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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極度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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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寨門的一瞬間,想必葛懷敏是極度愉悅的。他成功了,不管歷史和當時有多少人笑話他,作出一個突圍的決定,居然要用上整整一夜,都沒法掩蓋他對自己的認同。

他實在是個聰明人。

這一夜的思考,他用來想出了怎樣保全自己生命的辦法。歷史留下了事發過程和數字,透過這些,我們能清晰地分析出他是怎麽想的。事發過程,前面已經交代,數字,是他一共帶出了多少兵。

統軍大將,連他在內14員,士兵9400名,馬400餘匹。

7萬人,之前戰死不超過5000,這時再帶出近1萬,定川砦裏還剩下了近6萬人。這是個龐大的數字,對圍困敵軍達10天的李元昊來說,應該是個無法拒絕的大成果,怎樣都要吃掉它!

而逃出來的這1萬嘛,自古以來放頭擊尾,把前面沖得最快的放出去,攔腰截斷後面的大部隊,是戰爭中最常用的致勝招數。1萬對6萬,並且還是追擊、攔截和繼續圍困,水到渠成的選擇,哪個更好得利呢?

毫無疑問,西夏人肯定放過他葛懷敏,而吃掉定川砦。

這樣他就能帶著全部大將,和近萬士兵安全地回國了。這樣就造成了一個結果,同樣是失敗,他比劉平、任福強了太多,至少將軍們很完整,士兵也沒死絕,哪一點他都可以免掉死罪。

想得多完美,真是小人之智,匪夷所思。但人算不如天算,那個天,就是當時的國際形勢,還有周邊形勢,以及這些所造成的李元昊的心理欲望。

他是想幹什麽來的?難道真的是打穿涇原路,殺進宋朝腹地,再來個五胡亂中原嗎?不,他只是需要一個勝利,一場大勝,來擺脫他惡劣的國際形勢,並且一定要保留住自己的軍事實力,有太多的敵人,都在對他虎視眈眈哪。

於是,葛懷敏正好撞中鐵板,李元昊沒力氣吃6萬,對吃掉1萬倒是蠻有興趣!很高興你們能分批地逃出來……葛懷敏率軍沖出寨門,西夏人沒怎麽攔他,他輕松愉快地繼續往前跑,路不算太遠,只是2裏,大約今天的1000米吧。長期訓練的士兵們,就算徒步跑路,也只是剛剛活動開筋骨,但全都突然停了下來。

前面沒路了,到了長城壕邊,橋板道路都已被毀掉,背後黨項人的騎兵鋪天蓋地地壓了過來!

這一戰,所謂的定川砦之戰,實際上就發生在長城壕邊。宋軍自葛懷敏以下14員大將陣亡,士兵們全軍覆沒,官方記載,沒有任何人能逃生。

司馬光有不同說法,據他的筆記說,趙珣被西夏抓去了,近萬人的突圍部隊,前方極少數人也越過了長城壕,逃回宋朝州縣,他們活了。後面的,定川砦一直在等著鼓響的6萬人都沒事。他們先是發覺被騙,接著就驚奇地發現,敵人和主帥一起不見了。

西夏人竟然再也沒理他們,一直向南方沖了下去。

稍有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事鬧大了,宋朝的邊境已經被打穿,李元昊長驅直入去打渭州城了。沒有比這更糟的了,涇原路7萬人馬都在這兒,周邊州縣,還有州府渭州都成了不設防的純民區,敵人可以為所欲為,宋朝沒有半點的還手之力。

準備最充分的一次戰役,打出了前所未有的危局!

但定川砦之戰是宋、夏戰爭史裏一個非常特殊,非常靈異的非典型戰鬥,空前的戰力打得超級窩囊,另一方面,沒有戰鬥能力卻又能讓李元昊主動跑路。關鍵點就在王沿的身上。

李元昊大隊人馬一路暢通,毫無阻礙地沖到了渭州城下,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地方,首府,有錢、有糧、有美女壯丁,一句話,為了它,李元昊根本對沿途的州縣不屑一顧,搶的就是這裏。

到了門口,他反而不敢進去了。

只見城頭上旌旗招展,人員調動頻繁,他繞了一大圈,左看右看,這都是一座殺氣騰騰的大宅門,根本不是挺直了等砍的居民區。怎麽回事?宋朝涇原路的兵這麽多,渭州城裏還留了一大批?

