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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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淩煙準時抵達煙野城, 到了後臺，晏子頗有些激動, 問道：“淩姐, 你知道傅氏公司被查的事嗎？”
“什麽時候的事？”
“就今天啊，大家都在討論，傅氏可是海聽市的地頭蛇，倒了大家都看到了。”
難怪，這些日子, 淩煙沒見過傅清正再煩她, 感覺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 應該是在為公司的事情焦頭爛額中。
“傅清正被抓了嗎？”
“對，你可以看看新聞, 我手機今天一整天都給我推送他的新聞。”
淩煙一般不看手機推送的新聞, 今天除外，聽了晏子的話，她看了眼手機, 果然不少有關傅清正的新聞以及視頻。
傅氏公司受到查處的本地新聞, 兩天之內傳遍全市，傅氏公司擾亂市場秩序，用各種非法手段打雜其他競爭對手, 以及勾結賄賂當地官員的證據確鑿。
其所屬經營的各類子公司也受到牽連，短短幾天裏，傅氏公司股價大跌, 傅清正被正式逮捕，這則新聞，在海聽市掀起不小的波瀾。
淩煙不同情他，早在父親入獄之時，傅清正就也應被捕，只是他勢力龐大，只手遮天，一次又一次鉆了法律的空子。
煙野城內，燈紅酒綠，淩煙掃著手機裏的新聞，她問：“他還有翻盤的可能性嗎？”
“沒可能吧，我看新聞上說，他犯事的那些證據，包括各種音頻和文件，足足有幾大箱，這怎麽可能會翻盤？”
“他早應該有這種處罰了。”
“不過，按理來說，沒人整得過他，這會突然被一窩端了，誰這麽大勢力能扳倒他，還有那些證據，要有多大能耐才能收集。”
淩煙不語，思索片刻道：“他身邊可能有‘臥底’，但他對這個人掉以輕心了。”
“之前我聽說CY公司就一直被他利用關系打壓，現在傅氏江山倒了，不知道靳爺會不會給咱們加工資呢？”
兩人討論了會，很快便要上場。
淩煙一襲覆古風高腰長裙，腰線收緊，鎖骨精致，濃密長卷發一邊蓬松搭在肩上，一邊撩至耳後，珍珠耳環在燈光下閃爍，再搭配覆古豐滿紅唇。
一年時間，足夠她被大眾認知，人氣飈升，雖不是什麽大牌歌星，但在小範圍內知名度很高。
她從容自得，姿態優雅，但舉手投足間帶著野性。
臺下聽眾們的掌聲如潮水般，洶湧而至，熱情點燃了整個煙野城。
“你看那個穿皮靴的小姐姐，就是淩煙，她唱歌特別好聽，我們聽她唱的。”
“她長得好好看，感覺一臉攻氣，怎麽辦，想被她盤。”
“聽說她老公顏值也很高，還是這酒吧的老板，他們拍的兩個人同框的視頻，簡直就是現實中的偶像劇嘛，我能看三年。”
“什麽視頻，什麽視頻，我也要看，給我看看。”
“等下給你看吧，現在我要集中精力聽小姐姐唱歌了，誰煩我我打爆他的頭。”
兩人在卡座上，一邊喝酒，一邊沈浸在歌聲中，等到淩煙中場休息時，女人掏出手機，播放視頻。
“吶，我保存了好幾個視頻呢。”
視頻是某人氣短視頻上，在live現場的聽眾拍的，有的是摸頭殺，還有陳靳註視淩煙的眼神，等等一些小互動的片段。
“果然，長得好看的人之和長得好看的玩，她男朋友好高好帥啊，眼神好溫柔。”語氣不無羨慕，“看上去和小姐姐好般配。”
“英雄所見略同。”那人頓了頓，視線往前掃，手肘碰了碰同伴，壓低嗓音。
“我沒看錯吧，這個走過來的男人，是陳靳嗎，淩煙男朋友？”
手機視頻還在播放，迎面走來的，正是視頻中的男主角。來人腿長身高，輪廓刀削般俊美，線條柔和的眼睛凜然，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經過兩人時，恰好女人身側有人叫了聲，“靳爺。”
陳靳循聲看過去，薄唇微勾著，點了點頭。他在卡座坐下，兩腿隨意交疊，氣度不凡。
他坐的位置，屬於正中央視覺效果最好的那個，之前那座位一直空著，就是為了留給他。
“他長得好帥啊，不過怎麽這麽高冷的？這和視頻裏對淩煙小姐姐笑得這麽甜的，是同一個人嗎？”
兩人就在他身後，貼著彼此耳朵小聲討論。
“和他笑起來的樣子，簡直不是同一個人。”兩人感嘆道，忽地耳邊傳來——
“陳陳！”
