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9虛虛實實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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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語，這幾天好想你。”
“不是在生氣嗎？”夏千語斜眸看他。
“一邊生氣一邊想。”唐寧點頭，依然堅持自己的脾氣。
“這件事……”夏千語輕輕嘆息：“就這麽著吧，我也不想再和你爭了。”
“先回去吧，我需要好好睡一覺。這件事等我睡一覺起來後，我們聊聊。”唐寧看著她，認真的說道－－這一次，一定要談清楚，他不要她永遠護在他的身前。
他需要她知道，不管她在投資的利益場上的能力有多強，他願意欣賞、願意學習、願意追感，但在他的世界裏，他希望她可以安心、安全、放松。
夏千語微微沈默，輕聲說道：“回去吧。”
她知道，他就象個長大的孩子一樣，不再需要她的維護－－即便碰壁、跌倒，也要自己去成長。
她能放手嗎？
好吧，她放手。
好吧，她對他只有一個底限－－那就是安全。
兩人沈默著相擁許久，直到感覺到彼此的身體由僵硬到柔軟，他們知道：關於奕唐收購款的爭執與怒火，此時終算是有了和解的方案。
而他更知道，在他疲憊至此的情況下，她終是會讓步、會妥協－－因為她不忍。
她也知道，在他面前她能堅持的真的不多－－一步一步的走到現在，愛情早已將她變得柔軟，柔軟到對他一次又一次的妥協。
即便……
她多想護著他回到原來的模樣。
她多想，在愛情的世界裏，他不必長成一個善戰的武士，他只用做一個溫柔的戀人，就象她曾經看到的那樣…。
－－－－－－題外話－－－－－－
1。那句‘原來是這樣’，意思是明白了唐寧為什麽一定要將奕唐趕出項目，因為桂南生的那句話，暴露了他沒有契約精神的本質。但同樣的，桂南生的那句話，也在顏副市長的心裏種下了一根刺。
2。有的讀者可能會問，唐寧這樣做，夏千語轉款不是白轉了嗎？當然沒有，因為當時寧達的錢不夠，所以唐寧除了要轉寧達的款，傳奇還要做空帳，所以風險極大。現在便只是轉款的風除。
但讀者又會問：以夏千語調資的風險，只化解唐寧行為中的一個風險，是不是太不合算了。
帳當然不能這麽算，不是一個兩個的問題，是風險大小的問題，而且唐寧打款的時間越快，夏千語調資的軌跡就越短，風險就越小。
好象有些覆雜？
沒關系，知道每一步都是相互化解的就行。
☆、chapter293 和解
離開辦公室後，夏千語先去了電梯間；唐寧則走到黎芷面前，看著有些緊張的她說道：“這次的事情無論誰對誰錯，我都不再追究。陳茵暫時會調崗，但做為總裁秘書的職位，你應該知道她的身份對公司的重要性。”
“所以你的職位考核期延長兩個月，至於為什麽、兩個月能否達到職位要求，你將我剛才的話說給安安聽，讓她給你培訓。”
“唐總，我……”黎芷的眼圈一紅，看著就要哭出聲來。
唐寧的目光從她的臉上緩緩掃過後，並沒有給他更多的提示，便轉身往外走去。
“兩個月……”夏千語眸光微轉，不禁搖頭：“陳茵的悟性不錯，但如你所說，吃苦精神和對職業的理解，比不上安安。”
“我相信薛濤，當然，更相信你。”唐寧笑笑說道。
“安安那邊怎麽樣？”夏千語邊走進電梯邊問道。
“抵押傑安5%的股份，銀行雖然不要奕唐整體的資產證明，但股東會資料和股東出資情況還是需要的，所以安安在準備這些資料的時候，berlin特別留意。”唐寧攔住電梯，在夏千語進去後，跟著走進去，問夏千語：
“車停在一樓還是負一樓？”
“負一樓。”夏千語伸手按了地下一層的數字。
“恩。”唐寧點了點頭，繼續剛才的話題：“所以berlin會關註這筆款的放款情況、當然也會聯想到傳奇收購奕唐的資金周轉情況。”
“也就是說－－會盯上你。”夏千語皺眉看著他。
“盯上我沒用。”唐寧沈然說道：“他的目標不是我，而是你和Gary，所以你要保證，不要再有任何行動、也不要受他威脅。”
夏千語的眸光微轉，緩緩點頭：“是這個道理。”
“所以呢？”唐寧低頭看著她，眸光沈然，氣勢迫人。
“我認可你的話了。”夏千語擡頭，瞇著眼睛微微笑笑。
“認可不代表會同意這樣做，雖然你對我總是說話不算數，但總好過不說。”唐寧點頭，卻是半步不讓。
夏千語不禁失笑，緩緩點頭：“好，在奕唐的收購項目上，我不再有任何動作，也不會受Berlin任何威脅。”
“嗯哼，我放下一半的心。”唐寧輕哼一聲，伸手攬著她的腰，意味聲長的說道。
“唐寧！”夏千語擡頭瞪著他：“你再說我可要著惱了。”
“能得你當面同意，態度還不算敷衍，我已經很滿意了。”唐寧低頭在額上輕輕吻了一下，溫柔的笑著。
依然的讓人如沐春風，輕易的就忘了他那天沖進傳奇辦公室的暴怒模樣。
所以……
也只有自己吧，總是逼出他骨子裏暴躁強悍的一面。
夏千語的身體微微僵直，心下暗自嘆息著。
兩人回家後，季姨已經做好了飯菜溫在保溫櫃裏。
但唐寧卻只是想睡，一點兒吃飯的情緒也沒有：“千語，你先吃，我先瞇會兒，有些撐不住了。”
“……好。”夏千語有些心疼的看著他。
“沒事，就是累了。你自己要吃，不要等我。”唐寧低頭在她唇間輕吻了一下，想念已久的柔軟觸感，讓他有些情不自己，卻又有心無力：“我去睡了，希望晚些時候起來，能抱抱你。”
“去吧。”夏千語的臉微微紅了紅，惦起腳尖在他唇上輕吻了一下後，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示意他先休息。
夏千語隨著唐寧回到臥室，見他脫了鞋後，恨不得倒床就睡，還是用力將他扯起來，邊幫他脫外衣邊說道：“穿著衣服怎麽睡？”
“恩，謝謝。”唐寧配合著，將外衣和外褲脫了，然後又一頭倒了下去。
夏千語低低嘆了口氣，扯了被子幫他蓋了後，站在床邊看著他良久－－
這一場爭執，她和唐寧沒有贏家。
她千算萬算，沒有將唐寧的固執和堅持算進去。
如果她的堅持並不能讓他遠離危險，反而增加他的疲於應付，那她的堅持又有什麽意義？
夏千語緩緩在餐桌前坐下，一個人慢慢的吃著。吃完後，又單獨給他煮了肉片粥溫在保溫櫃裏。
有時候她慶幸自己還知道一些飲食調理，否則以他這樣的應酬頻度和勞累程度，身體真是很容易就跨掉。
他不象她，是從極端的生活經歷中熬過來的，所以現在的生活和工作節奏於她來說，都只是小事。
而他則是從溫室裏走出來的，現在的得工作節奏，已經將他熬到了極限。
極限……
夏千語回到書桌前慢慢坐了下來，盯著開機的電腦屏慕，情緒一陣煩亂－－在看到唐寧現在的樣子，她終於理解了曾經的唐晉旗。
