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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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陽春四月，有的地方小草已經沖出土壤，在與時間賽跑，一點不服輸的精神，這就是綠色的生命。孕育成了這片土地上唯一緊要的事情。
驢車晃悠在路上，不快也不慢，它就像一個搖籃一樣把車上的人兒，哄睡著了。宋大寶用自己的外套給蘇晴蓋上了，他的手伸進了兜裏碰到了那張紙條，他猶豫著是不是應該可以把這張紙條還給他們，畢竟死去的那個大叔是蘇晴的家人。剛要這樣做的時候，宋大寶想起來了那個人臨終的托付，和他緊緊握住的這張紙條。他放棄了，再看看吧。
蘇晴醒來已經到了縣城。到了縣城就可以打電話，蘇晴再給家裏打電話時，已是淚流滿面。宋大寶已經為她遞來一卷卷紙，可她那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還是一直流不完。滾滾長河，他感覺這個女孩應該去大西北那裏，因為那裏幹旱。好不容易女孩才制止哭泣。宋大寶勸道：
“別哭了，不是和你父親已經聯系上了嗎？很快他就會來接你了。”說到這裏時，宋大寶感覺到莫名的傷感。
“嗯！”蘇晴破涕而笑，笑聲如響在微風裏的風鈴，宋大寶聽得如癡如醉。突然，讓他想起了那張紙條，還是想問問正事吧。
“問你一件事，你們家有沒有一個姓華的親戚？”
“姓華，不認識。你怎麽問這個呢？”蘇晴問道。
“沒，沒什麽？”宋大寶感覺有些失望。看來這個紙條不是給他們家的。
在胡思亂想時，宋大寶突然看到劉所，已經是很小心避著他，所以來到這裏離派出所較遠的一個市場內為什麽還是能遇到呢。人這走了黴運，幹什麽運氣都不好。
他看到劉所就如老鼠見到了貓，連忙的躲到了蘇晴的背後。蘇晴好奇，剛才面對那些惡人時，都不見他會害怕，這時為什麽這般膽小如鼠了，究竟看到了是誰？
“怎麽了，你？”蘇晴輕聲問道。
“噓！”宋大寶從蘇晴的後面偷偷的探出頭，他看到了一個人用報紙包成長方形的東西，遞給了劉所。而劉所一直半推半就，最後在人家推過來時，他接了過來，欣然的裝進了隨身攜帶的皮包裏。
因為宋大寶一直在觀察著他們的動靜，所以讓蘇晴也好奇起來看著劉所。人從那邊過去，並沒有看到宋大寶。等到劉所走遠之後，他才敢慢慢的探出頭，松了口氣。
“那個人是誰啊？”蘇晴問道。看著人走遠了，宋大寶還是有些忌憚的樣子，她便產生了好奇的心理，想要看看這個人究竟是什麽來頭。
“我們所長。”其實和劉所談話的那個大叔宋大寶也認識，那是他們同事張三的父親，很明顯的報紙抱得絕不會是磚頭，那裏面包的是人都會喜歡，都需要的東西，有多少都不嫌多的東西。張三有一個有錢的父親，這是他的福氣，可以少奮鬥多少年。
宋大寶在心中苦笑，他沒有這樣的家庭，他是一個孤兒，連自己的爹娘都不知道長什麽樣子，今天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他靠自己的雙手掙來的。雖然比較艱辛，但是總歸吃的、住的、穿的、行的安心。人還是得腳踏實地的走，一步一個腳印，才能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恥。
“你的領導？你好像很怕他？”蘇晴表示很疑惑。
“還，可以吧。只是我把派出所的車給弄丟了，怕是他知道了會吃了我。”宋大寶有些沮喪地回答。
“全都怪我。這該怎麽辦？”蘇晴有些過意不去，對宋大寶有些愧疚。
“沒關系了，只要你平安的回到家裏，一切都好說。可能我也不太適合做警察，不做就不做了唄。”
