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憑我喜歡了你這般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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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阿九和平解決了？”
先聲奪人，化去一切尷尬的方法，就是直接嚴肅的轉移話題。
就譬如，現在，蘇錦淡定的坐起身子，於若隱若暗的晨暉中看著只著中衣躺在床上的百裏墨夙，看他雙手枕後分外愜意，一吸氣，一呼氣，直接忽略掉那雙勾人心魄的眸子，一本正經。
“嗯，和乎解決。”百裏墨夙眸底光束奕奕，說話間，伸手一下子將一本正經的蘇錦又一把給拉了下去，拉靠在他的胸膛上。
跳動的心胸膛，溫熱的觸感，一下子就蓋過了臉頰。
“幹嘛，大早上的，不要想一些有的沒的。”蘇錦擡手，拔開那只落在自己臉上的手，小聲嘀咕，不過，卻是沒坐起身來。
百裏墨夙卻動作僵在半空，呼吸似乎滯了下，隨即道，“想什麽？”問得很疑惑，很無辜。
“別裝，你腦子裏現在一定都精蟲。”蘇錦哼了哼。
“爺在想，你今兒醒得很早。”百裏墨夙很實誠。
蘇錦……
怔了楞，頭一點點轉過來，對上百裏墨夙那雙正溫柔落在她身上的眼眸，卻見其浩瀚眸光純粹如星海，當真是，不雜一絲塵垢，沒有多餘一絲遐想。
不是說，男人一大早醒來都會那什麽什麽嗎？
感情在百裏墨夙這裏行不通？
蘇錦納了悶了，一下子又覺得臉好燙。
好像，真的是她想得比較多。
這廝，明明最不安好心的，這會子，這麽純潔，給誰看呢。
“行吧，你幹嘛上我床。”蘇錦質問語氣，總要找點場子。
“你邀請的。”
“我邀請的？”蘇錦好笑得很，“墨大爺，欺負我啊，我腦子又沒失憶，又不夜游，我會不知道。”
百裏墨夙聞言，似乎嘆了口氣，目光越來越純粹，“你不信？”
蘇錦眉宇一挑，意思很明確，信才怪。
“你看。”誰知，百裏墨夙突然擡手扯開中衣，觸目處，幾道指尖所刮的紅痕在緊致如雪的肌膚上不帶商量的撞入眼簾。
這……
當然，更關鍵的是，那肌理平滑的肌膚上，那灼人的紅點……
還真是……
麻蛋，一個大男人，身材怎麽這麽誘人，腹肌還如此的凹凸有致。
“這，怎麽可能是我幹的。”當然，蘇錦沒忘了正事，指著那幾道紅痕，辯解。
畢竟，她可不認為，她會不記得自己幹過這事。
百裏墨夙卻突然笑得有些無語，“你竟然想耍賴。”
“我賴什麽了。”
“如果不是爺千般萬般好言相說，爺重傷未覆，只怕現在……”百裏墨夙著實無奈的嘆了口氣，還搖了搖頭，慣來邪魅俊逸的臉上，都是一股子幽怨……
這，還真不像演的。
蘇錦的心一跳再跳，再再跳，眸光一變再變，再再變。
然後，蘇錦身子向前傾了傾，蔥白的手指彎了彎，最後，輕輕的落在百裏墨夙的胸膛，戰了點那紅痕，“我……幹的？真的？”
百裏墨夙身子微微震了下，面色不變，鳳眸輕勾，“爺用得著冤枉你。”
“那，我還做了什麽？”蘇錦問著，又看著自己的手指，指甲，還真的，有些損傷啊。
難不成，她想吃百裏墨夙的想法，已經根隨到了骨血了，無意識中都想……
我靠！
蘇錦不想承認，可是，比照著百裏墨夙胸膛上那幾道指痕，還真是，無比貼合。
而且，她也不認為，還有別的女子能和百裏墨夙這般親近。
“所以，你要對爺負責任。”百裏墨夙的聲音又輕輕響起。
蘇錦吞了吞口水，微微移目，頷首，“那是自然的。”
百裏墨夙眼底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看著眼前少女迷蒙著一雙眼，有些委屈疑惑，最後又大義凜然的模樣，心裏，止不住的柔軟。
他沒說謊，指痕是她所為，只不過，為何留下……
他不想讓她知道而已。
他忍得，比她更辛苦。
清晨的亮光自窗外照進來，清新的香氣旖旎撲鼻。
“蘇錦。”百裏墨夙低著嗓音。
蘇錦微微擡眸，“嗯？”
“爺不會讓你死的。”百裏墨夙微微一笑，手順著蘇錦的脖子一滑，倏然間，勾著她的背，壓下。
唇與唇，毫無縫隙的相觸。
媽呀，這吻得也太突然。
“我愛你。”輕喃呢噥，旖旎繾綣。
低沈好聽的嗓音，蘇錦一瞬間的心都化成水了。
以前覺得這三個字，好無聊，如今聽起來，真是別樣的動聽，動聽得她好像能聽到花開的聲音。
“我也好愛你，好愛好愛。”蘇錦道，攻奪著百裏墨夙的唇瓣。
心意確定，她還要拒絕什麽，這種脹澀又無比甜蜜的感覺，很陌生，卻很想要。
一室旖旎，晨光溫柔。
急促的喘息，淺聲的輕媚。
“墨大爺，如果你想，我可以……”情到濃處，蘇錦緊緊盯著百裏墨夙的眸，軟著嗓音。
百裏墨夙目光一震波動，又是低頭狠狠一陣纏吻，在蘇錦幾乎喘不過氣來方才放開她，“爺只允許你任性，但爺，要給你最好的，所以，爺會等著那樣一日。”
“……”蘇錦眸光迷離。
“我百裏一族的少主夫人，要堂而皇之的自娘家出門，萬裏錦紅，風光嫁入，名媒正娶。”
“……我……”
以吻封緘，所有欲說未說的話被封進了吻裏。
天地翻轉，蘇錦看著頭上那張染著緋紅的臉，氣息不穩，“墨大爺，想娶我，並不容易的。”
聲音很輕，卻是事實。
百裏墨夙的看著身下這嬌弱的人兒，看著那粉嫩的臉頰，看著她泛著蒙色的眼眸，濃密的羽睫如小扇一樣撲騰撲騰的閃動著說不出的，光澤，而這光澤裏，只氤氳著一個清楚的他。
溫香軟玉，看一萬眼都不夠多，只想將她揉至骨血。
心底有一處，早為她，揉粹成了汪洋，從此，收不回。
百裏墨夙的唇瓣，輕柔的落在蘇錦的眼眸上，“蘇錦，我不懼皇室傾軋，不畏蒼生責難，不怕生命短暫，這一生，只在乎你，這不是承諾，是必須。”
不是承諾，是必須。
好深沈的字眼。
卻感動得人心，一塌湖塗。
蘇錦抿著被吻得有此紅腫的唇瓣，看著面前那如雲似霧的眼眸，“好。”
一字好字，代表，不離不棄。
“那，繼續。”百裏墨夙的手，順勢伸進了蘇錦的衣衫，柔柔低語傳近她的耳中，“飲鳩止渴。”
“噗……”蘇錦突然就沒良心的笑了，“如果我要天上星星呢。”蘇錦眼眶裏泛著一抹似笑的濕潤，近乎嗔嬌。
百裏墨夙聞言，看著那又亮如星的辰的眸子，定睛半響，也突然笑了，將頭埋在蘇錦的頸竄裏，讓他的發絲與她的糾纏在一起，笑聲震得蘇錦的胸膛都跟著一樣頻率。
