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算計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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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食言了，我昏迷在醫院，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
“後來閔衷就一直跟著我，康嘉明留下了我，他不留我，其實我也要留下的，等我回大溝子村的時候，泥石流已經過去有些日子了，你和招招還有媽的名字就刻在碑上，我當時……”
外面突然好久都沒有他的聲音。
沈婭妮站起來握著門框，可終究是沒開門。
沈旭堯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在聽，他吸了吸鼻子，笑了。
“你知道當我知道你還活著的時候我有多高興嗎？但是我也有顧慮，因為我怕我沒法保護你，好在那時候廣豐集團已經被我架空，康嘉明拿我沒辦法，而且我那個時候的身份，需要一個鄉下來的妻子，我知道康嘉明查過我，而你的出現，雖然讓他生氣我欺騙拒絕了他女兒，但是至少我的身份他放心了。”
246 釋然她做不到
“我天真的以為，我能一輩子就當個沈總，管著一個上市公司，給招招和小倫最好的教育，給你上流社會的生活，可是我的身份曝光了，七年我搜集的證據一點點的交了上去，最後我只需要撤離，可康嘉明把我綁到北城給我註射了一種毒品，是楚安卿給了我抑制的藥，他給我爭取了那麽一點時間陪著去你拍了婚紗照，跟你求婚。”
“可是我沒辦法跟你領證，因為你是布家的人，你的社會身份太覆雜，他們安排了一場大火，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國外，他們斷絕了一切我能和外界聯系的方式，關了我足足兩個月，每一天我都在戒毒，生不如死，妮妮，如果不是你和兒子，還有念念，我這次絕對撐不過去了，太痛苦了……”
沈婭妮咬著唇，頭靠在門邊上，哭的痛苦又壓抑。
那個時候他在痛苦，而她何嘗又不是呢？
她給自己的手腕來了一刀，她是痛苦的想去死的啊。
“我跟顧安化說，我想退出了，他說最後一個任務，結束了就讓我退伍，我接了，可我沒想到你居然也在W鎮，我知道的時候又開心又擔心，你肚子大了很多，兩次懷孕我都沒能陪著你，你一定恨死我了吧，我租下了你隔壁的房間，每天回去就貼在墻邊聽你那邊的動靜，哪怕只是挪動椅子的雜音，我都能笑好久，你好好的就在我身邊，哪怕你不知道我還活著。”
“可你還是發現了我，那麽真實你的就在我的懷裏，我好想不去管任務，就這麽帶著你去逃跑，但是我是個軍人，妮妮，從我選擇走那條路的時候，我就有我的責任，我不是一個人，我的身後有很多戰友，我雖然不認識他們，但是我們各司其職，少了一個都不行，我只能讓你等我，哪怕你誤會我，你恨我，哪怕我們說著傷人的話，我都只能繼續下去。”
“管琪琪的孩子真的不是我的，她以為是我的，我就默認了，至於我被人捅了幾刀，那也是安排的，因為管家的礦挖出來的稀有金屬在國內是首例，但是他們想私吞，那天挖出來一共就六顆，我吞了一顆，為了取出來，他們派了人來，大毛死了，聽說他家裏上有老下有小，你知道嗎？他其實是自殺的，因為他不死，落在管大富手上也是死，他寧可自己死的有尊嚴。”
“就算是為了大毛，我也要走下去，我要和管琪琪結婚……”
後面的事，沈婭妮就知道了。
管琪琪大張旗鼓的準備婚禮，而她在S市跟行屍走肉一樣的待產。
“妮妮，任務結束以後我一直沒敢打聽你的消息，我去了獵人集訓，密封的集訓我拼了命的去訓練，然後顧安化告訴我，你去了索日立，我就上報了維和部隊，也來了這。”
沈旭堯說完了，可是門後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說的跟講故事一樣，她估計也不會信，可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不信。
“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他起身，踏步離開。
沈婭妮立馬打開門，只看到晨光中他的背影挺拔颯爽。
她淚流滿臉，繃著嘴角，倔強的沒有喊出他的名字。
“你開門是想挽留我嗎？”
她就低個頭的功夫，他居然去而覆返，不知道從哪個巷子折了回來，笑意吟吟的看著她，眼神發亮。
“妮妮，你原諒我好不好？”他伸手想去抱她，可沈婭妮只是把攥的皺巴巴的五星紅旗拍在他的胸口，“沈連長，你的信仰還給你，你很偉大，我很為你驕傲，孩子們也會為你驕傲，但是捅破的心是修補不回去的，我能理解你，但是不會原諒你。”
門再次關上，沈旭堯怔楞的站在門口老半天沒能回神。
作為中國人，她很感激有他們這些默默奉獻的人保護著國人，護衛著國土，可是作為妻子，她做不到釋然。
對不起，她真的做不到。
天光大亮的時候，前來接應的直升飛機在營地上空盤旋請求降落。
十五個要離開的同胞已經在空地等著，上飛機之前他們要跟維和部隊的每一位官兵握手道別，沈婭妮排在最後一個，她前面的人一個個握手過去，都會說一聲謝謝。
謝謝他們保護自己了的安全，讓他們得意安然返回祖國。
每聲謝謝背後，都會換來一個標準的敬禮。
輪到沈婭妮的時候，她腳步有些遲疑，還是跨了出去。
站在第一個就是沈旭堯，她眼神落在他身上，帶著藍色的貝雷帽，黑色的作戰服，他站的筆挺，一雙帶著覆雜情緒的黑眸就這麽看著她。
她伸出手，“謝謝。”
沈旭堯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她以為只是握一下就會松開，可他楞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面抓著她的手不放。
沈婭妮掙脫了幾下都沒掙脫開。
所有人都看著這邊，站在沈旭堯旁邊的眼睛都看直了。
這是什麽？
光天化日，明目張膽的調情嗎？
“沈連長！”沈婭妮氣急敗壞。
沈旭堯嘴角微翹，松開她的手對她敬禮。
那一瞬間沈婭妮的心狂跳，覺得其實那個樣子的沈旭堯真的是帥到爆炸，但是她還是冷著臉站到旁邊的戰士面前握手道謝。
她後面手都是顫抖的，思緒根本沒法平靜。
最後他們上了飛機之後，飛機慢慢騰空。
“敬禮！”
沈旭堯聲音高亢，所有維和官兵對著飛機敬禮，鮮艷的五星紅旗迎風飛舞在這片土地上。
沈婭妮貼著窗戶，眼裏只有那個站在最前面的男人。
“婭妮，你和沈連長之前認識嗎？”
蔣牧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把視線收了回來。
