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65章 賈母4

關燈
八月十九日,賈代善逝。

賈敏在林如海的陪同下連夜趕了過來,伏在林寧懷裏痛哭,末了又覺得自己不能安慰母親,反倒讓母親安慰她,頗為自責,神色赧然。只見林寧神色鎮定,又擔心她是強撐著,言道:“母親,父親已經去了,府裏還得靠您呢!”

林寧失笑,見眾人都到齊了,便將賈代善事先寫好的遺書拿了出來。此事,賈代善在臨終前也交代過,賈政對這些並不了解,無可無不可。賈赦略微有些肉痛失去的銀子,奈何賈代善遺命在此,倒也不能反對。只有林如海神色一動,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說什麽,又將遺書移交給了林寧。

“赦兒承爵的折子,老爺是前幾日便上奏了的。想來等老爺喪事辦完,這聖旨也就到了。”林寧望著賈赦,“你往後就是這府裏的大老爺了,這事便由你去辦吧。庫房的銀子我也都清點出來了,明日你親自走一趟戶部。”

在爵位面前,賈赦倒也不計較這些銀子了,內心欣喜,卻好在知道不能表露出來,淡淡應了。

林寧便揮手讓他們退下,卻留了賈敏和林如海下來。

林如海自然明白林寧這是故意為之,“岳母可是有何吩咐?大舅兄未曾入朝,只怕對戶部的情況不太了解,不如我明天陪大舅兄走一趟,說來,林家也有些欠銀。”

林寧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問道:“你怕是已經猜到了吧?”

林如海身子一震,眼光微閃,卻並沒有反駁。前些日子,賈代善還特意約了他出去吃酒,言及賈瑚的聰慧。賈家是武將之家,在文壇沒有人脈關系,也難以找到合適的老師。賈代善的意思是想請林如海出馬。

這要求本也平常,只是賈代善話裏話外透著悲戚,隱隱透出若他不在,請林如海看顧賈家的意思。而林家雖然是世家,但到他這一輩卻已經人丁雕零,他也不過是個六品的翰林。尤其賈代善身體還很康健,讓他感覺十分詭異。

聯想朝中局勢,加之賈代善突然病了……

這一切不得不讓林如海多想。

林寧嘆了口氣,“這銀子一還,想來朝中必定有一場風波。我不知道你對往後怎麽規劃的。但是,翰林院雖然清貴,卻終究不過是個跳板。外放必定是要的。可若能在外放之前得入六部累積些經驗,等往後外放回京,也能順利升遷。只是,戶部積弊太久,世家眾多,當今聖上百病纏身,不過勉勵支撐。也不知……”

也不知還有多少日子,只是這話卻不能宣之於口。

“此時他即便有心,恐也無力。安王仁善,可有時卻也太過仁善,容易心軟。到底手段不夠。”

林如海續道:“安王自有大局觀,也胸有溝壑。”

林寧點頭,“是!可惜世家勢大,安王新任,未必能一舉全部拿下。況且,安王終究需要些時間磨礪一番才行。”

所以,如今若借由戶部之事往上爬,並不是好時機。作為林老太太的時候,安王已經登基兩三年,對朝局慢慢地得心應手。而且那兩年,各地多災荒,戶部銀兩越發緊張,也曾幾次提及還銀之事,卻奈何被世家利益掣肘阻止。如此一項項加起來,寒了安王的心,也堅定了他的意志。可現在……

此時林如海一頭栽進去,戶部欠銀之事卻可能不了了之,林如海做了事,白得罪了人,卻未必能得到功勞。不過也不是一無所獲,大約會讓安王記住他,等往後下定決心重新出手之時極大可能再用他。可是這其間一兩年時間,足夠世家對林如海出手。林如海現今根基不穩,未必抵擋得住。

林如海面色一哂,“多謝岳母提點,小婿明白了。”

林寧笑著搖頭,這些道理以林如海的資質未必不會明白,若不然他日後也不可能做到那個位子。他方才說出要同賈赦去戶部的話,恐怕一半想著賭一把,一半是顧及兩家情分,真心想幫這個忙。林寧親口點出來,便是不想他冒這個險。雖是姻親,他卻也不必冒這個險。

如今說破了,若他還是堅持,那麽就是他單純權衡自身利弊之後的賭博,而不是因為賈家了。

氣氛一時有些沈重,賈敏拉著林寧道:“母親和夫君這都打的什麽啞謎呢!”

