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國逐漸走上巔峰當中，名聲上與三國齊立的第四國，便在自己的爭鬥下逐漸的弱小，直至消逝。

秦五眉頭緊蹙，“你是那小國的皇室之人？”

“雲華國的皇室自始至終，只有一位君王。”不待謝玄墨開口，蘇澈攏了攏她的頭發，淡然笑道，“可惜的是，史書上並沒有關於這位君王的只言片語。唯有一副畫像，亦被掩埋在大古墓之中。”

秦五心中一動，目光望向那笑吟吟的謝玄墨，眉頭微蹙，“你究竟，是何人？”

“還以為你會猜測我是皇室之人，”謝玄墨笑著搖頭，眸底深邃，迎上蘇澈的目光，“王爺身邊如佛光之前，久沐之下，有靈竅亦是遲早的事情。”

“小五能成長如此之迅速，叫人生慰，”謝玄墨眼簾微垂，語氣之中夾雜著一絲不亦察覺的喟嘆，“我也就放心了。”

外面忽然傳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火光一片，殺戮尖叫一如哀鴻遍野，聲聲淒厲，直沖雲霄。

“三殿下還真是迫不及待，”謝玄墨看了一眼窗上印出的人影，“放在尋常人身上，如此按捺不住，能被作為一顆有用的棋子，於三殿下來說，或許是個不錯的結局。”

皇甫元傲按捺不住，想要揭兵而起，奈何蘇澈這邊早就有所準備，早在此之前，他就已經勸導過皇甫元傲，莫要自投羅網，省得到最後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平白的丟了性命。

“你分明就是不想他活，”秦五唇角緊抿，自己一直都盯著謝玄墨，是以並未錯過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譏諷，“引他前來，是想一舉殲滅？”

“殲滅算不得，”謝玄墨笑了笑，雙眸淺瞇，隱有笑意，“不過是想替雲華國取得一線生機而已。”

能夠為了救一國而出謀劃了這麽多，卻又並非是皇室之人，秦五眉頭緊蹙，實在是想不通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傳聞，雲華君主在逝世之前，曾消失過一段時間，”一直沈默不語的蘇澈忽然開了口，窗外的火光映在他的眼底，一點點的燃燒起來，“再次出現之時，身邊便緊隨著一名謀士，自打這名謀士出現之後，那本該被三國吞噬的雲華國，至此消失不見。”

謝玄墨唇角挑起一抹笑來，叫人看起來奇怪的緊，“王爺果然長目飛耳，百年前的事情，也知道的這般清楚。”

要知道，那謀士出現之時，亦不過短短數日時間，想要註意到，那也不過是他人嘴中的只言片語。

清楚的知道他是個謀士的，百年以來，蘇澈還是第一個。然而那個時候，蘇澈亦不過是個繈褓裏的嬰孩而已。

雖然謝玄墨默認了，但秦五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兩個人之間的笑意堆的太過莫名其妙，她極其討厭這種抓不住重點的感覺！

喊殺聲越來越大，白紙糊的窗戶上被鮮血染紅，一如百川匯成一條河流，墜落在黑色的大海之上。

秦五另一只隱藏在袖口下的手微微動了動。

謝玄墨呼吸幾不可聞的微微一頓，又似乎未發現什麽異常一般，語氣倒是顯得越發的平緩，“倒是王爺，不如想想，經此一夜之後，又該何去何從？”

“京城那裏，已由十七皇子殿下登了基，新帝殘缺，引起天下人之不滿只不過是遲早的事情，”謝玄墨將長長的衣袖揮到身後，唇角笑意一如以往，溫潤如玉，“而邊城之地，雪災與擊退敵兵的功勞已由三殿下代勞，三殿下更是向全天下的人宣布，王爺，已以身殉國，不再此人間中了。”

“王爺在世人的眼中，可是戰無不勝的戰神，”謝玄墨雙手攏在衣袖裏，坐姿竟一動未動，“如此敗像的回京，會寒了多少人的心？”

周遭小國不敢來犯，一來是的確被蘇澈給打怕了，二來麽，也是被蘇澈的威懾力所震撼，不敢輕舉妄動。

可若是他們聽說一向高高在上的神從神壇上面跌落下來了，那麽，群起而攻之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這個國度，遲早是會被吞噬。

“即爾不仁，休怪我不義。”謝玄墨淡淡道，“王爺的身份在南晉早已惹人猜疑，恨不得王爺從此消失不見的人，興許不止三殿下。”

“倒不如一甩清袖，隨風而去，”謝玄墨頓了頓，“或者乘風而上，幹凈利落的去做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人。”

蘇澈嗤笑一聲，“丞相的口氣倒是不小，令本王不得不懷疑，那位可憐的君王，其實是有一個皇子在世的？”

否則哪兒來的這麽大的口氣，竟然允諾他這樣的未來！

“本相一日為臣，終生是臣。”謝玄墨雙目漆黑，似是能將世間的光源吸收進去的黑洞，盯的久了，令人發顫，“王爺念著本相，本相感激不盡。既如此，本相是否可認為，王爺，這是同意了？”

“森林圍獵是你策劃的？”秦五倏地出聲，目光冰冷的看著謝玄墨，“從一開始你的目的就並非皇帝，而是蘇澈！？”

圍獵之後，皇帝昏迷，蘇澈嫌疑最大，手握重權，不管是軍心還是民心都會恐慌，是以，蘇澈當務之急，便是安撫民心！

“戎馬一族的叛亂是你挑起的，”秦五眉頭緊皺，“古嵐曾同我說過，洛達日雖是戎馬一族的大皇子，卻並非是老汗王心目中的傳位人。老汗王的目光唯有落在自己最中間的皇子，達爾瑪的身上。”

“洛達日沒有權勢，朝中自然沒有擁護之人，可是他卻在短短時間之內成了皇太子，”秦五擡起頭來，直勾勾的盯著謝玄墨，“而達爾瑪卻是被流放在外，不，準確的說，是他被洛達日關了起來。”

“洛達日這麽大的動作，老汗王不可能不知道，”秦五牙關緊咬，內心當中，忽然冒出一團無名之火，“能夠讓老汗王視而不見，除了保證達爾瑪的性命之外，你必定是允諾了他們豐富的牛羊。”

游牧邊境之地，牛羊並不少見，可是能夠生存下來，足夠戎馬一族過上富餘生活的，卻是極其困難。

而謝玄墨博覽群書，在成為丞相之前，曾游歷過周邊的國家，汲取的東西亦足夠令戎馬一族在稀少牛羊的情況下，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洛達日是你們的棋子，皇甫元傲也是你們的棋子，”秦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包括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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