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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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還是改不了，都快結婚的人了，怎麽還不成熟呢？”
“那好吧，咱家的至親聚在一起。訂個親。說好了，就一桌。如果興師動眾，我立刻飛走。”
“就依你。”
“你送我陪嫁，就是最大的祝福。”
“我看你，除了陳小嘉，眼裏就沒有別人了，還有我這個媽？”
“媽，您就是再舍不得，女兒大了，終要嫁人的。嫁女兒你總歸不大高興，媽，我會常去看您的。”
“拿我當三歲孩子哄呀，不上你這當。現在的孩子都這麽任性呢。完全不管老人的感受，真是自私。”
“有幾人不自私啊？自私有什麽不好嗎，活好自己就行了，管他別人呢。我這是不虛偽。”
“我看你是我行我素慣了。”
“行，我忙去了。再見，媽。”高茗茗匆匆忙忙掛了手機，轉身對陳小嘉笑，“Ok。如你所願了。我也不喜歡鋪張浪費。”
“這樣最好。我們還能輕松一些。少了應酬。”陳小嘉長舒一口氣。
“約好了，明天拍一天婚紗照。你準備好了嗎？你的發型還不錯，這人帥，就是不可阻擋。沒辦法。”
說得陳小嘉忍不住笑了，“好了，還用準備什麽嗎？我在，就行了。”
“結婚我們怎麽安排？我是說，你想去哪兒玩？”高茗茗問。
“茗茗，你說過，想去大理，漓江，三亞。”陳小嘉回答。兩個人吃著冰琪琳。
“難得你還記得我無心說過的話。”
“我記憶還沒那麽壞吧。”陳小嘉接過高茗茗手中的冰琪琳，“我也不希望這樣。”
“要不，我們去夏威夷吧。”
“啊？夏威夷？太遠了。”陳小嘉嚇了一跳。
“遠什麽？對於現代來說，時間，空間，都不是距離。或是巴厘島？”
“那，還是國內好，有親切感，外邦終是陌生，不習慣。畢竟人文地理文化差距大。”
“那吧，那我們就去漓江吧。”
“不需要請求爸媽嗎？”陳小嘉在意的問。
“我的意思就是他們的意思了。這個味道真不錯，你嘗一嘗。”她隔著桌子，遞過剩下的半只。
“好吃。”兩人近距離的吃著同一只冰琪琳，很親昵。
“我不要盛大的訂婚儀式，我只要和我的愛人在一起，不要讓那些繁文縟節幹擾我們兩個人。我才不會企求別人的承認，認可，祝福。老套。”
“好的，聽你的。”這正中陳小嘉下懷。他知道，高茗茗都是從他的願望出發著想的，不惜委屈自己。
“結個婚這麽麻煩呢，簡簡單單，不好嗎？”陳小嘉苦巴巴著臉。
高茗茗忍不住笑，“行了，為了我們的好日子，你笑一笑。後天吧，回家，我要去處理好那邊的事情，我等你來迎娶。”她巧笑嫣然的送上一個吻。陳小嘉還沒有反應過來，她跑開。
☆、一百零九章
這天，悶在屋裏一天，不能出去。
“今天又是重度汙染，陰淒淒的，感覺天昏地暗，你看，窗外，還是什麽也看不見。”林軒愁苦著臉。
“對面都隱約不能見了。”張帆站在窗邊思索著。
“現在，怎麽會是這樣？”
“大自然已經被種種汙染，空氣的清潔早就打亂。”
“這麽情形還會加重嗎？人類真的束手無策，真的不能改變嗎？”林軒提出了疑問。
“可以的，當然應該積極的去改變，減少侍養寵物，少食動物食品，取締煙花爆竹，祭奠親人移風易俗，取締燒紙香燭錫箔，比如紙張禁用增白劑，原色就好，電器，車子應該研制出太陽能的，屍體不應焚燒，火葬空氣汙染又浪費汽油能源，應該冰凍百度以下，化為齏粉，深埋地下，真正做到塵歸塵，土歸土。”
“是好辦法。我支持。還有應該停產煙草，白酒限售。”林軒天真的說。
“是了，減少能源的浪費和汙染有雙重的意義。一邊是高科突飛猛進，一邊是愚昧落後的浪費和汙染。”
“那就但願明天是個好天吧。”林軒期待。
“一般這種情況不會持續下去，如果明天天氣晴起來，我們去跑步，好吧……”張帆期待明天是個好天氣，因為林軒。
……
“人家在等你去娶親呢，你看你這樣子，有是被人綁架上了刑場上的婚禮。”楊照的心裏飄過一縷冷意。
“沒有啊。”陳小嘉矢口否認。
“那你想說什麽？什麽沒有啊。”
“你說，我是不是太草率了。”陳小嘉無精打采的。
“天，你在想什麽呢？精裝的大房子，家用電器，床沙發，一應俱全，婚房布置好了，四老照面親家結定了，你想怎麽樣？這個時候了還說什麽草率？我弄不清楚的問題是，你陳小嘉想不想結婚啊？”楊照很怕求證這個問題。
“我沒想怎麽樣。”陳小嘉思想還在雲霧裏飄搖。
“沒想怎麽樣，人家沒嫌你什麽，什麽要求都沒提，高茗茗的父母甘願把女兒拱手送你，你還清高什麽，不滿足什麽？”
“我……”陳小嘉承認高茗茗無可指責。
“我什麽，我？當初是你，決絕的離開了林軒，又不是林軒提出分手，你自己呢這幾年魂不守舍的，你忘不了她就去找她啊？現在，面對高茗茗，你想好了，真喜歡她就結婚，不喜歡就兩不相幹，可是你呢，順手推舟，婚事差不多了，你又說什麽草率？你已經錯過第一個，還想再辜負第二個不，第三個女人嗎？”
“結婚就是我力所能及，簡簡單單，可是你看茗茗，傾盡財力，這是在是秀肌肉呢，還是展實力？”陳小嘉理不清情緒，心裏只是煩亂。
“這話，你和她當面說啊，莫名其妙想什麽呢你？”
“我不想和她吵。”
“其實，就是你心結解不開，首先，她是真心喜歡你，她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盡全力，置辦一個婚房，所有的東西，買最好的，好的東西質量好，不容易損壞，健康環保，為你們兩個人的身體，還有孩子，她這樣做無可厚非，有什麽不能理解的，你不用想太多，兩人都決定結婚生活在一起了，還分什麽你的我的。”
“可是我……”
“聽我說完，這是兩人共同的家，你不要往狹隘方面去想，她把自己的後半生和幸福都和你捆綁在一起，對你是多麽的信任，感情又是多麽的真誠，才能做到這些。你應該好好對待人家，她沒有要求你什麽。現在的共同特點是我們都是獨生子，結婚是男女雙主兩個人的事，哪一方都是有多少能力出多大能力，不分你我，也不用什麽自卑。房主都是你，你看看人家多大度。我感動的都忍不住唏噓。這麽重感情的人不多見啊。”
“我有不同的想法，太重感情，追求物質的擺設，我看她是過不得平常人的生活。這就是我和她之間的差距。”
“看你難受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求人包養呢。”
“花女人的錢，你以為我還會沾沾自喜，得意嗎？”
“那是你思想迂腐……”
“我是有思想的人……”
“這都什麽時代了，還你的，我的？你懂不懂真感情？懂不懂憐香惜玉？”
“你怎麽不在意我的感受？在你的嘴裏她就是無辜，我就是可惡，我就是翻不了身了，你總是替她說話，楊照，就你會憐香惜玉？你盯著我臉上的喜怒，好象是我不感激涕零的迎娶就是罪大惡極。我想不明白我怎麽就輕易的答應結婚了呢我？”陳小嘉毫不諱言，他骨子裏還是不想和高茗茗結婚。
“等等，我不想聽你抱怨，我只問你一句，你是不想結婚了？”
“……”
楊照控制不住情緒，一拳揮出。
陳小嘉懵了，“你要做什麽？”
楊照控制不住情緒，第二拳揮出。
陳小嘉從椅子上摔到了地上，“好，再來。”
“你怎麽不起來？”
“不想起來，我想安靜睡會，噓。”
