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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梨兒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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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管家滕青方寸大亂地跑來求援,“長老,快去救命啊,……賊寇正在進攻瓊花樓,楊大人他,他……命懸一線了。”

“壞壞壞……壞了!中了賊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了!”清風長老氣急敗壞,“宋王”要見的楊戩要是給“交代”了,他是沒辦法交差的,唯有自裁。

“白總護院和朱、周兩位爺正在舍死禦敵,這次賊寇顯然是有備而來……”滕青說。

“滕總管,你速速速……去請將軍府發兵援救。其他人跟我上。”清風長老帶著惡徒們無暇再顧彭琳,遘奔瓊花樓而來。

那麽到底是誰在進攻瓊花樓呢?按照分工瓊花樓方向是由燕青和紫嫣公主負責搜尋,他們倆的輕功已到了踏雪無痕的境界,且有著地圖的指引,在沒有驚動警衛的情況下就已經接近到了瓊花樓。

兇樓前有一棵大古槐樹,枝繁葉茂,估計樹齡已在三五百年之間。燕青和紫嫣公主就像靈猴一樣敏捷地攀緣而上,隱藏在這棵樹上。來了個“倒掛金鉤”,身子懸在粗大的樹幹上,手搭著涼棚,藉著朦朧的月光向著瓊花樓窺看。

這一座大樓看上去是由青磚和紅木構成的,據說所用的木材都經過了防火、防腐等特殊的處理,樓層的窗戶一律緊閉著,但是窗欞上蒙的都是采光、透氣性非常好的薄紗,因而一到晚上燈火一亮,整座樓就金壁輝煌!到底還有別的什麽特別、蹊蹺之處,從外觀上還真看不出來。

這時,恰好有三條人影朝著瓊花樓走去,為首的正是少林敗類飛廉皇周芳,緊隨其後一黑衣、一白衣兩名劍客。但見周芳來到樓下,高聲地吟了一句詩,“長煙落日孤城閉。”

話音一落,不可思議的事情出現了,瓊花樓裏隱約地傳來了跟這一詩句極類似,卻含混不清的回音亟共振。片刻之後,又“吱啞啞”地一陣地作響,是軲轆齒輪般的聲音。然後,樓門緩緩地啟開了,還放下了樓梯。

莫非這一詩句即是開啟瓊花樓的口令?見多識廣的小乙哥亦楞在了當場!

“哦~我明白了!”冰雪聰明的紫嫣公主不禁微微地點了點頭,“活魯班石一果然是一個天才啊!”

燕青不解地問,“紫嫣,這其中有什麽玄機呢?”

“這樓樓門的開啟是安裝了聲音控制的機關……”

“聲音……控制?聞所未聞啦……”燕青完全聽不懂了!

這顯然是一種有別於我們今天的聲控開關的設計,現在的聲控是專門的聲控電路,而活魯班石一為瓊花樓設計樓門的開啟方式是安裝了一個回音石壁。誠然,對於宋朝人而言,聲控還是一個未開發的科學領域。紫嫣公主來自北地,那裏有許多的隱士高人,奇人異士,其中不乏另辟蹊徑,在鉆研回音壁的,希望能把它用在軍事、安保領域。故而她是有所耳聞的。

“我也不是很懂……在我朝,曾有人拿著回音響石聲稱可作機關,想來討賞錢,被父皇亂棍打出了……”紫嫣回憶著。

“哦……”

回音壁放置在總開關的位置,每天調整回音壁的角度,因為角度或擺放的不同,必須要朗誦由他挑選設計的詩句,根據詩句朗誦的平仄聲韻強弱不同,然後利用聲音的共振和回響產生的震動形成的一種動能來帶動機械齒輪的運動,才能打開樓門。誠然,這玩意兒有故弄玄虛之嫌,實則有盲童專人值守,根據口令來輔助啟動開關,在只有一個出入口的情況下,這就完全杜絕了任何偷襲暗算的可能。

紫嫣指著周芳等三人,“另外,燕大哥,你有沒有註意到,那三個人小心翼翼,生怕踩錯一步,這地面和樓梯一定有文章……”

燕青點了點頭。

“樓前的甬道是黑白相間的大理石條石,他們前面踩的是一、三、五奇數塊黑色石板,後面走的則是二、四、六偶數塊白色石板。”

“紫嫣,你真的是很細心哩!”

“這是個很難得的機會!至少我們已經掌握了今天晚上打開瓊花樓樓門的密碼……”紫嫣公主的眼神很是堅定。

燕青一拍樹幹,“好,就讓我們闖上一闖吧!”