宋大寶說的很輕松，可是這不是答一道選擇題，不會就不做了那麽簡單。說到這裏的時候，還是感覺有無盡的感傷，他是什麽工作都做不好，只有這個工作讓他重拾了自信。可即將也要被丟。
當初還沒有說有多麽地熱愛這份工作，沒有多大的報覆。其他的警員來到警隊，讓劉所面試的時候，被問當警察要做什麽？都是諸如要為社會除暴安良、懲惡揚善，這種遠大的理想報覆。
即使當時心中不是這樣想的，但是嘴上也要說得好聽。更有甚者還有人說：
“我要成為劉所長那樣的警察，英姿颯爽、頂天立地、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公仆，對待人民就如清風拂面般溫柔、對待敵人如秋風掃落葉般決絕。”拍馬屁都拍得淋漓盡致，拍得恰到好處。劉所當然是笑臉滿面。
輪到了宋大寶的時候，劉所的臉上被捧得還笑容可掬，可等到宋大寶說完之後，他的臉開始變色，從陽光明媚突然到電閃雷鳴，劉所的雙眼瞪著，怒氣沖沖就差沒有噴火了。想知道這個人說了什麽話，能把人氣得七竅生煙嗎？
“你呢，說說你為什麽要做警察。”
……
過去了很長時間，宋大寶低著頭，聲若蚊蠅的說道。
“因為我感覺別的都幹不好。”
“啊？你說什麽？”劉所五十多歲了，耳朵也提前的背了。大概是腎臟不太好，早年的時候，身體被用的透支，現在老年病都提前的找上來了。
“大點聲說，讓我們都聽聽。”劉所又鼓勵一下讓其再說一遍。
“因為我不會幹別的。”宋大寶一聲大喊，氣勢驚人，但是這些話一出震懾全場。所有人都啞口無言。又過了很長時間，劉所才反應過來。
“混賬！這是什麽話，我們這裏是垃圾場嗎？”
宋大寶是第一個被劉所記住的人，但絕非是好印象。
所以他這幾年在派出所的記憶是灰色的，可想而知劉所這樣的人，會如何的折磨他。不說是周瓜皮家的長工吧，也差不多。都是應勞應願的還沒有任何的獎勵。油嘴滑舌的、拍馬屁的都已經爬到了他的頭上。全派出所好像就他一個幹活的，上面都是領導。所以每次出警就他一個人，忙前忙後。
村子裏的村民也只認得他一個人。這樣做雖然累了一些，但是讓他在工作中找到了信心。有了群眾的支持，還是感覺自己有些用的。可是如果他真的被辭掉了還能做什麽？他現在還是在實習階段，犯了這麽大的事情，宋大寶感覺能保住自己的工作，都是一件非常不可能的事情。
他坐起來，看看時間，快到了中午，算算時間，也差不多過了兩個小時。如果快一點的話，接蘇晴的車已經開到了一半的路程；慢一點的話，他們也能上了高速。這就不用再擔心了，現在只能耐心的等待。不過這個時候，要先填飽肚子再說別的。
吃過飯之後，又等了一段時間，宋大寶的手機響了，接聽的時候，居然是蘇晴的父親來的，是問他們現在在哪裏？
宋大寶便把他的位置說給了蘇父聽，掛上電話不大的功夫，一輛保時捷卡宴開到他們所在的院子裏。這個破敗的菜市場，與嶄新的豪車形成鮮明的對比。也惹來了周圍人的目光，盯著他們看。這樣的小縣城，窮山惡水的，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車。
宋大寶可不知道蘇晴家是大戶，所以對這樣的排場感覺很吃驚，這和他預料的事情完全對不上。他原本想頂多就是一個國產的小轎車來接她，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豪車開過來。蘇晴家究竟是什麽來頭？宋大寶愕然。
從卡宴上走下來，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西裝筆挺，好像受過專業的訓練。挺像電視中那些司機兼保鏢的人。
“小姐，老爺在車上等著您。”那個墨鏡男人先是彬彬有禮的對蘇晴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她的語氣也變得機械冷漠。蘇晴的頭回過去，看了宋大寶一眼，有一種依依不舍的感覺。宋大寶對她笑了笑，並對她擺擺手算是告別。蘇晴也對他笑了一下，點點頭。然後便離開了。
