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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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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俞母這人的確是偏心眼兒,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可她也不是完全沒腦子,再說了, 所謂的偏心也是分檔次的。

興許在俞家老二看來, 他娘僅僅是俞承嗣的親娘, 然而事實上, 俞母還是挺疼自己這個二兒子的。再胡鬧, 再混賬,那不也是自個兒親生的嗎?況且長子俞承嗣打小就外出求學,一年到頭也回不了幾趟。可以說,在很大程度上, 俞家老二是頂替了長子的位置的。

真要論個高下的,俞母所出的三兒兩女裏頭,俞家老二是當之無愧的排行第二。第一是俞承嗣, 第三則是木頭樁子俞家老三, 至於倆閨女,客觀一點說,俞母哪個都不在乎, 並不存在她心疼滿娘還是秋娘的問題。

閨女嘛, 遲早都是要嫁出去的, 一旦嫁出去了,那就是別人家的人了, 心疼做啥?吃飽了撐著沒事兒幹了?

因此,在聽了俞家老二一番勸說後,俞母心下一衡量, 很快就有了決斷。

她如今是急缺錢用,目的也是趕緊弄到錢,一邊是沒錢的親兒子,另一邊則是有錢的出嫁閨女,孰輕孰重不是一目了然嗎?

下定了決心後,俞母是連片刻工夫都不曾耽擱,同家裏支會了一聲,就匆匆離了村子去了平安鎮。

熟門熟路的去了俞承嗣家,俞母敲開小院的門後,見長子並不在家,也懶得同兒媳婦兒說道什麽。事實上,對於這個城裏的兒媳婦兒,俞母並不滿意,在她看來,她的承嗣值得最好的一切,這兒媳婦兒娘家倒是不賴,可樣貌身段卻平凡得很。說句實在話,連秋娘的一半都不如,也就是仗著穿戴好一些,顯得有氣派罷了。

懶得理會兒媳婦兒,俞母只徑自開口問清楚了石家的位置後,便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了。

先前秋娘無論是定親還是成親,都是由俞承嗣倆口子安排的,俞母除了聽從吩咐給秋娘添了點兒嫁妝外,旁的一應事情她都不曾沾手。也因此,哪怕閨女已經嫁了,她卻連閨女家的大門往哪邊開都不知曉。

好在平安鎮不算大,石家又是鎮上出了名的家族,俞母得了兒媳婦兒的指點,中途又尋了個路人仔細問了問,沒費太大勁兒,就尋到了石家宅子。

鎮上到底不比鄉下村子,體面講究的人家住的都是二進乃至三進四進的宅院,平日裏大門幾乎都不開,只開側門供下人出入。

石家擱在縣城、府城裏真心稱不上什麽大戶,可在平安鎮這一畝三分地上,確確實實稱得上望族了。尤其他們家近百年不曾分家,即便不算仆從,單是家人的數目也夠驚人的了。也因此,等俞母真正來到石家後,整個人都驚呆了。

一進二進的院子,俞母見得多了,她以為秋娘嫁的富貴人家,最多也就三四進宅院這種的,萬萬沒想到,石家竟是占據了整整一條街。當然,石家並非位於鬧市區,相反他們家住得還挺偏僻的,哪怕尚未完全出了平安鎮的地界,也是在鎮子外圍了。

可就算再偏僻,那也是占據了整整一條街面啊,俞母都不敢想象,石家究竟有多大,裏頭又有多少進院子和房舍。

在外頭楞了半晌,俞母終是回過神來了,這會兒最緊要的就是跟秋娘要到錢,旁的什麽都可以暫且不理會。抱著這樣的目的,石家當然是越富貴越好。

想到這裏,俞母鼓了鼓勇氣,走上前去。

盡管石家算是平安鎮裏的望族,不過平心而論,石家並非仗勢欺人的那一種。盡管正門極少開啟,可側門卻幾乎日日開著,且旁邊還有門房守著,甭管是哪個前來,都會客氣的問候幾聲,若有正事,也會邀到門房裏歇會兒喝杯茶。