李元昊猶豫了很久,最後決定離開。還是那個總原則,要記得這次出兵的目的是什麽。

李元昊離開了渭州城,涇原路裏其他的地方就都遭了殃。他先是回頭拿下了欄馬、平泉兩座城池,又向南縱掠700餘裏,把能見著的東西都洗白了。並且沿途發表演說。

——朕欲親臨渭水,直據長安。

打到長安城,以前唐朝的首都,這是真要另立天下,瓜分宋朝疆土了。一時間人心惶惶,不僅是當地的老百姓,宋朝的上層建築怕得更厲害。中書省、樞密院,所有的宰執大佬們都束手無策。尤其是國境線以內戰無不勝,所向無敵近20年的首相呂夷簡,這位老兄嚇得驚呼起來,歷史記載了他9個字的驚呼原文,可以永垂不朽。

——一戰不如一戰,可駭也!

李元昊的目的達到,他真的把宋朝能拍板的人嚇著了。但這時一來他不知道,二來一頭野豬闖進了菜園子,它會只咬兩棵大白菜就主動撤出來嗎?不會,他現在超窮,得抓緊一切機會搶劫。

於是他東闖西闖,搶來搶去,終於撞中一枚硬釘子。宋將景泰。

景泰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宋史浩如煙海,他的名字只出現過這麽一次。作用卻是超級巨大的。他在李元昊最志得意滿的時候,迎頭一棒把對方砸醒。他只帶了5000兵馬過來,而且李元昊很重視他,用上了經典的老招數。

伏擊。

但是景泰卻不上當,先是不追,然後悄悄派人搜索,摸清了對方虛實之後,景泰突然出擊,殺了西夏1000多個人。這對李元昊真是算不了什麽,可這位黨項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領袖,竟然就此退兵了。因為他是個謹慎的人,經歷過超級勝利,也有過超級大敗,養成了時刻向四面八方警戒的好習慣。

有確切消息,宋朝邊境上最讓人膽寒的那個人,從來都不出戰的範仲淹,已經率軍向他逼近。範仲淹出戰了!

還是那句老話,永遠記住自己的目標是什麽。李元昊退了,不是說他覺得沒法戰勝範仲淹,或者說他天生就不是完顏阿骨打、孛爾只斤鐵木真那樣的霸王級人物,而是他計算精確。生平沈穩、老謀深算的人要來拼命了,絕對是場惡仗,就算打贏了,也會得不償失。

見好就收。李元昊就此收兵,直接撤出了界壕,回到黨項境內。宋、夏戰爭的第三戰,定川砦之戰至此全面結束。

戰後是要盤點的,尤其是這一戰。總結經驗教訓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重新布置防務。而這件事,就涉及到了非常大的人員調動,還有官職升遷。

有官就有職,就有權,這都為以後宋朝的施政方針打下了烙印。有些事,讓很多人追悔莫及。

先說總結教訓,宋朝的官方說法由權威人士提出,是涇原路的安撫使王堯臣。這是天聖年間的狀元,以後的宰執大臣。這時他仔細調查之後,提出了4點敗因。

1,不住瓦亭,奔五谷口;

2,離開遠堡北,不入鎮戎軍,向西南方前進,駐紮養馬城;

3,從養馬城越長城壕到定川砦;

4,在定川砦分兵出逃,不能都死在那兒。(定川見賊不能盡死,四失也)

綜上所述,非常無語,王大狀元真是有才!其實何必再分個一二三四,他已經把葛懷敏的每一個步驟,每一個行軍路線都給定性了——全錯。

相對應的,是文官王沿,那是個無辜的人,事先就命令過葛懷敏的,千萬、千萬不要越過瓦亭寨!但是到底怎樣,前面已經說過了,地圖說明一切,這條命令根本不值一駁。王沿和王堯臣,都是些無聊的業外人士,他們的話,當時的文官集團愛聽,也信,可作為千年以後的自由人類,還那麽信的話。

就集體撞墻而死吧!