蘇晴離開，那個男人也跟著護送她離開。直到了車門旁，黑衣西服男子為她開了車門，小心的讓她走上了車。
至始至終蘇晴沒有再回頭看一眼宋大寶。人就這樣被他們帶走了，不過車也沒有急著啟動。他們好像說了一些話，那個黑色西服男，便又朝宋大寶走了過來。
宋大寶以為他們就這樣走了，把他自動的當成了空氣，雖然感覺心中有些不太舒服，但是他也不能要求他們做什麽？總不能綁著他，脅迫他們說感謝的話吧。再說他也不是為了這些感激把命都豁出去救一個人。沒有誠心的態度，他幹嘛要人廉價的感激。
“您好，宋警官？”黑衣男子已經走到他的面前，正式的和他打招呼。
“是，你好！”宋大寶有些驚訝回答。他真沒想到這個人還會回來。
“謝謝您，這一路上如此照顧我們家小姐。”黑衣男子仍是彬彬有禮的說道。
“沒，沒關系。”他甚至在這個時候，都不能說一句冠冕堂皇的話。
“這是我家老板給您的心意，小小禮物，請您笑納。”黑衣男子說著，便把一個信封交給了宋大寶。
“這是什麽？”宋大寶接過來，有些瞠目。
黑衣男子沒有理會他的問題，便回到車上，車已經開動。宋大寶的動作比較慢，他把信封打開之後，才看到一張寫著十萬的支票出現在他的面前。
“爸爸，你給他什麽東西？”車子上的蘇晴問道。
“當然是最實際的東西了。我給了他一張十萬的支票。”
“您女兒的命，就值這十萬元嗎？”蘇晴顯然是對他父親這樣的行為感到有些不滿。
“你可是我的無價之寶。不過十萬元對於在這裏的小警察來說已經足夠多了。”蘇士康看出女兒的不滿。連忙解釋道。
“您是這麽衡量一個人的價值嗎？”蘇晴皺了皺眉頭。
“好了，乖女兒，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需要錢的。”蘇士康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
“是嗎？我就不相信，他稀罕你這錢。”蘇晴也是被她父親的話激起來，才說這樣話的。
“那好，我們可以打個賭。”
“怎麽賭。”
“一個月內如果他沒有還回我們錢，那就是他和那些人一樣。如果還了就算你贏我輸，不還是我贏你輸。我說了以後不管你的婚事，你輸了話，一切都要聽我的。怎麽樣？”蘇士康說出賭約。他閱人無數，根本不相信這個世上還有不認錢的人。他肯定贏，那麽今後這個女兒的婚事就由他來做主，如果自己輸的話，雖然說是讓她自己決定，但是這麽大事，女兒還是會征求他的意見。不過他還真沒想到自己會輸。
“這樣感覺不太公平，用賭來換我的終生嗎？”蘇晴要回絕。
“你不是一口篤定，他不是那種人嗎？怎麽你又對他沒有信心了嗎？”蘇士康嘴角含笑看著自己的女兒。
“好吧，賭就賭。”剛才已經說出了那麽多的道理，就是想讓自己的父親能明白，錢是買不來一切的，現在要是打退堂鼓了，她一切說教會功虧一簣的。現在先答應下來，如果真的輸了他的父親也不會拿這件事來逼她的，畢竟他是最愛自己的人。
兩個人在車上用宋大寶打賭，可他這個當事人，卻渾然不知。宋大寶站在車外，看著信封裏的那張支票，驚愕萬分。
哇！這輩子他還沒見過這些錢，就是做警察，在這個縣城裏，也不過是每個月兩千剛剛出頭的工資，就是不吃不喝不花錢也得攢四年多，才能掙這麽多的錢。
錢雖然不算太多，但是可以解決掉他手頭上的困難，只要給劉所這十分之一的錢作為警用摩托的賠償費，他會樂得屁顛的，他的困難也都解決，工作也會保住。可是，這錢如果他收下了，那麽對得起他的工作嗎？他豁出性命去救人，就是為了這十萬？他接受了這錢，和那些收錢做打手保鏢的有什麽區別？
給他錢，沒有給一個紅彤彤的警旗好，這證明他的工作得到了人民的肯定，那是一種榮譽，而不是用錢買來的廉價服務。他並沒感覺這些人對他的肯定而是一種侮辱。