秋娘嫁的是石家老二,輩分可不低,盡管她是繼室,可繼室也是三媒六聘進門的,哪怕她出身鄉下,家中很多仆從都在私底下笑話她的身份,可明面上的禮數定是不會少的。

一聽說來的是二太太的娘家親娘,門房立馬將俞母請了進來,一面招呼她喝茶吃點心,一面派未留頭的小童去後頭傳話。一刻鐘後,傳話的人回來了,將俞母引到了一旁的偏廳裏就坐,重新上了熱茶點心,只道二太太很快就會過來了。

見石家這般做派,俞母心下五味雜陳,頗有些既自得又酸澀難耐,畢竟她先前可從未想過,秋娘能嫁到這種人家來,還真是享福了。

及至秋娘被丫鬟引著進了門,瞧著遍身綾羅綢緞、頭上戴著各色發釵、面上還帶了妝的小閨女,俞母一時間只覺得酸氣上湧。

早知道秋娘的日子過得這般好,她何苦去逼二小子呢?興家那小子再胡來也是她的親兒子,與其逼死兒子,還不如早早的過來尋閨女要錢。瞧瞧,她這小閨女嫁得多好啊!

“秋娘,我今個兒過來是有正事兒尋你,你先叫下人出去。”即便自認為理在自個兒這邊,俞母還是很在意顏面的,這跟親閨女要錢無妨,可要是叫下人看到了,她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好在,這只是小事兒,秋娘雖然有些不解,卻還是依樣照做了。

緊接著,俞母就道明了來意。

秋娘的面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

沈默了半晌,秋娘低聲道:“阿娘,不是我推諉,實在是我手頭也不方便,別看石家家大業大,可管家的人又不是我,我哪兒有錢呢。”

石家老太太還在,哪怕年前略有些不好,可家裏人精心照顧著,好藥好湯水的伺候著,竟也叫她熬了過來。這老人家,嚴格來說也沒什麽致命的毛病,就是冬日裏不好過。可既然熬過了冬日,一旦開春轉暖了,這病也就輕了不少。也虧得今年冬日不算冷,開春又早,到如今老太太已經差不多康覆了。

而事實上,就算老太太走了,管家的活兒也輪不到秋娘。

他們家是這樣的,管家分為內外。管外頭的管家是男子,也就是由家仆擔任的;管內裏,也就是後院的,則是長房,秋娘的大嫂,或者大嫂的長媳。

一句話,這裏頭壓根就沒秋娘的事兒。

“啥意思?秋娘你啥意思?”俞母一下子拉下了臉來,即便秋娘好聲好氣的解釋了石家內院的情況,可她依然沒聽懂,或者說聽懂了也不會體諒的,“不管家怎麽了?我是叫你跟石家要錢了?我跟你說,咱們老俞家再怎麽樣,這臉面還是要的,能伸手跟親家要錢?”

不跟親家要錢,就跟她這個已經嫁出去的閨女要錢?

秋娘只想呵呵她娘一臉,可惜的是,她沒俞家老二那般豁得出去,因此也僅僅是臉色略沈一分,卻仍是強壓著火氣耐著性子勸說道:“阿娘,您也體諒體諒我,這大戶人家的兒媳婦兒不好當,我這不是……”

“別廢話,我就是問你要嫁妝錢,扯那些有的沒的做啥?你可別跟我說,他們石家搶走了你的嫁妝?真要是這麽著了,我就算上縣衙門也要告他們!”

“沒……”秋娘急了,一把拽著了激動不已的俞母,連聲道,“阿娘你別急,你聽我說。”

“說啥?還有啥好說的?別以為我不知曉,你那些嫁妝可是過了明路的。單是石家給的聘禮,就差不多有一百來貫錢了,還有我給你的陪嫁,你大哥大嫂給你的添妝,你自個兒說說,這裏頭有多少錢!”

