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胡攪蠻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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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某已盡了力，卻連根頭發絲兒都沒能傷到這一對兄弟。這不應該啊……阿某摩挲著下巴認真地琢磨著。
“你還試嘛？”一個小童問道。
“讓我想想。”
好像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被她忘記了來著。上回在連山靈陣剛碰著原鳶的時候，他說了什麽來著？好像是——
魔因執念而生，故而執念不死，心魔便永不消散？
阿某說要想，那兩只小魔倒是真的十分耐心地蹲著等起來。因為主上曾經說過，想事情的時候需要安靜，所以即使他們有點兒忍不住想吵架，也沒真的出聲，只是瞪著彼此用眼神“友好”地交流著。
“那個，兩位大人……是魔吧？”阿某討好地笑著，盤腿坐在兩個小童旁邊，若非那一臉諂媚的笑容，倒真有幾分論道的意思。
“是呀。”
“那兩位大人是怎麽成魔的呀？看著年紀輕輕的，怎麽就這麽——這麽幸運了呢？”阿某咬牙咽回那句想不開，硬生生扯了一句誇讚的話來，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兩個小童的神情。
“問這個幹什麽，你不殺我們了麽？”一個小童有些不滿地道。
“因為我沒有兩位大人這樣聰明嘛，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麽好主意來，所以就想從兩位大人的經歷中借鑒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阿某嘿嘿笑道。
小童畢竟是小童，經不住誇讚，聽她這樣說來，其中一個便十分自豪地道：“我們是主上親自帶進來的，你是學不來的。”
“咦？魔都的大人親自度你們成魔的嘛？當真厲害，你們成魔之前年紀還不大吧？天縱奇才呀！”
“我們都八歲了，也不小了！”其中一只小魔瞥了她一眼，道。
“八歲那年戰亂，我們找不著阿爹阿娘，就在村口亂晃，遇到主上，主上就把我們接到魔都來了。主上說只有活下去我們才能弄清楚阿爹和阿娘更喜歡我們誰，所以我們就跟著他回來了。”
“那你們阿爹阿娘呢？”
“不知道，那天清早阿爹出門賣鞋，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打起仗來了，阿娘出門找阿爹，讓我們在村頭等來著。”
“那你們怎麽不等著，反而跟魔都的大人走了？”
“因為我們等了六七天他們都沒有來，主上說他會幫我們找阿爹阿娘的，所以我們替他守著困谷。”小魔十分誠實地道。
另一只小魔喪著臉，道：“可是都好久好久了，我們也沒見到阿爹阿娘。那些闖谷的人說什麽都快一百年過去了，就算當時阿爹阿娘還活著，現在也早就不在了。所以如果你能把我們殺掉的話，我們就能去找阿爹阿娘了。”
“……”
魔死後，應當是不入輪回了吧？
阿某抿了抿唇，不由得心軟道：“可是就算你們死了，也不一定能見得到你們的阿爹阿娘啊。”
“可是我們活著也見不到啊，不瞞你說，這裏真的好沒意思啊。不止你們闖谷的人被困在這個谷裏，連我們兩個也是被困在這裏的，既不能去別處玩，也沒有零嘴兒，還不能死掉，做錯了事會被罰，連自己多大了都不知道，求求你了，殺了我們吧！”小魔越說越傷心，最後竟然都哭了起來。
“那、那我再試試吧？”阿某道。除魔要先除其執念，這兩只小魔的執念倒是不難知道，不過這種問題，要怎麽回答才好呢？
他們的阿爹阿娘更喜歡誰？
只有小孩子才會如此在意這種問題啊。
“說起來，你們是同胞兄弟吧？誰是哥哥呀？”
“我是哥哥！”一只小魔擦了擦眼淚，嚷道。
“呸，我才是哥哥！”另一只小魔道。
“你胡說，阿爹明明說過，是我的頭先露出來的！”
“是我先被產婆奶奶抱出來的！”
“我先出生的！”
“我！”
……