“你還是不想醒過來？還是不想結婚了？”楊照又遞過重重的一拳。
“你想好了，如果放下了林軒，就和茗茗結婚，如果不是因為林軒，也不想和茗茗結婚，你就直接說明白，第一拳，我為林軒，第二拳，為你現在的未婚妻。第三拳，要毀婚是不是？你要是還不醒悟，我是不是再來一拳？”楊照只想打醒他。
陳小嘉坐在地上，鼻子流出一血，“打得好。”他慘淡的笑，“你真明白我的心，我一直期待有人痛打一頓。這樣我能好受一些，很好，很好。”
“你以為挨打就減輕了負疚感了嗎？你錯了。”楊照清醒了。
“不要停，接著來，你怎麽停下來了呢？”引頸受戮的陳小嘉一心只想著被打個半死最好。
服務員跑進來，“發生了什麽事？”
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陳小嘉，嚇了一跳，“啊，你鼻子流血了？”她轉向楊照，“你這人這麽野蠻呢，你再不走，我要報警了。”
“沒事，”陳小嘉接過來，“是我先動的手。”
“是這樣嗎？”她不相信的看著楊照。
“是的。”陳小嘉搶著回答。“能動手就不動口。我喜歡這樣。”
“能動手就不動口？你這人也是，一看你，文質彬彬的，還能動手就不動口。真是。”服務員走了出去。
“一個女人把她最美的時光留給了你，可是你呢？茗茗找什麽樣的男人找不到，你還心猿意馬遲疑不定，她怎麽就是錯愛了你呢。”楊照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陳小嘉遭此當頭棒喝，愧怍的坐在地上。明天無論高茗茗想怎樣，隨她去吧。
屋子裏光線暗下來，暗下來……
張帆慢慢走在小路上，看到了冷汀玙迎面而來。“他們走了？”
“送走了。”冷汀玙松口氣。“送走了客人，我在想，茶樓因詩畫而盛名，在食客眼裏，茶與畫渾然天成，山勢璧立，湖光山色，與茶一樣讓人賞心悅目。已經不能說哪一個稍遜色。”
“在大家的視線裏茶樓自有一種簡約的美，我想起了畫作者，坦然的說陳小嘉的筆觸為她增色不少，不知道他現在發展的怎麽樣了，我相信他的才情不會被埋沒。”張帆有些感慨。
“你很欣賞他。他也應該欣賞你吧？”
“你是說，我們兩個人惺惺相惜？”張帆撩眉。
“我是這樣想的。”
“是，我忍不住想，我們要是能做得成朋友多好，他是不落俗套的人，其實，第一眼看到他，不知道是為什麽，我就油然生萌親切感，我也說不清這感覺怎麽來的。”
“他是天才，我認真的揣磨了他的每一幅畫，幽的深的意境，不是常人所能領會的。所以我斷定，他一定在文學上自有功底。”
“這是當然，不然他的畫不會與詩絲絲入扣，相得益彰的。”
“客人對畫的讚嘆，我們還是少說，我怕會引起林軒心裏的波動。”冷汀玙有點感傷了。
“我會在意的。林軒的情緒這些天還不是很平靜。”張帆的眼睛裏有一絲感傷，與冷汀玙的傷感毫無二致。
兩個人都感覺到了這一點。都沒有說出來，何止是今天，他們同樣是對花草樹木，對大自然，對人生的觀的抱持的是何等相似的感觀。心意相通，互有好感的兩個人，亙古未有吧。
“林軒現在對此還不知情，因為她只在後面，不在意前樓的情況，這樣也好。”冷汀玙掩飾自己的感情。她急於離開他，又怕突兀了。
“她現在需要的是平靜。”張帆的聲音散射著磁音。
“是，昨天林軒還誇讚你水煮魚做得好吃呢。”
“呵呵，你們兩個人喜歡吃就好，以後我就多做與你們吃。”張帆不假思索，說完感覺似有不妥。
“三月了，葉子的綠有些鮮明了，她們最先感知春天吧。”冷汀玙馬上轉換話題。然後她感覺轉換的有點突兀了。
“看這樣子，大概不用半個月，花會開了。”張帆笑一笑，林軒曾經想促成他們兩個，他記得林軒問過他，如果你不認識我林軒，你會不會選擇冷汀玙，他誠實的說，“會的，這個世界上張帆欣賞兩個人，一個是林軒，一個是冷汀玙。”
是啊，如果他先於林軒之前與冷汀玙相識，他毋庸置疑的會選擇她。
☆、一百一十章
張帆欣賞冷汀玙，他知道她是欣賞他的，因為林軒說過，你們兩個惺惺相惜，林軒說的就是他和冷汀玙兩人。
冷汀玙轉身離去，目送她的背景，張帆想，如果林軒真的和陳小嘉結婚了，他會追求冷汀玙做他的終身伴侶。現在的林軒沒有和陳小嘉修成正果，又是現在這種狀態，他答應冷汀玙照顧林軒，娶她，保護她一生不再受到傷害。所以註定他和冷汀玙只能是兩條平行線。
陳小嘉跟在高茗茗後面，亦步亦趨，商場上電梯下電梯，左轉，右轉，他感覺自己象是走在迷宮裏，迷失了自己，男人，女人，女人，男人，彬彬有禮的，熱情好客的，引見介紹，他目不暇接，在他眼裏的這個女人儼然成了瘋狂采購婆，她是哪來的這麽厚積薄發的精神，這個商場到那個商場，走馬觀燈，電器城，家俱城，超市，游走，采樣，記賬，他想不明白，身邊這個叫高茗茗的女人，怎麽越忙越神氣活現？談起價格，商品性質，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他機械的跟從，看得頭暈眼花，他口幹舌燥，結個婚真是苦不堪言呢。
“我象是個小跟班，腦子不靈了，思維僵直，我是東轉西轉，轉得我是頭暈眼花，口幹舌燥，結婚真是苦不堪言呢。怎麽結個婚這麽難啊？”
“看看你臉上寫著不勝其煩。也不想想，你一個大男人成家，你不沖在前面，說得過去嗎，人家茗茗沒有一句怨言，可是你呢？你叫苦連天，結婚是男方忙乎的事，你呢有準新娘沖在前面四處張羅不嫌辛苦，你倒一肚子苦水，說出去，讓人見笑。”
“不是，一天天風風火火，吃不消啊，我。沒等結婚呢，剩下半條命了。”陳小嘉一肚子苦楚。
陳小嘉的表現換來楊照橫眉怒目，“我感覺你象個小媳婦似的，拈輕怕重，你呀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還有呢，買辦東西差不多就成了，可是，你看高茗茗，我昨天掃描了一眼，網上購物記錄，我陳小嘉嚇了一跳……韓國，智能電飯煲，麥飯石型內膽，1655，我說，什麽鍋，這麽貴？金子做的鍋嗎？”
“……”楊照不說話，臉上是嗔怪的表情。
“全自動智能掃地機器人，5199，月銷量16864，有錢人是大有人在哈，除甲醛凈化器，日本韓國的產品，就是先進，真是件件價值不菲，卡薩帝全自動洗衣機兩臺，一個是專洗內衣，一個是專洗外衣。還要兩個洗衣機聞所未聞？我月工資夠一件家電，就是小家電，全自動面包機，1480，她輕巧的口吐蓮花。你聽聽，在這處處透著奢華的空間下，我感覺不自在。這不是整個家電奢侈品展嗎，那些國之品牌就不能飛入平民百姓家了？這是布置家嗎？我頭大眼花昏昏沈沈。”
“哈哈，無稽之談，你這是窮人意識，就是所謂的窮人思維……”
“照你這麽說，安坦的接受奢侈，就是富人思維，這是什麽邏輯？”
“聽我說，人家付出努力賺錢，然後順理成章的享受生活，有什麽不對嗎？人家願意與你共分享，這不是很好嗎，你沒有強迫癥吧，你？”
“我拼了老命，省吃儉用，混到老大不小了，結果發現根本不夠結一次簡單的婚。不就是結個婚嗎，怎麽這麽宏大繁雜？我象是倒上門的女婿，你說自尊何在？”陳小嘉摸著心口。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可是告誡你，你怎麽不為她想想，你一定要想好，這婚結還是不結？”楊照兇惡起來。