那可是嫁妝啊,甭管裏頭是什麽組成,嫁妝就是嫁妝,哪怕娘家那頭一文錢沒添,裏頭全部都是夫家給的聘禮,那也仍然是女子的嫁妝。說破天去,那嫁妝都是屬於女子的私房,即便今個兒被休棄了,或者和離了,那嫁妝也是可以一並帶走的。

俞母一口咬定她要借的就是秋娘的嫁妝,這跟石家可沒啥關系,事實上,很多人家嫁閨女的時候,都是將閨女夫家那頭下的聘禮直接吞沒的,美其名曰養閨女錢。

所以,俞母她後悔啊,早知道秋娘這般小氣,她當初就該直接將石家下的聘禮沒下了,一文錢都不用給,難不成石家還敢悔婚?再想想滿娘,當初不單沒花一文錢,還賺了一整頭鹿呢,對了,滿娘之後還給家裏送過魚送過肉,哪裏像秋娘似的,純粹就是個小白眼狼!

“你就直說吧,給不給!”氣上心頭,俞母索性也不提“借”這個字了,當然她原本也是這麽想的,盤算著先把錢借到手,等俞承嗣將來當上了大官,難不成石家還會同大官要那點兒小錢?只是她先前萬萬沒想到,跟秋娘借錢竟是這般艱難。

“你直說吧,借還是不借?”俞母黑著臉逼問道。

只這般,秋娘也沒了好氣,可她畢竟沒那麽大的膽子跟俞母對抗,索性垂下頭一聲不吭。

見秋娘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俞母簡直就是氣不打一處來:“好啊好啊,我竟是養了一只白眼狼!家裏費了那麽多心力才給你挑了個門好親,不單沒扣下一文錢的聘禮,還跟裏正家借錢給你置辦嫁妝,結果呢?你還有點兒良心沒有?今個兒不是家裏出事管你要錢,是你大哥!你大哥大嫂對你那麽好,你怎麽就那麽沒良心呢?”

聽著俞母越說越大聲,秋娘的眼皮跳了跳,終是沒忍住開了腔。

“阿娘,你以為我過得輕松嗎?我相公是對我不差,可我有四個繼子,其中三個都娶了媳婦兒生了兒女,我天天面對一群兒媳婦兒和孫子孫女,他們還老覺得我是從鄉下來的,就算嘴上不說,可我也看得出來,他們就沒一個是瞧得上我的,都等著看我笑話呢!”

其實,別說兒媳婦兒等人了,就連石家的家仆暗地裏也沒少笑話她這個二太太。捧高踩低那是人之常情,尤其容易出現在人多是非多的大家族裏,畢竟她除了有個好相貌和年紀輕之外,實在是沒啥能拿得出手的。

至於嫁妝……

“你覺得我的嫁妝很多嗎?全是死物啊,一丁點兒的進項都沒有,花一點兒少一點兒的。前些日子不是過年嗎?當長輩哪個不給小輩兒壓歲錢了?還不能給銅板!老太太就不說了,跟我同輩的大嫂和三弟妹、四弟妹、五弟妹,她們一出手不是金錁子就是銀錁子,你叫我咋辦?”

上百貫錢的嫁妝,看似很多,實則也就那樣。起碼跟石家其他的兒媳婦兒、孫媳婦兒比起來,是完全不夠看的。再一個,石二他們一共五兄弟,除了石二娶了三回妻外,其他四房都是原配。也就是說,她們的晚輩皆是親的。

這當奶奶的,給親孫子孫女發點兒壓歲錢有啥好心疼的?不過是左手倒右手,再說過年了多點兒喜慶也是好事。

可秋娘……

退一步說,就算她手頭上不缺錢,可哪兒有人會嫌棄錢少的?她如今沒有兒女傍身,手裏捏著錢也能安心些,不是嗎?這要是把錢都給了親娘,回頭萬一有個啥事兒,她豈不是要抓瞎了?