“縱然你要這天下，我也可以給你。”百裏墨夙說。
風，浮過山嵐。
蘇錦一個重重的吻落在百裏墨夙脖子上。
“好。”
除了這個字，她不能說什麽。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不說即可。
二人又在床榻上溫存了好久，直到蘭瑟來說，她帶著菊花等幾名丫鬟出門采買了，蘇錦這才從回籠覺裏醒來。
看著外面秋寒一片的天，心裏，卻是一片拾不起的暖融。
而身旁，百裏墨夙比他先一步起，此時正系著外袍。
君子立立，公子如玉，好看得人神共憤。
“我靠，一個大男人就該邋遢著讓我有著自信。”蘇錦擁著被子憤聲一句，小臉一陣紅暈，不知是因為才睡醒，還是之前吻得太多太纏綿。
更要命的是，好像哪哪兒都能吻到那淡淡茶香味夾著男子氣息。
蘇錦擡擡手，感覺呼吸裏面都滿是百裏墨夙的味道。
“要爺伺候你更衣嗎？”低沈的嗓音突然就近在耳邊。
蘇錦抱著被子後退一步，睨著近在咫尺的百裏墨夙，“你行嗎？”
“你可以試試。”百裏墨夙話落，直接就把蘇錦從被窩裏給擰了出來。
“我……我”衣衫不整啊親，能不能走點溫柔路線。
蘇錦本來想這樣說。
可是，已經被擰出了被窩，而且，又一想，之前雖然沒到最後一步，可是哪哪兒沒被他給碰過，摸過。
所以，蘇錦釋然了。
任百裏墨夙給她穿衣，洗臉，挽發。
“墨大爺。”此時，蘇錦看著琉璃鏡中已經收整好的自己，目光最後落在墨大爺正給她挽發的手上，“我說……穿衣，洗臉也就算了，可是你連挽發都會，真是全能啊，你們百裏一族的少主這些要學？”
“嗯，從爺發現面前再少不了你的影了後，便好好學了學。”百裏墨夙說這話時，正將一根翡翠簪子插進蘇錦的發髻。
簡單，卻大方。
蘇錦心裏又被感動一把，不過，目光又掃了掃頭上的發髻，是梳得不錯，可是……
會不會太簡單了些。
“你一會兒是去錦香樓見楚淩皓，打扮得太美，會讓他們自慚形穢。”百裏墨夙從容淡定。
蘇錦……
“自慚形穢，那敢該是女人見到才會這樣。”蘇錦扯著唇角，不過看著鏡中的自己，肌膚勝雪，眉如翠羽，眸似寒星，一臉真是形容不出的端倪如畫。
“哎，這樣的美人兒，就這樣看上你了，墨大爺，你前世是燒了多少柱高香啊。”蘇錦不得不感嘆。
頭上被輕輕敲了下。
“從此之後，你眼裏只能有爺的存在。”
“那阿九呢？”
“……允許你看一眼。”
“哦。”蘇錦點頭，看來，昨夜這二人沒攪得天翻地覆，算是友好了。
“誒。”蘇錦想到什麽，拉了拉百裏墨夙，“我問你，昨晚，德昭王和德昭王妃……”蘇錦話到最後，眸光一點，幾分暧昧，“大戰了多久？”
鼻子突然就被刮了下。
“蘇錦，下流。”百裏墨夙竟然道。
尤其，下流兩個字說得他有多純潔似的。
蘇錦著實被怔了下，理直氣壯的直起身子，“不說拉倒。”
“反正，今日還未起身。”百裏墨夙說。
蘇錦聞言，立馬就笑了，這蘇小軟啊，看不了，厲害啊。
“那，明日皇上大壽，你們北冥要送什麽壽禮？”
百裏墨夙面色微怔，“這是北冥太子的事。”
“……墨大爺，好樣的。”蘇錦點讚。
這國師做得真是閑。
又和百裏墨夙吃了早膳，蘇錦這才慢騰騰的邁步出門。
逛一逛，正好去錦香樓見四皇子。
“爺和你一起去。”百裏墨夙卻走在了她的身旁。
蘇錦看他一眼，倒是沒有反對。
也對，有個宣誓主權的，她也有底氣。
二人帶著天馬剛走至前院，便迎面見得相爺走來，先是對著百裏墨夙笑著問禮，然後看著蘇錦，“蘇錦，明白皇上壽辰，你跟著北冥國師學習這般久，明白的壽辰之禮，可是要準備的。”
這語氣，雖比以往好了許多，不過，到底是嚴厲苛責的。
也對，人家攀了太子這高枝，女兒又即將就是太子妃，也懶得管她。
她如果與北冥國師交好，還能他添一個助力呢。
相爺那想法，在腦上大大的刻著呢，別人看不出，蘇錦可是一目了然。
“父親放心，我曉得。”蘇錦應付的回著話，送走了相爺，這才沒好氣的擺擺手。
剛走兩步聽到身後腳步聲又停下。
“大小姐。”只見另一條小道上，青嬤穩步走了過來。
是明月珠身邊的青嬤。
青嬤也緊接著向百裏墨夙行了禮，眼底餘光似有掃量，不過，很快收回。
蘇錦看著她，倒是態度極好，“青嬤什麽事？”
“夫人的意思是說，你今日去見四皇子，還是要顧念著點，四皇子，到底是你表哥，斷然不會害你。”青嬤一五一十道。
蘇錦眉收微微一凝，“母親可還說了什麽？”
青嬤猶豫一瞬，又道，“夫人說，那日，太子和四皇子來府裏尋你麻煩，不是她不想幫，只是，她自知你定能化解，也無須她出面。”青嬤說這話時，自己也覺得有些底氣不足。
蘇錦卻微微一笑，“無事，這般多年，其實我也習慣了，只要母親不給我使絆子，我很知足。”到底，她死了兩個女兒，也是事實。
她對她雖沒有母女情，可是，也有同情。
只是，上天沒給她蘇錦同情罷了。
青嬤見蘇錦這般說，面色覆雜，又到底是松下一顆心，“那，老奴這就去回稟夫人。”
蘇錦點點頭，“不過，你和她說，四皇子如果不妨礙我，我自不會與他作對，再者，明氏一門早就分崩離析，什麽表哥表妹，我不熟，說起來，親人，我當真熟悉的，也只有一個蘇修染而已。”話落，蘇錦笑笑，在青嬤一臉晦澀的面色中，離開了。
離開府門，上了百裏墨夙的馬車。
二人一路這才向錦香樓走去。
明明是四皇子暗中給她傳的信，可知道的人卻一點不少。
“應該是楚淩皓自己洩露的消息。”馬車上，百裏墨夙給蘇解惑。
蘇錦意料之中，“也對，那日見他，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再如何，也不該是一個消息都護不住，如果他真這般無能，那這般多年，蠻荒的政績就該是謠言了。”
百裏墨夙笑著點頭。
“你們百裏一族不是世代將民生大義放於前，你覺得，四皇子若真和太子相爭起來，誰會贏？”蘇錦突然歪著頭問。
百裏墨夙看著蘇錦，搖頭，“不知。”
“你看不透？”蘇錦疑惑。
“嗯。”百裏墨夙拉著蘇錦的手，笑意寵溺，“因為多了一一個你。”
“我？”
“異數。”
好吧，蘇錦了然。
感情她的作用還這般大。
好吧，細節可以忽略。
蘇錦不理會，而是掀起簾幕朝外看了下，“咦，今天沒有太子人在暗處看著了。”蘇錦大感疑惑。
百裏墨夙輕撫袖子，不以為然，“應該與你昨日去尋了他有關。”
