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討價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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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有點好奇，這只妖一直都是這樣的麽？”
山石背後，阿顏目瞪口呆。
“一直都是這樣的吧？”葉川白不大確定地應道。反正從他們遇到的時候開始就是這樣的了。
“從小就這樣。”原鳶道。
“……那，那還真是天賦異稟啊。”張口就能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哭笑怒罵信手拈來，嘖，這種本事，再讓自己修煉百年千年都修不來。阿顏仔細註意著那邊的動靜，一邊心裏又忍不住地琢磨著些有的沒的。
卻聽那邊兩個小童糾結了半晌，像是妥協了似的，齊齊地嘆了口氣，一本天真地開口道：“我們不能放你過去，不過你別難過了，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麽辦法？”阿某邊顫巍巍地問著，一邊垂下眼睫，遮去眼中太過明顯的情緒，看似十分脆弱。
“我們是不能放你過去，但是你可以殺掉我們，闖過去。”左側的小童道。
“對，你殺了我們，就可以過去了。這樣的話，我們也不會被主上責罰了。”右側的小童附和道。
“……”
這是個什麽鬼主意！
阿某假惺惺地抿了抿唇，道：“可、可是，兩位大人是這山谷的守衛，是魔都的人，若是殺了你們，豈不是與魔都為敵？就算兩位大人不同我計較，魔都裏別的大人知道了也不會放過我吧？”
“不會的，你盡管憑本事殺了我們就是了，魔都裏那麽多魔呢，主上才沒工夫管誰生誰死。何況你若是能殺了我們，就證明你是有真本事的人，主上高興還來不及，定不會同你計較的。”兩只小魔迫不及待地慫恿到，黑白分明的眼眸看起來亮晶晶的，似乎對於即將發生的事十分感興趣。
“這……還是不行，兩位大人修為深厚，我只是一只尋常的小山貓，怎麽能是你們的對手呢？只怕還沒有出手呢，就先死在你們手上了！”
“這更不可能了，我們從來不殺人！”
阿某對此持懷疑態度：“可我不是人呀，我是妖！”
“那我們也不殺妖呀！”一只小魔急了，“主上說我們年紀小，不應該學那些打打殺殺的玩意兒，所以只教了我們困陣，讓我們來這兒守著困谷出口。喏，你別看那山上有那麽多死人骨頭，那都不是我們殺的！”
“對！我們只是把他們困在山上，困著困著，他們自己就死了，不管我們的事，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呀！”
“……”阿某聞言，舔了舔唇瓣，有點兒心動。這兩只小魔看起來的確修為不深，比起她上次在寄溪城外的桃苑裏遇見的那個女人都有些不如。阿某沈默了一小會兒，又道，“那你們要是把我也困在什麽困陣裏，陣法吸幹了我的修為，把我弄死了我不也得不償失嘛？”
“唔，你的身世著實可憐，要不是主上的命令違抗不得，我們真的有心放你過去……”他們心智尚不成熟，最聽不得這等癡心錯付的故事。兩只小魔對視了一眼，各自舉掌，起誓似的，認認真真地道：“我們保證，就站著由你殺，絕不動手。”
阿某觀他二人神情誠懇不似作偽，心下反而有點兒發慌。這兩只小魔的確是一心求死的模樣不錯，可是能被那魔都主人派來看守困谷的魔怎麽可能沒點兒什麽本事？難不成是真的被她演得感動了？阿某暗自思忖，決定先試一試。
人之所以會被外物困住，多半是因為他先被自己的心困住了。阿某找了個看得過去的理由，面上仍殘存幾分悲意，目光卻漸漸堅定起來。她諂笑了兩聲，對兩只小魔道：“那、那我就試一試，還請兩位大人千萬手下留情……”
她這話說得軟趴趴的，無半點風骨，下手卻絲毫不留情面，將修為盡數聚攏在指尖，足尖一點，身子便十分輕盈地向著兩只小魔飛掠而去。小魔兄弟倆果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睜睜看著這妖凝聚著修為的指尖點上自己的額頭，眼睛亮得像是孩子得了心心念念的糖串兒似的。
“啊！”
“哎呀！”
裹挾著修為的劍指先後落在兩只小魔的眉心靈識，滾燙的溫度帶來劇烈的痛覺，像是一團火燒灼過神魂似的，剎那間便叫這兩只小魔灰飛煙滅，連一點兒痕跡都不剩下。
“……”什麽鬼？
這麽簡單？
阿某楞楞地看著自己右手並攏的雙指，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