微啞帶著嫵媚的女聲，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覆古風束腰長裙，以及一雙黑色皮靴，往上，才是那美得驚心動魄的臉龐。
兩人觀察到，陳靳的表情，一瞬間柔和了，剛剛無比高冷的男人，此刻眉眼帶笑，“過來。”
“嗓子累不累？”陳靳托住她手掌，在手背輕輕印上一吻，順勢將她牽至身側。
“有點渴，給我來一杯。”她接過他的杯子，直接喝，“今天早上我跟金陳先生約了，明天晚上我們和他吃飯。”
“好，明天晚上早點去。”陳靳說，“坐下來講話。”
淩煙向來不顧及旁人眼色，她站在他身側，攏著長發，直接坐在他岔開的一側大腿，手攬著陳靳的脖頸，如同一幅畫工精湛的畫。
“近看淩煙小姐姐，身材簡直絕了，臉也好看，絕配了這是。”
同手機手機裏的視頻相比，真人的視覺沖擊更強烈。本來是奔著歌聲而來，結果被真人cp吸引了，“我想拍下來，回去嗑糖。”
剛小心翼翼拿出手機，對面，陳靳狀似不經意地擡眸，眼神卻是泠然，那人無聲無息把手機揣回口袋。
淩煙經常出現燈光下，暴露在大眾視線下，周圍有慕名而來。見她來了臺下，不少人內心蠢蠢欲動。
有大膽的會上前打招呼，但礙於陳靳在場，氣場不容忽視，大部分人望而卻步，只能遠觀。
她天生就是目光中心點，盡管煙野城內部光線幽暗，依然有不少追隨的目光，有女人，男人亦不在少數。
陳靳右手托在她腰身一側，意味很明顯。
“陳陳，你完全不笑的時候，還挺有威懾力的。我看他們挺怕你的，都不敢過來打招呼了。”
陳靳斂眸，喝了口酒，“我不笑，你怕不怕？”
“我也有點，”淩煙揚著嘴角，“但是，我一秒鐘就能讓你大笑，你信不信？”燈光下，她眼睛亮如星輝，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陳靳眉梢上揚，“你試試。”
他等著，以為她要講什麽笑話，然而，她沒有。
他嘴角兩側被她指尖戳住，淩煙牽著他嘴角，往上提，薄唇硬生生牽扯出比原來更大的弧度。
淩煙勾著紅唇，很滿意自己的大作，“這個大笑，很好看，保持住。”她指尖緩緩離開他嘴角。
等了兩三秒，她輕吻他唇角，“聽話。”
瞧她這認真的模樣，陳靳眼眸驀地彎了，如同一彎皎月，溫柔月光逸出，漫到她身上。
兩人互動，不少人密切關註著，“嘖嘖嘖。”
“我頭發後面是不是打結了？”淩煙說，“你幫我弄一下。”淩煙說著，轉過身子背對陳靳，
濃密柔滑的長發從他指縫間掠過，他眉眼低垂，捋順她長發，鼻息間縈繞著淡香，“沒有打結。”
“陳京祁那天的結果出來了沒。”
“還得過幾天吧，這事不急。”陳靳淡淡，“下一首該你唱了，是不是？”
“對的。”淩煙說，“你乖乖在這等我，我先上去了。”
她起身上臺，陳靳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他的嘴角，仍然處於上揚狀態。
接下來是點歌環節，駐唱歌手隨機抓取聽眾們的點歌單，淩煙說：“朋友們晚上好，接下來這首歌，是臺下的傅先生，為她女朋友黎小姐點的，《偏愛》。”
淩煙長眸一掃，耳邊一聲響指，伴奏聲應聲響起。
「把昨天都作廢
現在你在我眼前
我想愛，請給我機會
如果我錯了也承擔
認定你就是答案
我不怕誰嘲笑我極端
…………」
“淩小姐，謝謝你。”女人很清純，眉宇間糅合著天真與嫵媚，眼珠漆黑純澈，笑容幹凈，小腿雪白。
淩煙也笑，問：“你好，你是？”
“我是剛才的黎小姐，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你唱出了另一種感覺。”
“不用謝，應該謝給你點歌的那個人。”淩煙爽朗地笑，紅唇揚著，“你男人不錯。”
“謝謝你。”
兩人簡單聊了會，黎小姐便找她男人去了。
沒過多久淩煙在後臺收拾完，轉身瞧見陳靳和另外一人並排著走，淩煙沒細看。
等到兩人靠近，她才看清，陳靳身側的人竟是傅懸，臉蛋一如既往漂亮精致，卻不似往常蒼白，而且，他並沒有坐輪椅。
淩煙第一次見到他站起來。
“淩小姐，好久不見。”傅懸開口。
“好久不見，你的腿沒事吧？”淩煙斂起眸中訝異，走過去挽住陳靳手臂。
“沒有大礙，謝謝關心。”傅懸說，“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淩煙說：“這麽著急，不一起喝杯酒先？”