他是唐寧的父親，不可能不了解自己兒子的能力。
可他依然希望他在翻譯官的路上一直走下去，然後在公司的股份上給他以未來生活的的保障－－溫潤清雅如唐寧，誰能真正忍心將他逼成一個勢力的商人？誰又能忍心他在商業的旋渦裏掙紮迂回。
“唐老，我是千語。”夏千語眼圈微紅，想都沒想，便拿起電話給唐晉旗打了過去。
“千語，你那邊很晚了吧。”唐晉旗似是有些意外，但他的經歷讓他在任何時候都能沈得住氣。
“唐老，我問您一句話。”夏千語沈聲說道。
“好，你問。”唐晉旗原本溫和慈詳的聲音，變得越發沈著穩定。
“唐老，對於唐寧現在走的路，您可有後悔？可想我放他回頭？”夏千語一字一句的問道。
“你不該問我的意見，你該問唐寧自己的意見。”電話那邊，唐晉旗同樣緩慢而認真的答道：“千語，你和唐寧都是大人了，你們的價值觀和人生觀都已經定型，不需要我的建議。”
“唐寧沒有接觸商業以前，我希望他做一個溫和優雅的翻譯官，這輩子就這麽平平順順的過下去；唐寧接觸商業以後，我知道這孩子有天份，也有興趣，我就想啊：不想讓孩子吃苦是我們大人的想法，對他來說或許不是吃苦，又或者是苦中有樂？我都不能替他。”
“恩。”夏千語輕應著。
“更何況，商業裏還有一個你，他放不下。”唐晉旗緩緩說道。
“我現在……和您當初交他在我手上，是同樣的心情。”夏千語的臉微微發熱，但仍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千語，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也特別有能力有想法，但是在唐寧的事情上，我希望你能向我學習－－看到他的成長，支持他的選擇。”唐晉旗緩緩說道。
“我知道了，您忙吧，我先掛了。”夏千語的眸色暗，輕聲說道。
“我爸嗎？”
電話還沒掛，唐寧便伸手將電話接了過去：“爸，她說什麽呢？”
“你去問她，問我幹什麽。”唐晉旗笑著說道。
“那你不是我爸嗎！”唐寧不禁不滿。
“我這不是在幫你追老婆嗎！”唐晉旗理直氣狀。
“真的嗎？那就要表揚你了。對了，回來的事情決定了嗎？”唐寧笑著問道。
“恩，已經在訂機票了，醫生體檢也安排了，你就放心吧。”唐晉旗利落的說道。
“醫生檢查報告記得發給我，機票時間也發給我。”唐寧細心叮囑著。
沒等唐寧再多說，那邊唐晉旗已經掛了電話。
“這人……”唐寧不禁搖頭，看著夏千語，無奈的說道：“每次多說兩句就不樂意。我小時候他可能說我了。”
“你爸……你們父子的相處很有意思。”夏千語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相處模式，不能說哪種更好，只能說哪種更適合自己家人。”唐寧笑笑說道：“比如說我們的相處，和大多數戀人都不同，但我們自己卻並不認為有問題。”
“我認為有問題。”夏千語突然說道。
“什麽問題？”唐寧嘴角的笑意不禁微滯。
“睡好了？先去吃點兒東西吧。”夏千語搖了搖頭，拉著他去廚房。
“千語，別胡思亂想。”唐寧張開雙臂作力的抱了抱她，柔聲說道：“千語，我一直在父親的保護裏長大，我曾經以為，我會延著父親給我規劃的路就這麽早下去－－無驚無險、幸福平穩。”
“直到遇到破產、遇到你，我才知道我的人生還需要有自我追求以外的承擔、我的愛情還可以有另外一種風影。”唐寧低頭看著夏千語，溫和而堅定的說道。
“好了，難怪你爸煩你，話這麽多。”夏千語的眸光微動，卻是懶洋洋的說道。
唐寧微微笑了笑，攬著她去了餐廳。
在吃了兩碗肉片粥之後，只覺得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真好吃。”
“才睡了兩小時。”夏千語擡腕看了看時間。
“恩，不需要很久，只是一定要休息一下。”唐寧點頭，將碗筷收拾到廚房後，與夏千語一起回到了臥室，在等夏千語洗澡的時候，他將未來城的資金日帳、還有傳奇的資金日帳仔細的看了一遍後，才收起電腦。
目前看一切正常。
因為傳奇是短期借貸，所以還息方式是以旬計；同樣未來城的代管也是以旬為結算單位，所以未來城的臨時帳戶上，也正好顯示出5點利差的代存收益。
一切看來，都天衣無縫。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唐寧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安。
或許，只是我的商業經驗太少了，又知道這三家公司之間代管與融投之間的關系，才會放心不下吧。
唐寧伸手邊按著太陽穴邊思索著，最後只能以自己的承壓能力不足來解釋心裏的不安。
夏千語邊擦頭發邊走過來，看著眉頭微皺的唐寧，想了想說道：“讓安安多盯著些Berlin在傑安的動作。”
唐寧下床，拿了吹風機幫夏千語吹頭發，邊分析道：“Berlin的目標是Gary和你，所以在他知道寧達融資的款沒有到位、但奕唐的收購款已經支付後，就會想辦法查你的帳。”
夏千語點頭：“無論是carlyle的帳戶、還是未來城的中轉和臨時帳戶，他都查不出問題。”
“帳上沒有問題，他就再審程序。”唐寧沈聲說道。
“他找不到審程序的理由。”夏千語搖頭。
“所以你最近要特別小心－－莫須有的理由，也不能讓他找到。”唐寧的語氣認真而嚴肅。
“這件事情，我們被動得太久了。”夏千語冷聲說道。
“但現在還不是我們主動的時候。”唐寧搖頭。
“好了，我答應你，會小心為上。”夏千語笑笑說道。
“別敷衍我才好，否則我每天工作完就盯著你。”唐寧揉了揉她被吹的蓬松的頭發後，感覺到全部幹透後，才將吹風機關掉收好。
“不用了。”夏千語伸手抓了抓頭發，起身看著唐寧說道：“這件事我有計劃，可以推進的時候，我和你商量。”
“好。”唐寧點頭。
這樣的夏千語，唐寧是信得過的。
唐寧沒有再給夏千語過多的討論項目的時間，摟著她上床後，便伸手關了燈，然後溫溫柔柔的吻住她……
直到此刻，兩人連日來的怒火、擔心、焦慮，才在這樣一個悠長纏綿的吻裏，得到緩緩的釋放……
原來，所有的擔心害怕，也只有在這樣的擁抱裏，才得以安心。
最真實的擁抱、最真實的擁有，那種將對方嵌入身體、揉碎來愛的激烈，讓他們彼此都感覺到在項目爭執之外的，那樣熱切的愛戀與想要擁有的感覺……
第二天。
陳茵早上一到公司，便接到薛濤的電話，通知她到carlyle中國公司報道。
她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心裏一陣強烈的失落－－先動手錯在她，可這其中的原因卻根本說不出口；