“我昨夜見了太子，他應當是覺得我以前有所騙他，不過，他太自信了，太狹隘，又或者是不敢承認，也沒有追究，他如果當場追究，我反而能放下心，如今沒有追究，只怕，以後我的日子不好過。”
“所以，你打算幫楚淩皓？”百裏墨夙幽幽的看著她。
蘇錦卻一下子就笑了，還主動的在百裏墨夙唇瓣上一吻，“嗯，我就喜歡看你為我吃醋的樣子。”
百裏墨夙眼睫微斂，直接就扣著蘇錦的頭，狠狠吻下去。
車內春暖意濃。
馬車外。
天馬大氣不敢喘，越來越覺得，這駕馬車是個辛苦活。
所幸，沒多久，二人棄了馬車，行於鬧市，如閑庭漫步。
還遇到了熟人。
年宵。
此時，熱鬧的街頭，遠遠的看著那兩抹攜手而游的身影，年宵眸中有什麽縮了下，卻是笑著上前，“好巧。”
“巧不巧的，不是也可以人為麽。”蘇錦面上掛著明媚張揚的笑意，語氣可沒多好。
本來蘇錦出現就夠惹人註目，又是百裏墨夙，而且二人還攜手而游。
男子如玉無雙，女子清華昭絕。
行走在一起，周邊一切好像都自動成了背景，那些曾經的關於蘇錦的一些不好言論，幾乎就在瞬間成為了過去，而取而代之的雖，對男才女貌的的議論。
畢竟，人們都喜歡並趨於美好的事物。
而此時，南齊年王府的世子，年宵又出現。
同樣俊朗儀當的男子，自然，更加吸引了人的眼目。
年宵也不得尷尬，反而更加客氣，“我一會要去錦香樓用膳，不知二位是否要同行。”
自然是故意為之。
“年世子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百裏墨夙微微擡眸，罵起人來，可真是夠有勁兒。
蘇錦不禁側眸看著百裏墨夙，那一眼裏，滿是柔情欣賞。
而這眼神，是無意的的下意識流露的深情，卻深深的灼痛了另外幾人的眼目。
年宵那深邃的目光幾乎瞬間擰成海，有些生疼。
而遠遠的，正自另一條街趕往錦香樓的四皇子楚淩皓，面色凝滯，然後，手起彈落。
“唰。”一聲異響，幾乎擦碰上百裏墨夙和蘇錦的耳邊而過。
百裏墨夙和蘇錦只是互看一眼，恍若不覺的依然和年宵說著話。
年宵明明看到了，緊了緊手，也當不知。
而遠遠的，楚淩皓收回手，身子輕輕一偏，目光一轉，看向另一邊一街角拐處。
那裏，太子，楚淩宇正看著他。
四目對視。
太子目光冷如雪聚。
四皇子面色寒若深譚。
隨即，二人各走各的。
方才，二人同時石子擊巧出去，卻巧合的互擊了對方。
反正，打草驚蛇，還襯得他們沒品。
“看來，看不爽你們的人不止我，大有人在。”年宵收起因為百裏墨夙的話而激起的怒意，狹長的眸子一瞇，一幅言笑晏晏的樣子。
“嗯，同樣的，我也看不爽你。”蘇錦笑意輕揚，同時，一擡手。
“砰。”一聲破響。
只見不遠處，年宵的馬車突然就破了，四個輪子皆碎成兩半。
“世子。”一旁，護衛上得前來，敵視著蘇錦，似要說什麽，被年宵擡手陰止，“無事，是蘇錦小姐覺得三人行不如兩人行，所以，在邀請我和他們一同前行呢。”
“年世子真是能說會道，不過，真是抱歉，我和墨夙也逛得差不多了，所以，腳酸，要以馬車代步了，告辭。”
就像是婦唱夫隨似的，蘇錦話落，百裏墨夙對著遠處招了招手。
傾刻，天馬駕著馬車而來。
然後，年宵就眼看著百裏墨夙和蘇錦從容不迫的上了馬車。
“北冥國師，從前你在南齊時可沒這般好說話，如今，當真就只聽一女子之話了？”年宵有些慍怒。
“嗯，總比有些人想聽而不得聽好。”百裏墨夙的聲音像是從鼻子裏飄出來的。
輕，卻該死的戳人痛點。
緊接著，天馬一揮馬鞭，馬車就這樣揚長而去。
年宵在原地足足站了半柱香的時間，這才掛起勉強的笑意，帶著人跟上。
而圍觀人群，遠遠的也早就散開了。
而關於北冥國師和蘇錦出雙入對的言語一時間街知巷聞。
之前，原本就有誹言，想說蘇錦如何能配得上北冥國師的，可是在真看到方才相依那兩人時，卻出奇的無可置喙了。
馬車又行了約莫半個時辰，這才在錦香樓停下。
掃了眼錦香樓外太子的馬車，蘇錦就著百裏墨夙的手跳下馬車。
“四皇子約的我，看來，來的人，卻有些多，太子還早到。”蘇錦言語有些諷刺。
“你今日早上未吃多少，待會把自己餵飽。”百裏墨夙的話題轉得極遠。
蘇錦瞥他一眼，“我又不是來混吃的。”
“爺以為是的。”百裏墨夙手落在蘇錦頭上，輕輕摸了一把，“乖，這樣好生養。”
蘇錦嘴巴一張，有風灌入，竟一下子無言以對。
尤其是看著百裏墨夙那張認真到了極致的臉，真是。
這廝到底有臉不。
不過，蘇錦還是跟著百裏墨夙進了錦香樓。
甫一進去，二人就又享受了一大片註目禮。
尤其是，掌櫃和小二，蘇錦之前來過錦香樓，還正趕上了一聲好戲，所以也見識過這中年掌櫃和店小二處的處變不驚，猶為佩服。
“國師和蘇錦小姐上面請，四皇子已經等候多時。”那掌櫃此時迎上前，一臉和悅之恭敬之態的。
蘇錦見著這掌櫃的態度，眸光輕微一怔。
原來……
之前一直在想這錦香樓是誰的產業，她想過是六皇子的，太子的，魏家的……想過諸多人，卻沒曾想竟然是四皇子楚淩皓的。
離開楚京那般多年，都該以為，他在京中無權無勢，沒有任何關系，卻不曾想……
蘇錦倏然的朝二樓另一間正開了一半的房間看去。
那裏，太子正露出一半容顏看向這裏，顯然也註意到了掌櫃的態度。
只怕，現在也是心緒起伏吧。
錦香樓不是一般的普通酒樓，是京中翹楚，這一天所進的銀子只怕……
而這其中，有大半的銀子，估計還是太子平日裏來貢獻的。
這四皇子，今日是要打太子的臉。
“砰。”輕輕的，太子那扇門關上了，雖輕，可是聽在蘇錦的眼裏，還是尤其刺耳。
“龍生九子，九子不同，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還每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蘇錦看向百裏墨夙，搖頭，笑意沁涼。
百裏墨夙微向垂眸，“百裏一族存世之久，見證過每一代皇上繼任，這些，還只是一般。”
蘇錦並不反對，三國秦史這些，天下之勢，若想新主，都必要踩踏著鮮血而來。
所以，才有得說，帝王之家無親情。
二人說話間，已經跟著掌櫃上了樓。
而兩人說話也沒有避諱，自然也被那掌櫃給聽了去。
百裏墨夙的身份，想必聰明人也多少猜到了，這樣順其而然的讓四皇子知道，還能讓他有所顧忌。
掌櫃退了下去。
包廂門開。
