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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入宮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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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桃醉亭回來的路上,淑嘉忍不住問穎欒:“你作這些妖,就不怕皇上反悔,斷了你進宮的念想?”

穎欒面無表情地回答道:“皇上會堅持讓我進宮的,但是我決不能屈服於皇上。只有得不到的,才能讓皇上終日惦記著。”

淑嘉疑惑地道:“你似乎很了解皇上?”

穎欒苦笑了一聲道:“原本並不了解,可是在宮裏住了一段時間後,我便開始了解皇上。”

穎欒這麽一說,淑嘉更加不能理解了:“你在宮裏待過?本宮怎麽沒有聽王爺說過。”

穎欒也不怕在淑嘉面前說這些,她擡起頭定定地問淑嘉道:“冷宮裏的軒雨閣,王妃可曾聽說過?”

淑嘉皺起了眉頭說道:“那不是王爺的母妃姚貴妃彌留之際的住所嗎?”

穎欒垂下了原本篤定的雙眼說道:“好巧。我嫁過來時也在那裏住過幾年。”

淑嘉開始同情起穎欒來了。

大概是三日後,李暢忽然過來找了淑嘉一趟,並留下了一道聖旨。李暢臨走前,淑嘉還將穎欒所寫的一紙契約交給了李暢。

從霍府回來後,穎欒便開始準備入宮事宜。翠翠在一旁幫著忙,卻也常常見穎欒魂不守舍的模樣。仔細算來,瀛王回京都的日子近了。皇上收到了宮裏有關瀛王的消息後,便終止了微服私訪,匆匆忙忙地回宮去了。

暑熱一過,很快就迎來了立秋。李暢帶著宮裏的嬤嬤太監來到了醉香雅軒門外,此時穎欒守著聖旨發呆。翠翠見穎欒不再狀態,便暗地裏招呼了李暢等人,李暢將意思傳達到了之後便回宮了,只留下了教規矩的嬤嬤和伺候人的太監宮女十多人。

翠翠安排好公裏的人住下後,悄悄接近穎欒說道:“姐姐可別再楞神了,宮裏的教習嬤嬤已經在醉香雅軒住下了,只等姐姐召喚。姐姐好好梳洗梳洗,三日之後的立秋,宮裏的人便來迎姐姐進宮。”

穎欒還是打不起精神來,她懶懶地說道:“讓你打聽的消息怎麽樣了?”

翠翠支支吾吾地說道:“瀛王他.......瀛王他幾日前便回京了,昨日去見了皇上。聽說與皇上鬧得不是很愉快,已經被皇上免去了一切權責,就等著發落呢。姐姐如此在意,可是還忘不了瀛王?”

穎欒慨嘆道:“當然忘不了他,忘不了他對我薄情寡義,忘不了他利用我,忘不了他的欺淩荼毒。如今我也有機會手握重權了,以後有的是時日看盡瀛王失意落魄。最為可笑的是,七年前我進宮嫁與他為妃,如今我再度進宮卻不是與他共結連理,長相廝守。上天見了此情此狀,想來也會無情得恥笑瀛王吧。”

穎欒民明明是在怨恨瀛王無情無能,可眼角落下的確是惋惜而不情願的淚水。翠翠見此情狀,自然也猜到了穎欒情深,舍不得這宮外的一切。她不好勸,不好勸穎欒放棄自己的使命。也不好勸穎欒舍下與瀛王的一切,畢竟青梅竹馬的情義變得如此唏噓,實在是怨天命捉弄,翠翠忍不住心疼穎欒。

憐影收到了瀛王回府的消息,卻推脫著不見瀛王,只因她辜負了瀛王的囑托,無顏再面對瀛王。可無奈瀛王見不到穎欒,時時派來曹忠催促著憐影。憐影無奈,只好硬著頭皮前往瀛王府一趟。路過醉香雅軒時,憐影索性先來見見穎欒。

“聽說宮中的教習姑姑已經住下了?”憐影見了穎欒,忍不住問道。

有日子沒有見憐影了,在翠翠的眼裏,憐影竟是比媽媽還貪生怕死。“喲,這不是憐影小姐嗎?在府裏躲起來這些日子裏過得滋潤,今日是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穎欒打發翠翠道:“翠翠不得無禮,快去煎茶來。”

翠翠不情不願地煎茶去了。

穎欒示意憐影坐下。“是有日子沒見過小姐了。”

憐影在穎欒面前也不覺得愧疚,於是心平氣和地與穎欒交談起來。“是啊,也就短短半個月,你就已經是宮裏的婕妤娘娘了。若是瀛王知道了這樣的結果,會是一番什麽樣的情景。”

穎欒淺笑道:“雖然小姐沒有直接促成我進宮,可是在瀛王面前,小姐確實得替我擔待著。小姐的苦衷,我能理解。”

憐影感嘆道:“替你擔著不成問題,只是,你可要值得我擔這一回。你與瀛王的舊情恩怨我管不著,但是醉香雅軒以及醉香雅軒裏的每一位言官,你得替我保證護著,宮裏有什麽風雲,你得托人傳出來。可莫要一朝得勢,便恩將仇報。”

“怎麽會?誰對我有恩,誰對我有仇,我拎得清。若我真切是恩將仇報之人,當初你也不會百般襄助於我。再說我進了宮,孤軍奮戰掀不起多大的浪來,還不得靠著醉香雅軒方能成事?至於我與瀛王的事,我分得清輕重,你且放心吧。”穎欒向憐影保證著,畢竟進宮不是穎欒最終的目的,她還要借助瀛王背後的勢力才能將皇上打倒。

憐影稍稍安下心來。“有你這些話我便放心了。從我見你第一眼起,我便能看出你命裏不凡,是個能成大事的人,若不是王爺百般護佑,我早就將你送到皇上面前。咱們裏應外合,定能將皇權推翻,為咱們的親人報仇雪恨。”

穎欒原本從容地與憐影商議著,可忽然聽得憐影口中的“護佑”,頓時起了疑心。“護佑?小姐這是什麽意思?”

憐影其實也是故意路出馬腳的,畢竟穎欒若是放不下對瀛王的仇恨,也未必心甘情願為自己做事。“沒什麽,我說錯了。時間不早了,王爺召見,我得去一趟。你便好好學習宮裏的規矩吧。進宮那一日,我再來送送你。”

憐影打的馬虎眼就是為了讓穎欒耿耿於懷。穎欒雖知事已至此,自己也沒有必要再問清楚什麽,只好堅忍著好奇,看著憐影的身影漸漸遠去。

每每穎欒獨自一人時,她便忍不住胡思亂想,愁腸難斷,索性便將教習姑姑安排在自己的身邊時時教誨宮中禮儀,這樣也好堅定自己入宮覆仇的決心,斬斷與瀛王所有的情絲。可越是想要忘記,就越難忘記。夜夜不能安寐,穎欒恨自己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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