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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仙妖奇緣之輪世

作者:番薯頭小新

文案

惆悵了片刻,走著歡快的步伐,宋初一開始唱上堂歌:“太陽夫子起得早喲~妹兒我要念書去~麻雀噗通掉下來喲~嘿喲~可憐我的小心肝兒喲~......。”她不斷重覆的唱曲表達自己激動的心情。山路十八彎,死氣沈沈的黑衣公子手上,夾了一粒黑色的藥丸,彈指間,白衣公子將會成為啞巴,唐修斟酌片刻,最終收起了黑色藥丸,天上一只麻雀被白衣公子的魔音嚇得拉出了一坨屎,鳥屎將要掉落到唐修頭上時,他擡手一揮,“啪”砸在了宋初一的腦門上。那只麻雀忽然掉到地上,撲騰了幾下,便也再也不能動了,小眼睛永遠的閉上了。宋初一摸了下腦門,手上沾染了白褐色的穢勿,隱隱傳來一股臭味兒,她剛想伸手擦到唐修身上,對上他死氣沈沈的眸子,她還是將穢物往他身上擦了,唐修一怔,他以為她不敢。宋初一的嫩手隱隱變的紫黑,她痛苦的倒在地上,咬牙切齒拿出竹條,一粒乳白色的藥丸飛進她的嘴中,毒又解了......

內容標簽:花季雨季 前世今生 東方玄幻 仙俠修真

搜索關鍵字:主角:初一 ┃ 配角:紀相言、夏侯岦、半雲、望舒 ┃ 其它:唐門毒物、書院時光、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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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她拐走

宋國府周邊,白袍男子神情漠然履著平穩的步子,由內而發透出一股疏離之態,通身的氣派尊貴清冷,面貌甚過潘安,甚過宋玉,哪個姑娘若見到他這般容顏必定會誤了終身,他早已掩去真跡,所以不妨事。

搖身一變化為清風道骨、鶴發童顏的道長,道袍右腋開襟,有兩飄帶,中褂為對襟。

他擡起青布圓口布鞋走向府邸,宋國公府的侍衛將他輕輕攔住,只因這人長著一張少年的臉,頭發卻早已花白,周身氣息縹緲似仙,所以侍衛並沒有當頭呵斥,以為他是個高人,便道:“羽士可是要化緣?”

笙拂搖搖頭,揮了揮衣袖,一臉高深莫測:“我已是道仙,不是羽士,我與你家嫡小姐有些淵源,游歷此番感知她有大兇之兆,貧道此前是來化她的險。”

面前的侍衛正猶豫著,另一旁有些兇惡的侍衛不滿:“江湖騙子罷了,哪來的哪去。” 笙拂一瞬移到兇惡侍衛面前,那侍衛只以為自己眼花,搓了搓眼睛。

笙拂裝裝樣子,掐指幾算:“你家中老母親可是惡疾纏身?”

兇惡侍衛微微一楞,點了點頭,笙拂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顆散發著微光的丹藥:“這仙丹可救你老母親的惡疾,但是不可圇吞,因為丹藥大補,你母親身體受不住,需得熬成兩日的藥湯,一日三次服下。”

兇惡侍衛再次二楞,笙拂將丹藥一分為二,把小半邊的丹藥彈進他嘴裏,兇惡侍衛只覺得嘴裏像是飛進了一滴露珠,分外沁甜,身上頓時神清氣爽,因熬夜而頭疼的毛病竟然好了。

他收起笙拂手掌中的另外半邊丹藥,鞠身拜了拜:“謝過道仙,在下即刻進去通稟。”

兇惡侍衛此時跑的比誰都要殷勤,他拜過自家老爺後,粗厚的聲音響起:“老爺,外頭有一位羽士,不,道仙求見,此人鶴發童顏,還算出屬下家母惡疾纏身,送了救命丹藥給屬下。”