四皇子親自開門，看著蘇錦，目光最後落在百裏黑夙身上，“我以為你不會來，卻沒曾想，還帶來一人。”渾身都是清寒之氣。
可是也蓋不過百裏墨夙只隨意一站，便奪天攝光的氣勢。
“本國師只是保護好自己未來的妻子。”百裏墨夙目光包廂內四下看了一眼，隨後，手搭上蘇錦的肩膀，“爺我方才瞧著太子就在隔壁，爺去和太子打個招呼，拼一桌，你在此四皇子慢慢談。”語聲溫柔，眼神關切又幽深，另一只手還拉著蘇錦的手輕揉慢撚了好半響，這才依衣不舍的走向隔壁。
“你到時和我一起離開。”蘇錦目光追隨，對著百裏墨夙說話的語氣更加溫柔如水。
兩人之間就像是自居了一道如紗的屏障，別人看得見，卻摸不到實在，完全打擾不了。
四皇子手指微彎了彎，神色一變，這才手一招，看著蘇錦，“請進。”
門，輕輕關上。
不過，蘇錦還是註意到，四皇子朝隔壁包廂看了一眼，那一眼……
呵！
四皇子和太子內裏有多不和，只有當事人最清楚。
眼下，不說百裏墨夙本來的身份，就說他是北冥國師，也多少代表著北冥，如今就就這樣進了隔壁包廂，如果和太子在同一條陣線……
只怕，今日這頓吃不了多久。
百裏墨夙，還是太黑了。
包廂內，正中央，紅木圓桌上已經擺滿了食物，茶香繚繞，珍饈佳肴，再配之包廂內的古香古色，遠眺群山青黛，美景，美食，誘人味蕾。
蘇錦對這個，倒是滿意的，也不客氣，直接坐下，扯個雞腿就開啃。
“四皇子約我來，有什麽，就說吧。”下口前，蘇錦丟出一句話。
態度，之冷淡。
四皇子負手而立，看著蘇錦不語。
少女行止粗魯，毫無儀態，說話時看也未看他，可謂不禮到了極點，可是卻就透著那麽份女子難有的灑脫散漫，讓人生不出半絲惡感，反而更讓他的心被吸引。
“蘇錦，你是有著鳳格的天命。”良久，四皇子道，一開口便將整個包廂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蘇錦嚼啃的動作都是一頓，眉宇間一絲冷意淡淡劃過，微微擡眸，煞有其事，“可是太子已經有了蘇婉，是他放棄我。”
“是他放棄你，還是你本不願，只有心裏最清楚。”
這話……
蘇錦眸光一縮。
“四皇子是何意思？”蘇錦放下手中雞腿，質問。
“之前的事我不管，現在，我只想告訴你，縱然你不會嫁給太子，父皇也不會讓你出離大楚，所以，你和北冥國師還是要適當保持距離。”
蘇錦挑了挑眉，反而無比淡定的繼續吃雞腿，“保持距離？四皇子真有意思，這是我的事，與你有何幹系，還偏要拿著皇上來開壓，難道你不知道，皇伯伯一向是最疼我的嗎。”
“疼你？”四皇子冷嘲笑。
蘇錦不置可否，心中暗道這四皇子真真兒是個聰明人啊，遠在蠻荒，卻手可通天啊，皇上對她是真喜還是假喜，是真疼還是假疼，他都能知道。
哎，最討厭和這種城府深，又聰明敏感的人打交道。
累！
話說，百裏墨夙當初……可是，他長得帥！比任何人都帥。
“蘇錦，我喜歡你。”
嚓。
蘇錦手中雞腿差點掉了，擡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對面站在那裏表白的那位，“四皇子，你不會是在蠻荒待太久，失心瘋吧。”
四皇子沒有因為蘇錦的話受到任何打擊，清寒的臉上反而浮起一絲溫潤的笑意，“不管你信不信，我會娶你。”四皇子這話來得堅定而決絕，還更帶著一種淩然的威脅。
蘇錦眸光微暗，看了看手中的雞腿，突然一下子真是索然無味了，一只油膩膩的手還拿著桌布擦了擦，“我說……”將手收回，擡眸定定看向四皇子，“四皇子，你是憑何立場站在這裏說這樣的話？憑你是我表哥？呵呵……”蘇錦笑，言下之意分外明確。
你不配！我們也不熟！
這不置於心的態度，讓四皇子笑意一滯，神色頓時厲沈，周向氣息突然就冷得凍人。
蘇錦都不禁打了個顫栗，皺眉。
“憑，我喜歡了你這般多年。”四皇子突然一字一句，話落，近前一步，挺拔的身影，頓時給蘇錦周圍籠上一層陰影。
“這般多年？”蘇錦睫睫微動，所以說，是暗戀？
“我對你的心，可以賽過這世間任何一個人。”四皇子聲音而起，娓娓訴訴，“蘇錦，我不指望你現在接受我，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要晚了一步，不過，你不要這般早讓自己的心定下選擇，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適合你，也比任何人都要有資格。”語聲篤篤。
蘇錦的眉宇卻是一緊，四皇子眼裏穿蕩的情意，不似作假。
她看得真切。
可是，她自問和四皇子是真不熟，而這般些年，他又不在京中，他們之間可以說是毫無往來，沒有交集。
他，為何這般……大言不慚的說，愛她，還篤定的要娶她。
這暗戀，也要有個相識她的契機吧？
一見鐘情？
不太現實吧，四皇子可不像是這般不理智的人。
“你，因何喜歡我？”蘇錦得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四皇子卻對此事猶豫了，並沒有回答。
須臾，四皇子道，“百裏墨夙不會是你的選擇，他是百裏一族的人，而你註定是屬於皇室。”四皇子更一語下定論，渾身散發著一種萬事皆握於手的是感覺。
“我不會嫁入皇室。”蘇錦起身，拍拍衣裙，並不妥協。
四皇子斂眉一皺，星目緊起，“會，命中註定。”
“不會，我不信命。”蘇錦唇間含笑，“再者，我就是喜歡百裏墨夙，喜歡得不得了的那種喜歡。”
“蘇錦，你……冥頑不靈。”
“你還無恥，卑鄙呢。”蘇錦頭一揚。眸角餘光卻是掃向旁邊的墻，而那面掛著畫的墻正連接著隔壁的包廂，也就是太子和百裏墨夙所在。
她不相信，百裏墨夙沒有刻意聽這邊的話。
所以，他聽了這話，還沒有丁點反應？
而這時，門外不遠處有腳步聲正在靠近，最後停在門外。
“四皇子，一樓大堂裏，有位自稱華九的公子求見。”門外響起方才那掌櫃的聲音。
蘇錦眼睫一顫。
阿九，他怎麽來了。