她不喜歡商業，卻在慢慢接受與堅持，也不過是因為這裏有一個唐寧而已。
如果工作都見不著他了，她的堅持又有什麽意義？
可是……
可是是千語姐姐的安排，她怎麽可以不聽－－她知道自己的心事，可她仍然願意幫助自己。
她這樣大度，自己也不能不講義氣。
“好吧，看看千語姐姐是怎麽工作的。”
“看看你愛的女人是什麽樣的。”
“這樣……算不算也離你更近一步了呢？”
陳茵的眼圈微紅，放下電話後，便將自己的私人物品收進了包裏，然後將工作文件全部整理好在一個文件袋裏。
“工作交接嗎？”黎芷端著咖啡過來的時候，看見陳茵在整理資料，便冷淡的問道。
“怎麽？唐總沒和你說我要調走的事嗎？”陳茵斜眼看了她一眼。
“交給我吧。”黎芷淡淡說道。
“對不起，唐總通知我親自交給他。”陳茵冷哼一聲，看著黎芷諷刺的說道：“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我上級呢？臉皮可真夠厚的。”
“你－－”黎芷的臉，被陳茵說得紅一陣白一陣，不禁惱怒不已：“陳茵，你也不過仗著你父親是銀行行長，能給公司帶來貸款便利而已，你自己有什麽本事、有什麽能力，能勝任唐總的秘書？”
“你不夾著尾巴做人也就罷了，還想爬上唐總的床，原來行長千金、留學生就是這樣素質，我算是開眼界了。”
“你的想象力很豐富，你可以繼續想象。”陳茵深深的吸了口氣，才控制著自己想打人的沖動，只是抱著資料往唐寧的辦公室走去，邊走邊說道：“黎芷，安安姐曾教過我們，做秘書的幾要幾不要－－我呢，是全部記得，也做到了；而你呢，是一條也沒做到，天天在這裏說老板的是非。”
“所以黎芷，現在我是調走，未來……你恐怕就是被請走嘍。”
陳茵說完，揚長而去。
“陳……”
“陳茵說得半分不錯。”
安安的聲音，冷歷而惱怒。
－－－－－－題外話－－－－－－
編輯過了10：30就不審核了，我搶著先發這麽多，爭取中午二更。
☆、chapter294 林柏文的動作
“安安安。”黎芷一臉尷尬的看著安安－－唐寧讓她去找安安問她錯在哪裏，她根本沒打這個電話。
曾經一個部門、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同事，現在讓她象對待上級一樣去求教，她拉不下這個臉。
反正，只要陳茵走了就行。
唐總願意調走陳茵，說明自己對他來說更－－寧願留自己也不留可以幫他融資的行長千金，自己的重要性當然是顯而易見的啦。
只是這個安安
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些，被發配到一個只占一點點股權的小公司，回來還這麽趾高氣揚的，真是心裏沒數。
黎芷在一陣尷尬過後，便又沈下臉來，做出總裁秘書該有的威嚴與專業範兒：“安安，找唐總嗎？我去幫你通報。”
“唐總沒對你說過嗎？我進他的辦公室，任何時候都不需要通報。”安安眸光淩厲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
“倒是說過，只是現在和以前不同了，來找唐總的人特別多，你又不是本部的員工，所以”
“可以不用通報即可進入唐總辦公室的人有哪幾位？”安安打斷黎芷的話，厲聲問道。
“你－－”黎芷一時間搞不清安安這個問題的用意。
“我在問你呢。”安安的眸色更冷了。
“唐老先生、夏小姐、傅先生、你。”黎芷一臉的不悅，但仍然回答了她。
“唐老先生不在國內，夏小姐和傅先生你攔過嗎？”安安沈聲問道。
“沒有。”黎芷的下巴微擡，神情間似是在說：你的地位怎麽能和他們相比。
“ok。”安安點頭，神色略為緩和，看著黎芷淡淡說道：“總裁說過的話，只要沒有明確更改，就必須執行，千萬不要自以為是。”
“我－－”黎芷見她一副前輩的樣子，心裏不禁惱火。
“我先進去找唐總，在40分鐘後出來找你，你留20分鐘時間給我。”安安輕瞥了她一眼，拎著公文包往唐寧辦公室走去。
那走路的姿態、節奏，與唐寧簡直一模一樣。
黎芷楞楞的站在那裏，心有不爽，對她的氣勢卻又不得不服氣。
“唐總。”
安安敲門而入，陳茵正站在唐寧的面前，臉上的表情又是驚奇、又是忐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安安姐。”陳茵聽見安安的聲音，立即轉過頭來。
“或者我稍後再進來？”安安嘴角微微上翹，給了陳茵一個溫和的笑容後，看著唐寧問道。
“你去那邊坐著等一下。”唐寧示意安安去落地玻璃窗前的會議桌旁坐下。
“好的。”安安點頭，拎著公文包，利落的往旁邊走去。
“唐總，那我就先走了。”陳茵看著唐寧低聲說道。
“剛才和你說的，都記住了嗎？”唐寧沈眸看著她，嚴厲的問道。
“記住了，我會好好學習的。”陳茵用力的點頭。
“我跟薛助學了兩個半月，安安跟薛助學了兩個月，現在給你的時間也是兩個月。我對你的要求是達到安安的水準－－你的劣勢是經驗不如安安，而你的優勢是對商業規則比當時的安安更了解，所以我認為你可以做到。”唐寧緩緩點頭，認真說道。
“我我一定努力。”陳茵似乎除了表態，就只有點頭的份兒了－－她沒想到，自己砸了黎芷，卻砸出個更好的機會了。
當然，對於職場人來說是更好的機會，其實對於她來說可不一定－－她要的機會可不是什麽職業發展啊。
她只想在離唐寧最近的地方，能發發花癡又不讓他知道、能努力幫他一些讓他更輕松，但自己也不用太累就好。
可現在
好吧，他覺得自己能做女強人，自己就為了他拼一把了！
“去吧，在薛助說可以之前，不用和這邊聯系、資金的事情也不用再管。”唐寧點頭，淡淡說道。
“不用和這邊聯系。”陳茵張了張嘴，還是妥協於唐寧的安排－－為了以後能天天見面，她就忍了這兩個月吧：“那我先走了，唐總再見。”
“安安姐再見。”
“你們要兩個月失去我的消息了，不過我會努力，爭取早日歸隊的。”
陳茵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在安安轉過臉來時，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臉。而餘光看見唐寧一直嚴肅的臉，也露出輕淺的笑容時，心情一下便好了起來，拿著唐寧給的職位異動單，轉身快步往外走去。
“唐總，這是傑安這半個月來的業務動向，林柏文有意鼓動瞿志國做一個動畫影城的收購，說是啟動傑安新的產業。”安安見唐寧過來，便將一份資料遞給他。
“動畫影城？”唐寧看了安安一眼有，接過資料後，仔細的看了起來。
“是的。”安安點頭，接著說道：瞿志國現在在做傑安公司的組織調整和公司名稱變更，也就是正式將傑安並入瞿庭國際，而傑安旗下原有的業務和部門，按業務的類同性進行合並撤銷。”
