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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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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結果如何,她自己都能料到,而且從來都是她主動認錯,憑什麽?他笙拂對自己說了那麽多過分的話,過分的事,也不見得他來說什麽。

初一躺在床上,背上的傷痛的她呲牙,先前太難過不曉得痛,此刻痛覺很明顯,芍藥幫她翻了個身,知道初一不想解釋,暗自決定去找帝君說。

芍藥剛打開門,初一翁翁的聲音響起:“芍藥,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不要去自取其辱,他不信我,便一點也不會信。”

芍藥踟躕在門檻邊,掂了踮腳,低緩道:“你不去說,怎麽就知道帝君不會信?就像...帝君沒來質問你,便認定了你不愛他,許多事情就是因為不問不說導致如今這種地步,你若解釋了,就代表你曾經努力過,挽留過,他不信,就代表是他自己錯過了你們的愛情,從此,百年之前你欠他的那條命,便不欠了,因為,他讓你心死了,心死了比命丟了還嚴重,這之後,你們兩清,誰也不欠誰。”

芍藥的話不輕不重傳入她的耳際,她的心松動了,她想,再給笙拂最後一次機會,可是,她怕,怕自己預料的結果變成現實,她不想面對現實,大抵是對他有一絲縹緲的期望,芍藥說了這麽多,不無道理,若這次他不信自己,從此便兩清......信任本就是愛的基本。

初一緩緩從床榻上支起身來,蒼白的臉有些透明,右臉上的巴掌印高高腫起,與另一半完好帶點淡痕的臉形成鮮明的對比,其實,她的牙也很痛。

芍藥見她起來了,眼中劃過悅色,畢竟她也不想初一頹廢,一蹶不振,讓那蛇精占了便宜。

芍藥伸手扶著她,因為她走路有些踉蹌,初一這回沒有推開,可能堅強太久了,偶爾也想讓緊繃的心放松一下。

月季今日忙裏忙外的打掃,看到她們後,瞇眼笑道:“老大要出去散步了?” 初一點點頭,芍藥斜睨月季一眼:“好好幹,我打掃了幾百年,以後交給你了。”

月季瞬間垮起臉,芍藥偷笑。

她們徐徐出去,初一走得很慢,昨日那巴掌將她打得差點變回原形,不過是硬撐著罷了,他不分青紅皂白就算了,怎麽還可以這樣狠心,下那麽重的手,從前被他捧在手心上,現在被他摔倒塵埃裏,這過程的痛,無人能體會,她有資格怨高高在上的帝君麽?......顯然無資格,可她的確恨,的確怨,到頭來還得巴巴的湊上去卑微的解釋。

初一總覺得心頭堵了很大很大一口氣,很想負氣掉回頭去,可那場夢的誤會,是需得說一說。

不知走了多久,仿佛一個輪世那麽長,又來到了雲宮,她想,在這之後,她永遠不想再踏足這個最華麗最磅礴的宮殿。

她們二人知曉進不去,便站在外面等,笙拂裏裏外外那麽忙,總會出入雲宮的。

守門的一個侍衛若有若無的看了初一幾眼,他動了惻隱之心,他記憶中有著不可磨滅的一幕,那日,素白衣裳的女子瘋狂嘶吼著帝君的名字,還說了那麽多感人的話,到頭來卻被帝君隨手丟棄,如今,那女子還癡心站在雲宮外等帝君。

嶗陾忍不住道:“小狐貍,帝君從昨日便開始照顧帝後,沒有出來過一下,連朝殿也未上,今日可能不會出來了,你臉色如此差,還是回去歇息吧。”

心為什麽還是會那麽痛?不是已經麻木了麽?可聽到笙拂照顧別的女人,連朝殿也未上,還是會不可遏制的嫉妒,心中翻起濃濃的酸澀,險些跌倒。

芍藥瞪了那守衛一眼,攬住初一的肩膀,用蒼白的語言寬慰道:“表面上蛇精因你而受傷,帝君照顧她,應當是覺得愧疚,其實是在默默幫你還情。”

