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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的劍魂力量都輸給我們的劍?”唐謐心中一喜,不禁想再次確認。

“應該是這個意思。”慕容斐道。

“不過輸了,可是要賠上性命的。”白芷薇淡淡地跟上一句。

“那,你們兩個說怎麽著?”唐謐又問。這件事看上去雖然贏了可以劫富濟貧,但輸了可就太不劃算,她也不敢輕易妄自決斷。

“試試也無妨,咱們三個也不見得就輸。”白芷薇雖然神色平靜,可語氣卻躍躍欲試。

慕容斐看著唐謐神情覆雜的面孔,微微一笑:“我也這麽想。”

唐謐搖搖頭,心想:果然,年紀小,腦袋少根筋,決斷起事情來就是幹脆。

於是,她轉回頭,面對佟敖,頗豪氣地說:“江湖兒女,劍下解恩仇,我們答應你。”

話落,三個少年拔出了鞘中劍。

佟敖骨節粗大的手指在劍柄上一下一下敲擊著,眼睛掃過三個少年手握的寶劍,緩緩道:“‘未霜’、‘霧隱’、‘迫雨’,果然是三把好劍,今日佟某就來領教一下這‘亂世之劍’在蜀山門人手中的威力。”

話落,他的手指在劍柄上一彈,長劍激飛出鞘,銀光一閃,在空中打了個旋兒,落回手中。

“還記得獅戲時配合的要訣麽?”慕容斐問身邊的兩人。

“記得。”唐謐與白芷薇同聲答道。

“我們三人即使同時攻擊他,也不見得具有威脅。這次,你們兩個做獅尾,讓我做毫無後顧之憂的獅頭,全力一搏,或有勝機!”慕容斐昂然道。

唐謐和白芷薇都冰雪聰明,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來獅戲的配合講究獅頭要全力進攻,越勇猛越好,而獅尾則必須跟隨獅頭的意志,五分攻五分守,情勢有利時便推波助瀾,不利時要穩定防禦,講究的是在攻守間快速靈活的轉化。此時慕容斐如此說,就是準備自己完全放棄防守,全力一搏,而要求她們兩人半護衛半進攻,隨著戰機靈活變化。

慕容斐看了眼身邊兩個同伴明亮、聰慧的眼睛,心中猛然生出一股必勝的信心,長劍一挺,猶如穿上了一件刀槍不入的鎧甲般,全力擊出!

佟敖沒想到如此的小小少年,劍風卻這麽凜冽,心下也是一突,再看他完全不要命的招式,更覺有趣,揮劍接住這一招之後,反手就攻向他的破綻,可這一劍馬上被白芷薇防住,同時,唐謐的“未霜”也已經攻至。

如此與三人過了兩招,佟敖便明白過來,笑道:“原來蜀山編排了劍陣。好,也讓佟某一並開開眼界。”

可是再打下去,他發現遠非這麽簡單。這三人的進攻遠比劍陣靈活得多,而且,並非如劍陣一般可以找到最弱的人作為突破點。

因為這三人有時各自為政,似乎毫無關聯,可是一旦攻擊其中一人,三人便像合為一體,同時有所反應。最讓他驚訝不已的是,三人腳下的步伐竟然是魔宮武學。

這魔羅舞本是魔王創出來克制蜀山武功的秘技,不想現在竟然被三個蜀山少年拿來配合蜀山劍法。蜀山劍法原本沈穩剛猛,如今配合了魔羅舞,便添上了幾分靈動機巧。

史瑞和慕容燁英在一旁原本擔心這三個少年的安危,不想卻見三人配合得如此天衣無縫。慕容燁英深知蜀山武功博大精深,故而雖覺得出乎意料卻也似乎在情理之中。史瑞卻是看著這分時如蝴蝶四散,聚時如凝水成冰般的三人讚嘆不已,暗想:就算我同打架時最有默契的方化和李濟他們商量練習個三天三夜,大約也配合不到這般地步吧。

漸漸地,佟敖摸出些門道,發覺三人給自己造成的壓力完全來自於慕容斐。這少年劍法精湛,出手時的力道和位置都拿捏得恰到好處,這樣的劍法卻只攻不守,應付起來便格外費力。

眼見著這小子被兩個小姑娘護得滴水不漏,猶如一頭磨快了牙齒和爪子的瘋獅一樣,一味快劍疾攻,劍路越來越霸道,他心下一狠,便拿出了平生絕學!