“後來才知道以前見過，也不算完全不認識。”
她扯了扯嘴角，回答的很敷衍。
而一直沒說話的許菟菟卻嘲諷的笑了一聲。
騙人！
沈旭堯昨天坐在她門口說的話，她可是一字不落的全部錄了下來。
真是個爆炸的新聞，要知道沈婭妮的身份可不一般。
等回到中國，她把這個新聞一爆，她就火了。
247 奶奶醒了
回到普羅旺斯的莊園別墅，最先迎接出來的是大金，然後才是她走的跌跌撞撞的小念念。
一把抱起小人兒，她把臉埋進她的脖頸間深深吸了一口，這才有一種踏實感。
“讓我看看，沒事就好，哎喲這幾天我都沒吃幾口飯，覺也睡不踏實，太太，你以後可別再去那種地方了，否則我壽命都能少幾年。”
餘媽跟著念念，看到沈婭妮好好的這才嘆口氣。
沈婭妮點了點頭。
她不去了，沈旭堯就是維和官兵，她再去不是又能遇到他。
“叭叭，叭叭。”
掛在沈婭妮身上的念念突然喊了兩聲爸爸，沈婭妮整個人都怔在了那。
餘媽尷尬的趕緊解釋，“這幾天念念看了動畫片裏頭喊爸爸，誰知道她一下子就學會了。”
“沒事。”沈婭妮搖了搖頭，讓餘媽不要那麽敏感，“念念有爸爸，不是沒有，餘媽，以後不用在她面前避諱這個，她問爸爸去哪兒了，老實告訴她就行。”
餘媽覺得殘忍，但還是點頭應了。
結果念念真的是喊爸爸喊上癮，對著什麽都喊爸爸，尤其委屈的時候爸爸爸爸叫的最厲害，那一聲聲爸爸喊的她心裏沒來由的煩躁，從來不對念念發脾氣的她，在念念有次執意要去摸插座的時候打了她的小手。
小人兒哭的撕心裂肺，一直在那幹嘔。
沈婭妮就站在旁邊跟著哭。
這孩子都是專挑著她的痛楚喊，她好不容易才忘記沈旭堯的啊。
布彥淮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一大一小都在那哭，大金迷茫的甩著大尾巴，這個安慰一下，那個也去安慰一下，忙的不得了。
“彥淮，快來哄哄，我是沒轍了。”
餘媽把念念遞給布彥淮，念念脾氣很倔，誰惹了她還就要誰去哄才能罷休，可沈婭妮今天還就不哄，像是跟誰置氣一樣。
還好念念喜歡布彥淮，他一哄就笑了，讓餘媽把她帶出去拆他帶來的玩具，他遞了幾張餐巾紙給沈婭妮。
沈婭妮擦眼淚都擦的像在洩憤。
“我有好消息，你如果再哭就不吉利了。”
沈婭妮迷茫的看著他。
“奶奶醒了。”
沈婭妮眼睛瞪大，不敢相信。
十幾個小時的行程，沈婭妮抱著念念直接去了S市市區醫院。
一波探望的風潮已經過去，等沈婭妮到的時候，布老夫人正在翻看平板電腦。
裏面存的都是布彥淮放進去的念念的照片。
翻身，吃手，長牙，爬行，吃輔食，會站……小姑娘長的飛快。
等她擡頭，一眼看到風塵仆仆的沈婭妮，放下平板電腦，微微歪著腦袋笑彎了眼睛。
“媽。”
練習了一年，她發現自己喊出來並沒有猶豫。
布老夫人楞在了那，布彥淮笑著推了推她，她才感動的直點頭，拉住沈婭妮的手淚流滿面。
“謝謝你，謝謝你能原諒我。”
沈婭妮抱了抱她，當年的事錯並不在她，她沒法怪她。
把念念抱到她面前，她看的是心花怒放。
念念認生，直往沈婭妮的懷裏鉆，布老夫人笑的咯咯的。
“等過幾天就能和我混熟了，不急不急。”把念念還給沈婭妮，她又擡眼，抓著沈婭妮的手舍不得松，“這次回來，就別走了，好不好？”
在回來的路上，布彥壞跟沈婭妮提過，她這次醒過來算是幸運，可身子虧損太多，後面還有多少日子，誰都說不準，不想讓沈婭妮走，恐是擔心自己那天突然不行了，可都沒能看到她最後一眼。
沈婭妮想她都八十四了，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悲劇，她不想發生在自己身上。
畢竟她錯失了幾十年的親情，失而覆得，實屬不易。
“好。”沈婭妮答應了她。
布老夫人欣慰的直點頭。
沈婭妮每天都會帶念念去醫院探望她，她精神頭恢覆的很好，每天都春光滿面的，對於念念，她念叨的最多的就是要她開心。
只要是未來念念想要做的，都要支持她。
她想通了，一個孩子要品格高尚就是他最寶貴的東西，而人生匆匆幾十年，活的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當初的沈婭妮就是不開心，所以跑了出去，沒能再回來。
布清寧看著他們祖孫三代其樂融融，嘴角的冷意突破零點。
這一年布彥淮法國中國兩地跑，忙的是看不到人影，而布凜榮不知道怎麽回事居然也對她防備起來，她每次要去看奶奶他都把她看的好好的，甚至他回到了布家的集團，成了她手下的部門經歷，和她共事。
他居然肯屈居做一個經理，她絕對不信他是要吃回頭草，他就是去看著她的。
難道那次的事情露餡了嗎？
她分明處理的很好，就連阿山現在都沒有遭人懷疑呢。
“妮妮，布家公司很多，你看你對哪個感興趣，隨便進去一個做做看，要是不開心，就不做，好不好？”
布老夫人已經跟她提了第三次，這一次沈婭妮放下手裏的蘋果，低頭好好想了想。
“媽，我在法國只上了一年的學，我怕是沒那個能力。”
這事她跟她提了三次，布彥淮提了無數次。
沈婭妮沒想過自己要在家一直碌碌無為，念念一旦斷奶她勢必是要出去找些事做的，可現在的她能做什麽？總不能還去書店做店員吧。
布彥淮的意思是，挑一個小公司練練手，沒人知道她是誰，自己能自力更生，還能讓他奶奶寬心。
“媽沒別的意思，你要實在不想接手布家，就給清寧那丫頭接手好了，就是……”
她這話說的違心，自己女兒回來了，哪還有想把家族交給別人的道理。
“媽，那我去N市吧，靠得很近，高鐵半個小時就能到。”
布老夫人亮了眼睛，點頭直說好。
雖然城市小了一點，可到底她願意往這方面涉足了。
其實沈婭妮從來不是一個甘願平庸的人，她那雙看似波瀾不驚的內心深處，從來都有天高海闊的雄心壯志。
只是她是女人，她也有一顆柔軟的心，曾經她被男人護著，她只願窩在那一方天地裏。
可沈旭堯的事卻讓她想起那麽些年，她站在大溝子的村頭聽那些唱戲的唱著女將軍，女豪傑，那個時候想飛到天上去的沈婭妮去哪裏了呢？
大概去了沒完沒了的家庭瑣碎裏，去了自卑裏，去了安逸裏。
248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沈婭妮布家都沒回，直接去了N市。
布家在N氏的花漾公司主功原創服裝設計，然後在網絡銷售。
布彥淮本來讓沈婭妮過去直接當設計部的經理，可是沈婭妮不肯，她要自己去面試。
租下了靠著公司旁邊小區裏三室一廳的套房，她牽著念念在新家走來走去，餘媽在廚房火熱朝天的炒菜。
這幾年她跟著她國內國外跑了不少地方，也算是顛沛流離了，每次到個新地方她都要做一頓好吃的說慶祝一下，希望她們能早日安定下來。
沈婭妮知道她的意思，她更希望的是她能早點找個男人穩定下來。
她總說她年紀越來越大，未來總有一天會離開她們的，到時候沈婭妮怎麽辦？念念怎麽辦？她舍不得。
每次說說她就哭了。
這幾年，她真心把沈婭妮當閨女，可惜她那麽好的人，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