初一將身上的重量全部倚靠在芍藥手臂上,緊咬著唇,松口時,淡粉色的唇瓣上,是一排排清晰的牙印,她緩了會兒神,走向嶗陾面前:“你可否進去通稟一下,告訴帝君,我想見他,想同他說很重要的話。”

嶗陾有些猶疑,旁邊一人道:“你還是莫要幫她的好,到時候帝君發怒,把你調走多劃不來。”

初一眼神黯然,淺笑道:“是我突兀了,告辭。” 正準備離開,嶗陾喊住她:“我就幫你這一回,只是...以後莫要來了,好好珍重自己。”

初一還未來得及說謝謝,嶗陾便快速的閃進去了。

嶗陾在正殿門外求見,笙拂正在給白妤兒療傷,並未宣侍衛覲見,他決定不再糾纏於狐妖的深淵裏,白妤兒這樣善良,甚至為了一個地位低下的人,也肯豁出性命去救,觸動了他。

笙拂昨日回來,便將白妤兒移至正殿,試著與她相處,放過自己。

她重了寒煞氣,一直昏迷,臉色蒼白,他此刻很憐惜這個溫婉如水的女人。

嶗陾見帝君不宣他覲見,想到那小狐貍慘淡的模樣,心一橫,用了傳音道:“帝君,初一在雲宮外求見,她說有很重要的話同你說。”

笙拂冷笑一聲,又想玩什麽把戲?昨日假裝跳千年寒池,實際不過想害死帝後,今日又要說什麽來蠱惑自己?她不是一向很有骨氣的麽?

笙拂收了靈氣,緩緩起身,雖說不會再給狐妖任何機會,還是想看看,她想說什麽。

他開門後,冷著臉看向半跪的男子:“那狐妖本事真大,連守衛都敢擅自進來通稟,嶗陾,以後你不用來雲宮了,去待兵處。”

嶗陾臉色一白,恭敬道:“是,不過嶗陾有話想說,初一她在門外站了很久,貌似身子不大好,站也站不穩,卻依然等著帝君。”

笙拂嫌惡的一腳將嶗陾踢倒:“混賬東西,別忘你是誰的狗,幫那下賤的狐妖說話,怎麽,你也被她勾住魂了?”

嶗陾不卑不亢道:“嶗陾只是可憐她。”

笙拂嗤笑幾聲,不緊不慢的出去了。

初一的腿站的發軟,她身心疲憊,芍藥抖抖靠在她身上閉眼休憩的女子,喜悅道:“帝君來了。”

她立馬蘇醒,映入眼簾的是一身黑色雍容的身影,高大挺拔,透著無情的氣息,他的頭發墨黑,臉龐線條冷硬,眸色如深不見底的黑海。

他與她隔了些距離,頓住了腳步,下巴微擡,不可一世道:“見了吾還不行禮。”

初一恍若未聞,推開了芍藥,有些踉蹌的走向他,因站不穩,微微伸手輕扯住他腰間的衣裳,那雙鳳眸不再清澈,散發著淡淡的憂愁悲傷,直直的望著他,輕輕道:“笙拂,我最後一次來找你,我有話要說,我希望你信我,你先不要說話,聽我說完,把話完整的說完,不要生氣,不要發怒,不要掉頭就走,好不好?”

笙拂有些晃神,眼眸下的女子瘦骨嶙峋,仿佛風一吹便倒了,昔日那雙清澈陽光的鳳眸,如今有些混濁,眼梢泛著淡淡的紅,她的臉紅腫,都是淡淡的傷痕,轉瞬清醒,這狐妖如今是想用可憐的模樣來勾引自己?可他不稀罕了。

他想看看她要說什麽,淡漠道:“說。” 她的手抓緊了他腰間的布,哽咽道:“之前你入過我的夢對不對?” 眼看著笙拂目光驟然一冷,要推自己,她死死的抓緊了他的衣裳,著急道:“聽我說完!我只解釋最後一次!”