賈敏一旁聽著,心裏七上八下的。她出家兩年是在賈代善身邊長大的,後來嫁入林家,同林如海關系甚篤,彼此也會說一些朝堂上的事,聽得此話,暗自思量是否父親的死不尋常,拉著林寧的手便不免有些顫抖。

林寧輕輕拍了拍,卻並沒有多說。

次日,賈赦前往戶部,不到半日,這事已傳的街知巷聞。

第三日,皇上在大朝會上稱讚賈代善忠君愛國,在榮國公之上,封他為鎮國大將軍,謚號“忠武”,又特意讓安王前來吊唁。這是前幾次世界中賈代善都不曾獲得過的榮寵。果然臨死打感情牌是最管用的。逝者在生者面前,缺點會一一弱化,而優點會一一突顯。

尤其賈代善早年曾為今上伴讀,與今上一同習武。早些時期很有些少年情誼。況且賈代善除了戰功赫赫之外,並無其他得罪今上之處。而這戰功赫赫,也隨著賈代善的死煙消雲散了。

於是,眾人再次感嘆了一番賈家的榮光。林寧命人尋了高僧來做了七七四十九日的水陸道場。

賈代善下葬次日,宮中再次傳來旨意。

準予賈赦襲爵,雖依舊是降等,卻並不是什麽一等將軍,而是僅次於國公的侯爵,封號毅勇。這二字大約也是從賈代善這裏來的。另額外加封了一個四品散騎將軍,同陪侍帝王身邊的散騎常侍不同,只是個閑缺,並不當值。

賈政得封禮部祠部的主事,乃為從四品。祠部不過主管典制,祭祀,一切都是有例可循的,且雖為主事,但上有領導統籌,下有屬下執行。主事還不只他一人。瞧著明面上比那什麽工部員外郎的有面子,而且也更適合賈政。這等位置上的人,不求高攀的話,也能安分把事情做好,不會出什麽問題。

況且,從四品,已經不低了。

林寧不得不感嘆,賈代善那封私信寫的好,這一百萬兩花的值。

********

“大爺回來了!”

珊瑚話音方落,便見賈瑚從外頭進來,賈璉小臉兒一揚,立馬拋下賈瓊賈珠從榻上滑下來,噠噠跑過去撞進賈瑚懷裏,“大哥!”

賈瑚眸中帶了笑意,想將他抱起來,卻發現他如今重了許多,抱了一會兒便抱不動了,十分吃力,看得一邊的丫頭戰戰兢兢,圍在二人左右,生怕他把賈璉給摔了。

賈瑚又氣又笑,他哪裏就這麽不懂事,悻悻地將賈璉放下來,賈珠賈瓊也過來見禮。一邊喚“大哥”,一邊喚“二弟,大妹妹”。

現今賈瓊賈璉都還小,倒也不講究什麽男女七歲不同席的說法。四個人都是林寧身邊長大的,關系也親厚。因賈赦賈政不曾分家,兩房子嗣一起排行。唯賈瓊是女子,喚作大姑娘。

賈瑚牽了賈璉的手,“今兒都做了些什麽?”

