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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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白薇從面試的公司出來，頂著大太陽一頭紮進人群中。這已經是第三家公司。現在找個合心意的工作怎麽就這麽難！
漫無目的的走了一會兒，實在扛不住紫外線的侵害，她隨便找了一家甜品店鉆進去納涼。一進去就感覺自己到了天堂。
點了一杯冷飲，在角落裏落座，綿長的呼了一口氣。這才是人呆的地方。
待緩過來，白薇拿著手機思索片刻，還是決定探探底。
衛卓從沒見過沐玄，她這不應該算是走後門。想早點知道，只是為了後面做打算。
雖說認識了十幾年，但以這種心情給衛卓打電話還是頭一次。
“白薇？”
“……嗯。”靜了一瞬，“我想跟你打聽個事兒。”
“什麽事？”衛卓停下手裏的動作，問她。
“墨雲的人選定了沒有？”
那邊有片刻的寂靜，半晌：“你怎麽對這事上心了？”
白薇只好實話實說：“試鏡那天是我跟……朋友一起去的，這麽多天沒消息我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沒選上。”
“你朋友叫什麽名字？”
“沐玄。沐浴的沐，玄幻的玄。”
“白薇。”衛卓低沈溫和的聲音隔著話筒傳進她耳中，“是他。墨雲的人選。”
得到想要的結果，白薇情緒卻有些覆雜。
一方面她感覺腦海裏有禮花在綻放，另一方面，她有點擔心沐玄的情況。
心思一轉，她道：“衛卓，我想求你幫個忙。”
——
回到家，室內竟是一片漆黑。白薇脫了鞋走進去，借著窗外的光亮看了一圈，沒有發現沐玄的身影。
心想他不會是穿回去了吧？
想法剛滑過，就聽見洗手間的方向傳來開門聲。
白薇站在原地沒有動，只輕輕叫了一聲沐玄的名字。
“停電。”他說。
“難怪。”
白薇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照亮。突來的光亮讓相距不遠的兩人同時一怔。
沐玄是沒有想到會突然亮了起來，長時間習慣了黑暗的眼睛不適的微微瞇起。而讓白薇驚訝的是，洗完澡出來的沐玄此刻只穿了一條平角內褲，除此之外毫無遮掩。
不說那些破壞美感的傷疤，那寬厚的肩膀，誘人的鎖骨，小磚頭一樣的腹肌，還有那兩條修長筆直的腿，全部一覽無遺。
視線從他前面那一大包滑過，她咽了咽口水，火燒火燎的轉開眼。
“你以後去接個內褲廣告，一定會賣脫銷。”
“看夠沒有？”
沐玄伸手扯過自己的長褲，三兩下穿上。
白薇切了一聲：“有什麽了不起！比你好的多得是！”
沐玄已經全部穿好，不疾不徐走到她面前。
“你看過很多？”
“那是。”
這年頭有多少電影電視劇不賣肉的？福利不要太好。
他眼眸一瞇，又問：“摸過多少？”
這個問題白薇有些糾結。
就你一個？不行，太沒面子。十個八個？她又不是什麽老手。
臉一撇：“跟你有什麽關系！”
沐玄跨步上前，白薇被迫往後退，直到腰部抵在沙發靠背。
他不肯罷休：“摸過多少？”
巨大的壓迫感讓白薇有些緊張，她咂了咂嘴，正要信口胡說，又聽上方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想好再回答。”
“……一個。”
好吧，慫的還是她。
靜了片刻，沐玄才從她面前退開。幽暗的光線裏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還處在不甘心當中的白薇聽見他說：“不用再去找工作，接到通知，過了。”
“為啥你過了我就不用去找工作？”
他皺眉：“你不跟？”
“你想我跟著？”
沐玄看著她不說話。
白薇眼珠子一轉，跟他商量到：
“這樣好不好？我給你找了個老師，離開機還有一個多月，你去跟他學一學。你答應，到時候我就跟著你。可好？”
“學什麽？”聲音沒有起伏。
“自然是學習怎麽演戲。”
“之前已經演過，為何還要這般麻煩！”
就知道他會這麽說，白薇準備了一肚子話等他。
“之前是你替別人演，臉都不用露。可是這次是你自己演。除了打戲還要你的表情神態，有很多講究。你要去演戲，不能一點都不懂。”
他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不去！”
