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黑狼城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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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格拉斯抵達黑狼城時，人們在城墻上敲響銅鑼通報，城內走出一隊騎兵，充當他的榮譽護衛。騎手們穿著銅鱗甲，頭戴鑲有銅牙、披著長長黑羽的長盔，高高地坐在鑲嵌紅寶石和石榴石的華麗鞍座之上。他們的駿馬披著色彩斑斕的毯子。
“黑狼城是古往今來蠻族最偉大的城市。”黑狼王在巴德利要塞時就告訴過他。“它是蠻族的中心，溝通南北的門戶，連接東西的橋梁。它宏偉壯麗，令所有都不敢相信這是出自蠻族工匠之手。”
道格拉斯認為黑狼王說話向來添油加醋，但這座城市的宏偉無可否認。三重厚墻環繞著黑狼城，墻上有各種精巧的雕刻。外墻由紅砂巖砌成，三十尺高，雕刻著各種動物：蜿蜒爬行的蛇，展翅飛翔的鳶，滑行游動的魚，草原的狼群，以及斑馬和巨象。中墻四十尺高，由灰色花崗巖砌成，雕刻著栩栩如生的戰爭場面：刀劍相交，矛盾互擊，箭支如雨，英雄在戰鬥，嬰兒被屠殺，熊熊燃燒的火葬堆。內墻是五十尺高的黑色大理石，墻上的雕刻讓吉莉莉羞紅了臉，但她告訴自己，別傻了，她早已不是黃花閨女；既然灰墻上的屠戮場面都嚇不倒她，****的情景又有什麽隱諱呢？
外城門鑲銅，中門鑲鐵，內城門則鑲嵌著許多黃金眼睛。這些城門隨著道格拉斯的走近一一打開。他騎著白馬進入城內，小孩子們跑出來，撒下鮮花，鋪滿他前進的路徑。這些孩子除了金色的涼鞋，什麽都沒穿，全身都是明艷的彩繪。
草原所缺乏的各種色彩似乎全跑到了黑狼城，她的四周擠滿了建築物，呈現著深淺各異、如夢似幻的玫瑰、紫羅蘭和棕褐色調。她經過一道雕成**的雙狼形狀的青銅拱門，狼的毛發是精致的翡翠、黑曜石和天青石。無數纖細的尖塔高高聳立，道格拉斯很少見過如此高大的塔樓。每個廣場都有各種獸形狀的精巧噴泉。
黑狼氏族的貴族們羅列於精致的陽臺上觀看——那些陽臺如此精細，令人懷疑是否能支撐人的體重。他們穿著亞麻布、織錦和虎皮制成的衣服。婦女的長袍露出一邊胸脯，男子則偏愛鑲有珠飾的絲裙。
傑斯塔領著他穿過一條巨大的拱廊街道，黑狼氏族的古代英雄們站立在白色與綠色的大理石柱上，大小是真人的三倍。接著他們穿過一處集市，集市位於一座多面開口的巨大建築內，格子狀的天花板成了數千只色彩斑斕的鳥兒的家園。店鋪上方的平臺生長著茂密的樹木花草，而在店鋪之內，商品琳瑯滿目。
薩滿祭司哥綸斯靠過來時，他的白馬受到驚嚇，馬匹似乎受不了他的氣息。“尊貴的客人，如果您看中什麽東西，哦，它就是您的了。”他坐在華麗的角鞍上俯身說。
“她不需要這些小玩意。”傑斯塔在另一側高聲叫道。
“我已經得到貴族的友誼。”道格拉斯對薩滿祭司哥綸斯存有戒心。
哥綸斯嘴唇上翹，優雅地微笑道：“正該如此，正該如此，朋友。”他轉身走開，綴滿珠寶的長袍拖在身後，隨著馬匹的移動而搖擺。
“對於這些薩滿祭司，您不需在意。”傑斯塔對他低聲說。
“那為什麽人們談起薩滿祭司就壓低聲音呢？在整個蠻族，他們的智慧受人敬畏。”
“他們曾經強盛，”傑斯塔同意，“但如今就跟那些羸弱的老兵一樣可笑，只會誇耀當年之勇，全不顧力量與技能早已離他們而去。他們閱讀腐朽的卷軸，口中暗示自己具有可怕的力量，但跟前人相比，他們不過是空殼子。我要提醒您，無論他們給您什麽禮物，都將在手中化為塵土。”