“這時候林柏文提出，在類同業務合並後，原傑安公司的執照不用撤銷，建議做業務類型的變更，開辟一條地產之外的商業路線，一來讓瞿庭國際向多元化發展，而不受困於地產這一個行業；二來也沒浪費了傑安在行業裏的老資源。”
安安將林柏文的行動仔仔細細的講給唐寧聽。
唐寧手上拿的，正是林柏文寫給瞿志國的新業務規劃發展建議書－－有行業調查、有利潤分析、有投入預算。
相當詳盡。
“他並非一時心血來潮。”唐寧沈吟著說道。
“顯然並不是。”安安點頭。
“但他的專業方向是地產收購，並不擅長動畫影業。”唐寧繼續說道。
“所以您是否認為，他的目的不是協助擴張業務線？”安安思索著問道。
“這份計劃書的投資預算在170億，傑安的流動資金只有60億，因為股權頻繁變更，現在從股市裏也拿不回錢來。讓瞿志國從瞿庭國際拿錢嗎？也不現實，因為瞿志國剛剛拿錢買下了我們拋出去的流通股，加上他們在建的項目，他現在也拿不出錢來。”
唐寧翻看著計劃書後面的資金計劃，沈然說道：“所以他的計劃是對外融資120億。”
“所以他的目的是融資？”安安沈聲問道。
“是。”唐寧點頭：“只是我還弄不清，他要這麽多錢幹什麽？”
“您想不通的問題，我也想不通。”安安搖頭。
“恩，沒關系，你想辦法了解他現在和哪些金融渠道在聯系。”唐寧沈聲說道。
“瞿志國還沒批呢。”安安看著唐寧問道。
唐寧淡淡說道：“第一，林柏文既然提交給了瞿志國，就有把握說服他。第二，其它股東對於瞿志國這個新董事長，不具反對力度；第三，我對瞿志國表過態，我只做個分紅的股東，不管事。”
“所以這個計劃書的成功性在80％以上，此其一；其二，這麽大的投資，股東大會有決議程序。我們自然會知道。”
“所以林柏文的目的既然是融資，這份計劃書準備的時間也不短，就應該已經在活動了。”
唐寧看著安安，輕聲問道：“我的分析，你能聽懂嗎？”
安安伸手抓了抓頭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您的意思是，我們應該直接看到對方的目的，再去從對方在達到目的的行為中去找動機線索。而不要糾結或待等於過程。”
“沒錯。”唐寧微笑著點了點頭：“原本你的想法也沒錯，只是你不了解林柏文、不了解carlyle這些投資精英的手段－－他們要說服人去做一個項目、就與他們要成功收購一個項目一樣：沒有7成的把握是不會遞交書面報告的。”
“而且，他們一向有本事，把這7成，變成10成。”
“這個真是太歷害了。”安安用力的點頭，一臉崇拜的看著唐寧：“夏小姐也是這樣吧？您也是吧？”
“千語當然比林柏文歷害，不過我現在還做不到，否則我怎麽會是千語的徒弟呢。”唐寧不禁笑了。
“在我面前您不用謙虛。夏小姐早就不教您了。”安安笑著，收起文件後站了起來：“唐總我先走了，林柏文的融資動向，我也會讓陳茵想辦法留意。”
“不問我，為什麽調走陳茵？”唐寧也站了起來，與她一起邊往外走邊聊道。
“好象在工作中，我不是那麽八卦的吧。”安安皺了皺鼻子，仍是忍不住問道：“其實我還真是很想知道－－而且，我看到黎芷臉上有傷，不會是陳茵動手的吧？”
“本性難移。”唐寧不禁笑了起來。
“這可是唐總你讓我問的啦。”安安也樂。
唐寧點了點頭，斂下笑容後，對安安說道：“她們兩個之間有爭執，陳茵先動了手，黎芷要回擊正好我看到攔了下來。”
“具體事由我沒問。目前的情況，陳茵太孩子氣，不足以承擔秘書的工作；黎芷雖然個性不好，我用得也不太順手，但至少在工作上不用我操心，所以只能先調開陳茵。至於陳茵有沒有機會回來，那要看她自己了。”
安安點頭，看著唐寧說道：“如果是這樣，我倒要盯著陳茵努力學習。”
“當初可是你推薦的黎芷。”唐寧沈眸看她。
“我是看中了她的工作能力，而且我們在共事的時候，還真沒有發現她心胸與格局的問題。”安安說到這裏，語氣頓了頓才接著說道：“剛才我進來的時候，碰到她和陳茵在爭執，說話用語很不好，既不職業也沒水準更沒風度。”
安安擡頭看了唐寧一眼，笑笑說道：“唐總，說句實話，您剛回來的時候，我們可都是驚為天人。以您的風度氣質，就算是個小秘書，也得配得上您的氣場才成，否則可多沒品啊。”
“這是變相的在誇自己呢？”唐寧不禁失笑，好在他從小到大聽人誇得多，倒也習慣。
“這話是薛濤和我說的，所以我為了配得上您，現在可不敢和從前一樣八卦了。”安安笑著說道：“黎芷的事，我向您道歉，是我薦人失誤。稍後我和她聊聊，起碼讓她安份安全做完這兩個月。”
“好。”唐寧點頭。
在送安安到辦公室門口後，一直到安安走到黎芷的辦公桌前站定，看到黎芷擡頭往這邊看了一眼，他對黎芷淡淡點頭後，才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黎芷的勢利他心裏有數，他若沒有表態，以安安的身份怕是壓不住她。
想到這裏唐寧不禁又有些心煩。
他生性簡單，那些心思和手段用在商業項目裏是不得已而為之；用在公司的組織管理上那是戰略與戰術的需要，對一個職位如此重要而親近的秘書也要他花心思用手段，便讓他覺得煩心了。
所以這也讓他不禁懷念起與安安打配合的時候了，更羨慕夏千語與薛濤，他們合作這麽多年，幾乎是夏千語一個眼神，薛濤便知道她要幹什麽；他們兩個與其說是上下級，還不如說是戰友，在團隊與項目管理中，總是各扮角色相互配合。
而這個黎芷。
想到這裏，唐寧不由得嘆息。
“我們去接待室聊。”安安看了黎芷一眼，率先往旁邊的接待室走去。
黎芷將目光從唐寧辦公室的方向轉回來，咬著下唇，拿了筆記本轉身跟在安安身後。
看著安安利落而有節奏的背影，黎芷下意識的調整著自己的腳步，以配合她的節奏。只是在發現自己的調整後，心裏不禁對自己跟隨的行為生惱，又將步子緩了下來。
直到安安進去坐下好一會兒，她才慢慢走過去。
“唐總讓你找我的嗎？”黎芷坐下來第一句話，便是確認安安是否夠身份有立場來找她談話。
“黎芷，幫上級辦事如果要等到上級交待了才去做，你就是一個不合格的下級，特別是秘書這個職位－－想上級之所想、急上級之所急、做上級不方便不願意出面的事，是這個職位的本份。”安安沈眸看著她，認真的、一字一句的說道。
“安安，我承認在總裁秘書上你是前輩，但也請你能弄清楚一點，我只是你推薦和面試到這個職位的，並不是你的直接下級。我很感謝你願意無私的將經驗告知於我，但請你擺正自己的身份－－我的上級只有一個，那就是唐總。”
黎明芷看著安安，同樣一字一句的駁道：“所以在交接完後，要教我怎麽做－－只有唐總有這個資格。”
“試用期延長兩個月是嗎？”安安突然問道。
