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現在——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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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過魏鵬程的敘述，隋大年和鄭華陷入了沈默。
曾經的年少往事，這樣被掀開了一角，卻呈現出他們未曾看到的景象。對於魏鵬程，他們心懷隔閡，對於魏遠，他們卻在剛剛聽過魏鵬程的講述後，不得不有所顧忌。
“你後來就一直沒再找找那個女人？”鄭華問道。
“找過，一直沒有什麽確切的消息，怕是即使找到她也不會承認的，畢竟當天晚上她應該是有意把魏遠扔給我的。”
“世界上還有這樣的母親？”隋大年氣憤的說。
“人有的時候，往往被生存的一線希望所吸引，有的是奮不顧身，有的則是拋掉身上所有的認為是包袱的東西。”魏鵬程說。
“孩子是包袱嗎？”隋大年問。
“別爭了，說說魏遠的事吧！”鄭華忽然打斷了兩個人的爭辯。
說到這裏，魏鵬程和隋大年又恢覆了沈默。
“鄭華，我覺得魏遠那孩子也怪可憐的，當然，這事如果你不願意我也沒有意見！”隋大年策略的把他的意見說了出來。
“這事，讓我考慮考慮吧！”說完，鄭華起身走出了包間。
“鵬程，我這後廚還有事，我也先下去忙了，鄭華說要考慮，你就讓她考慮考慮吧！”
隋大年也想轉身出門。
“大年，你們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隋大年聽到魏鵬程的話，停下了腳步，
“你看到了，我們過得就現在這個樣，有吃有穿，我挺滿足的！”
“看得出來！”魏鵬程說。
“好了，我真得去忙了！你，自便吧！”說完，隋大年走出了包間。
魏鵬程一個人坐在包間裏，直到有服務員問他這個包間可不可以派給客人。
魏鵬程走出包間來到樓下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分。店裏的客人很多，鄭華忙碌的在招呼一桌客人，魏鵬程放棄了和她打招呼的念頭。
當魏鵬程走出飯店，打算打開車門的時候，鄭華在後面叫住了他。
“哦，我看你們正忙，我就出來了！”魏鵬程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語氣裏帶著很多歉意。
“是很忙，不過，我下午想了一下，也和大年商量過了，我們覺得這，哦，其實我並不是想拒絕，只是覺得這並不是一個持久的辦法！”鄭華就那麽遠遠的說著。
“我明白，我明白！”魏鵬程雙手擺出他可以理解的意思。
這時候，一輛出租車停在飯店門前，魏遠從車裏下來。鄭華和魏鵬程停止了剛剛的話題。
魏遠從車裏下來，看到魏鵬程和鄭華一個站在車前，一個站在飯店門口，他首先和魏鵬程對視了一下。
“魏遠，你怎麽到這來了？”魏鵬程有些緊張的說。
“我為什麽不能到這裏來，你不是也來了嗎？你為什麽來呢？”
“我，哦，我！”
“是因為我昨天說的話吧！”魏遠問道。
“魏遠，你現在應該在學校！”
“是嗎？那是你認為的，我現在在後悔我為什麽不在今天一早就過來！”
“魏遠，我們不在這討論這個問題，你跟我回家吧！”
鄭華看到魏遠和魏鵬程這樣對話，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阻止他們這種僵持的態度。
“我今天不搞清楚，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魏遠堅決的說道。
“魏遠，別鬧了！”魏鵬程無奈的說。
“我什麽時候鬧了！我只是想弄清楚我的媽媽在哪，這就是鬧嗎？我不在乎你們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只想知道我的媽媽是誰，這就是鬧嗎？你們大人把我弄成一個沒有媽媽的孩子，難道你們這不是鬧嗎？”
“魏遠，你的媽媽是我！”旁邊的鄭華突然說道。
魏遠和魏鵬程突然都看向鄭華。
“鄭華，你！”
“對，魏遠，你的媽媽是我，我和你爸爸離婚了，因為他要出國，而我只喜歡留在國內，我的家人都在這裏，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他們，他們是我不可離開的人！”鄭華慌亂的解釋著。
“所以，你們就離婚了？”魏遠和聲的問道。
“是的，所以，我們就離婚了！”鄭華有些歉意的回答著。
“但為什麽你願意我被帶到國外去？”魏遠問道。
“因為雨飛更需要照顧！”
