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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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生，洛生，求你出來了，洛生……”就在施酉鬼不依不饒地哀求了二十幾遍之後，洛生郁悶搖頭，終於現形，修長的身影出現在半空中。
施酉鬼跪坐在門邊，欣喜若狂地朝他招手：“洛生，快過來，坐我前面。”
昏黃的光線照在她精致清麗的臉上，背挺直的，雙腳已脫下木屐，放置一旁，穿著白襪的腳互相交叉著，坐姿看起來很休閑。
她咧嘴笑著，不知為何原本百般期待的心，真要見到本人了反而有些羞澀，臉頰隱隱發燙。
洛生對上她的如花般流露的笑顏，明晃晃得耀眼，有些一怔。她好高興……她真的，這麽渴望見到自己嗎？……想必，她又有事所求了吧。
他收回目光，側著臉問：“我說過，我不會幫你任何事的。”
這句話就像一盆冷水從頭潑下來，澆熄了大部分熱情。
那份悸動一下子冷卻。
她肩膀一垮，嘟著嘴，澀澀地抱怨：“我又沒有開口說要你幫忙，洛生，你冤枉我。”
雖然她昨晚曾動過念頭，但也是想想而已，最後她自己也找到辦法了。
現在她是真心想要見他，和他聊聊天、說說話。
“那你為何非要見我？”洛生不解。在這世上，他漂浮多年，從沒有人沒來由地為了見他一面就這麽高興。
“糖圓子為了你的承諾，所以載我們來吳國見一下你，我以為你見到夷光就能猜到我已經康覆了，我和你從很久以前已經沒有任何交集了。”他談起這個，不由得嘆氣：“糖圓子無故失蹤，我托夷光帶我出來尋找一下它。既然無事，我就先走了。”
施酉鬼聽著他說的話，心越來越發涼，聽到“要走”，她馬上張手出來攔住：“不要！”
莫名而來的憂傷沖上心頭，她還沒弄懂自己的感情，就沖動開口：“洛生，我答應你，不會再麻煩你，可是——我們不能是朋友嗎？”
聲音顫抖。
洛生如月華皎潔的眼眸對上她的雙眼，問：“朋友？”
“我沒有知心朋友。洛生，你願意當我的朋友嗎？”
細數來，她從小到大，沒有信任過什麽人，唯一信過的，就是洛生而已。說來可笑，她這樣子的人，居然追求感情上的真摯。
推開所有人，只是想得到一份真摯的感情而已。
所以她主動說出以上的話，實屬不易。
洛生可能沒有體會到她的心情，淡淡回應：“比起我，吳王夫差更適合做你的朋友。”
這句話刺痛了她的心。
施酉鬼擡手捂心口：“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洛生，我在祈求你啊。”她忽然難以呼吸過來，彎腰而下。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鋪天蓋地的柔軟發絲披散而下，垂落到她的背部上，有種莫名的溫柔。
施酉鬼突然忘了痛楚，只想捉住他垂落的發絲，靠近他抱住他。她也這麽隨心做了，可是她伸手一摸，空落的觸感總能提醒著，這殘酷的現實。
施酉鬼回過神，急著問：“洛生，你答應我了是嗎？”
他不否認，面色平靜：“你的心還痛不痛？”
她擠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沒有那麽痛了。”
“洛生，我會不會死，每次心一痛，我都覺得自己要死了。”
洛生嚇了一跳，竟慌得說粗話：“你說什麽傻話，我答應你做你朋友就是了，不過你的朋友應該是人間的人才對，不應該是我。你可以和很多人來往，但不應該是我。”
他小心扶著她坐到地上，“小姑娘，我早就該告訴你，其實我不是神仙，之前一直都在騙你，而糖圓子估摸著是認錯了，我只是游離在世間幾百年的一縷幽魂罷了。”