“你－－”黎芷突然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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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生氣嗎？”夏千語斜眸看他。
“一邊生氣一邊想。”唐寧點頭，依然堅持自己的脾氣。
“這件事……”夏千語輕輕嘆息：“就這麽著吧，我也不想再和你爭了。”
“先回去吧，我需要好好睡一覺。這件事等我睡一覺起來後，我們聊聊。”唐寧看著她，認真的說道－－這一次，一定要談清楚，他不要她永遠護在他的身前。
他需要她知道，不管她在投資的利益場上的能力有多強，他願意欣賞、願意學習、願意追感，但在他的世界裏，他希望她可以安心、安全、放松。
夏千語微微沈默，輕聲說道：“回去吧。”
她知道，他就象個長大的孩子一樣，不再需要她的維護－－即便碰壁、跌倒，也要自己去成長。
她能放手嗎？
好吧，她放手。
好吧，她對他只有一個底限－－那就是安全。
兩人沈默著相擁許久，直到感覺到彼此的身體由僵硬到柔軟，他們知道：關於奕唐收購款的爭執與怒火，此時終算是有了和解的方案。
而他更知道，在他疲憊至此的情況下，她終是會讓步、會妥協－－因為她不忍。
她也知道，在他面前她能堅持的真的不多－－一步一步的走到現在，愛情早已將她變得柔軟，柔軟到對他一次又一次的妥協。
即便……
她多想護著他回到原來的模樣。
她多想，在愛情的世界裏，他不必長成一個善戰的武士，他只用做一個溫柔的戀人，就象她曾經看到的那樣…。
－－－－－－題外話－－－－－－
1。那句‘原來是這樣’，意思是明白了唐寧為什麽一定要將奕唐趕出項目，因為桂南生的那句話，暴露了他沒有契約精神的本質。但同樣的，桂南生的那句話，也在顏副市長的心裏種下了一根刺。
2。有的讀者可能會問，唐寧這樣做，夏千語轉款不是白轉了嗎？當然沒有，因為當時寧達的錢不夠，所以唐寧除了要轉寧達的款，傳奇還要做空帳，所以風險極大。現在便只是轉款的風除。
但讀者又會問：以夏千語調資的風險，只化解唐寧行為中的一個風險，是不是太不合算了。
帳當然不能這麽算，不是一個兩個的問題，是風險大小的問題，而且唐寧打款的時間越快，夏千語調資的軌跡就越短，風險就越小。
好象有些覆雜？
沒關系，知道每一步都是相互化解的就行。
☆、chapter293 和解
離開辦公室後，夏千語先去了電梯間；唐寧則走到黎芷面前，看著有些緊張的她說道：“這次的事情無論誰對誰錯，我都不再追究。陳茵暫時會調崗，但做為總裁秘書的職位，你應該知道她的身份對公司的重要性。”
“所以你的職位考核期延長兩個月，至於為什麽、兩個月能否達到職位要求，你將我剛才的話說給安安聽，讓她給你培訓。”
“唐總，我……”黎芷的眼圈一紅，看著就要哭出聲來。
唐寧的目光從她的臉上緩緩掃過後，並沒有給他更多的提示，便轉身往外走去。
“兩個月……”夏千語眸光微轉，不禁搖頭：“陳茵的悟性不錯，但如你所說，吃苦精神和對職業的理解，比不上安安。”
“我相信薛濤，當然，更相信你。”唐寧笑笑說道。
“安安那邊怎麽樣？”夏千語邊走進電梯邊問道。
“抵押傑安5%的股份，銀行雖然不要奕唐整體的資產證明，但股東會資料和股東出資情況還是需要的，所以安安在準備這些資料的時候，berlin特別留意。”唐寧攔住電梯，在夏千語進去後，跟著走進去，問夏千語：
“車停在一樓還是負一樓？”
“負一樓。”夏千語伸手按了地下一層的數字。
“恩。”唐寧點了點頭，繼續剛才的話題：“所以berlin會關註這筆款的放款情況、當然也會聯想到傳奇收購奕唐的資金周轉情況。”
“也就是說－－會盯上你。”夏千語皺眉看著他。
“盯上我沒用。”唐寧沈然說道：“他的目標不是我，而是你和Gary，所以你要保證，不要再有任何行動、也不要受他威脅。”
夏千語的眸光微轉，緩緩點頭：“是這個道理。”
“所以呢？”唐寧低頭看著她，眸光沈然，氣勢迫人。
“我認可你的話了。”夏千語擡頭，瞇著眼睛微微笑笑。
“認可不代表會同意這樣做，雖然你對我總是說話不算數，但總好過不說。”唐寧點頭，卻是半步不讓。
夏千語不禁失笑，緩緩點頭：“好，在奕唐的收購項目上，我不再有任何動作，也不會受Berlin任何威脅。”
“嗯哼，我放下一半的心。”唐寧輕哼一聲，伸手攬著她的腰，意味聲長的說道。
“唐寧！”夏千語擡頭瞪著他：“你再說我可要著惱了。”
“能得你當面同意，態度還不算敷衍，我已經很滿意了。”唐寧低頭在額上輕輕吻了一下，溫柔的笑著。
依然的讓人如沐春風，輕易的就忘了他那天沖進傳奇辦公室的暴怒模樣。
所以……
也只有自己吧，總是逼出他骨子裏暴躁強悍的一面。
夏千語的身體微微僵直，心下暗自嘆息著。
兩人回家後，季姨已經做好了飯菜溫在保溫櫃裏。
但唐寧卻只是想睡，一點兒吃飯的情緒也沒有：“千語，你先吃，我先瞇會兒，有些撐不住了。”
“……好。”夏千語有些心疼的看著他。
“沒事，就是累了。你自己要吃，不要等我。”唐寧低頭在她唇間輕吻了一下，想念已久的柔軟觸感，讓他有些情不自己，卻又有心無力：“我去睡了，希望晚些時候起來，能抱抱你。”
“去吧。”夏千語的臉微微紅了紅，惦起腳尖在他唇上輕吻了一下後，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示意他先休息。
夏千語隨著唐寧回到臥室，見他脫了鞋後，恨不得倒床就睡，還是用力將他扯起來，邊幫他脫外衣邊說道：“穿著衣服怎麽睡？”
“恩，謝謝。”唐寧配合著，將外衣和外褲脫了，然後又一頭倒了下去。
夏千語低低嘆了口氣，扯了被子幫他蓋了後，站在床邊看著他良久－－
這一場爭執，她和唐寧沒有贏家。
她千算萬算，沒有將唐寧的固執和堅持算進去。
如果她的堅持並不能讓他遠離危險，反而增加他的疲於應付，那她的堅持又有什麽意義？
夏千語緩緩在餐桌前坐下，一個人慢慢的吃著。吃完後，又單獨給他煮了肉片粥溫在保溫櫃裏。
有時候她慶幸自己還知道一些飲食調理，否則以他這樣的應酬頻度和勞累程度，身體真是很容易就跨掉。
他不象她，是從極端的生活經歷中熬過來的，所以現在的生活和工作節奏於她來說，都只是小事。
而他則是從溫室裏走出來的，現在的得工作節奏，已經將他熬到了極限。
極限……
夏千語回到書桌前慢慢坐了下來，盯著開機的電腦屏慕，情緒一陣煩亂－－在看到唐寧現在的樣子，她終於理解了曾經的唐晉旗。
他是唐寧的父親，不可能不了解自己兒子的能力。
可他依然希望他在翻譯官的路上一直走下去，然後在公司的股份上給他以未來生活的的保障－－溫潤清雅如唐寧，誰能真正忍心將他逼成一個勢力的商人？誰又能忍心他在商業的旋渦裏掙紮迂回。
