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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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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比倫大陸1160年,記靈帝政權隨著武子豪戰敗徹底走向滅亡。

謝氏嘆了口氣:“聽說記離稱孝文王了?當年你父親要稱王,他百般不讓,敢情這王位是留給他自己的。”這是她以婦道之心又一次發洩不滿。

李珂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謝氏說,“你當然是向著他說話了,他稱王,你就是王妃了。”

“您也是氣糊塗了,”李珂縱橫捭闔地給她解釋,天下大事,都有個成法,都有個公論。當年父親僅僅占了並州、和州,就想稱王,那不是自己樹敵嗎?而今時過境遷,記離勢力是那時的十倍百倍,稱王也是順其自然的。如果父親活到今天,記離一定不會跟他搶這個王位的。

謝氏嘆口氣,不再說什麽了,只是叮囑她多開導開導金梅丫頭,別因為一個黑子毀了自己一生啊,那太傻了。

奉天殿已初具規模,記離帶著胡惟饒有興致地來到工地視察。

黑子走了來,對記離行了個大禮。

記離道:“來謝我這大媒了?怎麽樣?我聽說新娘子品貌雙全?”

黑子笑吟吟地說:“還不是殿下的恩典?”

記離笑了:“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乖了?現在不準叫我殿下,大典還沒舉行啊。”

黑子說,大家都等不及了,恨不得讓殿下直接登極,省得再費事。

記離心情特別好,說了聲:“好飯不怕晚,你們跟著我,不會有虧吃的。”

黑子稟報從鎮江帶來一個人,一個殿下最恨的人。

“是誰?”記離問。

“申屠。”黑子是偶然發現他躲到江州去了。

記離果然動了氣,那可是殺父之仇。

記離下令把申屠“押上來”,用的不是“帶”,更不是“請”,申屠在他眼中就是個罪該萬死的人。

頹廢的申屠被押上來,記離忍住怒氣,沒發雷霆之怒,只是譏諷地說:“別來無恙啊!舅舅!”

“小人有罪,小人有罪!”申屠叩頭如搗蒜。

記離對道一說:“給他個座位,人家是富可敵國的國師申屠,我得看他臉色行事呀。”

申屠從地上爬起來,說:“陛下若這樣說,小人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凳子搬來,申屠卻不敢坐。

記離問他:“你認得我嗎?”

“認得,認得,”國師申屠說,“您是記離,不,不,馬上是殿下了。其實,黎民百姓都擁戴您做皇帝呀。”

“你倒會送空人情。”記離說,“有人告訴我,你說你錢多得超過皇帝,你買個王也是容易的事?”

“沒有這話!”申屠說,“這是有人陷害我,殿下明察呀。”

記離說:“方才你說認得我,你不過認得現在的我,我問的是你認不認識二十年前的我?”

申屠被問得暈頭轉向,不知記離何出此言,記離哈哈大笑起來。

記離對六神無主的申屠說:“我現在的容貌不就是拜你所賜嗎?我父親的死也不是拜你所賜嗎?”

申屠聽到記離的話,心中已知自己必死無疑了。

記離說:“你打算怎麽死啊?”

“我該死!”申屠打了自己一個嘴

記離揶揄地說:“是啊,如果我死了呢?我就不會有今天出人頭地的機會,”

記離指了指自己滿臉的傷疤,記離說,這就是申屠他留下的印記。

申屠嚇壞了,又一次跪下了:“饒命啊,我真的不想死啊。”

記離揮揮手,說:“起來吧,世上的人都是錦上添花,有幾個肯雪中送炭的。

“不是,不是,”申屠說,“主公若肯給我一個改過機會,我就是傾家蕩產,也一定履行諾言,修半個南城的城墻。”他這次說的是真話,他想不到幾年間記離勢力陡增。

記離說:“你不是說過,你的銀子、糧食比國庫還多嗎?那你答應修半個南陵城,不是太小看自己了嗎?”

申屠道:“那……我聽主公安排。”

“四面城墻,八個城門,你都包下來。”記離命令他包工包料,說自己馬上率師再征昌州,等打下昌州回來,一定要修好,這樣還能你給你個痛快的死法。

記離汗流浹背地說:“我有幾個腦袋,一定,一定。”

記離問:“記鳴呢?

申屠不敢擡頭回答:“死了。”

記離明知故問,說:“記鳴是怎麽死的。”

申屠痛哭流涕,說:“是武子豪欺君罔上殺死了記鳴。”

記離冷哼一聲,說:“沒死在我手上算他命大。”

申屠聽這話音面如死灰,射射發抖,說:“看在孝武賢王後的份上,我只求痛快一死。”

記鳴,說:“可以,用你全部的家產把南陵城返修好,明白了嗎?”

