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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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同那鼠妖廝混在一處？”
“這個……說來話長，不過孫姑娘並不是惡妖！前日這位公子說的那件事也與她沒有關系，還請師叔高擡貴手，饒過她吧。”
“你怎知她不是惡妖？”段煥淡淡地問。
“孫姑娘、孫姑娘她救過我。而且連山腳下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她並沒有離開棲花樓，我可以以性命作擔保！”
“哦？她救過你，在何處？”窗邊一人幽幽問道。
正是押著孫謹沈趕回來的原鳶。
“孫姑娘……”
段煥瞥了原鳶一眼，道：“你的動作倒是很快。”
的確是不慢，這都還沒有幾句話的工夫呢。
“過獎，不過這也不是我的功勞。捕鼠這種事，還是交給貓比較有效。”原鳶揚了揚手中用以縛妖的鎖鏈，笑道。
“她人呢？”葉川白順勢詢問。
“洗手去了。”
“……”
“所以這位小道長還沒有回答我呢，這鼠妖是在何處救的你？”
離硯楞了楞神，答道：“連山，先前我與孫姑娘同被山中怪陣所困，幸得她舍命相救，才免遭一死。”
他說這話時，那孫謹沈臉上多添了幾分驚慌：這些人，大概並不是為了前些天蘇府那樁事來的。
孫謹沈雙手被銀索鏈栓住，又被上了一道縛妖索，早已是無計可施。一旁原鳶猶在問道：“舍命相救是個什麽救法？”
那所謂的怪陣他們都見識過，若兩人都被困在陣中，說是這小道士舍命救妖倒還有幾分可信，鼠妖舍命救他？
她拿什麽救他？
“自然是強行沖開陣法。”
“哦。”原鳶一哂，從袖中取出那支銀質花簪，道，“那麽這支簪子就是那個時候丟失的吧？”後半句話，他是對著那孫謹沈說的。
那個陣法，連越谷的大長老都不敢輕易說能從中脫身，就這麽一只連阿某一擊都避不開的鼠妖，真敢說。
“是。”孫謹沈仍在設法脫身，卻實在沒有什麽思路。這一夥人，除了那個書生和山靈，其餘幾個她都不是對手。再問下去，只怕就要牽扯出主上的事情來了。
孫謹沈突然察覺到了一股寒意，本能地瑟縮了一下，潛意識裏總有一種想逃跑的沖動。原以為是因為想到魔都主上的手段才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擡眼卻發現是因為那只貓妖已經洗完手回來了。
貓捉鼠是本能，鼠懼貓也是天性。
“廢什麽話，直接問她就是了，你這樣磨磨唧唧的，人家還當你是特意來還簪子的呢。”阿某在葉川白身邊站著，開口就是一句嘲諷，“孫姑娘，你倒是告訴我，你是怎樣帶著這個小道士從那陣法裏逃出來的？哎呀這可真是奇了怪了，你這麽一只連那種陣法都能從裏面破開的‘大’妖，竟然還會被這種程度的縛妖鎖困住？”
原鳶就是習慣一步一步把獵物逼到無路可退，只能和盤托出為止，不過這在孫謹沈這裏卻實在沒有什麽必要，貓面前，鼠十有八九都是不敢說謊的。
分明阿某只是十分隨意地看著孫謹沈，但在孫謹沈眼中，那貓妖映著窗外天光的眸子像是已經鎖死了她，隨時都會將她撕成碎片一般，令她肝膽俱裂。
離硯在一旁聽著，漸漸也反應過來了：“那陣法——有什麽古怪麽？”
“呀，你不知道麽？”阿某明知故問，“那個陣法是不可能從裏面被打開的啊，除非這破陣之人就是布陣之人。”
一直站在門外的阿顏小聲地補充道：“當然，也有可能是破陣的人修為足夠高深，不過連段大哥都會被困在其中，這只鼠妖要是真的這麽厲害，剛才也不用跑了。”
孫謹沈聞言，心裏已然明白他們的目的，卻仍不能確認，於是咬牙微顫著問道：“你們究竟想做什麽？”
“你放心，我們並不想對你做什麽，不過是想請你指條路。”阿某道。
“我沒有什麽路好指給你們的。”
“怎麽沒有？你替魔都主人辦事，又豈會不知道通往魔都的路？”
孫謹沈啟唇冷笑一聲，道：“我不過是個守陣的，他們要我做的也只是定期給他們送點活人、死人罷了。”
阿某問：“他們要你送到哪裏？”
“連山靈陣。”孫謹沈道，“除了連山鎮，南國之中還有許多城池都設有靈陣，分別由不同的妖看守著，並且如你們所見，守陣者的修為多半不高，如果每一個守陣者都知道去往魔都的方法，那麽魔都又如何能存留至今？”