他眼中醞釀著風暴,初一快速道:“我之所以救唐修是因為欠他一條命,我當時的選擇是還他一命,然後與最愛的人跳下去一起死,我最愛的是你,所以那時拉唐修上去後,我毫不猶豫的就往下跳了,我以為我愛你不分彼此,生死相依,可是跳下去後,我一直在墜落,找不到你,我在想我為什麽沒有死,無比的懊悔,我被你設下的夢,魘住了,三日不曾醒來,在夢中傷心欲絕,醒後,看清了自己的心,便馬不停蹄的趕來雲宮找你,想要告訴你我的真心,我深愛你,也不介意與別人明面上共侍一夫,也不再打算再逃跑了,而你,對我一番羞辱,讓我比死還難受,我一直不懂你為何變了,我以為你變心了,直到芍藥今日問起我,我才曉得有這其中的誤會。”

她擡起眼簾期待的看著他......

笙拂眸中是陌生的平靜,這些話說得的確聲情並茂,他那時退出夢來,也不曾親眼看到她跳下來,此時她想怎麽說都成,他命懸一線時,她就不曾來看自己一眼,還深愛?把他當猴子耍麽?芍藥曉得他會入夢的秘術,說不準就是她挑唆這狐妖來迷惑自己,以為他還會上當?

這麽久以來的疑心、深信不疑,已經使笙拂迷失了自我,他再不會相信她,從她口中說出我深愛你四個字,令他覺得虛偽到反胃,這種欺騙讓他惡心。

☆、消失的心

笙拂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毫不在意道:“你愛吾?之前吾不是說了麽,吾不愛你,不過,念在你“深情”一片上,帝後受得傷便算了,妤兒救你一命,算是你幾世修來的福氣,從今往後莫要再踏足雲宮,把晦氣帶給妤兒。”

芍藥連忙跪下把初一那三日夢囈的事告訴帝君,笙拂很不耐煩,一腳把她踹開。

初一松開了扯住他衣裳的手,她以為笙拂不信她,會令她萬分痛苦難受,可是此刻從他嘴中說出那些令人失望的話,好像也沒那麽難受了,大抵是早就預料到結果,她擡起頭不悲不喜的深望他一眼,也是最後一眼看他的眼睛,從此再也不會,他們二人兩清,情斷。

初一走向芍藥身旁,扶她起來,她們互相攙扶著離開。

從來哭著鬧著要離開的小狐貍,都不是真正的要離開,而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暖陽中,整理好情緒,拾起失望,消失在那條縹緲的路上,淺綠色的背影若隱若現,那顆滿目瘡痍的心,再也沒有回來......

沈靜雍容的黑衣男子久久立於門前,腦中是那雙平靜如水的鳳眸,在平靜前,那雙眼中忽閃而逝的某種東西,讓人抓不住,他捂住心口,看著那抹漸漸消失的背影......

最終倦鳥歸棲,大家自甘認命。

回到長霄宮後,初一對著冬日的天空綻放出一抹涼到極致的笑,盡管在這天宮中她感受不到冬日,感受不到暖陽,可陽光投下,透過梨花樹的縫隙,映出斑駁的光跡,她低頭註視著,有痕跡,卻沒有溫度,如她的心一樣。

她靠在梨樹下坐著,神色寧靜而安詳,芍藥蹲在她旁邊,一起看向水中的魚兒,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問,陪伴是最好的安慰。

月季累死累活打掃長霄宮,她想芍藥這幾百年都是這樣過來的麽?天吶!太可怕了,她累的渾身筋骨酸疼,捶著肩膀出來,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看到老大和芍藥坐在梨樹下悠閑的看風景。

月季面露岔色的走向她們,本想抱怨幾聲,可看到她們寧靜祥和的神色,不知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莫名的坐到老大另一側去,把頭靠在初一肩上,一起看魚。