“烏鴉還嫌八哥黑，”吉莉莉用王國通用語低聲說。她照舊在他的右邊騎行。“您最好避開他們倆，主人。”
“不管怎麽說，他們尊敬我。”他道。
“——只有虛情假意，”吉莉莉唐突地說。她朝集市裏擁擠的人群皺眉。“我不願在此久留，我的主人。我不喜歡這地方的氣味。”
道格拉斯微微一笑。“就我的鼻子而論，這裏似乎還挺香呢。”
“香水時常用來掩蓋臭味。”
我的吉莉莉，道格拉斯心想。我是她的主人，但她卻當我是個孩子，一心要永遠守護我。這令他感覺安全，卻也有些悲哀。
傑斯塔熱情地邀請道格拉斯住進自己的家。他料到那會是一座豪宅，卻沒想到是比集市還大的宮殿。她把一整邊的廂房都給了他。他有自己的花園、大理石浴池，無數的奴隸任他差遣。在他的私人套房裏，地板是綠色大理石，墻壁上掛著五彩的絲綢，每當微風拂過，便閃閃發光。
“你太慷慨了。”他對傑斯塔說。
“對先生而言，這點禮物不算什麽。”傑斯塔說。“明天早上，您將一邊享用美人和美酒，一邊欣賞那些華麗的舞蹈和音樂。貴族們會到這裏來向您致敬，全黑狼城的人物都會來。”
全黑狼城的人都會來看我這個殺死狼之子的人的父親，道格拉斯心想，但他還是向傑斯塔道謝，感謝她的好意，然後將她送走。
“說實話，我很不理解她。”他告訴自己，他轉向吉莉莉。“我們留在這裏一天，未經我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進入這一側的廂房，必須時刻小心。”
“遵命，主人。”她說。
“我們只看到黑狼城一部分，傑斯塔希望我們看到的部分，”他續道，“吉莉莉，我要你深入查看其餘的部分，把所見所聞向我回報。”
吉莉莉皺了皺眉頭，將拇指勾在劍帶。“我要留在您身邊守護您。”
“別人也能守衛我。而且，你會的語言比我多，這件事上只有你能為我效力。去吧，去街頭巷尾之間走走，跟人們聊聊，了解他們，還有負責管理他們的人。”
她勉強點點頭。“遵命，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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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狼城是古往今來蠻族最偉大的城市。”黑狼王在巴德利要塞時就告訴過他。“它是蠻族的中心，溝通南北的門戶，連接東西的橋梁。它宏偉壯麗，令所有都不敢相信這是出自蠻族工匠之手。”
道格拉斯認為黑狼王說話向來添油加醋，但這座城市的宏偉無可否認。三重厚墻環繞著黑狼城，墻上有各種精巧的雕刻。外墻由紅砂巖砌成，三十尺高，雕刻著各種動物：蜿蜒爬行的蛇，展翅飛翔的鳶，滑行游動的魚，草原的狼群，以及斑馬和巨象。中墻四十尺高，由灰色花崗巖砌成，雕刻著栩栩如生的戰爭場面：刀劍相交，矛盾互擊，箭支如雨，英雄在戰鬥，嬰兒被屠殺，熊熊燃燒的火葬堆。內墻是五十尺高的黑色大理石，墻上的雕刻讓吉莉莉羞紅了臉，但她告訴自己，別傻了，她早已不是黃花閨女；既然灰墻上的屠戮場面都嚇不倒她，****的情景又有什麽隱諱呢？
外城門鑲銅，中門鑲鐵，內城門則鑲嵌著許多黃金眼睛。這些城門隨著道格拉斯的走近一一打開。他騎著白馬進入城內，小孩子們跑出來，撒下鮮花，鋪滿他前進的路徑。這些孩子除了金色的涼鞋，什麽都沒穿，全身都是明艷的彩繪。
草原所缺乏的各種色彩似乎全跑到了黑狼城，她的四周擠滿了建築物，呈現著深淺各異、如夢似幻的玫瑰、紫羅蘭和棕褐色調。她經過一道雕成**的雙狼形狀的青銅拱門，狼的毛發是精致的翡翠、黑曜石和天青石。無數纖細的尖塔高高聳立，道格拉斯很少見過如此高大的塔樓。每個廣場都有各種獸形狀的精巧噴泉。