“哈哈！”魏遠忽然大笑起來。
“魏遠，我說的是真的！”鄭華認真的對魏遠說。
“阿姨，你太小看現在的孩子了！我今天上學去問過雨飛的生日了，我們生日不是一天，我們的生日差很多，在我來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你不是我媽媽了！我今天來只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我媽媽是誰？為什麽我爸爸的皮夾裏一直有你和他的合影！看來，你們已經計劃好了要騙我，我今天是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了！”
說完，魏遠轉身跑了。
魏鵬程只得上車去追他，而鄭華無奈的看著魏遠遠去的那怨恨的背影發呆。
魏鵬程開著車一直尾隨魏遠搭的出租車，魏遠並沒有回家，他也看到爸爸的車一直跟在後面，最終，他下了車，站在路邊，等著魏鵬程的車開上來。
魏遠上了魏鵬程的車。
“為什麽我不能知道？”魏遠看著車前面對魏鵬程說。
魏鵬程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把車一直開到理工大學門前。
這裏比以前要寬敞得多，那曾經的校門也已經不在，熱鬧的小吃一條街也不見了蹤影。
魏鵬程走下了車，魏遠也跟著走了下來。
“這是爸爸曾經念過的大學，就是你在照片裏見到的那個大學，不過，我沒有念完。”
“為什麽？”
“我原以為是因為你奶奶要我出國，或者說是因為失戀，直到最近，我才知道，是因為逃避，逃避我害怕的事情發生，其實，那時候事情已經真的發生，而發生的原因不是因為別人，而是因為我自己！”
“你和雨飛的媽媽？”
“是！這些話本不該和你講，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很多事，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很多時候，我們更願意去相信我們自以為是真的事情，相信有些事是自己的錯，相信有些事是別人的錯！但是，魏遠，爸爸今天想告訴你，沒有媽媽不是你的錯！也不是因為你不好，只是，很多時候，在一個年紀或者說在一個時候，很多人是無能為力！更多人的人是沒有勇氣！”
“可是，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難道就像我小時候聽到的，是鸛送來的嗎？我不應該有媽媽嗎？你和奶奶還有死去的爺爺不是都說我的媽媽是在中國嗎？爸爸，請你告訴我，不要拿我當小孩了，其實，我比你們想象的要成熟的多！你知道我已經吸過煙了嗎？我這個年齡馬上就是成年人了！除了法律有規定，其實，學校裏很多比我年紀小的人，比我做的更多！所以，你們那些大人的情感，我們甚至覺得很老土！”
“但是，魏遠，你吸煙的事情我知道，因為我不吸煙，所以，你每次回家身上有煙味我是知道你吸過煙的！可是，那些老土的事情正是我們覺得重要的，很多事情即使再老土，在重視他的人的眼裏，也是最好的！”
“那麽，請告訴我，關於我媽媽的事情，我是說真正的事情，從你皮夾裏一直有你和雨飛媽媽的照片來看，你並不愛我的媽媽！而家裏從未有過媽媽的照片，奶奶和爺爺描述的媽媽的樣子也是大相徑庭的，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在你們面前需要裝做一個好孩子，可是，我現在回到這裏了，我想知道，我的媽媽到底是誰？”
魏鵬程忽然長吐了一口氣。
“魏遠，你知道爸爸一直一個人生活！”
魏遠點了點頭。
“我和雨飛的媽媽分手後，一直無法忘記她，就像你看到的，我一直留著那張照片！也許，你還不知道什麽是愛情，盡管你已經吸過煙！我那時候一個人在國外，我需要有個伴兒，那個時候，你爺爺奶奶還都在國內，你爺爺的公司面臨倒閉，在醫院昏迷不醒，我的生活費需要我自己去賺，我的生活瞬間跌到了谷底，女朋友分手了，語言不通，你爺爺生死未蔔，生活費沒了，身邊沒有朋友，在那個最艱難的時候，我覺得我的人生糟透了！突然，有一天早晨，我在路邊撿到了一個包裹，裏面是一個很小的嬰兒，哭得有氣無力，我給他弄了些吃的，他居然很乖的睡著了！我找了很多地方問，看能不能找到他的父母，可是，都失敗了！一來二去，我已經習慣了抱著他睡覺，我覺得我和他是一樣的，在這個孤獨的世界，還有人比我更需要照顧，我很安慰！只是，我跟你奶奶說，他是我的兒子，他媽媽甩了我，我們只是****我怕失去他，這個在我最無力的時候，給我希望的，小小的親人！所以，直到現在，你奶奶都堅信，你的固執的樣子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魏鵬程說著，看了看旁邊的魏遠，路燈映出坐在副駕駛上的他，臉上有兩行淚。