過了幾個時辰,她們還是沒有說話,月季挑眉道:“那水中的魚頗有靈性,卻幻化不成人形,不如今晚來點好吃的,偷一條肥大的鯉魚清蒸了吃?還是紅燒了吃?”她用手指著最紅的那條道:“其實我眼饞那條很久了。”

水中的魚兒們貌似聽懂了月季的話,嚇得紛紛躲進荷葉下或者小假山裏。

芍藥眼睛微瞠:“這些魚都是獨特的品種,帝君從前養的,很是喜愛,你月季的膽子什麽時候這麽大了,還敢偷魚吃。”

月季不服辯道:“芍藥姐姐膽子最大好麽,長霄宮被老大砸了,你還那麽冷靜,如今不過是條魚有什麽不能吃的,橫豎都是死,不如痛快了先,整池的魚我都要做了吃。”

初一瞇眼似彎月:“芍藥是跟了我膽子才變大的好麽?哼,你們倆都是......月季,今晚這些魚就交給你了,清蒸的,紅燒的,糖醋的,一樣來一點。”

月季歡快的應聲,芍藥道:“我覺得還是一天吃一條的比較好,不然一下吃完,以後想吃就沒了。”

初一彈了下她的額頭:“我們三個人吃一條?磕不磕磣啊你,一人一條,就這麽定了。”

月季伸了個懶腰,閉眼歇息道:“魚你們來抓,我今日打掃整個宮殿累死了。”

初一撩起袖子,脫了鞋露出微瘦白嫩的玉足,腳裸很細很細,插.入水中抓起魚來,芍藥也脫了鞋一起抓,兩人沾的滿身是水,才抓了那麽一條,這些魚很靈活,假山洞裏擠滿了怕死的鯉魚,肥大的一條被擠了出來。

肥魚竟然出聲了,聲音是個稚嫩的女聲:“不要吃我,饒命,饒命。” 芍藥與初一二人一楞,初一道:“鯉魚精?”

芍藥伸出食指搖搖:“否,鯉魚仙。” 初一眼睛蹭亮:“這麽說,很補了?抓住它!我頭暈,你來。”

芍藥撩撩衣袖撲騰過去,那鯉魚精瞬間幻化成一個白白胖胖的女娃娃,芍藥直覺得她渾身滑溜,不怎麽抓的住,鯉魚精哭道:“姐姐們不要吃我,我是這池中唯一幻化成人形的鯉魚,實在不易。”

初一抱過她來,這小女娃長得真好看,眼睛忽閃忽閃的又大又圓,她嚇唬道:“叫我一聲爹,就不吃你。” 鯉魚精有些疑惑,爹是什麽東西?不過她還是照喊了,甜甜道:“爹!爹!爹!不要吃我。”

初一與芍藥哈哈大笑,月季被這嘹亮的聲音吵醒,睜眼便看到老大懷裏抱著個穿紅肚兜的女娃娃,她駭然道:“老大,哪裏來的小女娃?”

初一回頭道:“就是你想吃的那條肥紅鯉魚,她得道升仙了。” 鯉魚精嚇得往初一懷裏縮,月季打量了幾番:“算了,既然化成了人,養著玩。”

鯉魚精松了口氣,初一把她抱出來,坐到石桌上道:“你想吃我還不給你吃呢,這我新收的兒子。” 芍藥抽了抽眼角:“這明明是個閨女好麽,還有,她應該叫你娘親,而不是爹。”

月季跑過來一起逗弄,芍藥繼續抓魚,初一悠悠道:“我就管她叫兒子,怎麽著......鯉魚仙,來,再叫幾聲爹爹。”

鯉魚精乖巧的喊了幾聲,明白過來,這只狐貍要認她當子,她甜甜道:“爹,你給我取個名字吧。” 初一被這聲爹叫的渾身舒爽,瞇眼道:“你這麽肥,便叫小肥吧。”

月季道:“小肥多難聽啊,叫小紅。” 初一斜睨她一眼:“我不是老大麽?我的話也不聽了?” 月季打了個寒顫,陪笑道:“叫小肥。”

