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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頭,吃了一驚。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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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尖浪口大庭廣眾之下年輕公爵又帶她到這來,還能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什麽。”王後執著。

公爵夫人以為王後逗她,攤手:“意味著年輕的公爵根本不在意啊!”

王後對著鏡子,怔怔看著裏面的人影。

珂珂蒂要上前說什麽,被蘿絲扯過,“噓”了一聲。

“陛下怎麽了?”珂珂蒂悄問。

“沒什麽。名單要來了嗎?”

“當然。”珂珂蒂一面掏一面疑惑道:“不過就剩三天,陛下要看什麽?以前也從未要過呀。”

“你別管。典禮官沒說什麽吧?”

“給了那麽一袋子金幣……再說我是誰,我可是王後陛下跟前的侍女!典禮官敢不給!”

蘿絲笑笑,低頭匆匆將後三天參加比賽的人名瀏覽一遍,沒找到那人的名字。

——不會吧,她真有些猜不透了,那個男人不打算參加了?

來這裏不參加,不趁此一舉揚名,不合常理呀。

珂珂蒂照舊叨叨說著,一句話突然入了她的耳:“……那個瑪麗安真幸運……”

“你說什麽?”

“阿?”

“你剛才說什麽。”

“什麽什麽?”珂珂蒂茫然眨眼。

蘿絲直接點重點:“瑪麗安。”

“哦!你說她!我是說我找典禮官要名單的時候看到諾曼底公爵在馬場上教那個小姑娘騎馬了,他可真耐心,親自為她牽馬,教她上馬、下馬……啊,那姑娘不是那個嘛,可公爵反而對她更好似的?多少人都在遠遠看!”

“人們怎麽評論的?”

“大家當然嘖嘖稱奇了。蘿絲,你不奇怪嗎,那小姑娘充其量長得算清秀,如今又聲名狼藉,她到底有什麽魔力,或者——會巫術?把公爵迷得五迷三道的。”

“呸呸,別亂說。”

“要不然呢,人家諾曼底公爵那麽年輕那麽英俊,如果全不是,那只能說那姑娘真幸運!碰上了那樣一個好男人!”

她過於激動,不知不覺提高了嗓音,王後反過頭來,“你們在說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蘿絲拉著珂珂蒂撤。

“我們在說諾曼底公爵是神!”

一瞬間,整間屋子都靜了。

在一旁做女紅的侍女們都停止了針線。

“哦?”王後整個人返過來,坐直:“你說,神?”

蘿絲扯珂珂蒂一把。珂珂蒂吐吐舌:“沒、沒什麽。”

“說。”

蘿絲道:“陛下,我們可以重新討論——”

“珂珂蒂。”

侍女坍了肩膀,小小聲:“我、我就是看到諾曼底公爵教那姑娘騎馬,那姑娘眼神就、就是這麽說的。”

“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還學會看人眼神了?”

“圍觀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嘛,您想呢,她能不把他當成神那樣崇敬嗎?他使她直面世人,不怕輿論,沖破輿論,為她抵擋各種侮辱——這樣說來,他算是做了一樁很少人幹得出來的勇敢行為吧,是吧?”侍女越說越被自己感動,兩眼冒星,仿佛她就是女主角似的,“說不定,最後就為她恢覆名譽了!”

“是麽,”王後似笑非笑:“在他的努力下,汙點沒了?大家忘懷,一切向好的方向發展?”

“反正目前看,說不定因禍得福呢。”

“陛下!”蘿絲忽然一聲驚呼,沖上前捧起她的手:“您流血了?”

啊?

所有人慌起來,珂珂蒂也上前,這才發現王後手中握著一枚胸針,那尖尖的頭戳破她的指尖,一滴滴鮮紅的血冒出來。

蘿絲連忙為主人止血,珂珂蒂後知後覺王後在生氣!

雖然不懂為什麽,她立即跪下:“陛下,請您責罰!”

王後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什麽。

好一陣兵荒馬亂後,王後纖長的手指被厚厚的包起來,她似乎很疲倦,靠著安樂椅半躺,示意屋裏的人都退下。

侍女們一一行禮,離開。

蘿絲走在最後,想一想,還是留了下來。

“——陛下,”她斟酌著:“這還只是開始,並不意味著什麽。”

“他跟我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對嗎?”

良久,王後半闔著眼睛開口。

蘿絲道:“也許只是激發了他的保護欲,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厭倦了。”

“但如果他真的……她?”