“啊！終於說出來了！有時候，我真的像你說的，很老土！原來說出來是這麽容易的事情！早知道是這樣，我應該早說！”
“爸爸！”
“哦，天啊！我以為以後我再也聽不到這個稱呼了呢！真怕你以後叫我‘嘿！哥們兒！’哈哈！”
“謝謝你！”魏遠被魏鵬程的自嘲逗樂了。
“哎呀，你這是原諒我了？”
“嗯！”
“真幸運啊！不過，這個秘密還是要對你奶奶保密，就當你知道自己是，是？”
“*********對，哎呀，現在才知道我當初的這個謊撒的太沒有水準，這說明你爺爺奶奶比我更老土，他們一聽說就信了！”
“你還愛雨飛的媽媽嗎？”
魏遠突然提出這個問題，魏鵬程有些不知所措。
“愛！對嗎？”魏遠追問道
“這個問題，我想我這個老土爸爸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不過，我知道，雨飛的爸爸很愛她！而且，他們是一家人！”
“我認她當幹媽怎麽樣？”
“哦，這個問題，你得問她願不願意！雨飛她爸爸呢？你打算認做幹爸嗎？”
“不可以嗎？他的菜做的可是很好吃的！”
“這個我承認，你知道嗎？就在那邊，原來是有一條小吃街的，”魏鵬程指著車外面校門對面的地方，“那有一家餐館，你知道叫什麽嗎？”
“叫什麽？”
“叫常來常往！哈！”
“真的嗎？和常叔叔家的那家餐館叫一個名字？”
“不是叫一個名字，那就是常爺爺當年在那裏開的，我和你常叔叔是死黨，這個你知道的，對吧！他爸爸就在那開餐館，哎呀，我是不是對你說的太多了，不管了！你常叔叔的爸爸呢，是南方人，在老家也是開餐館的，為了陪你常叔叔上學，硬是把家裏的飯館關門，跑到這裏來開餐館，不過，有一點他沒有考慮到，就是東北人吃不慣南方菜的，搞的餐館都要關閉了，直到有一天雨飛的爸爸到那去，那家飯館就活了！我們那時候，經常去那裏吃飯！只是你常叔叔不肯說那餐館就是他家的，害得我們吃飯都要花錢，他還不請客！嗯，現在想起來，他算不算是他家的托啊！”
“嗯，我想是算的！”
其實，魏遠也沒有想到，那個在他心中十多年的疑問，最終是以這樣的方式被解開，他本以為會是震驚，或難過，或開心，現在，他卻覺得異常平靜，看著眼前如釋重負的父親，他相信，有些東西不需要血緣就能成為親人，就像他第一眼看到雨飛的媽媽一樣。
父子兩個人聊的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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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後來就一直沒再找找那個女人？”鄭華問道。
“找過，一直沒有什麽確切的消息，怕是即使找到她也不會承認的，畢竟當天晚上她應該是有意把魏遠扔給我的。”
“世界上還有這樣的母親？”隋大年氣憤的說。
“人有的時候，往往被生存的一線希望所吸引，有的是奮不顧身，有的則是拋掉身上所有的認為是包袱的東西。”魏鵬程說。
“孩子是包袱嗎？”隋大年問。
“別爭了，說說魏遠的事吧！”鄭華忽然打斷了兩個人的爭辯。
說到這裏，魏鵬程和隋大年又恢覆了沈默。
“鄭華，我覺得魏遠那孩子也怪可憐的，當然，這事如果你不願意我也沒有意見！”隋大年策略的把他的意見說了出來。
“這事，讓我考慮考慮吧！”說完，鄭華起身走出了包間。
“鵬程，我這後廚還有事，我也先下去忙了，鄭華說要考慮，你就讓她考慮考慮吧！”
隋大年也想轉身出門。
“大年，你們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隋大年聽到魏鵬程的話，停下了腳步，
“你看到了，我們過得就現在這個樣，有吃有穿，我挺滿足的！”
“看得出來！”魏鵬程說。
“好了，我真得去忙了！你，自便吧！”說完，隋大年走出了包間。
魏鵬程一個人坐在包間裏，直到有服務員問他這個包間可不可以派給客人。
魏鵬程走出包間來到樓下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分。店裏的客人很多，鄭華忙碌的在招呼一桌客人，魏鵬程放棄了和她打招呼的念頭。
當魏鵬程走出飯店，打算打開車門的時候，鄭華在後面叫住了他。
“哦，我看你們正忙，我就出來了！”魏鵬程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語氣裏帶著很多歉意。
“是很忙，不過，我下午想了一下，也和大年商量過了，我們覺得這，哦，其實我並不是想拒絕，只是覺得這並不是一個持久的辦法！”鄭華就那麽遠遠的說著。
