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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兩下摔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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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沈重的重物落地聲傳入楊天的耳中,卻沒令他產生任何多餘的想法,只是保持著進身摔的姿勢,努力的想要把那一副副悲慘的幻想驅逐出腦海。

驚呼聲伴隨著落地聲戛然而止,楊萱瞪大了眼睛,手捂住嘴巴,楞楞的盯著楊天,好一會兒才驚呼一聲,跨過摔倒在地,呻吟哎呦連連的劉軍,來到楊天的面前,直接抓住楊天的胳膊,驚喜地喊道:“哥,哥,你,你是怎麽,怎麽做到的,好厲害。”

“就是,楊天,你……這是怎麽做到的。”陳佳合住嘴巴,小心的繞過劉軍,打量著捂著後腰呻吟不斷的劉軍,抽吸一口涼氣,震驚說道。

楊天眉頭一皺,也回過神來,偏頭一看,才看到楊萱陳佳二人的表情,還有面前那個似乎叫做徐超,被嚇得傻乎乎的偏分頭小子,頓了一下,反問道:“我做了什麽?”

在逃命的六個月裏,楊天無時無刻的繃緊了神經,防禦著有可能來自任何地方的攻擊,不僅是小牛,還有追捕自己的警察,FBI和軍隊,因此,在遇到攻擊的瞬間,楊天才好似受到反應刺激一般,下意識的做出了回應,反擊了劉軍。

想到這一點兒,楊天慌忙轉過身,看著躺在地上,哎呦不止的劉軍,連忙上前,作勢要扶起劉軍。

楊天雖然一心研究程序智能,可以說是個十足的科學宅男,但在那六個月,一百八十天的日日夜夜裏,卻也逼迫著錘煉了一身好本事,把丟了許多年的擒拿搏擊手藝撿了起來,並提升精進,用一種不可思議的提升速度,擁有了極強的搏擊能力,因此,如此一招進身摔,摔連搏擊為何物都不知道的劉軍,楊天還真怕這一下就把劉軍摔倒醫院裏去了。

劉軍摔倒在地,哎呦亂叫,感到有人要扶自己,剛要順著起身,又發現是摔自己的楊天,不由得把肺都給氣炸了,甩手一拳,就要打近在咫尺的楊天。

不過這一下,沒有絲毫準頭而言,自然沒有打中楊天,更是因為重心不穩,再次摔倒在地,撞到了後背,發出一聲尖叫。

“楊天,你沒吃錯藥吧,還扶他幹嘛,這小子就是活該,教訓一下正好。”陳佳不可思議的說道,愈發琢磨不透這個同桌了三年的楊天了,只覺得面前的楊天不再是楊天一樣。

“就是,哥,不管他,他活該。”哥哥揚威,一下打倒了劉軍,雖然不知是怎麽打倒的,但打倒卻是個事實,因此楊萱也是沾沾自喜,橫了一眼身旁的徐超,直接奪過了書包。

“他只是個孩子,哪有什麽活該不活該的。”楊天見劉軍又摔倒,吃痛叫了出來,連忙上前,關切說道。

幾個孩子,鬧點兒小矛盾,楊天就下了這等重手,心裏還真覺得慚愧。

孩子?

楊萱怔怔的,與陳佳對視一眼,傻了眼,根本沒反應過來剛才那話是從楊天口裏說出來的。

“哥,你今天是怎麽了,我怎麽感覺你不是我哥了,說,你是不是被外星人抓走了,改造過了,不然怎麽這麽厲害了,一下就把劉軍摔趴下了。”楊萱眉頭一挑,一臉疑惑的說道。

“你胡說什麽呢。”楊天輕笑,卻也沒多說,記憶中,楊萱很喜歡看科幻小說,能扯到外星人也不意外。

“哼,反正你就是不一樣了。”楊萱哼了一聲,不杵為意,提著書包,上前拉住楊天,就要走開。

而這時,劉軍也逐漸緩過勁兒來,擡頭四下裏一看,見楊天提腳要走,連忙爬起,但吃痛的緊,心下也想不明白楊天是怎麽摔倒自己的,不過心裏還有一股子沒消的火氣,仗著一股蠻力,喊叫了一聲,就又撲向了楊天,準備來個纏鬥,用身體優勢壓制住楊天。

楊天被楊萱拉著,想掙脫也不敢,心下又擔心劉軍是否摔出了問題,正為難,突聽身後陳佳驚呼了一聲小心,然後就感到背後有人撲來,心頭不由得一沈,恍然之間,熟悉的感覺再次傳來,就好似頭頂盤旋的直升機螺旋翼一般,壓的人氣都喘不過來。

吼!

剎那之間,楊天輕吼一聲,雙眼通紅,早就迷了心智,只覺得自己又陷入FBI的包圍圈之中,感到背後有人撲來,想也沒想,腳下一盤,頭一壓,恰到好處的躲過了背後之人的撲擊,同時左肩一挑,也不知頂在了何處,只感覺頂到了柔軟之處,便力道一發,徑直的把這人頂飛了出去。

嘭!