心神微滯，蘇錦緊子緊手，他最不該，這個時候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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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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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聲奪人，化去一切尷尬的方法，就是直接嚴肅的轉移話題。
就譬如，現在，蘇錦淡定的坐起身子，於若隱若暗的晨暉中看著只著中衣躺在床上的百裏墨夙，看他雙手枕後分外愜意，一吸氣，一呼氣，直接忽略掉那雙勾人心魄的眸子，一本正經。
“嗯，和乎解決。”百裏墨夙眸底光束奕奕，說話間，伸手一下子將一本正經的蘇錦又一把給拉了下去，拉靠在他的胸膛上。
跳動的心胸膛，溫熱的觸感，一下子就蓋過了臉頰。
“幹嘛，大早上的，不要想一些有的沒的。”蘇錦擡手，拔開那只落在自己臉上的手，小聲嘀咕，不過，卻是沒坐起身來。
百裏墨夙卻動作僵在半空，呼吸似乎滯了下，隨即道，“想什麽？”問得很疑惑，很無辜。
“別裝，你腦子裏現在一定都精蟲。”蘇錦哼了哼。
“爺在想，你今兒醒得很早。”百裏墨夙很實誠。
蘇錦……
怔了楞，頭一點點轉過來，對上百裏墨夙那雙正溫柔落在她身上的眼眸，卻見其浩瀚眸光純粹如星海，當真是，不雜一絲塵垢，沒有多餘一絲遐想。
不是說，男人一大早醒來都會那什麽什麽嗎？
感情在百裏墨夙這裏行不通？
蘇錦納了悶了，一下子又覺得臉好燙。
好像，真的是她想得比較多。
這廝，明明最不安好心的，這會子，這麽純潔，給誰看呢。
“行吧，你幹嘛上我床。”蘇錦質問語氣，總要找點場子。
“你邀請的。”
“我邀請的？”蘇錦好笑得很，“墨大爺，欺負我啊，我腦子又沒失憶，又不夜游，我會不知道。”
百裏墨夙聞言，似乎嘆了口氣，目光越來越純粹，“你不信？”
蘇錦眉宇一挑，意思很明確，信才怪。
“你看。”誰知，百裏墨夙突然擡手扯開中衣，觸目處，幾道指尖所刮的紅痕在緊致如雪的肌膚上不帶商量的撞入眼簾。
這……
當然，更關鍵的是，那肌理平滑的肌膚上，那灼人的紅點……
還真是……
麻蛋，一個大男人，身材怎麽這麽誘人，腹肌還如此的凹凸有致。
“這，怎麽可能是我幹的。”當然，蘇錦沒忘了正事，指著那幾道紅痕，辯解。
畢竟，她可不認為，她會不記得自己幹過這事。
百裏墨夙卻突然笑得有些無語，“你竟然想耍賴。”
“我賴什麽了。”
“如果不是爺千般萬般好言相說，爺重傷未覆，只怕現在……”百裏墨夙著實無奈的嘆了口氣，還搖了搖頭，慣來邪魅俊逸的臉上，都是一股子幽怨……
這，還真不像演的。
蘇錦的心一跳再跳，再再跳，眸光一變再變，再再變。
然後，蘇錦身子向前傾了傾，蔥白的手指彎了彎，最後，輕輕的落在百裏墨夙的胸膛，戰了點那紅痕，“我……幹的？真的？”
百裏墨夙身子微微震了下，面色不變，鳳眸輕勾，“爺用得著冤枉你。”
“那，我還做了什麽？”蘇錦問著，又看著自己的手指，指甲，還真的，有些損傷啊。
難不成，她想吃百裏墨夙的想法，已經根隨到了骨血了，無意識中都想……
我靠！
蘇錦不想承認，可是，比照著百裏墨夙胸膛上那幾道指痕，還真是，無比貼合。
而且，她也不認為，還有別的女子能和百裏墨夙這般親近。
“所以，你要對爺負責任。”百裏墨夙的聲音又輕輕響起。
蘇錦吞了吞口水，微微移目，頷首，“那是自然的。”
百裏墨夙眼底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看著眼前少女迷蒙著一雙眼，有些委屈疑惑，最後又大義凜然的模樣，心裏，止不住的柔軟。
他沒說謊，指痕是她所為，只不過，為何留下……
他不想讓她知道而已。
他忍得，比她更辛苦。
清晨的亮光自窗外照進來，清新的香氣旖旎撲鼻。
“蘇錦。”百裏墨夙低著嗓音。
蘇錦微微擡眸，“嗯？”
“爺不會讓你死的。”百裏墨夙微微一笑，手順著蘇錦的脖子一滑，倏然間，勾著她的背，壓下。
唇與唇，毫無縫隙的相觸。
媽呀，這吻得也太突然。
“我愛你。”輕喃呢噥，旖旎繾綣。
低沈好聽的嗓音，蘇錦一瞬間的心都化成水了。
以前覺得這三個字，好無聊，如今聽起來，真是別樣的動聽，動聽得她好像能聽到花開的聲音。
“我也好愛你，好愛好愛。”蘇錦道，攻奪著百裏墨夙的唇瓣。
心意確定，她還要拒絕什麽，這種脹澀又無比甜蜜的感覺，很陌生，卻很想要。
一室旖旎，晨光溫柔。
急促的喘息，淺聲的輕媚。
“墨大爺，如果你想，我可以……”情到濃處，蘇錦緊緊盯著百裏墨夙的眸，軟著嗓音。
百裏墨夙目光一震波動，又是低頭狠狠一陣纏吻，在蘇錦幾乎喘不過氣來方才放開她，“爺只允許你任性，但爺，要給你最好的，所以，爺會等著那樣一日。”
“……”蘇錦眸光迷離。
“我百裏一族的少主夫人，要堂而皇之的自娘家出門，萬裏錦紅，風光嫁入，名媒正娶。”
“……我……”
以吻封緘，所有欲說未說的話被封進了吻裏。
天地翻轉，蘇錦看著頭上那張染著緋紅的臉，氣息不穩，“墨大爺，想娶我，並不容易的。”
聲音很輕，卻是事實。
百裏墨夙的看著身下這嬌弱的人兒，看著那粉嫩的臉頰，看著她泛著蒙色的眼眸，濃密的羽睫如小扇一樣撲騰撲騰的閃動著說不出的，光澤，而這光澤裏，只氤氳著一個清楚的他。
溫香軟玉，看一萬眼都不夠多，只想將她揉至骨血。
心底有一處，早為她，揉粹成了汪洋，從此，收不回。
百裏墨夙的唇瓣，輕柔的落在蘇錦的眼眸上，“蘇錦，我不懼皇室傾軋，不畏蒼生責難，不怕生命短暫，這一生，只在乎你，這不是承諾，是必須。”
不是承諾，是必須。
好深沈的字眼。
卻感動得人心，一塌湖塗。
蘇錦抿著被吻得有此紅腫的唇瓣，看著面前那如雲似霧的眼眸，“好。”
一字好字，代表，不離不棄。
“那，繼續。”百裏墨夙的手，順勢伸進了蘇錦的衣衫，柔柔低語傳近她的耳中，“飲鳩止渴。”
“噗……”蘇錦突然就沒良心的笑了，“如果我要天上星星呢。”蘇錦眼眶裏泛著一抹似笑的濕潤，近乎嗔嬌。
百裏墨夙聞言，看著那又亮如星的辰的眸子，定睛半響，也突然笑了，將頭埋在蘇錦的頸竄裏，讓他的發絲與她的糾纏在一起，笑聲震得蘇錦的胸膛都跟著一樣頻率。
“縱然你要這天下，我也可以給你。”百裏墨夙說。
風，浮過山嵐。
蘇錦一個重重的吻落在百裏墨夙脖子上。
“好。”