宋大寶想把這張支票還給他們，可是當他追過去的時候，車已經發動開走了，只留給他尾氣和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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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晴醒來已經到了縣城。到了縣城就可以打電話，蘇晴再給家裏打電話時，已是淚流滿面。宋大寶已經為她遞來一卷卷紙，可她那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還是一直流不完。滾滾長河，他感覺這個女孩應該去大西北那裏，因為那裏幹旱。好不容易女孩才制止哭泣。宋大寶勸道：
“別哭了，不是和你父親已經聯系上了嗎？很快他就會來接你了。”說到這裏時，宋大寶感覺到莫名的傷感。
“嗯！”蘇晴破涕而笑，笑聲如響在微風裏的風鈴，宋大寶聽得如癡如醉。突然，讓他想起了那張紙條，還是想問問正事吧。
“問你一件事，你們家有沒有一個姓華的親戚？”
“姓華，不認識。你怎麽問這個呢？”蘇晴問道。
“沒，沒什麽？”宋大寶感覺有些失望。看來這個紙條不是給他們家的。
在胡思亂想時，宋大寶突然看到劉所，已經是很小心避著他，所以來到這裏離派出所較遠的一個市場內為什麽還是能遇到呢。人這走了黴運，幹什麽運氣都不好。
他看到劉所就如老鼠見到了貓，連忙的躲到了蘇晴的背後。蘇晴好奇，剛才面對那些惡人時，都不見他會害怕，這時為什麽這般膽小如鼠了，究竟看到了是誰？
“怎麽了，你？”蘇晴輕聲問道。
“噓！”宋大寶從蘇晴的後面偷偷的探出頭，他看到了一個人用報紙包成長方形的東西，遞給了劉所。而劉所一直半推半就，最後在人家推過來時，他接了過來，欣然的裝進了隨身攜帶的皮包裏。
因為宋大寶一直在觀察著他們的動靜，所以讓蘇晴也好奇起來看著劉所。人從那邊過去，並沒有看到宋大寶。等到劉所走遠之後，他才敢慢慢的探出頭，松了口氣。
“那個人是誰啊？”蘇晴問道。看著人走遠了，宋大寶還是有些忌憚的樣子，她便產生了好奇的心理，想要看看這個人究竟是什麽來頭。
“我們所長。”其實和劉所談話的那個大叔宋大寶也認識，那是他們同事張三的父親，很明顯的報紙抱得絕不會是磚頭，那裏面包的是人都會喜歡，都需要的東西，有多少都不嫌多的東西。張三有一個有錢的父親，這是他的福氣，可以少奮鬥多少年。
宋大寶在心中苦笑，他沒有這樣的家庭，他是一個孤兒，連自己的爹娘都不知道長什麽樣子，今天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他靠自己的雙手掙來的。雖然比較艱辛，但是總歸吃的、住的、穿的、行的安心。人還是得腳踏實地的走，一步一個腳印，才能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恥。
“你的領導？你好像很怕他？”蘇晴表示很疑惑。
“還，可以吧。只是我把派出所的車給弄丟了，怕是他知道了會吃了我。”宋大寶有些沮喪地回答。
“全都怪我。這該怎麽辦？”蘇晴有些過意不去，對宋大寶有些愧疚。
“沒關系了，只要你平安的回到家裏，一切都好說。可能我也不太適合做警察，不做就不做了唄。”
宋大寶說的很輕松，可是這不是答一道選擇題，不會就不做了那麽簡單。說到這裏的時候，還是感覺有無盡的感傷，他是什麽工作都做不好，只有這個工作讓他重拾了自信。可即將也要被丟。
當初還沒有說有多麽地熱愛這份工作，沒有多大的報覆。其他的警員來到警隊，讓劉所面試的時候，被問當警察要做什麽？都是諸如要為社會除暴安良、懲惡揚善，這種遠大的理想報覆。