葉川白道：“哦，所以說，這個世間並沒有什麽通往魔都的路，只有去往那裏的方法？”
孫謹沈：“……”
這重點是不是錯了？
“對哦，魔都的存在就是因魔都主人的執念而起，而這個世界的每一個地方都在魔都主人存在之前就已經存在了，所以魔都並不是在這一個世上。但是魔都主人雖然修魔，但從根本上來說仍舊是人，所以也不可能跳出人間。”阿某明白了，“也就是說，魔都是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某一個小世界，想要去到那裏，就只有用某種特別的方法，而孫謹沈你一定知道這個方法！”
眾人：“……”
真的不是你們兩個過度解讀了麽？
“小世界我倒是能理解，但是啊，”阿顏不解，“你怎麽知道孫謹沈就一定知道這個方法？”
“因為如果她只是一個尋常守陣者的話，她又怎麽會知道去魔都只能用某種方法，而不是某條路？”葉川白笑道，“阿顏姑娘不曉得，先前在襄川的時候，那裏有一雙燕，也是那魔都主人麾下的，雖說當時並沒有註意到什麽陣法，不過現在想來，應該只是當時出了太多事，所以我們才沒有來得及註意到。畢竟這取人性命供魔修煉的手法還真是如出一轍，不過他們知道的可不如這位孫姑娘這樣多。”
“不過那雙燕妖身邊還有一個賬房，事後也消失地無影無蹤了。而且我記得當時他和那個阿歲之間就有些古怪，說不定他才是襄川靈陣的守陣者，而阿年和阿歲則是聽他命令行事的呢。”阿某附和道。
“二位這一唱一和說得有趣，不去寫話本當真是可惜了。但是，恕奴家愚笨，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麽。”孫謹沈咬牙道，“你們信或不信都無所謂，不過我的確什麽都不知道，就算你們殺了我，我也是一樣的回答。”
橫豎他們也只能從言語中占些上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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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說來話長，不過孫姑娘並不是惡妖！前日這位公子說的那件事也與她沒有關系，還請師叔高擡貴手，饒過她吧。”
“你怎知她不是惡妖？”段煥淡淡地問。
“孫姑娘、孫姑娘她救過我。而且連山腳下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她並沒有離開棲花樓，我可以以性命作擔保！”
“哦？她救過你，在何處？”窗邊一人幽幽問道。
正是押著孫謹沈趕回來的原鳶。
“孫姑娘……”
段煥瞥了原鳶一眼，道：“你的動作倒是很快。”
的確是不慢，這都還沒有幾句話的工夫呢。
“過獎，不過這也不是我的功勞。捕鼠這種事，還是交給貓比較有效。”原鳶揚了揚手中用以縛妖的鎖鏈，笑道。
“她人呢？”葉川白順勢詢問。
“洗手去了。”
“……”
“所以這位小道長還沒有回答我呢，這鼠妖是在何處救的你？”
離硯楞了楞神，答道：“連山，先前我與孫姑娘同被山中怪陣所困，幸得她舍命相救，才免遭一死。”
他說這話時，那孫謹沈臉上多添了幾分驚慌：這些人，大概並不是為了前些天蘇府那樁事來的。
孫謹沈雙手被銀索鏈栓住，又被上了一道縛妖索，早已是無計可施。一旁原鳶猶在問道：“舍命相救是個什麽救法？”
那所謂的怪陣他們都見識過，若兩人都被困在陣中，說是這小道士舍命救妖倒還有幾分可信，鼠妖舍命救他？
她拿什麽救他？
“自然是強行沖開陣法。”
“哦。”原鳶一哂，從袖中取出那支銀質花簪，道，“那麽這支簪子就是那個時候丟失的吧？”後半句話，他是對著那孫謹沈說的。
那個陣法，連越谷的大長老都不敢輕易說能從中脫身，就這麽一只連阿某一擊都避不開的鼠妖，真敢說。
“是。”孫謹沈仍在設法脫身，卻實在沒有什麽思路。這一夥人，除了那個書生和山靈，其餘幾個她都不是對手。再問下去，只怕就要牽扯出主上的事情來了。
孫謹沈突然察覺到了一股寒意，本能地瑟縮了一下，潛意識裏總有一種想逃跑的沖動。原以為是因為想到魔都主上的手段才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擡眼卻發現是因為那只貓妖已經洗完手回來了。