“茗茗是什麽都不想，她喜歡為我做任何事，但是，我是一個大男人，有手有頭腦，你叫我情何以堪，我能沒有挫敗感嗎？”在楊照面前，陳小嘉再不敢說出不想結婚的話。
“你錯了，因為你的狹隘，所以才會這樣想，我敢說，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不會這樣想，只有百分之一的人才會這樣想。什麽你的，我的？”
“那百分之一呢。”
“當然是你，百分之一了。”
“這是你自己認為的。”
“我說了，一切從簡，我喜歡刪繁就簡，她說什麽一步到位，都是家庭用品，缺一不可，你也不說說，什麽都要最貴的最好的，要什麽排場？產品更新換代的多快。”
“這才是與時俱進。我那破手機，慢得跟不上。唉。摔了得了。”
“你沒有感覺她的渾身上下散發的銅臭味？”
“沒有。你們兩人意見不統一，劍拔弩張了吧，怎麽聽得我發皮發麻，你結個婚，顛覆了我的人生觀。”
“？”
“原來的我逃離北上大，為了買得起房子，結得起婚，我抖抖擻擻的，省吃儉用的積蓄，還好有人肯嫁給我，這裏心小有安慰，再看你，美女，房子車子在向你招手，你還不甘願，你也不想一想，人家很照顧你的情緒。你說說，我的心裏能好受嗎？”楊照失意。
陳小嘉滿臉沮喪。
“那還不是你自己和自己過不去，本來皆大歡喜的喜事。”
“我和你說什麽好呢？”
“你想那麽多沒用的做什麽，什麽好不好的，我打個比喻，工作不一定使你快樂，但是發工資了，有錢花，然後懷裏有幣子，會使你油然的生起快意。比喻是不當，是我急於表達這個意思。”
“……”
“你個傻蛋，知足吧你，我心裏還不平衡呢，看我那婚結的那寒酸，888元的婚紗照戰戰兢兢，窮人租婚紗，高茗茗會屑於別人穿過的嗎？我下了多大的勇氣，因為要量力而行，老式的樣品沙發落滿了灰，因為才能結得起賬，人和人不能比是吧，反之，就是自尋煩惱了。女人強勢有什麽不好，夫妻不分你我，誰有能力都很好，一個人形單勢薄，畢竟能力有限，大家都很累，這樣也減輕了一些負擔和壓力。還不是好事嗎？”
“可是我，怎麽感覺都不對路。興師動眾，鋪張浪費，你沒看見她不就是結個婚嗎？整個象是公主下嫁？”
“……你是因為結婚的豪奢，還是放不下你的初戀？既然如此，趁一切還來得及，或是林軒，或是吳先奴或是茗茗，還有陳虹，你去找一個她吧，一看你我就透不過氣來，我求你好不好，別在這裏整天哭喪著臉，我看著這麽難受呢。總之，一句話，你現在也是單著，別說我逼婚啊？”楊照遞上紙巾，離開了。
車子慢慢停下來，走出來一個男人。
張帆買了大包的食品。
“方燒，巧克力，榴蓮餅，薩琪瑪，椰子粉……”林軒嚇了一跳，“你這是？”
“還有果幹，奶酪，我想，你會喜歡這些食物。”
“當然喜歡了。”林軒看到美食，情緒好了些，“這麽多好吃的，我要吃到什麽時候？上周你的一袋奶酪我還沒有吃完呢。”
“咱換個口味，慢慢吃，喜歡吃就好。”
林軒從中選出一些，“這些送給汀玙。”
“我發現，你有什麽都不會忘記她。”張帆笑。
“是的，我喜歡和她一起分享快樂。她有什麽都想著我。你知道的，不單單是你，汀玙也是。”林軒笑得溫馨。
“我當然感動了，人生友情如此，真是難得。”
“是了。”林軒笑，“美味不能獨享。”
“我去送吧，月底了，我們兩人要對賬，應該結賬了。”
“嗯，你去吧。”林軒目送張帆遠去，臉上的笑意收起。她知道張帆為了她林軒，可謂是費盡了心機。
大包的食品到了冷汀玙手上，她也著實嚇了一跳，“這麽多美食？”
“林軒讓送來的。”
“近水樓臺就是好，謝謝。”冷汀玙欣然收下。
“我應該謝你呢，對林軒這麽好。”
“我和她，情如姐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是了，不需要言謝，這樣的真誠的友情是是珍貴的了，我為林軒欣慰。”
“我聽林軒說到你，友情最鼓舞人心，溫暖人心。”張帆在心裏一直是敬慕冷汀玙，他從對方的眼睛裏讀到了一樣的感覺。
“好心情一起分享。”冷汀玙笑。
“林軒出院以後，身體不比從前，容易感冒，怕冷。精神也是一直低迷，恍惚。你一直在貼心關懷，她的身體在慢慢的趨於好轉。”
“現在的她遠比從前軟弱了，心事不寧。我能理解她的心情。”
“所以，她需要休養，營養。”張帆認真的說。
“她需要時間養傷，身體的，精神上的，克服的是心理的打擊。她需要你。”
“我會在她身邊。”
“換作是我，也會很脆弱。”
“我在等她平靜一些，我們結婚，現在我什麽不去想，只想每天多陪她。就算是她後半生，不能平覆，我也會陪她到老。她是我生命中的女人。”
“因為她是你的最愛。”提到林軒，冷汀玙讀得出眼前這個男人眼裏的柔情。
“是這樣的。”張帆笑一笑。
“我知道，我也想多陪在她的身邊，有的時候她需要安靜，我在書房慢慢看書，等她想起我了，就來找我，盡量少打擾她的平靜，她調整狀態也需要一個人獨處的時間。”
“她什麽時候和你談明天，就是放開心理羈絆的那一天。”
☆、一百一十一章
“是，一切終會雲開霧散，人的心理波動都是一種調整，我也是在不斷的做調整，以控制情緒。”
“調節好了，還是健康，無礙，調節不好，就是心理生理出現了問題或病態。學會隨時釋放壓力。”
“零食的好處之一是可以減壓，可以帶來好心情，情緒低落的時候吃一些零食，可以振作一些。就象是男人心情不好吸煙喝酒一樣。”張帆說得中肯。
“當然這些食品也有各自的營養，也帶來精神上的愉悅。這是賬目，你看一下。”
“茶樓在你的精心打理下，效益不錯。你知道，茶樓真的離不開你。”
“一年到兩年，可能我要離開。所以，你要親力親為了。真的是難為你了，可是，也只能這樣了。其實，對於聰明的你來說，這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你還有自由和時間。去做你想做的事。”
“你不能留下來嗎？林軒知道了，又會不舍。我怕她不能接受。”
“可是，沒有誰能留得住誰，這個世界上總會有分別。也許，這就是人生本來的樣子。”冷汀玙有些傷感。
不得不再度踏上這方熱土，陳小嘉掩面什麽也說不出來……
遠處，楊照慢慢的走來，不敢近距離的看著他。他需要幾刻鐘的時間平緩情緒。
“知你莫如我，你的號還在，是因為放不下，不如你約她出來，你們見一面，好嗎？”楊照仰望上空，不敢認真的觀察陳小嘉的臉色。
“……”
“我知道你心裏的痛。你要是不好開口，我來約？”楊照再試探。
“……”
“你們之間做個了結，好不好？我想是真心的話，還來得及。”楊照也不自覺的擰著眉頭。他沒有說出來的是，陳小嘉如果真正意識到自己今生今世忘不掉林軒，那就回到她身邊去求得她的原諒。也許他們之間還能繼續。
“……”
楊照淚隱隱，因為他太了然陳小嘉對林軒的感情了，這幾年來離開了林軒的陳小嘉心如槁木，不然他就會和吳先奴結婚了。因為心理橫阻著林軒，他對於感情已經是過度的透支，楊照很怕陳小嘉為了給高茗茗一個交代，為了給自己一個交代，勉強自己結婚，從而心如死灰，他這樣對高茗茗不公平，對他自己也不公平。他這樣懲罰自己也太殘忍。
“這個外地號一直不用，之所以沒有取消，就是狠不下心來。事情已經過去了這些年，還彼此一個平靜吧。”陳小嘉的聲音冷冰冰。
“但願吧。”楊照聽到自己的聲音也透著一分悲涼。