自那日,小肥被逼出人形後,成日跟在初一屁股後面跑,左一口爹右一口爹,認了月季當姨娘,還有芍藥當大姨娘。

天雷地火發現小肥後,差點進來滅了她,還是初一阻止說了緣由,自此小肥不敢隨便出來晃了,只是偶爾玩玩。

笙拂從那日初一離開後,夜不能寐,思緒不寧,白妤兒醒後更貼心的服侍起笙拂來,他憐惜她身子弱,總囑咐她好好休息,二人雖同床共枕,卻異夢。

白妤兒不管怎樣勾引他,甚至脫光了鉆到被窩裏,笙拂不為所動,勾引的次數多了,笙拂有些反感,白妤兒察覺後,收斂了些。

其實每回白妤兒對他獻身,他腦海中不由自住的會想起,那日醉酒扒光了初一的情景,只是嘲諷狐貍最擅長勾心。

這幾日夜晚做夢,全是那日初一若隱若現消失的背影,他的心越來越空虛,不安,害怕,也不曉得哪來那麽多莫名的情緒,他已經決定不會再給她機會了,忍著沖動不去長霄宮找她,他要讓她永生活在長霄殿,他的心頭精血已經融於她身上,取不出來了,她若出事,自己也會重傷。

他想,他的不安、空虛都是心頭血在作怪......於是更加忙碌起來,半雲身子骨未好,也總借口不去朝殿,不就是被那條狐妖勾住了麽?

日子一久,初一解釋的話,總回蕩在他耳邊,他告訴自己,那些都是她虛情假意說出來的,可是想起那些話,她清瘦的模樣,心跳就會加速,他的心中做著鬥爭,日日煩躁,甚至沖白妤兒發火,差點將她趕出正殿,白妤兒知道帝君分明還是在想那個賤*人。

這日,一大早,小肥穿著紅肚兜,跨著小短腿,跑去屋舍內搖醒初一,稚嫩的聲音把三人都吵醒了,她道:“爹!爹!娘親在外面等你呢。”

三人的睡意瞬間清醒,初一疑惑道:“王八羔子,你哪裏又去認了個娘親來?” 小肥揚起腦袋:“是一個很漂亮的娘親,他拿著烤肉在墻頭底下等你,叫你快去吃肉。”

芍藥打了個哈欠繼續睡:“我曉得娘親是哪個了。” 月季道:“哪個?” 芍藥翁翁道:“聖君王。”

初一咽咽口水,但是不太想去見半雲,便拍拍小肥的腦袋:“不許叫他娘親,你去把肉拿進來。” 小肥嘟嘟嘴道:“娘親給我吃了好東西,他說我若吃了必須叫他娘親,小肥不能言而無信。”

初一仰頭栽倒:“算了,快去拿肉,你爹我餓死了。” 小肥蹬著小短腿快速的跑到墻頭那邊,輕而易舉的翻上去,看著憔悴的半雲道:“娘親,我爹叫你把肉拿給我帶進去。”

半雲想著小肥是他和初一的孩子,便對她溫和一笑:“你傳個話,原封不動的告訴她,死鬼,再不出來,以後不給你送肉了。”

小肥撓撓頭:“死鬼是什麽東西?” 半雲瞇眼道:“兩口子之間的情話,不過你不能告訴她是什麽意思,快去。”

小肥跑得氣喘籲籲,還不大習慣走路,今天是她跑得最多的一回,她掀開初一的被子:“爹,娘親說了,讓我給你傳個話,他說死鬼,再不出來以後不給你送肉了。”

頓時間,屋舍裏爆發出兩道大笑,初一橫了她們二人一眼,想著以後不能吃不飽,無奈的下床出去了。

到了墻邊,小肥累的跳進小池塘變回原身在水中暢快遨游。

初一趴到墻頭,探出頭來:“膽肥了,敢罵老子死鬼。” 半雲瞇眼微笑,捧起油紙包,當初一伸手去拿時,他使勁一拽,將她禁錮到懷裏,按到墻上:“吃我送來的肉之前,總該拿點什麽交換吧?”