“下次再說，我現在得找人，”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對了，謝謝你唱那首歌。
說完，傅懸離開了。淩煙第一次看到他走路的樣子，步伐不大，透著一股慵懶勁兒。
“有那麽好看？”淩煙下巴被指尖截住。
陳靳強行讓她掉了頭，“我問你，有這麽好看？”
淩煙收回視線，陳靳垂瞇著眼眸，頗有些不悅地看著她，淩煙說：“哪有，陳陳，你在我心中是最美～每一個微笑都讓我沈醉～”
淩煙直接唱起來了，陳靳繃著的眉眼漸漸松了。
“不過，我是真的好奇，傅懸他不是做輪椅，怎麽一下子就好的這麽快？”淩煙不解，“之前都是裝出來的？”
“差不多，為了讓傅清正放心，否則沒那麽快收集到犯罪證據，傅清正被查處，傅懸是關鍵。”
“我一直摸不透他和傅清正的關系。”
“有點覆雜，具體的我也解釋不清。”
“所以，傅清正倒臺很大一部分功勞，都是因為傅懸？”
“對，他幫了不少忙，”陳靳說，“你父親那邊，應該有減刑的可能，之前是傅清正把所有鍋都甩到他身上，現在，應該可以申請重查。”
淩煙萬分欣喜，她一直以為，父親的案子沒有翻盤的可能性，沒想到還有機會。
“陳陳，謝謝你。”
“謝什麽。”陳靳說，“他是我岳父，也是我的家人。”
“我先不跟我媽說，等我爸減刑成功，我再跟她說，給她個驚喜。”說完，淩煙踮起腳尖，重重吻了他唇一口。
休息室，淩煙上了個廁所，恰好碰見剛剛那位黎小姐，她模樣有幾分著急。
“黎小姐，怎麽了嗎？”
她頗有些難為情道：“你知道B4休息室是哪一間嗎，我找了一圈沒找到。”
“你跟我來。”淩煙剛說完這句話，黎清頤忽然擺手，“淩小姐，不用了，我男朋友來找我了。”
黎清頤拉住傅懸胳膊，“小傅懸，我差點找不到你。”
傅懸垂眸，漂亮的眼睛難得有情緒，他說：“把‘小’字去掉，跟著我來。”
“這兒的走廊彎彎繞繞的，我還以為差點見不到你了。”黎清頤吐了吐舌頭，有一絲小俏皮。
“我眼鏡片上，是不是有什麽灰塵之類的？”傅懸問。
“我幫你看看，”黎清頤這才發現，她現在，怎麽也夠不著傅懸的高度，“你彎一下腰，可以嗎？”
傅懸坐在沙發上，黎清頤彎腰看去，“有一個小印記。”
黎清頤摘下他鼻梁上的眼鏡，擦了鏡片，動作細致小心，隨後，小心翼翼地把眼鏡給他戴上。
正當她專註於手中動作時，手腕猝不及防被人一扯，她毫無防備跌落他腿上，“小傅懸……”
她沒想到他力氣這麽大。
話沒說完，傅懸堵住她柔軟唇瓣，懷裏的身軀即刻僵住，傅懸：“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小’字，否則，今晚——”
他說話時模樣斯文，語氣柔和，但內容卻……
傅懸輕輕舔了舔她耳垂。
懷中人扭捏著身子，躲避他。
黎黎清頤耳廓通紅，按著他胸膛，“你別，我不說了。”
此時，淩煙撿起地上的手帕，袖著個“黎”字，應該是黎清頤的手帕。
她找到B4休息室，休息室門沒關，她剛走到門口，腳步便頓住了。黎清頤坐在傅懸腿上，腰被摁著，兩人的正在接吻。
算了，算了。
交給服務生、讓服務生代為轉交好了，免得壞這倆人好事。平時她同陳靳親熱，如果有人途中打擾，會令人大為光火。
想到這，淩煙掉頭離開了。
……
回到原來的駐唱現場，陳靳說：“怎麽去了這麽久，身體不舒服？”
淩煙搖頭，“沒，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下，我還有一首歌要唱。”
淩煙繼續上臺，臺下的聽眾已經換了一輪，熱情仍未消退，她需要點抽取下一張點歌單。
她宣布：“這一次，是淩小姐為陳先生點的歌——「達爾文」。”她對著身後的山狼樂隊說了句什麽，隨和，幾個樂手很配合地下臺。
晏子把吉他遞給她，笑道：“淩姐，真有你的。”
“陳靳，這首歌，送給你。”她直接點名道姓，目光直直地看向陳靳，掌聲頓時掀起一股浪潮。
燈光暗下來，換了一種暖色夾雜暗藍色調，灑在女人身上，淩煙調整了話筒，指輕輕撥弄吉他琴弦。
「我的青春，也不是沒傷痕
是明白愛是信仰的延伸
什麽特征，人緣還是眼神
也不會預知愛不愛的可能」
………
「我的一生，有幾道旋轉門
轉到了最後只剩你我沒分」