迎親的陳小嘉站在這片土地上，百感交集，楊照明白他紛繁覆雜的思緒，拍拍他的後背。
“一別悠悠，眼前城市似陌生了許多，頭頂同一片天地，他離她近了，卻還是遠在天邊一樣，天上的流動的雲，撩起衣角的風兒，高高在建的毗連的樓群，電車來來去去，都，陌生了。”
“你不回故居迷你看一看嗎？我也想那裏了。”
“不想。”他想也沒想搖頭，雖然那個屋子還在，他隨時可以回去，因為那裏有林軒的氣息，有他和林軒太多的回憶。
他的思緒回到了曾經的畫面……
在茶樓，他思緒著古詩，專註的落筆。身邊的林軒磨墨，“我願做你的研磨童子。”這句話還回響在耳邊，只是他們兩個人都似遠在天邊……
“林軒你還好嗎？”
楊照觀察他的僵硬的表情，“你得想明白了，你是做什麽來的？這是人生的一個最大的抉擇，首先堅定了下一步所要走的路，再邁開步了，向前。”
陳小嘉長呼出一口氣，“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你當然明白自己所要走的路，無論你做什麽選擇，我都無異議。因為我們患難與共歷盡了悲歡。我太了然你的性情了。”楊照深深的理解了陳小嘉。
陰惻惻的風打在他的心頭，寒意十分，好象是在問他，你的世界下雪了嗎？楊照看到他臉色蒼白。
“什麽晴天，暴風雨，來吧。我不會轉身。”
“那好，轉過身，你離幸福只一步之遙了。明天開始有的忙的了。今天放松自己，什麽也不去想，不管明天怎樣。”
“想多了累，什麽幸福不幸福，風光不風光。人的生命就是深入淺出，最後不都是殊途同歸，灰飛煙滅嗎？”陳小嘉語調不疾不徐。
“我知道你做出了抉擇，這句話說的也許不是時候，不過你說的也對，不過這其中的過程，說短暫也短暫，說漫長也漫長。在有限的生命裏，人們還不是想少吃苦少彎路喜歡享受，才不枉人間來一遭，安逸的，物質的，一杯咖啡總比一碗涼水多出來的不就是精神愉悅嗎？”楊照知道陳小嘉在跟自己的感情告別。
“……”陳小嘉不以為意。
“搖什麽頭，照你這麽說，就等著灰飛煙滅吧，還結什麽婚，工作，學習，生活？我真想給你一拳頭，但看你這單薄的身體，算了，在高茗茗面前我沒法交代，否則，唉，你這麽搖擺不定，我真的擔心你。”
陳小嘉停下腳步，“走，去前面喝杯咖啡……”
楊照知道他在刻意逃避茶。
目送形影不離的一雙儷人離開，冷汀玙隱在黑夜裏，久久沈默。張帆陪伴林軒，林軒對生活又燃起光明，有愛情的牽引，林軒的生命又爛然生起明亮的光芒，這不正是她一直期待的嗎？可是，她為什麽隱隱感覺失落呢？
手撫一把古樸的吉他，她有點惶惑不安了。
大霧彌漫，分不清南北，黑夜還是白天，他走在無邊的小路，一直在追前方的人，無論他怎樣狂奔，不是追趕不上，他不停的呼喚，“軒，等等我……”
聲在耳邊呼嘯，雲霧茫茫，前面的只能看見林軒的背影，任他怎樣呼喚，就是不回頭。兩個人一前一後，一步之遙卻是追趕不上，累得他大汗淋漓，腳下就是象是踩在沙子裏，他倒下來，臉色煞白，軒，等等我。聲音急切，把他自己喊醒了，原來又是一場夢。
現在想來還心有餘悸。
“你臉色不好，怎麽回事？婚前緊張，不應該啊？”楊照審視著他的眼睛。
“昨晚又做夢，沒有睡好。”陳小嘉不想多說什麽。
“夢見誰了？不會是我，不會是高茗茗吧？她現在就在你身邊，要做新嫁娘了。你們就會永遠在一起了。”
“……”
“我早就知道，你夢到的是，林軒。”
陳小嘉眉目冷凝，他不得不承認，那個深入骨髓的人，是林軒。
“聽我說，小嘉，我不得不承認，雖然我是傾向你和茗茗的。但是，感情的事，你要聽從自己的心，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現在還是放不下林軒，她一直占據你的心，那你應該審慎的考慮，應該選擇高茗茗，還是林軒？”
“你不是一直喜歡高茗茗嗎？怎麽又改弦更張了？我很奇怪。”
“不是我，我是怕你，以後，總是放不下林軒，而後悔，對我心生不滿。”
“說什麽呢？我們之間，還有可能嗎？你想說的是，怕我以後的生命活在林軒的影子裏。”陳小嘉提到林軒，就椎心泣血的痛。
“有什麽不可能，只要是你和茗茗沒有領證，一切皆有可能。”楊照嚴肅的看著他的臉。
“過去了這麽多年，我們之間，早已過去了，物是人非，一切都變了，我也變得面目全非，我們還有可能嗎？我想，林軒的心裏不會再有愛，因為是我不辭而別，因為是我銷聲匿跡，因為是我放棄了她，放棄了誓言，放棄了一切。當我轉身，我和她就已經了結了。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了，再回首已是百年身。”陳小嘉的心墜入無邊的黑暗。他情願自己萬劫不覆。
“你自己要想好了。這是你自己做的決定。”楊照提醒。
“我是成人，我會對自己負責。人生百年匆匆，何苦想那麽多。我先走了。”陳小嘉笑一笑，步態飄飄的離去。
剩下呆在原地的楊照目送他的背影。想了很久。
隔著稀疏的花叢，兩個腦袋在低語。
“林軒的情況沒有好轉。更多的時候她是處於煩燥中。是不是應該考慮出去醫療？”冷汀嶼在想這個醫療問題。
“如果林軒去看醫生，就等於是宣布她有心理障礙，醫生說，最好是帶她本人去。可是，感情脆弱的林軒能接受這個現實嗎？”
“這兩天林軒吃得少，深夜不眠。我們還得想想辦法。”
“我們私下開來抗抑郁藥，傷及大腦，還有副作用，我不忍心她服用，我們再想辦法，作心理治療和調整，游水玩水，這些情趣，帶她散步，爬山，散了心情也對身體的健康有很多好處。我相信會有奇跡發生。她情緒失控只是間歇的，暫時的，我想，她可以吃振作精神的食品，南瓜、菠菜、香蕉。”
“還有，低脂牛奶、深水魚，豆，堅果。”
“我堅信軒會好起來，我對待什麽事都有信心，哪怕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張帆目光堅定。
“不要讓她回憶過去，找她喜歡做的事，養花，怡草，掃落葉，收積雪，接雨水，寫字，讀書，還有，做手工。”冷汀玙叮囑。
“好建議，汀嶼，你先忙去吧。”張帆由衷的讚成她的建議。每天她都在意林軒的身體心理，她還要為茶樓操持。張帆欣賞她的眼睛裏的純凈。
☆、一百一十二章
“側臥，深呼吸，放松，遐想。”這是張帆的聲音，然而卻是不起作用。
“她的情緒容易低沈，敏感，多疑。”她的現狀正如張帆說的一樣，容易焦慮憂慮，情緒不穩定。
“減少壓力，避免刺激神經，少生氣，不要大悲大喜，音樂要平靜，舒緩，不要太激昂，悲傷，睡前半小時停止音樂……”這是冷汀玙叮囑過的。
可是還是不行，林軒放棄了，時針指向一點，林軒此時比黝黑的夜還黯然無光，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堅強的理由，她的心裏沖擊著神聖，張帆和冷汀玙兩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情侶，他們兩人就氣質修養秉性都那麽的相輔相成，冷汀玙的感情歸屬就是張帆了，她只想著為張帆的終身放行，他有他的新天地，她不想占住他的感情，對他是不公平，他那麽優秀，心地善良，她林軒和張帆他們已經錯過了最好的年華和時機，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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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咱家的至親聚在一起。訂個親。說好了，就一桌。如果興師動眾，我立刻飛走。”