初一緩神過來,想也知道推不開,把手交叉在胸前,蹙眉道:“沒有東西可以交換,抱歉了,吃不起,閃開。”

半雲見她沒有推開自己,眼眸中蕩起水花,一只手扣住她的頭,吻下去,還是會控制不住的顫抖一下,初一睜大了眼睛,他那張漂亮的臉蛋放大在眼前,唇上傳來的觸感使她從內心處抗拒,伸手抓住他的頭發往後扯,半雲吃痛的被迫離開,嘴邊卻掛起滿足的笑。

她這次沒有很生氣,大抵是心中已無人,已經將自己徹底視作孜然一身,可半雲麽,把他當親人,吻起來很膈應,她怕笙拂會動半雲,所以不想和他有瓜葛,不過,親兩口換點肉,也不妨事。

天雷地火驚訝的看向這一處,火將難以自控的泛酸,若吻初一的人是帝君,他無話可說,可這人是聖君王,他心中異常不舒服。

初一挑眉道:“下次再親我,可不止扯頭發了。” 半雲愕然她的反應,敏感的察覺到她不似從前那樣排斥自己了,心中狂喜不已,傻笑道:“不扯頭發,要如何。”

初一摸著下巴,忽然湊到他耳邊魅惑道:“踢你命根子。” 她的氣息吹在他耳邊,半雲的耳根子變得通紅,他摟住她的腰身:“沒關系,我們還有小肥。”

初一把手摸到背後,搶過油包,猛得踢他下面,飛身而逃,半雲捂住下身,慢慢蹲下,表情雖痛苦,看起來很享受。

☆、短暫的煙花

自那日半雲在初一那裏嘗到好處後,每回送烤肉時,都會強按著她親幾口,雖然會被打,可初一好似不會真正的生氣了,半雲心中翻起一陣陣的欣喜,他想,初一開始接受他了。

半雲墻外喊道:“初一!出來吃肉了!” 那襲淺綠色的身影飛身而出,半雲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連忙抱住她,將她往懷裏摟,用鼻尖親昵的蹭她,初一使勁掐他的臉,薄薄的一層,掐不起來,他的臉很削瘦。

她狠拍他的腦袋,道:“肉呢?沒肉還想占我便宜,滾開。”

半雲那雙金眸溫柔的似乎要滴出水來,細碎的幾縷發絲垂在他飽滿的額間,微風拂過,青絲橫在他濃密纖長的睫毛上,他小心翼翼道:“烤肉在平羽宮,去不去玩?”

初一最近與他這樣越界,大抵是在填補心中的空虛,她輕輕撩開他睫毛上的發絲,半雲的目光緊鎖在她臉上,初一點點頭道:“好,就玩一會兒,半雲,有些話我要提前跟你說清楚,我只是在跟你玩,懂麽?意思就是我在嫖男人,可以嫖你也可以去嫖別人。”

半雲微怔,不由的將放在她腰間上的手收緊,他以為她開始接受他了,原來只是在玩,他將她的腦袋按向心口,微涼的手指穿進她的發絲,聽不出喜樂,道:“你嫖我,我很高興,可是你嫖別人的時候,別讓我看見。”

“被你看見了會如何?”

“將對方殺了。”

“對方比你厲害呢?”