光芒溫柔耀眼，長卷發歪著垂向一側，她時而閉眼，時而看向陳靳，微啞低沈的嗓音，能鉆進人心裏，撥人心弦。
「有過競爭，有過犧牲，被愛篩選過程
學會認真，學會忠誠，適者才能生存
懂得永恒，得要我們
進化成更好的人……」
「………」——《達爾文》
最後一句落下，聽眾們還沒反應過來，足足反應了一秒，最後，掌聲才徹底爆發，淩煙抱著吉他，對臺下鞠躬。
淩煙：“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和自己的那個人，一起進化成更好的人。”
底下，有激動的男聽眾，喊道：“淩煙！我可以和你一起進化成更好的人！”
“我也是，我也要！”一個帶頭，便會有許多跟著起哄的人。
項佐見狀，忙給陳靳拿了個話筒，“靳爺，快上！”
陳靳嗤了聲，不急不緩起身，“讓一讓。”音響驟然出現一個磁性十足的男聲，人群讓出一條道。
起哄的男人回頭一看，男人高大俊美，氣場非同一般，人群中極為出挑，起哄的聲音頓時小了，最後，只剩下掌聲，以及無數道羨慕的眼神。
比不過比不過，溜了溜了。
“煙煙，手給我。”他說。
陳靳牽著淩煙下臺，逐漸遠離人群視線中央，淩煙說：“等會，我把吉他還回去，你等等我。”
淩煙把吉他還給晏子，“謝謝。”
“煙姐，下回我找女朋友，我也要向你學習，你到時候，給點面子，唱我給我女朋友點的歌，怎麽樣？”
“到時候，不需要我，我把整個舞臺讓給你，你給你女朋友唱，怎麽樣？”
“行啊，到時候你說話算話。”晏子語氣興奮。
淩煙笑了，“得，你先盡快脫單，我立刻就給你把這事安排上。”
“……”晏子沈默，正巧陳靳來了，晏子表情嚴肅了不少，“靳爺，晚上好。”
“聊什麽？”
“聊他未來女朋友。”淩煙說。
晏子撓了撓頭，“對。”
陳靳眼眸笑了笑，沒說什麽，淩煙牽著他胳膊離開了。晏子不由得感嘆，和淩姐在一起的靳爺，模樣永遠是前所未有的溫和。
他不羨慕，一點也不。
………
這條晚上，淩煙約了金陳先生吃飯。
這位素未謀面的老先生，她終於能見到真面目了，莫名有點激動，雖然只是想吃頓飯感謝感謝他而已。
淩煙化好妝，陳靳已經在門口等候，她挽上他手臂，“陳陳，你準備好了嗎？”
他搭配得很隨意，休閑襯衫和黑色西褲，英俊帥氣，他聳肩：“有什麽特別的需要準備？情義到了就行。”
為何，他的表情，有一絲狡黠，但她說不出為什麽，淩煙給他整了整領口，一邊說：
“好歹是在我落魄時候給過援助的人……”
陳靳挑眉，“你想怎麽感謝他？”
“應該準備一些禮物吧。”淩煙思索著，“要不我們順便去一場商場，買點什麽。”
“不需要。”陳靳說。
“你怎麽知道？”
“猜的。”
“……”
提前了五分鐘，兩人來到餐廳，服務生領著兩人到預定的位置，由於時間提前，對方果然還沒到。
“陳陳，你說，那個金陳先生年紀多大？”
“你上次不是說，覺得他應該五六十歲，我也這麽覺得。”陳靳回答。
“嗯，大概五六十歲的模樣，事業有成……”正猜測著，一位男士往兩人方向走來，問道：“你好，我是金陳，請問是淩小姐和陳先生嗎？”
“對，您請坐。”陳靳招呼對方坐下。
來人和淩煙預想中的，一模一樣，簡直像是為她的想法量身打造一般，五六十上下的年紀，成功人士的商務套裝，說話中氣十足，但是眉眼和顏悅色。
太像了，她反而覺得不對勁。同對方客套了幾句。
“金陳先生，你那時候，為什麽選我陳斯亦小朋友的聲樂老師，畢竟那會，我口碑不是很好。”
金陳先生頓了頓：“那時候，我挺聲樂機構的負責人說了，你也是駐唱，我就想著駐唱水平應該比較高，所以就選了你。”
說完，金陳先生看了眼陳靳。
陳靳悄無聲息地斂眸，轉移了話題，聊了兩下，淩煙又繞回來了，“對了，紅姨身體還好吧？”
上回她離開時，紅姨感冒挺嚴重的，不知現在怎麽樣了。
“紅姨……身體還不錯，昨天還去爬山了。”
淩煙表情變了一瞬，“是嗎？紅姨她腿腳不便，她能爬山了？”
金陳先生喝了一口茶，“那應該是我記錯了，人老了，記性不太好。”
這一頓飯，吃了不久。金陳先生臨時接到電話，有急事先離開了，只剩下淩煙和陳靳，餐桌上的飯菜大多沒動。
“還吃嗎，不吃我們回去。”
“你有沒有覺得，我問金陳先生時，感覺他的回答，都像是現場編的一樣，怪怪的。”