宋國公低頭看折子,眼睛未擡半分:“那羽士求見所為何事?” 兇惡侍衛:“他說...大小姐有大兇之兆,此番前來是化大小姐的險。”

一提起他那貌美如花可人疼的小女兒,宋國公的眼皮立馬翻了起來:“哦?既是這樣,便將羽士帶到偏廳去罷。”

兇狠侍衛是個直腸子,他還未出大門就嚷道:“道仙!道仙!進來罷!” 笙拂從偏門跨過門檻,隨著侍衛來到偏廳,這國公府當真氣派,庭院內皆是精心布置過的,看著低調秀氣,實則不扉。

笙拂坐在散發淡淡檀木香的桌前,婢子從容斟了茶,他修長的手拿起杯子輕輕一抿,唔......這是君山銀針罷...想不到他來人間那麽多世,都快要有凡人的樣子了。

茶快見了底,婢子連忙斟上,卻不敢面露鄙夷,宋國公府的教養顯然是極好的。

約莫半個時辰後,宋國公背著手來到偏廳,他一見笙拂眼裏閃過一絲驚訝:“本國公諸多事忙,遲來了一會兒還請道仙見諒。”宋國公心想莫不是他得道高升,所以面似少年郎,卻白了頭發。

笙拂早已起身,他的背直挺挺的,沒有絲毫要行禮的意思:“無妨,你家小女兒可是有心疾?” 宋國公多看了了他一眼,那身氣派的確是個高人,他請笙拂坐下:“道仙怎知?”

笙拂故作深沈,嘆了口氣:“貧道也就開門見山了,你那小女兒活不過八歲,如若拜我為師,我帶她仙游去,方可化了她的險,只是將來不可再回來。”

宋國公皺緊眉頭,語氣不悅:“我怎知你這番話是真是假,就將女兒送與你,我豈不瘋癲了。” 笙拂淡淡道:“國公爺可將你小女兒送去給其他得道僧人或道友瞧瞧,驗驗貧道說的是真是假。”

宋國公即刻命人將皇寺的高僧請了過來,算出他女兒大兇,無法子可解,他不信,連請了七*八個高人,皆是如此。他年方五十,兒子居多,晚年得來這麽個金童般的小女娃,疼惜的越過了所有兒子去,如今知她命格大兇,老眼垂淚。

宋國公狠下心來,將小女兒交於笙拂,國公夫人兩眼含淚,望著小女兒和笙拂的背影,最終暈了過去。

七歲的宋子衿從看到笙拂的面容後,就癡了,心裏想著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男子,好像在哪見過他一般。

笙拂從看到她以後,骨子裏的那股疏離之態早已煙消雲散,宋子衿伸出小手想要拉他,笙拂輕輕一閃躲了過去,她嘟著嘴問:“你為何不讓我拉你。”

笙拂眼中堆滿笑意:“你爹在後頭看著,我要是拉你,他會以為我在拐你。” 宋子衿閃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點也沒有害羞的姿態:“你此時不就是在拐我嗎?”

“那你甘心讓我拐嗎?”

“我不甘心讓你拐,此刻就不在這走了。”

等走遠了去,笙拂才牽上她的小手:“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師父了。”

她正經的往地上一拜:“師父,請受小女宋子衿一拜,多謝師傅救我一命,化我兇險。”

笙拂扶起她:“你且記著,你的名字叫初一。” 她滿臉疑惑:“這名字好生難聽,既是師父取的,那我往後就叫初一了。”

他一身白袍飄飄欲仙,長如流水的黑發垂在肩側因風飄揚,一股閑散逍遙的姿態,慵懶魅惑,他嘴角微揚:“不是往後就叫初一了,是你本就叫初一。”

她拉著笙拂修長好看的手指,覺得這男子太過霸道:“是是是,師父說什麽就是什麽。”她不知為何才七歲就對眼前的男子有些仰慕,卻也不敢說出來,這是早熟了?

