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的哭聲太過淒烈，小護士不由自主地放輕呼吸墊著腳尖從門口往裏面看，難道是誰在這裏生孩子了？

不會吧，來這裏的都是墮胎，從來沒聽說過生孩子的？難道是在這裏幹見不得人的勾當？，小護士在這裏想了半天，很快就起了歪心思。

反正越醫生把她的好貨給收走了，她拿個不要的“原材料”去提煉也不算什麽過分的事吧！

小護士這樣想著，緩慢地推開虛掩的門進了手術室，門老舊破爛，推開會發出“咯吱”的聲音，也就是這樣，小護士沒註意到隱藏在“咯吱”聲下還有鎖扣落下的聲音。

手術臺上一塊血糊糊的布料蠕動著，嬰兒的哭叫聲就是從那裏傳出來的，小護士心跳一頓，封閉的室內彌漫著一股腐臭，她後背有些許發涼。

這是什麽味道？怎麽有點像她提煉的屍油的味？明明她離開前還沒這個味啊！

是什麽東西擱這兒忘收了嗎？

小護士也算得上半個醫護人員，無神論者，畢竟她為了錢都可以賣那東西的，她很快就安慰起了自己，估計是越醫生才做了手術忘了收拾吧，她把自己給辭退了，這店裏就沒有人替她收拾幹凈了。

黑店的手術臺做完手術都是這樣的，血淋淋臟兮兮的………不過下午她一直都在對面蹲守著，也沒看見什麽孕婦進樓裏啊，難道是她看漏了？

“嗚哇！！！”

嬰兒的手從血染的布料中伸了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離得遠的緣故，小護士總覺得他的手好像有些不太正常，正準備走進一看，手術臺上的燈無緣無故的亮了起來，嬰啼聲驟停，變成了“咯咯”的笑聲。

“媽媽媽媽！”

“寶寶好疼啊！你來陪寶寶了嗎？”

“媽媽媽媽！”

“抱抱寶寶呀，寶寶在這裏啊！”

……

小護士頭皮發麻，喉嚨幹澀得緊，她下意識後退到門口，手摸到了把手上，往下一拉，門被鎖死了，她這才覺得哪裏不對！

“媽媽媽媽！”

“快來陪我們呀！咯咯咯！”

……

無數童聲環繞在室內，尖銳又刺耳，用著極其詭異地調子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媽媽”，小護士使勁用指甲扣著門縫，試圖將它打開，“不、不是！我不是！別找我！”

血布料攤開，一雙染血的小嬰兒的手從裏面伸了出來，它“咯咯”地笑著，露出了一張支離破碎拼湊在一起的臉。

它沒有嘴，沒有眼睛，只有空蕩蕩，黑漆漆的眼眶，看起來格外的恐怖。

小護士腦袋有些發懵，可是意識卻格外的清醒，她知道，這玩意兒支離破碎的原因大多數都是因為給未成年們做墮胎手術大多數都是用的最傳統的方式………如果藥流不成功，大一點的都是先用夾子夾碎其四肢，搗碎軀幹，一點點的清理幹凈。

小護士扒在門上驚恐地看著血嬰從手術臺上爬了下來，向自己緩慢靠近。

“嘻嘻嘻，媽媽！抱抱寶寶呀！”它歪著頭似乎是在思考什麽，“你不是說最愛寶寶嗎？”

燈光昏黃，明明暗暗，小護士聽的毛骨悚然，四肢冰涼，她撞擊著門試圖逃出去，奈何這手術門看起來破爛，其實在年前就請人加固過………她根本就打不開！

“艹！”小護士急得眼淚都飆出來了，眼瞅著血嬰離自己越來越近，她趕緊挨著墻角拐了個彎，遠離這詭異的血嬰。

“嘻嘻嘻，媽媽？玩游戲！”

“滾開！”小護士從臺上一頓扒拉，一臺子的工具應聲落地，她從地上撿了一把手術刀，對準小血嬰，她哆嗦著，幾次咬住了自己的舌頭，吵藏到了腥甜的血腥味才稍微清醒了不少。

“滾、滾啊！”

小血嬰楞在了原地，它有些委屈，也有些不解，它確實很喜歡這個小護士，可是為什麽她不喜歡自己？明明他們相處的時間是最多的，比越媽媽還要多！

越媽媽雖然也不是很喜歡它，可是它能夠感受到，越媽媽是不會向她這樣傷害它的！

小血嬰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來，隨著空蕩的下顎張開，黑眼眶裏不斷流出血淚，

“媽媽，你又要拋棄寶寶了嗎？”它一邊尖叫著，一邊向小護士攀爬，攀爬的速度比剛剛又快了不少。

“媽媽！我們說好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哦！”

“我們說好了的！”

小護士跑不過它，眼睜睜地看著它爬了過來抱住自己的腹部，對上一張血肉模糊的詭異的小臉，小護士尖叫著用手術刀捅向自己的腹部。

“滾開啊！”