“可能趕時間，沒來得及仔細回答。”陳靳表情淡淡，“不用糾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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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的事？”
“就今天啊，大家都在討論，傅氏可是海聽市的地頭蛇，倒了大家都看到了。”
難怪，這些日子, 淩煙沒見過傅清正再煩她, 感覺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 應該是在為公司的事情焦頭爛額中。
“傅清正被抓了嗎？”
“對，你可以看看新聞, 我手機今天一整天都給我推送他的新聞。”
淩煙一般不看手機推送的新聞, 今天除外，聽了晏子的話，她看了眼手機, 果然不少有關傅清正的新聞以及視頻。
傅氏公司受到查處的本地新聞, 兩天之內傳遍全市，傅氏公司擾亂市場秩序，用各種非法手段打雜其他競爭對手, 以及勾結賄賂當地官員的證據確鑿。
其所屬經營的各類子公司也受到牽連，短短幾天裏，傅氏公司股價大跌, 傅清正被正式逮捕，這則新聞，在海聽市掀起不小的波瀾。
淩煙不同情他，早在父親入獄之時，傅清正就也應被捕，只是他勢力龐大，只手遮天，一次又一次鉆了法律的空子。
煙野城內，燈紅酒綠，淩煙掃著手機裏的新聞，她問：“他還有翻盤的可能性嗎？”
“沒可能吧，我看新聞上說，他犯事的那些證據，包括各種音頻和文件，足足有幾大箱，這怎麽可能會翻盤？”
“他早應該有這種處罰了。”
“不過，按理來說，沒人整得過他，這會突然被一窩端了，誰這麽大勢力能扳倒他，還有那些證據，要有多大能耐才能收集。”
淩煙不語，思索片刻道：“他身邊可能有‘臥底’，但他對這個人掉以輕心了。”
“之前我聽說CY公司就一直被他利用關系打壓，現在傅氏江山倒了，不知道靳爺會不會給咱們加工資呢？”
兩人討論了會，很快便要上場。
淩煙一襲覆古風高腰長裙，腰線收緊，鎖骨精致，濃密長卷發一邊蓬松搭在肩上，一邊撩至耳後，珍珠耳環在燈光下閃爍，再搭配覆古豐滿紅唇。
一年時間，足夠她被大眾認知，人氣飈升，雖不是什麽大牌歌星，但在小範圍內知名度很高。
她從容自得，姿態優雅，但舉手投足間帶著野性。
臺下聽眾們的掌聲如潮水般，洶湧而至，熱情點燃了整個煙野城。
“你看那個穿皮靴的小姐姐，就是淩煙，她唱歌特別好聽，我們聽她唱的。”
“她長得好好看，感覺一臉攻氣，怎麽辦，想被她盤。”
“聽說她老公顏值也很高，還是這酒吧的老板，他們拍的兩個人同框的視頻，簡直就是現實中的偶像劇嘛，我能看三年。”
“什麽視頻，什麽視頻，我也要看，給我看看。”
“等下給你看吧，現在我要集中精力聽小姐姐唱歌了，誰煩我我打爆他的頭。”
兩人在卡座上，一邊喝酒，一邊沈浸在歌聲中，等到淩煙中場休息時，女人掏出手機，播放視頻。
“吶，我保存了好幾個視頻呢。”
視頻是某人氣短視頻上，在live現場的聽眾拍的，有的是摸頭殺，還有陳靳註視淩煙的眼神，等等一些小互動的片段。
“果然，長得好看的人之和長得好看的玩，她男朋友好高好帥啊，眼神好溫柔。”語氣不無羨慕，“看上去和小姐姐好般配。”
“英雄所見略同。”那人頓了頓，視線往前掃，手肘碰了碰同伴，壓低嗓音。
“我沒看錯吧，這個走過來的男人，是陳靳嗎，淩煙男朋友？”
手機視頻還在播放，迎面走來的，正是視頻中的男主角。來人腿長身高，輪廓刀削般俊美，線條柔和的眼睛凜然，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經過兩人時，恰好女人身側有人叫了聲，“靳爺。”
陳靳循聲看過去，薄唇微勾著，點了點頭。他在卡座坐下，兩腿隨意交疊，氣度不凡。
他坐的位置，屬於正中央視覺效果最好的那個，之前那座位一直空著，就是為了留給他。
“他長得好帥啊，不過怎麽這麽高冷的？這和視頻裏對淩煙小姐姐笑得這麽甜的，是同一個人嗎？”
兩人就在他身後，貼著彼此耳朵小聲討論。
“和他笑起來的樣子，簡直不是同一個人。”兩人感嘆道，忽地耳邊傳來——
“陳陳！”
微啞帶著嫵媚的女聲，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覆古風束腰長裙，以及一雙黑色皮靴，往上，才是那美得驚心動魄的臉龐。