即使當時心中不是這樣想的，但是嘴上也要說得好聽。更有甚者還有人說：
“我要成為劉所長那樣的警察，英姿颯爽、頂天立地、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公仆，對待人民就如清風拂面般溫柔、對待敵人如秋風掃落葉般決絕。”拍馬屁都拍得淋漓盡致，拍得恰到好處。劉所當然是笑臉滿面。
輪到了宋大寶的時候，劉所的臉上被捧得還笑容可掬，可等到宋大寶說完之後，他的臉開始變色，從陽光明媚突然到電閃雷鳴，劉所的雙眼瞪著，怒氣沖沖就差沒有噴火了。想知道這個人說了什麽話，能把人氣得七竅生煙嗎？
“你呢，說說你為什麽要做警察。”
……
過去了很長時間，宋大寶低著頭，聲若蚊蠅的說道。
“因為我感覺別的都幹不好。”
“啊？你說什麽？”劉所五十多歲了，耳朵也提前的背了。大概是腎臟不太好，早年的時候，身體被用的透支，現在老年病都提前的找上來了。
“大點聲說，讓我們都聽聽。”劉所又鼓勵一下讓其再說一遍。
“因為我不會幹別的。”宋大寶一聲大喊，氣勢驚人，但是這些話一出震懾全場。所有人都啞口無言。又過了很長時間，劉所才反應過來。
“混賬！這是什麽話，我們這裏是垃圾場嗎？”
宋大寶是第一個被劉所記住的人，但絕非是好印象。
所以他這幾年在派出所的記憶是灰色的，可想而知劉所這樣的人，會如何的折磨他。不說是周瓜皮家的長工吧，也差不多。都是應勞應願的還沒有任何的獎勵。油嘴滑舌的、拍馬屁的都已經爬到了他的頭上。全派出所好像就他一個幹活的，上面都是領導。所以每次出警就他一個人，忙前忙後。
村子裏的村民也只認得他一個人。這樣做雖然累了一些，但是讓他在工作中找到了信心。有了群眾的支持，還是感覺自己有些用的。可是如果他真的被辭掉了還能做什麽？他現在還是在實習階段，犯了這麽大的事情，宋大寶感覺能保住自己的工作，都是一件非常不可能的事情。
他坐起來，看看時間，快到了中午，算算時間，也差不多過了兩個小時。如果快一點的話，接蘇晴的車已經開到了一半的路程；慢一點的話，他們也能上了高速。這就不用再擔心了，現在只能耐心的等待。不過這個時候，要先填飽肚子再說別的。
吃過飯之後，又等了一段時間，宋大寶的手機響了，接聽的時候，居然是蘇晴的父親來的，是問他們現在在哪裏？
宋大寶便把他的位置說給了蘇父聽，掛上電話不大的功夫，一輛保時捷卡宴開到他們所在的院子裏。這個破敗的菜市場，與嶄新的豪車形成鮮明的對比。也惹來了周圍人的目光，盯著他們看。這樣的小縣城，窮山惡水的，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車。
宋大寶可不知道蘇晴家是大戶，所以對這樣的排場感覺很吃驚，這和他預料的事情完全對不上。他原本想頂多就是一個國產的小轎車來接她，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豪車開過來。蘇晴家究竟是什麽來頭？宋大寶愕然。
從卡宴上走下來，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西裝筆挺，好像受過專業的訓練。挺像電視中那些司機兼保鏢的人。
“小姐，老爺在車上等著您。”那個墨鏡男人先是彬彬有禮的對蘇晴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她的語氣也變得機械冷漠。蘇晴的頭回過去，看了宋大寶一眼，有一種依依不舍的感覺。宋大寶對她笑了笑，並對她擺擺手算是告別。蘇晴也對他笑了一下，點點頭。然後便離開了。
蘇晴離開，那個男人也跟著護送她離開。直到了車門旁，黑衣西服男子為她開了車門，小心的讓她走上了車。
至始至終蘇晴沒有再回頭看一眼宋大寶。人就這樣被他們帶走了，不過車也沒有急著啟動。他們好像說了一些話，那個黑色西服男，便又朝宋大寶走了過來。