“同大姐姐玩了雙陸棋,踢了會兒蹴鞠,二哥還教了我唐詩,臨了兩張大字。”

最後兩句聲音提高,有了幾分炫耀之意,仰著一張燦爛的小臉朝賈珠看去。明顯是想讓他認證認證,賈珠失笑,卻依舊言道:“確實如此。璉兒今日十分用功乖巧。”

賈璉笑得更加開心了,扯著賈瑚的衣角,滿臉的期待。賈瑚抿嘴,“表現極佳,待會兒我讓念夏把我房裏的小木船拿來給你。”

那小木船雖是玩具,但做工精致,賈璉中意很久了。賈瑚心知肚明,偏拿了這個提了許多要求,引導他求學向上。如今終於得手,賈璉拍手蹦起來。倒是看得賈瑚和賈珠都低聲笑起來。便是賈瓊也抿了嘴偷笑。

林寧打外面進來,四個孩子都止了聲,長幼排序給她請安。林寧將賈瑚拉過來,又張羅著讓人去取冰碗。

大熱天的,小孩子最愛這個。賈璉一雙眼睛都亮了起來,舔了舔嘴巴,就差沒留口水了。賈瓊坐在林寧旁邊打趣,“怪道大家都說祖輩疼長孫,這話一點不假。我們在這好半天了也沒見祖母拿了這等吃食來,偏大哥哥一來就有了。祖母偏心。”

言語嬌嗔,口氣愉悅,雖說的吃醋的話,卻全然沒有半點不平的意思。賈珠斜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誰前兒貪涼偷吃,鬧了一天的肚子。還連累我們都沒得吃,現今還好意思說呢!”

賈瓊被賈珠搶了白,拉著林寧撒嬌,“祖母!二哥他欺負我!”

林寧呵呵笑著,一個也不幫。二人鬥了幾句嘴,最後還是賈珠低了頭給賈瓊賠了不是,賈瓊這才放過。

轉眼珊瑚上了冰碗來,但賈璉和賈瓊的卻只有小半碗,二人面色都不滿起來,眼看要發作,被賈瑚兩眼一瞪,立時不敢說了,悶悶地拿起碗吃,有總比沒有好。

等幾人吃完了,賈瓊玩了一天有些倦意,她是女子,雖比賈璉大半歲精力卻沒這麽好,賈珠領了她下去歇著。賈瑚這才說起林家的事來。

如今的燕山書院還遠沒有數年後的名氣,教學質量和嚴厲程度也還都不能比。因此,四年前,因賈代善之言,林如海到底還是收了賈瑚這個弟子。只是他有官職在身,不可能如尋常夫子一樣教學。賈瑚依舊每日去書院讀書,只隔五日去一回林府,得林如海指點。

彼時,賈珠還小,未曾進學,林如海收賈瑚為弟子是看在親戚情分上,他又不是做先生專教人讀書的,何況他本身又不是沒事幹。林寧便也沒將賈珠送過去鬧騰。後來等賈珠到了年紀進學了,林如海倒是提過這一遭。但那會兒他升了官,逐漸得到帝王賞識,倒是忙了起來,教導賈瑚一個已經費了不少功夫。林寧便拒了。好在賈珠是個懂事的,也沒覺得區別對待就生出什麽心思來。

畢竟有林寧這些年潛移默化的教導,他心裏明白,賈瑚是承重孫,同他二房長子終究是不同的。相對的,賈瑚身上的擔子也更重一些。

“姑父說,他就要南下外任,不能再教導於我。將我推薦給趙子桓趙先生。趙先生早年也是進士出身,只是為人不適合官場,他又是一心致學,喜好教書育人的。姑父同他曾一起游學,交情甚篤。提議讓他去燕山書院。趙先生應了。姑父說,過兩日先帶了我去拜見過趙先生。二弟也去。我們如今也都在燕山書院讀書,往後同趙先生之間也都便利。”

林寧聞言,楞了一會兒,倒是想起來,這位趙先生就是往後一手將燕山書院撐起來的趙院長。往後名氣可謂不同凡響。賈瑚和賈珠若能拜在他的門下,實乃幸甚。

“姑姑本想著在京裏給謹哥兒過了周歲,可現今皇上聖旨已下,她們怕是過不了多久便要啟程,謹哥兒的周歲生辰恐是要在路上過了。姑姑想著不如提前幾日,也不必大辦,到時候只請了相熟的過去。”