蘿絲心驚,陛下是有多在意,連一點可能都不願表述,不願接受?

“不會,”她道:“我一定交代他們做好。”

又是一陣沈默。

“要不——”蘿絲道:“另一方面,我們主動接觸他?”

王後的眼睛一下睜開了:“怎麽接觸?”

蘿絲笑:“陛下,您忘了您是女主人嗎,招待客人天經地義。”

☆、優雅之愛

傍晚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薩克森公爵?”

獅子亨利沒有廢話,直接遞給他一封短信,那封信是一手漂亮纖細的書法寫的,在一頁泛著沁人心脾的香味的鑲著金箔花的紙上。

菲舍茲在一旁看見,咋舌:“嘩,誰這麽奢侈?”

獅子亨利笑,“來,朋友,念一念這封信。這封信中提及了你。”

男人一看那字體便明白了,他道:“信難道不是寫給你的,為何提起我?”

“當然是歸功於我的緣故。”獅子亨利興致勃勃:“來,念。”

男人不忍拂其意,便照著道:

“親愛的先生,您可聽聞過‘優雅之愛’?今晚我們將在宮殿舉行守衛優雅之愛的活動,十分高興邀請您來參加。因您的英名。我們也想邀請您的朋友諾曼底公爵一起參加,無奈素不相識,故顯冒然,所以我不能夠寫信約他同您一起來。您使我十分渴望認識他,如果您能帶他一起來,我對您將加倍感謝。

法蘭西王後、阿奎坦公爵及普瓦捷伯爵,埃莉諾·德·卡佩。”

“哦,‘優雅之愛’,”男人念完信後道:“沒什麽意思,必須穿禮服,還得跳舞。”

“說真的,真是太不幸了!這封邀請信多少人盼而不得,打破了頭搶,你竟說沒意思!”獅子亨利為他的反應驚奇:“那是歐洲最美的美人!你居然不感謝我給你帶來的幸福。”

“也許。”

“你今天沒有敏銳的觀察力,公爵。請你再念念這封信,也許你會發現你所沒有看到的東西。”

男人把信翻來覆去的看,“說吧,你想讓我看出來什麽?”

“說真的,你是嫉妒我吧?”

“……”男人反應不能。

“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她請你是為了討我歡喜,僅僅是為了向我證明她看得起我的朋友……而且是為了向我證明……”

“證明什麽?”男人打岔道。

“證明——你知道得很清楚是什麽。”

“把你收為她的裙下之臣之一?”男人帶著懷疑的神氣問。

獅子亨利得意的吹起了口哨。

“嘖嘖,我的朋友,我只能說您昏頭轉向了。”

“你怎麽跟腓特烈一個說法!”薩克森公爵不滿道,從他手裏搶過那封信:“你沒有看見裏面的……‘英名’……是的,這是對我的讚美!你對‘親愛的先生’這句話是什麽看法?還有‘加倍感謝’!啊我的朋友,你難道以為以法蘭西王後那樣身份高貴的女人,會像一般女人那樣,輕浮流露什麽嗎,她提倡的是‘優雅之愛’!”

菲舍茲插嘴:“抱歉公爵,什麽是‘優雅之愛’?”

“哈,”薩克森公爵抖一抖衣領,清清喉嚨:“我詳細了解過了,所謂‘優雅之愛’,就是愛情被看作一種神聖的熱情,並且能夠使人純潔向上——”

男人道:“這說明如今的閨房毫無情趣。”

“咳,咳!王後陛下認為,真正的愛情,必須是自由的,相互的,而且一定是秘密的。如果一位貴族男子在公開場合碰到了他的情人,他要像一個陌生人一樣對待她,即使是吐露衷情,也只能非常隱蔽的進行——如果他從見到她開始,他的心就砰砰亂跳,臉色變得蒼白,很有可能讓別人發現他的私情。為了愛情,他夜不能寐,茶飯不思。很明顯,這種真正的愛情不可能存在於婚姻之中。啊,你可以去看普瓦捷的宮廷牧師專門為他的女主人著的一部論述,名字就叫《優雅之愛的藝術》。”

菲舍茲道:“還有書!”

“那麽,”貝克特問:“什麽又是守衛優雅之愛的活動呢?”