“去吧，有利無弊。”她眨了眨眼。
見沐玄不為所動，白薇扯了扯他的衣袖：“嗯？”
“不去。”
他語氣生硬，又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讓白薇忽然覺得自己太過自作多情。
她冷下臉，收回手。冷淡的說：“不去算了。”
走到房門前，右手握著門把，站立片刻沒有動。許久，沐玄聽見她說了這樣一句話：“你知道嗎，雖然我討厭許言風，但是他對工作的態度我挺佩服。”
她轉頭，眼中的光亮不見，只剩暗淡淡一片：“你被他黑的時候，我曾經想過，如果你短時間回不去，我們就朝著這方面試試。沒準有一天你會超過許言風呢？但是現在看來，”她停了一下，笑得有些嘲諷，“是我想太多了。”
——
《殊途》全部主要演員一公布，在網上頓時引起一陣熱議。
星光人氣小生季同擔任男一號，女主的扮演者是同公司力捧的一名新人演員。當沐玄的名字再一次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裏時，評論出現了嚴重的兩極分化。
“還沒正式出道就有膽子跟主演起沖突。殊途劇組居然找這種人！”
“表白季同男神！那個替身終於可以露臉了？看來拉著許言風炒作真的有用啊！然而這種不要臉的人寶寶一點也不想看！求劇組換人！！！”
“最帥替身？以後恐怕連男一號的臉都要被他給替了吧！”
“某些人真的很可笑。人家逆命官博都出來辟謠了說是誤會，你們還在這煽風點火。居心何在啊？！”
“某些人路人裝的一點都不像，字裏行間一股子白蓮花味兒。別家官博就不要給你主子炒熱度了行嗎！”
“支持沐玄，至今見過唯一一個長得帥打得更帥的男人！趕緊拍片讓那些嘲你的人通通閉嘴！！！”
評論裏，網友你來我往撕的不亦樂乎。兩位主演反而成了背景板。總之，片子還沒開拍，就已經開始預熱了。
客廳茶幾一方，白薇正聚精會神的往劇本上做標註。
其實除了打戲，她對沐玄的演技沒有什麽信心。讓他試鏡這個角色，也是因為墨雲跟他本身有幾分相似。
“我把你不認識的字都標好了，你看看行不行。”
沐玄接過她遞來的劇本，規整的宋體字旁有些紅色標記，秀氣工整，有幾分可愛。
大致掃了一下，他將本子一放：“字醜。”
看著自己辛苦寫出來的那些東西，白薇只覺得眼前這人分明就是個白眼狼。
“嫌醜別用！”
沐玄胳膊一擡，躲過她伸過來的手。
白薇不可能搶得過他，撇嘴道：“幼稚。”
沐玄沒有理她，修刃的手指慢條斯理的一頁一頁的翻著劇本。一副閑散自得的模樣。
想起那天，白薇還有些感慨。
她知道男人不能刺激，尤其是驕傲的男人。當時她真的只是有感而發，卻沒想到效果這麽好。
那時沐玄的表情讓她想起他第一天來這裏的樣子。許久沒出現的不安又竄上心頭。不想他冷冷的盯了她幾秒，便改了主意。
他能去，已經是很大的讓步。所以一些細節白薇也不做要求了。可是第一天的學習，還是出了紕漏。
歲數不小的老師見沐玄第一眼時還誇了一句條件不錯。而後幾個小時過去，兩人只剩大眼瞪小眼。
沐玄對她教的內容沒有反應，老師則被他凍得直打哆嗦。
一天下來，毛也沒學到一個。
回到家白薇自然也是沒有什麽好臉色。
第二天去，情況依舊沒有改善。當老師直截了當的告訴白薇她無法勝任的時候，沐玄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白薇氣的頭頂冒煙，胸中一口濁氣無從發洩，只能冷著臉不理他。
冷戰兩天，終究是沐玄忍不住了。他吃泡面也快吃吐了。
“還去不去？”
當他沈著臉問出這句話時，白薇知道，他這回是真的心甘情願了。
老師那邊一開始堅決不松口，最後當沐玄一字不落的將她講的內容全部說出來的時候，白薇和老師都傻眼了。
自此，白薇才知道沐玄的記憶力這麽好。
——
一個月後，白薇作為沐玄的助理跟著他一同進了《殊途》劇組。
到達當天，白薇就接到了顧盼的電話。她本來是裝模作樣的跟著顧羽來出差，得知白薇來了這邊的影視基地便想過來湊湊熱鬧。
“你來吧，我等著。”白薇告訴她。
正式開拍在一周之後，這幾天全部演員都要接受培訓。沐玄當然也不例外。
白薇獨自留在下榻的酒店裏，坐在椅子上望著遠方發呆。
突兀的鈴聲打斷她的思緒，看見屏幕上的名字，她面色柔和下來。
“你到了？”