餘媽炒的正起勁，突然有人按門鈴，念念正在翻抽屜不肯走，餘媽就去開門。
門一開她臉色就變了。
“你來幹什麽？”她把聲音壓的很低很低，好像生怕沈婭妮聽到一樣。
沈婭妮把頭往外面探了探，看到餘媽在和誰糾纏在一起，推搡來推搡去的。
“餘媽，誰啊？”
沈婭妮幹脆把念念抱起來往門口走。
“你走開，我跟她說。”
餘媽猛地被推到在地，摔的老半天起不來。
沈婭妮驚的趕緊一手抱著念念一手去扶她，然後就被一個女人推了一把肩膀，差點沒站穩。
她擡頭，眼神倏然結冰。
那推她的女人嚇的手縮了回去，咽了咽口水。
來人穿的很樸素，還有點臟，她身後跟著一個縮頭縮腦的男人，沈婭妮確定並不認識他們。
“我是餘鳳霞的媳婦，那是他兒子，你就是她雇主吧？”
她還是鼓著膽子開了口。
沈婭妮抱著念念睨著她，“是我，有事嗎？”
這幾年她除了工資以外給餘媽的補貼並不少，一開始她怎麽都不肯要，後來她總看到她接電話提到錢不錢的，估計她家可能出了什麽問題，每次都會多給。
可怎麽也不至於她媳婦兒子穿的這麽寒酸吧。
“你們別在這給我丟人，有什麽事回去說，妮妮，你別管，這是我的家事。”餘媽把沈婭妮往裏面推，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媽，等你說等到什麽時候啊，不就借點錢的事嗎？村上家家戶戶都蓋了樓房，就咱家還是個小破平房，你在沈家幹了這麽多年，借個幾萬塊錢還那麽難開口嗎？”
餘媽媳婦柳月華這話一說就沒剎住，說餘媽的兒子跟前妻留下個兒子身體不好，三天兩頭把錢往醫院送，她兒子也賺不到幾個錢，一大家子都指望她去養，這不又快過年了，他們想把家裏翻個樓房，可是餘媽楞是不肯拿一分錢，他們聽說她回國了，立馬就找上了門。
“媽，你都是在法國住過一年的人了，我們村誰都有你氣派啊，你說家裏那破房子也配不上你了是不是？”柳月華叉著腰，這次是不拿到錢肯定不會走的。
餘媽氣的在那抹眼淚。
沈婭妮皺著眉頭看了看，無聲的嘆了口氣，“你要多少錢？”
見沈婭妮直接就問錢，柳月華眼睛轉了一下，伸出兩根手指。
“你瘋了你要兩萬，滾回去，我沒兒子也沒你這個媳婦。”
餘媽說著就要沖上去推他們走。
念念看不明白，嗯嗯嗯的要餘媽抱抱，餘媽看著念念又想哭。
她的命真苦，好不容易找了個這麽好的雇主，偏把不爭氣的家裏人弄來給她添麻煩。
“什麽兩萬，我要二十萬。”
餘媽二話不說要去拿笤帚趕人。
“你個敗家娘們，這幾年我給你們的錢還少嗎？你少出去給我打打麻將何至於有現在，你還敢獅子大開口，看我不打死你。”
餘媽氣的說話都喘，沈婭妮趕緊拉住了她，她可動不了氣。
沈婭妮把自己的手機號給了她，讓他們先走，見餘媽跟瘋了一樣在那又打又鬧，柳月華捏著沈婭妮的手機號就走，反正她只要聯系沈婭妮就夠了，她那個吃裏爬外的婆婆，她還不想見呢。
門關上，餘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念念跑過去摸摸她的眼睛，擦掉眼淚，一雙純真的大眼睛懵懂的看著她，輕輕拍拍她的臉，好像在安慰她不哭一樣。
餘媽起身就要去收拾東西走。
“我待你這一天，她就回來訛一天，她賭錢的，是個無底洞，我不能害你，你也不容易。”
“你走了我更不容易，我上哪兒去找對念念跟親孫女一樣的奶奶的呢？我面試都過了，肯定要去上班的，我要找了別的阿姨，她打念念怎麽辦？是不是？現在網曝出來打孩子的保姆還少嗎？”
沈婭妮拉住她勸著她。
餘媽一聽抱著念念就心疼。
這麽可愛的孩子誰下的手去打，那她真是禽獸。
她這麽越想越舍不得，可兒子媳婦那邊又是個大問題，糾結的一直在嘆氣。
沈婭妮問清楚了她家裏的情況才了然，她媳婦是個厲害角色，她孫子的確身子不好，但是不至於把家裏虧成那樣，主要還是柳月華搓麻將來的錢數太大，這次來要錢說不定也不是為了翻房子，她跟她兒子是二婚，那邊還有個兒子要找媳婦，估計是談了等著錢結婚，所以餘媽去法國那一年的工資都沒寄回去，光過節寄了點給孫子的。
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沈婭妮握著她的手輕笑，“你別有負擔，你知道我的條件，不是以前窮巴巴的時候，你媳婦還能應付的了，何況你對我的恩情對我的好，值得的。”
中國就有十三億人，她能遇到餘媽這個真心對她的，那就是錢也買不到的。
餘媽還是過不去心裏那砍，畢竟是二十萬。
沒一會柳月華電話就打了過來。
沈婭妮約她在小區樓下的咖啡廳見面。
柳月華去看了一眼，沒敢進去，看著特氣派，進去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她又回了小區，看到小區樓下停了一部特別霸氣的黑色越野車，一個黑衣男子靠在門邊盯著小區的樓上有一會都沒動。
那人看著就不好惹，她就往邊上站了點等著沈婭妮下來。
249 念念，爸爸抱抱
沈婭妮安撫好餘媽，把念念丟給她就下了樓。
下到最後一層她停下腳步轉身就想回頭，可剛扭過去就捏著包站住了深了一口氣。
該躲著她的是他才對，她怕什麽。
想著她還是下了樓。
沈旭堯回國幾天了，他去申請退伍，可顧安化卻不肯，壓著沈婭妮的消息非讓只讓他休假。
他急著見人，就沒跟他瞎扯皮。
知道她來了N市，他開著車就來了，可是到了她家樓下，卻發現自己壓根沒想好見到她該說什麽。
該解釋的都解釋了，該說的都說了，可他還是不肯原諒他啊。
見沈婭妮眼裏就跟沒看到他一樣，他站直身子準備不要臉的湊上去。
“沈小姐，我們也別扯那些有的沒的，你把錢就在這給我得了，那什麽咖啡廳我不去。”柳月華趕在沈旭堯前面沖到了沈婭妮的面前，嗓門很大，氣勢很足。
沈婭妮的很多事餘媽並沒有告訴家裏，他們頂多就知道她老公以前有錢，可惜死了，所以一個寡婦，手上有筆遺產，是最好坑的。
“就二十萬，少一分都不行。”
沈婭妮尷尬的看了眼沈旭堯，唇紋繃的緊緊的。
“你欠她錢？”
沈旭堯跨步過去往沈婭妮旁邊一站，無端的就讓人心生畏懼，柳月華往後退了一步，“你是什麽人啊？”
難不成這女人找的好看，還會有男人湊上來幫她忙不成？
還真是個勾人的寡婦。
見沈婭妮不說話，沈旭堯又轉過頭問柳月華。
她支吾了一下，梗著脖子說，“我是借錢，我又不是不還。”
“借錢你還這麽囂張。”沈旭堯突然拔高了聲音，嚇的柳月華整個一哆嗦。
別說柳月華，沈婭妮都嚇了一跳，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又膈應又有一種安全感，她面無表情，楞是沒表現出來。
“關……關你什麽事？我又沒跟你借。”柳月華就巴著這事說，想著還是要去咖啡廳談。
這大馬路上真是什麽流氓都能遇到。
“妮妮，我跟你一起去。”沈旭堯很自覺的就攬上了她的肩膀，攬的很緊，嬌小的她一下子撞進他的懷裏，他低頭嘴角噙著笑看著氣急敗壞的她，“別客氣。”
