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瀛王盡量抑制此刻的激動。

“是奴才，奴才回來得遲了。”黃灃手裏的聖旨給了瀛王後，轉身跪在皇上面前，行了個大禮。“奴才黃灃拜見皇上。”

群臣嘩然，皇上更是瞠目結舌，嚇得手不自覺的握緊了龍椅的扶手，但還是得裝作淡定“黃灃……你怎麽會在這裏？讓大家好找。看來牧原一帶的管理還是妥當的，民風淳樸。”

看皇上裝傻，瀛王替黃灃把話題引回來。“回皇上，黃灃做事穩當，遲遲不歸，絕不是在外貪玩誤了正事。其中隱情，不妨聽黃灃細細道來，解開眾臣心中之疑。”

皇上知道抹不開面了。只能向黃灃擺了擺手，示意黃灃回話。

黃灃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認認真真地回憶著自己的遭遇，生怕漏了什麽別人不理解“回稟皇上。月前奴才奉皇上的旨前往牧原探查賀蘭餘孽對牧原人民所做之惡事。剛進牧原境內便受到伏擊，幾個穿著賀蘭族服飾的男女對臣奴才拳打腳踢，搜掠奴才身邊的盤纏。很快被奴才與同去的侍衛一並制服，拉扯中，從他們身上發現阿朵部慣用的靈符。奴才一並帶回，請皇上與眾大人過目。”說著從身上掏出幾個靈符給了殿前侍奉的太監。“據後來調查方知，這種靈符乃阿朵部族慣用來保平安的信物，是片刻離不得身的。”

牧原王開始坐不住了“休要血口噴人，啟稟皇上，牧原賀蘭族與阿朵部族向來交往甚密，阿朵部的習俗賀蘭人染習本是見怪不怪的事，何故黃灃要汙蔑我阿朵部一族。”

皇上隨便看了一眼靈符。不屑地問道“不過是個普通的靈符，怎麽在你嘴裏就成了阿朵部人迫害你的證據。我記得阮妃宮裏就有這樣的靈符。她不僅自己用，還送給其他宮娘娘求子保平安。這確實不足為奇。”眾臣點點頭，紛紛讚同皇上的說法。

黃灃料到皇上不信，他不慌不忙地繼續說道“皇上有所不知，雖然賀蘭人有這靈符不足奇，但連做這燒殺擄掠的壞事還能把靈符帶在身邊的人確是獨有。賀蘭一族對靈符的信仰程度並沒有那麽深刻。”

黃灃話音剛落，瀛王怕接下來會是一場無畏的爭辯，於是開口幫黃灃把話順下去“既然你把人降服了，為何那麽遲才回來？”

黃灃依舊畢恭畢敬地說道“回王爺，奴才自失去盤纏後，勉強靠自己和兄弟幾個的本事賺些口糧繼續前行，可是後來。多次遇到黑衣人埋伏，身邊的兄弟死的死，傷的傷，甚至與瀛王失去了聯系。且多次犯事的黑衣人身手如出一轍，想來是同一處的人。後來，在一次大規模的對抗中，奴才身負重傷。本以為活不到第二天。結果被村民路過見到，以為奴才死了，拋屍荒野。後遇到曾經同在王府共事的小劉。他救起奴才，才有了今日的回京。”

聽著黃灃的故事，皇上有些不耐煩。“黃侍衛你說了那麽多就是想證明賀蘭人沒有犯事嗎？許是你一路上得罪了什麽權貴，才有這樣的下場。”皇上說完，又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過分了，轉而又責怪牧原王“黃侍衛回來了並不代表著牧原就安泰了，看來你牧原王也是辦事不力。”

牧原王連忙跪下“皇上恕罪，臣沒有呀，皇上明察。”

瀛王知道皇上固執己見，對黃灃的話半信半疑。在此時，他又提起皇上說過的承諾“既然黃灃回來了，說明不見得是賀蘭人到處犯事影響秩序，敢問聖上，臣弟還需下達牧原搜捕賀蘭人嗎？”瀛王語氣平靜，卻說得皇上無法反駁。

“罷了，人沒事就好，諒敗落的賀蘭罪族無力對朝廷有什麽大不敬。但是對牧原內尚存的賀蘭人，牧原王你得好好重視治安管理。”皇上自己不得勢還心有不甘，把結果說得那麽輕描淡寫。

瀛王知道皇上為人，從不願受制於人。再逼緊也怕惹怒聖上，何況黃灃沒有十足的證據。此事只要不再惡化，就此作罷也沒什麽不好。還沒準備好，不宜用力過猛。

“即是如此，還請皇上免去黃灃貿然入宮的失禮，畢竟黃灃是王府裏的人，皇上只怪臣弟治人無方便是了。黃灃此去一趟，變數頗多，能保住一條命本是難得。到底還是為朝廷承受這許多苦楚。苦勞少不了，心甘如此也是本分。無可厚非無可厚非。”瀛王極力保住黃灃，言辭句句在理，瀛王敵對的一方勢力也無法挑刺。

皇上看眾臣沒有異議，無奈地免去黃灃的罪責“黃灃冒著罪名進宮澄清真相，算是將功補過，便不賞也不罰。瀛王你帶回去好好調教便是了。”

這時，向來不言語的尚書大人開口了，卻不是為瀛王說話“回皇上，黃灃之事就此罷了不過是一個奴才的利益不足慮。但是牧原王對自己境內這樣兇險之事沒有打理好，傷民破財，關系中央與地方、官與民的利益，實不見得是件小事，皇上對此不加以重視，牧原王回去便也不重視，這讓牧原百姓如何專心安穩生活，覆興牧原。”

“尚書大人此言不無道理，是該重視了。”皇上雖不情願，但是在眾臣面前說不過去。他對著腿已經嚇軟的牧原王說道“牧原王阿朵部氏，治理無方，現特派欽差大臣幫忙輔政三年，糾一糾不正的官府作風。牧原王免去俸祿兩年以示懲戒。”是的，沒有什麽懲罰能比得上對牧原的監視了，有欽差大臣牽制牧原王，看他還怎麽在底下搞事情。

牧原王滿臉的憋屈卻無法傳達，至於為何屈，這怕是只有皇上知道了。到底他只能臣服於朝廷，只要皇上高興，屈了他不算屈。這時他體會到了當年賀蘭當政的不易了，伴君如伴虎啊。

不知道聽到被削權罰奉的阮妃會是什麽反應。如果不是她幫助皇上暗地裏與自己父親勾結演戲，也許就不會自食其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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