——佟敖這一劍擊出,三個少年只覺得漫天劍光,劍氣如滾雷壓面,似乎每個人都是這排山倒海般的一劍所攻擊的目標。唐謐本能地想要防守,可是這念頭只剛劃過了腦際,她便一咬牙克制住自保的沖動,揮劍護向慕容斐。

剎那間,金鳴之聲震得塔中眾人耳中發麻,再一看,竟是白芷薇和唐謐兩人同時架住了攻向慕容斐的一劍,而慕容斐的劍則深深刺入佟敖的右肩胛骨中。只聽鏘的一聲,佟敖右手一松,長劍落地。

他面色蒼白,手捂在傷口之上,緘默良久才道:“這劍陣練了多久,兩個丫頭竟然能如此堅定地各司其職,還是你們已經看出來,我的攻勢只是針對這小子的?”

“不好意思,我們沒看出來,只是說好了要如此戰法。你見過頭尾不顧的獅子麽?”唐謐盡量用輕松的語氣說,一句話未完,喉頭一口血湧了上來,趕忙閉嘴,不敢再言。

白芷薇撤回劍,原本就白皙的面孔已經沒了血色,緩了一下,方才冷冷道:“前輩不自食其言就可以了。”

佟敖聞言,面色微沈,用左手撿起地上的長劍,緩步走到已再無力還手的白芷薇近前,劍尖直指向她:“你們三人,如今有兩個已受了內傷,不能再戰,而我還有左手可以持劍,怎麽就一定說是輸了呢?”

一直在旁默默觀戰的史瑞見狀,急得飛身撲過去要英雄救美,喊道:“你這算什麽好漢……”話未說完,卻見佟敖持劍的左手隔空向他一掃,一股力道擊在他胸口,逼著他後退數步,幸而被一旁的慕容燁英護住才沒有摔倒。

史瑞掙紮著還想再過去,慕容燁英卻按住他低語道:“別添亂,且靜觀這魔頭要如何,這不像是要對白姑娘不利的樣子。”

慕容斐也害怕佟敖要對白芷薇下手,握劍的右手蓄力,暗想如有意外,這一劍就是拼了全身武功也要擋下來,卻聽佟敖繼續道:“可是,想我佟敖竟然被三個娃娃傷及一臂,劍擊落地,又怎麽不算輸呢?既然說了如輸劍魂,就輸給你們吧。”

說罷,佟敖的長劍由白芷薇的胸口劃到她手中那柄看上去幾乎是透明的“霧隱”之上,那個瞬間,白芷薇只覺得自己的劍好像攥在手中的魚一般,掙了一下,便再無動靜。接著,佟敖又把劍搭在了慕容斐銀色的“迫雨”上。

唐謐看眼前情形,知道這一定就是所謂把劍魂的力量輸給對手了,可自己這把劍是沒有劍魂的亡劍,還怎麽能得到力量呢?