黑狼氏族的貴族們羅列於精致的陽臺上觀看——那些陽臺如此精細，令人懷疑是否能支撐人的體重。他們穿著亞麻布、織錦和虎皮制成的衣服。婦女的長袍露出一邊胸脯，男子則偏愛鑲有珠飾的絲裙。
傑斯塔領著他穿過一條巨大的拱廊街道，黑狼氏族的古代英雄們站立在白色與綠色的大理石柱上，大小是真人的三倍。接著他們穿過一處集市，集市位於一座多面開口的巨大建築內，格子狀的天花板成了數千只色彩斑斕的鳥兒的家園。店鋪上方的平臺生長著茂密的樹木花草，而在店鋪之內，商品琳瑯滿目。
薩滿祭司哥綸斯靠過來時，他的白馬受到驚嚇，馬匹似乎受不了他的氣息。“尊貴的客人，如果您看中什麽東西，哦，它就是您的了。”他坐在華麗的角鞍上俯身說。
“她不需要這些小玩意。”傑斯塔在另一側高聲叫道。
“我已經得到貴族的友誼。”道格拉斯對薩滿祭司哥綸斯存有戒心。
哥綸斯嘴唇上翹，優雅地微笑道：“正該如此，正該如此，朋友。”他轉身走開，綴滿珠寶的長袍拖在身後，隨著馬匹的移動而搖擺。
“對於這些薩滿祭司，您不需在意。”傑斯塔對他低聲說。
“那為什麽人們談起薩滿祭司就壓低聲音呢？在整個蠻族，他們的智慧受人敬畏。”
“他們曾經強盛，”傑斯塔同意，“但如今就跟那些羸弱的老兵一樣可笑，只會誇耀當年之勇，全不顧力量與技能早已離他們而去。他們閱讀腐朽的卷軸，口中暗示自己具有可怕的力量，但跟前人相比，他們不過是空殼子。我要提醒您，無論他們給您什麽禮物，都將在手中化為塵土。”
“烏鴉還嫌八哥黑，”吉莉莉用王國通用語低聲說。她照舊在他的右邊騎行。“您最好避開他們倆，主人。”
“不管怎麽說，他們尊敬我。”他道。
“——只有虛情假意，”吉莉莉唐突地說。她朝集市裏擁擠的人群皺眉。“我不願在此久留，我的主人。我不喜歡這地方的氣味。”
道格拉斯微微一笑。“就我的鼻子而論，這裏似乎還挺香呢。”
“香水時常用來掩蓋臭味。”
我的吉莉莉，道格拉斯心想。我是她的主人，但她卻當我是個孩子，一心要永遠守護我。這令他感覺安全，卻也有些悲哀。
傑斯塔熱情地邀請道格拉斯住進自己的家。他料到那會是一座豪宅，卻沒想到是比集市還大的宮殿。她把一整邊的廂房都給了他。他有自己的花園、大理石浴池，無數的奴隸任他差遣。在他的私人套房裏，地板是綠色大理石，墻壁上掛著五彩的絲綢，每當微風拂過，便閃閃發光。
“你太慷慨了。”他對傑斯塔說。
“對先生而言，這點禮物不算什麽。”傑斯塔說。“明天早上，您將一邊享用美人和美酒，一邊欣賞那些華麗的舞蹈和音樂。貴族們會到這裏來向您致敬，全黑狼城的人物都會來。”
全黑狼城的人都會來看我這個殺死狼之子的人的父親，道格拉斯心想，但他還是向傑斯塔道謝，感謝她的好意，然後將她送走。
“說實話，我很不理解她。”他告訴自己，他轉向吉莉莉。“我們留在這裏一天，未經我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進入這一側的廂房，必須時刻小心。”
“遵命，主人。”她說。
“我們只看到黑狼城一部分，傑斯塔希望我們看到的部分，”他續道，“吉莉莉，我要你深入查看其餘的部分，把所見所聞向我回報。”
吉莉莉皺了皺眉頭，將拇指勾在劍帶。“我要留在您身邊守護您。”
“別人也能守衛我。而且，你會的語言比我多，這件事上只有你能為我效力。去吧，去街頭巷尾之間走走，跟人們聊聊，了解他們，還有負責管理他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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