“不管打不打得過,都跟對方打一頓。”

“我不想嫖你的時候,你就不能再找我了,我只能給你短暫的快樂。”

“短暫......那麽,在這期間,你只能嫖我一個。”

“好。”

半雲想,這次的短暫或許是他一輩子中,最絢爛的一抹煙花,很美,轉瞬即逝。

他很慶幸,初一也曾屬於過他,不求最後得不得的到,他很清楚,初一是真的對他沒有愛,這次過後,他會尊重她的每個選擇,她若找到真心相愛的人,他便在幕後默默守護她,永生守護她,無論何時,她有什麽需要,他都會全力相助。

只是兄長在擁有她的同時,還有別的女人,他不想把放在心尖上疼愛的人,讓給兄長,況且,他親眼見到笙拂打過她後,更不會讓這樣的人擁有她,兄長完全不配。

半雲與她十指相扣,往平羽殿走,天雷地火在身後看著,他們覺得初一定是瘋了,最近和聖君王親親摟摟,現在還牽手一起走,帝君難道真的不要初一了?這麽久了,也沒來長霄宮一下。

火將皺起額頭,初一先前說過,對他和聖君王永遠沒有可能,此時,又出爾反爾,他很不痛快,卻又幻想著若是他強吻初一會如何?一旦有了這個想法,心中蠢蠢欲動。

平羽宮內,初一坐在床榻上吃得滿嘴流油,順帶壞心眼的把油手往被子上擦,半雲嘴邊一直掛著淺笑,看著她啃肉,最近初一吃那麽多肉,看起來圓潤了些,吃飽喝足後,她躺在榻上休息,閉上眼睛小睡。

半雲慢慢靠近,垂下眼眸,用拇指與食指輕捏她的下巴,含住那雙粉嫩的唇瓣,細細輾轉,輕舔,她懶得動,眼睛也未睜。

半雲不再止於吻嘴,順著她的下顎吻到白皙的脖頸,身體漸漸壓上去,貼合起來,微涼的唇由輕到重吮吸起來,他的眼中充滿了欲.火,呼吸加重,一只手試著探進她的衣襟。

初一睡意全無,脖子上的觸感酥麻,一只微涼的大手觸碰到前面的肌膚,她戰栗了一下,抓住他的手臂,道:“這個不行。”

半雲下.身躥起的熱流,使他有些沈淪,他繼續動著手,初一便想起與笙拂成親以後的事,她也算半個女人了,初一嚴肅起來:“半雲,你再碰我一下,我們沒得玩了。”

他清醒過來,有些難耐,把手從她的衣襟內拿出來,理好她的衣裳,翻下身來,把她往自己懷裏攬,親吻她的額頭,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說嫖我麽,更近一步,不行嗎?”

她呲牙道:“當然不行,再亂來,就不跟你玩了。” 處子是要心甘情願的時候留給以後愛的人,她現在還在情傷中,忘不了那些刻骨銘心的痛,時間總會磨平她心中的痕跡。

半雲摩挲著她的腦袋:“不亂來了,聽你的。” 初一想了一會兒道:“假若你和笙拂我只能救一人,我救了他,而你會死,你會如何?”

半雲眸光內斂:“我會難過,但是不會怪你,即使死了也要用最後一縷魂守護你。” 她有些感動,有那麽一瞬的悸動,也只是一瞬,她翻白眼道:“死了還哪來的魂。”

半雲撓她癢癢:“你又沒說是身死還是魂滅。”

她被癢得咯咯笑,此刻興致有些好,半雲麽,姿色不差,算最上等的,她翻身上去主動吻住他的唇,半雲金色的眸子綻放出一朵朵盛開的桃花之色,他覺得死也值了。

二人纏綿熱吻,呼吸急促,女在上,男在下,但是她就是不許有近一步的動作,只是享受吻,仿佛內心會不那麽寂寥,她現在迫切的需要吻,唇齒相碰的聲音悅耳旖旎。

笙拂這些日子以來,日日被夢魘折磨,便不想睡了,大多熬夜處理折子,休息的時候就喝些酒,他以為他可以放下,從那一日,她說過那些話又離開,使他更糟心。

他喝一口酒,看一會兒折子,煩躁不堪,最終將雙手穿進墨黑的發絲裏,頹然無力,他想見她,想見那個下賤的狐妖,想見那個滿口謊言,虛偽的女人,他還是逃不過麽?呵,喝多了而已,他把酒重重的砸到地上,書房外的侍仙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發抖。

