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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兒被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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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喚醒還在沈睡中的仙官,這幾人得知守護的東西沒了,急急向天庭稟報去了。

之後全無消息。

天庭毫無動靜,魔族也沒了動作。又過了些時日清元過來找我,說是一切準備妥當下月初九便是好日子,宜嫁娶。

“現在不是追回啟魔柱更為重要嗎?”

“如今只裝作不知反而能維持表面的平和,一旦追要,雙方勢必一戰,現下,當家作主的恐怕就是那個言奇長老了。不信你看看。”

“現在去魔族?”

“何需去魔族,上次去我在魔族裝了塊影鏡。”

一片光影中,魔界之內,水炎托腮坐在臺階上,一個額間紫花的男子路過,“你在這裏做什麽?”

“無事可做才坐在這裏。”

“你父親呢?”

“不見了。”

“原來如此,你兄長呢?”

“兄長和阿姐都去尋找了。”

“你怎麽不去?”

“他們覺得我無用,不添麻煩就已然是幫忙了。”

“呵,你可以帶句話給你兄姐,哪一日出現變故,可去我處躲避。我那裏原已是災難,再差還能差去哪裏,離此處又遠,或許可以保一命。”

畫面切換成另一幅,言奇坐於魔殿中央發號施令,儼然魔君的做派。他似乎察覺什麽,下一刻畫面消失,影鏡應該是被打碎了。

“魔君突然不見,他的兒女一向玩心重,平時都是言奇幫忙處理事務,眼下,便是言奇當家作主。”

“那現在該怎麽辦?”

“他一時半會兒不會發難,先成親。”

“要不等等,等追回了那幾件東西,也可心無旁騖成親了。”

清元笑了,“若他這些年都按兵不動呢,我倒是可以等,我兒恐怕等不了要出生了。”

……

五月初九,大吉,亦嫁娶。

我雖然知曉自己身份,但是心中有些怨言,一直不願回鳳族。我父母俱亡,自己流落他處,我母親這個遠房表姐的好友算是最大的禍首,最終反而一躍成為鳳後,嫁給我唯一的叔叔,還生了那個阿楚。一個女子將整個鳳族戲耍,不見有人出聲,族內幾個德高望重的長者繼續閉關,整個鳳族似乎默認了那個好友的地位。我心中是恨的。

前些日子,清元從別處找到幾株十錦花,煉制成一些百靈珠,著人偷偷送與幾位族老。眼下那幾位已陸續出關,想要見一見我,見了又能如何,徒增傷感,我沒有去。

我被清元安排在一處偏殿,待嫁。

這一日,九重天上張燈結彩,八方朝賀。

我正忐忑歡喜著,臨川悄悄過來告訴我,鳳族的兩個長老來了,提出要見我,清元要他過來問問我是否想見。既然來了,又是我大喜的日子,見見又何妨。

自從我得知自己是只鳳凰,抱著書冊子研究半天,來人應是大長老二長老,兩人經常結伴,且總是一個笑容滿面一個古板持重,比較好認。

“大長老,二長老?”

“不愧是阿灼的女兒,就是聰明,隨我。”二長老笑意滿滿。

“隨你?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長得確實很像阿灼。”大長老從頭到腳打量我一番。

阿灼是我父君。

“兩位長老前來就是研究我是不是我父君親生的?”

“不是不是。”二長老忙說。

“我來說,你誕下子嗣,若是只鳳凰,就抱給我們養,將來繼承鳳族大業。”大長老說的那叫一個天經地義。

憑什麽?我多年的修心養性也壓不住火氣,正待反駁。

“你這老兒會不會講話,開口就要人骨肉。婉轉,懂不懂,還是我來說吧。我們知道你心有怨恨,但是我們當時閉關要歷的是生死劫,勉強出關受損嚴重,那時你父母俱已不在,而且你下落不明。我們幾個老家夥商量了下,將計就計。彼時更著急找到你的是你那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表姨好友,她忌憚你的存在,更想找到你,況且她與魔族有勾結,對整個事態更為熟悉,通過她更容易找到你。後來才勸說你叔叔娶了她,能順利找到你,還多虧有她。”

“我是烏木托付給師尊的,你們幾時找過我?”