果然,輪到唐謐的時候,只聽佟敖道:“不是在下輸不起,只是唐姑娘用的是亡劍,在下也無能為力。”

“等等,我有一樣隨身的寶物,如果有劍魂之力的話,同樣可以增強它的力量,佟護法可否將它當作我的劍,一般對待?”唐謐抑制住胸中翻湧的血氣,趕忙說。

佟敖看了看她道:“好吧,只是在下只見過劍魂與劍魂之間的力量轉換,還從未聽說過能轉到其他寶物之上的。”

“試一試好了,它也是晶鐵做成的寶物呢。”唐謐說完,趕忙掏出了懷中的梳子。

佟敖一見那梳子,直楞楞地半天挪不開眼,半晌才把劍尖點在其上。唐謐只覺得手中梳子似乎輕輕顫了一下,就再無其他動靜,也不知道究竟得到了力量沒有。

佟敖再次用探尋的眼光看了看唐謐:“如今唐姑娘和白姑娘受傷,幾位回去可能有些困難,不知信不信得過佟某,讓釋鬼送幾位一程?”

慕容燁英略一思索道:“赤玉宮在江湖上以行事狠辣聞名,卻從未聽說過有什麽下流的作為。想來佟護法也不會糟蹋了赤玉宮的好名聲,更何況,佟護法也沒有必要和白家還有我慕容家毫無來由地結下深仇。故此,相信佟護法一定會把我們安全送回。”

佟敖自然聽得出來,慕容燁英這話一半是恭維,連帶著提醒他不要忘了身份,另一半是威脅,暗示他不要輕舉妄動。

他冷哼了一聲道:“放心就好,不過慕容姑娘,在下並非忌憚與誰家結下梁子,赤玉宮的人難道怕過誰麽!”說完,他擡起左腕,輕輕搖動腕上結著鈴鐺的鏈子,不久,三個看上去一模一樣的釋鬼便出現在了門口。

就在幾人正要離去的時候,佟敖冷不防道:“慕容家的小子,以你的年紀,武功已然如此,堪稱武學奇才,只可惜,蜀山的武功只適合平凡的人去練,你這樣的人反而會受其限制。此次你如果不是依靠魔羅舞,想要勝我談何容易,你自己回去想想吧。”

慕容斐回過身來微微施禮,以平穩淡漠的聲音道:“多謝佟護法提點。”

這時,唐謐禁不住望向慕容斐,卻見那張年少俊美的面孔完美得猶如石雕,洩露不出一絲一毫的心緒。

佟敖不再多說什麽,安靜地目送幾人離開,忽聽身後有蹄聲傳來,他沒有回頭,依然看著漸遠的蜀山眾人,問道:“你看,是她麽?她剛才又拿出一柄梳子,上面竟然飾有並蒂牡丹與六顆明珠,這是魔王與第一代宮主的共同標記。”

他身後傳來一個腔調古怪的聲音:“她說不相信轉世輪回,說這話時的語氣和她當年一樣。”

佟敖仍舊沒有回頭,道:“你知道麽,‘亂世之劍’的劍主今日竟然出現了三位。”

身後是一聲悠長的嘆息:“當年,費盡心思也找不到的,如今一下子就出現三位。”

“所以,我給了他們一些力量。”佟敖說,唇角勾起一個微彎的弧度。

“想要他們迷惑於力量麽?恐怕你會失策啊,那姑娘很聰明。”古怪的聲音繼續說。

“沒關系,不用三個人都如此,只要有一個人就足夠了。我們靜觀其變吧。”佟敖說完,隱去了唇邊的笑意。

……

29、琥珀色眼睛的少年

唐謐再次被釋鬼從絲繭中放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東湖邊,慕容燁英正微笑著看向她。不知為什麽,唐謐總覺得這人莫名地有些熟悉,便問:“請問慕容姐姐,咱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見過,我叫慕容燁英。”

“啊!你就是當鋪裏那個會易容術的女子,原來你生得這麽好看,為什麽要扮個醜八怪?”唐謐饒有興趣地問,不料情緒稍有波動,剛才在繭中經過調息似乎平覆的內息,又是一陣激蕩。

慕容燁英見她面色有異,一只手抵上她的背心,送出一道內力幫她穩定內息,口氣帶著疼惜:“你們兩個孩子,剛才真是不要命。幸好佟敖還算磊落,沒有使用劍魂的力量,你們只是被他的內力傷到。也虧得小斐的劍還算快,先一步刺入他,卸去一半力道,要不然,你們兩個還能站在這裏麽?怎麽就這麽硬架了一劍,宣怡是這麽教你們的麽?”