“流氓。”沈婭妮推開他又推不動，氣的恨不得上去咬他。
……
怎麽看這兩個人都不像是不認識的樣子，柳月華發怵了。
“太太。”
餘媽想著不放心，抱著念念追了下來，看到沈婭妮被一個男人攬著嚇的話都吞了回去，他一轉身，她手上的念念差點嚇的扔在地上。
“先……先生？”
她瞪圓了眼睛，一步步走到沈旭堯面前，“你真的是先生啊？你怎麽……”
她見沈婭妮一點都驚訝的模樣，顯然早就知道了，餘媽腦子一片空白，表情都不知道該怎麽控制了。
沈旭堯沖餘媽笑著點了點頭，視線一直落在她手上抱著的在玩芭比娃娃的念念身上。
小姑娘低著頭，只有兩個沖天辮對著沈旭堯。
他期盼著她能擡頭，讓他看看她的模樣，她果然擡了頭，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就對上了沈旭壓滿是期待的眼眸。
好漂亮的小姑娘。
沈旭堯的心瞬間就化了，照片看爛了也不敵當面看到來的萌，他差點沒控制住晃著沈婭妮說那是他們的女兒啊，他的女兒。
柳月華都聽懵了，不是說沈婭妮的丈夫被一場大火燒死了嗎？
她掐了一把在旁邊一直不吭聲的丈夫，突然不敢開口要錢了。
看沈旭堯的樣子，人高馬大的，一個能撂倒她老公幾十個。
她趁著他們沒註意的時候拉著丈夫就先跑了，錢的事往後再說吧，而她走了只有沈婭妮註意到，她也沒說什麽，甩開沈旭堯的手，讓餘媽抱念念回家。
餘媽見自己媳婦跑了松了口氣，這家裏有個男人別人就是不好欺負。
虧她之前還一直希望太太重新找個男人嫁了，結果沈旭堯現在就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死掉的人怎麽會覆活呢？
除非那人根本沒死，可是墓碑都立了，人沒死誰救的？去了哪兒了呢？
餘媽心裏一堆疑問沒法問出口，只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念念，爸爸抱抱好不好？”
沈旭堯朝念念伸出手，念念看了看他，把芭比娃娃先遞給他，然後朝他伸出了雙手。
抱過小小的軟軟的身子，沈旭堯像托著一塊豆腐一樣，重了怕捏疼她，輕了怕摔到他，看著有些手足無措。
“我菜還沒炒好，先上去了。”餘媽找了個借口溜的飛快。
她看著沈婭妮和沈旭堯之間是有誤會的，她要多給他們制造點機會，什麽都還沒摸清楚的餘媽已經選擇了要站的陣營。
見餘媽溜的飛快，沈婭妮就要去抱念念走。
可念念被沈旭堯舉了個高高，笑的咯咯的，開心的不得了。
“叭叭，叭叭。”她直蹬腳，不停的喊爸爸。
沈旭堯吃驚的看向沈婭妮，像個二傻子一樣，“妮妮，念念會叫爸爸了，你聽你聽。”
“我的小公主真可愛啊，真乖，爸爸以後不會離開你了，一直陪著你和媽媽，好不好？”他親親她的臉頰，怎麽都親不夠，又去捏捏她的小辮子，覺得自己女兒真是哪哪兒都可愛的不行。
恨不得揣兜裏去哪兒都帶著才好。
看他們父女情深，沈婭妮氣的直接上了樓，沒理會沈旭堯的沒見識。
她何止會叫爸爸，她還會走路了呢？
她會的那麽多，他知道幾件？
他就是個不負責的父親，三個孩子沒一個帶過的，她討厭他。
沈旭堯抱著念念，念念揪著他的衣服，他隨便一逗就笑的不停，兩個小酒窩深深的。
“乖女兒，多在媽媽面前喊喊爸爸，爭取早點讓爸爸跟媽媽和好，好不好？”貼了貼念念柔嫩的小臉，他托著他的小屁股上了樓。
家門並沒有關，他剛進去就聞到了一股香噴噴的味道。
他記得餘媽做菜挺好吃的，這種家常菜他快兩年沒吃到了。
可是吃飯的沈婭妮待在房間裏並沒有出去。
她翻著這一年多來念念的照片，然後點開了招招和小倫給她發過來的視頻。
他們在參加課外活動，渾身的活力。
她看著翹起唇，房門被打開了。
回頭一看沈旭堯走了進來，她無奈，顯然餘媽把她給賣了。
250 沈婭妮，你在害怕什麽
哢嚓的關門聲，好像敲在她心上一樣，她還沒來得及收起手邊的東西，他就偎著她坐了下去。
靠過去，就著她的手點開了招招發過來的視頻。
一年這孩子個頭竄了很多，因為打籃球而汗濕的碎發飛揚，好想能灑出汗珠，看旁邊不少小姑娘在吶喊沈沈沈，怕是都是他的小迷妹。
“倒是跟我年輕的時候一樣招女孩子喜歡，名字取的好，是不是？”
他戳了戳沈婭妮的腰窩，覆在她耳邊輕聲說。
沈婭妮起身站在床邊，背對著他，眉頭擰的緊緊的。
沈旭堯又貼了上去，低頭看著她眉頭緊鎖的模樣，嘆了口氣。
“你打算就這麽一輩子不理我了？”
她不知道。
沈婭妮梗著臉，環在身前的雙手捏的緊緊的，指甲都掐進了肉裏。
她很糾結，很迷茫，如果沈旭堯一定要這麽黏著她的話。
“妮妮，我們……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好歹從小到大的感情，沈旭堯覺得她心狠的時候真的是鐵石心腸。
都說女人要是下定了決定會比男人狠，他算是體會到了。
看著沈婭妮貼身的毛衣裹著纖細的腰，沈旭堯眼神暗了暗，難道真的要強上才行嗎？
她都生過三個孩子了，身材還那麽好。
他想了想，幹脆一把掐著她的腰翻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著他，然後膝蓋一擡，拖著她的屁股把她壓在了墻面上。
沈婭妮驚呼，雙手抵在他胸口使勁推著，小臉漲的通紅。
“你放我下去。”
她就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動就摩挲，沈旭堯咽了口口水，壓著她就不放開。
“你原諒我好不好？”
沈婭妮瞠目結舌，“你這是威脅我？”
“嗯。”
……
“你現在怎麽這麽不要臉。”沈婭妮咬牙，瞪著腿要自己下去，可沈旭堯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回去，身體往前一壓，她整個貼在墻面上，他頭一低就攫住了她的要罵人的紅唇。
何止他現在不要臉，她還兇的很呢。
大概是被她咬怕了，他這個吻來勢洶洶，吻的她根本下嘴的幾乎都沒有，上半身緊緊的和他貼著，她紅透了耳根睜開眼，發現沈旭堯居然看著她。
四目相對，她在他漆黑的眼眸裏看到了一個滿目含春的自己，盡管內心很抗拒她，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會配合他，他的吻總能讓她悸動，四肢百骸都酥酥麻麻的，除了一顆心還是冷透的。
他彎了眉眼，閉上眼睛吻的更深，房間裏靜謐的只有濕答答的纏膩聲，大掌在她腰間摩挲來摩挲去，終究沒忍住掀開衣角探入了進去。
沈婭妮立馬按住了他不安分的大掌。
一雙杏眸瞪的圓溜溜，嗚嗚嗚的抗拒著。
可他全然不聽。
都是老夫老妻了，他的身體離開她那麽久，憋了兩年，這火一點，根本剎不住。
他想她，想要她，瘋了一樣。
一手圈住她的腰身不讓她躲，另一只手觸摸過的地方引起她陣陣顫栗，她哆嗦著身子，推著他的雙手也軟了下去。