“一棵小小的樹妖,哪裏來這麽大的神通?他能順利將你偷出去,就是因為不起眼,趁著混亂才成功,待你那個表姨好友反應過來,他又能逃哪裏去?後來我們先一步找到你們,並指點他藏身十方大林,布下結界,又在別處時不時制造些你現身的假象。”

“何必如此麻煩,直接將其拿下,接我回去不就是了。”

“哪有這麽簡單,她狐假虎威,攢了不小的勢力,即便拿下她也護不得你周全。況且我們幾個大劫在即,又因為強行出關傷了元氣,能不能活過這個劫數還是未知,還不如你在外面安全。”

“我不是還有個叔父嗎,為什麽我得來的消息都是這個女人在統領鳳族。”

“你叔父從小就與你父情分很好,知道你的存在,一心只盼你能安好,將來回鳳族,也算對兄嫂的交代。掛個鳳君的頭銜已覺得對不住兄長,哪裏還有心思管其它事務。上次他一聽說你已成為上仙,巴巴過來瞧你,被你拒之門外。”

我才想起我剛歷劫成功位列上仙,有鳳族之人想見我,當時我剛知道自己身份,正在氣惱,也不問來者是何人就拒絕了。還好後來他又追去青城見了一面。

“他現在可好?”

“比起以前算是開朗多了。最近我們幾個所幸,得天庭太子殿下相助,都是歷劫成功,陸續出關,你也已然是上仙,沒理由再由著那女人胡鬧,現已將其□□起來。”

“她與魔族沆瀣一氣不是一夥的嗎,魔族言奇勢力正盛,沒有救她?”

“不過是利益結盟,後來那女子得了鳳後的位子,有些瞧不上魔族了,率先過河拆橋,兩者早就不牽連了,現在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哪裏會助她。幸好當年她早早與魔族斷了聯系,不然藏你便沒那麽容易了。那時散在四處的小魔們還是有很多。”

“現在可以說你們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了。”

“……那個,子嗣的事已跟天庭的太子商量過了,他讓你自己決定。”

“我嫁給龍族,後代不應該是龍嗎?”

“那是尋常族類,我鳳族同為上古神族,自是不同。”

“所以有可能是龍有可能是鳳?”

“沒錯,極有可能綜合你兩人的特點。”許久不出聲的大長老神補了一句。

啥?半龍半鳳,這豈不成了怪物,我嚇得一個哆嗦。

“莫擔心,大長老說的是長相、性格,至於屬性,不是龍便是鳳,沒有其它可能了。”

“我想考慮考慮。”

“那是自然,你好好準備做新嫁娘,我們就不打擾了。”

大長老似乎還想說些什麽,被二長老硬拖著扯了出去。

“你拉我作甚,她還沒給個明確答覆。”

“她已然妥協,就是答應了,她親叔叔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曉得,執拗起來連你我都頭疼。如今他連嬰孩所用都準備的一應俱全,想必早做了這個打算,你還有何擔心的?”

“也是。”

你們兩個可以走遠些再探討嗎,聲音還這麽響亮。

寬敞的天庭正殿,各路神仙俱到,仙風道骨,衣袂翩翩,好一番難得勝景。

祭天碑,拜先祠,一應禮數俱全,授印章後接受仙賀,晚些時候才送回太子的府邸,琉璃色的宮燈映著我們兩個亮晶晶的眼睛。

新婚之夜要做些什麽?

清元說:“我們歇息了吧。”

我想了想,建議:“這麽早,等等,我剛才過於緊張都未曾進食,我要吃些東西。”

曼采布上菜肴,我慢吞吞,終究還是吃完了,曼采撤去碗碟,笑嘻嘻快步離去。

“我們歇息了吧。”

“我要洗澡。”

“吃飯前不是剛洗過,阿洛你是不是害怕,我們之前不是已經有過幾次,幾次接觸,沒見你這麽怕。”

“沒錯,我們已經洞房過了,直接歇了吧,你別觸碰我,我睡覺最忌諱被打擾,一不小心就會下狠手……”

“……可今日才是新婚之夜。”

“我有孩兒了,不方便。”

“我算過了,已是無礙。”

“你怎麽這麽熱衷做這事,怪不得男子多禽獸,連性子冷清的太子殿下也逃脫不了。”