她覺著好像跟他認識了很久,本能的就跟著他走了,雖然也傷心與父母的別離,可是卻抵不過看到眼前之人的那種歡喜。

宋初一驚嘆師父長得太好看了,喧囂的大街上卻無人多看他一眼,因此,她忍不住問:“師父,你長得這般好看,怎麽沒人多瞧你一眼,我看了都移不開眼呢。”

他翩若驚鴻一笑:“那是因為這個世上只有你一人看得見我的真跡。”

“何謂真跡?”

“你瞧得見為師的真容,別人看到我只是普通樣貌很快就會忘了。”

“噢!原來如此,那你為何要讓別人看不見你的真跡?”

“......。”笙拂想初一這輩子太不恥下問了,問題也忒多了。

笙拂把宋初一帶到了一個桃源般的地方,揮手便是一座木房子,她眼裏充滿了驚訝疑問,接下來她就該問師傅,為何為何為何了......木房子有兩間臥榻,一間堂屋,一間廚房,外加一間茅廁,她提著裙擺跑進去東摸西看。

笙拂每日都要解她的問題,如若是旁人,他會嫌聒噪,但是這人是他的初一,他就是嫌棄自己也不會嫌棄她去。

笙拂幾乎都在打坐修煉,而宋初一在野外爬樹掏鳥蛋、抓魚......樂此不彼。

這日,初一坐在一顆大樹上,能夠望到很遠很遠的風景......每日玩樂,也不知道該玩什麽,師傅吩咐自己看的《楞嚴經》《地藏經》她可沒興趣。

師傅只曉得打坐,早知當初她就不該跟著他出來的,那時鬼迷了心竅,被師傅的那張好看的臉勾了魂去,初見時覺得師傅的肌膚比白玉還要無暇光滑,羽玉眉下是一雙攝人的眼睛,英挺的鼻子是她見過最好看的鼻子,薄厚適中的紅唇,朱紅皓齒......想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令她奇怪的是,爹爹與下人都稱他為道仙,當時她只瞧見他穿的一身白袍,衣袂飄飄,怎麽看也不像是個道士呀。

後來聽師父說才曉得他掩去了真跡,每每問師父到底是何人時,他就會打哈哈敷衍了過去。

宋初一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師父是何方神聖,他揮手一變就跟個神仙兒似的,要有什麽有什麽,就連她現在穿得衣裳裙子也是一片葉子變出來的,那時,她就會睜著大眼睛點頭道:妙哉,妙哉。

金燦燦的朝暉,漸漸染紅了東方的天際,遠處連綿不斷的山峰尖兒上被燦爛的雲霞染成一片緋紅,初一斜躺在樹枝上,小腦袋一搭一抽的,忽的,整個小身子從樹上栽了下來,笙拂在綠茵茵的樹下準確無誤的接住了她。

他抱著懷裏沈睡的宋初一,飄移回了小木屋,將她平放在木*床*上,她的臉蛋紅撲撲的,仿佛是外面的雲霞給染上的,長長的睫毛微卷,在眼瞼投下兩道扇形的陰影,隨著呼吸似乎如蝴蝶翅磅一樣在輕輕顫動。

她的小紅嘴上沾了些口水,笙拂修長微微透明的手指幫她擦拭了一下,初一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嘴巴發出咂咂的聲響,笙拂的身體一抖,眼睛晦暗不明,他幫初一掖好被子,就出去了。

笙拂閉眼觀測周圍百裏半個時辰,沒有一點他們的氣息,他和初一可以再安生的過一陣子了,他就地打坐,等他歷了劫,修煉成正果方可帶初一隱世,她就不用再受生生世世輪回之苦,那些人也再找不到他們。

☆、背佛經

豎日清晨,陽光明媚,宋初一從木*床*上爬了起來,聞到廚房一陣菜香味兒,她流著口水奔過去,進入廚房,她踩到裙角差點摔倒,笙拂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怎麽還是這樣毛毛躁躁,《楞嚴經》可看了?”