兩人觀察到，陳靳的表情，一瞬間柔和了，剛剛無比高冷的男人，此刻眉眼帶笑，“過來。”
“嗓子累不累？”陳靳托住她手掌，在手背輕輕印上一吻，順勢將她牽至身側。
“有點渴，給我來一杯。”她接過他的杯子，直接喝，“今天早上我跟金陳先生約了，明天晚上我們和他吃飯。”
“好，明天晚上早點去。”陳靳說，“坐下來講話。”
淩煙向來不顧及旁人眼色，她站在他身側，攏著長發，直接坐在他岔開的一側大腿，手攬著陳靳的脖頸，如同一幅畫工精湛的畫。
“近看淩煙小姐姐，身材簡直絕了，臉也好看，絕配了這是。”
同手機手機裏的視頻相比，真人的視覺沖擊更強烈。本來是奔著歌聲而來，結果被真人cp吸引了，“我想拍下來，回去嗑糖。”
剛小心翼翼拿出手機，對面，陳靳狀似不經意地擡眸，眼神卻是泠然，那人無聲無息把手機揣回口袋。
淩煙經常出現燈光下，暴露在大眾視線下，周圍有慕名而來。見她來了臺下，不少人內心蠢蠢欲動。
有大膽的會上前打招呼，但礙於陳靳在場，氣場不容忽視，大部分人望而卻步，只能遠觀。
她天生就是目光中心點，盡管煙野城內部光線幽暗，依然有不少追隨的目光，有女人，男人亦不在少數。
陳靳右手托在她腰身一側，意味很明顯。
“陳陳，你完全不笑的時候，還挺有威懾力的。我看他們挺怕你的，都不敢過來打招呼了。”
陳靳斂眸，喝了口酒，“我不笑，你怕不怕？”
“我也有點，”淩煙揚著嘴角，“但是，我一秒鐘就能讓你大笑，你信不信？”燈光下，她眼睛亮如星輝，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陳靳眉梢上揚，“你試試。”
他等著，以為她要講什麽笑話，然而，她沒有。
他嘴角兩側被她指尖戳住，淩煙牽著他嘴角，往上提，薄唇硬生生牽扯出比原來更大的弧度。
淩煙勾著紅唇，很滿意自己的大作，“這個大笑，很好看，保持住。”她指尖緩緩離開他嘴角。
等了兩三秒，她輕吻他唇角，“聽話。”
瞧她這認真的模樣，陳靳眼眸驀地彎了，如同一彎皎月，溫柔月光逸出，漫到她身上。
兩人互動，不少人密切關註著，“嘖嘖嘖。”
“我頭發後面是不是打結了？”淩煙說，“你幫我弄一下。”淩煙說著，轉過身子背對陳靳，
濃密柔滑的長發從他指縫間掠過，他眉眼低垂，捋順她長發，鼻息間縈繞著淡香，“沒有打結。”
“陳京祁那天的結果出來了沒。”
“還得過幾天吧，這事不急。”陳靳淡淡，“下一首該你唱了，是不是？”
“對的。”淩煙說，“你乖乖在這等我，我先上去了。”
她起身上臺，陳靳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他的嘴角，仍然處於上揚狀態。
接下來是點歌環節，駐唱歌手隨機抓取聽眾們的點歌單，淩煙說：“朋友們晚上好，接下來這首歌，是臺下的傅先生，為她女朋友黎小姐點的，《偏愛》。”
淩煙長眸一掃，耳邊一聲響指，伴奏聲應聲響起。
「把昨天都作廢
現在你在我眼前
我想愛，請給我機會
如果我錯了也承擔
認定你就是答案
我不怕誰嘲笑我極端
…………」
“淩小姐，謝謝你。”女人很清純，眉宇間糅合著天真與嫵媚，眼珠漆黑純澈，笑容幹凈，小腿雪白。
淩煙也笑，問：“你好，你是？”
“我是剛才的黎小姐，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你唱出了另一種感覺。”
“不用謝，應該謝給你點歌的那個人。”淩煙爽朗地笑，紅唇揚著，“你男人不錯。”
“謝謝你。”
兩人簡單聊了會，黎小姐便找她男人去了。
沒過多久淩煙在後臺收拾完，轉身瞧見陳靳和另外一人並排著走，淩煙沒細看。
等到兩人靠近，她才看清，陳靳身側的人竟是傅懸，臉蛋一如既往漂亮精致，卻不似往常蒼白，而且，他並沒有坐輪椅。
淩煙第一次見到他站起來。
“淩小姐，好久不見。”傅懸開口。
“好久不見，你的腿沒事吧？”淩煙斂起眸中訝異，走過去挽住陳靳手臂。
“沒有大礙，謝謝關心。”傅懸說，“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淩煙說：“這麽著急，不一起喝杯酒先？”
“下次再說，我現在得找人，”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對了，謝謝你唱那首歌。