其實敗因只有一個,不必諱言,錯出在皇帝和宰執大臣身上,他們不知兵,派了位“英俊勇武”的衙內領兵,一心以為葛衙內能是曹衙內,卻不知曹瑋那樣的人是不世出的,那是靈芝草,不是成片的大白菜,您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7萬兵力,如果打出了前兩戰劉平、任福的戰績,就算李元昊能贏,他也得當場哭出來!能把他們黨項人的老底子拼光!

相信這樣的判斷,當時有很多人都清楚。之所以沒人說,沒有記載,都是儒家的潛規則在作怪——子不言父之過,臣不言君之錯。

都“隱”去了。

再說職務調動,王沿走人,範仲淹上任,這是當時最英明的決定,可惜沒產生最好的效果。問題出在了範仲淹本人的身上。

誰說謙虛不會害死人的?

宋朝決定把西北大權交給他一個人,他想了想,決定分出去一半,和韓琦共治涇州,另外把張亢、龐籍、滕宗諒、文彥博等人也都調到西北來,人盡其用,齊心合力,把邊疆治理好。除此之外,還新立了一個超級頭銜,是陜西四路都部署、經略安撫兼緣邊招討使。這個官,等於這一地區的最高總長官,統一指揮所有事物,用來徹底改變以前四路各自為政的局面。

這個職位範仲淹也沒要,由他和韓琦、龐籍來共同擔任,這就把這個官職的弊病隱藏了下來,沒有誰能一手遮天,獨斷專行。可隱憂依然在,他們都有走的時候,那時這個職位就搞出了影響慶歷新政,阻礙宋朝改革的大事情。

綜上所述,範仲淹再一次展示了自己博大的胸襟,萬事以國家利益為重。只是這一次,歷史證明他做錯了。在人生中,你千萬不能隨便對別人好。贈人玫瑰,手有餘香,授人權柄,小心自己遭殃!

於公於私,當仁不讓都是必要的。

李元昊得勝回國,慶祝沒多久,就擺了個大烏龍。事情從青潤城、種世衡還有和尚光信說起,具體時間是在慶歷二年的冬十二月。前面說過,光信被種世衡毒打了N次之後就失蹤了,叛逃去了西夏。他一直在小心翼翼地潛伏著,等待一個時機。

這個時機,從概率上就能知道,是絕對不會輕易出現的。就算光信之前在宋朝和西夏兩國再吃得開,也沒用。但概率還有個說法。歷史是由人組成的,是人,就會出錯,尤其是一些心性狡詐,總想憑些小聰明騙人的人。

比如李元昊,還有他手下的頭號軍事人物,野利旺榮。

野利旺榮,又叫野利剛浪淩,他的職務有些像遼國的耶律休哥,據說打仗、政治都相當地有一套,尤其是和休哥一樣,直接面對宋朝。不同之處嘛,就是他的地位更高,更穩固,他是李元昊現任皇後的叔叔。還有就是他具備讓休哥所最厭惡的特性。

奸詐卑鄙。

前面說過,西夏人打仗從來都不會勇往直前,對他們來說,是欺詐“值錢”。作為大領導,野利旺榮的欺詐行為更是居高不下,但是千不該萬不該,他騙到了種世衡的頭上。定川砦之戰打響之前,他派了3個人去青澗城,分別是浪埋、賞乞、媚娘,有男有女,都是野利族的顯貴,說的很誘人,我們來投降。