“就依你。”
“你送我陪嫁，就是最大的祝福。”
“我看你，除了陳小嘉，眼裏就沒有別人了，還有我這個媽？”
“媽，您就是再舍不得，女兒大了，終要嫁人的。嫁女兒你總歸不大高興，媽，我會常去看您的。”
“拿我當三歲孩子哄呀，不上你這當。現在的孩子都這麽任性呢。完全不管老人的感受，真是自私。”
“有幾人不自私啊？自私有什麽不好嗎，活好自己就行了，管他別人呢。我這是不虛偽。”
“我看你是我行我素慣了。”
“行，我忙去了。再見，媽。”高茗茗匆匆忙忙掛了手機，轉身對陳小嘉笑，“Ok。如你所願了。我也不喜歡鋪張浪費。”
“這樣最好。我們還能輕松一些。少了應酬。”陳小嘉長舒一口氣。
“約好了，明天拍一天婚紗照。你準備好了嗎？你的發型還不錯，這人帥，就是不可阻擋。沒辦法。”
說得陳小嘉忍不住笑了，“好了，還用準備什麽嗎？我在，就行了。”
“結婚我們怎麽安排？我是說，你想去哪兒玩？”高茗茗問。
“茗茗，你說過，想去大理，漓江，三亞。”陳小嘉回答。兩個人吃著冰琪琳。
“難得你還記得我無心說過的話。”
“我記憶還沒那麽壞吧。”陳小嘉接過高茗茗手中的冰琪琳，“我也不希望這樣。”
“要不，我們去夏威夷吧。”
“啊？夏威夷？太遠了。”陳小嘉嚇了一跳。
“遠什麽？對於現代來說，時間，空間，都不是距離。或是巴厘島？”
“那，還是國內好，有親切感，外邦終是陌生，不習慣。畢竟人文地理文化差距大。”
“那吧，那我們就去漓江吧。”
“不需要請求爸媽嗎？”陳小嘉在意的問。
“我的意思就是他們的意思了。這個味道真不錯，你嘗一嘗。”她隔著桌子，遞過剩下的半只。
“好吃。”兩人近距離的吃著同一只冰琪琳，很親昵。
“我不要盛大的訂婚儀式，我只要和我的愛人在一起，不要讓那些繁文縟節幹擾我們兩個人。我才不會企求別人的承認，認可，祝福。老套。”
“好的，聽你的。”這正中陳小嘉下懷。他知道，高茗茗都是從他的願望出發著想的，不惜委屈自己。
“結個婚這麽麻煩呢，簡簡單單，不好嗎？”陳小嘉苦巴巴著臉。
高茗茗忍不住笑，“行了，為了我們的好日子，你笑一笑。後天吧，回家，我要去處理好那邊的事情，我等你來迎娶。”她巧笑嫣然的送上一個吻。陳小嘉還沒有反應過來，她跑開。
☆、一百零九章
這天，悶在屋裏一天，不能出去。
“今天又是重度汙染，陰淒淒的，感覺天昏地暗，你看，窗外，還是什麽也看不見。”林軒愁苦著臉。
“對面都隱約不能見了。”張帆站在窗邊思索著。
“現在，怎麽會是這樣？”
“大自然已經被種種汙染，空氣的清潔早就打亂。”
“這麽情形還會加重嗎？人類真的束手無策，真的不能改變嗎？”林軒提出了疑問。
“可以的，當然應該積極的去改變，減少侍養寵物，少食動物食品，取締煙花爆竹，祭奠親人移風易俗，取締燒紙香燭錫箔，比如紙張禁用增白劑，原色就好，電器，車子應該研制出太陽能的，屍體不應焚燒，火葬空氣汙染又浪費汽油能源，應該冰凍百度以下，化為齏粉，深埋地下，真正做到塵歸塵，土歸土。”
“是好辦法。我支持。還有應該停產煙草，白酒限售。”林軒天真的說。
“是了，減少能源的浪費和汙染有雙重的意義。一邊是高科突飛猛進，一邊是愚昧落後的浪費和汙染。”
“那就但願明天是個好天吧。”林軒期待。
“一般這種情況不會持續下去，如果明天天氣晴起來，我們去跑步，好吧……”張帆期待明天是個好天氣，因為林軒。
……
“人家在等你去娶親呢，你看你這樣子，有是被人綁架上了刑場上的婚禮。”楊照的心裏飄過一縷冷意。
“沒有啊。”陳小嘉矢口否認。
“那你想說什麽？什麽沒有啊。”
“你說，我是不是太草率了。”陳小嘉無精打采的。
“天，你在想什麽呢？精裝的大房子，家用電器，床沙發，一應俱全，婚房布置好了，四老照面親家結定了，你想怎麽樣？這個時候了還說什麽草率？我弄不清楚的問題是，你陳小嘉想不想結婚啊？”楊照很怕求證這個問題。
“我沒想怎麽樣。”陳小嘉思想還在雲霧裏飄搖。
“沒想怎麽樣，人家沒嫌你什麽，什麽要求都沒提，高茗茗的父母甘願把女兒拱手送你，你還清高什麽，不滿足什麽？”
“我……”陳小嘉承認高茗茗無可指責。
“我什麽，我？當初是你，決絕的離開了林軒，又不是林軒提出分手，你自己呢這幾年魂不守舍的，你忘不了她就去找她啊？現在，面對高茗茗，你想好了，真喜歡她就結婚，不喜歡就兩不相幹，可是你呢，順手推舟，婚事差不多了，你又說什麽草率？你已經錯過第一個，還想再辜負第二個不，第三個女人嗎？”
“結婚就是我力所能及，簡簡單單，可是你看茗茗，傾盡財力，這是在是秀肌肉呢，還是展實力？”陳小嘉理不清情緒，心裏只是煩亂。
“這話，你和她當面說啊，莫名其妙想什麽呢你？”
“我不想和她吵。”
“其實，就是你心結解不開，首先，她是真心喜歡你，她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盡全力，置辦一個婚房，所有的東西，買最好的，好的東西質量好，不容易損壞，健康環保，為你們兩個人的身體，還有孩子，她這樣做無可厚非，有什麽不能理解的，你不用想太多，兩人都決定結婚生活在一起了，還分什麽你的我的。”
“可是我……”
“聽我說完，這是兩人共同的家，你不要往狹隘方面去想，她把自己的後半生和幸福都和你捆綁在一起，對你是多麽的信任，感情又是多麽的真誠，才能做到這些。你應該好好對待人家，她沒有要求你什麽。現在的共同特點是我們都是獨生子，結婚是男女雙主兩個人的事，哪一方都是有多少能力出多大能力，不分你我，也不用什麽自卑。房主都是你，你看看人家多大度。我感動的都忍不住唏噓。這麽重感情的人不多見啊。”
“我有不同的想法，太重感情，追求物質的擺設，我看她是過不得平常人的生活。這就是我和她之間的差距。”
“看你難受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求人包養呢。”
“花女人的錢，你以為我還會沾沾自喜，得意嗎？”
“那是你思想迂腐……”
“我是有思想的人……”
“這都什麽時代了，還你的，我的？你懂不懂真感情？懂不懂憐香惜玉？”
“你怎麽不在意我的感受？在你的嘴裏她就是無辜，我就是可惡，我就是翻不了身了，你總是替她說話，楊照，就你會憐香惜玉？你盯著我臉上的喜怒，好象是我不感激涕零的迎娶就是罪大惡極。我想不明白我怎麽就輕易的答應結婚了呢我？”陳小嘉毫不諱言，他骨子裏還是不想和高茗茗結婚。
“等等，我不想聽你抱怨，我只問你一句，你是不想結婚了？”
“……”
楊照控制不住情緒，一拳揮出。
陳小嘉懵了，“你要做什麽？”
楊照控制不住情緒，第二拳揮出。
陳小嘉從椅子上摔到了地上，“好，再來。”
“你怎麽不起來？”
“不想起來，我想安靜睡會，噓。”
“你還是不想醒過來？還是不想結婚了？”楊照又遞過重重的一拳。
