你已經擁有“它”了,阿不思。你已經感覺到“它”牽動著你的心,你的魂,和死亡本身一樣巨大的、無可侵犯的力量。想象一下那種力量——非凡,獨特——永遠變幻著……

“我甚至不想知道我自己的反應。但,阿不思,我想你沒有浪費時間。”

讀到這裏,哈利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沖動,說了出來,“它確實打破了,在那不久遠的將來。”

伏地魔,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他。

“也許你有畫像裏的記憶,教授?”哈利問。

校長緩慢地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微笑,“是的——哈利,我不得不說,你的選擇非常正確。”

伏地魔嫌惡地撇嘴。

赫敏沒有停下朗讀。

“關於你最後的問題——紐蒙迦德沒有攝魂怪,阿不思。守衛只是人類——而且,不,你不應該不滿於他們對我的小小運動。我已經沿著黑暗之路走了太久,除了困難就只有痛苦。你沒有對我的罪孽進行無休止的咆哮嗎?你沒有在你的心進行了聖潔的改變之後、因為奪走了一個單身麻瓜的生命就把我扔進監獄、不管它對於我們的更偉大的利益意味著什麽?

“這裏沒有攝魂怪,然而每晚,尖叫聲卻伴我入眠。你是否真的認為我更願意聽到陣亡巫師的尖叫、做苦勞或受折磨的麻瓜的尖叫、甚至是聽到了你背叛我們的計劃後我自己的尖叫?而事實上,我更願聽到多年前你在我手下所發出的叫聲。

“如果你為你曾經是本世界的黑色恐怖的知己與情人而感到羞恥、屈辱——那好,我一定已經某種程度的報覆到你了。去教你的小孩兒,吃你的糖,打扮你的鳥,把我埋了。但我們曾一起輝煌過,阿不思,即使是你也無法改變歷史。

“誠摯的問候,

“蓋勒特·格林德沃。”

可怕的沈默包裹了其餘十一個人。

“情人……”盧修斯顫抖著嘴唇,瞪著那兩位曾經一起投票殺死了自己的黑白巫師。也許他早有猜想,但真正得知這一個消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德拉科一臉呆滯,大概是負責接受信息的大腦區域出了點故障,一下子死機了。他身側的西裏斯驚疑不定地看了看校長,微微張開了嘴。

貝拉特裏克斯似乎發出一聲尖叫,卻又很快抑制在了嗓子口。

哈利低下頭,什麽都沒說。但他清楚地看到鄧布利多的手抖了一下。

赫敏抓著文件夾的手指尖微微泛白,可是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氣,繼續下去。

……

“啊,黎明到來了,旭日從籠罩著蘇格蘭山丘的寒冷霧氣升起。霍格沃茨周圍沒有綠化帶。濃重的烏雲籠罩著臨近校園的黑暗森林,我今夜無眠,我……

“享受你的書吧,蓋勒特。

“阿不思·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慢慢轉動著手中的長老魔杖,似乎在很專註地望著它。

接下來,赫敏以極快地速度讀完了一封短篇的“校長的信”——可以看出,1956年4月18日之後的沒多久,鄧布利多就成了校長。

然後她花了一點時間瀏覽了下面一封信——看得出有些長,而她又認真地看了。

接著,她翻了過去。

西裏斯看了眼格林德沃,眼中似乎能看出挑釁的意味。而後者卻泰然自若地接受著來自不同人的目光,毫不在意。

“1956年8月2日,蓋勒特:

“教課時間過久的危險之一是一個人會習慣於表現出一種終生全知全能、充滿自信的錯覺(一個人必須在孩子面前這樣表現),即使這個人事實上可能是個傻瓜和失敗者。

“我從未把你當作我的哈巴狗,老朋友。如果有什麽的話,我常認為我自己在那幾個月間是你的哈巴狗,我沈迷於你的光輝夢想中,當我意識到那些夢想的全部含義以及它們將會沿之攀登的脆弱鋼絲時,我才是那個感到背叛的人。但教課時間久了,一個人也會學會識別出一場爭論單純的——值——與不值。