何止是他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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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閔衷就一直跟著我，康嘉明留下了我，他不留我，其實我也要留下的，等我回大溝子村的時候，泥石流已經過去有些日子了，你和招招還有媽的名字就刻在碑上，我當時……”
外面突然好久都沒有他的聲音。
沈婭妮站起來握著門框，可終究是沒開門。
沈旭堯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在聽，他吸了吸鼻子，笑了。
“你知道當我知道你還活著的時候我有多高興嗎？但是我也有顧慮，因為我怕我沒法保護你，好在那時候廣豐集團已經被我架空，康嘉明拿我沒辦法，而且我那個時候的身份，需要一個鄉下來的妻子，我知道康嘉明查過我，而你的出現，雖然讓他生氣我欺騙拒絕了他女兒，但是至少我的身份他放心了。”
246 釋然她做不到
“我天真的以為，我能一輩子就當個沈總，管著一個上市公司，給招招和小倫最好的教育，給你上流社會的生活，可是我的身份曝光了，七年我搜集的證據一點點的交了上去，最後我只需要撤離，可康嘉明把我綁到北城給我註射了一種毒品，是楚安卿給了我抑制的藥，他給我爭取了那麽一點時間陪著去你拍了婚紗照，跟你求婚。”
“可是我沒辦法跟你領證，因為你是布家的人，你的社會身份太覆雜，他們安排了一場大火，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國外，他們斷絕了一切我能和外界聯系的方式，關了我足足兩個月，每一天我都在戒毒，生不如死，妮妮，如果不是你和兒子，還有念念，我這次絕對撐不過去了，太痛苦了……”
沈婭妮咬著唇，頭靠在門邊上，哭的痛苦又壓抑。
那個時候他在痛苦，而她何嘗又不是呢？
她給自己的手腕來了一刀，她是痛苦的想去死的啊。
“我跟顧安化說，我想退出了，他說最後一個任務，結束了就讓我退伍，我接了，可我沒想到你居然也在W鎮，我知道的時候又開心又擔心，你肚子大了很多，兩次懷孕我都沒能陪著你，你一定恨死我了吧，我租下了你隔壁的房間，每天回去就貼在墻邊聽你那邊的動靜，哪怕只是挪動椅子的雜音，我都能笑好久，你好好的就在我身邊，哪怕你不知道我還活著。”
“可你還是發現了我，那麽真實你的就在我的懷裏，我好想不去管任務，就這麽帶著你去逃跑，但是我是個軍人，妮妮，從我選擇走那條路的時候，我就有我的責任，我不是一個人，我的身後有很多戰友，我雖然不認識他們，但是我們各司其職，少了一個都不行，我只能讓你等我，哪怕你誤會我，你恨我，哪怕我們說著傷人的話，我都只能繼續下去。”
“管琪琪的孩子真的不是我的，她以為是我的，我就默認了，至於我被人捅了幾刀，那也是安排的，因為管家的礦挖出來的稀有金屬在國內是首例，但是他們想私吞，那天挖出來一共就六顆，我吞了一顆，為了取出來，他們派了人來，大毛死了，聽說他家裏上有老下有小，你知道嗎？他其實是自殺的，因為他不死，落在管大富手上也是死，他寧可自己死的有尊嚴。”
“就算是為了大毛，我也要走下去，我要和管琪琪結婚……”
後面的事，沈婭妮就知道了。
管琪琪大張旗鼓的準備婚禮，而她在S市跟行屍走肉一樣的待產。
“妮妮，任務結束以後我一直沒敢打聽你的消息，我去了獵人集訓，密封的集訓我拼了命的去訓練，然後顧安化告訴我，你去了索日立，我就上報了維和部隊，也來了這。”
沈旭堯說完了，可是門後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說的跟講故事一樣，她估計也不會信，可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不信。
“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他起身，踏步離開。
沈婭妮立馬打開門，只看到晨光中他的背影挺拔颯爽。
她淚流滿臉，繃著嘴角，倔強的沒有喊出他的名字。
“你開門是想挽留我嗎？”
她就低個頭的功夫，他居然去而覆返，不知道從哪個巷子折了回來，笑意吟吟的看著她，眼神發亮。
“妮妮，你原諒我好不好？”他伸手想去抱她，可沈婭妮只是把攥的皺巴巴的五星紅旗拍在他的胸口，“沈連長，你的信仰還給你，你很偉大，我很為你驕傲，孩子們也會為你驕傲，但是捅破的心是修補不回去的，我能理解你，但是不會原諒你。”
門再次關上，沈旭堯怔楞的站在門口老半天沒能回神。
作為中國人，她很感激有他們這些默默奉獻的人保護著國人，護衛著國土，可是作為妻子，她做不到釋然。
對不起，她真的做不到。
天光大亮的時候，前來接應的直升飛機在營地上空盤旋請求降落。
十五個要離開的同胞已經在空地等著，上飛機之前他們要跟維和部隊的每一位官兵握手道別，沈婭妮排在最後一個，她前面的人一個個握手過去，都會說一聲謝謝。
謝謝他們保護自己了的安全，讓他們得意安然返回祖國。
每聲謝謝背後，都會換來一個標準的敬禮。
輪到沈婭妮的時候，她腳步有些遲疑，還是跨了出去。
站在第一個就是沈旭堯，她眼神落在他身上，帶著藍色的貝雷帽，黑色的作戰服，他站的筆挺，一雙帶著覆雜情緒的黑眸就這麽看著她。
她伸出手，“謝謝。”
沈旭堯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她以為只是握一下就會松開，可他楞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面抓著她的手不放。
沈婭妮掙脫了幾下都沒掙脫開。
所有人都看著這邊，站在沈旭堯旁邊的眼睛都看直了。
這是什麽？
光天化日，明目張膽的調情嗎？
“沈連長！”沈婭妮氣急敗壞。
沈旭堯嘴角微翹，松開她的手對她敬禮。
那一瞬間沈婭妮的心狂跳，覺得其實那個樣子的沈旭堯真的是帥到爆炸，但是她還是冷著臉站到旁邊的戰士面前握手道謝。
她後面手都是顫抖的，思緒根本沒法平靜。
最後他們上了飛機之後，飛機慢慢騰空。
“敬禮！”
沈旭堯聲音高亢，所有維和官兵對著飛機敬禮，鮮艷的五星紅旗迎風飛舞在這片土地上。
沈婭妮貼著窗戶，眼裏只有那個站在最前面的男人。
“婭妮，你和沈連長之前認識嗎？”
蔣牧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把視線收了回來。
“後來才知道以前見過，也不算完全不認識。”
她扯了扯嘴角，回答的很敷衍。
而一直沒說話的許菟菟卻嘲諷的笑了一聲。
騙人！
沈旭堯昨天坐在她門口說的話，她可是一字不落的全部錄了下來。
真是個爆炸的新聞，要知道沈婭妮的身份可不一般。
等回到中國，她把這個新聞一爆，她就火了。
