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你辦事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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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劇目嘛,謝宇可是早就想好了,就是把滄縣剛剛發生的劫法場搬上了舞臺,弄點‘合理’範圍內的藝術加工,比如衛所兵攻城啊,衛所兵屠城啊,衛所兵強搶民女啊,衛所兵私設法場啊,門萬(劇中人物,與現實無關,如有雷同,實屬巧合)罵皇上啊什麽的,當然也有百姓奮起反抗,知縣仗義執言,李大人挺身而出,滄縣鏢行劫法場的故事,至於謝宇和白蓮那是主角,戲份自然不必多說,謝宇自己寫了一塊‘此戲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的大牌子掛在了劇目水牌的底下,心中陰惻惻的想到,門達,我看你這次死不死!
尚公公這幾日裏過的是心驚膽戰,所謂伴君如伴虎,此言真是一點也不假,這才登基三年的新皇突然下了道旨意,讓他做欽差巡視那天津三衛,雖然不知道這天津三衛有何好巡視的,尋常例叫那錦衣衛去不就好了,何必難為東廠出手,不過這倒也沒什麽,尚公公才接到旨意的時候正經高興了好幾天,畢竟勒索京中大戶賺兩個‘辛苦錢’的日子過久了,尚公公也不免覺得有些個乏味,有機會在天津三衛身上撈上一筆,那自然是何樂而不為
皇上當初給他下的乃是密旨,說此事關系機密,讓他出京時萬莫要聲張,尚公公作為東廠的特務頭子,保密工作本就是職責所在,自然是拍著胸脯向聖上保證此事一定出不了任何的紕漏,皇上交代的事情他尚銘自然是要辦到精益求精,不僅將出行的儀仗減了,更是趁著夜色出發絲毫的蹤跡也未曾洩露
哪知剛出了京城,尚公公就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自己出來的時候本來是一頂轎子,此時出了宣武門卻變成了兩頂,更要命的是除了手下東廠的番子外,身後還多了不少明顯不是自己手下的人,這些人一律東廠番子的打扮也是個個白面無須,但是他尚銘怎會連自己手下都不認得,這些混在後面跟著的明顯是那禦馬監的人,帶頭的他尚銘還認識,分明是禦馬監中奮武營的太監周中
尚銘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後面的轎子裏是誰他現在大概也能猜出幾分,能讓那周太監開路的人,朝中可沒有幾個,禦馬監掌印太監總提督劉永誠算一個,但是沒有聖上的旨意禦馬監的太監不能擅離京城,轎中的人肯定不會是他,另一個那就是皇上了,想到此處雖是初春時節,尚公公身上的冷汗一路上就沒幹過
這隊伍的前後兩撥人一路上那是相當的默契,盡皆互不搭理,權當對方不存在,尚銘如今的境地乃是兩難,過去面聖吧,一是不清楚皇上心中的意思,貿然上前怕惹惱了聖駕,第二是此事他若是得知必要相勸皇上回京,否則日後算起賬來,後宮的皇太後,和朝中的內閣向他質問,他該如何交代?但勸皇上這種事,擺明了就是自找不快,他尚銘可不想觸那個黴頭
但若是不面聖呢?那你明知皇上在,故意避而不見,這是欺君罔上的一行大罪啊,所以尚公公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當皇上不存在,我不知道所以沒見駕,沒見駕故而沒勸架,沒勸駕所以也沒驚駕,也因此尚公公足足兩天基本沒出轎子,只敢趁著夜色出來透透氣,好懸沒悶的發了黴
這種情況一直保持到尚公公住進了欽差行轅才算結束,皇上主動宣他覲見,卻也沒和他說什麽旁的事,只是命他繼續打掩護,勉勵了幾句就讓他回去了,尚銘本以為自己的苦日子過去了,哪知自己的黴運卻才剛開始
當著皇上和周公公的面,天津三衛輪著番兒的開始送禮,而且送的東西那是一次比一次的貴重,尚公公看著皇帝饒有興致的翻看禮單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後脖子是一陣陣的發涼,好在皇上之後也沒責怪他什麽,最後他自己也是忙把送來的東西原封不動的又給退了回去,當然退的時候他尚公公的心一直在滴血
這天,那前些日子被自己刁難的指揮使賈冰又派人下了請帖,說是請自己到他的府上赴宴觀戲,誰知掉這賈冰又想出了什麽鬼主意,萬一當著皇上的面送我大禮那不是要出大禍了麽,尚公公才想拒絕,卻被皇上看見了那封請帖,只見那皇上饒有興致的看了看帖子上的內容,只說了一句話“朕這幾日民間采風正好也有些厭了,去看看戲也好,況且此戲朕還尚未聽過,尚銘你自去準備一下,朕明日想去赴宴,順便看看那新戲”