“啊,一個游戲,富有情調而且很有趣。王後邀請一些貴族,女士們守衛‘愛情城堡’,騎士們扈從,男士們進攻,看誰能攻進城堡得到自己的女士,最後邀請她跳舞。”

“我不知道日耳曼人對這種事也有興趣。”男人道。

“別把我們看得冷酷無情好嗎!”公爵反駁,“我的朋友,你能幫我的忙。”

“怎麽講?”

“跟我一起去呀!你知道,王後是個如此熱情的人,而路易七世,你聽說了,他可是法國的‘懺悔者愛德華’。”

貝克特道:“懺悔者愛德華是英格蘭的,後來被封為聖人。”

男人聞言一動:“據說他的後半生都沈浸於懺悔,所以得名?”

“唉呀,這不是重點好嘛,”薩克森公爵道:“面對王後那麽迷人的女人,他竟然只是為了子嗣而與她同房!”

男人道:“他本來就是次子,被王室當做未來大主教培養長大的,誰知道他的哥哥死了。”

“那時他還小哇,就算要當修士也擰得過來呀!我反正不明白,身為國王,居然將男歡女愛視作邪惡的罪過,簡直浪費了國王這個位子!”

男人忍不住笑:“敢情你是為在那個位子不值。”

“這跟占著茅坑不拉屎有什麽兩樣?”

男人大笑,連貝克特也忍不住笑了,男人道:“好吧,好吧,我只能說你別陷下去,不然會後悔的。”

薩克森公爵不以為然:“你可聽過讚美她的無數詩裏面的這樣一句:‘如果能夠當面欣賞她的美麗,用你的王冠交換,也是值得’。”

“……”其他三人均是無語。

“來吧來吧,和我一起,你要不答應,就是看不起我。”

男人道:“也不是不行——”

門口傳來吵嚷聲,埃克托爾進來:“公爵,有一個豬倌請求見您。”

“豬倌?”薩克森公爵詫,“我的朋友,你還認識本地人?”

“我也不知道。”男人聳肩,“讓他進來。”

哈默和弗朗維一左一右押著一個人,那人又臟又臭,一塊已經看不出原本是什麽顏色的布破了好幾個大洞,攔腰布條一束,就權當了衣服的所有要求。腰間別著一根趕豬的棍子,兩只腳赤著,沾滿泥土。

他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整個人畏畏縮縮,提著他的人手一放,他就趴在了地上,“大老爺,是崔、崔西叫我來的!”

“崔西?”

“他被逮捕密劄抓走了!”

按豬倌的說法,今兒早上森林裏突然來了一幫人,說是奉國王的命令,崔西在林子裏濫殺濫捕,而現在楓丹白露森林已歸國王所有,所有的鹿啊獐子啊野豬啊就變成了罪責,崔西反抗,終究抵不過人多,被捉走。

“他被抓到哪裏去了?”男人問。

豬倌搖頭。

“也是,你怎麽知道。”

薩克森公爵道:“國王速度挺快嘛,這個崔西是什麽人。”

“不一定是國王,”男人道,“這種不通過公眾程序就對人實行□□的東西,通常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難道誰敢冒國王的名義?”薩克森公爵道:“膽子夠大!”

“只要沒人追究,處置了就處置了,就算國王事後知道,只要關系好,一條底層人的命算什麽?埃克托爾。”

“在。”

“你去昨兒個我們去過的‘老地方’看看。公爵,看來我無法奉陪啦,我得去拜訪香檳伯爵。”

“香檳伯爵?等等,”薩克森公爵跟著他起身:“你真相信這個豬倌說的,並且要救他的朋友?”

豬倌嚷道:“大老爺,崔西雖然粗豪,可人還不錯,您一定要救他,別讓他死了呀!我聽說很多人被關進牢裏就永遠出不來了!”

“得先弄清楚到底誰下的手。”男人披上短鬥篷,“受點兒折磨倒沒什麽,就怕連牢都不讓他進。”

“餵,餵餵,用得著這麽急?”薩克森公爵追上。

“請代我向王後表示歉意。如果需要的話。”

“不就一個底下人嘛,我說你還是先陪我去參加晚上的聚會,這才比較重要,嗯?”