沈重的落地聲沒有拉回楊天迷亂的心智,反而是耳旁低沈的女孩驚呼聲引起了他的註意,心神一激,恍然之間,好似回到了西雅圖家中,看到了那一個黑沈沈的夜裏,無數閃耀的白色照明燈,數個裝備齊全的大漢,還有那被拖著,不斷掙紮,呼喊著叫著一聲聲哥哥的女孩。

不。吼聲從楊天吼間發出,逐漸有了意識,看清了面前的一切,發覺自己胳膊夾著楊萱,半蹲在地上,把她一並帶得吃痛半蹲,正努力的掙脫,而在他的面前三米外,不知何時,劉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這……你沒事兒吧。”楊天吃吃的吐了兩個字節,慌忙松開楊萱,看到楊萱眉頭都擰成了川字,心頭閃過一絲疼痛,關切問道。

“沒事。”楊萱橫了一眼楊天,站在了一旁,神色之間頗有一絲疑惑和害怕。

楊萱眉間的那絲害怕被楊天捕捉到,心下更是一痛,不過心裏還擔心被摔的劉軍,連忙跑上前去,一看,才發現劉軍被摔暈了過去。

“他……沒事吧?”陳佳跑上前來,也慌了神,初開始他看到楊天出奇的打倒了劉軍,還覺得解氣,暢快。但沒曾想,楊天又一下把劉軍給摔成了眼前這幅模樣,不由得後怕起來。

陳佳跑上前,四下不住的打量,發現遠處有過路的學生也註意到了這邊的情況,更是嚇出了一頭虛汗,道:“楊天,咱們趕緊跑吧,被人看見了就麻煩了。”

“跑什麽。”楊天心頭正糾結自己下手過重,聽陳佳說要跑,又好像回到了逃亡的日日夜夜,心情不由沈重起來,語氣重了許多。

“那……”陳佳被楊天一吼,更是嚇得六神無主,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辦才好。

楊天吼過之後,輕嘆一口氣,心知不該吼陳佳,沖嚇得不輕的陳佳笑笑,道:“他沒事兒,就是暈過去了,一會兒就好了。”

“真的?”楊萱走上前來,試探著問了一句,她可是清楚,哥哥也是個問題學生,平常沒少打架,只是都是小打小鬧,至多就推搡兩把,但像眼前這樣,兩下就把人給摔暈了,還真少見,心裏想著若是被過路老師看見了,告訴父母,又要挨批,連忙道:“哥,咱們快走吧。”

楊天心下苦笑,一來後悔對一個高中生下這種重手,二來也想明白,依著自己現在的身份,若是把別人打了,還真應該嚇得趕緊跑路。

想了想,楊天還是站起身,向楊萱二人點點頭。劉軍雖然被摔暈了,但楊天也察看看過了,只是暈過去罷了,沒什麽大礙,要不了多大會兒就能醒來,然後回家躺一晚上也就沒事兒,所以,也能放心的離開。

“餵,你們。”

楊天帶頭,剛邁開步,就聽身後有人叫做自己,回頭一看,卻是傻乎乎站在原地的徐超。

“你們殺了人,我要告訴警察。”徐超嚇得面如土色,見楊天看向自己,身子不由自主的一縮,但還是顫抖著說道。

“哥,咱們快走吧。”楊萱一聽,更是嚇得不輕,推著楊天就要走。

楊天無奈,見陳佳也是如此,剛想開口告訴徐超劉軍的情況,陳佳也一道下手,連拖帶拉的把自己拖向了校門口,無奈的笑笑,也沒抗拒,跟著二人,一直跑出校門老遠才停了下來。

“哥,你闖大禍了。”一停下來,楊萱氣還沒喘勻,就拽住楊天胳膊,驚慌的喊道。

“是啊,楊天,咱們該怎麽辦。”陳佳站在一旁,緊緊的抓住手包背帶,也是一臉擔心,努力的繃住臉,保持鎮定。

楊天站定,見二人如此反應,心裏雖覺得荒誕,但還是解釋道:“他沒什麽事兒,就是暈過去了,一會兒就好了。”

“真的?”楊萱喘勻了氣,手捂著胸口,不信的反問道。說完,又見楊天神色淡然,似乎根本不在乎一樣,不由得一跺腳,氣惱道:“人家擔心,你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哼,不管你了,反正我什麽也沒看見,我回家了,等會兒老媽要是問起來,你可別讓我給你圓謊。”

見楊萱轉身就走,楊天倒是楞在了原地,雙腳好似釘了釘子一般,動也不動。

回家。

兩個字眼好似千鈞巨石一般,一下子壓在楊天心頭,讓他憋悶的喘不過氣來。

百善孝為先,六個月的逃亡生活裏,當楊天回過頭來,重新看自己的人生,他終於醒悟,自己當初的選擇是那麽的錯誤。

放棄了親情,放棄了家,一門心思的撲在研究中,楊天以為自己找到了人生的意義,但最後,終於醒悟,自己這麽做,錯過了多少東西,放棄了多少東西,而這些東西,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是他真正的人生意義所在。

急促的喘了幾口氣,楊天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但翻滾如潮的思緒卻告訴他,自己還沒有準備好,沒有準備好用一種什麽樣的心態去見父母,他需要一些時間來接受。

“你先回家去吧,我跟陳佳還要上網去。”楊天喊住了楊萱。

“哼,你真是氣死我了,現在還有心上網,算了,不管你了,你愛幹什麽就幹什麽吧。”楊萱住了腳,不滿的看看楊天,想說兩句,但話到嘴邊,見楊天那副表情,卻又說不出口,幹脆的甩身離開。

目送楊萱遠去,楊天才慢慢的平覆心情,低頭看了看雙手,眉頭又擰了起來,似乎在做著什麽決定,半晌還是嘆了口氣,向身旁的陳佳道:“你沒事兒吧,要是沒事兒,上……我們上網去吧。”

“上網?”陳佳一楞,還沒從楊天如此鎮定的表現中反應過來,偷摸著掃了一眼神情糾結的楊天,唔了一聲,帶頭向右手邊的一條小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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