“我又不是出家人,為何要看《楞嚴經》。”宋初一含著手指頭,眼睛都放到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了。

笙拂皺了皺眉頭:“看一遍再吃飯,七日後,我會抽背,背不來手心要挨板子了。” 宋初一不敢反駁他的話,回到堂屋拿出那本《楞嚴經》細細的看。

笙拂將菜全部端到了桌前:“我讓你看佛經是為了你好,洗滌你的靈魂,化你兇險,《地藏經》也不要忘了背,以後這兩經每天需得念一遍。”

宋初一微微張嘴,鼻腔乎了些氣出來,她開始大聲的念楞嚴經,以為師父會不耐煩,哪知他聽的可享受了,微微瞇眼,嘴邊含笑。其實笙拂是看她的模樣看得享受。

念經聲突然停止,“師父,我們還是用膳吧,眼瞧著菜都快冷了。”宋初一巴眨巴眨銅鈴一般的大眼睛,黝黑的眸子閃著一絲光亮,像是黑濯石一般。

笙拂撐著臉,手在木桌上幾叩:“無妨,這菜我想它冷它便冷,我想它熱它便熱。” 宋初一扁扁櫻桃小嘴,繼續念楞嚴經,眉目間有幾絲不耐煩,可是念著念著......便也心平氣和了,心中嘆道,佛經就是佛經。

她將將念完佛經,笙拂將碧粳粥推到她面前:“古人曾有:自從一讀楞嚴後,不看人間糟粕書。” 她吐吐嫩紅的舌尖:“可我不是古人,是現人。” 笙拂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鞭子:“貧嘴,三鞭。”

宋初一有些懼怕,認命將手伸了過去,這三下打的倒痛不痛的,她悻悻的收回手,喝了點粥,吃了一口醬黃瓜,酸爽可口,下一道菜幹連福海參比她家的廚子做的還要好吃,舌頭都要給吞進去了,她每日就盼著師父做飯。

宋初一擡頭看看師父,他的吃相一點不做作十分優雅,像是在品味道:“師父,你為何每次只吃一點?” 笙拂本就不會餓,只是陪她吃飯罷了:“我胃口小,沒你跟彘的胃口大。”

師傅拐著彎罵她豬,有些氣憤,又不敢頂嘴,瞧著盤子裏的菜肴都被她掃了個七七八八:“初一這是在長身體,所以才吃的稍稍多些。”

笙拂不語,他給她做了十三世的飯,廚藝早就練了出來,第一世他做飯時,初一吃進去又吐了出來,她那世比較膽小,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己,用手抓著吐出來的食物又要吞進去,被他攔住了,後來他專門找了個大廚學藝,只為讓她吃的舒服安心。

用過早膳,笙拂收拾盤子拿去廚房洗,宋初一挽起衣袖搶著幹活:“師父,你去打坐吧,我既是你的弟子,這些理應我來做。”

“好。”

他有些心酸,什麽弟子不弟子的,師徒只是幌子罷了,只有他記得他們的全部,她早已忘得一幹二凈,每一世都要重新來過,他有些疲了,只怪他未修成正果,躲不掉那些惹人煩的東西去。

笙拂在木屋前面的草地上選了一處盤腿而坐,宋初一在廚房用皂莢葉子洗了油膩的盤子,她打理好散亂的木柴就出去了。

剛出門口一眼就看到那絕塵的白袍背影,坐在門檻上細細打量,師父的背怎麽也這般好看呀,等她長大就要嫁給師父那般的好看男子。

宋初一悄悄起身,踱步走向那背影,剛想用小手捂住笙拂的眼睛,他道:“想捂我眼睛?你怎的越長越蠢,這裏就你我二人,還玩這種小把戲。” 她猛的把頭探到笙拂的眼前:“師父,你...你後背長眼睛啦?你前面的眼睛都沒睜,怎麽知我來了?”