一刀又一刀，刀刀都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

小血嬰像是什麽都沒感受到，一直抱著她的腹部咯咯的笑著……

·

越棯回來的時候小護士捅自己捅得都快涼了！

臥槽！這是什麽新奇的自殺方式！對自己這麽狠！太狼人了！看不懂啊！

越棯急跑到小護士面前，把手術刀奪走，替她檢查了傷勢。

她發現都只是皮外傷，只是出血量有些大，這種型號的手術刀是能刺穿內臟的啊………現在的話照這個出血量，她再回來晚點，才會涼。

她靠在墻角邊坐在血泊裏，神智有些不太清楚，嘴裏吼著——

“滾開！”

“別過來！”

“我不是你的媽媽！”

……

腹部不斷地在出血，越棯按著她給了一記安定，又給她做了緊急處理，安頓好後，越棯找出店裏快要過期的血包，給她掛了一袋。

她回到手術室內，看了一眼淩亂的現場痕跡，剛剛又從小護士的口裏聽見那幾句話，大概拼湊出來了過程。

估計是神嬰出來又亂認媽媽，把人給嚇傻了。

越棯正準備叫神嬰出來，她發現手術臺上的血跡那一竄的血跡顏色怪怪的，走進一看，幾袋漏得差不多的血包壓在了一塊花絨布下面。

越棯：“……”這是什麽玩意兒

角落裏有細碎的聲音在響，越棯往哪裏一看，神嬰背對著越棯，在墻角暗自哭泣。

她拿著血包蹲在神嬰旁邊，“這是你幹的？你幹嘛要嚇唬她？”瞧把人給嚇出毛病了。

小神嬰抽噎著，對越棯控訴，“沒、沒有！是喝了這個，才能夠讓媽媽看見寶寶！”不然透明的誰看的見啊！

它當時哭也是看電視學的，電視裏好多寶寶這樣一哭，他們的媽媽就會心疼的抱著他們，還會哄他們，看得神嬰眼饞死了！

而且為了給媽媽留下好印象，它還從抽屜裏扒拉出了一塊花布，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為什麽媽媽還是不喜歡自己？

“媽、媽媽不要寶寶了！”它哭著，一轉過來，越棯沒有絲毫防備對上了它血淋淋濕乎乎，沒有眼眶和嘴巴又支離破碎的臉。

“……寶、寶寶啊，你這磕磣的，擱我也頂不住啊！”

小神嬰張開嘴，嗷嗷大哭，“哇！”你他媽是魔鬼嗎？

越棯：“……對不起，我不該說實話的。”

“？？？？”

它哭的更難過了。

越棯拿著半袋血袋，遞給它，“乖啊，別哭了，要不喝兩口休息一下？”

小神嬰抱著血袋喝了起來，邊喝邊哭，哭出來的全是剛進肚子的血袋。

越棯看著亂七八糟的手術室，從臺上拿了一塊抹布遞給神嬰，“擦擦臉。”

神嬰擦完臉後就聽見越棯說，“等會順手用這帕子把地也擦了吧。”

“？？？？哇！”它果然是個沒有人疼愛的孩子！

越棯忍不住笑道，“我來我來，開玩笑的，別哭了，不會讓你幹活的。”她從包裏拿出去寺廟中買的紙錢，白蠟和香煙，“別哭了，看我給你帶了什麽！當當當當！”

當時讓神嬰吃的太簡陋越棯總有一種虐童的錯覺，所以去寺廟時越棯還買了品種最好祭拜品。

“我每個款式都給你買了一份，你看看你喜歡哪個，以後我給你買哪個！”

神嬰楞住了，眼眶上還掛著血淚，它聞著香香的祭拜品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這是給寶寶的嗎？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會哭的孩子有香吃！

越棯從它沒有表情的臉上讀出這個表情。

“是給你買的！這幾個還是讓主持加持過的，不知道味道是不是會變好點。”

這、這幾個的味道很明顯更誘人點。

小神嬰點了點頭，捧著這對祭拜品蹭了蹭，又蹭了蹭越的指尖，這是它誕生於世上，有人第一次給它買東西，同時也是它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是被愛的。

即便是越棯不準它叫她媽媽，小神嬰依舊忍不住在心裏默念——

媽媽。

謝謝你。

見小神嬰終於不哭了，越棯用紙給它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給它整理了一下身上破爛的小花布，“你先乖乖在這裏吃著，我去看看她。”

小神嬰啃著香噴噴的白蠟點了點頭，在越棯離開前慌忙解釋道，“寶寶沒有傷害媽、沒有傷害她！”它還幫她擋住了大部分的傷害呢！

“嗯，我知道的。”越棯拍了拍它的腦袋，給予它鼓勵和肯定，“真棒！”

作者有話要說：

#暴躁黑醫在線教娃#

神嬰：寶寶棒不棒！

越棯：棒！下次繼續加油！

小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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