“難不成，難不成是我最近修為有所長進了？”阿某回過神來，喜不自勝，正想箭步飛至那凸出的山巖背後將躲著的一行人揪出來，剛走了兩步，忽覺背後一涼——
“你剛剛為什麽先殺他，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一道涼颼颼的聲音從身後飄來，十分幽怨。
阿某一僵，險些剎不住腳步撲倒在地。待她堪堪穩住身形，木著臉轉過身去，便見那兩只本該已經灰飛煙滅的小魔仍站在原地，一個笑容比此處的暖陽都燦爛，另一個則萬分陰郁地盯著她看。這會兒這兩個小童倒是好分辨了，那個笑著的是她方才先殺的那一個，陰郁的則是說話的那一個。
“……”
“自然是因為我比你好啊，不然為什麽阿爹阿娘更喜歡我，不是你呢？”
“你胡說！他們什麽時候更喜歡你了！他們明明更喜歡我！”
“我才沒胡說！”
“那什麽，兩位大人……”見這兩只小魔又爭執起來，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阿某連忙打斷，上前想要說點什麽，那小魔們卻頓時扭過頭來，質問道：“你來說！阿爹阿娘究竟更喜歡誰！？”
“這這個麽，我——”阿某抿了抿唇，“我不認得你們阿爹阿娘，所以我也沒有問過他們更喜歡誰！”
“你為什麽不直說你不知道？”兩只小魔盯著她，面上的表情如出一轍，看起來有幾分危險。
“我為什麽要說我不知道？”
“這樣我們就可以說，你既然什麽都不知道，還活著幹什麽，然後就可以把你丟進困陣裏去。”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胡攪蠻纏的？
“那你既然什麽不知道，剛剛為什麽先殺他？為什麽不先殺我？”其中一只小魔道。
這不就是一順手的事麽？阿某委屈起來，惱道：“剛剛沒發揮好，再來！”
一人戳一下，這下總公平了！阿某想著，也不顧身後段煥等人是否會發現，催動奪魄，用上十分修為以雷霆萬鈞之勢再度襲向兩只小魔。這一擊既快又狠，又借了奪魄之力，便是越谷的長老，被這一指擊中眉心靈識的話也難善了，何況是這兩只小魔。
小魔再一次尖叫著化為灰燼，在暖陽的光線中散作亮晶晶的小顆粒。這一回阿某不敢再掉以輕心，果然，眨眼的工夫，那兩個小童又一次完好無損地站在了原處。
“你還是沒能殺掉我們。”兩只小魔萬分失望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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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石背後，阿顏目瞪口呆。
“一直都是這樣的吧？”葉川白不大確定地應道。反正從他們遇到的時候開始就是這樣的了。
“從小就這樣。”原鳶道。
“……那，那還真是天賦異稟啊。”張口就能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哭笑怒罵信手拈來，嘖，這種本事，再讓自己修煉百年千年都修不來。阿顏仔細註意著那邊的動靜，一邊心裏又忍不住地琢磨著些有的沒的。
卻聽那邊兩個小童糾結了半晌，像是妥協了似的，齊齊地嘆了口氣，一本天真地開口道：“我們不能放你過去，不過你別難過了，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麽辦法？”阿某邊顫巍巍地問著，一邊垂下眼睫，遮去眼中太過明顯的情緒，看似十分脆弱。
“我們是不能放你過去，但是你可以殺掉我們，闖過去。”左側的小童道。
“對，你殺了我們，就可以過去了。這樣的話，我們也不會被主上責罰了。”右側的小童附和道。
“……”
這是個什麽鬼主意！
阿某假惺惺地抿了抿唇，道：“可、可是，兩位大人是這山谷的守衛，是魔都的人，若是殺了你們，豈不是與魔都為敵？就算兩位大人不同我計較，魔都裏別的大人知道了也不會放過我吧？”
“不會的，你盡管憑本事殺了我們就是了，魔都裏那麽多魔呢，主上才沒工夫管誰生誰死。何況你若是能殺了我們，就證明你是有真本事的人，主上高興還來不及，定不會同你計較的。”兩只小魔迫不及待地慫恿到，黑白分明的眼眸看起來亮晶晶的，似乎對於即將發生的事十分感興趣。
“這……還是不行，兩位大人修為深厚，我只是一只尋常的小山貓，怎麽能是你們的對手呢？只怕還沒有出手呢，就先死在你們手上了！”
“這更不可能了，我們從來不殺人！”
阿某對此持懷疑態度：“可我不是人呀，我是妖！”
“那我們也不殺妖呀！”一只小魔急了，“主上說我們年紀小，不應該學那些打打殺殺的玩意兒，所以只教了我們困陣，讓我們來這兒守著困谷出口。喏，你別看那山上有那麽多死人骨頭，那都不是我們殺的！”