說完，傅懸離開了。淩煙第一次看到他走路的樣子，步伐不大，透著一股慵懶勁兒。
“有那麽好看？”淩煙下巴被指尖截住。
陳靳強行讓她掉了頭，“我問你，有這麽好看？”
淩煙收回視線，陳靳垂瞇著眼眸，頗有些不悅地看著她，淩煙說：“哪有，陳陳，你在我心中是最美～每一個微笑都讓我沈醉～”
淩煙直接唱起來了，陳靳繃著的眉眼漸漸松了。
“不過，我是真的好奇，傅懸他不是做輪椅，怎麽一下子就好的這麽快？”淩煙不解，“之前都是裝出來的？”
“差不多，為了讓傅清正放心，否則沒那麽快收集到犯罪證據，傅清正被查處，傅懸是關鍵。”
“我一直摸不透他和傅清正的關系。”
“有點覆雜，具體的我也解釋不清。”
“所以，傅清正倒臺很大一部分功勞，都是因為傅懸？”
“對，他幫了不少忙，”陳靳說，“你父親那邊，應該有減刑的可能，之前是傅清正把所有鍋都甩到他身上，現在，應該可以申請重查。”
淩煙萬分欣喜，她一直以為，父親的案子沒有翻盤的可能性，沒想到還有機會。
“陳陳，謝謝你。”
“謝什麽。”陳靳說，“他是我岳父，也是我的家人。”
“我先不跟我媽說，等我爸減刑成功，我再跟她說，給她個驚喜。”說完，淩煙踮起腳尖，重重吻了他唇一口。
休息室，淩煙上了個廁所，恰好碰見剛剛那位黎小姐，她模樣有幾分著急。
“黎小姐，怎麽了嗎？”
她頗有些難為情道：“你知道B4休息室是哪一間嗎，我找了一圈沒找到。”
“你跟我來。”淩煙剛說完這句話，黎清頤忽然擺手，“淩小姐，不用了，我男朋友來找我了。”
黎清頤拉住傅懸胳膊，“小傅懸，我差點找不到你。”
傅懸垂眸，漂亮的眼睛難得有情緒，他說：“把‘小’字去掉，跟著我來。”
“這兒的走廊彎彎繞繞的，我還以為差點見不到你了。”黎清頤吐了吐舌頭，有一絲小俏皮。
“我眼鏡片上，是不是有什麽灰塵之類的？”傅懸問。
“我幫你看看，”黎清頤這才發現，她現在，怎麽也夠不著傅懸的高度，“你彎一下腰，可以嗎？”
傅懸坐在沙發上，黎清頤彎腰看去，“有一個小印記。”
黎清頤摘下他鼻梁上的眼鏡，擦了鏡片，動作細致小心，隨後，小心翼翼地把眼鏡給他戴上。
正當她專註於手中動作時，手腕猝不及防被人一扯，她毫無防備跌落他腿上，“小傅懸……”
她沒想到他力氣這麽大。
話沒說完，傅懸堵住她柔軟唇瓣，懷裏的身軀即刻僵住，傅懸：“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小’字，否則，今晚——”
他說話時模樣斯文，語氣柔和，但內容卻……
傅懸輕輕舔了舔她耳垂。
懷中人扭捏著身子，躲避他。
黎黎清頤耳廓通紅，按著他胸膛，“你別，我不說了。”
此時，淩煙撿起地上的手帕，袖著個“黎”字，應該是黎清頤的手帕。
她找到B4休息室，休息室門沒關，她剛走到門口，腳步便頓住了。黎清頤坐在傅懸腿上，腰被摁著，兩人的正在接吻。
算了，算了。
交給服務生、讓服務生代為轉交好了，免得壞這倆人好事。平時她同陳靳親熱，如果有人途中打擾，會令人大為光火。
想到這，淩煙掉頭離開了。
……
回到原來的駐唱現場，陳靳說：“怎麽去了這麽久，身體不舒服？”
淩煙搖頭，“沒，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下，我還有一首歌要唱。”
淩煙繼續上臺，臺下的聽眾已經換了一輪，熱情仍未消退，她需要點抽取下一張點歌單。
她宣布：“這一次，是淩小姐為陳先生點的歌——「達爾文」。”她對著身後的山狼樂隊說了句什麽，隨和，幾個樂手很配合地下臺。
晏子把吉他遞給她，笑道：“淩姐，真有你的。”
“陳靳，這首歌，送給你。”她直接點名道姓，目光直直地看向陳靳，掌聲頓時掀起一股浪潮。
燈光暗下來，換了一種暖色夾雜暗藍色調，灑在女人身上，淩煙調整了話筒，指輕輕撥弄吉他琴弦。
「我的青春，也不是沒傷痕
是明白愛是信仰的延伸
什麽特征，人緣還是眼神
也不會預知愛不愛的可能」
………
「我的一生，有幾道旋轉門
轉到了最後只剩你我沒分」
光芒溫柔耀眼，長卷發歪著垂向一側，她時而閉眼，時而看向陳靳，微啞低沈的嗓音，能鉆進人心裏，撥人心弦。
「有過競爭，有過犧牲，被愛篩選過程
學會認真，學會忠誠，適者才能生存
懂得永恒，得要我們