笙拂邊打坐邊分出一絲神來:“察覺到你的氣息了。” 初一想她的師傅就是不一般,不一般的同時也無趣,她看向這世外桃源,嘆了口氣:“師父,你不是說要帶我去仙游麽?怎麽只呆在這一處啊......以前爹爹請了先生讓我念書,還有繡娘教我女紅,那時覺得煩悶,此刻玩的清閑了,我不僅覺得煩悶還無聊,初一...想上私塾了。”

笙拂就知這一世的她閑不住:“等你把楞嚴經、地藏經背熟了,我就讓你下山上私塾。” 宋初一歡呼起來,左蹦右跳的,在綠油油的草地上滾了一圈,連忙跑到堂屋去把書拿了出來,在他身邊席地而坐。

她念著念著就說:“師父,我想爹爹和娘親了。” 笙拂怕她回去以後就不好正大光明帶出來了:“你的命格犯煞,會克死他們。”

初一小臉一白,繼續念楞嚴經,楞嚴經完後就是地藏經,她發現心臟好像沒以前那樣甚的慌了:“師父,佛經莫不是能治我的心疾?我覺著好像好了。”

笙拂有些無奈,他的小初一話忒多了:“能治,你以後若是覺得心慌,就念佛經。”

她點點頭,嘗試背楞嚴經,疙疙瘩瘩的,總要偷瞄幾眼,背了不過半個時辰,忽然覺得眼前有光亮,原來是師傅腰間的一塊黑葫蘆晃的眼睛,那小葫蘆黑的發亮,悄悄伸手摸了下,準備摘下來玩玩,笙拂拿住了她的手:“莫碰,這葫蘆裏有寶貴的東西,碰不得。”

宋初一被逮著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露出小白牙笑笑,笙拂緩緩起身,黑發隨風飄動,俯視著她:“為師還是去屋裏罷,與你在一起,總要分心,調皮的緊。”

她回頭望著他走,師父明明是在走,她總覺得他是在飄......妙哉,妙哉。

七日後,宋初一滾瓜爛熟的背出了兩本佛經,笙拂遵守諾言帶她下山去私塾報名。只不過,初一打扮成了小公子,私塾的老夫子問:“你幾歲矣?” 她身子微躬,左手在上右手在下,作輯道:“學生這廂有禮了,今年七歲,姓宋,名初一,字善清。”

老夫子摸摸山羊胡,甚是滿意:“好,是個機靈的小公子,明日便來學堂罷。”

笙拂自稱是初一的兄長,謊稱是村夫,家中只有他兄弟二人,奉上了束修(束修在古代即是學費),待到宋家兄弟走後,老夫子瞇眼瞧了半晌,這兩人怎麽看也不像是兄弟啊,宋初一長得跟觀音菩薩身邊的金童娃娃一樣,人也機靈,那宋家長兄面相普通記也記不住,人看起來像個木頭樁子,唯一的優點在夫子看來,便是老實罷了。

老夫子這般想法這要是被宋初一知道,保準被口水嗆死,她的師父是何其好看的男子,只能用潘安、宋玉來比了,就是人清冷了些,旁人是看不到她師傅的真容的。

大街上,笙拂和宋初一,一前一後的走著,她道:“學費怎麽是十條臘肉啊,不交銀子嗎?” 他買了一串糖葫蘆給她:“一般的私塾只奉上束修就行了,官家的學堂才交銀子。”

她舔著糖葫蘆,小嘴越發的嫩紅:“那以後我得上官家的書院去,那裏必定是個念書的好地方。” 笙拂拿帕子擦了擦她的嘴邊:“你又不是公子,念那麽多書作甚。”