申屠連忙磕頭謝恩。

砸碎無比豪華的鏤金大床,不是因為它上面曾躺過一個亡國之君。“我是你兒子,長大了一定比你強”,如果劉伯溫真的預知五百年後事,當嘉許朱棣所言不虛。

轉年二月十七日,記鳴親征。今非昔比,他這次是戴著孝文王冕旒坐在大黃傘下出征的。

昌州的太尉張天愷一方面向岳州告急求援,一方面率軍在洪山下寨對抗。但經不住記鳴的攻勢,只一戰,就被趙龍擊潰。

記鳴大軍把昌州圍得鐵桶一樣,城外盡是兵營帳幕,旗幟林立,但見早春的原野黃草接天,大江蒼茫。

“孝文王”大旗獵獵,記鳴乘馬與趙龍、仲武、儲世昌、黑子等在城下視察。

趙龍已令軍士分守四門,立了寨柵,他聲稱鳥也飛不出來,困上幾個月,也困死張天愷他們了。

記鳴令儲世昌水師在長江裏連舟為長寨,斷絕城內出入。他說,漢陽、德安已在我手上,張天愷從岳州來援,也無濟於事。

黑子願帶本部人馬在洪山擊敗援軍張天愷。

記鳴說:“好。”

記鳴胸有成竹,十分瀟灑,在帳篷裏正與姬瑤下棋。胡庸和傅友德進來稟報,張天愷本人已被俘,黑子問殺不殺。

記鳴說:“他怎麽不先問趙龍?”

“趙龍說不殺。”胡庸說,但黑子怕趙龍是因為害怕殿下責難他嗜殺,所以該殺的也不敢殺了。

記鳴說,這是好事,趙龍終於金盆洗手,不濫殺人了。降將降卒最好都不殺,他們放下屠刀,雖不能立地成佛,畢竟沒有還手之力了,不殺能爭取人心,有時爭得敵心變友心,也利我而不利敵呀。

傅友德說:“是呀。黑子綁著張天愷到城下向城上喊話,城上都害怕了。”

姬瑤認為城裏不投降也難攻下,而且武昌東南的高冠山在他們手裏,既能俯瞰武昌全城,也能控制我們的營地,取昌州,必先奪得高冠山。

傅友德願帶三千精兵攻下高冠山。

姬瑤也說願與傅將軍同往。

因姬瑤傷好不久,胡庸勸姬娘娘就不要去了。

“我不是娘娘,”姬瑤說,“我是戰將。”她轉向記鳴,“這次仗打完,我得實受一個官職了,我不是你的私人保鏢。”

記離說:“好,好。”

高冠山上吶喊聲震天動地。傅友德、姬瑤帶兵左沖右殺,奮力殺上高地。

敵軍全力抵抗,雙方在陣前交鋒。

一支利箭飛來,穿透了傅友德的面頰,他幾乎栽下馬來,姬瑤飛馬來救,已經拖於馬下的傅友德忽又挺身,帶著箭追殺敵兵,對方一見,嚇得望風逃竄。

記離再次押著被五花大綁的張天愷來到昌州城下勸降。記離聲稱,自己大兵壓境,本可一鼓作氣把昌州夷為平地,但為免生靈塗炭,希敵將來歸。並派武子豪的舊臣羅覆仁入城勸降。見大勢已去,也不願再戰,兩天後守將決定投降。

記離興奮地來到昌州城下受降。

軍陣整齊,眾將環列,旌旗飛揚。

在鼓聲中,武子豪的小兒子赤膊背了一根大木棒,率張天愷等文武群臣,來向記離肉袒請罪。到了軍門前,武天翔跪伏於地,不敢向上看。

記離起身走到軍門,伸手拉起武天翔,解去他背上的棍子,把自己的袍服給他披上,說:“不必這樣,你年齡小,沒有罪過,不必害怕。”

武天翔希望殿下能放過他祖父母,並一再解釋,當初家父稱王稱帝,祖父大為生氣,以為這是家門不幸,是招禍。

記離說:“更與令祖父無關了。”他回頭命胡庸他們馬上進昌州宮裏,把老人家好好接出來,有他記離就有武家的衣食。

這話說得武天翔心頭陣陣發熱,記離與他手拉著手回到中軍帳裏。

武天翔說:“都傳大王是以德禦天下,果然。”

記離拉著武天翔的手回到帳中,二人並排而坐。記離說:“也別說什麽投降不投降,我派羅覆仁去勸足下,不過是不想讓昌州百姓再受戰亂之苦。現昌州既已和平,我發話,你可隨便取府庫中財物,想拿什麽拿什麽,想拿多少拿多少。”

武天翔說,亡國之人,沒有奢望,只求放歸故裏,或打魚,或種田,孝敬祖父母以盡天年,這就是武天翔所願,當對殿下感恩不盡了。

記離說:“這不行。你不怕人說,我記離還怕被人譏笑呢。你可帶家眷隨我回返南陵,你願住昌州也聽便。”

武天翔說:“謝謝殿下,不殺已是大恩了,不敢有奢望。我還是想奉二老回鄉下去。”

“也好。”記離說,“恭敬不如從命,既如此,就封你為德侯,你們收拾好行李,我派軍隊護送你們回青州。”

這時張天愷向後面擺了擺手,只見六十四個人擡著張鏤金大床走到軍門前,每個人都累得滿身大汗,那床實在是太重了。

眾將都為這金光四射的大床所吸引了,東通體是金不說,其雕工之精美簡直令人瞠目。

武天翔說這鏤金床是他父親在時所打造,沒人有這個福分享用,如今把它獻給殿下,也算他武天翔一點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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