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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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酉鬼送走鄭旦，起身離席，在去往花園的路上吐氣揚眉，心情舒暢。
花如在她身後沾沾自喜：“娘娘，奴婢的反應夠快吧？奴婢簡直機智，後來看到鄭嬪娘娘的臉都變綠了，總算能為娘娘出一口氣了，哈哈哈。”
施酉鬼聽之後噗嗤一笑。
清如聽到花如說話這麽放肆，趕緊阻止她：“花如，這裏可是王宮呢，雖然娘娘沒有生你氣，可你不能把娘娘的行為當成縱容啊。”
清如小小年紀思想還是挺成熟的。
聽了，施酉鬼轉過身去，面對著那倆小丫頭，露齒一笑：“花如你這次做的事深得我心，不過，你們倆個下次要做點什麽最好都能先告訴我一聲，知道了嗎？”
清如轉眼覷了花如一下：“看吧？”
花如不滿，嘟著嘴用身子撞了清如一下：“哼。”
接著面前兩人正色道：“娘娘，奴婢們知道了！”
“對了，方才大王說要約我去做何事？”
“娘娘！”花如歡喜雀躍，頭上的兩角發鬢跳動：“昨日娘娘的精彩歌舞令大王念念不忘，大王還想要看你在響屐廊裏踏歌起舞，娘娘，我們快去吧，大王在那兒等娘娘呢！”
三個人匆匆踱步前去，排頭的施酉鬼稍微一擡頭，就迎來眼前的觀景，只見充滿著兩排紅柱的廊道裏，吳王夫差在那裏依著柱子，瀟灑擡腿坐在橫欄上，他身後佇立著三人，二人是身著暗綠色宮服的寺人，另一個就是換上了宮女服的施夷光了。
夫差時不時回頭搭話，帶著戲謔的壞笑：“醜婢，你今天似乎，臉色不太好，眼眶底下一圈黑痕，難道昨夜你因為思念寡人所以廢寢忘眠嗎？”
施夷光幽怨地瞪著他，霍霍磨牙。這個不要臉的混蛋，昨晚竟然交給了自己一大堆衣服去洗，她洗到大半夜才洗完。
施酉鬼沒有在意他們倆之間的對話，這等醜陋的容貌確實是經常會被人取笑的，她都習慣了，夫差只是笑笑而已，並沒什麽。
她相信，施夷光沒有這麽弱，她不需要替施夷光開解什麽。
不過，她眼睛餘光瞄到了施夷光腰間，見著衣服下一塊東西隆起，心下歡喜，那應該就是洛生吧。
這樣想著，她來到了夫差的面前，細聲柔道：“參加大王。”
“美人，你來得正好。”夫差立馬站起來：“那個醜婢看多了毒眼睛，寡人要洗洗眼啊。”
這個夫差，說話做事還是一如既往的誇張，生怕誰人不知道他愛美女似的。施酉鬼輕蹙眉，慢慢直起腰向夫差走過去，眼角餘光還流連在後面的施夷光的身上。
“大王，您要妾跳舞嗎？”
“是啊，寡人說過，要每日在這兒看你起舞，日後寡人會修葺這裏，讓此處變成專屬於你的響屐廊。美人，你可滿意？”
在場人聽了皆吃一驚，沒想到大王會為西施做出這等地步，看來大王真的是很寵愛她啊。
施酉鬼受寵若驚，朝夫差露出如花笑顏：“妾很滿意，謝過大王。為了答謝大王，妾現在即開始跳舞吟歌。”
話音一落，她便伸出手，優美揚開，櫻唇輕啟，一開口就傾倒眾生。
夫差睜大雙眼，還不忘痛快地鼓掌：“好、好！”
清如和花如談笑風生，阿福和阿嵐交頭接耳，惟有施夷光站在這兒感到如此孤獨，她默默註視著施酉鬼，自己的臉跳出那般嫵媚的舞、說出那樣溫柔的話，是從未感到的陌生，她切切實實地感受到自己真的已經不是“施夷光”了。
施酉鬼真的做到了，她擁有了尊榮的身份——夫差最寵愛的妃子，而自己什麽都不是。
施夷光是對施酉鬼藏有怨恨，可是她也沒有怒到要報覆的地步，不然她早就答應洛生的幫助了。可能，她心底深處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麽好吧，就算嫁給一國之君又如何，再奢華再華麗的東西都是虛浮的，她早就看開了。
只是，她再怎麽豁達，也沒有料到，原來成為“施酉鬼”後，生活會過得這麽艱難，她倒是慢慢理解了施酉鬼當初做的選擇。可是，無論現在過得再怎麽艱難，她也要證明，她不會像施酉鬼那樣誤入歧途！
“大王，愛妾姜姬來找您了~”一聲嬌鶯鳴叫般的女聲傳入耳中。
所有人都一怔。
歌聲戛然而止。
