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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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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隊,Z市張家村那邊發現了一具男性屍體,是被槍殺的。”一名警員向上級匯報情況。

“被槍殺,男性?查明死者是誰了嗎?”一個肩章兩杠兩星的中年警察說道。他的眉頭緊鎖,聽著同事的匯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被害人叫吳志勇。”

“什麽!”華隊臉色陰沈。對那個警員的話,感覺驚愕不已。

“對,您認識嗎?他的綽號叫老妖,是一個混跡黑社會的。”

華隊怔怔的搖搖頭,什麽話都沒有說。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第一個發現他的人,也是我們警察。”那個較為年輕的警察自言自語道。

Z市,宋大寶的家裏。

宋大寶今天噴嚏連篇,一大早就被樹枝上的小鳥雀驚醒,那叫聲是“啊嗚,啊嗚……”,烏鴉在樹枝上,一聲高,一聲低的叫的不停。真是讓人煩心。

在宋大寶出門之後,這個不長眼睛的家夥,就飛上天,給宋大寶當頭一下。

他只是感覺有東西滴到了頭上,濕漉漉的還帶點熱乎氣。宋大寶連忙用手摸了一塊放到了眼前,黑白分明的半固體。他頓時有種欲嘔出的感覺。連忙直甩手,最後找了一片葉子把這東西擦下去。於是想到了頭上還有剩餘黏在發絲上,就感覺無法忍受。

“你這只衰鳥,隨地大小便,等爺爺逮到你拔毛熬湯。”這樣一罵他感覺心裏的積怨好了很多。

“哇嗚,哇嗚……”天邊傳來了烏鴉的叫聲,好似回覆他的憤怒。又好似再罵他白癡、白癡。

宋大寶不得不再回去,把頭發重新洗一遍,本來今天打算早早的去上班,好好的表現一下,能讓劉所的火氣減小一些,可這剛出門卻遇到一只該死的鳥,今天想不去晚都不行。

只好他在上班的路上,就開始想要如何去向劉所解釋,他今天又遲到的事情。本來摩托車的事情都沒法向其交代,這大事小事還真會趕,都像說好了一樣往這裏湧來。

“宋大寶?宋大寶?”在晨會上劉所長一次次提高嗓音不耐煩的叫著宋大寶的名字,可沒有人回答他。

“宋大寶呢?”

“報告所長……”一個同事剛要說他又沒來,一種幸災樂禍的樣子,可沒等他說完,宋大寶就灰頭土臉的從外面進來。

“報告我在!”在最後一刻他踩著雷而來的。

“宋大寶,你以為這是你家的菜市場,想來就來,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我們是一支有素質,有紀律的隊伍。老百姓用雪亮的眼睛正看著我們,知不知道,請不要在這個時候,為我們這個團結的、光榮的、有規矩的集體抹黑……”劉所別的不行,就這訓人的話,他能從太陽剛升起來,說到太陽落山,一個句子都不重覆。更重要的是,本來有理的事,他就楞給說成沒有任何理由,錯誤永遠都是別人的。這就是一個合格的領導。

“我一直囑咐你,今天要早點來你還是晚了,我真想聽聽,你來晚的理由是什麽?”劉所有些憤怒,看著宋大寶傻傻呆呆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我……”宋大寶完全被領導這樣的氣勢,嚇得話已經說不完整了。

“我,我,我什麽我!快說!”劉所還是不依不饒的說道。

“我出門的時候,頭上被鳥屎滴到了。”宋大寶的聲音依舊很小。不過還是讓坐在下面的同事聽到了,他們一個個都憋著笑容。

“什麽?你沒吃飯啊?”劉所吼道。

他確實沒吃飯,宋大寶深深的吸口氣,然後又大聲的重覆一次。

“鳥屎拉到了頭上,我回去又把頭重新洗了一遍。”宋大寶挺著胸脯,大有壯士就義的感覺。

“鳥屎拉到頭上?你怎麽不說你走道掉下水井裏了?”劉所差點被他這種回答氣背過氣去。

底下的同事一個個臉憋得通紅,他們終於在最後發出哄堂的大笑,這笑聲一點都不友善。想想誰會想出這樣蹩腳的理由,而這個看似荒唐的理由,就是真實發生的。確實聽上去無法讓人信服,可他不想編別的理由搪塞,同事嘲笑他認為他腦子有病,領導憤怒了,這個早會被宋大寶攪黃了,完全體現不出他,這個所長在這裏的最高權力。

“都給我閉嘴,別笑了!”劉所終於怒了,火山已經噴發,他工作這麽多年,還真是第一次遇到宋大寶這個奇葩。

這個早晨的陽光為什麽會這樣刺眼,誰在劉所的那把火上繳了一層油,那不只是火山噴發那麽簡單,那就是世界末日,有人告訴劉所派出所的摩托車丟了一輛,也正好是宋大寶的。

宋大寶知道自己就快要失去這個體面的工作,而張三還在那裏幸災樂禍的看著他。張三正與宋大寶相反的,他今天得到了提拔有可能他會是下一屆的副所長的人選。

“宋大寶,你今天不把摩托車找回來就別來上班!”