林寧點頭。此林謹非彼林謹。雖然名字一樣,可算起來倒是比林老太太那一世的林謹要大了一歲。乃是前頭賈敏流掉的那個孩子。只是有林寧在,提前給賈敏提了醒,府裏有異心的丫頭管事早處置了,這孩子也沒有出什麽意外。只是可惜這輩子的林老太太福薄,到底沒看到孫兒出世便去了。好在生下來的是個哥兒,到底算了結了她的一樁心願。

林寧一一應了,說:“帶你弟弟去看看你母親。”

張氏生了賈璉後便惡露不止,各種尋醫問藥,加上林寧的泉水,也三個月才好,身子卻是垮了,一日三餐時常捧著藥碗,這些日子似乎是更嚴重了些。

說到此,賈瑚面上更添了幾分憂愁,乖乖領了賈璉出去。林寧喚了珊瑚進來,說起賈珠搬家的事。賈瑚已經早兩年搬去了外院,賈珠眼看就要八歲了,也是時候搬了。

“外院那邊可都安排好了。”

珊瑚笑道:“老太太吩咐的,下頭的人哪敢不精心?老太太自己也說,孩子大了就該讓他們自己飛。男兒家不能養在深宅裏。可每每臨頭總是各種不放心。當初大爺搬的時候也是如此。可太太瞧著這會兒不是挺好嗎?大爺每日總是要來給老太太請安,陪老太太說話的。現今二爺是搬去懷素院,那裏同大爺的臨河院乃是門對門,有大爺看顧著呢!”

林寧點頭,倒也不再說了。珊瑚又陪著說了幾句玩笑話,見林寧興致不高,便勸林寧是否需要歇個覺。林寧也有此意,可還沒等她進內室,便聽外頭有人來報:“大爺將白姨娘給綁了,侯爺知道了,這會兒大怒,揚言要對大爺動家法呢!”

林寧一驚,霍地一下站了起來就往榮禧堂去!

自打賈赦襲了爵,林寧就挑了日子搬了出來,由賈赦住進了榮禧堂。大門上的牌匾也換了。府中的稱呼改了,因賈赦如今是毅勇侯,便喚了侯爺。賈政依舊為二老爺。

榮禧堂內,一片熙攘。

賈瑚跪在庭院裏,諾大的太陽炙烤著大地。賈瑚的衣衫貼著後背,滿身都是汗。面色既失望又難過,還有幾分憤怒。

另一邊廊下,賈赦坐在藤椅上,白姨娘跪在一邊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侯爺明鑒,奴婢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大爺。便是……便是奴婢當真做錯了什麽,奴婢是侯爺的人,也該由侯爺來處置才對。奴婢……大爺這突然發作就讓婆子捆了奴婢,讓下人們見了可怎麽……奴婢跟了侯爺這麽久,從沒受過這等委屈。”

白姨娘模樣精致,尤其身材姣好,□□,這陣子十分得賈赦歡心,賈赦愛得什麽似得。這一哭,賈赦心便軟了,尤其那句“奴婢是侯爺的,也該由侯爺處置”的話,讓賈赦怒氣更甚。哪有做兒子的伸手到父親的房裏,綁了父親姨娘的道理!

白姨娘見此情景,跪著微微挪了兩步,十分微妙地貼近賈赦,胸前兩坨山峰在賈赦的腿上蹭,蹭得賈赦心血澎湃,恨不能抓上去。

“侯爺可要為我做主啊!”

賈瑚眉宇緊皺。本是已經被一出戲嚇著了,被奶娘戰戰兢兢抱在懷裏一邊兒跪著的賈璉突然躥出去,小跑兩步上前一腳踹在白姨娘身上,指著她大罵:“你撒謊!”

賈赦大怒,在他面前都如此,哪裏將他這個當爹的放在眼裏,又見白姨娘捧著被踢得胸口那幅模樣十分惹人憐愛,活似西子捧腹,美人垂淚。賈赦伸手一巴掌朝賈璉呼去,賈瑚大驚,見勢不妙,搶在賈赦前頭奔上去將賈璉護在身後,這一巴掌便實實在在的落在了自己臉上,打得賈瑚一個蹌踉,瞬間,五個手指印便紅了起來。

賈赦一楞,他雖叫的歡實要動家法卻也不過說說,對長子到底心裏還是看重些的。現今打錯了人,一時呆了。轉而又覺得不過就是一巴掌,自己是他老子,難道還打不得了。

林寧大喝:“這是做什麽!”