247 奶奶醒了
回到普羅旺斯的莊園別墅，最先迎接出來的是大金，然後才是她走的跌跌撞撞的小念念。
一把抱起小人兒，她把臉埋進她的脖頸間深深吸了一口，這才有一種踏實感。
“讓我看看，沒事就好，哎喲這幾天我都沒吃幾口飯，覺也睡不踏實，太太，你以後可別再去那種地方了，否則我壽命都能少幾年。”
餘媽跟著念念，看到沈婭妮好好的這才嘆口氣。
沈婭妮點了點頭。
她不去了，沈旭堯就是維和官兵，她再去不是又能遇到他。
“叭叭，叭叭。”
掛在沈婭妮身上的念念突然喊了兩聲爸爸，沈婭妮整個人都怔在了那。
餘媽尷尬的趕緊解釋，“這幾天念念看了動畫片裏頭喊爸爸，誰知道她一下子就學會了。”
“沒事。”沈婭妮搖了搖頭，讓餘媽不要那麽敏感，“念念有爸爸，不是沒有，餘媽，以後不用在她面前避諱這個，她問爸爸去哪兒了，老實告訴她就行。”
餘媽覺得殘忍，但還是點頭應了。
結果念念真的是喊爸爸喊上癮，對著什麽都喊爸爸，尤其委屈的時候爸爸爸爸叫的最厲害，那一聲聲爸爸喊的她心裏沒來由的煩躁，從來不對念念發脾氣的她，在念念有次執意要去摸插座的時候打了她的小手。
小人兒哭的撕心裂肺，一直在那幹嘔。
沈婭妮就站在旁邊跟著哭。
這孩子都是專挑著她的痛楚喊，她好不容易才忘記沈旭堯的啊。
布彥淮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一大一小都在那哭，大金迷茫的甩著大尾巴，這個安慰一下，那個也去安慰一下，忙的不得了。
“彥淮，快來哄哄，我是沒轍了。”
餘媽把念念遞給布彥淮，念念脾氣很倔，誰惹了她還就要誰去哄才能罷休，可沈婭妮今天還就不哄，像是跟誰置氣一樣。
還好念念喜歡布彥淮，他一哄就笑了，讓餘媽把她帶出去拆他帶來的玩具，他遞了幾張餐巾紙給沈婭妮。
沈婭妮擦眼淚都擦的像在洩憤。
“我有好消息，你如果再哭就不吉利了。”
沈婭妮迷茫的看著他。
“奶奶醒了。”
沈婭妮眼睛瞪大，不敢相信。
十幾個小時的行程，沈婭妮抱著念念直接去了S市市區醫院。
一波探望的風潮已經過去，等沈婭妮到的時候，布老夫人正在翻看平板電腦。
裏面存的都是布彥淮放進去的念念的照片。
翻身，吃手，長牙，爬行，吃輔食，會站……小姑娘長的飛快。
等她擡頭，一眼看到風塵仆仆的沈婭妮，放下平板電腦，微微歪著腦袋笑彎了眼睛。
“媽。”
練習了一年，她發現自己喊出來並沒有猶豫。
布老夫人楞在了那，布彥淮笑著推了推她，她才感動的直點頭，拉住沈婭妮的手淚流滿面。
“謝謝你，謝謝你能原諒我。”
沈婭妮抱了抱她，當年的事錯並不在她，她沒法怪她。
把念念抱到她面前，她看的是心花怒放。
念念認生，直往沈婭妮的懷裏鉆，布老夫人笑的咯咯的。
“等過幾天就能和我混熟了，不急不急。”把念念還給沈婭妮，她又擡眼，抓著沈婭妮的手舍不得松，“這次回來，就別走了，好不好？”
在回來的路上，布彥壞跟沈婭妮提過，她這次醒過來算是幸運，可身子虧損太多，後面還有多少日子，誰都說不準，不想讓沈婭妮走，恐是擔心自己那天突然不行了，可都沒能看到她最後一眼。
沈婭妮想她都八十四了，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悲劇，她不想發生在自己身上。
畢竟她錯失了幾十年的親情，失而覆得，實屬不易。
“好。”沈婭妮答應了她。
布老夫人欣慰的直點頭。
沈婭妮每天都會帶念念去醫院探望她，她精神頭恢覆的很好，每天都春光滿面的，對於念念，她念叨的最多的就是要她開心。
只要是未來念念想要做的，都要支持她。
她想通了，一個孩子要品格高尚就是他最寶貴的東西，而人生匆匆幾十年，活的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當初的沈婭妮就是不開心，所以跑了出去，沒能再回來。
布清寧看著他們祖孫三代其樂融融，嘴角的冷意突破零點。
這一年布彥淮法國中國兩地跑，忙的是看不到人影，而布凜榮不知道怎麽回事居然也對她防備起來，她每次要去看奶奶他都把她看的好好的，甚至他回到了布家的集團，成了她手下的部門經歷，和她共事。
他居然肯屈居做一個經理，她絕對不信他是要吃回頭草，他就是去看著她的。
難道那次的事情露餡了嗎？
她分明處理的很好，就連阿山現在都沒有遭人懷疑呢。
“妮妮，布家公司很多，你看你對哪個感興趣，隨便進去一個做做看，要是不開心，就不做，好不好？”
布老夫人已經跟她提了第三次，這一次沈婭妮放下手裏的蘋果，低頭好好想了想。
“媽，我在法國只上了一年的學，我怕是沒那個能力。”
這事她跟她提了三次，布彥淮提了無數次。
沈婭妮沒想過自己要在家一直碌碌無為，念念一旦斷奶她勢必是要出去找些事做的，可現在的她能做什麽？總不能還去書店做店員吧。
布彥淮的意思是，挑一個小公司練練手，沒人知道她是誰，自己能自力更生，還能讓他奶奶寬心。
“媽沒別的意思，你要實在不想接手布家，就給清寧那丫頭接手好了，就是……”
她這話說的違心，自己女兒回來了，哪還有想把家族交給別人的道理。
“媽，那我去N市吧，靠得很近，高鐵半個小時就能到。”
布老夫人亮了眼睛，點頭直說好。
雖然城市小了一點，可到底她願意往這方面涉足了。
其實沈婭妮從來不是一個甘願平庸的人，她那雙看似波瀾不驚的內心深處，從來都有天高海闊的雄心壯志。
只是她是女人，她也有一顆柔軟的心，曾經她被男人護著，她只願窩在那一方天地裏。
可沈旭堯的事卻讓她想起那麽些年，她站在大溝子的村頭聽那些唱戲的唱著女將軍，女豪傑，那個時候想飛到天上去的沈婭妮去哪裏了呢？
大概去了沒完沒了的家庭瑣碎裏，去了自卑裏，去了安逸裏。
248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沈婭妮布家都沒回，直接去了N市。
布家在N氏的花漾公司主功原創服裝設計，然後在網絡銷售。
布彥淮本來讓沈婭妮過去直接當設計部的經理，可是沈婭妮不肯，她要自己去面試。
租下了靠著公司旁邊小區裏三室一廳的套房，她牽著念念在新家走來走去，餘媽在廚房火熱朝天的炒菜。
這幾年她跟著她國內國外跑了不少地方，也算是顛沛流離了，每次到個新地方她都要做一頓好吃的說慶祝一下，希望她們能早日安定下來。
沈婭妮知道她的意思，她更希望的是她能早點找個男人穩定下來。
她總說她年紀越來越大，未來總有一天會離開她們的，到時候沈婭妮怎麽辦？念念怎麽辦？她舍不得。
每次說說她就哭了。
這幾年，她真心把沈婭妮當閨女，可惜她那麽好的人，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
餘媽炒的正起勁，突然有人按門鈴，念念正在翻抽屜不肯走，餘媽就去開門。
門一開她臉色就變了。
“你來幹什麽？”她把聲音壓的很低很低，好像生怕沈婭妮聽到一樣。
沈婭妮把頭往外面探了探，看到餘媽在和誰糾纏在一起，推搡來推搡去的。