“我明白，我明白！”魏鵬程雙手擺出他可以理解的意思。
這時候，一輛出租車停在飯店門前，魏遠從車裏下來。鄭華和魏鵬程停止了剛剛的話題。
魏遠從車裏下來，看到魏鵬程和鄭華一個站在車前，一個站在飯店門口，他首先和魏鵬程對視了一下。
“魏遠，你怎麽到這來了？”魏鵬程有些緊張的說。
“我為什麽不能到這裏來，你不是也來了嗎？你為什麽來呢？”
“我，哦，我！”
“是因為我昨天說的話吧！”魏遠問道。
“魏遠，你現在應該在學校！”
“是嗎？那是你認為的，我現在在後悔我為什麽不在今天一早就過來！”
“魏遠，我們不在這討論這個問題，你跟我回家吧！”
鄭華看到魏遠和魏鵬程這樣對話，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阻止他們這種僵持的態度。
“我今天不搞清楚，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魏遠堅決的說道。
“魏遠，別鬧了！”魏鵬程無奈的說。
“我什麽時候鬧了！我只是想弄清楚我的媽媽在哪，這就是鬧嗎？我不在乎你們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只想知道我的媽媽是誰，這就是鬧嗎？你們大人把我弄成一個沒有媽媽的孩子，難道你們這不是鬧嗎？”
“魏遠，你的媽媽是我！”旁邊的鄭華突然說道。
魏遠和魏鵬程突然都看向鄭華。
“鄭華，你！”
“對，魏遠，你的媽媽是我，我和你爸爸離婚了，因為他要出國，而我只喜歡留在國內，我的家人都在這裏，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他們，他們是我不可離開的人！”鄭華慌亂的解釋著。
“所以，你們就離婚了？”魏遠和聲的問道。
“是的，所以，我們就離婚了！”鄭華有些歉意的回答著。
“但為什麽你願意我被帶到國外去？”魏遠問道。
“因為雨飛更需要照顧！”
“哈哈！”魏遠忽然大笑起來。
“魏遠，我說的是真的！”鄭華認真的對魏遠說。
“阿姨，你太小看現在的孩子了！我今天上學去問過雨飛的生日了，我們生日不是一天，我們的生日差很多，在我來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你不是我媽媽了！我今天來只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我媽媽是誰？為什麽我爸爸的皮夾裏一直有你和他的合影！看來，你們已經計劃好了要騙我，我今天是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了！”
說完，魏遠轉身跑了。
魏鵬程只得上車去追他，而鄭華無奈的看著魏遠遠去的那怨恨的背影發呆。
魏鵬程開著車一直尾隨魏遠搭的出租車，魏遠並沒有回家，他也看到爸爸的車一直跟在後面，最終，他下了車，站在路邊，等著魏鵬程的車開上來。
魏遠上了魏鵬程的車。
“為什麽我不能知道？”魏遠看著車前面對魏鵬程說。
魏鵬程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把車一直開到理工大學門前。
這裏比以前要寬敞得多，那曾經的校門也已經不在，熱鬧的小吃一條街也不見了蹤影。
魏鵬程走下了車，魏遠也跟著走了下來。
“這是爸爸曾經念過的大學，就是你在照片裏見到的那個大學，不過，我沒有念完。”
“為什麽？”
“我原以為是因為你奶奶要我出國，或者說是因為失戀，直到最近，我才知道，是因為逃避，逃避我害怕的事情發生，其實，那時候事情已經真的發生，而發生的原因不是因為別人，而是因為我自己！”
“你和雨飛的媽媽？”
“是！這些話本不該和你講，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很多事，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很多時候，我們更願意去相信我們自以為是真的事情，相信有些事是自己的錯，相信有些事是別人的錯！但是，魏遠，爸爸今天想告訴你，沒有媽媽不是你的錯！也不是因為你不好，只是，很多時候，在一個年紀或者說在一個時候，很多人是無能為力！更多人的人是沒有勇氣！”
“可是，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難道就像我小時候聽到的，是鸛送來的嗎？我不應該有媽媽嗎？你和奶奶還有死去的爺爺不是都說我的媽媽是在中國嗎？爸爸，請你告訴我，不要拿我當小孩了，其實，我比你們想象的要成熟的多！你知道我已經吸過煙了嗎？我這個年齡馬上就是成年人了！除了法律有規定，其實，學校裏很多比我年紀小的人，比我做的更多！所以，你們那些大人的情感，我們甚至覺得很老土！”