聲色俱厲,怒氣滔天。全場皆驚。便是賈赦也微微有些心虛。前些年,賈史氏偏心二房,他還不忿。可這幾年在林寧手裏,該是他的,一分也沒有少。對二房的看顧也在情理之內。倒是讓他說不出話來。況且,這些年,林寧在外交友廣闊,同許多夫人太太交好。他雖占著侯爺的爵位,可這家裏幾乎都是林寧在撐著。林寧也一再警告過他,他喜歡女人,只需不是搶,不是強迫,隨他去,卻絕對不許鬧出寵妾滅妻的事來。

賈赦以為他這輩子只怕賈代善,賈代善死後,他便逍遙了。可在林寧暗地裏整了他兩回,還讓他說不出半點不是來之後,他再不敢犯到林寧手裏。

賈赦心下惴惴,賈璉卻已經揮開奶娘和賈瑚的庇護,一溜煙跑過去抱住了林寧,一入懷就哭,邊哭邊指著白姨娘道:“祖母,不是大哥的錯。是她先罵我!祖母,她罵我是不祥人,還說母親,說母親快要死了,往後她就是侯爺夫人。”

賈赦轉頭看向白姨娘,白姨娘面色煞白,急忙言道:“侯爺,奴婢萬不敢說出這種話來。奴婢,奴婢自知自己的身份地位,便是有侯爺寵愛也斷然做不了當家太太。哪裏會說出這等不知分寸的話。侯爺!”

這話卻是有道理。說來這白姨娘還真是一朵白蓮花啊。連進賈府的戲碼都那麽白蓮花。她乃是在大街上賣身葬父,被賈赦二十兩銀子買回來的。

在林寧眼裏,但凡賣身葬父的,九成都是想著釣凱子。不過因賈家如今沒什麽好給人貪圖的,一個女人罷了。賈赦本來就荒唐,沒有這個,也有那個,堵都堵不住,也便隨了他。

賈璉哭得更加大聲了,只嚷著:“她說謊,她說謊!”

林寧忙將他抱起來,好一通安撫,這才細細問原委。因他年僅四歲,前後因果說不全,只得又看向賈瑚。賈瑚垂頭咬著牙不說話。

林寧目光一閃,忙將滿院子的人都遣走了,只留了珊瑚,又親自抱著賈璉進了屋。賈赦白姨娘硬著頭皮跟了進來,賈瑚起身入內,言道:“我同三弟過來,本是要去給母親請安。卻在路上巧遇了白姨娘,姨娘正同趙姨娘逛園子。二人說說笑笑。說……說三弟不祥,乃是個克親族,寡親緣的。自母親懷上他,我便落了水,險死還生。隨後,二嬸便難產去了。三弟剛出生不過幾日,祖父一病不起,然後也沒了。便是母親,如今身子也還沒有好,不知……不知還有幾日好活。”

說至此,賈瑚雙眼微紅。

白姨娘忙駁道:“沒有!侯爺,奴婢絕沒有說過這種話。奴婢……”

“說沒說的,把趙姨娘叫過來當面對質!”林寧冷哼,心中卻更加煩悶。賈赦屋裏的姨娘沒有姓趙的,唯有賈政身邊有個趙姨娘,顏色還不錯。尤其二房如今沒有女主人,周姨娘早年滑過胎,身子虧了,顏色也退了。如今賈政身邊乃是趙姨娘一家獨大。

白姨娘臉色一白,咬唇道:“這些,這些都是小趙說的。”

賈瑚冷哼,續道:“白姨娘莫不是忘了,這些你雖沒說,但你卻說,這才好,等母親死了,你自然有辦法哄了父親讓你做了女主人。”

嘩啦——

林寧直接一茶盞往白姨娘頭上砸去!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