“那麽,恨我吧,如果那能讓你餘年更輕松些。我什麽都不是,只是個失敗的老傻瓜。但,不論你做了多少,我必須要問一問你提到的這個英國朋友。這個捏造的名字不會碰巧是伏地魔,是嗎?我將會開心的讓你一個人好好呆著,但最近有些圍繞那個名字的不祥的流言,我不得不為之一問。

“不多說了,再見。

“阿不思·鄧布利多。”

……

“您並不是,教授,”西裏斯抗議地說道,對面,斯內普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

“謝謝,”鄧布利多說,無聲地嘆了口氣。

赫敏再度合上了文件夾,一語不發。

***

第五輪(上)

“游戲繼續。”光球用一種枯燥無味聲音說道,這讓哈利一下子聯想到了斯內普一貫的語氣。

它那綠瑩瑩的光並不讓他覺得刺眼——相反,那太像自己眼睛的顏色了,他甚至產生了一點親切感。——前提是,那個遭殃的不是自己。

他擡起頭,看了看正從對面的德拉科身後走過的赫敏,稍微地嘆了口氣。

沒辦法了,是不是?

……

哈利還是撲哧笑出了聲——“哦,我很抱歉,”他對周圍幾個露出不明所以表情的人說道,“我只是覺得拿著手絹的感覺很滑稽。”

他說著,抖了抖手中綠色的手絹,漂亮的碧眼仿佛閃著光。

斯內普發出一聲輕哼,西裏斯則沖他咧了咧嘴。與此同時,伏地魔和裏德爾把弄著魔杖,低頭不語,貝拉特裏克斯冷漠地盯著他,眼中閃過殺意。

“哦——雖然我覺得,丟手絹這個游戲如果不把註意力集中在追與跑的上面就未免太過無趣了,”光球發出了嘖嘖咂嘴的聲音,“但是——好吧,現在看來似乎也只能這樣了——鑒於你們並不太配合這種羞//恥play——不過,不管怎樣,尺度更高的懲罰你們還是逃脫不了的。”

十一個人(除了盯著手絹打量的哈利)同時擡起頭,或冷漠或憤怒地望著光球,它卻只是抖了抖火焰,發出奇怪的嘿嘿聲。

“請開始吧,我親愛的哈利。”

裏德爾露出一個嫌惡的表情。

哈利點點頭,接過了再次憑空出現的文件夾,打開,翻到赫敏上次那個位置的下一頁。他先快速瀏覽了一遍,然後露出一種古怪的表情——似乎是想笑又不敢想的忍俊不禁——他偷偷地瞥向自己曾經的死敵(兩個)。

“1956年9月27日,鄧布利多:——”哈利開始讀道。他忍不住想,為什麽這個稱呼總在不斷變化,而另一方則永遠是“蓋勒特”。

“最奇怪的事就是你沒有給我特別的理由來幫你對付伏蠢蛋。(這是不是正確的英式稱呼,嗯?蠢蛋?)這主要是技術活。那個家夥,太過著迷於死亡,甚至對於一個黑巫師而言。恐懼死亡,甚至懷有誇大妄想。不健康的態度。但你可能已經知道這些了。但他還沒有走到尋找聖器之路上。這也許是件好事。追尋那種東西的自大者越少越好。”

裏德爾和伏地魔不約而同露出一個扭曲的表情(大概在因為什麽而抽搐)。

“他令人厭煩的反覆談到用他的瘋狂理論來改進殺戮咒——我不認為會沒有結果。殺戮咒和魂器。亂七八糟的目標。我就喜歡把我所有的事情都放到他們所屬的同一個地方去做,如果什麽人勞駕讓我出去,我寧願去體面地死,這可都不是要死要活的廢話。

“我不恨你,阿不思。這是問題所在。

“蓋勒特·格林德沃。”

哈利讀完這篇之後,和赫敏一樣,沒有擡起頭去留意和觀察其他人的反應,而是自顧自地翻了下去,過了一會兒,他頭也不擡地說道,“我們一定要讀完它嗎?”

光球顯然知道他在和自己說話,“哦,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哈利的餘光越過頁面和赫敏的目光對上了。他輕聲說,“為了節約時間——為了游戲的‘趣味性’,”他刻意加重了這個詞的讀音,語氣不知道是嘲弄還是什麽,“我想省略一些不是更好嗎?”