“餘媽，誰啊？”
沈婭妮幹脆把念念抱起來往門口走。
“你走開，我跟她說。”
餘媽猛地被推到在地，摔的老半天起不來。
沈婭妮驚的趕緊一手抱著念念一手去扶她，然後就被一個女人推了一把肩膀，差點沒站穩。
她擡頭，眼神倏然結冰。
那推她的女人嚇的手縮了回去，咽了咽口水。
來人穿的很樸素，還有點臟，她身後跟著一個縮頭縮腦的男人，沈婭妮確定並不認識他們。
“我是餘鳳霞的媳婦，那是他兒子，你就是她雇主吧？”
她還是鼓著膽子開了口。
沈婭妮抱著念念睨著她，“是我，有事嗎？”
這幾年她除了工資以外給餘媽的補貼並不少，一開始她怎麽都不肯要，後來她總看到她接電話提到錢不錢的，估計她家可能出了什麽問題，每次都會多給。
可怎麽也不至於她媳婦兒子穿的這麽寒酸吧。
“你們別在這給我丟人，有什麽事回去說，妮妮，你別管，這是我的家事。”餘媽把沈婭妮往裏面推，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媽，等你說等到什麽時候啊，不就借點錢的事嗎？村上家家戶戶都蓋了樓房，就咱家還是個小破平房，你在沈家幹了這麽多年，借個幾萬塊錢還那麽難開口嗎？”
餘媽媳婦柳月華這話一說就沒剎住，說餘媽的兒子跟前妻留下個兒子身體不好，三天兩頭把錢往醫院送，她兒子也賺不到幾個錢，一大家子都指望她去養，這不又快過年了，他們想把家裏翻個樓房，可是餘媽楞是不肯拿一分錢，他們聽說她回國了，立馬就找上了門。
“媽，你都是在法國住過一年的人了，我們村誰都有你氣派啊，你說家裏那破房子也配不上你了是不是？”柳月華叉著腰，這次是不拿到錢肯定不會走的。
餘媽氣的在那抹眼淚。
沈婭妮皺著眉頭看了看，無聲的嘆了口氣，“你要多少錢？”
見沈婭妮直接就問錢，柳月華眼睛轉了一下，伸出兩根手指。
“你瘋了你要兩萬，滾回去，我沒兒子也沒你這個媳婦。”
餘媽說著就要沖上去推他們走。
念念看不明白，嗯嗯嗯的要餘媽抱抱，餘媽看著念念又想哭。
她的命真苦，好不容易找了個這麽好的雇主，偏把不爭氣的家裏人弄來給她添麻煩。
“什麽兩萬，我要二十萬。”
餘媽二話不說要去拿笤帚趕人。
“你個敗家娘們，這幾年我給你們的錢還少嗎？你少出去給我打打麻將何至於有現在，你還敢獅子大開口，看我不打死你。”
餘媽氣的說話都喘，沈婭妮趕緊拉住了她，她可動不了氣。
沈婭妮把自己的手機號給了她，讓他們先走，見餘媽跟瘋了一樣在那又打又鬧，柳月華捏著沈婭妮的手機號就走，反正她只要聯系沈婭妮就夠了，她那個吃裏爬外的婆婆，她還不想見呢。
門關上，餘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念念跑過去摸摸她的眼睛，擦掉眼淚，一雙純真的大眼睛懵懂的看著她，輕輕拍拍她的臉，好像在安慰她不哭一樣。
餘媽起身就要去收拾東西走。
“我待你這一天，她就回來訛一天，她賭錢的，是個無底洞，我不能害你，你也不容易。”
“你走了我更不容易，我上哪兒去找對念念跟親孫女一樣的奶奶的呢？我面試都過了，肯定要去上班的，我要找了別的阿姨，她打念念怎麽辦？是不是？現在網曝出來打孩子的保姆還少嗎？”
沈婭妮拉住她勸著她。
餘媽一聽抱著念念就心疼。
這麽可愛的孩子誰下的手去打，那她真是禽獸。
她這麽越想越舍不得，可兒子媳婦那邊又是個大問題，糾結的一直在嘆氣。
沈婭妮問清楚了她家裏的情況才了然，她媳婦是個厲害角色，她孫子的確身子不好，但是不至於把家裏虧成那樣，主要還是柳月華搓麻將來的錢數太大，這次來要錢說不定也不是為了翻房子，她跟她兒子是二婚，那邊還有個兒子要找媳婦，估計是談了等著錢結婚，所以餘媽去法國那一年的工資都沒寄回去，光過節寄了點給孫子的。
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沈婭妮握著她的手輕笑，“你別有負擔，你知道我的條件，不是以前窮巴巴的時候，你媳婦還能應付的了，何況你對我的恩情對我的好，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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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華去看了一眼，沒敢進去，看著特氣派，進去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她又回了小區，看到小區樓下停了一部特別霸氣的黑色越野車，一個黑衣男子靠在門邊盯著小區的樓上有一會都沒動。
那人看著就不好惹，她就往邊上站了點等著沈婭妮下來。
249 念念，爸爸抱抱
沈婭妮安撫好餘媽，把念念丟給她就下了樓。
下到最後一層她停下腳步轉身就想回頭，可剛扭過去就捏著包站住了深了一口氣。
該躲著她的是他才對，她怕什麽。
想著她還是下了樓。
沈旭堯回國幾天了，他去申請退伍，可顧安化卻不肯，壓著沈婭妮的消息非讓只讓他休假。
他急著見人，就沒跟他瞎扯皮。
知道她來了N市，他開著車就來了，可是到了她家樓下，卻發現自己壓根沒想好見到她該說什麽。
該解釋的都解釋了，該說的都說了，可他還是不肯原諒他啊。
見沈婭妮眼裏就跟沒看到他一樣，他站直身子準備不要臉的湊上去。
“沈小姐，我們也別扯那些有的沒的，你把錢就在這給我得了，那什麽咖啡廳我不去。”柳月華趕在沈旭堯前面沖到了沈婭妮的面前，嗓門很大，氣勢很足。
沈婭妮的很多事餘媽並沒有告訴家裏，他們頂多就知道她老公以前有錢，可惜死了，所以一個寡婦，手上有筆遺產，是最好坑的。
“就二十萬，少一分都不行。”
沈婭妮尷尬的看了眼沈旭堯，唇紋繃的緊緊的。
“你欠她錢？”
沈旭堯跨步過去往沈婭妮旁邊一站，無端的就讓人心生畏懼，柳月華往後退了一步，“你是什麽人啊？”
難不成這女人找的好看，還會有男人湊上來幫她忙不成？
還真是個勾人的寡婦。
見沈婭妮不說話，沈旭堯又轉過頭問柳月華。
她支吾了一下，梗著脖子說，“我是借錢，我又不是不還。”
“借錢你還這麽囂張。”沈旭堯突然拔高了聲音，嚇的柳月華整個一哆嗦。
別說柳月華，沈婭妮都嚇了一跳，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又膈應又有一種安全感，她面無表情，楞是沒表現出來。
“關……關你什麽事？我又沒跟你借。”柳月華就巴著這事說，想著還是要去咖啡廳談。
這大馬路上真是什麽流氓都能遇到。
“妮妮，我跟你一起去。”沈旭堯很自覺的就攬上了她的肩膀，攬的很緊，嬌小的她一下子撞進他的懷裏，他低頭嘴角噙著笑看著氣急敗壞的她，“別客氣。”
“流氓。”沈婭妮推開他又推不動，氣的恨不得上去咬他。
……
怎麽看這兩個人都不像是不認識的樣子，柳月華發怵了。
“太太。”