“唐老，我是千語。”夏千語眼圈微紅，想都沒想，便拿起電話給唐晉旗打了過去。
“千語，你那邊很晚了吧。”唐晉旗似是有些意外，但他的經歷讓他在任何時候都能沈得住氣。
“唐老，我問您一句話。”夏千語沈聲說道。
“好，你問。”唐晉旗原本溫和慈詳的聲音，變得越發沈著穩定。
“唐老，對於唐寧現在走的路，您可有後悔？可想我放他回頭？”夏千語一字一句的問道。
“你不該問我的意見，你該問唐寧自己的意見。”電話那邊，唐晉旗同樣緩慢而認真的答道：“千語，你和唐寧都是大人了，你們的價值觀和人生觀都已經定型，不需要我的建議。”
“唐寧沒有接觸商業以前，我希望他做一個溫和優雅的翻譯官，這輩子就這麽平平順順的過下去；唐寧接觸商業以後，我知道這孩子有天份，也有興趣，我就想啊：不想讓孩子吃苦是我們大人的想法，對他來說或許不是吃苦，又或者是苦中有樂？我都不能替他。”
“恩。”夏千語輕應著。
“更何況，商業裏還有一個你，他放不下。”唐晉旗緩緩說道。
“我現在……和您當初交他在我手上，是同樣的心情。”夏千語的臉微微發熱，但仍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千語，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也特別有能力有想法，但是在唐寧的事情上，我希望你能向我學習－－看到他的成長，支持他的選擇。”唐晉旗緩緩說道。
“我知道了，您忙吧，我先掛了。”夏千語的眸色暗，輕聲說道。
“我爸嗎？”
電話還沒掛，唐寧便伸手將電話接了過去：“爸，她說什麽呢？”
“你去問她，問我幹什麽。”唐晉旗笑著說道。
“那你不是我爸嗎！”唐寧不禁不滿。
“我這不是在幫你追老婆嗎！”唐晉旗理直氣狀。
“真的嗎？那就要表揚你了。對了，回來的事情決定了嗎？”唐寧笑著問道。
“恩，已經在訂機票了，醫生體檢也安排了，你就放心吧。”唐晉旗利落的說道。
“醫生檢查報告記得發給我，機票時間也發給我。”唐寧細心叮囑著。
沒等唐寧再多說，那邊唐晉旗已經掛了電話。
“這人……”唐寧不禁搖頭，看著夏千語，無奈的說道：“每次多說兩句就不樂意。我小時候他可能說我了。”
“你爸……你們父子的相處很有意思。”夏千語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相處模式，不能說哪種更好，只能說哪種更適合自己家人。”唐寧笑笑說道：“比如說我們的相處，和大多數戀人都不同，但我們自己卻並不認為有問題。”
“我認為有問題。”夏千語突然說道。
“什麽問題？”唐寧嘴角的笑意不禁微滯。
“睡好了？先去吃點兒東西吧。”夏千語搖了搖頭，拉著他去廚房。
“千語，別胡思亂想。”唐寧張開雙臂作力的抱了抱她，柔聲說道：“千語，我一直在父親的保護裏長大，我曾經以為，我會延著父親給我規劃的路就這麽早下去－－無驚無險、幸福平穩。”
“直到遇到破產、遇到你，我才知道我的人生還需要有自我追求以外的承擔、我的愛情還可以有另外一種風影。”唐寧低頭看著夏千語，溫和而堅定的說道。
“好了，難怪你爸煩你，話這麽多。”夏千語的眸光微動，卻是懶洋洋的說道。
唐寧微微笑了笑，攬著她去了餐廳。
在吃了兩碗肉片粥之後，只覺得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真好吃。”
“才睡了兩小時。”夏千語擡腕看了看時間。
“恩，不需要很久，只是一定要休息一下。”唐寧點頭，將碗筷收拾到廚房後，與夏千語一起回到了臥室，在等夏千語洗澡的時候，他將未來城的資金日帳、還有傳奇的資金日帳仔細的看了一遍後，才收起電腦。
目前看一切正常。
因為傳奇是短期借貸，所以還息方式是以旬計；同樣未來城的代管也是以旬為結算單位，所以未來城的臨時帳戶上，也正好顯示出5點利差的代存收益。
一切看來，都天衣無縫。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唐寧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安。
或許，只是我的商業經驗太少了，又知道這三家公司之間代管與融投之間的關系，才會放心不下吧。
唐寧伸手邊按著太陽穴邊思索著，最後只能以自己的承壓能力不足來解釋心裏的不安。
夏千語邊擦頭發邊走過來，看著眉頭微皺的唐寧，想了想說道：“讓安安多盯著些Berlin在傑安的動作。”
唐寧下床，拿了吹風機幫夏千語吹頭發，邊分析道：“Berlin的目標是Gary和你，所以在他知道寧達融資的款沒有到位、但奕唐的收購款已經支付後，就會想辦法查你的帳。”
夏千語點頭：“無論是carlyle的帳戶、還是未來城的中轉和臨時帳戶，他都查不出問題。”
“帳上沒有問題，他就再審程序。”唐寧沈聲說道。
“他找不到審程序的理由。”夏千語搖頭。
“所以你最近要特別小心－－莫須有的理由，也不能讓他找到。”唐寧的語氣認真而嚴肅。
“這件事情，我們被動得太久了。”夏千語冷聲說道。
“但現在還不是我們主動的時候。”唐寧搖頭。
“好了，我答應你，會小心為上。”夏千語笑笑說道。
“別敷衍我才好，否則我每天工作完就盯著你。”唐寧揉了揉她被吹的蓬松的頭發後，感覺到全部幹透後，才將吹風機關掉收好。
“不用了。”夏千語伸手抓了抓頭發，起身看著唐寧說道：“這件事我有計劃，可以推進的時候，我和你商量。”
“好。”唐寧點頭。
這樣的夏千語，唐寧是信得過的。
唐寧沒有再給夏千語過多的討論項目的時間，摟著她上床後，便伸手關了燈，然後溫溫柔柔的吻住她……
直到此刻，兩人連日來的怒火、擔心、焦慮，才在這樣一個悠長纏綿的吻裏，得到緩緩的釋放……
原來，所有的擔心害怕，也只有在這樣的擁抱裏，才得以安心。
最真實的擁抱、最真實的擁有，那種將對方嵌入身體、揉碎來愛的激烈，讓他們彼此都感覺到在項目爭執之外的，那樣熱切的愛戀與想要擁有的感覺……
第二天。
陳茵早上一到公司，便接到薛濤的電話，通知她到carlyle中國公司報道。
她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心裏一陣強烈的失落－－先動手錯在她，可這其中的原因卻根本說不出口；
她不喜歡商業，卻在慢慢接受與堅持，也不過是因為這裏有一個唐寧而已。
如果工作都見不著他了，她的堅持又有什麽意義？
可是……
可是是千語姐姐的安排，她怎麽可以不聽－－她知道自己的心事，可她仍然願意幫助自己。