註意,是代表野利旺榮向宋朝投降,理由很充分,說連年打仗,日子沒法過了,一匹絹在西夏都賣到了2500錢,通貨膨脹,都快餓死了。

說實話,這個理由很沒有營養,簡直太老套了。青澗城裏的男女老少都手心發癢,立即砍了他們!可種世衡不幹,他想了一會兒,居然下了這麽個命令。

給他們個官兒做,肥點,就幹稅收工作吧。待遇從優,以後每個人出入,都配給仆人馬匹,一切以野利族以前的標準看齊,只準高,不準低。

於是這3個黨項人就在青澗城裏出出進進,作威作福,很幸福地生活下去了。終於有人實在看不下去,跑去問老種相公,到底是怎麽回事?種世衡想了想,為什麽要殺呢?殺一個敵人很簡單,讓這個敵人幫你殺千百萬個敵人才好玩。

光信終於等到了那個機會,他在邊境接到了種世衡親筆寫的信,以密使的身份走進了野利旺榮的辦公室。由他來傳達宋朝的回覆,非常欣賞你棄暗投明,只要肯投降,官封夏州節度使,月薪一萬貫。現在官印都給你刻好了,只等你的行動。

野利旺榮全身發抖,不是激動,是嚇的。這下子引火燒身,宋朝居然當真了。這麽大個活人,頂著個超亮的大光頭進了他的衙門,還有這些頭銜,一萬貫的月薪,李元昊轉眼就能知道!要想活命,辦法只有一個,馬上帶著人和信去坦白,希望領袖能從寬處理。

李元昊很平靜地聽完了整個過程,沒發怒,讓野利旺榮下去休息,告訴他別有心理負擔,但你別離開我的視線。然後單獨和光信聊天,青澗城裏的一幕重演,光信被百般盤問,N頓毒打。臨別特訓的成績出來了,和尚哥咬緊牙關,打死也不說。

李元昊沒打死他,關了起來,另派一個叫李文貴的人,由他冒充野利旺榮的親信去見種世衡。我挺想投降的,只是你信裏的意思很模糊,咱們仔細談談……種世衡暴怒,大罵李元昊……(此處省略5000字),之後熱情洋溢,盛讚野利旺榮棄暗投明,轉眼就是中興黨項的真正聖人。緊接著又把好感轉向了送信人李文貴。

你帶來了珍貴的消息,是個美麗的和平鴿,我要重賞你,然後再多留你玩幾天,你好好看看,記住宋朝的快樂生活,好回去講給旺榮兄弟聽。

李文貴被扣在了青澗城裏,消息卻飛回了西夏境內。怎樣做到的?別忘了浪埋、賞乞、媚娘,還有李元昊多年經營,而青澗城又是個可以隨意通商,百無禁忌的新城。

野利旺榮死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宋朝邊境上的軍民終於出了口惡氣,可好處,才剛剛開始。

幸福就像花開一樣,從內外兩部湧了過來。先是李元昊殺了野利旺榮,緊接著他又被種世衡嚴重地忽悠了一次,殺了另一位野利,這樣就把西夏國內的皇後一黨的實力徹底砍掉,為以後的動亂埋下了伏筆。

這次的忽悠行動,是宋朝對西夏最成功的一次無間道,其覆雜程度和操作難度,讓人嘆為觀止,尤其是在上一次騙局之後,還能再成功,實在讓人興奮到迷惑。是李元昊突然癡呆了,還是種世衡神奇得讓人不敢相信?

到時細說。

回到內部,慶歷二年年底,一件更讓範仲淹等人興奮的大事突然降臨。呂夷簡突然倒臺,其突然性和幹脆性沒有半點回旋的餘地,一倒到底。先說經過。他是病倒的,最先發病時是在宋朝最正規的場合裏。

年底有大朝會,十二月的某一天,所有朝臣向皇帝報到,呂夷簡以首相身份押班進朝,引領百官向趙禎行禮。按說這是他做了10多年的事了,老宰相就算憑著記憶慣性,都能搞出個三跪九叩來,但這次他居然只跪了兩次,就突然站了起來。

滿殿朝臣仍然伏身低首,他獨立在人群中央。真是露大臉了。

這時他64歲了,政務繁忙,再加上平時還喜歡加班加點地修理些同僚、後輩,日子真的很累啊,可是沒人體諒他這一點。宋朝的禮儀是中國封建社會裏最全面最精細的時段,比草創期的漢朝、寬宏也帶有胡風的唐朝、酷厲瑣碎的明朝,以及一片奴才、主子、請安的清朝都要講究,金殿上咳嗽一聲都是罪,宰相們吵句嘴就同時罷免,何況是在大禮儀上失態?