“你想好了，如果放下了林軒，就和茗茗結婚，如果不是因為林軒，也不想和茗茗結婚，你就直接說明白，第一拳，我為林軒，第二拳，為你現在的未婚妻。第三拳，要毀婚是不是？你要是還不醒悟，我是不是再來一拳？”楊照只想打醒他。
陳小嘉坐在地上，鼻子流出一血，“打得好。”他慘淡的笑，“你真明白我的心，我一直期待有人痛打一頓。這樣我能好受一些，很好，很好。”
“你以為挨打就減輕了負疚感了嗎？你錯了。”楊照清醒了。
“不要停，接著來，你怎麽停下來了呢？”引頸受戮的陳小嘉一心只想著被打個半死最好。
服務員跑進來，“發生了什麽事？”
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陳小嘉，嚇了一跳，“啊，你鼻子流血了？”她轉向楊照，“你這人這麽野蠻呢，你再不走，我要報警了。”
“沒事，”陳小嘉接過來，“是我先動的手。”
“是這樣嗎？”她不相信的看著楊照。
“是的。”陳小嘉搶著回答。“能動手就不動口。我喜歡這樣。”
“能動手就不動口？你這人也是，一看你，文質彬彬的，還能動手就不動口。真是。”服務員走了出去。
“一個女人把她最美的時光留給了你，可是你呢？茗茗找什麽樣的男人找不到，你還心猿意馬遲疑不定，她怎麽就是錯愛了你呢。”楊照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陳小嘉遭此當頭棒喝，愧怍的坐在地上。明天無論高茗茗想怎樣，隨她去吧。
屋子裏光線暗下來，暗下來……
張帆慢慢走在小路上，看到了冷汀玙迎面而來。“他們走了？”
“送走了。”冷汀玙松口氣。“送走了客人，我在想，茶樓因詩畫而盛名，在食客眼裏，茶與畫渾然天成，山勢璧立，湖光山色，與茶一樣讓人賞心悅目。已經不能說哪一個稍遜色。”
“在大家的視線裏茶樓自有一種簡約的美，我想起了畫作者，坦然的說陳小嘉的筆觸為她增色不少，不知道他現在發展的怎麽樣了，我相信他的才情不會被埋沒。”張帆有些感慨。
“你很欣賞他。他也應該欣賞你吧？”
“你是說，我們兩個人惺惺相惜？”張帆撩眉。
“我是這樣想的。”
“是，我忍不住想，我們要是能做得成朋友多好，他是不落俗套的人，其實，第一眼看到他，不知道是為什麽，我就油然生萌親切感，我也說不清這感覺怎麽來的。”
“他是天才，我認真的揣磨了他的每一幅畫，幽的深的意境，不是常人所能領會的。所以我斷定，他一定在文學上自有功底。”
“這是當然，不然他的畫不會與詩絲絲入扣，相得益彰的。”
“客人對畫的讚嘆，我們還是少說，我怕會引起林軒心裏的波動。”冷汀玙有點感傷了。
“我會在意的。林軒的情緒這些天還不是很平靜。”張帆的眼睛裏有一絲感傷，與冷汀玙的傷感毫無二致。
兩個人都感覺到了這一點。都沒有說出來，何止是今天，他們同樣是對花草樹木，對大自然，對人生的觀的抱持的是何等相似的感觀。心意相通，互有好感的兩個人，亙古未有吧。
“林軒現在對此還不知情，因為她只在後面，不在意前樓的情況，這樣也好。”冷汀玙掩飾自己的感情。她急於離開他，又怕突兀了。
“她現在需要的是平靜。”張帆的聲音散射著磁音。
“是，昨天林軒還誇讚你水煮魚做得好吃呢。”
“呵呵，你們兩個人喜歡吃就好，以後我就多做與你們吃。”張帆不假思索，說完感覺似有不妥。
“三月了，葉子的綠有些鮮明了，她們最先感知春天吧。”冷汀玙馬上轉換話題。然後她感覺轉換的有點突兀了。
“看這樣子，大概不用半個月，花會開了。”張帆笑一笑，林軒曾經想促成他們兩個，他記得林軒問過他，如果你不認識我林軒，你會不會選擇冷汀玙，他誠實的說，“會的，這個世界上張帆欣賞兩個人，一個是林軒，一個是冷汀玙。”
是啊，如果他先於林軒之前與冷汀玙相識，他毋庸置疑的會選擇她。
☆、一百一十章
張帆欣賞冷汀玙，他知道她是欣賞他的，因為林軒說過，你們兩個惺惺相惜，林軒說的就是他和冷汀玙兩人。
冷汀玙轉身離去，目送她的背景，張帆想，如果林軒真的和陳小嘉結婚了，他會追求冷汀玙做他的終身伴侶。現在的林軒沒有和陳小嘉修成正果，又是現在這種狀態，他答應冷汀玙照顧林軒，娶她，保護她一生不再受到傷害。所以註定他和冷汀玙只能是兩條平行線。
陳小嘉跟在高茗茗後面，亦步亦趨，商場上電梯下電梯，左轉，右轉，他感覺自己象是走在迷宮裏，迷失了自己，男人，女人，女人，男人，彬彬有禮的，熱情好客的，引見介紹，他目不暇接，在他眼裏的這個女人儼然成了瘋狂采購婆，她是哪來的這麽厚積薄發的精神，這個商場到那個商場，走馬觀燈，電器城，家俱城，超市，游走，采樣，記賬，他想不明白，身邊這個叫高茗茗的女人，怎麽越忙越神氣活現？談起價格，商品性質，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他機械的跟從，看得頭暈眼花，他口幹舌燥，結個婚真是苦不堪言呢。
“我象是個小跟班，腦子不靈了，思維僵直，我是東轉西轉，轉得我是頭暈眼花，口幹舌燥，結婚真是苦不堪言呢。怎麽結個婚這麽難啊？”
“看看你臉上寫著不勝其煩。也不想想，你一個大男人成家，你不沖在前面，說得過去嗎，人家茗茗沒有一句怨言，可是你呢？你叫苦連天，結婚是男方忙乎的事，你呢有準新娘沖在前面四處張羅不嫌辛苦，你倒一肚子苦水，說出去，讓人見笑。”
“不是，一天天風風火火，吃不消啊，我。沒等結婚呢，剩下半條命了。”陳小嘉一肚子苦楚。
陳小嘉的表現換來楊照橫眉怒目，“我感覺你象個小媳婦似的，拈輕怕重，你呀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還有呢，買辦東西差不多就成了，可是，你看高茗茗，我昨天掃描了一眼，網上購物記錄，我陳小嘉嚇了一跳……韓國，智能電飯煲，麥飯石型內膽，1655，我說，什麽鍋，這麽貴？金子做的鍋嗎？”
“……”楊照不說話，臉上是嗔怪的表情。
“全自動智能掃地機器人，5199，月銷量16864，有錢人是大有人在哈，除甲醛凈化器，日本韓國的產品，就是先進，真是件件價值不菲，卡薩帝全自動洗衣機兩臺，一個是專洗內衣，一個是專洗外衣。還要兩個洗衣機聞所未聞？我月工資夠一件家電，就是小家電，全自動面包機，1480，她輕巧的口吐蓮花。你聽聽，在這處處透著奢華的空間下，我感覺不自在。這不是整個家電奢侈品展嗎，那些國之品牌就不能飛入平民百姓家了？這是布置家嗎？我頭大眼花昏昏沈沈。”
“哈哈，無稽之談，你這是窮人意識，就是所謂的窮人思維……”
“照你這麽說，安坦的接受奢侈，就是富人思維，這是什麽邏輯？”
“聽我說，人家付出努力賺錢，然後順理成章的享受生活，有什麽不對嗎？人家願意與你共分享，這不是很好嗎，你沒有強迫癥吧，你？”
“我拼了老命，省吃儉用，混到老大不小了，結果發現根本不夠結一次簡單的婚。不就是結個婚嗎，怎麽這麽宏大繁雜？我象是倒上門的女婿，你說自尊何在？”陳小嘉摸著心口。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可是告誡你，你怎麽不為她想想，你一定要想好，這婚結還是不結？”楊照兇惡起來。
“茗茗是什麽都不想，她喜歡為我做任何事，但是，我是一個大男人，有手有頭腦，你叫我情何以堪，我能沒有挫敗感嗎？”在楊照面前，陳小嘉再不敢說出不想結婚的話。