“啊？”
見施酉鬼投來驚訝的目光，洛生的嘴角帶了些得意：“如若我當初就這麽說，你怎麽會收留我？”
“我雖不是鬼，但也和鬼無差。柳葉驅邪，我不能碰，如若碰到它，我就會灰飛煙滅，於是我只能求凡人幫忙。
你就是我選中的凡人，為了讓你上鉤，我只好說了一些無傷大雅的謊騙過你了。”
施酉鬼聽了，不生氣反而沖他莞爾微笑，痛楚已在不知不覺消去：“原來是這樣啊……”
兩人盤坐在地上，面對面著，笑作一團。
氣氛融洽。
她喜歡他如此和她推心置腹地談心，看他眼角眉梢流露得意的笑意。
她心裏都會暖暖的，可她也忍不住後悔，當初那兩年裏，她為什麽沒有像這樣和洛生安靜地對談過。
“洛生，那你的頭發為什麽是白色的？”施酉鬼擡手指著那一頭銀白色的瀑布頭發。
“呃，不知道。”
她特意打趣：“是因為你活了幾百年，所以頭發全白了嗎？”
洛生哭笑不得：“自我有記憶之時，我的頭發便是這個顏色的。”
“洛生，在沒有遇到我之前，你都在哪裏？”
“我去過很多地方。”
“哪裏呢？”她起了興趣。
“之前我來過大周、來過楚國、來過齊國和晉國，我在哪裏待得久了無聊了，就會改去別的國家，隨心所欲。但也有些唏噓，周朝原本是一個完整的國家，現在變得四分五裂，諸侯國之間都在爭鬥，刀戈相向，勾心鬥角。
我過了這麽久，還是不懂得凡間的人理紛爭，依然不太喜歡看他們一群人和另一群人打來打去，後來就選擇在一些小鄉村裏避世了。”
“哦。”施酉鬼專心聽著，抿著的嘴角微微上揚。
他說話的每字每句，似乎有種神奇的美麗，能引著她發自內心地微笑。
“因此，我才會在苧蘿村遇到你。”
洛生一手胳膊肘撐在地板上，撐著自己下巴斜倚著，他望著自己笑容可掬，燦爛的笑容瞬間點亮了一室的光。
施酉鬼情不自禁說出一直想說的話：“謝謝你來到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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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酉鬼跪坐在門邊，欣喜若狂地朝他招手：“洛生，快過來，坐我前面。”
昏黃的光線照在她精致清麗的臉上，背挺直的，雙腳已脫下木屐，放置一旁，穿著白襪的腳互相交叉著，坐姿看起來很休閑。
她咧嘴笑著，不知為何原本百般期待的心，真要見到本人了反而有些羞澀，臉頰隱隱發燙。
洛生對上她的如花般流露的笑顏，明晃晃得耀眼，有些一怔。她好高興……她真的，這麽渴望見到自己嗎？……想必，她又有事所求了吧。
他收回目光，側著臉問：“我說過，我不會幫你任何事的。”
這句話就像一盆冷水從頭潑下來，澆熄了大部分熱情。
那份悸動一下子冷卻。
她肩膀一垮，嘟著嘴，澀澀地抱怨：“我又沒有開口說要你幫忙，洛生，你冤枉我。”
雖然她昨晚曾動過念頭，但也是想想而已，最後她自己也找到辦法了。
現在她是真心想要見他，和他聊聊天、說說話。
“那你為何非要見我？”洛生不解。在這世上，他漂浮多年，從沒有人沒來由地為了見他一面就這麽高興。
“糖圓子為了你的承諾，所以載我們來吳國見一下你，我以為你見到夷光就能猜到我已經康覆了，我和你從很久以前已經沒有任何交集了。”他談起這個，不由得嘆氣：“糖圓子無故失蹤，我托夷光帶我出來尋找一下它。既然無事，我就先走了。”
施酉鬼聽著他說的話，心越來越發涼，聽到“要走”，她馬上張手出來攔住：“不要！”
莫名而來的憂傷沖上心頭，她還沒弄懂自己的感情，就沖動開口：“洛生，我答應你，不會再麻煩你，可是——我們不能是朋友嗎？”
聲音顫抖。