哈利感覺到鄧布利多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背上,停留許久。可他稍微挺直了背,視線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書頁。

“這是個好主意,”光球說,“我相信也有人感到不耐煩了。”

它快速旋轉了幾圈。

盧修斯望著光球,有些畏縮地往後靠了靠。德拉科依舊僵硬地盯著半空中的某個地方,顯然還沒從先前的內心震撼中脫離。

斯內普輕輕地嘖了一聲,卻沒有多說。另一邊的伏地魔危險地瞇了瞇眼睛。

“你可以跳過剩下的,只讀最後幾篇,”光球建議道。

哈利開始往後翻,快速地瀏覽著中間省略的部分……他若有所思地推了推眼鏡,感覺自己明白之前赫敏為什麽露出那樣的表情了。

他輕微地嘆息一聲,在僅剩幾頁的時候停下。

哈利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氣,開始往下讀。

“1997年6月9日,蓋勒特——”

***

第五輪(下)

“蓋勒特——”哈利朗讀道。

他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發生一點改變——他認為自己已經經歷過很多事情——既然有了那麽多各式各樣的經驗,他想自己是應該能夠保持足夠的鎮定的。

畢竟,他還沒忘了諸如麗塔·斯基特這樣的存在。後者正用火辣辣的目光迫切地註視著他——在那麽多“游戲”中,她第一次向前傾了身。

似乎預料到什麽,鄧布利多的手從腿上垂下了。

“伏在搜索魔杖——與哈共有靈核,閃回咒事件——他正在尋找一個替代品來代替他的被選擇的魔杖。

“蓋勒特,如果他意識到“它”的存在——如果他沿跡找到了格(指格裏高維奇)——他將會來找你——他將會對你做出他最害怕的事——他會殺了你——這可能是無法避免的。”

伏地魔和格林德沃的目光在圓圈的上空某處交集,隱隱產生了一些激烈的火花。

……

“為簡慢而抱歉。沒有時間了。你應該得到警告。

“別了,

“阿不思·鄧布利多。”

哈利把文件夾稍微往下挪了一些,抿了抿嘴。他不用往下一頁看多一眼就明白了。他在心裏默默請求梅林不要讓自己的嗓音突然變得沙啞。那樣他肯定不能完成這次的任務的。

熟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的幾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沈默。

麗塔倒吸一口氣,不知道是因為滿足了自己記者的八卦心還是別的什麽漲紅了臉。德拉科微微張著嘴,不知道是回過神來了還是沒有。

裏德爾面無表情。斯內普的目光似乎往鄧布利多那邊望了一眼。

哈利翻到下一頁。

他花了有些長的時間默讀了那一篇(沒人認為那不是“格林德沃的信”)——大概很長,而他又似乎看得很慢,很仔細。

他張開嘴,嘴唇動了幾下,又合上了。他沒有出聲,往下翻了一頁。

似乎從什麽方向傳來板凳挪動的聲音。

赫敏突然深吸一口氣,猛地閉上眼。

“1997年7月21日,”哈利讀道。

西裏斯敏銳地註意到他有些酸澀地眨了一下眼。他覺得自己猜到了什麽,有那麽一刻產生了出聲阻止哈利讀下去的念頭。

但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將貓頭鷹交還寄信人。收件人——阿不思·珀西瓦爾·伍爾弗裏克·布賴恩·鄧布利多,已故。”

哈利停下來,輕微地喘了口氣。

“接受我們的哀悼,

“貓頭鷹辦公室。”

他又頓了一會兒,在無盡的沈默中讀完了尾聲。

“那麽,最終將會是——

“早餐時間。”

……

許久的寂靜。

光球燃動著的火焰仿佛停了下來,不再晃來晃去地閃花眼了,而它也一直沒有出聲——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安靜的它比聒噪的那種要好得多。

西裏斯緩緩閉上眼,身體往後靠了靠。貝拉特裏克斯嘲諷的目光在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之間徘徊。而後兩者臉上都沒有什麽表情,只是平靜地坐在那兒——仿佛事不關己,又仿佛做不出任何回應。

哈利安靜地合上文件夾,任它憑空消失。

他擡起頭,看到赫敏眼中噙滿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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