“你錯了，因為你的狹隘，所以才會這樣想，我敢說，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不會這樣想，只有百分之一的人才會這樣想。什麽你的，我的？”
“那百分之一呢。”
“當然是你，百分之一了。”
“這是你自己認為的。”
“我說了，一切從簡，我喜歡刪繁就簡，她說什麽一步到位，都是家庭用品，缺一不可，你也不說說，什麽都要最貴的最好的，要什麽排場？產品更新換代的多快。”
“這才是與時俱進。我那破手機，慢得跟不上。唉。摔了得了。”
“你沒有感覺她的渾身上下散發的銅臭味？”
“沒有。你們兩人意見不統一，劍拔弩張了吧，怎麽聽得我發皮發麻，你結個婚，顛覆了我的人生觀。”
“？”
“原來的我逃離北上大，為了買得起房子，結得起婚，我抖抖擻擻的，省吃儉用的積蓄，還好有人肯嫁給我，這裏心小有安慰，再看你，美女，房子車子在向你招手，你還不甘願，你也不想一想，人家很照顧你的情緒。你說說，我的心裏能好受嗎？”楊照失意。
陳小嘉滿臉沮喪。
“那還不是你自己和自己過不去，本來皆大歡喜的喜事。”
“我和你說什麽好呢？”
“你想那麽多沒用的做什麽，什麽好不好的，我打個比喻，工作不一定使你快樂，但是發工資了，有錢花，然後懷裏有幣子，會使你油然的生起快意。比喻是不當，是我急於表達這個意思。”
“……”
“你個傻蛋，知足吧你，我心裏還不平衡呢，看我那婚結的那寒酸，888元的婚紗照戰戰兢兢，窮人租婚紗，高茗茗會屑於別人穿過的嗎？我下了多大的勇氣，因為要量力而行，老式的樣品沙發落滿了灰，因為才能結得起賬，人和人不能比是吧，反之，就是自尋煩惱了。女人強勢有什麽不好，夫妻不分你我，誰有能力都很好，一個人形單勢薄，畢竟能力有限，大家都很累，這樣也減輕了一些負擔和壓力。還不是好事嗎？”
“可是我，怎麽感覺都不對路。興師動眾，鋪張浪費，你沒看見她不就是結個婚嗎？整個象是公主下嫁？”
“……你是因為結婚的豪奢，還是放不下你的初戀？既然如此，趁一切還來得及，或是林軒，或是吳先奴或是茗茗，還有陳虹，你去找一個她吧，一看你我就透不過氣來，我求你好不好，別在這裏整天哭喪著臉，我看著這麽難受呢。總之，一句話，你現在也是單著，別說我逼婚啊？”楊照遞上紙巾，離開了。
車子慢慢停下來，走出來一個男人。
張帆買了大包的食品。
“方燒，巧克力，榴蓮餅，薩琪瑪，椰子粉……”林軒嚇了一跳，“你這是？”
“還有果幹，奶酪，我想，你會喜歡這些食物。”
“當然喜歡了。”林軒看到美食，情緒好了些，“這麽多好吃的，我要吃到什麽時候？上周你的一袋奶酪我還沒有吃完呢。”
“咱換個口味，慢慢吃，喜歡吃就好。”
林軒從中選出一些，“這些送給汀玙。”
“我發現，你有什麽都不會忘記她。”張帆笑。
“是的，我喜歡和她一起分享快樂。她有什麽都想著我。你知道的，不單單是你，汀玙也是。”林軒笑得溫馨。
“我當然感動了，人生友情如此，真是難得。”
“是了。”林軒笑，“美味不能獨享。”
“我去送吧，月底了，我們兩人要對賬，應該結賬了。”
“嗯，你去吧。”林軒目送張帆遠去，臉上的笑意收起。她知道張帆為了她林軒，可謂是費盡了心機。
大包的食品到了冷汀玙手上，她也著實嚇了一跳，“這麽多美食？”
“林軒讓送來的。”
“近水樓臺就是好，謝謝。”冷汀玙欣然收下。
“我應該謝你呢，對林軒這麽好。”
“我和她，情如姐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是了，不需要言謝，這樣的真誠的友情是是珍貴的了，我為林軒欣慰。”
“我聽林軒說到你，友情最鼓舞人心，溫暖人心。”張帆在心裏一直是敬慕冷汀玙，他從對方的眼睛裏讀到了一樣的感覺。
“好心情一起分享。”冷汀玙笑。
“林軒出院以後，身體不比從前，容易感冒，怕冷。精神也是一直低迷，恍惚。你一直在貼心關懷，她的身體在慢慢的趨於好轉。”
“現在的她遠比從前軟弱了，心事不寧。我能理解她的心情。”
“所以，她需要休養，營養。”張帆認真的說。
“她需要時間養傷，身體的，精神上的，克服的是心理的打擊。她需要你。”
“我會在她身邊。”
“換作是我，也會很脆弱。”
“我在等她平靜一些，我們結婚，現在我什麽不去想，只想每天多陪她。就算是她後半生，不能平覆，我也會陪她到老。她是我生命中的女人。”
“因為她是你的最愛。”提到林軒，冷汀玙讀得出眼前這個男人眼裏的柔情。
“是這樣的。”張帆笑一笑。
“我知道，我也想多陪在她的身邊，有的時候她需要安靜，我在書房慢慢看書，等她想起我了，就來找我，盡量少打擾她的平靜，她調整狀態也需要一個人獨處的時間。”
“她什麽時候和你談明天，就是放開心理羈絆的那一天。”
☆、一百一十一章
“是，一切終會雲開霧散，人的心理波動都是一種調整，我也是在不斷的做調整，以控制情緒。”
“調節好了，還是健康，無礙，調節不好，就是心理生理出現了問題或病態。學會隨時釋放壓力。”
“零食的好處之一是可以減壓，可以帶來好心情，情緒低落的時候吃一些零食，可以振作一些。就象是男人心情不好吸煙喝酒一樣。”張帆說得中肯。
“當然這些食品也有各自的營養，也帶來精神上的愉悅。這是賬目，你看一下。”
“茶樓在你的精心打理下，效益不錯。你知道，茶樓真的離不開你。”
“一年到兩年，可能我要離開。所以，你要親力親為了。真的是難為你了，可是，也只能這樣了。其實，對於聰明的你來說，這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你還有自由和時間。去做你想做的事。”
“你不能留下來嗎？林軒知道了，又會不舍。我怕她不能接受。”
“可是，沒有誰能留得住誰，這個世界上總會有分別。也許，這就是人生本來的樣子。”冷汀玙有些傷感。
不得不再度踏上這方熱土，陳小嘉掩面什麽也說不出來……
遠處，楊照慢慢的走來，不敢近距離的看著他。他需要幾刻鐘的時間平緩情緒。
“知你莫如我，你的號還在，是因為放不下，不如你約她出來，你們見一面，好嗎？”楊照仰望上空，不敢認真的觀察陳小嘉的臉色。
“……”
“我知道你心裏的痛。你要是不好開口，我來約？”楊照再試探。
“……”
“你們之間做個了結，好不好？我想是真心的話，還來得及。”楊照也不自覺的擰著眉頭。他沒有說出來的是，陳小嘉如果真正意識到自己今生今世忘不掉林軒，那就回到她身邊去求得她的原諒。也許他們之間還能繼續。
“……”
楊照淚隱隱，因為他太了然陳小嘉對林軒的感情了，這幾年來離開了林軒的陳小嘉心如槁木，不然他就會和吳先奴結婚了。因為心理橫阻著林軒，他對於感情已經是過度的透支，楊照很怕陳小嘉為了給高茗茗一個交代，為了給自己一個交代，勉強自己結婚，從而心如死灰，他這樣對高茗茗不公平，對他自己也不公平。他這樣懲罰自己也太殘忍。
“這個外地號一直不用，之所以沒有取消，就是狠不下心來。事情已經過去了這些年，還彼此一個平靜吧。”陳小嘉的聲音冷冰冰。
“但願吧。”楊照聽到自己的聲音也透著一分悲涼。
迎親的陳小嘉站在這片土地上，百感交集，楊照明白他紛繁覆雜的思緒，拍拍他的後背。