“別、別爭了……”阿某只覺得頭疼，“那你們就都是哥哥嘛，而且一般阿爹阿娘都會照顧弟弟多一點吧，為什麽要搶著做哥哥啊？”
“唔，那，那我是弟弟吧！”其中一只小魔聞言，頓時“退讓”，如此道。
“呸，你剛剛還說自己是被產婆奶奶先抱出來的呢！我才是弟弟！”
“我是！你明明說是你的頭先出來的！”
“我不管我是弟弟你要讓著我！”
“你不是！我才是！”
……
這可怎麽好？阿某揪了揪自己的頭發，順便假裝不經意地回頭，瞥了一眼不遠處桃樹林外巨大的山巖，目光分外哀怨。
“我肯定是弟弟，因為阿爹阿娘一直都更照顧我，更喜歡我！”
“他們什麽時候喜歡你了，你不要胡說八道！自作多情！”
“你才胡說八道！你才自作多情！”
“你一張嘴就說瞎話！你一張嘴就自作多情！阿爹阿娘從來都是喜歡我多一點的！”
“停停停停！”阿某看著自己手心裏躺著的那一撮被自己揪下來的頭發，心疼不已，打斷道，“為什麽你們一定要知道你們的阿爹阿娘更喜歡誰？他們就不能一樣喜歡你們麽？”
“不能！”
“怎麽會有一樣喜歡的！不能！”
阿某試圖講道理：“可是天下的阿爹阿娘都是最喜歡自己的孩子的呀，哪兒有喜歡誰多一點的？”
“就是有啊！”
“我們兩個是雙胞胎都沒有一模一樣，他們也一定是喜歡其中一個更多一點的！反正肯定是我！”
“……”
阿某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有這麽一對不讓人省心的小孩兒，就算當日他們的爹娘在戰亂裏活下來了，大概也不會想到來接他們吧？養了八年，怪不容易的，果真啊，最慈悲是父母心。要是換了她來，早掐死了早清凈！難怪那個魔都主人讓他們來看守這個困谷，而不是安排在身邊呢……
噫，突然暴躁了，罪過。
阿某深深地換了口氣，勉強裝作耐心的樣子，道：“那好吧，如果你們非要知道阿爹阿娘更喜歡誰多一點的話，那麽你們就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吶，你們是喜歡阿爹多一點，還是喜歡阿娘多一點呢？”
“這個……”
“唔……”
“我們喜歡阿爹阿娘一樣多。”小魔乖巧地答道。
“怎麽會是一樣多呢？”阿某一臉無辜，“你們兩個是雙胞胎都沒有一模一樣，所以你們也一定是喜歡其中一個更多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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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試嘛？”一個小童問道。
“讓我想想。”
好像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被她忘記了來著。上回在連山靈陣剛碰著原鳶的時候，他說了什麽來著？好像是——
魔因執念而生，故而執念不死，心魔便永不消散？
阿某說要想，那兩只小魔倒是真的十分耐心地蹲著等起來。因為主上曾經說過，想事情的時候需要安靜，所以即使他們有點兒忍不住想吵架，也沒真的出聲，只是瞪著彼此用眼神“友好”地交流著。
“那個，兩位大人……是魔吧？”阿某討好地笑著，盤腿坐在兩個小童旁邊，若非那一臉諂媚的笑容，倒真有幾分論道的意思。
“是呀。”
“那兩位大人是怎麽成魔的呀？看著年紀輕輕的，怎麽就這麽——這麽幸運了呢？”阿某咬牙咽回那句想不開，硬生生扯了一句誇讚的話來，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兩個小童的神情。
“問這個幹什麽，你不殺我們了麽？”一個小童有些不滿地道。
“因為我沒有兩位大人這樣聰明嘛，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麽好主意來，所以就想從兩位大人的經歷中借鑒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阿某嘿嘿笑道。
小童畢竟是小童，經不住誇讚，聽她這樣說來，其中一個便十分自豪地道：“我們是主上親自帶進來的，你是學不來的。”
“咦？魔都的大人親自度你們成魔的嘛？當真厲害，你們成魔之前年紀還不大吧？天縱奇才呀！”