“你都說了,王後的重點在你。”男人笑:“回頭我請你喝酒,向你賠罪。”

香檳伯爵也收到了王後關於“優雅之愛”的邀請,正忙著挑衣準備,對於諾曼底公爵的來訪顯得漫不經心。

“不,親愛的,這味道不行,王後陛下不會喜歡。”他站在鏡子前整理頭發,一面對呈上香水的貼身侍從道。

男人忍受著濃烈的香味,為這無形的殺器默默後退兩步:“一個無辜的人被秘密逮捕,伯爵,我不認為國王會以這種方式行事。”

“我看不出有什麽不能,”伯爵正一正領結上的碩大寶石:“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這是他的權利。”

“獨斷專行?”

“他完全可以。”

“好吧,伯爵,說實話,是不是你幹的。”

“哦我的公爵大人,您怎能說這種話!”香檳伯爵誇張地轉身:“我!”

“就是你。”

“您這樣說真是太讓人失望了,我原以為我們可以交個朋友來著。”

“因為如果不是你的話,布洛涅伯爵就要來找你了。”

“他,找我?”

“他的一個隨從逃跑了,他正大肆搜捕,你知道吧。”

香檳伯爵點頭,“為一個小小侍從大動幹戈,真是不明白。”

“然後有人說看到你的衛兵從森林裏抓回來一個人……你想想,他會不會聯想到某方面去呢?”

“我的衛兵!胡說八道!我派人去的時候特意叫他們別掛紋章——”

他倏然住嘴。

男人微笑。

“公爵,您詐我。”伯爵咳一咳嗓子,倒還鎮定,侍從重新送上新的香水,他聞一聞,在頭發和胡子上噴了一噴,“不過,您是怎麽懷疑到我的?”

“碰巧罷了。”

“但您為什麽對一個平民如此關註?我只不過想給他一點教訓。”

“我們何必跟一個平民過不去。”

“公爵,他冒犯了我們,難道這還不足以構成他的罪行嗎!”

“他生性如此。何況後來,他招待得不錯,依我之見,倒該謝謝他才對呢。”

伯爵愕然,“啊,公爵,我真不知該為您的胸襟幹一杯,還是為如今貴族的臉面哀悼一杯。要知道放在以前,賤民們沖撞了領主,哪怕處死也是應該的呢!”

“好了伯爵,你不覺得他其實挺有趣嗎。”

“有趣!我的天,我看不出來,你們諾曼底人會認為他有趣?”

“把他交給我罷。”

“您肯定轉身就把他放了。”

男人看出他的不情不願,笑:“伯爵認為該怎麽處罰他一下為好?”

“起碼得鞭笞一頓,用沾了鹽水的鞭子。”

“我考慮考慮。”

“等等,公爵,我可沒說把人給你。”

“您冒充國王密令……”

“啊呀呀,公爵,您這個年輕人真是太狡猾了!好吧,我還要趕著去參加我們尊敬的王後陛下的聚會,可不能讓蒂博特搶在了前頭。不同您打口水仗了,弗朗索。”

“大人。”仆人出現。

“領諾曼底公爵到關人的地方去。小心,公爵,那家夥可折了我不少人手。”

薩克森公爵心跳加速的被人領到王後跟前。

周圍華麗的人影、天青石和銀箔鑲嵌的大理石畫、巨大的枝形燭臺全部虛化為背景,他戰戰兢兢、語無倫次的打開一個鑲有鉆石的小盒子:“夫、夫人,請收下這東西,作、作為我給您的禮物。”

王後被簇擁在一群貴婦人當中,她瞅了一眼他身後,面帶微笑:“公爵,您太客氣了。您的禮物太貴重,我不能收下。”

公爵猶如被人打了一拳,“為什麽?”

“您不知道嗎,”比阿特麗絲從旁道:“陛下說了,女士們可以接受一條手絹、一個花環、一面鏡子、一幅畫等等小禮物,作為友誼的象征,但絕不能太貴重,不然就會淪於貪婪。”

“啊夫人!”薩克森公爵覺得自己對眼前人的認知又上了一層,他低腰親吻她的手套:“您太高尚了,請原諒我的冒昧!”

“沒什麽,公爵,”王後不動聲色避一避:“您一個人來的嗎?”

“啊,能得到您的邀約,我和我的同伴真是感到萬分榮幸,無以言表。”

他來了?王後眼皮一跳,面上鎮定,嗓音卻掩不住有些發抖:“那麽,您的同伴——”

“容我為眾位介紹我的好友,施瓦本公爵。腓特烈!”他回頭,方發現他的同伴不知哪裏去了。

施瓦本公爵?