“一別悠悠，眼前城市似陌生了許多，頭頂同一片天地，他離她近了，卻還是遠在天邊一樣，天上的流動的雲，撩起衣角的風兒，高高在建的毗連的樓群，電車來來去去，都，陌生了。”
“你不回故居迷你看一看嗎？我也想那裏了。”
“不想。”他想也沒想搖頭，雖然那個屋子還在，他隨時可以回去，因為那裏有林軒的氣息，有他和林軒太多的回憶。
他的思緒回到了曾經的畫面……
在茶樓，他思緒著古詩，專註的落筆。身邊的林軒磨墨，“我願做你的研磨童子。”這句話還回響在耳邊，只是他們兩個人都似遠在天邊……
“林軒你還好嗎？”
楊照觀察他的僵硬的表情，“你得想明白了，你是做什麽來的？這是人生的一個最大的抉擇，首先堅定了下一步所要走的路，再邁開步了，向前。”
陳小嘉長呼出一口氣，“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你當然明白自己所要走的路，無論你做什麽選擇，我都無異議。因為我們患難與共歷盡了悲歡。我太了然你的性情了。”楊照深深的理解了陳小嘉。
陰惻惻的風打在他的心頭，寒意十分，好象是在問他，你的世界下雪了嗎？楊照看到他臉色蒼白。
“什麽晴天，暴風雨，來吧。我不會轉身。”
“那好，轉過身，你離幸福只一步之遙了。明天開始有的忙的了。今天放松自己，什麽也不去想，不管明天怎樣。”
“想多了累，什麽幸福不幸福，風光不風光。人的生命就是深入淺出，最後不都是殊途同歸，灰飛煙滅嗎？”陳小嘉語調不疾不徐。
“我知道你做出了抉擇，這句話說的也許不是時候，不過你說的也對，不過這其中的過程，說短暫也短暫，說漫長也漫長。在有限的生命裏，人們還不是想少吃苦少彎路喜歡享受，才不枉人間來一遭，安逸的，物質的，一杯咖啡總比一碗涼水多出來的不就是精神愉悅嗎？”楊照知道陳小嘉在跟自己的感情告別。
“……”陳小嘉不以為意。
“搖什麽頭，照你這麽說，就等著灰飛煙滅吧，還結什麽婚，工作，學習，生活？我真想給你一拳頭，但看你這單薄的身體，算了，在高茗茗面前我沒法交代，否則，唉，你這麽搖擺不定，我真的擔心你。”
陳小嘉停下腳步，“走，去前面喝杯咖啡……”
楊照知道他在刻意逃避茶。
目送形影不離的一雙儷人離開，冷汀玙隱在黑夜裏，久久沈默。張帆陪伴林軒，林軒對生活又燃起光明，有愛情的牽引，林軒的生命又爛然生起明亮的光芒，這不正是她一直期待的嗎？可是，她為什麽隱隱感覺失落呢？
手撫一把古樸的吉他，她有點惶惑不安了。
大霧彌漫，分不清南北，黑夜還是白天，他走在無邊的小路，一直在追前方的人，無論他怎樣狂奔，不是追趕不上，他不停的呼喚，“軒，等等我……”
聲在耳邊呼嘯，雲霧茫茫，前面的只能看見林軒的背影，任他怎樣呼喚，就是不回頭。兩個人一前一後，一步之遙卻是追趕不上，累得他大汗淋漓，腳下就是象是踩在沙子裏，他倒下來，臉色煞白，軒，等等我。聲音急切，把他自己喊醒了，原來又是一場夢。
現在想來還心有餘悸。
“你臉色不好，怎麽回事？婚前緊張，不應該啊？”楊照審視著他的眼睛。
“昨晚又做夢，沒有睡好。”陳小嘉不想多說什麽。
“夢見誰了？不會是我，不會是高茗茗吧？她現在就在你身邊，要做新嫁娘了。你們就會永遠在一起了。”
“……”
“我早就知道，你夢到的是，林軒。”
陳小嘉眉目冷凝，他不得不承認，那個深入骨髓的人，是林軒。
“聽我說，小嘉，我不得不承認，雖然我是傾向你和茗茗的。但是，感情的事，你要聽從自己的心，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現在還是放不下林軒，她一直占據你的心，那你應該審慎的考慮，應該選擇高茗茗，還是林軒？”
“你不是一直喜歡高茗茗嗎？怎麽又改弦更張了？我很奇怪。”
“不是我，我是怕你，以後，總是放不下林軒，而後悔，對我心生不滿。”
“說什麽呢？我們之間，還有可能嗎？你想說的是，怕我以後的生命活在林軒的影子裏。”陳小嘉提到林軒，就椎心泣血的痛。
“有什麽不可能，只要是你和茗茗沒有領證，一切皆有可能。”楊照嚴肅的看著他的臉。
“過去了這麽多年，我們之間，早已過去了，物是人非，一切都變了，我也變得面目全非，我們還有可能嗎？我想，林軒的心裏不會再有愛，因為是我不辭而別，因為是我銷聲匿跡，因為是我放棄了她，放棄了誓言，放棄了一切。當我轉身，我和她就已經了結了。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了，再回首已是百年身。”陳小嘉的心墜入無邊的黑暗。他情願自己萬劫不覆。
“你自己要想好了。這是你自己做的決定。”楊照提醒。
“我是成人，我會對自己負責。人生百年匆匆，何苦想那麽多。我先走了。”陳小嘉笑一笑，步態飄飄的離去。
剩下呆在原地的楊照目送他的背影。想了很久。
隔著稀疏的花叢，兩個腦袋在低語。
“林軒的情況沒有好轉。更多的時候她是處於煩燥中。是不是應該考慮出去醫療？”冷汀嶼在想這個醫療問題。
“如果林軒去看醫生，就等於是宣布她有心理障礙，醫生說，最好是帶她本人去。可是，感情脆弱的林軒能接受這個現實嗎？”
“這兩天林軒吃得少，深夜不眠。我們還得想想辦法。”
“我們私下開來抗抑郁藥，傷及大腦，還有副作用，我不忍心她服用，我們再想辦法，作心理治療和調整，游水玩水，這些情趣，帶她散步，爬山，散了心情也對身體的健康有很多好處。我相信會有奇跡發生。她情緒失控只是間歇的，暫時的，我想，她可以吃振作精神的食品，南瓜、菠菜、香蕉。”
“還有，低脂牛奶、深水魚，豆，堅果。”
“我堅信軒會好起來，我對待什麽事都有信心，哪怕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張帆目光堅定。
“不要讓她回憶過去，找她喜歡做的事，養花，怡草，掃落葉，收積雪，接雨水，寫字，讀書，還有，做手工。”冷汀玙叮囑。
“好建議，汀嶼，你先忙去吧。”張帆由衷的讚成她的建議。每天她都在意林軒的身體心理，她還要為茶樓操持。張帆欣賞她的眼睛裏的純凈。
☆、一百一十二章
“側臥，深呼吸，放松，遐想。”這是張帆的聲音，然而卻是不起作用。
“她的情緒容易低沈，敏感，多疑。”她的現狀正如張帆說的一樣，容易焦慮憂慮，情緒不穩定。
“減少壓力，避免刺激神經，少生氣，不要大悲大喜，音樂要平靜，舒緩，不要太激昂，悲傷，睡前半小時停止音樂……”這是冷汀玙叮囑過的。
可是還是不行，林軒放棄了，時針指向一點，林軒此時比黝黑的夜還黯然無光，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堅強的理由，她的心裏沖擊著神聖，張帆和冷汀玙兩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情侶，他們兩人就氣質修養秉性都那麽的相輔相成，冷汀玙的感情歸屬就是張帆了，她只想著為張帆的終身放行，他有他的新天地，她不想占住他的感情，對他是不公平，他那麽優秀，心地善良，她林軒和張帆他們已經錯過了最好的年華和時機，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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