“我們都八歲了，也不小了！”其中一只小魔瞥了她一眼，道。
“八歲那年戰亂，我們找不著阿爹阿娘，就在村口亂晃，遇到主上，主上就把我們接到魔都來了。主上說只有活下去我們才能弄清楚阿爹和阿娘更喜歡我們誰，所以我們就跟著他回來了。”
“那你們阿爹阿娘呢？”
“不知道，那天清早阿爹出門賣鞋，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打起仗來了，阿娘出門找阿爹，讓我們在村頭等來著。”
“那你們怎麽不等著，反而跟魔都的大人走了？”
“因為我們等了六七天他們都沒有來，主上說他會幫我們找阿爹阿娘的，所以我們替他守著困谷。”小魔十分誠實地道。
另一只小魔喪著臉，道：“可是都好久好久了，我們也沒見到阿爹阿娘。那些闖谷的人說什麽都快一百年過去了，就算當時阿爹阿娘還活著，現在也早就不在了。所以如果你能把我們殺掉的話，我們就能去找阿爹阿娘了。”
“……”
魔死後，應當是不入輪回了吧？
阿某抿了抿唇，不由得心軟道：“可是就算你們死了，也不一定能見得到你們的阿爹阿娘啊。”
“可是我們活著也見不到啊，不瞞你說，這裏真的好沒意思啊。不止你們闖谷的人被困在這個谷裏，連我們兩個也是被困在這裏的，既不能去別處玩，也沒有零嘴兒，還不能死掉，做錯了事會被罰，連自己多大了都不知道，求求你了，殺了我們吧！”小魔越說越傷心，最後竟然都哭了起來。
“那、那我再試試吧？”阿某道。除魔要先除其執念，這兩只小魔的執念倒是不難知道，不過這種問題，要怎麽回答才好呢？
他們的阿爹阿娘更喜歡誰？
只有小孩子才會如此在意這種問題啊。
“說起來，你們是同胞兄弟吧？誰是哥哥呀？”
“我是哥哥！”一只小魔擦了擦眼淚，嚷道。
“呸，我才是哥哥！”另一只小魔道。
“你胡說，阿爹明明說過，是我的頭先露出來的！”
“是我先被產婆奶奶抱出來的！”
“我先出生的！”
“我！”
……
“別、別爭了……”阿某只覺得頭疼，“那你們就都是哥哥嘛，而且一般阿爹阿娘都會照顧弟弟多一點吧，為什麽要搶著做哥哥啊？”
“唔，那，那我是弟弟吧！”其中一只小魔聞言，頓時“退讓”，如此道。
“呸，你剛剛還說自己是被產婆奶奶先抱出來的呢！我才是弟弟！”
“我是！你明明說是你的頭先出來的！”
“我不管我是弟弟你要讓著我！”
“你不是！我才是！”
……
這可怎麽好？阿某揪了揪自己的頭發，順便假裝不經意地回頭，瞥了一眼不遠處桃樹林外巨大的山巖，目光分外哀怨。
“我肯定是弟弟，因為阿爹阿娘一直都更照顧我，更喜歡我！”
“他們什麽時候喜歡你了，你不要胡說八道！自作多情！”
“你才胡說八道！你才自作多情！”
“你一張嘴就說瞎話！你一張嘴就自作多情！阿爹阿娘從來都是喜歡我多一點的！”
“停停停停！”阿某看著自己手心裏躺著的那一撮被自己揪下來的頭發，心疼不已，打斷道，“為什麽你們一定要知道你們的阿爹阿娘更喜歡誰？他們就不能一樣喜歡你們麽？”
“不能！”
“怎麽會有一樣喜歡的！不能！”
阿某試圖講道理：“可是天下的阿爹阿娘都是最喜歡自己的孩子的呀，哪兒有喜歡誰多一點的？”
“就是有啊！”
“我們兩個是雙胞胎都沒有一模一樣，他們也一定是喜歡其中一個更多一點的！反正肯定是我！”
“……”
阿某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有這麽一對不讓人省心的小孩兒，就算當日他們的爹娘在戰亂裏活下來了，大概也不會想到來接他們吧？養了八年，怪不容易的，果真啊，最慈悲是父母心。要是換了她來，早掐死了早清凈！難怪那個魔都主人讓他們來看守這個困谷，而不是安排在身邊呢……
噫，突然暴躁了，罪過。
阿某深深地換了口氣，勉強裝作耐心的樣子，道：“那好吧，如果你們非要知道阿爹阿娘更喜歡誰多一點的話，那麽你們就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吶，你們是喜歡阿爹多一點，還是喜歡阿娘多一點呢？”
“這個……”
“唔……”
“我們喜歡阿爹阿娘一樣多。”小魔乖巧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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