都用不著再三權衡,秋娘就已經有了決斷。再說了,憑啥家裏要用錢就找她呢?她又不是家中獨女,娘家三個哥哥一個姐姐,找誰不好啊,非要逮著她來啃?

說真的,自打定親後,她的心態就已經變了。大哥大嫂她倒是覺得還成,畢竟也是體面人家,同住一個鎮上,將來走動也方便。可鄉下的那些親戚就趁早斷了吧,瞅瞅他們那樣兒,二哥死蠢還整日裏瞎胡鬧,三哥就是個榆木腦袋傻得冒泡,姐姐嫁給了山裏的獵戶,獵戶算啥,連莊稼把式都不如!

至於爹娘,她都懶得去想。橫豎爹娘打小就只喜歡哥哥們,從來也沒把她和姐姐放在眼裏過。再說了,她一個已經出嫁了的閨女,本來就沒必要給爹娘養老。

眼見俞母還在瞪眼等著她回話,秋娘定了定神,開口道:“阿娘,你要是想我了,特地來鎮上瞧瞧我,我這心裏當然是高興的。回頭你走的時候,多裝些點心回去,也好叫家裏的阿爹和哥哥們嘗個鮮,雖然是自家廚子做的點心,可那也都是村裏沒有的,要是吃著覺得好,下回你再來。”

到底是親娘,當一門親戚走動她還是願意的,哪怕這門親戚相當得不體面,她也能忍。討要一些吃食小東西之類的,能給的她也願意給。可要是指望她掏錢,那就算了吧,她都已經嫁出去了,早就不是老俞家的人了,還操這份心做啥?

盡管秋娘沒把心裏話說出來,可俞母又不是傻的,都到這份上了,她還能沒明白?

——她以前覺得滿娘胳膊肘往外拐,今個兒才知曉,原來秋娘才是實打實的小白眼狼!!好啊,真是太好了!!

“阿娘,你也體諒體諒我。”到底不想把事兒鬧得太僵,最終還是秋娘先服了軟。其實,只要不涉及錢財的問題,她還是很願意說些好聽的話哄哄她娘的,“高門大戶的日子真沒你想象的那麽好過,我嫁進來之後,也受了不少的委屈。聽說你來瞧我,我多高興啊,可沒想到見了面後,你都沒關心關心我,張嘴就跟我要錢……”

說到這裏,秋娘忍不住落了淚,只可惜因著先前那番做派,她如今這模樣落在了俞母眼裏,卻只剩下了虛偽和做作媒。嫁到高門大戶還委屈上了?滿娘嫁給了一個沒房沒田啥都沒有的山民都沒委屈,她倒是好,居然還委屈上了。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把她嫁到深山裏頭去!

秋娘哭了兩聲,就抽出了繡帕按了按眼角,繡帕是緞面的,以俞母的眼裏瞧不出究竟是哪種緞子,可看著秋娘一身的綾羅綢緞,連擦眼淚的帕子都這般高檔,更別提她還有滿頭的珠釵。

呵呵,真委屈啊,可把你給委屈壞了吧?!

偏生秋娘光顧著悲傷落淚,沒顧得上瞧她娘面上的神色,仍徑自訴著苦。

什麽高門大戶的日子不好過啊,什麽繼子兒媳不好相處啊,什麽孫子孫女太多了壓歲錢都掏不出來,還有什麽連家仆都欺負她上下都要打點好,翻來覆去的就是這幾句話,順便再落幾滴眼淚。

一個宗旨,就是沒錢。

俞母氣得胸口一陣陣翻騰,正想跟秋娘好生掰扯一番時,卻被秋娘接下來的幾句話給徹底氣炸了。

“我也知曉家裏窮拿不出錢來,這不,咱們家三叔不是在府城做大買賣嗎?阿娘你叫阿爹去找三叔借啊,何苦在這兒逼我這個嫁了人的閨女呢?我也不容易……”