“我記得之前你也甚是喜歡,還主動挺起腰身……”

“停停停。”

我認命往床榻一躺:“快些,我今日是真的困。”

快是快,就是有些久,當清元再次摸索著要進入,被我一巴掌呼開,“你真不想要你兒子了。”

他認真思考了一下,“就這一次。”

……

清元鬧騰了幾日,終於正經起來,開始處理這些日子堆起來的事務。

我沒事又開始惦記起靈獸園的仙禽仙獸。

那雪獅見了我,扭扭捏捏地蹭過來,看來這些日子不見,它原諒夜雪拎它頸毛扔回窩中之仇,又開始歡喜起我來。

只是有幾次不由走神,啟魔柱是我心中的疙瘩,我又是裝不住事的人。連看守靈獸園的小仙童都瞧出來了,變著法兒逗我開心,“太子妃,你看嘰嘰,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是只貪睡的鳥。”“嘰嘰是只彩猴……”

清元這幾日也有些焦慮,眉頭經常緊皺。我過去書房尋他,他看到是我,笑著扯我坐在他腿上,“可看上了哪只靈獸,說好了只準養未化形的,那些大了的再俊美也不準。”“誰說只挑雄性的了,說不定是只漂亮的小姑娘呢。”

“我只喜歡你,再漂亮關我何事?”“阿元我發現你越發會說情話了。”“那是自然,能讓媳婦開心,學一學也無妨。”又鬧了幾句,終於說起對魔族的擔憂。“言奇前些日子頻頻蠱惑幾個族群,可惜大家都珍惜得來不易的平靜生活,無人附和,他反而沈寂下來,這就不得不防了,不怕他鬧騰就怕他孤註一擲。”

“那啟魔柱不是擁有黑魔血的人才可徹底開啟嗎?”

“言奇一族是魔族為數不多的幾個大族之一,同為魔族人,自然會些我們不知道的手段。”

我肚子日漸鼓了起來,我一面歡喜著一面擔心魔族,我母後懷我生產時便遭遇了魔族入侵,盡管清元安慰我今非昔比,我仍是擔心。

終於到了那一日,我生產,整個過程很順利,是個男娃。我記得自己出生時是個蛋,我兒一出生便可化身,我心甚慰。清元在一旁說:“那是你父母發現你體弱,將你包裹起來護著,可不是普通的蛋殼。”

我兒是龍,不知我那叔叔知道了會不會失落,只可惜了他一屋子的嬰孩用品。

我後來去過鳳族幾次,那個表姨好友已經被關了禁制,以後無窮的歲月只能在裏面度過。當日叔父肯求我不要取了她的性命,畢竟夫妻一場。阿楚則極少外出只把自己關在自己殿內。

我其實是有些同情她,曾經高高在上的鳳族公主,眼下母親被囚,已無人再拿自己當公主對待,曾經有多麽高貴如今就有多麽落寞。我遠遠見過她一次,早已不覆當初高傲華麗的嬌俏。她確是想害過我,只是沒有成功,我對她沒有那麽多的恨意,她只是被母親寵壞了,以為一切都該圍著自己轉,什麽都是自己的。我還記得當初她得知真相的驚愕表情,看來這些年她被母親保護的太好,這些腌臜事也沒與她說過,可惜這些年被教養的心已然半黑。

我兒半周歲時我抱著他回了一趟鳳族,無意間提起這個女兒,我叔叔顯得有些苦惱。他對她母親無多少感情,連帶著對女兒也不是很歡喜,如今她母親被囚,他這個唯一的父親不知道該如何待她算好。我想了想還是抽空去她殿中看望了她,她看起來不喜不悲,似乎成熟許多,見我來了有些吃驚,笑了笑:“你果然與我不一般,換做是我,害過自己母親還幾次欲加害自己,我是不會再理會她的。”

“害我母親的又不是你?”