那端“嗯”了一聲：“一起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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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從面試的公司出來，頂著大太陽一頭紮進人群中。這已經是第三家公司。現在找個合心意的工作怎麽就這麽難！
漫無目的的走了一會兒，實在扛不住紫外線的侵害，她隨便找了一家甜品店鉆進去納涼。一進去就感覺自己到了天堂。
點了一杯冷飲，在角落裏落座，綿長的呼了一口氣。這才是人呆的地方。
待緩過來，白薇拿著手機思索片刻，還是決定探探底。
衛卓從沒見過沐玄，她這不應該算是走後門。想早點知道，只是為了後面做打算。
雖說認識了十幾年，但以這種心情給衛卓打電話還是頭一次。
“白薇？”
“……嗯。”靜了一瞬，“我想跟你打聽個事兒。”
“什麽事？”衛卓停下手裏的動作，問她。
“墨雲的人選定了沒有？”
那邊有片刻的寂靜，半晌：“你怎麽對這事上心了？”
白薇只好實話實說：“試鏡那天是我跟……朋友一起去的，這麽多天沒消息我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沒選上。”
“你朋友叫什麽名字？”
“沐玄。沐浴的沐，玄幻的玄。”
“白薇。”衛卓低沈溫和的聲音隔著話筒傳進她耳中，“是他。墨雲的人選。”
得到想要的結果，白薇情緒卻有些覆雜。
一方面她感覺腦海裏有禮花在綻放，另一方面，她有點擔心沐玄的情況。
心思一轉，她道：“衛卓，我想求你幫個忙。”
——
回到家，室內竟是一片漆黑。白薇脫了鞋走進去，借著窗外的光亮看了一圈，沒有發現沐玄的身影。
心想他不會是穿回去了吧？
想法剛滑過，就聽見洗手間的方向傳來開門聲。
白薇站在原地沒有動，只輕輕叫了一聲沐玄的名字。
“停電。”他說。
“難怪。”
白薇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照亮。突來的光亮讓相距不遠的兩人同時一怔。
沐玄是沒有想到會突然亮了起來，長時間習慣了黑暗的眼睛不適的微微瞇起。而讓白薇驚訝的是，洗完澡出來的沐玄此刻只穿了一條平角內褲，除此之外毫無遮掩。
不說那些破壞美感的傷疤，那寬厚的肩膀，誘人的鎖骨，小磚頭一樣的腹肌，還有那兩條修長筆直的腿，全部一覽無遺。
視線從他前面那一大包滑過，她咽了咽口水，火燒火燎的轉開眼。
“你以後去接個內褲廣告，一定會賣脫銷。”
“看夠沒有？”
沐玄伸手扯過自己的長褲，三兩下穿上。
白薇切了一聲：“有什麽了不起！比你好的多得是！”
沐玄已經全部穿好，不疾不徐走到她面前。
“你看過很多？”
“那是。”
這年頭有多少電影電視劇不賣肉的？福利不要太好。
他眼眸一瞇，又問：“摸過多少？”
這個問題白薇有些糾結。
就你一個？不行，太沒面子。十個八個？她又不是什麽老手。
臉一撇：“跟你有什麽關系！”
沐玄跨步上前，白薇被迫往後退，直到腰部抵在沙發靠背。
他不肯罷休：“摸過多少？”
巨大的壓迫感讓白薇有些緊張，她咂了咂嘴，正要信口胡說，又聽上方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想好再回答。”
“……一個。”
好吧，慫的還是她。
靜了片刻，沐玄才從她面前退開。幽暗的光線裏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還處在不甘心當中的白薇聽見他說：“不用再去找工作，接到通知，過了。”
“為啥你過了我就不用去找工作？”
他皺眉：“你不跟？”
“你想我跟著？”
沐玄看著她不說話。
白薇眼珠子一轉，跟他商量到：
“這樣好不好？我給你找了個老師，離開機還有一個多月，你去跟他學一學。你答應，到時候我就跟著你。可好？”
“學什麽？”聲音沒有起伏。
“自然是學習怎麽演戲。”
“之前已經演過，為何還要這般麻煩！”
就知道他會這麽說，白薇準備了一肚子話等他。
“之前是你替別人演，臉都不用露。可是這次是你自己演。除了打戲還要你的表情神態，有很多講究。你要去演戲，不能一點都不懂。”
他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不去！”
“去吧，有利無弊。”她眨了眨眼。
見沐玄不為所動，白薇扯了扯他的衣袖：“嗯？”