眾女士眼前一亮。

昨天的比武實在太激蕩人心,只不過那位青年太過高傲,大家都請不到啊請不到。

尤其比阿特麗絲,聽到這個名字時雙目灼灼。

唯獨王後瞬間心情跌到谷底了有沒有,她忍耐道:“如果我沒記錯,公爵大人,我信上邀請的是……”

她沒說完,但“你懂的”。

薩克森公爵接到了信號,他道:“諾曼底公爵臨時有事,所以我拖了腓特烈來。放心,夫人,人數一定夠。”

誰關心你人數夠不夠啊!要你來湊人數嘛!!!

王後心裏吐血,她竭力維持著微笑,卻不等紅發青年過來,匆匆說了句“好好玩”,然後走了。

薩克森公爵摸摸頭:怎麽覺得氣氛瞬間好像不對了?

這一晚的兩位德意志公爵是核心,面對眾佳麗“關心”,薩克森公爵講了無數遍關於他與施瓦本公爵的家族雖為對頭、兩人反而不打不相識的經歷——幾乎都是他一個人在講,紅發青年從頭到尾端著不怎麽耐煩的神色,但他越是這樣,越多人湊上去。

守衛、攻城、跳舞……他全程參加,眼巴巴的看著王後,王後卻沒有半點下場的意思。

好吧,王後是今晚的第二個“腓特烈”。

別說他,香檳伯爵、布盧瓦伯爵諸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王後剛開始心情還可以的,誰惹她了?

揪出來打八百大板!

不止如此,最後她竟然還早早退了場,她一不在,好似萬丈光芒都消散,一眾貴族們沒鬧騰多久,最後也草草結束了。

☆、勇奪桂冠

三天之後,十位挑戰勇士產生,同時也意味著萬眾矚目的群挑、又稱團體比武開始了。

在這天,不但將誕生主辦方親口承認的“最勇敢的騎士”,同時也將由最勇敢的騎士選出“愛與美的皇後”。

這是整個比武大會當之無愧的□□。

根據規定,除了前十天的勇者,凡想爭求榮譽的都可報名參加。人人踴躍,因為單挑時你可能打不過五位挑戰者,然而這場混戰中卻完全有機會在對方隊伍中瞄準一個你認為差不多或比你更弱的,而一旦你站對了隊而又能堅持到最後,那麽以後說起來,就有無限談資與榮光了。

人數眾多,為避免大規模流血事件,當然有約束。典禮官大聲宣布:

“參與者不得用劍沖刺,只能劈砍!一旦被打下馬背,可以在地上與處於同樣不利狀態的對手繼續戰鬥,但騎在馬上的人這時不得向他發起攻擊!任何騎士只要將對方逼到場子一端,使他的身體或武器碰到柵欄,這個對手便必須承認自己輸了,他的盔甲和戰馬聽任勝利者處置!先生們,聽清楚了嗎,任何人違反上述比武規則,或者在其他方面背離了騎士的光榮準則,將被解除武裝,並把他的盾牌倒置在柵欄的木柱上供世人嘲笑!”

此刻萬裏無雲,天氣晴好。

場子東西兩端的觀眾陸續入場,幾乎半個法國的人都趕來了,五彩繽紛,熱鬧異常。東面的看臺全滿,西面的平民亦形形□□,穿著自家最好的衣服,熙熙攘攘,人頭攢動,構成了一幅歡樂的海洋。

號手們吹著小號,在國王與王後出現的時候,特別又吹奏了一段。

王後穿一襲淺金色禮服,金紅色頭發盤起,戴著一個高高的頭飾,從上面垂下來極其珍貴的蕾絲所制成的金色面紗。群眾發出歡呼,接著國王為大家展示了“愛與美的王冠。”

那是用孔雀羽尾制成的花環,其間點綴著金子和珍珠,在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發亮。大家的歡呼更響,幾乎把樂聲都湮滅了。

典禮官請大家肅靜,宣讀了比武規則,隨後他高喊道:“美人獻出愛情,□□紛紛折斷!出來吧,勇敢的騎士們,美麗的眼睛在等待著偉大的行動!愛與美的皇後賜予你們無限恩寵!”