來人似乎不識趣，偏挑著這時候過來，只見著衣袂飄飄，那人就倏地撲進了夫差的懷裏，抱得緊緊的。
“大王，您怎麽最近都不來看妾嘛？”嬌滴滴的聲音令人肉麻。她在他懷裏邊嬌嗔著邊抖了肩膀幾下，像極了一只依人小鳥兒。
施酉鬼狐疑不已，這忽然冒出來的人是誰？看樣子，似乎是大王其他的妃子。
施酉鬼的腦海裏自動跳出了“爭寵”二字，恍然大悟。
過去阮嬤嬤曾提及過這方面的一些事，她差點忘記了，自古以來，後宮女人多，但王只有一個，後宮的女人們便會為了大王爭風吃醋，鬥來鬥去，只為成為王後霸占恩寵。
連早上鄭旦都開始來挑戰自己，言行裏多有不敬，更何況這個不認識的女人，應該已早把自己當成了眼中釘。
“姜姬？你怎麽來了？”夫差回過神來，哈哈笑著用手撫摸著懷裏人的秀發。
姜姬咬著下唇更顯嬌媚，眼睛盈盈泛著淚水：“妾，還以為大王已經忘了妾了！昔日大王還稱妾是最愛的一個，如今已兩三日未臨幸妾的臨光殿，妾是一日不見大王如隔三秋，只好親自來找大王了。”
這楚楚可憐的樣子，連施酉鬼都想疼惜，何況好色的夫差呢。
果不其然，夫差心疼道：“美人何必妄自菲薄，寡人當然不會忘了你，可——可是，”夫差為難了：“西施美人在這兒等著我，不如，美人你也一起來看舞吧？”
這個夫差，叫誰都是“美人”，還以為他是因為自己特別美所以這麽叫呢，施酉鬼非常不爽，幸好他的魂沒完全被姜姬勾了去，還記得自己在這裏。
不過，他居然叫姜姬看自己跳舞，難不成是把自己當成伎院裏的女子了？可惡極了，怪不得連一向溫和的施夷光也那麽討厭他。
施酉鬼正想開口，不料被姜姬搶先：“大王，不要嘛，妾真的好久沒有見您了，大王可以陪我獨處一會兒嗎？妾不求很長時間，只求就一陣子就好，到了晚上大王還是可以離開臨光殿、去西施妹妹那兒的。”
這般含情切意，像是特別委屈大方，施酉鬼聽了都想翻白眼。
都到你那兒了，你還會讓夫差離開？瞎扯吧你。
不過，這也算件好事，如此她今晚就不用陪夫差了，又逃過一劫！
趁著每個人都凝視著夫差和姜姬纏纏綿綿離去的背影時，施酉鬼偷偷溜到施夷光身後，緊盯著掛在她腰間的那一把傘。要怎麽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取走呢？不能被她知道，當初她連自己探望一下洛生都不許，知道了肯定不讓。
一不做二不休，施酉鬼舉起手，側面並攏成一條線，形成手刀用力看向前面人的脖子。
菊花姑娘曾以她的江湖經驗講過趣聞，說江湖人士都是這麽打暈人的，她只是這麽一聽，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只好試試。
阿娘保佑我啊。
沒想到，一手用力下去後，施夷光果然身子一軟，向後倒了下來。
施酉鬼驚喜，慌忙接著她，順便悄然抽走她衣服裏的木傘。
到手後，她喊：“快來人，她暈倒了！”
寺人們本來要跟上大王的，突然聽見這聲來自施妃的求助，忙不疊往回趕：“娘娘，你沒事吧？”
施酉鬼悄然無息將傘蓋收進自己寬大的衣袖，另一邊對著兩個寺人道：“我沒事，是東施突然暈倒了，你們快把她接回去吧。”
“是，娘娘。”
兩個人接過閉眼暈厥的施夷光。
施酉鬼感到抱歉，提醒：“你們小心點。”
“是，娘娘。”
對不起了，施夷光，我只是想跟洛生重聚。
接連快速地關上幾扇的紅木門，關門時發出“咻咻咻”的聲音，轉頭時光線稍暗，施酉鬼心跳如雷，滿含期許地把袖子裏的一把傘掏出來。
木頭傘柄，竹子傘骨，傘面黃色，素面黃綢，顏色淡雅，和最初見到的那一面沒有絲毫不同，看似平凡實卻不凡。
施酉鬼雙手捧著它坐到地上，臉上不知覺揚起喜悅的笑顏，附到傘面上小聲說：“洛生，出來吧。”
……
沒有動靜。
她奇怪：不可能啊，繼續叫喚：“洛生，快出來吧，你不要再不見我了，洛生，你快出來見見我！”
她不知道的是，洛生一直在看著她，他隱形於氣，懸空在空氣中，無人能見。