紫嫣公主率先發動了,她握著松紋軟劍一個側翻,從古槐樹上下到了地面,生怕紫嫣有什麽閃失,燕青一個飛縱到在了姑娘的前面。這對情侶俠客相互關心,情濃意蜜,令人稱慕。踏上甬道後按先踩一、三、五奇數塊石板,後面走的是二、四、六偶數塊石板的步法,果然沒有觸動到任何機關亟消息。

兩人安全地來到了樓前,燕青沖著樓門吟了一句詩,“長煙落日孤城閉。”

果然,剛閉上的瓊花樓的樓門“吱啞啞——”“吱啞啞——”緩緩地再次打開了!只是樓門一開,一黑一白兩名劍客挺著寶劍就殺了出來。也不搭話,燕青一招“金絲纏腕”,叼住白衣劍客握劍之手,往懷裏一帶一送,就下了他的寶劍,再一個“順水推舟”仿佛要把劍還給那白衣劍客,但那哪是還劍啊?這一劍把白衣劍客給戳死了。

與此同時,紫嫣公主掌中軟劍使出的是絕戶十八劍裏“落櫻繽紛”的招式,一朵劍花舞過,攪飛了一個黑衣劍客掌中的寶劍,連綿不絕,再一招“拂塵聽風”又砍向黑衣劍手,公主的出劍太快了!那廝已閃躲不及了,竟然雙掌一合,想要夾住紫嫣公主的軟劍,那哪夾得住啊?!結果被這一劍給刺了個透心涼,兩具屍體齊唰唰栽倒在地。

雖然殺掉了兩個劍客,但是鑼聲和號角聲四起,瓊花樓周邊的守備力量全部聞警而出了,巡邏的家丁亟護衛從四面八方紛紛趕奔瓊花樓。不能再耽擱了!燕青快步擺劍搶向門裏,飛廉皇周芳和飛天小太保朱繞兩個鷹犬已經守在那。燕青剛踏步進去,眼前的周芳和朱繞卻驀然不見了。

腳下一空,燕青低眉一看,原本結實的大理石地面突然裂開來一條好寬的縫,下面是個又寬又深的刀坑陷阱,掉下去那還不被亂刀給銼死啊?此刻,燕青已雙腳踩空,徒有一身絕頂的武功也無法施展,身體不由自主地往陷阱裏墜了。

多虧了身後的紫嫣公主伸手拽住了腰帶往樓外一拉,這才把燕青給救了回來。

對面墻上的消息又觸動了,一排弩箭射了過來,飛箭的來勢是又疾又密,紫嫣公主緊握著情郎的手,“跟我走!”雙腳一踏,兩人的身體默契地往後彈地而起,一個斤鬥是又高又飄,有點像雙人跳水,不過是往上而不是往下,那一排弩箭全部射空了。

兩人還沒站穩了,一個聲音在身後悶雷般響起,“爾等還不伏綁更待何時?”

二位回頭一看,一身酒氣的“刀王”白玉良手握著盤龍大棍已截斷了退路。

這是白玉良、燕青在白馬寺外見面後的第一次碰面,該說的話上次都已經說完了,剩下來的就是兵器上見真章了。

“人的名,樹的影。”面對著“刀王”,燕青絲毫不敢大意,快速地拔出了龍吟寶劍,跟紫嫣一對眼神,彼此都會了意,在目前這種形勢下只有拼死一戰,才有可能擺脫險境。兩人一個立的門戶是“哪咤探海”;另一個擺的姿勢是“舉火燒天”。那意思很明顯了,紫嫣公主和燕青雙劍合璧,一攻一守要雙戰“刀王”。

燕青踏空飛步,龍吟劍挽了一個劍花,“分水刺”強攻“刀王”的中路;紫嫣雙足一點淩空飛步,一個反空翻已經落到了“刀王”的身後,軟劍用的是絕戶十八劍中的“雷霆掃穴”猛攻“刀王”的下盤。燕青、紫嫣兩人的攻擊一前一後,一上一下,配合得珠聯璧合,無隙可擊,快劍的威力自然就倍增了。