宋初一把山楂核吐了些出來:“我瞧著師父好像也不喜歡打坐,那你為何又要日日打坐。” 他微微一頓,心裏道:自然是為了你啊。

師傅跟她說話常常不接下句,宋初一也習慣了,她嘴裏的小核子兒一不小心*射*到了前面的紈絝少爺身上,她自知闖了禍,下意識的像笙拂靠近,紈絝少爺轉頭拿扇子便要敲她的腦袋,笙拂兩指一捏,那人便也再動彈不得。

“哎喲,哎喲!你可知我是誰?連本少爺也敢惹!狗東西!”那紈絝少爺大聲哀嚎著,笙拂只不過用了一分力而已,不過凡人自然也受不住。

紈絝少爺周身的奴仆不知怎的,一個個腳下像粘在了地上,動也動不了,笙拂輕輕一揮,那紈絝少爺呈拋物線壓倒了他家所有的奴仆,眾人皆是“哎喲”的叫。

初一又大開眼界了,她的師父果真是無所不能!她們“兄弟”二人走遠,身後的紈絝少爺大叫讓人上去抓他們,他身邊的一高手道:“少爺還是不要追的好,此人內力深厚不是常人,怕是我師尊也及不上。”

這江湖高手是紈絝少爺他爹給重金聘來的,所以他的話,便也聽進去了幾分,但嘴上仍然一個勁的大罵。高手心下佩服笙拂這種世外高人,心想那人樣子十分普通說不準是易了容,光看那小公子的樣貌氣派就曉得他們不是一般人。

紈絝少爺邊罵街,邊踢打周圍仆從,唯有那個高手他不敢打,高手勸到:“少爺莫生氣,剛剛連我也動彈不了,不要說他們了。” 他哪裏會聽,只管自己發氣。

笙拂帶她上山後,教她打了一套拳法,說是護身用的,宋初一聽了學的很仔細。他手上變出一個小竹條,輸了些白氣進去,遞給她:“這個竹條務必要帶在身上,如若遇到危險立馬板成兩半,方圓百裏內我幾十秒就可到達你身邊,你記著千萬不要回宋國公府,就是死了也不能回去。”

宋初一把竹條放在腰帶裏,十分疑惑師父說的話,便以為又是因為她命中帶煞,會克死父母的事,所以點頭表示知曉。

☆、上私塾

卯時五更天,笙拂就將她叫醒,宋初一這些日子懶散慣了,每日睡到太陽燒屁股,所以此時在床*上扭捏了半天,還閉著眼睛。笙拂眼中劃過一絲促狹:“不去私塾了?正好,我也不大想你下山。”

初一謔的一下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她睡昏了把這茬給忘了,笙拂去廚房準備膳食,宋初一穿好外衣,拿青鹽擦牙漱了口。

出了房門後,聞見一股甜酒味兒,她咽了下口水,連忙踏進堂屋,桌上擺著兩碗醪糟,散發著熱氣,她剛想觸碰湯匙,笙拂一鞭子就抽下來了:“先把經念了。”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室羅筏城,只桓精舍。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無漏大阿羅漢。佛子住持,善超諸有,能於國土,成就威儀。從佛轉輪,妙堪遺囑;嚴凈毗尼,弘範三界,應身無量,度脫眾生,拔濟未來,越諸塵累。其名曰:.........。”

宋初一背完後,迫不及待的拿起湯匙舀了幾個白軟軟的小圓子,上面沾了些米釀,甜酸中帶點酒氣,還是那句話:比她家的廚子做的還要好吃。

她的嘴巴裏塞滿了圓子,說話有些含糊不清:“師父,你怎麽還會做蜀地醪糟啊,這味道太正宗了,早些年有個巴蜀婆子在我家廚房幹活,你做的這味道跟她分毫不差,不,比那婆子做的還要好吃。”

笙拂依舊吃的優雅,他眼中盡是寵溺,這麽多世他每到一處地方總要學幾樣招牌菜:“為師在巴蜀游歷過。”