接著,她又轉向身邊的慕容斐,責備道:“小斐也是。那一劍門戶大開,要是這兩個孩子沒幫你守住,你也不準備要命了麽?你們三個,到底是怎麽想的!”

“沒怎麽想,我們講好這樣的,你見過頭尾不顧的獅子麽?”慕容斐幾乎是重覆了一遍唐謐曾經說過的話,眼光恰與她相對。兩人隨即默契地笑了笑。

這時候,眾人只聽得遠遠有馬蹄聲傳來,循聲望去,原來是陸徹正帶著寒江鐵騎奔馳而來。轉眼陸徹已經馬到近前,他飛身下馬,奔到白芷薇面前,關切地問:“芷薇怎麽樣?姨父在東湖邊已經搜了好幾遍,再找不見你,就準備找你爹發兵搜湖了!”

白芷薇本來也已經在絲繭中平覆了內息,此時看見陸徹焦急關切的神情,心中莫名一動,內息頓時大亂,啟唇未語便昏了過去。

陸徹一把將她抱在懷中,大聲命令道:“趕快備車!”

唐謐和史瑞坐在一輛車中,她不時有些憂慮地掀開車簾,望一望前面那輛坐著白芷薇與陸徹的馬車。

這時候,幾乎一直沈默的史瑞突然開了口:“唐謐,我想今天就起程回趙國。”

唐謐看著窗外,無心地問道:“哦,為什麽?”

史瑞也沒在意唐謐敷衍的態度,仿佛是在自說自話:“這一路上,我覺得自己就如一個廢人。那個慕容斐,還有你和白姑娘,你們好像才是一個世界的人。那時,我看到你們三個人與佟護法比劍,不知道為什麽,並沒有覺得擔心,反而倒是羨慕。你們蜀山的人,我,我……”史瑞說道後來,已不知該如何表達了。

“沒關系的,史瑞,你很有才的,學一學肯定就能趕上我們。”唐謐想著前面那輛馬車上的人,依然在隨口敷衍。

卻不想,這一句話點燃了本就自信心超強的史瑞那胸中的那團火焰,他面露喜色道:“果然,你和我的想法一樣啊!唐謐,我們明年蜀山再見。”說完,史瑞躍下並不算太快的馬車,向前飛奔而去。

“餵,史瑞,你什麽意思啊?”唐謐探出車門,大聲叫道,可是那少年已經隱入了街上熙來攘往的人群,不見了蹤跡。

忽然,正在四處張望史瑞的唐謐看到人群中有一道熟悉的人影。

“大頭!大頭!張尉!”她叫喚著,可是那人在人群中越走越遠,沒有回過頭來。

那人是張尉麽?唐謐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有些疑惑。那人似乎比張尉高了很多,頭也沒那麽顯大。如果是的話,他來楚國幹什麽?更奇怪的是,他身邊還有個少女陪伴在側,即使只是匆匆一瞟,唐謐也可以確定,那應該是個美女。

難道,大頭交女朋友了麽?美女怎麽會看上他啊?

唐謐這樣想著,不覺抱怨道:“唉,這些青春期的小P孩,都開始有感情問題了,真讓我操心。”

熙華公主下了命令,白芷薇必須在春節之前,也就是三天之內好起來。於是,珍貴的藥材與名醫流水一樣地進出白府。

名醫名藥果然有用,除夕那天,她和唐謐兩人又生龍活虎了起來。

按規矩,除夕夜是要回白氏本家、也就是白芷薇的爺爺家過的。唐謐便跟著白芷薇和她的家人,去了白氏一族地位最顯赫的族長府邸。在陪著白芷薇拜見了數不清的姓白的老老小小之後,唐謐終於明白,為什麽白芷薇必須在春節前恢覆過來,只因在這麽大的家族過春節,實在是一件體力活。

