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突然震動起來，轟鳴聲從不遠處傳來，刺鼻的塵土味道充滿了整個小屋。42號環顧四周，房間依然堅固。看來是王三山爆破成功了。

“看來暗河的入口已經爆破了，希望王三山不會受傷。”42號這樣說道，但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不會的，他也是個靠得住的人。”

“你也有這種感覺？”

“我能感覺到他經歷過很多事情。唔……”安娜想了想，接著說道：“雖然這麽說可能有點無禮，但是我覺得，沈默寡言，埋頭苦幹的中國人才是最不能小看的。可惜太多人，尤其是掌權的人，太喜歡高談闊論，談論那些其實和普通國民一點關系都沒有的事情，浪費時間，背後卻為一己私利，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這樣一來，國民雖然表面沈默，但心裏卻很茫然，要麽就是一同參加到毫無意義的空談中……”

“這種情況要怎麽處理呢？”42號問道。

“大概，國家上層少說些空話，把心思放在國家的發展，真正關心國民的前途，就會起到表率作用吧？”安娜嘆了口氣，“其實我也不清楚，我的生活本身就不正常，說這些事情其實也沒什麽意義。”

“我有時候是不是說得有點多？”42號把話題轉到自己身上。

“不算啦，而且和你說話並不覺得空虛。反倒是我有時候像個小氣女人，一直糾纏在不能讓帕克曼看到鑰匙這點無聊的事情上……”

“對了，你不是說對V42並不了解嗎？那時為什麽對這把鑰匙這麽緊張？”

“我曾經見到毛利鼓搗一把一模一樣的鑰匙，所以以為是金庫的鑰匙，後來還把鑰匙偷出來做了蠟模，偷偷放進南少佐的私人物件裏……”

“為什麽這麽做？”

“激化他們的誤解和矛盾唄。南是內山的人，毛利如果能在內山出手之前把他給收拾掉的話，對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我還是低估內山了，他早就準備好層層圈套了，包括套在毛利和我脖子上的……”

“毛利的鑰匙呢？”

“放回去了，看材質就知道不是隨便就可以覆制的鑰匙。現在大概被他藏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了，如果他還沒死的話，說不定正在用這把鑰匙和內山討價還價呢。不過內山肯定不會和他講價錢的，因為還有這把鑰匙，只是他可能還不知道持有鑰匙的你，已經成為他計劃中最大的變數……”安娜其實只猜對了一半。

“是這樣嗎？那你為什麽不希望帕克曼得到鑰匙？”

“我為GRU工作，他為SOE工作，意識形態的鬥爭唄。迫於形勢，表面上是盟友，但還是互相猜忌。”安娜輕描淡寫地說道。安娜的語氣中，原來的那種冷漠和矜持已經無影無蹤了。安娜接著說道：“其實，我……”但突然欲言又止。

“什麽？”42號手中的鋤頭敲墻上，發出奇怪的聲音，讓他分了神。

“沒事。那是什麽聲音？”安娜湊了過來，用手電筒仔細照著42號剛才敲擊的墻壁。破碎的磚頭下露出黑灰色的東西，42號伸手過去摸了摸，發現是油氈和橡膠一類的東西。

“奇怪，墻裏填這些東西做什麽？”42號用手指摳了摳，感覺到這是一層很厚的填料。他抽出小刀準備切割一下試試。

“等一下。”安娜突然制止了他。

“怎麽了？”

“我想起來了，生化實驗室的墻壁裏會有這樣的填充物，可以保溫保濕，還能隔絕有害氣體和液體的擴散……”

“你的意思是，這墻壁後面是個實驗室？”42號用手輕輕拍打著墻壁，“但是這講不通啊？地圖上也沒有標註。”

“不清楚，但是……”安娜正說著，42號卻突然伸手示意她噤聲。

安娜立刻收聲並關掉了手電筒。42號抽出手槍瞄準門口，細微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停在門口。

安娜也抽出手槍，躲在一個工具架後面警戒著。她輕輕地把子彈上膛，看來確實精通武器的應用。

門口的人沒有發出聲音，但一只手緩緩地伸了出來，手中反握著一把模樣粗怪的手槍，那是王三山的M712毛瑟手槍。

“老王？”42號順口就叫了出來，他輕輕擡起槍口，門口的人探頭進來，正是王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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