啪——

一個沒忍住,俞母直接原地爆炸,擡手就給了秋娘一巴掌。

跟三房借錢?虧她說得出來!她這輩子,甭管是當姑娘那會兒還是嫁給了俞父之後,就從沒跟人低過頭,偏她三弟妹仗著自己是縣城裏的姑娘,自打進門後,不但沒給過她一分好臉色,還處處壓了她一頭。村裏人都說她大嫂這人愛斤斤計較,一個不留神兒就被占了便宜去,可她寧願跟大嫂相處,也不願意同三弟妹打交道。

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說句難聽話,哪怕她今個兒窮到要飯了,也決計不會去三房家門口要!!

“你、你居然打我……”秋娘一開始是被嚇住了,可等她回過神來,卻是憤怒到恨不得跟眼前這人拼了,“你打我,你憑什麽打我?從小到大,你關心過我嗎?就算大哥不在家,你眼裏不是也只有二哥三哥嗎?你啥時候在乎過我了?這會兒瞧著我過上好日子了,你又上趕著來給我添堵,你就這麽見不得我好?”

一想到從小到大被忽視的感覺,秋娘就忍不住眼淚狂飆。也許是因為年紀最小,所以她幹的活兒並不如滿娘那麽多,可那又怎樣?家務活兒都是她們姐倆幹的,滿娘幹得多了,她就幹得少了,可這跟她娘有啥關系?她就算要感謝,那也是謝謝滿娘疼愛她!

再轉念一想,當初滿娘就這麽被賣了,要不是她當時又哭又鬧的,死活不肯出房門,加上滿娘這人確實是老實過了頭兒,說不準被賣的也可能是她了。

“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又指望我給你當牛做馬,憑什麽?我已經嫁出去了,再也不是你們老俞家的人了,甭指望以後我給你們養老,我不伺候了!”

撂下最後一句話,秋娘拿帕子掩面跑出了偏廳,只將俞母丟下不管。

……

……

鎮上,俞母出師不利,可山裏,展易和俞家老二卻已經背著砍好的竹子回到了家裏。

因著展易一貫對俞家的事情不感興趣,再說俞家老二多少還是有點兒家醜不可外揚的想法,就沒同展易多說。只是之後見了妹子,他還是忍不住說了幾句。

包括禍水東引一事。

俞小滿簡直被她二哥的機智驚呆了。

其實說真的,俞小滿並不恨秋娘,興許兩人的三觀不合,可平心而論,秋娘也沒害過人呢,被賣那事兒,真怪不了她,總不能指望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勇敢的跳出來說,賣了我,別賣姐姐。這是不現實的,又或者說,人本來就是自私的,只要不是存心害人,就沒啥好說的。

“二哥,你就不怕阿娘去鎮上逼著秋娘拿出錢來?”再一想,也不對,“秋娘沒那麽老實吧?”

“你以為秋娘是你?就算是你好了,阿娘管你要錢,你會給嗎?傻了才會給。你起碼將來還是在這一塊兒待著的,多多少少會顧忌一下村裏人的想法。可秋娘呢?她怕啥?有啥好怕的?都嫁到鎮上去了,大不了一輩子不回娘家唄,多大的事兒啊!村裏人再怎麽愛說閑話,還能傳到她耳朵裏?”

俞家老二可得意了,他覺得他終於聰明了一回。

多好的法子啊,叫承嗣娘跟秋娘大戰三百回合,互相拆臺,互相傷害,橫豎這倆都不是好惹的,誰也甭想占誰的便宜。

不過話說回來……

“滿娘,你說要是有一日,能叫咱們大哥跟阿娘對上該有多好啊!”

俞小滿走到外頭仰著頭看向天空,好一會兒才扭頭沖著她二哥道:“這日頭還高著呢,做啥白日夢!”

“我就說說!”俞家老二梗著脖子回了一句,片刻後又道,“算了,我還是別管那麽多了,趕緊去劈篾做篾器,多攢些錢還給我媳婦兒才是正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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