白妤兒敲門進去,端進來一些點心,笙拂眉宇有著隱隱的不耐煩,他沈聲道:“吾沒讓你進來,出去。”

她把點心放下後,柔聲道:“帝君應當多歇息歇息,從前的傷還沒有痊愈呢,妤兒這就出去。”

她走得很慢,笙拂並未理她,最初的憐惜已經被煩躁的心情占據,他的心只有折磨......自我折磨,白妤兒的話使他想起,那個賤.人口口聲聲說愛他,那時候一眼都不曾來看他。

笙拂或許是喝多了酒,鬼使神差的來到長霄宮,面容深沈,看不出一絲情緒,天雷地火替初一捏了把汗。

笙拂進去後,掃視了一圈,並未發現那個賤.人,只有芍藥和月季趴在石桌上睡覺,他沒有出聲,去了屋舍內,依舊沒人,再去正殿時,發現殿內所有的東西都沒了,仿佛被洗劫一空,他卻沒有任何生氣的情緒,發現床榻上的蠶冰絲軟沒了,還有被燒過的痕跡,微微皺眉。

芍藥與月季後知後覺的醒了,察覺到帝君的氣息,很強烈,所以醒了,她們二人看到帝君站在正殿門口,那身影挺拔寂寥。

二人嚇得六神無主,月季慌張捏住她的手,極小聲道:“怎麽辦?怎麽辦?” 芍藥冷靜問:“初一呢?” 她們昨晚聽初一講人間聽來的故事,快天明了才睡的,所以今日一直趴在石桌上睡。

月季慌得不得了,壓低聲音:“我哪曉得。”她抓著頭發一直說怎麽辦,芍藥拉起她先跑去笙拂腳邊跪下,他收回掃視殿內的目光,陰沈道:“裏面的東西呢?”

月季抖得厲害,該來終於要來了,她不敢說話,芍藥支吾道:“芍藥該死,是我喝多了,不小心全砸了。” 月季瞪大眼睛驚異的看著她,笙拂把月季的反應盡收眼底,冷笑道:“狐妖呢?我看是她砸的還差不多!”

芍藥堅持說是自己砸的,笙拂懶得追問,只道:“我問你那賤.人呢?” 月季顫聲道:“興許初一在屋舍睡覺。” 笙拂突然放大聲音:“興許?馬上把她給我找出來!”

芍藥與月季連忙爬起來找人,裏裏外外查了個遍,最終冒著冷汗跟笙拂說沒找到,他狠狠將那二人踹翻,因那賤.人不見了,他竟然有一絲慌,大步流星走向門口,質問道:“狐妖呢?”

四人支支吾吾的,直到笙拂發怒,天將才道:“她去平羽宮玩了。”

笙拂不怒反笑:“狐妖擅離職守,而你們縱容她,每人去淩室領十鞭。” 此鞭可不是普通的鞭子,能使魂魄痛苦,每抽一下,元神便會有燒灼之痛,他們四人臉色慘白,十鞭可以要了他們半條命。

天雷地火應聲去領罰,笙拂徑直走向平羽宮,直接破門而入,一眼便見到那對狗男女在床上熱吻,他的臉鋪上一層寒霜,初一與半雲淡然分開,她跪下行了禮,笙拂一眼瞥到她脖頸上紅紫的痕跡,他的臉沈得如墨汁。

半雲摟過初一似笑非笑道:“兄長怎麽來了?我與小侍仙親熱,沒妨礙到你吧?”

笙拂周身氣勢大增,眉宇微冷:“在吾好言好語之前,找別的女人玩去,這只下賤的狐妖,永生不得有仙侶,誰若跟她結伴,則格殺勿論,念在聖君王是吾弟,網開一面,即日起,發配東荒鎮守亂妖。”

初一臉色煞白,半雲只是微皺眉頭,他道:“難不成兄長還喜歡初一,所以見不得她與別人好?” 笙拂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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