“有什麽區別?我父親對兄長有愧疚,對我母女愛答不理,這反而激起母親的好勝心,加倍對我好,恨不得天下最好的東西都呈現給我。我母親犯下的錯事我願意為她承擔,可惜你不需要了,你現在什麽都有,哪有什麽是我能給的起的。”

“你父親很擔心你,若你想補償我,就對他好些吧,他是我唯一的叔父,也算是唯一的血親之人了。”

“好。明日是百花節,往常母親早就安排好讓我前去游玩了,你願意陪我去嗎,想必父親也想看到我們和樂。”

我答應了。

“帶上小殿下吧,我還沒見過他呢。”

“他現在離不得我太久,自然帶著。”

只可惜我一時心軟卻害了我兒,百花節上,阿楚接過我兒細細誇讚一番,突然她朝我一笑,整個人消失不見。我站在那裏蒙了。半響才反應過來,阿楚劫走了我兒。我腿腳無力,怒火中燒,吩咐旁邊同樣傻掉的曼采趕緊回去通知清元,自己向前一路找了過去。

我對她所知不多,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心裏還存了一絲僥幸,她只是開了個不適宜的玩笑,說不定我回去就可見到我兒。

我又趕回鳳族,可惜阿楚和我兒都不在,我叔叔知道真相,一下蒼老許多:“是我害了你,我就不該同情她,這些年她跟著她母親學的全是不擇手段把別人的東西占為己有,哪裏值得可憐。”

第二日,阿楚一個人回來了,神情說不上是喜悅還是愧疚,我叔叔甩了甩衣袖將她掀翻在地,“說,把阿洛的孩兒藏哪裏去了,虧她還憐憫你陪你出去散心,你當真毫無良心。”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珠,“父親,我就是尚存一絲良心才這麽做,我母親於他人來說罪大惡極,於我來說卻是唯一珍愛我之人,我怎能眼睜睜看她受苦。我也不瞞你們,我已將那孩子給了言奇,他答應替我救出母親並善待她。我心願已了,自知自己的性子過不了茍延殘喘的日子,你們殺了我吧,反正你從來也沒歡喜過我,下手想必也容易。”

我叔叔氣道:“你糊塗,那言奇怎會救你母親?”

“不賭一賭我如何甘心。”

“你母親是自己自請去的,她爭了那麽多年,最後發現一切又回到原處。我原說廢了她修為將養在家中,是她不願,說是只有她自己離開了,阿洛才會看在我的面子上善待你。”

我叔叔嘆了口氣,接著說:“你母親後來因為利益問題與言奇鬧的很僵,他不害她就算好的了,怎麽會救她?”

“可是他來找我,說是只要將那孩兒設法給他,他就會救我母親,他說過的,他說過的,我已經把母親關押的地方告知他了……”

我們趕到那處□□之地。

那個女子躺在地上,毫無氣息,阿楚俯在她身上哭的十分傷心。對於這個女人我同情不起來,我只想知道我的孩兒如何了?

清元與我一起來到言奇約定的地點,只見我兒依偎在言奇臂彎中,不聲不響似在沈睡,我心中一緊。

言奇:“用不著擔心,哭鬧的厲害,眼下只是睡著了而已。”

我兒從未長時間離開我,見不到我定然哭鬧不休。清元拉住欲向前的我,問道:“你待如何?”

“我也沒想好,籌劃了這麽久發現只是我一人在瞎忙活,連魔族那些老不修都不理解我,我有些不開心,要不你說個能令我開心的法子或是天庭的位子讓給我坐一坐?”

“你統管了魔族還不知足?”

“掌管魔族算什麽,要是我願意,早就是魔君,水祝不足為懼。”

“魔君也是你擄走的?”

“現在他有些礙事,我也沒有辦法,說說吧,是要兒子還是天庭的位子。”

“你想做天帝,這個我說了不算。”

“少來哄我,你大婚後,很快就要立為新任天帝,這點時間我是等得的,只怕你兒子等不得,我可不太會養孩子,要不你讓天帝直接傳位與我?”

我緊張地揪著清元的衣袖,他安撫地望我一眼,回答:“可以,不過即便傳位也是大事,豈能草草了事,你先把我兒還我,他還小,不能離了母親。”

“龍族子嗣哪有這麽嬌弱,放心,我魔族有婢女給你看護孩子,就是吃飽了哭鬧幾聲罷了,我給你三日時間,否則……”

我急道:“三日如何能夠,要昭告六界……”

“就三日。”說著攜我兒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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