其實一路上，他都在默默凝視著她，千萬之語藏於心，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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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在她身後沾沾自喜：“娘娘，奴婢的反應夠快吧？奴婢簡直機智，後來看到鄭嬪娘娘的臉都變綠了，總算能為娘娘出一口氣了，哈哈哈。”
施酉鬼聽之後噗嗤一笑。
清如聽到花如說話這麽放肆，趕緊阻止她：“花如，這裏可是王宮呢，雖然娘娘沒有生你氣，可你不能把娘娘的行為當成縱容啊。”
清如小小年紀思想還是挺成熟的。
聽了，施酉鬼轉過身去，面對著那倆小丫頭，露齒一笑：“花如你這次做的事深得我心，不過，你們倆個下次要做點什麽最好都能先告訴我一聲，知道了嗎？”
清如轉眼覷了花如一下：“看吧？”
花如不滿，嘟著嘴用身子撞了清如一下：“哼。”
接著面前兩人正色道：“娘娘，奴婢們知道了！”
“對了，方才大王說要約我去做何事？”
“娘娘！”花如歡喜雀躍，頭上的兩角發鬢跳動：“昨日娘娘的精彩歌舞令大王念念不忘，大王還想要看你在響屐廊裏踏歌起舞，娘娘，我們快去吧，大王在那兒等娘娘呢！”
三個人匆匆踱步前去，排頭的施酉鬼稍微一擡頭，就迎來眼前的觀景，只見充滿著兩排紅柱的廊道裏，吳王夫差在那裏依著柱子，瀟灑擡腿坐在橫欄上，他身後佇立著三人，二人是身著暗綠色宮服的寺人，另一個就是換上了宮女服的施夷光了。
夫差時不時回頭搭話，帶著戲謔的壞笑：“醜婢，你今天似乎，臉色不太好，眼眶底下一圈黑痕，難道昨夜你因為思念寡人所以廢寢忘眠嗎？”
施夷光幽怨地瞪著他，霍霍磨牙。這個不要臉的混蛋，昨晚竟然交給了自己一大堆衣服去洗，她洗到大半夜才洗完。
施酉鬼沒有在意他們倆之間的對話，這等醜陋的容貌確實是經常會被人取笑的，她都習慣了，夫差只是笑笑而已，並沒什麽。
她相信，施夷光沒有這麽弱，她不需要替施夷光開解什麽。
不過，她眼睛餘光瞄到了施夷光腰間，見著衣服下一塊東西隆起，心下歡喜，那應該就是洛生吧。
這樣想著，她來到了夫差的面前，細聲柔道：“參加大王。”
“美人，你來得正好。”夫差立馬站起來：“那個醜婢看多了毒眼睛，寡人要洗洗眼啊。”
這個夫差，說話做事還是一如既往的誇張，生怕誰人不知道他愛美女似的。施酉鬼輕蹙眉，慢慢直起腰向夫差走過去，眼角餘光還流連在後面的施夷光的身上。
“大王，您要妾跳舞嗎？”
“是啊，寡人說過，要每日在這兒看你起舞，日後寡人會修葺這裏，讓此處變成專屬於你的響屐廊。美人，你可滿意？”
在場人聽了皆吃一驚，沒想到大王會為西施做出這等地步，看來大王真的是很寵愛她啊。
施酉鬼受寵若驚，朝夫差露出如花笑顏：“妾很滿意，謝過大王。為了答謝大王，妾現在即開始跳舞吟歌。”
話音一落，她便伸出手，優美揚開，櫻唇輕啟，一開口就傾倒眾生。
夫差睜大雙眼，還不忘痛快地鼓掌：“好、好！”
清如和花如談笑風生，阿福和阿嵐交頭接耳，惟有施夷光站在這兒感到如此孤獨，她默默註視著施酉鬼，自己的臉跳出那般嫵媚的舞、說出那樣溫柔的話，是從未感到的陌生，她切切實實地感受到自己真的已經不是“施夷光”了。
施酉鬼真的做到了，她擁有了尊榮的身份——夫差最寵愛的妃子，而自己什麽都不是。
施夷光是對施酉鬼藏有怨恨，可是她也沒有怒到要報覆的地步，不然她早就答應洛生的幫助了。可能，她心底深處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麽好吧，就算嫁給一國之君又如何，再奢華再華麗的東西都是虛浮的，她早就看開了。
只是，她再怎麽豁達，也沒有料到，原來成為“施酉鬼”後，生活會過得這麽艱難，她倒是慢慢理解了施酉鬼當初做的選擇。可是，無論現在過得再怎麽艱難，她也要證明，她不會像施酉鬼那樣誤入歧途！
“大王，愛妾姜姬來找您了~”一聲嬌鶯鳴叫般的女聲傳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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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聲戛然而止。