“奴才遵旨!”尚公公心裏叫苦,嘴上卻答應的幹脆,一邊罵著賈冰的八輩祖宗,一邊屁顛屁顛的準備赴宴去了
宴會當晚,賈府內張燈結彩,弄的簡直比過年還要熱鬧三分,按謝宇的要求還掛上了一條條超大的紅布橫幅,寫著什麽‘熱烈歡迎欽差大人蒞臨天津衛巡查’‘清似水明如鏡欽差大人我輩楷模’‘皇帝陛下勵精圖治家國天下萬民之幸’,看的那尚公公是一陣一陣的尷尬,但是跟在身後微服出行的皇上卻是看得饒有興致,只不過看到那最後一副‘皇帝陛下勵精圖治家國天下萬民之幸’的時候卻是嘴角微翹,笑的是大有深意
尚公公本來還挺討厭這指揮使賈冰的,但在飯局之上尚公公卻在飯碗底下發現的一張藏的很隱蔽的禮單,尚公公眼疾手快將其藏到了桌下,打開一看瞬間面色發紅眼神發綠,將禮單往袖口中一藏,擡頭再看賈冰的時候,卻是怎麽看怎麽順眼,心說這賈指揮簡直是會辦事的典型
再看一旁桌子上的成化皇帝,此時飯吃的正香,看表情似是很滿意的樣子,尚公公眼見此情此景更覺欣慰,很是勉勵了賈指揮一番,直誇的那賈指揮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面色也跟著紅潤了起來,方才還味同嚼蠟的飯菜,如今在賈指揮的口中也突然有了味道
倒是沒過多久周公公走了過來貼在尚公公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麽,尚銘聞聽連連的點頭,隨後卻是對賈冰正色道“這飯菜咱家倒是吃著順口的很,虧得賈指揮在這天津衛一隅還能做出此等的佳肴,可惜啊,難得咱家能享些口腹之欲,過幾日回京述職怕是再難吃的到了”
賈指揮使聞言馬上一臉諂笑的阿諛道“尚公公整日裏為聖上分憂,為蒼生造福,自然是無暇享受,如今既然尚公公您難得瞧得上我天津衛的這些個粗茶淡飯,我便鬥膽替公公您做個主,將做菜的幾位廚師傅送到您府上去,還請您萬千不要推脫,這也是不才卑職想為公公您分憂解難”
尚公公聞言微微點頭說道“既然賈指揮難得有此良苦用心,咱家也便不好推脫了,賈指揮肯為咱家分憂,咱家心中記住了”
尚公公的這句話一半是沖著賈指揮的禮單說的,一半是沖著皇上龍顏大悅說的,這幾天尚公公難得看見皇上露個笑臉,皇上開心了他尚公公的日子就好過的多,自然心中對這賈指揮又多了幾分看中
賈冰一聽尚公公這幾句話,美得鼻涕泡都快冒出來了,能讓東廠的廠公承自己的一份情,以後搭上尚公公的這條線,自己這衛指揮使的位子便又穩當了三分,沒準還能從此穩壓另外兩衛的指揮使半頭,想至此處賈指揮更是連連的敬酒賠笑,心中自然無限的欣喜
酒足飯飽一眾人移步至賈府的後花園,後花園中早已布置好了戲臺,賈指揮親自為尚公公引路,眾人上了賈府的三層小樓,在三樓的宴客廳繼續擺排筵宴,等著好戲開演,就在此時戲臺周圍爆竹煙火大作,眾演員登臺亮相,演出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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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剛出了京城,尚公公就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自己出來的時候本來是一頂轎子,此時出了宣武門卻變成了兩頂,更要命的是除了手下東廠的番子外,身後還多了不少明顯不是自己手下的人,這些人一律東廠番子的打扮也是個個白面無須,但是他尚銘怎會連自己手下都不認得,這些混在後面跟著的明顯是那禦馬監的人,帶頭的他尚銘還認識,分明是禦馬監中奮武營的太監周中
尚銘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後面的轎子裏是誰他現在大概也能猜出幾分,能讓那周太監開路的人,朝中可沒有幾個,禦馬監掌印太監總提督劉永誠算一個,但是沒有聖上的旨意禦馬監的太監不能擅離京城,轎中的人肯定不會是他,另一個那就是皇上了,想到此處雖是初春時節,尚公公身上的冷汗一路上就沒幹過
這隊伍的前後兩撥人一路上那是相當的默契,盡皆互不搭理,權當對方不存在,尚銘如今的境地乃是兩難,過去面聖吧,一是不清楚皇上心中的意思,貿然上前怕惹惱了聖駕,第二是此事他若是得知必要相勸皇上回京,否則日後算起賬來,後宮的皇太後,和朝中的內閣向他質問,他該如何交代?但勸皇上這種事,擺明了就是自找不快,他尚銘可不想觸那個黴頭