餘媽想著不放心，抱著念念追了下來，看到沈婭妮被一個男人攬著嚇的話都吞了回去，他一轉身，她手上的念念差點嚇的扔在地上。
“先……先生？”
她瞪圓了眼睛，一步步走到沈旭堯面前，“你真的是先生啊？你怎麽……”
她見沈婭妮一點都驚訝的模樣，顯然早就知道了，餘媽腦子一片空白，表情都不知道該怎麽控制了。
沈旭堯沖餘媽笑著點了點頭，視線一直落在她手上抱著的在玩芭比娃娃的念念身上。
小姑娘低著頭，只有兩個沖天辮對著沈旭堯。
他期盼著她能擡頭，讓他看看她的模樣，她果然擡了頭，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就對上了沈旭壓滿是期待的眼眸。
好漂亮的小姑娘。
沈旭堯的心瞬間就化了，照片看爛了也不敵當面看到來的萌，他差點沒控制住晃著沈婭妮說那是他們的女兒啊，他的女兒。
柳月華都聽懵了，不是說沈婭妮的丈夫被一場大火燒死了嗎？
她掐了一把在旁邊一直不吭聲的丈夫，突然不敢開口要錢了。
看沈旭堯的樣子，人高馬大的，一個能撂倒她老公幾十個。
她趁著他們沒註意的時候拉著丈夫就先跑了，錢的事往後再說吧，而她走了只有沈婭妮註意到，她也沒說什麽，甩開沈旭堯的手，讓餘媽抱念念回家。
餘媽見自己媳婦跑了松了口氣，這家裏有個男人別人就是不好欺負。
虧她之前還一直希望太太重新找個男人嫁了，結果沈旭堯現在就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死掉的人怎麽會覆活呢？
除非那人根本沒死，可是墓碑都立了，人沒死誰救的？去了哪兒了呢？
餘媽心裏一堆疑問沒法問出口，只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念念，爸爸抱抱好不好？”
沈旭堯朝念念伸出手，念念看了看他，把芭比娃娃先遞給他，然後朝他伸出了雙手。
抱過小小的軟軟的身子，沈旭堯像托著一塊豆腐一樣，重了怕捏疼她，輕了怕摔到他，看著有些手足無措。
“我菜還沒炒好，先上去了。”餘媽找了個借口溜的飛快。
她看著沈婭妮和沈旭堯之間是有誤會的，她要多給他們制造點機會，什麽都還沒摸清楚的餘媽已經選擇了要站的陣營。
見餘媽溜的飛快，沈婭妮就要去抱念念走。
可念念被沈旭堯舉了個高高，笑的咯咯的，開心的不得了。
“叭叭，叭叭。”她直蹬腳，不停的喊爸爸。
沈旭堯吃驚的看向沈婭妮，像個二傻子一樣，“妮妮，念念會叫爸爸了，你聽你聽。”
“我的小公主真可愛啊，真乖，爸爸以後不會離開你了，一直陪著你和媽媽，好不好？”他親親她的臉頰，怎麽都親不夠，又去捏捏她的小辮子，覺得自己女兒真是哪哪兒都可愛的不行。
恨不得揣兜裏去哪兒都帶著才好。
看他們父女情深，沈婭妮氣的直接上了樓，沒理會沈旭堯的沒見識。
她何止會叫爸爸，她還會走路了呢？
她會的那麽多，他知道幾件？
他就是個不負責的父親，三個孩子沒一個帶過的，她討厭他。
沈旭堯抱著念念，念念揪著他的衣服，他隨便一逗就笑的不停，兩個小酒窩深深的。
“乖女兒，多在媽媽面前喊喊爸爸，爭取早點讓爸爸跟媽媽和好，好不好？”貼了貼念念柔嫩的小臉，他托著他的小屁股上了樓。
家門並沒有關，他剛進去就聞到了一股香噴噴的味道。
他記得餘媽做菜挺好吃的，這種家常菜他快兩年沒吃到了。
可是吃飯的沈婭妮待在房間裏並沒有出去。
她翻著這一年多來念念的照片，然後點開了招招和小倫給她發過來的視頻。
他們在參加課外活動，渾身的活力。
她看著翹起唇，房門被打開了。
回頭一看沈旭堯走了進來，她無奈，顯然餘媽把她給賣了。
250 沈婭妮，你在害怕什麽
哢嚓的關門聲，好像敲在她心上一樣，她還沒來得及收起手邊的東西，他就偎著她坐了下去。
靠過去，就著她的手點開了招招發過來的視頻。
一年這孩子個頭竄了很多，因為打籃球而汗濕的碎發飛揚，好想能灑出汗珠，看旁邊不少小姑娘在吶喊沈沈沈，怕是都是他的小迷妹。
“倒是跟我年輕的時候一樣招女孩子喜歡，名字取的好，是不是？”
他戳了戳沈婭妮的腰窩，覆在她耳邊輕聲說。
沈婭妮起身站在床邊，背對著他，眉頭擰的緊緊的。
沈旭堯又貼了上去，低頭看著她眉頭緊鎖的模樣，嘆了口氣。
“你打算就這麽一輩子不理我了？”
她不知道。
沈婭妮梗著臉，環在身前的雙手捏的緊緊的，指甲都掐進了肉裏。
她很糾結，很迷茫，如果沈旭堯一定要這麽黏著她的話。
“妮妮，我們……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好歹從小到大的感情，沈旭堯覺得她心狠的時候真的是鐵石心腸。
都說女人要是下定了決定會比男人狠，他算是體會到了。
看著沈婭妮貼身的毛衣裹著纖細的腰，沈旭堯眼神暗了暗，難道真的要強上才行嗎？
她都生過三個孩子了，身材還那麽好。
他想了想，幹脆一把掐著她的腰翻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著他，然後膝蓋一擡，拖著她的屁股把她壓在了墻面上。
沈婭妮驚呼，雙手抵在他胸口使勁推著，小臉漲的通紅。
“你放我下去。”
她就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動就摩挲，沈旭堯咽了口口水，壓著她就不放開。
“你原諒我好不好？”
沈婭妮瞠目結舌，“你這是威脅我？”
“嗯。”
……
“你現在怎麽這麽不要臉。”沈婭妮咬牙，瞪著腿要自己下去，可沈旭堯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回去，身體往前一壓，她整個貼在墻面上，他頭一低就攫住了她的要罵人的紅唇。
何止他現在不要臉，她還兇的很呢。
大概是被她咬怕了，他這個吻來勢洶洶，吻的她根本下嘴的幾乎都沒有，上半身緊緊的和他貼著，她紅透了耳根睜開眼，發現沈旭堯居然看著她。
四目相對，她在他漆黑的眼眸裏看到了一個滿目含春的自己，盡管內心很抗拒她，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會配合他，他的吻總能讓她悸動，四肢百骸都酥酥麻麻的，除了一顆心還是冷透的。
他彎了眉眼，閉上眼睛吻的更深，房間裏靜謐的只有濕答答的纏膩聲，大掌在她腰間摩挲來摩挲去，終究沒忍住掀開衣角探入了進去。
沈婭妮立馬按住了他不安分的大掌。
一雙杏眸瞪的圓溜溜，嗚嗚嗚的抗拒著。
可他全然不聽。
都是老夫老妻了，他的身體離開她那麽久，憋了兩年，這火一點，根本剎不住。
他想她，想要她，瘋了一樣。
一手圈住她的腰身不讓她躲，另一只手觸摸過的地方引起她陣陣顫栗，她哆嗦著身子，推著他的雙手也軟了下去。
何止是他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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