對於唐謐來說,印象最深刻卻是第一次見到的白芷薇的兄弟姐妹。那幾個小孩如白芷薇一樣是漂亮的人兒,只不過都是一臉的天真稚氣,神情活潑,模樣討喜,絕非如她一般早熟得像提前綻放的玉蘭,孤零零傲立在沒有葉片的禿枝上,帶著絕世獨立的清冷。

那幾個孩子很有禮貌地拜見了熙華公主,再怯怯地叫了白芷薇一聲姐姐,便跑到白崇身邊,嘰嘰喳喳地撒著嬌。

唐謐看著白崇微笑的模樣,還有那嬌兒繞膝的和樂場景,忽然明白為什麽白崇會把這些孩子放在白芷薇的爺爺教養了。若我是熙華公主,每天看到這樣的事,一定會謀劃把這些小孩一個個幹掉吧。唐謐如此想著,心裏不由得有些難過起來。

大戶人家的春節是個漫長的過程,從宴席到祭祖,再到觀看巫女們祈福的祭祀舞蹈……時間過得繁忙卻緩慢。除此以外,白芷薇還要進宮拜見她身為楚王的舅舅。

唐謐自然是無法進入宮廷的,便按照慕容斐留下的地址,去驛館找他玩兒。

慕容斐住在楚國專門接待外國人的驛館,看起來相當豪華氣派。館役進去通報了沒多久,慕容斐便走了出來。

他沒有穿蜀山的袍服,而是一身錦衣玉帶的貴公子打扮,臉上帶著一貫的微笑,問道:“已經全好了麽?是不是過得無聊,這才想起我來了?”

唐謐點點頭,笑著問:“你可知道什麽有意思的去處麽,咱們一起去逛逛。”

慕容斐搖搖頭,道:“不很清楚,我和你一樣是外國人啊。不過現在過年,街上應該會很熱鬧,咱們一起走走去。”

街上果然熱鬧,加上楚國身處南地,其風物在四國中最是不同,兩個人看得頗有趣味。

忽然,唐覺得背後有風襲來,沒有回頭,背手就是一擊。慕容斐幾乎也在同時出手,不想兩個人的手一下都被人擒住。

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哎呀呀,好一對兩小無猜的璧人,被姐姐抓住了吧。”慕容斐一笑,腕上施力,將抓住他的手往前一帶,道:“堂姐偷襲的本領退步了。”

慕容燁英順著慕容斐這一帶的力度一璇身,站到了兩人面前:“我故意的,想看看你們兩個聯手出擊的樣子,嗯,果真是心有靈犀的一對。”

慕容斐聽了,假咳一聲,放開慕容燁英的手,沒敢看唐謐。

唐謐對這樣的調笑倒是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對慕容燁英的易容術更感興趣。這一次,她扮作了一個老婆婆,眼睛被周圍的皺紋擠得只剩一道縫隙,好像永遠瞇著眼笑的樣子。

“慕容姐姐,我太崇拜你了,可不可以拜你為師,學習易容術啊?”唐謐問道,一臉巴結的笑容。

慕容斐一想,要是唐謐再會了易容術,離天下大亂一定相差不遠了,便一本正經到:“易容術很費錢的,一般死人的家人不會同意你去把他的面皮扒下來,所以,你必須出大價錢才能讓人家同意。因為人皮容易腐爛,你要買昂貴的藥材處理扒下來還新鮮的人皮。如果你不願意用人皮,也可以用豬皮或者羊皮加工,據說處理皮革時,那味道很像屍體腐爛後放出的氣味。而且,經常戴豬皮或者羊皮在臉上,臉上的皮膚就會出現很多膿泡,變得越來越粗糙。唐謐,我堂姐二十多歲還沒嫁人,經常出入當鋪……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學啊。”

此話一出,果然管用,唐謐神情猶豫地看著慕容燁英,問道:“慕容姐姐,真的是這樣麽?”