忙者不會,會者不忙!白玉良掌中的盤龍棍揮舞著,像一條黑龍一般翻滾而起,使了一個“風車大反轉”的招式,就聽“叮叮噹噹”,棍劍相撞的脆響,非常強硬地逼開了燕青的龍吟劍;同時“刀王”的腳下“插花步”游走,又堪堪閃過了紫嫣公主的松紋軟劍。其去勢尚未停頓,“刀王”在空中虛行了三步,移形更影,換了角度亟方位,盤龍棍呼呼帶風,宛如烏雲遮日般揮舞翻騰,電光火石,虛上實下,使了一招“仙人掃地”,真能感覺那種棍掃一大片的恢弘氣勢。

燕青與紫嫣根本就不敢佇足,一個左空翻“猴子跳月”,一個右空翻“仙女摩雲”。雲淡星稀,“刀王”的大棍謬之毫厘地掃了過去。太精彩了!燕青、紫嫣正在翻出去的身體在空中匪夷所思地中途折返了。腰帶軟劍後發先至,劍隨身飛,一招“玉|女穿梭”直戳了過去;龍吟長劍,匹練光芒,一招“反劈昆侖”也倒轉了回來。

白玉良雖然是棄刀用棍,用的不是稱手的風魔刀,但他已將風魔刀法靈匯貫通到盤龍棍法之中,仍可以發揮出七、八成以上的威力。只可惜,這一回“刀王”喝醉酒了,再一次不在其最佳狀態。此消彼長,才能堪堪地打個平手。這三位各展神通,走馬燈一般地大戰了十多回合,旗鼓相當,難分伯仲。

包圍過來的楊府家丁家將越聚越多了,吶喊助威的聲浪此起彼伏,燈籠火把將瓊花樓亟周邊地區照得跟白晝一般。府外還遙遙可聞人歡馬乍,步履紛沓,想必是洛陽城的官兵正由“鷹爪王”艾變虬指揮著聞訊趕來。繼續纏鬥下去已沒有任何的益處!

紫嫣公主和燕青虛晃一劍,攜手奪路而逃,那些家丁家將齊聲吶喊,擋住了去路,這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眼看著難以脫身了。黑暗之中突地傳來一聲清嘯,“嗖嗖嗖”雨點般暗器的像一陣黑芒的狂飆般灑向人群,像黑芒的這是什麽暗器呢?書中代言,那是梁山英雄神算子蔣敬蔣老英雄兵器上的鐵算盤珠。蔣敬的鐵算盤是用精鋼所制的一種比較獨特的兵器,它不僅可算帳記數,也可用來殺人;算盤珠更是殺傷力極大的暗器,發射時一般非常地突然,讓人防不勝防。蔣敬在這門功夫上是有著幾十年修為了,不出手則已;一發動等閑之人就遭了殃了,眾家丁東倒西歪,慘叫聲不絕於耳,頃刻間已翻倒了一地。

梁山其他英雄也都接應到位了,這一裏應外合,形勢頃刻間逆轉了。“嘁哩哢嚓”,這一頓地海砍。楊府的眾家丁慘遭蹂|躪,躲避不疊,自相踐踏,又損折了無數。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趁著混亂,燕青高聲吶喊著與紫嫣公主比肩子往外沖,兩柄劍橫劈豎砍,那氣勢如同開波裂海,削瓜切菜,闖開一條血路往外突圍了。

白玉良畢竟是喝醉了,步履沈重,小範圍的打鬥他沒有問題,真要拿根棍子在後面攆人,這會兒他可不趕趟的。梁山好漢們且戰且退,往著黑暗之中轉移。“刀王”白玉良無意深追,只跟在後面鼓騷吶喊,虛追了一陣就收兵回去了。

燕青、紫嫣公主等好漢逾墻而走了,他們飛檐走壁,滾脊爬坡,穿街過巷,趁著全城戒|嚴之前,縋城而出了。來到城外預定的匯合地點,清點人數一查,發現少了個刀客小彭。這時天已經毛毛亮,不可能再回去找人的。那麽刀客小彭到哪裏去了呢?