“不去。”
他語氣生硬，又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讓白薇忽然覺得自己太過自作多情。
她冷下臉，收回手。冷淡的說：“不去算了。”
走到房門前，右手握著門把，站立片刻沒有動。許久，沐玄聽見她說了這樣一句話：“你知道嗎，雖然我討厭許言風，但是他對工作的態度我挺佩服。”
她轉頭，眼中的光亮不見，只剩暗淡淡一片：“你被他黑的時候，我曾經想過，如果你短時間回不去，我們就朝著這方面試試。沒準有一天你會超過許言風呢？但是現在看來，”她停了一下，笑得有些嘲諷，“是我想太多了。”
——
《殊途》全部主要演員一公布，在網上頓時引起一陣熱議。
星光人氣小生季同擔任男一號，女主的扮演者是同公司力捧的一名新人演員。當沐玄的名字再一次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裏時，評論出現了嚴重的兩極分化。
“還沒正式出道就有膽子跟主演起沖突。殊途劇組居然找這種人！”
“表白季同男神！那個替身終於可以露臉了？看來拉著許言風炒作真的有用啊！然而這種不要臉的人寶寶一點也不想看！求劇組換人！！！”
“最帥替身？以後恐怕連男一號的臉都要被他給替了吧！”
“某些人真的很可笑。人家逆命官博都出來辟謠了說是誤會，你們還在這煽風點火。居心何在啊？！”
“某些人路人裝的一點都不像，字裏行間一股子白蓮花味兒。別家官博就不要給你主子炒熱度了行嗎！”
“支持沐玄，至今見過唯一一個長得帥打得更帥的男人！趕緊拍片讓那些嘲你的人通通閉嘴！！！”
評論裏，網友你來我往撕的不亦樂乎。兩位主演反而成了背景板。總之，片子還沒開拍，就已經開始預熱了。
客廳茶幾一方，白薇正聚精會神的往劇本上做標註。
其實除了打戲，她對沐玄的演技沒有什麽信心。讓他試鏡這個角色，也是因為墨雲跟他本身有幾分相似。
“我把你不認識的字都標好了，你看看行不行。”
沐玄接過她遞來的劇本，規整的宋體字旁有些紅色標記，秀氣工整，有幾分可愛。
大致掃了一下，他將本子一放：“字醜。”
看著自己辛苦寫出來的那些東西，白薇只覺得眼前這人分明就是個白眼狼。
“嫌醜別用！”
沐玄胳膊一擡，躲過她伸過來的手。
白薇不可能搶得過他，撇嘴道：“幼稚。”
沐玄沒有理她，修刃的手指慢條斯理的一頁一頁的翻著劇本。一副閑散自得的模樣。
想起那天，白薇還有些感慨。
她知道男人不能刺激，尤其是驕傲的男人。當時她真的只是有感而發，卻沒想到效果這麽好。
那時沐玄的表情讓她想起他第一天來這裏的樣子。許久沒出現的不安又竄上心頭。不想他冷冷的盯了她幾秒，便改了主意。
他能去，已經是很大的讓步。所以一些細節白薇也不做要求了。可是第一天的學習，還是出了紕漏。
歲數不小的老師見沐玄第一眼時還誇了一句條件不錯。而後幾個小時過去，兩人只剩大眼瞪小眼。
沐玄對她教的內容沒有反應，老師則被他凍得直打哆嗦。
一天下來，毛也沒學到一個。
回到家白薇自然也是沒有什麽好臉色。
第二天去，情況依舊沒有改善。當老師直截了當的告訴白薇她無法勝任的時候，沐玄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白薇氣的頭頂冒煙，胸中一口濁氣無從發洩，只能冷著臉不理他。
冷戰兩天，終究是沐玄忍不住了。他吃泡面也快吃吐了。
“還去不去？”
當他沈著臉問出這句話時，白薇知道，他這回是真的心甘情願了。
老師那邊一開始堅決不松口，最後當沐玄一字不落的將她講的內容全部說出來的時候，白薇和老師都傻眼了。
自此，白薇才知道沐玄的記憶力這麽好。
——
一個月後，白薇作為沐玄的助理跟著他一同進了《殊途》劇組。
到達當天，白薇就接到了顧盼的電話。她本來是裝模作樣的跟著顧羽來出差，得知白薇來了這邊的影視基地便想過來湊湊熱鬧。
“你來吧，我等著。”白薇告訴她。
正式開拍在一周之後，這幾天全部演員都要接受培訓。沐玄當然也不例外。
白薇獨自留在下榻的酒店裏，坐在椅子上望著遠方發呆。
突兀的鈴聲打斷她的思緒，看見屏幕上的名字，她面色柔和下來。
“你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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