號手吹起了雄壯的曲子,南北柵門拉開,兩方騎士入場。

從看臺上望去,一簇簇式樣、顏色、以及馬飾斑斕的海洋出現了,夾雜著閃光的頭盔和高舉的□□,女士們開始躁動,交頭接耳,紛紛辨認哪個是自己的丈夫、兄弟或情人。

王後不由朝右邊第二個看臺望去。那裏曾經的三位主人不見了,只剩瑪麗安一個人在那兒——瑪麗安!她轉頭,想辨認出男人在哪兒。

諾曼底的獅子?安茹家的金雀花?她留神每面盾牌,每副盔甲,沒有,還是沒有。

“蘿絲,”她低聲:“你看見他了嗎?”

心腹侍女搖頭。

“他真的下場了?”

“我找典禮官確認過,有公爵的名字。”

王後又開始從頭一個個搜索。

一方以代表聖殿的黑白旗為首,自然是聖血騎士佛蘭德爾伯爵蒂耶德裏克;一方大家都以為會是武力值爆棚的施瓦本公爵,誰知旗幟舉起來一看,居然是韋爾夫家族的黃黑雙色旗!雙方一邊朝看臺示意,一邊各自討論怎樣安排各自的陣容,以及迎接戰鬥的最好方式。

排好隊伍,王家衛兵上前點數,兩方各二十五人,不能多一個,也不能少一個。計數無誤之後,他們退出場子,典禮官朝國王王後致意,爾後宣布號令:

“開始!”

號角頓時一變,戰士們紛紛降下□□,平舉在手,風馳電掣地沖向對方。

大家恍如親眼目睹一場戰爭的開始,那排山倒海的陣勢,震耳欲聾的響聲,連兩裏外都能聽到。塵土滾滾,不過交鋒的結果不是一下子就能看清楚的,焦急的觀眾必須等一會才知道沖突的結局。當戰鬥可以看清時,雙方已經差不多有一半騎士落下了馬背——有的是由於對方的□□來得太快,招架不住;有的則由於雙方力量懸殊,無法抵擋,以致人仰馬翻;有的人直挺挺躺在地上,好像再也爬不起來;有的則已站了起來,正與對方處在同樣困境的人展開肉搏;兩邊都有一些人負了傷,不能再打,正在用圍巾包紮傷口,設法從混亂的人群中脫身。

還在馬上的騎士們猛烈的沖擊,□□幾乎全在交鋒中折斷了,只得拔出刀劍進行拚搏,他們一邊吶喊,一邊廝打,仿佛畢生榮譽和性命全在此一舉。

所有的眼睛都緊緊盯住了場子,情緒如此熱烈,仿佛每一次交手,每一個打擊,都是觀眾自己在進行。連高貴的夫人小姐們也抑制不住站起來緊緊捏著手絹,不時有人將頭探入手帕裏,發出痛呼——但總的來說,她們不僅拍手叫好,也不僅揮舞手帕或面紗,每逢看到成功的刺殺或砍擊還會大聲呼叫:“那是誰!棒極了!”

腓特烈與蒂耶德裏克戰得旗鼓相當,一個是血氣方剛,一個是經驗卓著。然而,由於施瓦本公爵是外國人,報名參與他們這一方的平均實力稍遜,隨著人數慢慢減少,他們處於不利境地了。獅子亨利本來還能抽身出來幫腓特烈插兩槍,可現在自己很多人被對方掃除,在布洛涅伯爵的授意下,他們掉轉馬頭從左右撲來,合力將他圍住,瞬間左支右絀,危險非常。

這樣的驚險場面使得觀眾們更加興奮。力量對比懸殊,五六個人同時端起了□□,好個獅子亨利!臨危不亂,抓住空隙猛然突擊,矮身,勒馬,從兩名騎士中沖了出來!

發起進攻的幾匹馬差點撞在了一起,騎士們發現目標逃之夭夭,撲了個空,又趕緊掉頭,繞場跑了大半圈後重新圍住,而且這次堵上來的人更多,似乎非把他打翻在地不可。

這時已什麽都不能挽救薩克森公爵,唯一的依靠似乎只剩他出色的馬技看能否再一次逃生了——然而對方也吃一塹長一智,圍得很緊,薩克森公爵便只得暫時放棄,左右旋轉,始終把劍頭對準最靠近的三個敵人,使他的對手無法靠近。

如此場景引得本大多數在看聖血騎士的人瞧了過來,並給予他掌聲。然而大家也看得很清楚,這樣的纏鬥太累,他最後還是會敗下陣來的。法王朝一旁的蘭斯大主教道:“您瞧瞧,他倒是頑強哩。”

蘭斯大主教道:“只剩下他們兩了,撐不了多久,我就說光榮原本該屬於聖血騎士——等等,那是誰?”