原來刀客小彭在香裊閣被清風長老一掌震飛,負了很重的內傷。然後,揮刀殺入人群中,一頓地狠殺,雁翎刀都砍卷了,白袍也染紅了。但是那些惡奴前赴後繼,一撥一撥地用“車輪戰法”死戰不退,鐵打的硬漢也盯不住了啊。多虧了瓊花樓方向的震耳欲聾的喊殺之聲讓惡奴們分了心,刀客小彭才得已闖開一條血路,落荒而走。

只是這楊府的建築是按照九宮八卦來布局的。我們前文中已提到,彭琳並沒研究過楊府的平面地圖,不會破解這一陣法;跟神算子蔣敬走散了,沒有了人來引領,一個人瞎撞,走著走著,就迷了路了,左拐右拐,轉來轉去總是在原地。

沒有辦法,這座轉運使官邸,彭琳唯一認識路亟記住了的地方就只有梨兒住著的香裊閣了。與其到處瞎撞,還不如回轉香裊閣,死也要死在心愛的人身邊。萬般無奈之下,彭琳藉著黑暗的掩護,又潛返回了香裊閣。

香裊閣原本是風暴的中心,此刻卻反而沈寂了,因為沖突的重心已經轉移到了瓊花樓。清風長老留下二十幾個家丁、打手來護衛楊小姐,夥同張緒率隊撲去瓊花樓,去救楊戩命。梨兒小姐是不領情的,把那些粗手粗腳的家奴、下人全轟到了香裊閣的樓下。這些家丁在小姐的怒吼、責斥聲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地尷尬。哪有什麽心思和能力真正起到監護作用呢?

梨兒小姐呆坐在閨樓之上,看著打鬥後遺留下的淩亂現場,像是作了一場夢。尤其,回想起剛剛與情郎短暫而甜蜜的會面,以及彼此水火不容的敵對立場,糾纏不清的恩怨情仇……就不由得悲從中來,上蒼為什麽要造物弄人呢?梨兒的淚水似斷線的珍珠,默默地往下淌。

正在這暗自傷神,突然窗戶上那剩下一半窗欞,“吱呀—”地被推開了,一個身影打外面翻了進來,把梨兒嚇了一跳。誰啊?進來的這位一句話沒說,“噗通”,就暈倒在閨房的窗前。梨兒心地善良,也是被嚇的,掩著嘴沒有喊,怯生生地看了半天楞沒認出來。咋地呢?原來先前見到的彭琳是白袍飄飄,英俊儒雅,現在的這位整個就一血人了。

刀客小彭暈在那半天沒什麽動靜,確實是傷太重了。緩了有半天,經歷了這麽多的變故,梨兒姑娘的膽兒大了些,她掌著宮燈湊近了一照,認出來了:是琳哥哥!

這一下姑娘家就心亂如麻了,這是自己喜歡的男人呃,不能見死不救啊!可他又是自己父親的索命惡鬼,怎麽能救呢?對不起生我養我的父親啊!梨兒舉棋不定,在房間裏走了好幾個來回,有些不知所措了。再看那彭琳滿身的血汙,昏迷不醒,也許如果再不及時的救護,他可能就會有生命危險哦……最終還是情感戰勝了理智。

雖然有些暈血,不過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了,梨兒卷起袖子就想把彭琳給拉起來,人家一彪形大漢,梨兒力弱哪搬拽得動啊,太沈了!正在犯難,門前有人咳嗽一聲,一挑門簾就進來了,“梨兒,你沒事吧?”

一看來人梨兒皺著的秀眉就舒展了,來的這位正是奶娘龍氏,那是梨兒最知心的人啊。

看到窗前躺著那個血人,龍氏也被嚇一跳,流水地跑到窗前,沖樓下就要喊人,“這……這誰啊?這不是刺客亂黨嗎?……”

梨兒急忙一把攥住了龍氏的衣袖,“幹娘,別喊啦,他……他就是上次救我的那個琳哥哥……”

說著姑娘的臉就紅了,龍氏一看這情景,心裏就明白一大半了,“那,那就……別傻站著了,我們一起把他擡到床上去吧……”

在龍氏幫助下,梨兒將彭琳擡到了床上,然後梨兒小姐將彭琳血汙的衣服給換掉了,又用清水給洗刷了一番,然後找來些金瘡藥敷在傷口上。

這次彭琳負的是內傷,被清風長老的混天霹靂掌給震傷了心脈,因此一直處於昏迷中,還時不時說著胡話,喊的都是梨兒的名字。聽得梨兒小姐那心“噗嗵”“噗嗵”亂跳,像是打翻了一個五味瓶,啥滋味都有。

瓊花樓方向的喊殺之聲逐漸地平息了下來,梁山的人馬早已經趁著夜色退去。這一宿的夜襲,楊戩是輸得很慘,手下損失慘重,折損了家丁五、六十人,兩位剛聘請來客卿“黑白劍客”陣亡;只是靠著兇樓的“機關陣”才擋住了刺客進擊,所獲戰果則是為零的。甚至對方是什麽路子,有多少人,皆是一筆糊塗賬。