“對！我們只是把他們困在山上，困著困著，他們自己就死了，不管我們的事，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呀！”
“……”阿某聞言，舔了舔唇瓣，有點兒心動。這兩只小魔看起來的確修為不深，比起她上次在寄溪城外的桃苑裏遇見的那個女人都有些不如。阿某沈默了一小會兒，又道，“那你們要是把我也困在什麽困陣裏，陣法吸幹了我的修為，把我弄死了我不也得不償失嘛？”
“唔，你的身世著實可憐，要不是主上的命令違抗不得，我們真的有心放你過去……”他們心智尚不成熟，最聽不得這等癡心錯付的故事。兩只小魔對視了一眼，各自舉掌，起誓似的，認認真真地道：“我們保證，就站著由你殺，絕不動手。”
阿某觀他二人神情誠懇不似作偽，心下反而有點兒發慌。這兩只小魔的確是一心求死的模樣不錯，可是能被那魔都主人派來看守困谷的魔怎麽可能沒點兒什麽本事？難不成是真的被她演得感動了？阿某暗自思忖，決定先試一試。
人之所以會被外物困住，多半是因為他先被自己的心困住了。阿某找了個看得過去的理由，面上仍殘存幾分悲意，目光卻漸漸堅定起來。她諂笑了兩聲，對兩只小魔道：“那、那我就試一試，還請兩位大人千萬手下留情……”
她這話說得軟趴趴的，無半點風骨，下手卻絲毫不留情面，將修為盡數聚攏在指尖，足尖一點，身子便十分輕盈地向著兩只小魔飛掠而去。小魔兄弟倆果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睜睜看著這妖凝聚著修為的指尖點上自己的額頭，眼睛亮得像是孩子得了心心念念的糖串兒似的。
“啊！”
“哎呀！”
裹挾著修為的劍指先後落在兩只小魔的眉心靈識，滾燙的溫度帶來劇烈的痛覺，像是一團火燒灼過神魂似的，剎那間便叫這兩只小魔灰飛煙滅，連一點兒痕跡都不剩下。
“……”什麽鬼？
這麽簡單？
阿某楞楞地看著自己右手並攏的雙指，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
“難不成，難不成是我最近修為有所長進了？”阿某回過神來，喜不自勝，正想箭步飛至那凸出的山巖背後將躲著的一行人揪出來，剛走了兩步，忽覺背後一涼——
“你剛剛為什麽先殺他，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一道涼颼颼的聲音從身後飄來，十分幽怨。
阿某一僵，險些剎不住腳步撲倒在地。待她堪堪穩住身形，木著臉轉過身去，便見那兩只本該已經灰飛煙滅的小魔仍站在原地，一個笑容比此處的暖陽都燦爛，另一個則萬分陰郁地盯著她看。這會兒這兩個小童倒是好分辨了，那個笑著的是她方才先殺的那一個，陰郁的則是說話的那一個。
“……”
“自然是因為我比你好啊，不然為什麽阿爹阿娘更喜歡我，不是你呢？”
“你胡說！他們什麽時候更喜歡你了！他們明明更喜歡我！”
“我才沒胡說！”
“那什麽，兩位大人……”見這兩只小魔又爭執起來，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阿某連忙打斷，上前想要說點什麽，那小魔們卻頓時扭過頭來，質問道：“你來說！阿爹阿娘究竟更喜歡誰！？”
“這這個麽，我——”阿某抿了抿唇，“我不認得你們阿爹阿娘，所以我也沒有問過他們更喜歡誰！”
“你為什麽不直說你不知道？”兩只小魔盯著她，面上的表情如出一轍，看起來有幾分危險。
“我為什麽要說我不知道？”
“這樣我們就可以說，你既然什麽都不知道，還活著幹什麽，然後就可以把你丟進困陣裏去。”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胡攪蠻纏的？
“那你既然什麽不知道，剛剛為什麽先殺他？為什麽不先殺我？”其中一只小魔道。
這不就是一順手的事麽？阿某委屈起來，惱道：“剛剛沒發揮好，再來！”
一人戳一下，這下總公平了！阿某想著，也不顧身後段煥等人是否會發現，催動奪魄，用上十分修為以雷霆萬鈞之勢再度襲向兩只小魔。這一擊既快又狠，又借了奪魄之力，便是越谷的長老，被這一指擊中眉心靈識的話也難善了，何況是這兩只小魔。
小魔再一次尖叫著化為灰燼，在暖陽的光線中散作亮晶晶的小顆粒。這一回阿某不敢再掉以輕心，果然，眨眼的工夫，那兩個小童又一次完好無損地站在了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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