除了這個字，她不能說什麽。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不說即可。
二人又在床榻上溫存了好久，直到蘭瑟來說，她帶著菊花等幾名丫鬟出門采買了，蘇錦這才從回籠覺裏醒來。
看著外面秋寒一片的天，心裏，卻是一片拾不起的暖融。
而身旁，百裏墨夙比他先一步起，此時正系著外袍。
君子立立，公子如玉，好看得人神共憤。
“我靠，一個大男人就該邋遢著讓我有著自信。”蘇錦擁著被子憤聲一句，小臉一陣紅暈，不知是因為才睡醒，還是之前吻得太多太纏綿。
更要命的是，好像哪哪兒都能吻到那淡淡茶香味夾著男子氣息。
蘇錦擡擡手，感覺呼吸裏面都滿是百裏墨夙的味道。
“要爺伺候你更衣嗎？”低沈的嗓音突然就近在耳邊。
蘇錦抱著被子後退一步，睨著近在咫尺的百裏墨夙，“你行嗎？”
“你可以試試。”百裏墨夙話落，直接就把蘇錦從被窩裏給擰了出來。
“我……我”衣衫不整啊親，能不能走點溫柔路線。
蘇錦本來想這樣說。
可是，已經被擰出了被窩，而且，又一想，之前雖然沒到最後一步，可是哪哪兒沒被他給碰過，摸過。
所以，蘇錦釋然了。
任百裏墨夙給她穿衣，洗臉，挽發。
“墨大爺。”此時，蘇錦看著琉璃鏡中已經收整好的自己，目光最後落在墨大爺正給她挽發的手上，“我說……穿衣，洗臉也就算了，可是你連挽發都會，真是全能啊，你們百裏一族的少主這些要學？”
“嗯，從爺發現面前再少不了你的影了後，便好好學了學。”百裏墨夙說這話時，正將一根翡翠簪子插進蘇錦的發髻。
簡單，卻大方。
蘇錦心裏又被感動一把，不過，目光又掃了掃頭上的發髻，是梳得不錯，可是……
會不會太簡單了些。
“你一會兒是去錦香樓見楚淩皓，打扮得太美，會讓他們自慚形穢。”百裏墨夙從容淡定。
蘇錦……
“自慚形穢，那敢該是女人見到才會這樣。”蘇錦扯著唇角，不過看著鏡中的自己，肌膚勝雪，眉如翠羽，眸似寒星，一臉真是形容不出的端倪如畫。
“哎，這樣的美人兒，就這樣看上你了，墨大爺，你前世是燒了多少柱高香啊。”蘇錦不得不感嘆。
頭上被輕輕敲了下。
“從此之後，你眼裏只能有爺的存在。”
“那阿九呢？”
“……允許你看一眼。”
“哦。”蘇錦點頭，看來，昨夜這二人沒攪得天翻地覆，算是友好了。
“誒。”蘇錦想到什麽，拉了拉百裏墨夙，“我問你，昨晚，德昭王和德昭王妃……”蘇錦話到最後，眸光一點，幾分暧昧，“大戰了多久？”
鼻子突然就被刮了下。
“蘇錦，下流。”百裏墨夙竟然道。
尤其，下流兩個字說得他有多純潔似的。
蘇錦著實被怔了下，理直氣壯的直起身子，“不說拉倒。”
“反正，今日還未起身。”百裏墨夙說。
蘇錦聞言，立馬就笑了，這蘇小軟啊，看不了，厲害啊。
“那，明日皇上大壽，你們北冥要送什麽壽禮？”
百裏墨夙面色微怔，“這是北冥太子的事。”
“……墨大爺，好樣的。”蘇錦點讚。
這國師做得真是閑。
又和百裏墨夙吃了早膳，蘇錦這才慢騰騰的邁步出門。
逛一逛，正好去錦香樓見四皇子。
“爺和你一起去。”百裏墨夙卻走在了她的身旁。
蘇錦看他一眼，倒是沒有反對。
也對，有個宣誓主權的，她也有底氣。
二人帶著天馬剛走至前院，便迎面見得相爺走來，先是對著百裏墨夙笑著問禮，然後看著蘇錦，“蘇錦，明白皇上壽辰，你跟著北冥國師學習這般久，明白的壽辰之禮，可是要準備的。”
這語氣，雖比以往好了許多，不過，到底是嚴厲苛責的。
也對，人家攀了太子這高枝，女兒又即將就是太子妃，也懶得管她。
她如果與北冥國師交好，還能他添一個助力呢。
相爺那想法，在腦上大大的刻著呢，別人看不出，蘇錦可是一目了然。
“父親放心，我曉得。”蘇錦應付的回著話，送走了相爺，這才沒好氣的擺擺手。
剛走兩步聽到身後腳步聲又停下。
“大小姐。”只見另一條小道上，青嬤穩步走了過來。
是明月珠身邊的青嬤。
青嬤也緊接著向百裏墨夙行了禮，眼底餘光似有掃量，不過，很快收回。
蘇錦看著她，倒是態度極好，“青嬤什麽事？”
“夫人的意思是說，你今日去見四皇子，還是要顧念著點，四皇子，到底是你表哥，斷然不會害你。”青嬤一五一十道。
蘇錦眉收微微一凝，“母親可還說了什麽？”
青嬤猶豫一瞬，又道，“夫人說，那日，太子和四皇子來府裏尋你麻煩，不是她不想幫，只是，她自知你定能化解，也無須她出面。”青嬤說這話時，自己也覺得有些底氣不足。
蘇錦卻微微一笑，“無事，這般多年，其實我也習慣了，只要母親不給我使絆子，我很知足。”到底，她死了兩個女兒，也是事實。
她對她雖沒有母女情，可是，也有同情。
只是，上天沒給她蘇錦同情罷了。
青嬤見蘇錦這般說，面色覆雜，又到底是松下一顆心，“那，老奴這就去回稟夫人。”
蘇錦點點頭，“不過，你和她說，四皇子如果不妨礙我，我自不會與他作對，再者，明氏一門早就分崩離析，什麽表哥表妹，我不熟，說起來，親人，我當真熟悉的，也只有一個蘇修染而已。”話落，蘇錦笑笑，在青嬤一臉晦澀的面色中，離開了。
離開府門，上了百裏墨夙的馬車。
二人一路這才向錦香樓走去。
明明是四皇子暗中給她傳的信，可知道的人卻一點不少。
“應該是楚淩皓自己洩露的消息。”馬車上，百裏墨夙給蘇解惑。
蘇錦意料之中，“也對，那日見他，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再如何，也不該是一個消息都護不住，如果他真這般無能，那這般多年，蠻荒的政績就該是謠言了。”
百裏墨夙笑著點頭。
“你們百裏一族不是世代將民生大義放於前，你覺得，四皇子若真和太子相爭起來，誰會贏？”蘇錦突然歪著頭問。
百裏墨夙看著蘇錦，搖頭，“不知。”
“你看不透？”蘇錦疑惑。
“嗯。”百裏墨夙拉著蘇錦的手，笑意寵溺，“因為多了一一個你。”
“我？”
“異數。”
好吧，蘇錦了然。
感情她的作用還這般大。
好吧，細節可以忽略。
蘇錦不理會，而是掀起簾幕朝外看了下，“咦，今天沒有太子人在暗處看著了。”蘇錦大感疑惑。
百裏墨夙輕撫袖子，不以為然，“應該與你昨日去尋了他有關。”
“我昨夜見了太子，他應當是覺得我以前有所騙他，不過，他太自信了，太狹隘，又或者是不敢承認，也沒有追究，他如果當場追究，我反而能放下心，如今沒有追究，只怕，以後我的日子不好過。”