她喝完了甜而不膩的醪糟湯,意猶未盡,閃著濕漉漉的大眼睛,可憐巴拉的:“師父,酒釀可還有?能否給徒弟喝一點?就一點點。”

他攪了攪碗中的小圓子:“在廚房從左數第二個罐子裏,你自己去盛一點喝罷,別喝太多,小心醉了。” 她跨著小短腿跑去廚房,打開罐子後,聞到一陣甜酒香,倒了一大碗,將罐子放回原位。

她怕師傅來看見這麽一大碗,就快速往嘴裏倒,怎麽覺得有些囫圇吞棗,味兒也沒細細品,嘆惜了一番,打了個嗝,嘴裏散發出來的都是酒釀的味道。

她擡起袖子擦擦小嘴,走到堂屋跟笙拂別過後,準備下山了,“初一,等等。”師傅在身後叫她,她轉頭一看,他手中拿著一個華麗漂亮的布袋。

笙拂將布袋斜挎在她肩上:“裝書用的。” 宋初一微微感動,師傅就跟她的娘親一樣,她道:“師父~,申時徒兒定會早些回來用晚膳,您放心打坐罷。” 說著她往地上拜了拜,接著離開了。

笙拂眼角抽了抽,他的小初一敢情把他當“娘”了!

“太陽夫子起的早喲~妹兒我要去念書去~麻雀兒噗通掉下來~嘿喲!可憐我的小心肝兒呀~。” 初一唱著瞎編亂造毫無曲調的歌曲,那只麻雀在地上栽了半天,逃命似得撲扇翅膀,一歪一倒的飛走了。

宋初一搖頭晃腦:“妙哉,妙哉,看來本公子在歌曲造詣上大有天賦,連麻雀兒聞之都忍不住停下來傾聽。” 那麻雀尾巴一抖,差點又栽了下來。

走了沒多久,她覺得眼前的景物多了幾重影子,醉酒了......早知就該聽師傅的話少喝些,步子越來越淩亂,她一頭靠在了旁邊的大樹上,眼皮子沈的睜也睜不開。

一覺醒來,不知這是在何處,定了會兒神才想起來是要去上堂,她看了一下地上的影子,已經辰時了!第一天上私塾就遲到,老夫子肯定會不喜,她慌慌忙忙的爬起來跑著,額頭上布滿了水珠。

到了城內,她拐了幾個彎進了私塾內,前院的學子們正在上課,她有些心急,黝黑的眸子一轉,往臉上摸些灰,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一瘸一拐的走進院內。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茍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 ”

孩童們朗誦三字經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們全部好奇的看著灰撲撲的宋初一站在門口,老夫子之前很喜歡宋初一,機靈又乖巧,但是她上學第一天就遲到了,所以對她的喜歡減去了一大半:“宋初一,你因何來的這麽遲?身上還弄得臟兮兮的。”

宋初一擠出了幾滴眼淚,可憐兮兮的模樣惹人疼,她作了輯:“學兒生平頭一次上堂很是歡喜,卯時五更就已經起床了,從家中趕來時,急急燥燥的一不小心跌倒,把頭磕著了,暈暈乎乎的,昏了過去,睡了不知多久才急忙趕過來,學兒自知遲到不因找借口,煩請夫子罰學兒在外面站著聽課罷。”

她以退為進,這番話說的誠摯感人,老子很是滿意,對她比之前更喜歡了些,瞧著她灰頭土臉的,腳還瘸了,心下十分疼惜:“善清,進來罷,既是第一次就免罰了,下不為例。”

學堂眾口小兒對這臟兮兮的新同窗甚為不喜,覺得她牙尖嘴利,是個嘌嘴,況且能得老夫子喚一聲字號那是多難得的事啊,她一來,老夫子就喚上了!平常誰若是遲到了,必定會挨戒尺,她竟然相安無事,眾人心中妒忌的很吶。