貓捉鼠是本能，鼠懼貓也是天性。
“廢什麽話，直接問她就是了，你這樣磨磨唧唧的，人家還當你是特意來還簪子的呢。”阿某在葉川白身邊站著，開口就是一句嘲諷，“孫姑娘，你倒是告訴我，你是怎樣帶著這個小道士從那陣法裏逃出來的？哎呀這可真是奇了怪了，你這麽一只連那種陣法都能從裏面破開的‘大’妖，竟然還會被這種程度的縛妖鎖困住？”
原鳶就是習慣一步一步把獵物逼到無路可退，只能和盤托出為止，不過這在孫謹沈這裏卻實在沒有什麽必要，貓面前，鼠十有八九都是不敢說謊的。
分明阿某只是十分隨意地看著孫謹沈，但在孫謹沈眼中，那貓妖映著窗外天光的眸子像是已經鎖死了她，隨時都會將她撕成碎片一般，令她肝膽俱裂。
離硯在一旁聽著，漸漸也反應過來了：“那陣法——有什麽古怪麽？”
“呀，你不知道麽？”阿某明知故問，“那個陣法是不可能從裏面被打開的啊，除非這破陣之人就是布陣之人。”
一直站在門外的阿顏小聲地補充道：“當然，也有可能是破陣的人修為足夠高深，不過連段大哥都會被困在其中，這只鼠妖要是真的這麽厲害，剛才也不用跑了。”
孫謹沈聞言，心裏已然明白他們的目的，卻仍不能確認，於是咬牙微顫著問道：“你們究竟想做什麽？”
“你放心，我們並不想對你做什麽，不過是想請你指條路。”阿某道。
“我沒有什麽路好指給你們的。”
“怎麽沒有？你替魔都主人辦事，又豈會不知道通往魔都的路？”
孫謹沈啟唇冷笑一聲，道：“我不過是個守陣的，他們要我做的也只是定期給他們送點活人、死人罷了。”
阿某問：“他們要你送到哪裏？”
“連山靈陣。”孫謹沈道，“除了連山鎮，南國之中還有許多城池都設有靈陣，分別由不同的妖看守著，並且如你們所見，守陣者的修為多半不高，如果每一個守陣者都知道去往魔都的方法，那麽魔都又如何能存留至今？”
葉川白道：“哦，所以說，這個世間並沒有什麽通往魔都的路，只有去往那裏的方法？”
孫謹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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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哦，魔都的存在就是因魔都主人的執念而起，而這個世界的每一個地方都在魔都主人存在之前就已經存在了，所以魔都並不是在這一個世上。但是魔都主人雖然修魔，但從根本上來說仍舊是人，所以也不可能跳出人間。”阿某明白了，“也就是說，魔都是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某一個小世界，想要去到那裏，就只有用某種特別的方法，而孫謹沈你一定知道這個方法！”
眾人：“……”
真的不是你們兩個過度解讀了麽？
“小世界我倒是能理解，但是啊，”阿顏不解，“你怎麽知道孫謹沈就一定知道這個方法？”
“因為如果她只是一個尋常守陣者的話，她又怎麽會知道去魔都只能用某種方法，而不是某條路？”葉川白笑道，“阿顏姑娘不曉得，先前在襄川的時候，那裏有一雙燕，也是那魔都主人麾下的，雖說當時並沒有註意到什麽陣法，不過現在想來，應該只是當時出了太多事，所以我們才沒有來得及註意到。畢竟這取人性命供魔修煉的手法還真是如出一轍，不過他們知道的可不如這位孫姑娘這樣多。”
“不過那雙燕妖身邊還有一個賬房，事後也消失地無影無蹤了。而且我記得當時他和那個阿歲之間就有些古怪，說不定他才是襄川靈陣的守陣者，而阿年和阿歲則是聽他命令行事的呢。”阿某附和道。
“二位這一唱一和說得有趣，不去寫話本當真是可惜了。但是，恕奴家愚笨，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麽。”孫謹沈咬牙道，“你們信或不信都無所謂，不過我的確什麽都不知道，就算你們殺了我，我也是一樣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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