“所以，你打算幫楚淩皓？”百裏墨夙幽幽的看著她。
蘇錦卻一下子就笑了，還主動的在百裏墨夙唇瓣上一吻，“嗯，我就喜歡看你為我吃醋的樣子。”
百裏墨夙眼睫微斂，直接就扣著蘇錦的頭，狠狠吻下去。
車內春暖意濃。
馬車外。
天馬大氣不敢喘，越來越覺得，這駕馬車是個辛苦活。
所幸，沒多久，二人棄了馬車，行於鬧市，如閑庭漫步。
還遇到了熟人。
年宵。
此時，熱鬧的街頭，遠遠的看著那兩抹攜手而游的身影，年宵眸中有什麽縮了下，卻是笑著上前，“好巧。”
“巧不巧的，不是也可以人為麽。”蘇錦面上掛著明媚張揚的笑意，語氣可沒多好。
本來蘇錦出現就夠惹人註目，又是百裏墨夙，而且二人還攜手而游。
男子如玉無雙，女子清華昭絕。
行走在一起，周邊一切好像都自動成了背景，那些曾經的關於蘇錦的一些不好言論，幾乎就在瞬間成為了過去，而取而代之的雖，對男才女貌的的議論。
畢竟，人們都喜歡並趨於美好的事物。
而此時，南齊年王府的世子，年宵又出現。
同樣俊朗儀當的男子，自然，更加吸引了人的眼目。
年宵也不得尷尬，反而更加客氣，“我一會要去錦香樓用膳，不知二位是否要同行。”
自然是故意為之。
“年世子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百裏墨夙微微擡眸，罵起人來，可真是夠有勁兒。
蘇錦不禁側眸看著百裏墨夙，那一眼裏，滿是柔情欣賞。
而這眼神，是無意的的下意識流露的深情，卻深深的灼痛了另外幾人的眼目。
年宵那深邃的目光幾乎瞬間擰成海，有些生疼。
而遠遠的，正自另一條街趕往錦香樓的四皇子楚淩皓，面色凝滯，然後，手起彈落。
“唰。”一聲異響，幾乎擦碰上百裏墨夙和蘇錦的耳邊而過。
百裏墨夙和蘇錦只是互看一眼，恍若不覺的依然和年宵說著話。
年宵明明看到了，緊了緊手，也當不知。
而遠遠的，楚淩皓收回手，身子輕輕一偏，目光一轉，看向另一邊一街角拐處。
那裏，太子，楚淩宇正看著他。
四目對視。
太子目光冷如雪聚。
四皇子面色寒若深譚。
隨即，二人各走各的。
方才，二人同時石子擊巧出去，卻巧合的互擊了對方。
反正，打草驚蛇，還襯得他們沒品。
“看來，看不爽你們的人不止我，大有人在。”年宵收起因為百裏墨夙的話而激起的怒意，狹長的眸子一瞇，一幅言笑晏晏的樣子。
“嗯，同樣的，我也看不爽你。”蘇錦笑意輕揚，同時，一擡手。
“砰。”一聲破響。
只見不遠處，年宵的馬車突然就破了，四個輪子皆碎成兩半。
“世子。”一旁，護衛上得前來，敵視著蘇錦，似要說什麽，被年宵擡手陰止，“無事，是蘇錦小姐覺得三人行不如兩人行，所以，在邀請我和他們一同前行呢。”
“年世子真是能說會道，不過，真是抱歉，我和墨夙也逛得差不多了，所以，腳酸，要以馬車代步了，告辭。”
就像是婦唱夫隨似的，蘇錦話落，百裏墨夙對著遠處招了招手。
傾刻，天馬駕著馬車而來。
然後，年宵就眼看著百裏墨夙和蘇錦從容不迫的上了馬車。
“北冥國師，從前你在南齊時可沒這般好說話，如今，當真就只聽一女子之話了？”年宵有些慍怒。
“嗯，總比有些人想聽而不得聽好。”百裏墨夙的聲音像是從鼻子裏飄出來的。
輕，卻該死的戳人痛點。
緊接著，天馬一揮馬鞭，馬車就這樣揚長而去。
年宵在原地足足站了半柱香的時間，這才掛起勉強的笑意，帶著人跟上。
而圍觀人群，遠遠的也早就散開了。
而關於北冥國師和蘇錦出雙入對的言語一時間街知巷聞。
之前，原本就有誹言，想說蘇錦如何能配得上北冥國師的，可是在真看到方才相依那兩人時，卻出奇的無可置喙了。
馬車又行了約莫半個時辰，這才在錦香樓停下。
掃了眼錦香樓外太子的馬車，蘇錦就著百裏墨夙的手跳下馬車。
“四皇子約的我，看來，來的人，卻有些多，太子還早到。”蘇錦言語有些諷刺。
“你今日早上未吃多少，待會把自己餵飽。”百裏墨夙的話題轉得極遠。
蘇錦瞥他一眼，“我又不是來混吃的。”
“爺以為是的。”百裏墨夙手落在蘇錦頭上，輕輕摸了一把，“乖，這樣好生養。”
蘇錦嘴巴一張，有風灌入，竟一下子無言以對。
尤其是看著百裏墨夙那張認真到了極致的臉，真是。
這廝到底有臉不。
不過，蘇錦還是跟著百裏墨夙進了錦香樓。
甫一進去，二人就又享受了一大片註目禮。
尤其是，掌櫃和小二，蘇錦之前來過錦香樓，還正趕上了一聲好戲，所以也見識過這中年掌櫃和店小二處的處變不驚，猶為佩服。
“國師和蘇錦小姐上面請，四皇子已經等候多時。”那掌櫃此時迎上前，一臉和悅之恭敬之態的。
蘇錦見著這掌櫃的態度，眸光輕微一怔。
原來……
之前一直在想這錦香樓是誰的產業，她想過是六皇子的，太子的，魏家的……想過諸多人，卻沒曾想竟然是四皇子楚淩皓的。
離開楚京那般多年，都該以為，他在京中無權無勢，沒有任何關系，卻不曾想……
蘇錦倏然的朝二樓另一間正開了一半的房間看去。
那裏，太子正露出一半容顏看向這裏，顯然也註意到了掌櫃的態度。
只怕，現在也是心緒起伏吧。
錦香樓不是一般的普通酒樓，是京中翹楚，這一天所進的銀子只怕……
而這其中，有大半的銀子，估計還是太子平日裏來貢獻的。
這四皇子，今日是要打太子的臉。
“砰。”輕輕的，太子那扇門關上了，雖輕，可是聽在蘇錦的眼裏，還是尤其刺耳。
“龍生九子，九子不同，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還每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蘇錦看向百裏墨夙，搖頭，笑意沁涼。
百裏墨夙微向垂眸，“百裏一族存世之久，見證過每一代皇上繼任，這些，還只是一般。”
蘇錦並不反對，三國秦史這些，天下之勢，若想新主，都必要踩踏著鮮血而來。
所以，才有得說，帝王之家無親情。
二人說話間，已經跟著掌櫃上了樓。
而兩人說話也沒有避諱，自然也被那掌櫃給聽了去。
百裏墨夙的身份，想必聰明人也多少猜到了，這樣順其而然的讓四皇子知道，還能讓他有所顧忌。
掌櫃退了下去。
包廂門開。
四皇子親自開門，看著蘇錦，目光最後落在百裏黑夙身上，“我以為你不會來，卻沒曾想，還帶來一人。”渾身都是清寒之氣。
可是也蓋不過百裏墨夙只隨意一站，便奪天攝光的氣勢。