但若是不面聖呢?那你明知皇上在,故意避而不見,這是欺君罔上的一行大罪啊,所以尚公公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當皇上不存在,我不知道所以沒見駕,沒見駕故而沒勸架,沒勸駕所以也沒驚駕,也因此尚公公足足兩天基本沒出轎子,只敢趁著夜色出來透透氣,好懸沒悶的發了黴
這種情況一直保持到尚公公住進了欽差行轅才算結束,皇上主動宣他覲見,卻也沒和他說什麽旁的事,只是命他繼續打掩護,勉勵了幾句就讓他回去了,尚銘本以為自己的苦日子過去了,哪知自己的黴運卻才剛開始
當著皇上和周公公的面,天津三衛輪著番兒的開始送禮,而且送的東西那是一次比一次的貴重,尚公公看著皇帝饒有興致的翻看禮單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後脖子是一陣陣的發涼,好在皇上之後也沒責怪他什麽,最後他自己也是忙把送來的東西原封不動的又給退了回去,當然退的時候他尚公公的心一直在滴血
這天,那前些日子被自己刁難的指揮使賈冰又派人下了請帖,說是請自己到他的府上赴宴觀戲,誰知掉這賈冰又想出了什麽鬼主意,萬一當著皇上的面送我大禮那不是要出大禍了麽,尚公公才想拒絕,卻被皇上看見了那封請帖,只見那皇上饒有興致的看了看帖子上的內容,只說了一句話“朕這幾日民間采風正好也有些厭了,去看看戲也好,況且此戲朕還尚未聽過,尚銘你自去準備一下,朕明日想去赴宴,順便看看那新戲”
“奴才遵旨!”尚公公心裏叫苦,嘴上卻答應的幹脆,一邊罵著賈冰的八輩祖宗,一邊屁顛屁顛的準備赴宴去了
宴會當晚,賈府內張燈結彩,弄的簡直比過年還要熱鬧三分,按謝宇的要求還掛上了一條條超大的紅布橫幅,寫著什麽‘熱烈歡迎欽差大人蒞臨天津衛巡查’‘清似水明如鏡欽差大人我輩楷模’‘皇帝陛下勵精圖治家國天下萬民之幸’,看的那尚公公是一陣一陣的尷尬,但是跟在身後微服出行的皇上卻是看得饒有興致,只不過看到那最後一副‘皇帝陛下勵精圖治家國天下萬民之幸’的時候卻是嘴角微翹,笑的是大有深意
尚公公本來還挺討厭這指揮使賈冰的,但在飯局之上尚公公卻在飯碗底下發現的一張藏的很隱蔽的禮單,尚公公眼疾手快將其藏到了桌下,打開一看瞬間面色發紅眼神發綠,將禮單往袖口中一藏,擡頭再看賈冰的時候,卻是怎麽看怎麽順眼,心說這賈指揮簡直是會辦事的典型
再看一旁桌子上的成化皇帝,此時飯吃的正香,看表情似是很滿意的樣子,尚公公眼見此情此景更覺欣慰,很是勉勵了賈指揮一番,直誇的那賈指揮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面色也跟著紅潤了起來,方才還味同嚼蠟的飯菜,如今在賈指揮的口中也突然有了味道
倒是沒過多久周公公走了過來貼在尚公公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麽,尚銘聞聽連連的點頭,隨後卻是對賈冰正色道“這飯菜咱家倒是吃著順口的很,虧得賈指揮在這天津衛一隅還能做出此等的佳肴,可惜啊,難得咱家能享些口腹之欲,過幾日回京述職怕是再難吃的到了”
賈指揮使聞言馬上一臉諂笑的阿諛道“尚公公整日裏為聖上分憂,為蒼生造福,自然是無暇享受,如今既然尚公公您難得瞧得上我天津衛的這些個粗茶淡飯,我便鬥膽替公公您做個主,將做菜的幾位廚師傅送到您府上去,還請您萬千不要推脫,這也是不才卑職想為公公您分憂解難”
尚公公聞言微微點頭說道“既然賈指揮難得有此良苦用心,咱家也便不好推脫了,賈指揮肯為咱家分憂,咱家心中記住了”
尚公公的這句話一半是沖著賈指揮的禮單說的,一半是沖著皇上龍顏大悅說的,這幾天尚公公難得看見皇上露個笑臉,皇上開心了他尚公公的日子就好過的多,自然心中對這賈指揮又多了幾分看中
賈冰一聽尚公公這幾句話,美得鼻涕泡都快冒出來了,能讓東廠的廠公承自己的一份情,以後搭上尚公公的這條線,自己這衛指揮使的位子便又穩當了三分,沒準還能從此穩壓另外兩衛的指揮使半頭,想至此處賈指揮更是連連的敬酒賠笑,心中自然無限的欣喜
酒足飯飽一眾人移步至賈府的後花園,後花園中早已布置好了戲臺,賈指揮親自為尚公公引路,眾人上了賈府的三層小樓,在三樓的宴客廳繼續擺排筵宴,等著好戲開演,就在此時戲臺周圍爆竹煙火大作,眾演員登臺亮相,演出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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