老夫子把宋初一安排在了中間那排,蒙館裏統共有二十餘人,在城內私塾中算多的了,宋初一的同席是個長相清秀的小公子,她側頭看了他一眼,他將手掌遮在嘴邊小聲道:“鄙人盧松,君安。”

她楞了一下,露出小白牙笑道:“鄙人宋初一,幸會。”

盧松被她的小白牙晃的失神,只覺得她的小酒窩比他家妹的還要甜,堂堂男兒長得跟個女子似的,他便不再同她說話。

老夫子在上方正襟危坐,講解三字經的要旨,完畢後準備抽人覆述,他在學堂裏掃視了一番,大家都低頭躲閃,生怕被抽到了,只有宋初一撐著個腦袋,突兀的緊,老夫子更喜歡她了,知道她才入學所以不打算抽她,他道:“劉松,就你吧。為人子,方少時,親師友,習禮儀是何意?。”

盧松的身體一頓,怪起宋初一來了,方才要不是因為她而分了心,他早聽的仔細了:“夫子...學兒...。”

三字經初一早就學完了,她是宋國公的嫡小姐,所以五歲便開始啟蒙了。她小聲告訴盧松:“做兒女的,從小時候就要親近老師,結交益友......。”

盧松聽不清,沒張嘴,只是發出恩?恩?的聲音,初一沒法子了,稍微大了點聲,老夫子的山羊胡被鼻息吹的飄動起來:“宋初一,老夫問的是盧松,你嘀咕什麽?”

她連忙閉了嘴,於是老夫子將她抽了起來:“那就宋初一來回答吧。”

“啊?”

“啊什麽?!不會你方才還......。”

“會,會!意思是做子女的,從小時候就要親近老師,結交益友,學習待人、處事、應對、進退的禮儀。”

眾人吃了一驚,宋初一明明才第一天入學,莫不是她天資聰穎?老夫子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你可曾在家中讀過書?”

她道:“家中兄長給我講過三字經,所以學兒僥幸能回答的起。”

老夫子想善清是個好學聰穎的:“恩,盧松就將這句抄個五十遍,明日交給我時把意思說出來,不會就再抄,坐下吧。”

盧松的臉蛋垮了下來,又是五十遍!他想夫子的學識是不是抄出來的......。方才宋初一幫他,所以他欣賞起這位同席了。

下堂後,夫子起身,眾人鞠躬。

盧松開始著手抄他的五十遍,宋初一問:“盧松,哪裏可以洗臉?”

“後院有個池子。”

“謝。”

她把那華麗的書袋一起拿去後院的池邊清洗了一下,擦臉的時候看見身後有個好看的小公子擡腳欲踢她,初一身子一閃,紀相言“噗通”一聲栽進了水裏,胡亂撲騰叫救命。

“救命!救命!我不會游水!老夫子!同窗們!”他大叫著。

周圍湧來一些學子,經館的一個師兄道:“咦...這不是知府家的小少爺嘛,紀小兄弟莫動就能獲救了。” 紀相言聽了後,死命撲騰的四肢停了一會兒,結果從水中站了起來,水位只到他的肩膀。

周圍學子哄堂大笑,紀相言偷雞不成蝕把米,出了這般醜相,面紅耳赤,本就長得金童玉面,這時看起來更是可愛了。

經館的鄭師兄將他拉了上來,老夫子和另一位朱夫子看到這裏出了事,趕了過來,瞧見紀相言一身都*濕*了,老夫子問:“何事喧嘩?” 紀相言長得好看向來得夫子的歡心,他一把鼻涕一把淚撲到他身上:“老夫子!是那宋初一將學兒推進清池中的,夫子要替學兒做主啊!”

那哀嚎聲撕心裂肺,不曉得的人真以為紀相言被宋初一欺負了,周圍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善了,更何況她出來乍到已經在學堂上搶過風頭,大家更不喜她了。

老夫子聞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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