來人似乎不識趣，偏挑著這時候過來，只見著衣袂飄飄，那人就倏地撲進了夫差的懷裏，抱得緊緊的。
“大王，您怎麽最近都不來看妾嘛？”嬌滴滴的聲音令人肉麻。她在他懷裏邊嬌嗔著邊抖了肩膀幾下，像極了一只依人小鳥兒。
施酉鬼狐疑不已，這忽然冒出來的人是誰？看樣子，似乎是大王其他的妃子。
施酉鬼的腦海裏自動跳出了“爭寵”二字，恍然大悟。
過去阮嬤嬤曾提及過這方面的一些事，她差點忘記了，自古以來，後宮女人多，但王只有一個，後宮的女人們便會為了大王爭風吃醋，鬥來鬥去，只為成為王後霸占恩寵。
連早上鄭旦都開始來挑戰自己，言行裏多有不敬，更何況這個不認識的女人，應該已早把自己當成了眼中釘。
“姜姬？你怎麽來了？”夫差回過神來，哈哈笑著用手撫摸著懷裏人的秀發。
姜姬咬著下唇更顯嬌媚，眼睛盈盈泛著淚水：“妾，還以為大王已經忘了妾了！昔日大王還稱妾是最愛的一個，如今已兩三日未臨幸妾的臨光殿，妾是一日不見大王如隔三秋，只好親自來找大王了。”
這楚楚可憐的樣子，連施酉鬼都想疼惜，何況好色的夫差呢。
果不其然，夫差心疼道：“美人何必妄自菲薄，寡人當然不會忘了你，可——可是，”夫差為難了：“西施美人在這兒等著我，不如，美人你也一起來看舞吧？”
這個夫差，叫誰都是“美人”，還以為他是因為自己特別美所以這麽叫呢，施酉鬼非常不爽，幸好他的魂沒完全被姜姬勾了去，還記得自己在這裏。
不過，他居然叫姜姬看自己跳舞，難不成是把自己當成伎院裏的女子了？可惡極了，怪不得連一向溫和的施夷光也那麽討厭他。
施酉鬼正想開口，不料被姜姬搶先：“大王，不要嘛，妾真的好久沒有見您了，大王可以陪我獨處一會兒嗎？妾不求很長時間，只求就一陣子就好，到了晚上大王還是可以離開臨光殿、去西施妹妹那兒的。”
這般含情切意，像是特別委屈大方，施酉鬼聽了都想翻白眼。
都到你那兒了，你還會讓夫差離開？瞎扯吧你。
不過，這也算件好事，如此她今晚就不用陪夫差了，又逃過一劫！
趁著每個人都凝視著夫差和姜姬纏纏綿綿離去的背影時，施酉鬼偷偷溜到施夷光身後，緊盯著掛在她腰間的那一把傘。要怎麽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取走呢？不能被她知道，當初她連自己探望一下洛生都不許，知道了肯定不讓。
一不做二不休，施酉鬼舉起手，側面並攏成一條線，形成手刀用力看向前面人的脖子。
菊花姑娘曾以她的江湖經驗講過趣聞，說江湖人士都是這麽打暈人的，她只是這麽一聽，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只好試試。
阿娘保佑我啊。
沒想到，一手用力下去後，施夷光果然身子一軟，向後倒了下來。
施酉鬼驚喜，慌忙接著她，順便悄然抽走她衣服裏的木傘。
到手後，她喊：“快來人，她暈倒了！”
寺人們本來要跟上大王的，突然聽見這聲來自施妃的求助，忙不疊往回趕：“娘娘，你沒事吧？”
施酉鬼悄然無息將傘蓋收進自己寬大的衣袖，另一邊對著兩個寺人道：“我沒事，是東施突然暈倒了，你們快把她接回去吧。”
“是，娘娘。”
兩個人接過閉眼暈厥的施夷光。
施酉鬼感到抱歉，提醒：“你們小心點。”
“是，娘娘。”
對不起了，施夷光，我只是想跟洛生重聚。
接連快速地關上幾扇的紅木門，關門時發出“咻咻咻”的聲音，轉頭時光線稍暗，施酉鬼心跳如雷，滿含期許地把袖子裏的一把傘掏出來。
木頭傘柄，竹子傘骨，傘面黃色，素面黃綢，顏色淡雅，和最初見到的那一面沒有絲毫不同，看似平凡實卻不凡。
施酉鬼雙手捧著它坐到地上，臉上不知覺揚起喜悅的笑顏，附到傘面上小聲說：“洛生，出來吧。”
……
沒有動靜。
她奇怪：不可能啊，繼續叫喚：“洛生，快出來吧，你不要再不見我了，洛生，你快出來見見我！”
她不知道的是，洛生一直在看著她，他隱形於氣，懸空在空氣中，無人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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