國王也原本心定了佛蘭德爾伯爵,因他本來就要拉攏他,正是得意,聞言連忙放目。

那是一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盔甲,盾牌上既無銘文也無任何花樣,仿佛就是個流浪騎士似的,除了他□□那匹馬,倒是通體漆黑,又高又大。這人似乎對比武的事漠不關心,有人攻打他,他便招架一下,既不想乘勝追擊,也不主動找任何人廝殺。總之,好像他只是逢場作戲在場子上看熱鬧似的,不是在參加戰鬥。

但現在他發現他的領隊狀況不妙,布洛涅伯爵簡直是□□裸的恃強淩弱了,他登時一夾馬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上前去,先直取外圍的尤斯塔斯:“表親,我說過什麽,你還記得嗎?”

尤斯塔斯正享受著貓逗耗子的樂趣呢,聞言見鬼般轉過首來,看不見面容,但嗓音再熟悉不過:“——表表表表表親?”

話音未落,對方已經到達跟前高舉起劍,他來不及擋,那劍已朝他頭上打來,擦過他亮晶晶的帽盔,又幾乎以同等的力量劈向戰馬的護面甲,尤斯塔斯連人帶馬轟然倒下。

離布洛涅伯爵不過等身的另兩名騎士目瞪口呆。

黑馬騎士不等他們反應,回身對著他們的戰馬也是幹脆利落的兩下子,兩人灰頭土臉的跌落在地,場外響起一聲長長的口哨。

觀眾們為這一波三折沸騰了,不知誰率先發出口號似的吼叫:“救兵!救兵!”然後全場一起呼和起來。無名騎士不負眾望,用他那堪稱神鬼莫測瀟灑淩厲的劍法,一個個將恃強淩弱的人挑倒在地,有更多人圍上來,但目睹了什麽叫致命的劍而心生退意。

“謝了兄弟!”薩克森公爵緊緊握住諾曼底公爵的手,千言萬語,盡在其中。

“你既為隊長,對手應該是他,”黑馬騎士指指聖血騎士:“可別讓腓特烈搶了風頭啊,如果你還想選出‘愛與美皇後’的話。”

“當然!”薩克森公爵立馬拍馬往那邊走:“腓特烈知道,他只是幫我。”

確然,腓特烈虛晃一槍,退了出來。此刻比武進行到末尾,場內只剩了不多幾個騎士,大家不約而同退出戰鬥,聽任兩位隊長自己一決雌雄了。

號手重新吹奏起音樂。

此刻,獲勝的一方的騎士們雄赳赳氣昂昂,只要還能上得了馬背的,全揮舞著□□,到各自的看臺前,由各自的女士們為他們在槍尖上系上絲帶或手帕或項鏈,表達對他們勝利的慶賀。

“主教,您怎麽看,我們真要把桂冠頒給那個外國人嗎?”路易七世支著下巴。

“我看倒是多虧了那個無名騎士,薩克森公爵才能獲得勝利,”蘭斯大主教答:“不知道是不是個法國人。”

國王眼睛一亮:“典禮官,典禮官!”

同座的布列塔尼公爵道:“可是陛下,所有大會都是以勝利那隊的隊長為贏者的,如果您不指定他,會否引發不公之論?”

國王道:“這——”

“如果沒有無名騎士的有力支援,薩克森公爵隊明顯將功敗垂成,所以獎賞賜予無名騎士也沒錯。”一個聲音道。

國王沒想到王後會支持他,十分驚喜,露出笑容,“公爵,你看,王後都這麽說。”

布列塔尼公爵道:“當然,如果兩位陛下意見一致的話。”

國王召來典禮官,問他無名騎士何人,典禮官從懷裏掏出登記簿,前翻到後,後翻到前,楞是對不上號。國王不耐煩道:“你報名的時候都沒看嗎?”

典禮官觍臉賠罪:“報名是前幾天的事,那時大家都沒穿盔甲哩。陛下莫急,我去找他脫下盔帽,便能認出了。”

“去去去。”

“是。”

典禮官忙去了,國王瞅到王後嘴角一抹笑意,問:“王後心情很好?”

“還行。”

國王順著她目光,看到了不遠的優勝者一行。他以為她看的是薩克森公爵,心裏冷哼,嘴上道:“恭喜王後,今年的‘愛與美之皇後’又非你莫屬了。”

“是麽。”

“他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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