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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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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王自打從宮裏回來,便將自己鎖在了書房裏,日日看著從牧原搜集回來的證據,並且盤算著該怎麽揭開當年阿朵部一族陷害賀蘭一族的真相,為穎欒伸冤。有了這十足的證據,為賀蘭洗清冤屈不難,難的是該怎麽做,才不至於傷害到穎欒。畢竟皇上並非賢明君主,又對自己心懷怨恨,瀛王不能讓自己與皇上的仇怨傷害到穎欒。

就在瀛王盤算著計劃時,憐影進來了。“給王爺請安。”

瀛王還意識不到憐影的所作所為,因而對憐影的到來顯得漫不經心,眼神從未離開過案上的信件。“起來吧,這幾日請你不來,可不是身子不適那麽簡單吧。”

憐影不忍心將穎欒進宮的事說出來,可是在瀛王面前若是不自己認罪,回頭瀛王反應過來,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

可當憐影準備開口時,瀛王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她的腿疾還好嗎?陰雨天時可還會酸疼?這是我在牧原帶來的傷痛膏,牧原王說有奇效你幫我帶給她吧。”

憐影起身上前傷痛膏,支支吾吾地準備開口說清楚。“羸兒她.......”可是當憐影走近瀛王的案前,忽然便看到了牧原的信件,她好奇心起,便探頭張望著,暫時忘記了要向瀛王告罪。

瀛王見憐影探頭探腦的模樣,也開口說介紹道:“這是我從牧原帶回來的證據。當年阿朵部一族不滿賀蘭族的統管,多次與外族勾結,並嫁禍賀蘭族謀反,如今這人證物證都被牧原王收集其了,羸兒也能名正言順地做回‘沐穎欒’了。一旦大仇得報,羸兒便不用挖盡心思進宮去.......”

憐影聽得瀛王的話,越來越慌張,終於在瀛王還未將話說完,憐影打斷了瀛王的話。“王爺!你聽我說。”

瀛王對憐影的反常感到意外,他停下了手裏的活計,雙目看著憐影道。“你可是有什麽話要說嗎?”瀛王說完這話,忽然便意識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他繼續追問道:“可是羸兒發生什麽事了?她在哪裏?本王馬上要見到她。”

憐影忐忑不安地回答道:“她在醉香雅軒........可是.......”

瀛王心稍稍安定了下來,對憐影說道:“你回去便將她叫過來一趟。哦,不,我這就去見她一面吧。”

瀛王收拾收拾案前的信件,預備出門去。憐影忽然就跪在了瀛王的面前,含著淚說道:“是我辜負了王爺的囑托,羸兒她.......羸兒她不日便要入宮,封為了婕妤娘娘。”

瀛王原本平靜的臉色漸漸泛起了惶恐,他楞了一會兒神後,拉著憐影的手質問道:“本王不是讓你看好羸兒嗎?怎麽她成了婕妤?你說!”

憐影淚水汪汪地拉著瀛王的衣袂說道:“王爺離京後,皇上便微服私訪,他去了醉香雅軒,與羸兒遇上了,幾日後便封了婕妤娘娘。王爺,你冷靜些,事已至此,羸兒入宮勢在必行,您多說無益啊。”

瀛王推開了憐影,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說道:“為何不等本王回來?本王已經拿到了證據,很快就能為你伸冤了。羸兒你為何不等等我?不行,本王得去阻止羸兒。”說完瀛王加快了腳步,準備出門去。

憐影一把攬住瀛王的手說道:“來不及了,一切都晚了,她三日後便入宮。王爺若是氣不過,便懲罰我吧,是我看守不嚴,是我害了羸兒姑娘。”

瀛王眼瞼上豆粒大的淚水終於控制不住了,簌簌地流了下來。“你不要攔本王。本王知道罪不在你,羸兒鐵了心要入宮,你也控制不住。”話剛說完,瀛王心中一陣強烈的絞痛,喉間便傳來一股鹹腥的熱流。

憐影見瀛王嘴角掛著血跡,慌張地問道:“王爺你怎麽了?你怎麽了?我給你叫大夫。”

瀛王捂著心窩子,徑直地走到書櫃前,掏出了一包絹布包著的物件,堅定不移地走出了書房,不管憐影在身後怎麽挽留。

醉香雅軒裏穎欒正在與嬤嬤學規矩。由於常常出神,神不在焉的模樣,穎欒吃了不少苦頭。翠翠在跟前看著嬤嬤的教鞭一下一下地打在穎欒的身上,氣沖沖地跑到廚房拿來了切菜的大菜刀,站在一旁。嬤嬤看了心慌便說道:“奴婢奉皇上的命令在教穎欒姑娘規矩,翠翠姑娘拿刀是怎麽回事?難道是想抗旨不成?”

翠翠和顏悅色地說道:“姑姑但教無妨,民女不過是曬曬廚房的菜刀並無他意。”

嬤嬤雖然說不得翠翠什麽過錯,但是看見這麽大一把刀在自己眼前,便情不自禁地減小了教鞭的力度。

穎欒拿翠翠沒辦法,只好由著她。

忽然媽媽過來翠翠的耳邊嘀咕了幾句,翠翠便找了個由頭將嬤嬤們打發走。

“怎麽了?”穎欒不解地問道。

翠翠有些難為情,但還是將瀛王前來的消息告知了穎欒。

穎欒在房間裏見了瀛王。

看瀛王急匆匆的模樣,穎欒也料到了瀛王想說什麽,她強壓著心中的柔情與不舍,故作若無其事地問道:“王爺急匆匆地闖進來,於禮不和,傳出去了有損王爺的聲譽。”

瀛王擦了嘴角含著的一絲血跡,用一雙充滿血絲的雙眼瞪著穎欒問道:“你當真要入宮為妃?”

穎欒難以直面瀛王,便背了過去,勉強以一種輕松的口氣說道:“聖旨以下,難道還能反悔?”

瀛王一把拉過穎欒說道:“我不管你是為了為賀蘭報仇雪恨還是為了報覆我,你都不應該進宮,跟我走吧,我會安排好一切讓你無後顧之憂。”

穎欒看著憔悴了不少的瀛王,心底裏也說不上心疼,但止不住地於心不忍。她甩開了瀛王的手說道:“王爺以為自己有多大的臉?我會為了報覆你入宮?”

瀛王的雙眼開始漸漸地濕潤了,他以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你可知道入宮意味著什麽嗎?”

穎欒依舊犟嘴道:“這意味多了去了,不知王爺說的是什麽。王爺最好是識趣一些,由得我去,不然皇上發現了你與我的蛛絲馬跡,可就不是削權免責那麽簡單了。”

瀛王聽得穎欒的這些話,愈發心堵,他質問穎欒道:“你非要這樣決絕嗎?非入宮不可嗎?”

穎欒眼神篤定地看著瀛王說道:“是!我就是要入宮,宮裏有我想要的一切,能為賀蘭伸冤,也能保我榮華富貴,這有什麽不好的。總比飄零度日的好,最算是死在了宮裏,也尚能過幾日安穩。”

瀛王椎心泣血地問道:“若是當年我不將你趕出瀛王府,你是不是就不會走上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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