洛生如月華皎潔的眼眸對上她的雙眼，問：“朋友？”
“我沒有知心朋友。洛生，你願意當我的朋友嗎？”
細數來，她從小到大，沒有信任過什麽人，唯一信過的，就是洛生而已。說來可笑，她這樣子的人，居然追求感情上的真摯。
推開所有人，只是想得到一份真摯的感情而已。
所以她主動說出以上的話，實屬不易。
洛生可能沒有體會到她的心情，淡淡回應：“比起我，吳王夫差更適合做你的朋友。”
這句話刺痛了她的心。
施酉鬼擡手捂心口：“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洛生，我在祈求你啊。”她忽然難以呼吸過來，彎腰而下。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鋪天蓋地的柔軟發絲披散而下，垂落到她的背部上，有種莫名的溫柔。
施酉鬼突然忘了痛楚，只想捉住他垂落的發絲，靠近他抱住他。她也這麽隨心做了，可是她伸手一摸，空落的觸感總能提醒著，這殘酷的現實。
施酉鬼回過神，急著問：“洛生，你答應我了是嗎？”
他不否認，面色平靜：“你的心還痛不痛？”
她擠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沒有那麽痛了。”
“洛生，我會不會死，每次心一痛，我都覺得自己要死了。”
洛生嚇了一跳，竟慌得說粗話：“你說什麽傻話，我答應你做你朋友就是了，不過你的朋友應該是人間的人才對，不應該是我。你可以和很多人來往，但不應該是我。”
他小心扶著她坐到地上，“小姑娘，我早就該告訴你，其實我不是神仙，之前一直都在騙你，而糖圓子估摸著是認錯了，我只是游離在世間幾百年的一縷幽魂罷了。”
“啊？”
見施酉鬼投來驚訝的目光，洛生的嘴角帶了些得意：“如若我當初就這麽說，你怎麽會收留我？”
“我雖不是鬼，但也和鬼無差。柳葉驅邪，我不能碰，如若碰到它，我就會灰飛煙滅，於是我只能求凡人幫忙。
你就是我選中的凡人，為了讓你上鉤，我只好說了一些無傷大雅的謊騙過你了。”
施酉鬼聽了，不生氣反而沖他莞爾微笑，痛楚已在不知不覺消去：“原來是這樣啊……”
兩人盤坐在地上，面對面著，笑作一團。
氣氛融洽。
她喜歡他如此和她推心置腹地談心，看他眼角眉梢流露得意的笑意。
她心裏都會暖暖的，可她也忍不住後悔，當初那兩年裏，她為什麽沒有像這樣和洛生安靜地對談過。
“洛生，那你的頭發為什麽是白色的？”施酉鬼擡手指著那一頭銀白色的瀑布頭發。
“呃，不知道。”
她特意打趣：“是因為你活了幾百年，所以頭發全白了嗎？”
洛生哭笑不得：“自我有記憶之時，我的頭發便是這個顏色的。”
“洛生，在沒有遇到我之前，你都在哪裏？”
“我去過很多地方。”
“哪裏呢？”她起了興趣。
“之前我來過大周、來過楚國、來過齊國和晉國，我在哪裏待得久了無聊了，就會改去別的國家，隨心所欲。但也有些唏噓，周朝原本是一個完整的國家，現在變得四分五裂，諸侯國之間都在爭鬥，刀戈相向，勾心鬥角。
我過了這麽久，還是不懂得凡間的人理紛爭，依然不太喜歡看他們一群人和另一群人打來打去，後來就選擇在一些小鄉村裏避世了。”
“哦。”施酉鬼專心聽著，抿著的嘴角微微上揚。
他說話的每字每句，似乎有種神奇的美麗，能引著她發自內心地微笑。
“因此，我才會在苧蘿村遇到你。”
洛生一手胳膊肘撐在地板上，撐著自己下巴斜倚著，他望著自己笑容可掬，燦爛的笑容瞬間點亮了一室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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