“本國師只是保護好自己未來的妻子。”百裏墨夙目光包廂內四下看了一眼，隨後，手搭上蘇錦的肩膀，“爺我方才瞧著太子就在隔壁，爺去和太子打個招呼，拼一桌，你在此四皇子慢慢談。”語聲溫柔，眼神關切又幽深，另一只手還拉著蘇錦的手輕揉慢撚了好半響，這才依衣不舍的走向隔壁。
“你到時和我一起離開。”蘇錦目光追隨，對著百裏墨夙說話的語氣更加溫柔如水。
兩人之間就像是自居了一道如紗的屏障，別人看得見，卻摸不到實在，完全打擾不了。
四皇子手指微彎了彎，神色一變，這才手一招，看著蘇錦，“請進。”
門，輕輕關上。
不過，蘇錦還是註意到，四皇子朝隔壁包廂看了一眼，那一眼……
呵！
四皇子和太子內裏有多不和，只有當事人最清楚。
眼下，不說百裏墨夙本來的身份，就說他是北冥國師，也多少代表著北冥，如今就就這樣進了隔壁包廂，如果和太子在同一條陣線……
只怕，今日這頓吃不了多久。
百裏墨夙，還是太黑了。
包廂內，正中央，紅木圓桌上已經擺滿了食物，茶香繚繞，珍饈佳肴，再配之包廂內的古香古色，遠眺群山青黛，美景，美食，誘人味蕾。
蘇錦對這個，倒是滿意的，也不客氣，直接坐下，扯個雞腿就開啃。
“四皇子約我來，有什麽，就說吧。”下口前，蘇錦丟出一句話。
態度，之冷淡。
四皇子負手而立，看著蘇錦不語。
少女行止粗魯，毫無儀態，說話時看也未看他，可謂不禮到了極點，可是卻就透著那麽份女子難有的灑脫散漫，讓人生不出半絲惡感，反而更讓他的心被吸引。
“蘇錦，你是有著鳳格的天命。”良久，四皇子道，一開口便將整個包廂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蘇錦嚼啃的動作都是一頓，眉宇間一絲冷意淡淡劃過，微微擡眸，煞有其事，“可是太子已經有了蘇婉，是他放棄我。”
“是他放棄你，還是你本不願，只有心裏最清楚。”
這話……
蘇錦眸光一縮。
“四皇子是何意思？”蘇錦放下手中雞腿，質問。
“之前的事我不管，現在，我只想告訴你，縱然你不會嫁給太子，父皇也不會讓你出離大楚，所以，你和北冥國師還是要適當保持距離。”
蘇錦挑了挑眉，反而無比淡定的繼續吃雞腿，“保持距離？四皇子真有意思，這是我的事，與你有何幹系，還偏要拿著皇上來開壓，難道你不知道，皇伯伯一向是最疼我的嗎。”
“疼你？”四皇子冷嘲笑。
蘇錦不置可否，心中暗道這四皇子真真兒是個聰明人啊，遠在蠻荒，卻手可通天啊，皇上對她是真喜還是假喜，是真疼還是假疼，他都能知道。
哎，最討厭和這種城府深，又聰明敏感的人打交道。
累！
話說，百裏墨夙當初……可是，他長得帥！比任何人都帥。
“蘇錦，我喜歡你。”
嚓。
蘇錦手中雞腿差點掉了，擡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對面站在那裏表白的那位，“四皇子，你不會是在蠻荒待太久，失心瘋吧。”
四皇子沒有因為蘇錦的話受到任何打擊，清寒的臉上反而浮起一絲溫潤的笑意，“不管你信不信，我會娶你。”四皇子這話來得堅定而決絕，還更帶著一種淩然的威脅。
蘇錦眸光微暗，看了看手中的雞腿，突然一下子真是索然無味了，一只油膩膩的手還拿著桌布擦了擦，“我說……”將手收回，擡眸定定看向四皇子，“四皇子，你是憑何立場站在這裏說這樣的話？憑你是我表哥？呵呵……”蘇錦笑，言下之意分外明確。
你不配！我們也不熟！
這不置於心的態度，讓四皇子笑意一滯，神色頓時厲沈，周向氣息突然就冷得凍人。
蘇錦都不禁打了個顫栗，皺眉。
“憑，我喜歡了你這般多年。”四皇子突然一字一句，話落，近前一步，挺拔的身影，頓時給蘇錦周圍籠上一層陰影。
“這般多年？”蘇錦睫睫微動，所以說，是暗戀？
“我對你的心，可以賽過這世間任何一個人。”四皇子聲音而起，娓娓訴訴，“蘇錦，我不指望你現在接受我，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要晚了一步，不過，你不要這般早讓自己的心定下選擇，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適合你，也比任何人都要有資格。”語聲篤篤。
蘇錦的眉宇卻是一緊，四皇子眼裏穿蕩的情意，不似作假。
她看得真切。
可是，她自問和四皇子是真不熟，而這般些年，他又不在京中，他們之間可以說是毫無往來，沒有交集。
他，為何這般……大言不慚的說，愛她，還篤定的要娶她。
這暗戀，也要有個相識她的契機吧？
一見鐘情？
不太現實吧，四皇子可不像是這般不理智的人。
“你，因何喜歡我？”蘇錦得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四皇子卻對此事猶豫了，並沒有回答。
須臾，四皇子道，“百裏墨夙不會是你的選擇，他是百裏一族的人，而你註定是屬於皇室。”四皇子更一語下定論，渾身散發著一種萬事皆握於手的是感覺。
“我不會嫁入皇室。”蘇錦起身，拍拍衣裙，並不妥協。
四皇子斂眉一皺，星目緊起，“會，命中註定。”
“不會，我不信命。”蘇錦唇間含笑，“再者，我就是喜歡百裏墨夙，喜歡得不得了的那種喜歡。”
“蘇錦，你……冥頑不靈。”
“你還無恥，卑鄙呢。”蘇錦頭一揚。眸角餘光卻是掃向旁邊的墻，而那面掛著畫的墻正連接著隔壁的包廂，也就是太子和百裏墨夙所在。
她不相信，百裏墨夙沒有刻意聽這邊的話。
所以，他聽了這話，還沒有丁點反應？
而這時，門外不遠處有腳步聲正在靠近，最後停在門外。
“四皇子，一樓大堂裏，有位自稱華九的公子求見。”門外響起方才那掌櫃的聲音。
蘇錦眼睫一顫。
阿九，他怎麽來了。
心神微滯，蘇錦緊子緊手，他最不該，這個時候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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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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