宋大寶以為他們就這樣走了，把他自動的當成了空氣，雖然感覺心中有些不太舒服，但是他也不能要求他們做什麽？總不能綁著他，脅迫他們說感謝的話吧。再說他也不是為了這些感激把命都豁出去救一個人。沒有誠心的態度，他幹嘛要人廉價的感激。
“您好，宋警官？”黑衣男子已經走到他的面前，正式的和他打招呼。
“是，你好！”宋大寶有些驚訝回答。他真沒想到這個人還會回來。
“謝謝您，這一路上如此照顧我們家小姐。”黑衣男子仍是彬彬有禮的說道。
“沒，沒關系。”他甚至在這個時候，都不能說一句冠冕堂皇的話。
“這是我家老板給您的心意，小小禮物，請您笑納。”黑衣男子說著，便把一個信封交給了宋大寶。
“這是什麽？”宋大寶接過來，有些瞠目。
黑衣男子沒有理會他的問題，便回到車上，車已經開動。宋大寶的動作比較慢，他把信封打開之後，才看到一張寫著十萬的支票出現在他的面前。
“爸爸，你給他什麽東西？”車子上的蘇晴問道。
“當然是最實際的東西了。我給了他一張十萬的支票。”
“您女兒的命，就值這十萬元嗎？”蘇晴顯然是對他父親這樣的行為感到有些不滿。
“你可是我的無價之寶。不過十萬元對於在這裏的小警察來說已經足夠多了。”蘇士康看出女兒的不滿。連忙解釋道。
“您是這麽衡量一個人的價值嗎？”蘇晴皺了皺眉頭。
“好了，乖女兒，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需要錢的。”蘇士康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
“是嗎？我就不相信，他稀罕你這錢。”蘇晴也是被她父親的話激起來，才說這樣話的。
“那好，我們可以打個賭。”
“怎麽賭。”
“一個月內如果他沒有還回我們錢，那就是他和那些人一樣。如果還了就算你贏我輸，不還是我贏你輸。我說了以後不管你的婚事，你輸了話，一切都要聽我的。怎麽樣？”蘇士康說出賭約。他閱人無數，根本不相信這個世上還有不認錢的人。他肯定贏，那麽今後這個女兒的婚事就由他來做主，如果自己輸的話，雖然說是讓她自己決定，但是這麽大事，女兒還是會征求他的意見。不過他還真沒想到自己會輸。
“這樣感覺不太公平，用賭來換我的終生嗎？”蘇晴要回絕。
“你不是一口篤定，他不是那種人嗎？怎麽你又對他沒有信心了嗎？”蘇士康嘴角含笑看著自己的女兒。
“好吧，賭就賭。”剛才已經說出了那麽多的道理，就是想讓自己的父親能明白，錢是買不來一切的，現在要是打退堂鼓了，她一切說教會功虧一簣的。現在先答應下來，如果真的輸了他的父親也不會拿這件事來逼她的，畢竟他是最愛自己的人。
兩個人在車上用宋大寶打賭，可他這個當事人，卻渾然不知。宋大寶站在車外，看著信封裏的那張支票，驚愕萬分。
哇！這輩子他還沒見過這些錢，就是做警察，在這個縣城裏，也不過是每個月兩千剛剛出頭的工資，就是不吃不喝不花錢也得攢四年多，才能掙這麽多的錢。
錢雖然不算太多，但是可以解決掉他手頭上的困難，只要給劉所這十分之一的錢作為警用摩托的賠償費，他會樂得屁顛的，他的困難也都解決，工作也會保住。可是，這錢如果他收下了，那麽對得起他的工作嗎？他豁出性命去救人，就是為了這十萬？他接受了這錢，和那些收錢做打手保鏢的有什麽區別？
給他錢，沒有給一個紅彤彤的警旗好，這證明他的工作得到了人民的肯定，那是一種榮譽，而不是用錢買來的廉價服務。他並沒感覺這些人對他的肯定而是一種侮辱。
宋大寶想把這張支票還給他們，可是當他追過去的時候，車已經發動開走了，只留給他尾氣和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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