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李景隆到達山東德州。

也在一直收集耿炳文手下的殘餘並將，零零散散下來，也有五十萬大軍。

只不過有李景隆坐鎮，燕王反而覺得沒有什麽害怕失敗的感覺了。

當朱能問到為何這麽說的時候。

燕王只是扯了扯嘴角：“其一，他領導的南軍政令不修，上下不是一心，其二，兵將並不適應北平的霜雪氣候，糧草也並不充足；其三，不計險易，深入趨利；其四，求勝心太強，但是李景隆這個人剛愎自用，但智信不足，仁勇俱無，更是缺乏謀略，手下的將士盡是烏合之眾，一點兒也不團結。 ”

朱能眼中閃過一絲了悟，這身為一軍之帥，最致命，也是最愚蠢的幾點，在李景隆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臨陣換帥也是建文帝出現最大的一個失誤，此舉，直接導致軍心不穩，甚至軍心渙散。

靖難之役，整整持續了三年之久。

在靖難之役爆發的第二年，毓寧生下一對雙生子，朱翊取名為朱天和，朱天佑。

當時建文帝已經被燕王逼的窮途末路，只是匆匆賞了世子的封號，也無暇顧及別的。

按照長幼有序的規矩，雖然兩人是雙生，但到底也是分了個先後。

朱天和成為了陵王府的世子。

毓寧也是後來才知道，安氏和趙氏這麽多年一直沒能夠有孕的原因，現在陵王府有了世子，也就停了給兩人的藥。

抓周的時候，朱天和抓到了弓箭，而朱天佑則是抓到了毛筆。

當時便有人恭維道：“兩位少爺將來必定能文能武！陵王殿下好福氣！”

慧敏也已經六歲了，毓寧專門聘了教養嬤嬤來教養。

慧敏這孩子，實在是讓毓寧有些頭疼，也不知是怎得，就給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安儀公主嫁進國公府以後，也產下了世子。

六月十三，燕軍抵達金陵。

徐增壽作為燕王的內應，卻沒有成功事情敗露，最後被建文帝親自誅殺於左順門。

守衛金川門的朱橞和李景隆看到了燕王，心知大勢已去，不如現在開門迎降，也能有一個好下場。

有了兩人的迎降，燕軍攻入金陵。

燕王不許人跟著，只身一人去見了建文帝。

從徐增壽成為內應的那一刻，建文帝就知道，這一場戰役，自己是徹徹底底的輸了。

是以，等到燕王來了，建文帝並未覺得慌張，反而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鎮定。

見到燕王走近，建文帝擡起頭：“皇叔，你終究還是來了，或許，這就是天意。”

當年太祖皇帝也早就預料到了，所以才會派燕王去北平。

那是對燕王的一種安慰，也是在為建文帝鋪路。

天家無情，不管怎麽樣，為了這個位置，死了多少人？

燕王看著昔日意氣風發的皇帝，此刻頹靡的樣子，嘲諷道：“你太心急了，本王看在皇長兄的面子上，本不欲這麽快就和你兵戎相見，但你既下旨削藩，我也只能用此方式自保。”

燕王不會冠冕堂皇地說什麽自己根本對這個皇位沒有渴望。

那樣真的是太虛偽了，自己這幾年來的廝殺，也就顯得荒唐可笑。

建文帝摸著自己現在做的這個皇位，聲音飄渺：“那麽，你想如何處置我？成王敗寇罷了。”

燕王深吸了一口氣：“我答應過父皇，不會殺你，想要在宮中居住，或是出宮，本王都會滿足你。”

大抵，太祖皇帝也早就預料到了今天的局面，才會對自己說出那番話，說不管怎麽樣，都要留朱允炆一條性命，給先太子朱標留一份血脈。

朱允炆眼神悠遠，沒想到，一直對自己很是嚴厲，甚至厭棄過自己的皇祖父，竟然連後路都為自己想好了。

算算，似乎是這麽多年一來，叔侄兩個最為心平氣和坐在一起的時候。

朱允炆最後留戀地看了一眼皇位，而後站起身子：“我要剃發為僧，為太祖皇帝和父王祈福。”

燕王沒有想到，朱允炆竟會有這樣的要求。

不過也好，遁入空門，不僅不會對自己造成任何威脅，也能消散這一生的憂愁。

燕王轉過身，在手下帶著朱允炆從地道逃出以後，命人一把火燒了這宮殿。

既然做了，那就一定要做得幹凈些，不給人留下任何把柄。

若是日後別人得知建文帝還活著，又是一場不可避免的軒然大波。

不久，燕王登基，改年號為永樂，史稱永樂帝。

而永樂帝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不肯承認建文帝的年份，下令將那幾年，並入洪武年間。

他不能容忍這年份存在，提醒自己曾經的失敗。

朱翊在這場戰役之中，也算是居功至偉，永樂帝也封賞了不少，慧敏郡主更是破例封為公主，接入宮中，由皇後徐氏撫養。

接到旨意的時候，毓寧並未感到有一絲一毫的欣喜。

她怎麽也沒想到，慧敏，竟然也會步上安儀公主的後塵。

徐皇後親自來到了陵王府，和毓寧促膝長談一番。

毓寧指尖微顫，一直把慧敏抱在懷裏：“皇上為什麽要這麽做？”

徐皇後是真的把慧敏當成了自己的女兒，也是真心對待毓寧的：“皇上害怕功高蓋主，你放心，本宮一定會好好撫養慧敏。”

事到如今，毓寧已經生出要抗旨的想法，可是看到懷中女兒，看到自己尚且年幼的一對稚子，終究還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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