宋大寶逃出了派出所,劉所最後一聲咆哮在他的身後炸裂開來。找車比買車還要難。幾乎是不報有任何希望。

不過現在他首要做的不是找車,而是要把錢還給蘇晴的家裏。他做得最笨的一次,就是沒有問蘇晴的家在哪裏,現在一無所知還真的不好找他們。

他想起了當時,用他的電話打給蘇晴的父親。於是翻開電話通訊錄,找到那個電話號碼打過去,沒響多長時間,接電話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通過宋大寶敏銳的聽力,很容易便聽出來這個人是誰。就是昨天那個墨鏡男,是這個人把錢交到了他的手上。

“你,你好!”宋大寶不知道為什麽嘴還不好用了。

“你是誰?”對方機械冰冷的問道。

“我,我是宋大寶。”他說完便聽到對方掛掉電話的聲音,他懊悔到,才知道他說錯了,宋大寶是誰?誰會記得這麽一個“芝麻”一般的小人物。

他又接著打過去,對方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漠然,好似一臺機器。

這回他學乖了,把打電話的意思交待清楚,對方也聽明白了。宋大寶把這個記下來 。

掛了電話之後,他感覺如釋重負一般。心中想到:這一趟不一定還能找到那個姓華的人,把這個紙條也一並的交給他。這樣一想宋大寶的心也輕松了不少,紙條和錢壓得他好重,一點都不開心。

按照地址他找起來,發現這裏非常好找,幾乎每個人都知道,全市最標致性的建築,是一朵盛開的玫瑰花,象征著這個城市的愛與美。

宋大寶現在就站在這朵玫瑰花的腳下,擡頭看這朵“花”,感覺所有人說的,都不是那麽回事。這除了是一棟樓以外,就什麽都不是了。有種“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的感覺。

宋大寶走進大樓裏,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裝扮,與這裏格格不入。他像一個外星人,身上穿的是一個洗舊的藍色夾克外套,讓他感覺像工廠裏流水線的工人。因為不是在上班執勤,宋大寶是不能穿警察制服。來來往往的人看著他,就如看一只從動物園裏跑出來的動物一樣。那種眼神也極具殺傷力。

他感覺自己都不應該出入在這裏,生怕把這裏的象牙白地磚給弄臟了。這也是不必要的,因為在宋大寶往前走,後面就是跟上著收拾衛生的大媽,盡忠職守的大媽,是不會給他機會弄臟地磚的。

大家同樣都是勞動人民,為什麽還會用哪種嫌惡目光看人?這就是大城市裏的“待客之道”,除了冷漠的目光什麽都沒有。宋大寶心裏感覺不是滋味。

就在他想打道回府,改變主意,不想親自把東西交到他們的手裏,還是感覺郵給他們比較好,這時有人叫住他。

“先生,你好!”一位打扮端莊的職業女性來到了宋大寶的身邊。

“啊,你好。”宋大寶有些生澀害羞,像一個扭捏的大姑娘。

“先生,你來找誰?”這位女士說話非常有禮貌,和這裏其他人看他的眼神不太一樣。涵養在她的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這種有氣質的人才配得上呆在這種高大上的地方。

“我找蘇士康。”宋大寶回答。這個名字還是墨鏡男告訴他的。

“你找我們董事長?有沒有預約呢?”那個漂亮女士聽到這個名字,也非常的驚訝。想不出這樣相貌平平的人,會找蘇氏集團的頂尖人物。

“預約?沒,沒有。”宋大寶沒有想到見一個人會這樣的難,也怪他忘記了和他們訂一個合適的時間,這下基本上要白跑一趟了。有點懊悔自己的冒冒失失。

宋大寶能否把支票交還給它原來的主人手裏?還有他衣兜裏的紙條,能不能找到那個要傳遞的人?這些都是未知數,等待他的會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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