楊戩膽戰心驚地下了瓊花樓,白玉良、周芳、朱繞等鷹犬皆前來問安。楊戩命令合府上下進行大搜查,連旮旯石縫都不能放過,看有無落單的賊寇躲藏,掘地三尺也要將梁山餘黨給挖出來,剝皮抽筋,滐首分屍,方解心頭之恨。直到此時,本在咫尺之遙的洛陽府官兵姍姍地趕到了!不過,艾變虬並沒有來。只派了個綽號叫“雙頭蛇”姓車的副將,領著百十號人前來支援,請求入府幫助搜捕、捉拿刺客。這麽大動靜來這麽丁點人,艾變虬顯然是在虛與委蛇,應付了事。

楊戩氣得拍案大罵高俅,幹脆把門一關,什麽人都不讓進,把前來官兵給拒之門外了。車副將自討了沒趣,做下人的真的難做,得看兩邊主子的臉色行事。車副將徒勞無益地組織官軍亟捕快在楊府周邊戒|嚴,盤查往來閑雜人等,挨家挨戶地打門入戶,進行搜捕。

連續兩個驚魂夜帶來了很多的改變,高俅、楊戩兩大奸臣之間的矛盾更是如錐在囊中,針尖對麥芒般,沖突的公開化也已不再有遮掩了。看到主子心情不爽,白玉良想用親情來沖淡一下,於是上前稟告,“此番襲擊是從香裊閣發動的。……張緒也負了傷,我等在此護衛主公,卻未知小姐是否安全?”

“哦~~”楊戩眨巴著三角眼,略微地一沈忖,擺了擺袍袖,“去香裊閣……”

於是這些護衛、家丁前呼後擁著奔香裊閣就過來了。

梨兒和龍氏正在清洗、包紮彭琳的傷創,就聽樓下的家丁們咋咋呼呼地唱著喏,知道是有人過來了,龍氏快步走近窗前往下一看,樓下燈籠火把照得跟白晝相仿,人群中間那位官服烏紗的正是奸賊楊戩,旁側濕漉漉的張緒衣服還沒換過來,一副的狼狽相,單膝跪倒,“請,請恩相降罪,小可對小姐保護不力~~”

楊戩面沈似水,冷哼著走了過去,張緒趕緊爬起來跟在後面,他們這一行人穿過湖邊甬道,朝著閨樓而來了……龍氏跺足驚呼,“不好!是老賊……楊戩!”

一緊張把心裏話給說了出來。還好,梨兒花容失色,也沒去留意“老賊”這個詞了。

“我爹?……”梨兒的心差點沒從口裏蹦了出來,整個手足無措了。想再把彭琳給藏起來,沒地方也沒時間了!閨樓上的這兩女人真的是急得團團轉的情形了!

這會兒楊戩已經到了閨樓下,隨行的白玉良把手一擺,那些家丁護院,包括白大總管本人,都識相地站住了,那年代,未出嫁女孩子的閨樓不是什麽人都可以上的。

只見楊戩把官服一提,踮著腳,“噔噔噔”踩著樓梯就上樓了。那腳步就像是踩在心坎上了,梨兒和龍氏的表情豐富得難以用言詞來形容了。

再走一步,楊戩就要挑門簾進來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有人在後面的樓下喊話了,“彌,彌陀佛,楊大人……”

楊戩停步回頭一看,喊話的是正是清風長老,“什麽事?”

“楊大人,門前有貴客到訪。”這句話賊禿倒是表述得很利索,沒打滕。

“不見!”楊戩的回答也很幹脆。

清風長老有點急了,顧不上場合了,“你,你,你一定得見,那那那,那是我們國,國的二太子宋,宋,宋王殿下……”

都是本能反應吧,楊戩念叨著,“怎麽能挑這個時候呢?”

“我們家宋王說了,擇日不如撞日,今晚是最,最佳的……”

這兩位都沒藏著掖著的想法,所以聲音洪亮而清晰,香裊閣裏的每一個人,包括門簾後的梨兒都聽得很清楚。

事情發生完了才意識到的,楊戩很尷尬地僵在樓梯間了。白玉良極善於觀察,於是打著圓場,“恩相可放寬心,大家都是自己人啦~”

“誰敢洩露此事,殺無赦!”楊戩掃視著樓下群雄,又躊躇權衡了一番,然後回望那垂著的門簾一眼,沒再進入,撤步轉身下樓去了。

梨兒姑娘則無力地靠在門墻上,淚水默然地流在了她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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