進化成更好的人……」
「………」——《達爾文》
最後一句落下，聽眾們還沒反應過來，足足反應了一秒，最後，掌聲才徹底爆發，淩煙抱著吉他，對臺下鞠躬。
淩煙：“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和自己的那個人，一起進化成更好的人。”
底下，有激動的男聽眾，喊道：“淩煙！我可以和你一起進化成更好的人！”
“我也是，我也要！”一個帶頭，便會有許多跟著起哄的人。
項佐見狀，忙給陳靳拿了個話筒，“靳爺，快上！”
陳靳嗤了聲，不急不緩起身，“讓一讓。”音響驟然出現一個磁性十足的男聲，人群讓出一條道。
起哄的男人回頭一看，男人高大俊美，氣場非同一般，人群中極為出挑，起哄的聲音頓時小了，最後，只剩下掌聲，以及無數道羨慕的眼神。
比不過比不過，溜了溜了。
“煙煙，手給我。”他說。
陳靳牽著淩煙下臺，逐漸遠離人群視線中央，淩煙說：“等會，我把吉他還回去，你等等我。”
淩煙把吉他還給晏子，“謝謝。”
“煙姐，下回我找女朋友，我也要向你學習，你到時候，給點面子，唱我給我女朋友點的歌，怎麽樣？”
“到時候，不需要我，我把整個舞臺讓給你，你給你女朋友唱，怎麽樣？”
“行啊，到時候你說話算話。”晏子語氣興奮。
淩煙笑了，“得，你先盡快脫單，我立刻就給你把這事安排上。”
“……”晏子沈默，正巧陳靳來了，晏子表情嚴肅了不少，“靳爺，晚上好。”
“聊什麽？”
“聊他未來女朋友。”淩煙說。
晏子撓了撓頭，“對。”
陳靳眼眸笑了笑，沒說什麽，淩煙牽著他胳膊離開了。晏子不由得感嘆，和淩姐在一起的靳爺，模樣永遠是前所未有的溫和。
他不羨慕，一點也不。
………
這條晚上，淩煙約了金陳先生吃飯。
這位素未謀面的老先生，她終於能見到真面目了，莫名有點激動，雖然只是想吃頓飯感謝感謝他而已。
淩煙化好妝，陳靳已經在門口等候，她挽上他手臂，“陳陳，你準備好了嗎？”
他搭配得很隨意，休閑襯衫和黑色西褲，英俊帥氣，他聳肩：“有什麽特別的需要準備？情義到了就行。”
為何，他的表情，有一絲狡黠，但她說不出為什麽，淩煙給他整了整領口，一邊說：
“好歹是在我落魄時候給過援助的人……”
陳靳挑眉，“你想怎麽感謝他？”
“應該準備一些禮物吧。”淩煙思索著，“要不我們順便去一場商場，買點什麽。”
“不需要。”陳靳說。
“你怎麽知道？”
“猜的。”
“……”
提前了五分鐘，兩人來到餐廳，服務生領著兩人到預定的位置，由於時間提前，對方果然還沒到。
“陳陳，你說，那個金陳先生年紀多大？”
“你上次不是說，覺得他應該五六十歲，我也這麽覺得。”陳靳回答。
“嗯，大概五六十歲的模樣，事業有成……”正猜測著，一位男士往兩人方向走來，問道：“你好，我是金陳，請問是淩小姐和陳先生嗎？”
“對，您請坐。”陳靳招呼對方坐下。
來人和淩煙預想中的，一模一樣，簡直像是為她的想法量身打造一般，五六十上下的年紀，成功人士的商務套裝，說話中氣十足，但是眉眼和顏悅色。
太像了，她反而覺得不對勁。同對方客套了幾句。
“金陳先生，你那時候，為什麽選我陳斯亦小朋友的聲樂老師，畢竟那會，我口碑不是很好。”
金陳先生頓了頓：“那時候，我挺聲樂機構的負責人說了，你也是駐唱，我就想著駐唱水平應該比較高，所以就選了你。”
說完，金陳先生看了眼陳靳。
陳靳悄無聲息地斂眸，轉移了話題，聊了兩下，淩煙又繞回來了，“對了，紅姨身體還好吧？”
上回她離開時，紅姨感冒挺嚴重的，不知現在怎麽樣了。
“紅姨……身體還不錯，昨天還去爬山了。”
淩煙表情變了一瞬，“是嗎？紅姨她腿腳不便，她能爬山了？”
金陳先生喝了一口茶，“那應該是我記錯了，人老了，記性不太好。”
這一頓飯，吃了不久。金陳先生臨時接到電話，有急事先離開了，只剩下淩煙和陳靳，餐桌上的飯菜大多沒動。
“還吃嗎，不吃我們回去。”
“你有沒有覺得，我問金陳先生時，感覺他的回答，都像是現場編的一樣，怪怪的。”
“可能趕時間，沒來得及仔細回答。”陳靳表情淡淡，“不用糾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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