她這樣大度，自己也不能不講義氣。
“好吧，看看千語姐姐是怎麽工作的。”
“看看你愛的女人是什麽樣的。”
“這樣……算不算也離你更近一步了呢？”
陳茵的眼圈微紅，放下電話後，便將自己的私人物品收進了包裏，然後將工作文件全部整理好在一個文件袋裏。
“工作交接嗎？”黎芷端著咖啡過來的時候，看見陳茵在整理資料，便冷淡的問道。
“怎麽？唐總沒和你說我要調走的事嗎？”陳茵斜眼看了她一眼。
“交給我吧。”黎芷淡淡說道。
“對不起，唐總通知我親自交給他。”陳茵冷哼一聲，看著黎芷諷刺的說道：“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我上級呢？臉皮可真夠厚的。”
“你－－”黎芷的臉，被陳茵說得紅一陣白一陣，不禁惱怒不已：“陳茵，你也不過仗著你父親是銀行行長，能給公司帶來貸款便利而已，你自己有什麽本事、有什麽能力，能勝任唐總的秘書？”
“你不夾著尾巴做人也就罷了，還想爬上唐總的床，原來行長千金、留學生就是這樣素質，我算是開眼界了。”
“你的想象力很豐富，你可以繼續想象。”陳茵深深的吸了口氣，才控制著自己想打人的沖動，只是抱著資料往唐寧的辦公室走去，邊走邊說道：“黎芷，安安姐曾教過我們，做秘書的幾要幾不要－－我呢，是全部記得，也做到了；而你呢，是一條也沒做到，天天在這裏說老板的是非。”
“所以黎芷，現在我是調走，未來……你恐怕就是被請走嘍。”
陳茵說完，揚長而去。
“陳……”
“陳茵說得半分不錯。”
安安的聲音，冷歷而惱怒。
－－－－－－題外話－－－－－－
編輯過了10：30就不審核了，我搶著先發這麽多，爭取中午二更。
☆、chapter294 林柏文的動作
“安安安。”黎芷一臉尷尬的看著安安－－唐寧讓她去找安安問她錯在哪裏，她根本沒打這個電話。
曾經一個部門、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同事，現在讓她象對待上級一樣去求教，她拉不下這個臉。
反正，只要陳茵走了就行。
唐總願意調走陳茵，說明自己對他來說更－－寧願留自己也不留可以幫他融資的行長千金，自己的重要性當然是顯而易見的啦。
只是這個安安
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些，被發配到一個只占一點點股權的小公司，回來還這麽趾高氣揚的，真是心裏沒數。
黎芷在一陣尷尬過後，便又沈下臉來，做出總裁秘書該有的威嚴與專業範兒：“安安，找唐總嗎？我去幫你通報。”
“唐總沒對你說過嗎？我進他的辦公室，任何時候都不需要通報。”安安眸光淩厲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
“倒是說過，只是現在和以前不同了，來找唐總的人特別多，你又不是本部的員工，所以”
“可以不用通報即可進入唐總辦公室的人有哪幾位？”安安打斷黎芷的話，厲聲問道。
“你－－”黎芷一時間搞不清安安這個問題的用意。
“我在問你呢。”安安的眸色更冷了。
“唐老先生、夏小姐、傅先生、你。”黎芷一臉的不悅，但仍然回答了她。
“唐老先生不在國內，夏小姐和傅先生你攔過嗎？”安安沈聲問道。
“沒有。”黎芷的下巴微擡，神情間似是在說：你的地位怎麽能和他們相比。
“ok。”安安點頭，神色略為緩和，看著黎芷淡淡說道：“總裁說過的話，只要沒有明確更改，就必須執行，千萬不要自以為是。”
“我－－”黎芷見她一副前輩的樣子，心裏不禁惱火。
“我先進去找唐總，在40分鐘後出來找你，你留20分鐘時間給我。”安安輕瞥了她一眼，拎著公文包往唐寧辦公室走去。
那走路的姿態、節奏，與唐寧簡直一模一樣。
黎芷楞楞的站在那裏，心有不爽，對她的氣勢卻又不得不服氣。
“唐總。”
安安敲門而入，陳茵正站在唐寧的面前，臉上的表情又是驚奇、又是忐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安安姐。”陳茵聽見安安的聲音，立即轉過頭來。
“或者我稍後再進來？”安安嘴角微微上翹，給了陳茵一個溫和的笑容後，看著唐寧問道。
“你去那邊坐著等一下。”唐寧示意安安去落地玻璃窗前的會議桌旁坐下。
“好的。”安安點頭，拎著公文包，利落的往旁邊走去。
“唐總，那我就先走了。”陳茵看著唐寧低聲說道。
“剛才和你說的，都記住了嗎？”唐寧沈眸看著她，嚴厲的問道。
“記住了，我會好好學習的。”陳茵用力的點頭。
“我跟薛助學了兩個半月，安安跟薛助學了兩個月，現在給你的時間也是兩個月。我對你的要求是達到安安的水準－－你的劣勢是經驗不如安安，而你的優勢是對商業規則比當時的安安更了解，所以我認為你可以做到。”唐寧緩緩點頭，認真說道。
“我我一定努力。”陳茵似乎除了表態，就只有點頭的份兒了－－她沒想到，自己砸了黎芷，卻砸出個更好的機會了。
當然，對於職場人來說是更好的機會，其實對於她來說可不一定－－她要的機會可不是什麽職業發展啊。
她只想在離唐寧最近的地方，能發發花癡又不讓他知道、能努力幫他一些讓他更輕松，但自己也不用太累就好。
可現在
好吧，他覺得自己能做女強人，自己就為了他拼一把了！
“去吧，在薛助說可以之前，不用和這邊聯系、資金的事情也不用再管。”唐寧點頭，淡淡說道。
“不用和這邊聯系。”陳茵張了張嘴，還是妥協於唐寧的安排－－為了以後能天天見面，她就忍了這兩個月吧：“那我先走了，唐總再見。”
“安安姐再見。”
“你們要兩個月失去我的消息了，不過我會努力，爭取早日歸隊的。”
陳茵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在安安轉過臉來時，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臉。而餘光看見唐寧一直嚴肅的臉，也露出輕淺的笑容時，心情一下便好了起來，拿著唐寧給的職位異動單，轉身快步往外走去。
“唐總，這是傑安這半個月來的業務動向，林柏文有意鼓動瞿志國做一個動畫影城的收購，說是啟動傑安新的產業。”安安見唐寧過來，便將一份資料遞給他。
“動畫影城？”唐寧看了安安一眼有，接過資料後，仔細的看了起來。
“是的。”安安點頭，接著說道：瞿志國現在在做傑安公司的組織調整和公司名稱變更，也就是正式將傑安並入瞿庭國際，而傑安旗下原有的業務和部門，按業務的類同性進行合並撤銷。”
“這時候林柏文提出，在類同業務合並後，原傑安公司的執照不用撤銷，建議做業務類型的變更，開辟一條地產之外的商業路線，一來讓瞿庭國際向多元化發展，而不受困於地產這一個行業；二來也沒浪費了傑安在行業裏的老資源。”