禦史臺、知諫院立即行動了起來,就算呂夷簡在這兩個部門裏安插再多的親信都沒有用。尤其是民間的力量都被發動了起來,對於這次失態,一個進京趕考的考生這樣說:“呂公作宰相很長時間了,大朝會上失態,是天奪其魄,他快死了。”

一語成讖,沒過幾天,呂夷簡中風。中風,就是現代的腦溢血、腦血栓的古代統稱。呂夷簡的癥狀不是很重,只是右臂擡不起來。接下來的事,就是皇帝的憐惜,和群臣的憤怒。

仁宗是個戀舊的人,他連休掉的老婆都懷念,何況對這位保護過自己生母名位的恩人呢?他親筆寫了詔書,拜呂夷簡為司空,平章軍國大事,讓他安心養病,三五天入朝一次就可以。上殿之後,還有座位。這些都除外,仁宗還剪下了自己的胡須,派人送到呂夷簡的府上。

——愛卿,古人說須發可以治病,我剪下來賜給你,希望你能好起來。

朝臣們卻不管這些,呂夷簡你一生中耍盡手腕,讓太多的人灰頭土臉,記得嗎?連堂堂的皇後都被你害死。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從第二年的元月開始,就展開了對呂夷簡的圍剿,京城內外的官員一起動手,太多了,沒法細說,只挑出兩個最有力度、最典型的來介紹。一個是京官,新任知諫院的長官蔡襄;一個是陜西路轉運使,相當於省長的孫沔。

孫沔先出面,他把範仲淹當年彈劾呂夷簡的奏章升級了,呂夷簡不僅是漢代的張禹,更是唐朝的奸相李林甫,自從他當政之後,宋朝就像唐玄宗時的唐朝一樣,奸邪成群,外侮逼近,遼國和西夏都欺負到了家門口,國勢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呂夷簡要為這些負責!

蔡襄是大才子,他的奏章要比孫沔全面細致得多。當呂夷簡在病中看到孫沔的奏章時,他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孫元規藥石之言,但恨遲聞十年爾。”他沒介意,至少在表面上顯出了宰相長者的寬宏氣量。但面對蔡襄的指責時,他徹底沈默。

因為太狠辣致命了。

蔡襄說,宋朝西北邊疆的失敗、國家的積弱、政府的渙散無能,都要由呂夷簡負責。都是他“謀身忘公”、“但為私計”,20多年以來,凡是仗義執言的,像孔道鋪、範仲淹、楊偕、孫沔、餘靖、尹洙、歐陽修等人,不是貶官外放,就是壓制不用,搞得滿朝文武都是一些阿諛奉承、溜須拍馬的廢物,所以一旦與遼國、西夏較勁,國家只能失敗。

這是把呂夷簡定性為禍國殃民的大奸臣了。換誰能受得了呢?面對這樣的局面,尤其是不爭氣的身體,呂夷簡只好請求辭職,不論皇帝怎樣挽留,他都不再上班。直到宋慶歷四年,公元1044年的九月十日,他死在了鄭州。

那時,距他生病下野,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年,剛好是宋朝和西夏正式約和的日子名傳後世的慶歷改革也即將開始。

他的死,似乎是為了一個時代讓開了道路。讓範仲淹、歐陽修、韓琦等人能大展宏圖,做出那些似是而非的“功業”。那麽,他的死,就是個好事了?相對於宋朝的國政,和民生來說?

好像是,畢竟人類的進步,就取決於革新。但仔細想,他死得仍然不是時候,至少範仲淹還沒有做好準備,三百年間第一人的人生缺陷,就在於接班得太突然,太快了。

那是後話,在呂夷簡這位一代名相謝幕的時候,還是應該先點評一下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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