慕容燁英惡狠狠地瞪了慕容斐一眼,可是偏偏他的話都不是無稽之談,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從他嘴裏說出來,這好好的易容術就變得如此不堪,只得說:“他說的只不過是一個方面的事實而已。”

“那、那你容我考慮考慮吧。”

中午時分,三人來到一家酒樓坐下,唐謐這才想起來問:“慕容斐,你們怎麽回來楚國過春節呢?”

“我是陪父親來看武舉的,正月十五一過就要開始了。她卻是四處游蕩,不小心才撞到的。”慕容斐回答。

唐謐一下就想起,陸徹也說是來看武舉的,這已經是第二次聽到有人專門來楚國觀看武舉,而且都是非楚國的大人物,不覺有些奇怪,問道:“武舉很不一般麽?怎麽這麽多人專程來看?”

“嗯,各國的武舉本來都是沿襲大周朝五年一試的傳統。過去,咱們蜀山的人幾乎是各國武舉的前三甲。後來日子長了,可能各國便覺得再辦下去也沒什麽意義,就直接從蜀山選材才了。所以,差不多各國都有十來年沒有舉行武舉了。因此,大家對這次楚國武舉都格外感興趣吧。”慕容斐解釋道。

慕容燁英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說:“事情可沒有小斐說的那麽簡單。因為蜀山的人早已經在各國占據要職,所以,現在蜀山人要想入朝為官,基本上只要去拜見同門,尋求舉薦就可以了,如此一來,武舉便很少有蜀山人參加。而參加的非蜀山之人,就算入朝,也不是蜀山派系的,常常並不得志,這已經是各國都默認的狀況了。可是,此次楚國突然大張旗鼓地武舉,其實就是要挑選非蜀山的人才。”

“你們知道,楚國的大權握在外戚手裏,而朝野唯一能與之抗衡的,就是蜀山派系。這武舉暗裏就是在向楚國朝中的蜀山派系挑戰了。所以,各國才如此關心此事。”

唐謐沒想到蜀山的影響大到了如此地步,皺了皺眉說:“墮天大人當年建立蜀山,是為了給各國輸送人才,制衡天下,一定不是為了讓蜀山門人結黨結派把。看來,他也不是神,不可能完全控制百年以後這世界的方向啊。”

慕容燁英和慕容斐都訝異於唐謐如此評價墮天,但還不等他們說什麽,唐謐望著酒樓下的人群,一拍桌子叫道:“哎呀,那人一定是大頭!”話落,她轉頭對兩人說,“我看見一個朋友,去去就來。”

慕容斐看著唐謐急匆匆離開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心底漾起一絲異樣的失落。

慕容燁英拍了拍他的肩,問道:“大頭是個男孩子把?”

“對,他們是一個組的。”

“哎,那可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啊。”慕容燁英托著下巴想了想,認真問,“不過小斐,倆姑娘你究竟喜歡哪一個?”

這句話問一下問的慕容斐有些迷茫,這才發現,兩個少女都在他心中留下了一道淺淡的影子,因為並非清晰分明,故而說不出好壞親疏來,甚至連比較也無從比起,只是都這樣清淺卻又真實地存在著。

慕容燁英看著他,搖了搖頭道:“真是有點麻煩,你可想清楚了,別弄的越來越亂啊。”

唐謐追出酒樓,卻並沒有趕上張尉,後來她回去,把這件事告訴了白芷薇,推測道:“既然這麽多外國人都為了武舉來到楚國,張尉會不會也是來看武舉的呢?記的他好象說過,希望參加武舉然後當上大將軍來著。”

“若真是他,倒有這個可能。”白芷薇答道,這件事讓他想到另一件頭疼的事來,“你知道麽,武舉其實是我母親他們針對朝中的蜀山一黨專門舉辦的。”