“但是，魏遠，你吸煙的事情我知道，因為我不吸煙，所以，你每次回家身上有煙味我是知道你吸過煙的！可是，那些老土的事情正是我們覺得重要的，很多事情即使再老土，在重視他的人的眼裏，也是最好的！”
“那麽，請告訴我，關於我媽媽的事情，我是說真正的事情，從你皮夾裏一直有你和雨飛媽媽的照片來看，你並不愛我的媽媽！而家裏從未有過媽媽的照片，奶奶和爺爺描述的媽媽的樣子也是大相徑庭的，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在你們面前需要裝做一個好孩子，可是，我現在回到這裏了，我想知道，我的媽媽到底是誰？”
魏鵬程忽然長吐了一口氣。
“魏遠，你知道爸爸一直一個人生活！”
魏遠點了點頭。
“我和雨飛的媽媽分手後，一直無法忘記她，就像你看到的，我一直留著那張照片！也許，你還不知道什麽是愛情，盡管你已經吸過煙！我那時候一個人在國外，我需要有個伴兒，那個時候，你爺爺奶奶還都在國內，你爺爺的公司面臨倒閉，在醫院昏迷不醒，我的生活費需要我自己去賺，我的生活瞬間跌到了谷底，女朋友分手了，語言不通，你爺爺生死未蔔，生活費沒了，身邊沒有朋友，在那個最艱難的時候，我覺得我的人生糟透了！突然，有一天早晨，我在路邊撿到了一個包裹，裏面是一個很小的嬰兒，哭得有氣無力，我給他弄了些吃的，他居然很乖的睡著了！我找了很多地方問，看能不能找到他的父母，可是，都失敗了！一來二去，我已經習慣了抱著他睡覺，我覺得我和他是一樣的，在這個孤獨的世界，還有人比我更需要照顧，我很安慰！只是，我跟你奶奶說，他是我的兒子，他媽媽甩了我，我們只是****我怕失去他，這個在我最無力的時候，給我希望的，小小的親人！所以，直到現在，你奶奶都堅信，你的固執的樣子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魏鵬程說著，看了看旁邊的魏遠，路燈映出坐在副駕駛上的他，臉上有兩行淚。
“啊！終於說出來了！有時候，我真的像你說的，很老土！原來說出來是這麽容易的事情！早知道是這樣，我應該早說！”
“爸爸！”
“哦，天啊！我以為以後我再也聽不到這個稱呼了呢！真怕你以後叫我‘嘿！哥們兒！’哈哈！”
“謝謝你！”魏遠被魏鵬程的自嘲逗樂了。
“哎呀，你這是原諒我了？”
“嗯！”
“真幸運啊！不過，這個秘密還是要對你奶奶保密，就當你知道自己是，是？”
“*********對，哎呀，現在才知道我當初的這個謊撒的太沒有水準，這說明你爺爺奶奶比我更老土，他們一聽說就信了！”
“你還愛雨飛的媽媽嗎？”
魏遠突然提出這個問題，魏鵬程有些不知所措。
“愛！對嗎？”魏遠追問道
“這個問題，我想我這個老土爸爸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不過，我知道，雨飛的爸爸很愛她！而且，他們是一家人！”
“我認她當幹媽怎麽樣？”
“哦，這個問題，你得問她願不願意！雨飛她爸爸呢？你打算認做幹爸嗎？”
“不可以嗎？他的菜做的可是很好吃的！”
“這個我承認，你知道嗎？就在那邊，原來是有一條小吃街的，”魏鵬程指著車外面校門對面的地方，“那有一家餐館，你知道叫什麽嗎？”
“叫什麽？”
“叫常來常往！哈！”
“真的嗎？和常叔叔家的那家餐館叫一個名字？”
“不是叫一個名字，那就是常爺爺當年在那裏開的，我和你常叔叔是死黨，這個你知道的，對吧！他爸爸就在那開餐館，哎呀，我是不是對你說的太多了，不管了！你常叔叔的爸爸呢，是南方人，在老家也是開餐館的，為了陪你常叔叔上學，硬是把家裏的飯館關門，跑到這裏來開餐館，不過，有一點他沒有考慮到，就是東北人吃不慣南方菜的，搞的餐館都要關閉了，直到有一天雨飛的爸爸到那去，那家飯館就活了！我們那時候，經常去那裏吃飯！只是你常叔叔不肯說那餐館就是他家的，害得我們吃飯都要花錢，他還不請客！嗯，現在想起來，他算不算是他家的托啊！”
“嗯，我想是算的！”
其實，魏遠也沒有想到，那個在他心中十多年的疑問，最終是以這樣的方式被解開，他本以為會是震驚，或難過，或開心，現在，他卻覺得異常平靜，看著眼前如釋重負的父親，他相信，有些東西不需要血緣就能成為親人，就像他第一眼看到雨飛的媽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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