安安將林柏文的行動仔仔細細的講給唐寧聽。
唐寧手上拿的，正是林柏文寫給瞿志國的新業務規劃發展建議書－－有行業調查、有利潤分析、有投入預算。
相當詳盡。
“他並非一時心血來潮。”唐寧沈吟著說道。
“顯然並不是。”安安點頭。
“但他的專業方向是地產收購，並不擅長動畫影業。”唐寧繼續說道。
“所以您是否認為，他的目的不是協助擴張業務線？”安安思索著問道。
“這份計劃書的投資預算在170億，傑安的流動資金只有60億，因為股權頻繁變更，現在從股市裏也拿不回錢來。讓瞿志國從瞿庭國際拿錢嗎？也不現實，因為瞿志國剛剛拿錢買下了我們拋出去的流通股，加上他們在建的項目，他現在也拿不出錢來。”
唐寧翻看著計劃書後面的資金計劃，沈然說道：“所以他的計劃是對外融資120億。”
“所以他的目的是融資？”安安沈聲問道。
“是。”唐寧點頭：“只是我還弄不清，他要這麽多錢幹什麽？”
“您想不通的問題，我也想不通。”安安搖頭。
“恩，沒關系，你想辦法了解他現在和哪些金融渠道在聯系。”唐寧沈聲說道。
“瞿志國還沒批呢。”安安看著唐寧問道。
唐寧淡淡說道：“第一，林柏文既然提交給了瞿志國，就有把握說服他。第二，其它股東對於瞿志國這個新董事長，不具反對力度；第三，我對瞿志國表過態，我只做個分紅的股東，不管事。”
“所以這個計劃書的成功性在80％以上，此其一；其二，這麽大的投資，股東大會有決議程序。我們自然會知道。”
“所以林柏文的目的既然是融資，這份計劃書準備的時間也不短，就應該已經在活動了。”
唐寧看著安安，輕聲問道：“我的分析，你能聽懂嗎？”
安安伸手抓了抓頭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您的意思是，我們應該直接看到對方的目的，再去從對方在達到目的的行為中去找動機線索。而不要糾結或待等於過程。”
“沒錯。”唐寧微笑著點了點頭：“原本你的想法也沒錯，只是你不了解林柏文、不了解carlyle這些投資精英的手段－－他們要說服人去做一個項目、就與他們要成功收購一個項目一樣：沒有7成的把握是不會遞交書面報告的。”
“而且，他們一向有本事，把這7成，變成10成。”
“這個真是太歷害了。”安安用力的點頭，一臉崇拜的看著唐寧：“夏小姐也是這樣吧？您也是吧？”
“千語當然比林柏文歷害，不過我現在還做不到，否則我怎麽會是千語的徒弟呢。”唐寧不禁笑了。
“在我面前您不用謙虛。夏小姐早就不教您了。”安安笑著，收起文件後站了起來：“唐總我先走了，林柏文的融資動向，我也會讓陳茵想辦法留意。”
“不問我，為什麽調走陳茵？”唐寧也站了起來，與她一起邊往外走邊聊道。
“好象在工作中，我不是那麽八卦的吧。”安安皺了皺鼻子，仍是忍不住問道：“其實我還真是很想知道－－而且，我看到黎芷臉上有傷，不會是陳茵動手的吧？”
“本性難移。”唐寧不禁笑了起來。
“這可是唐總你讓我問的啦。”安安也樂。
唐寧點了點頭，斂下笑容後，對安安說道：“她們兩個之間有爭執，陳茵先動了手，黎芷要回擊正好我看到攔了下來。”
“具體事由我沒問。目前的情況，陳茵太孩子氣，不足以承擔秘書的工作；黎芷雖然個性不好，我用得也不太順手，但至少在工作上不用我操心，所以只能先調開陳茵。至於陳茵有沒有機會回來，那要看她自己了。”
安安點頭，看著唐寧說道：“如果是這樣，我倒要盯著陳茵努力學習。”
“當初可是你推薦的黎芷。”唐寧沈眸看她。
“我是看中了她的工作能力，而且我們在共事的時候，還真沒有發現她心胸與格局的問題。”安安說到這裏，語氣頓了頓才接著說道：“剛才我進來的時候，碰到她和陳茵在爭執，說話用語很不好，既不職業也沒水準更沒風度。”
安安擡頭看了唐寧一眼，笑笑說道：“唐總，說句實話，您剛回來的時候，我們可都是驚為天人。以您的風度氣質，就算是個小秘書，也得配得上您的氣場才成，否則可多沒品啊。”
“這是變相的在誇自己呢？”唐寧不禁失笑，好在他從小到大聽人誇得多，倒也習慣。
“這話是薛濤和我說的，所以我為了配得上您，現在可不敢和從前一樣八卦了。”安安笑著說道：“黎芷的事，我向您道歉，是我薦人失誤。稍後我和她聊聊，起碼讓她安份安全做完這兩個月。”
“好。”唐寧點頭。
在送安安到辦公室門口後，一直到安安走到黎芷的辦公桌前站定，看到黎芷擡頭往這邊看了一眼，他對黎芷淡淡點頭後，才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黎芷的勢利他心裏有數，他若沒有表態，以安安的身份怕是壓不住她。
想到這裏唐寧不禁又有些心煩。
他生性簡單，那些心思和手段用在商業項目裏是不得已而為之；用在公司的組織管理上那是戰略與戰術的需要，對一個職位如此重要而親近的秘書也要他花心思用手段，便讓他覺得煩心了。
所以這也讓他不禁懷念起與安安打配合的時候了，更羨慕夏千語與薛濤，他們合作這麽多年，幾乎是夏千語一個眼神，薛濤便知道她要幹什麽；他們兩個與其說是上下級，還不如說是戰友，在團隊與項目管理中，總是各扮角色相互配合。
而這個黎芷。
想到這裏，唐寧不由得嘆息。
“我們去接待室聊。”安安看了黎芷一眼，率先往旁邊的接待室走去。
黎芷將目光從唐寧辦公室的方向轉回來，咬著下唇，拿了筆記本轉身跟在安安身後。
看著安安利落而有節奏的背影，黎芷下意識的調整著自己的腳步，以配合她的節奏。只是在發現自己的調整後，心裏不禁對自己跟隨的行為生惱，又將步子緩了下來。
直到安安進去坐下好一會兒，她才慢慢走過去。
“唐總讓你找我的嗎？”黎芷坐下來第一句話，便是確認安安是否夠身份有立場來找她談話。
“黎芷，幫上級辦事如果要等到上級交待了才去做，你就是一個不合格的下級，特別是秘書這個職位－－想上級之所想、急上級之所急、做上級不方便不願意出面的事，是這個職位的本份。”安安沈眸看著她，認真的、一字一句的說道。
“安安，我承認在總裁秘書上你是前輩，但也請你能弄清楚一點，我只是你推薦和面試到這個職位的，並不是你的直接下級。我很感謝你願意無私的將經驗告知於我，但請你擺正自己的身份－－我的上級只有一個，那就是唐總。”
黎明芷看著安安，同樣一字一句的駁道：“所以在交接完後，要教我怎麽做－－只有唐總有這個資格。”
“試用期延長兩個月是嗎？”安安突然問道。
“你－－”黎芷突然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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