“恩,聽慕容姐姐說了。其實,就此事本身而言,並不一定是壞事。我在外面聽說,其實很多人對咱們蜀山人憑著同門關系占據要職,都很是看不慣,武舉選材反倒公平寫。”唐謐寬慰道,“我想,只對你是不是在蜀山修習,並沒有什麽影響。”

“就算此事沒有影響,還有另一件未必,我娘已經安排了,十五我家要辦燈會,請來的男賓都是我娘看中的王孫公子。”白芷薇簡單的道。

唐謐馬上明白過來,這長燈會正意味著熙華公主安排的相親活動正式開始了。按照唐謐原本的計劃,她打算讓史瑞扮演一個身份神秘的外國貴公子,在讓白芷薇假裝對他情有所鐘,然後讓他倆裝模做樣的談談情,說說愛。

她盤算著,到時候,就算白芷薇對史瑞沒有感覺,至少也會因為和異性有所親近,對男孩子的心態多少會有些變化吧。另一方面,熙華公主一定會派人調查這神秘貴公子的來歷。這地界交通不便,信息流通不會很快,等她調查出來,怎麽樣也要十天半個月,到那時,自己和白芷薇已經走在回蜀山的路上了。

“你瞧,本來這是一個多麽完美的一箭雙雕之計啊。”唐謐對白芷薇全盤托出自己的想法後,有些惋惜的說,“只可惜,那個史瑞不知道哪根筋動了,哧溜一下就跳下車跑掉了,害我白花那麽多錢為他打扮。”

“原來你不喜歡史瑞啊?”白芷薇恍然大悟道,然後,她有些不解的問,“你覺得我對男孩子有什麽不對麽?”

“當然不對,你對他們根本沒有好奇心啊。或者,我這麽問,當他們在你耳邊很近的地方說話時,你不會覺得心裏有異樣的感覺麽?”

“問哦為什麽要好奇?還有,根本沒有男孩子在我耳邊很近的地方說過話啊。”白芷薇微笑著回答,一副全然沒放在心上的樣子。

唐謐覺得腦袋有些大:“好吧好吧,咱們不談這個,先解決相親的問題。”

“這個我已經想好了,到時候我就表現的蠻橫無禮,嚇跑他們就好了。”

唐謐搖搖頭:“不可不可。第一,這麽做,你就和母親正式翻臉了。她教導你多年,還不知道你是故意的?你要明白,你母親讓你見見那些人,已經算是疼愛你,顧全你的感受了。否則,她本可以直接給你指一門親事,對不對?”

白芷薇聽到唐謐如此說,楞在當場,許久無語。就算早慧如她,畢竟還是年少,並未懂得站在父母的立場替他們著想,只盤算大不了最後鬥到底,魚死網破罷了。而唐謐的一席話,說的她心中一澀,頓時迷茫無緒。

“第二,那些人,可否會因為你蠻橫無禮而不娶你呢?根本不會。人家要娶得是白氏嫡長孫女,熙華公主的女兒。你的性格好壞,形貌如何,根本不在他們考慮的範圍。所以……”唐謐拍拍腦袋,有些為難,所以該如何呢?史瑞這家夥跑了,讓我到哪裏再找一個貴公子去?

她想到這裏,低低叫了一聲:“哎呀,還有一個慕容斐啊!”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熙華公主答應,白芷薇可以請一些自己的朋友,而慕容斐也答應,和白芷薇假扮情侶。

到了正月十五那天,白芷薇家的花園裏張燈結彩,高朋滿座。賓客大多是一些適齡的王孫公子和青年才俊,自然也有一些來做點綴,尚在閨閣的千金小姐。一時間,滿院燈火流光異彩,俊秀人物往來如梭。

唐謐為了不引人註目,和白芷薇一樣換上了一般貴族千金的服飾,站在花園的角落裏,看著盡職盡責地陪在白芷薇身邊的慕容斐,心中甚為滿意。慕容斐這樣的少年,就算是熙華公主也應該挑不出什麽不是吧。也許她會覺得慕容斐是一個外國人,對自己的助力不搭,但至少看到這樣的一對璧人,如此疼愛白芷薇的她,一定不會馬上跑出來拆臺。

唐謐這樣想著,發現自己原來已是在算計熙華公主對女兒的母愛了,暗道自己果然不厚道,可不知不覺還是狡黠自得地笑起來。

“姑娘可是姓唐?”正當唐謐暗自得意的時候,一個清朗的聲音忽然打斷了她的遐思。

唐謐擡眼一看,只見面前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年正半含笑意看著自己。與此刻園中那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不同,眼前的少年有著被陽光熏染過的麥色皮膚,身形消瘦精幹,就算是這樣閑適安靜地站著,整個身軀也因蓄滿勁力而呈現出修健之姿,一看就是個會武之人。

少年容長的面孔,削頰高顴,所以雖然面貌英俊,卻讓人覺得不易親近,倒是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通透明澈讓唐謐一時無法移開目光。

片刻對視之間,她心中忽然有一些恍惚,說不出究竟是什麽感覺,只覺得這少年仿佛可以看到自己心裏去一般,看過來的目光直接而大膽,含著一點侵略,竟讓唐謐心中生出一絲慌亂來。

“我是姓唐,我們好像不認識吧。”她說,不知為什麽,她心中竟有與那少年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認識,但也許見過。在下李冽,在蜀山劍宗修習。”琥珀色眼睛的少年答道。

原來如此,唐謐想。她正覺得無趣,不想此時見到了蜀山之人,頓時來了興趣,道:“我說呢,怎麽會覺得有些面善,你是芷薇請來的朋友?”

“不是,我是熙華公主的客人,家母是平原郡主。”李冽答道。

唐謐點點頭,她在禦劍堂學過四國地理,知道楚國多丘陵,而平原郡擁有全楚國最大的平原,是楚國的糧倉。這樣說來,李冽的身份的確是很符合熙華公主的要求。

“既然是蜀山人,就互道名字吧,我叫唐謐。”唐謐微笑著說。

“好像你在這裏呆得很無聊啊?”李冽問道。

“是有些無趣,這些人大都沒什麽意思。”唐謐坦率道。

“可不是,在蜀山呆慣的人,再看這些人能不覺得乏味麽。”李冽也道,“要不,我帶你出去看看,今天是正月十五,外面的燈會一定比這裏還熱鬧。”

“好啊,好啊。”唐謐一聽,立時高興得答應下來。

“你要去哪裏啊?”白芷薇在唐謐和李冽聊天的當兒走了過來,身後跟著的少年,自然是慕容斐了。

“我想出去看看。我猜,外面的燈會一定比這裏有趣得多。”

“那我也要去,這裏真沒意思。”白芷薇道,轉向慕容斐問:“怎樣,一起出去吧?”

慕容斐看著並立在淡金色燈火下的兩個少女,那兩人為了有趣,穿了一模一樣的綠蘿裙,雖然樣貌不同,卻猶如雙生的花朵般同樣的嬌俏鮮麗,心下有些茫然,隨口應承道:“好啊。”

四人溜出白家,沿著無人的深巷往最熱鬧的大街上走去。遠處,燈火通明的街市在濃沈的夜色中明亮如晝,遙遙傳來的嘈雜人聲混著時隱時現的管樂絲竹。俗世的靡麗如海市蜃樓般展現在悠長暗巷的盡頭,繁雜斑斕,五光十色,引逗著少年們的腳步。

說不清是誰最先用上了輕功,四人並未交談,卻同時開始默契地疾走起來,眼睛裏映著前方的火樹銀花,腳下的步子便越來越快,像要甩掉身後沈沈的世界一般,發足力氣向黑色甬巷盡頭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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