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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最後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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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垚到底沒閑下多久, 因為待宋如玉帶領著差不多十萬的士兵前去高南平原幾天後,另一派朝廷軍從西南方向, 經過旬南準備悄悄地偷襲他們的大本營天鎖關或是青州, 這意味著他又要帶兵出戰。

而他們目前的兵力大部分都由宋如玉帶領著往高南平原而去, 他們怕的是天鎖關所剩的士兵數量不足以應付這次偷襲, 決定先要在半路斷絕對方偷襲的可能性, 甚至要反將一軍, 將敵軍一舉殲滅, 再次減少對方的戰力。更何況旬南也是一座大城, 若是被敵人所占據了地形,到時候得時刻擔心敵軍從旬南而下偷襲天鎖關,阻斷他們的貨物運送。

“斥候可有探查到對方帶著多少士兵?”齊牧野看向稟告的王副將軍。

王副將軍神情一頓,極快地恢覆自然,回答著:“大約四萬士兵。”

四萬士兵, 倒也不算多。

齊牧野又問:“可知道是誰帶兵?”

王副將軍道:“是陳將軍。”

“陳將軍?”齊牧野想起一些事, 問:“我記得王副將軍你曾與陳將軍是同一個故鄉出來的吧?”

王副將軍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齊牧野連這個都知道,畢竟那已經是許多年前的事情, 按照齊牧野的年齡不太可能會知道, 這說明齊牧野對他們幾位將軍都進行了了解調查。

“是的,不過我們參軍後被分到了不同的軍隊,他回到了鹽京, 而我有幸一直跟隨著侯爺待在鎮南軍裏,從那開始就不曾聯系了。據我一直以來所知, 陳將軍帶兵打戰手段作戰頗為狠厲,擅長突擊,一直以來也有鍛造自己的騎兵營,是個有本事的將領。”王副將軍神色坦然地講述著自己和陳將軍的事情,話語裏還有點解釋的意味。

齊牧野僅僅也只是知道王副將軍和陳將軍是同鄉罷了,王副將軍跟隨鎮南候多年,他也不會懷疑什麽,不過順口問多了一句,想要知道這個陳將軍是個什麽樣的人。

城內還剩齊牧野還幾位將軍,但其他將軍的資質平平,能力一般,打個普通的城池攻防戰還行,若真是帶士兵去突襲正剛,恐怕不太可行。

李垚果然出口就是:“我去。”

留在城內的幾天時間裏,他根本是閑不住的人,沒有一天是完整待在房間裏,齊牧野一大早去他房間都不一定能找到人,一問身邊的侍從,得到的回答幾乎都是在軍營帶著士兵訓練,亦或是在城墻上巡視著,還有就是去校場上訓練體能去了。

幾乎比帶兵趕路風餐露宿地打戰時,並沒有輕松多少,日程照樣排得滿滿當當的。

所以齊牧野也不指望讓李垚繼續待在城內歇息了,而且他也清楚並不能困住李垚,李垚的才能是要發揮在戰場上,並不能一直待在城內浪費時間,當個被庇護的人。

他的實力強大到可以足以庇護所有人。

齊牧野也就點頭答應了:“行,你也是閑不住的,此次就由你去吧。”又說,“不過,還是等斥候回稟更多情報了再出發吧。”

王副將軍卻說:“此時宜早不宜遲,我得到情報,陳將軍已領軍到了旬南附近,再過些時日便到旬南,到時候恐是難以阻止敵軍,畢竟陳將軍擅長突襲,而末將最近得知莫將軍舊病覆發,身子不甚健朗,若是敵軍突襲恐莫將軍身體招架不住。”

李垚也待在城內也覺得無聊,幹脆點頭答應:“那半個時辰後就出發。”

對於李垚這麽雷厲風行的作風,齊牧野已經有些習慣,帶著點無奈地制止他:“半個時辰也未免太過著急,起碼明日再動身罷?”

王副將軍也沒想到李垚說走就走這麽迅速,附和著齊牧野的說法:“侯爺說得對,明日再動身罷。明日我與李將軍一道去,我年輕時曾帶兵在旬南交過戰,熟悉前去旬南的路線,知道旬南的地形,那裏山林繁多且林中瘴癘重,誤入其中恐怕會陷入危險,還是由我帶路比較好。”

旬南地處南邊,不似其他城池般繁華,村鎮城池落後且閉塞,只有一條古官道,還是許久之前建造,但通過這裏可通往以北的許多城池,但旬南地氣卑濕,霧多風少,地形繁雜,山林眾多,瘴癘之地尤多,當地人都不敢輕易進入其中,若是不懂路的軍隊,士兵們誤入其中恐是元氣大傷。

“也好,到時候說不定可以誘敵進入瘴癘之中,損傷敵軍的元氣,再將他們一網打盡,甚好。”齊牧野也同意讓王副將軍前去,他覺得陳將軍常年在鹽京等地方,應是沒有去過旬南之地,可以利用地形讓對方元氣大傷,若是有王副將軍在李垚身邊,也好給李垚指路。

敲定下來後,第二日李垚便帶著三萬士兵前去,原本齊牧野要他帶走四萬士兵,但是李垚拒絕了,理由是城內也需要士兵鎮守,更何況,齊牧野是中心人物,更需要保護,需要留三萬的士兵在城內比較保險。

其實,李垚更想齊牧野留在天鎖關,那樣會更安全,距離前線越近,越危險,更何況齊牧野身為中心人物。

但是齊牧野要跟來,他也就隨著他了。

只要齊牧野不死就行。

夜間,齊牧野輾轉反側,李垚並不是第一次帶兵出去,但這次不知為何他竟感到有些心慌,惴惴不安的情緒一直在心頭纏繞,讓他根本無法靜下心,終於,在軍隊將要出發前半個時辰,他披衣起身來到李垚房門前。

在他伸手敲欲敲房門時,房門已經打開,裏面是一臉恬靜的李垚。

因為知道李垚的精神力存在,對於李垚能提前打開門,他並沒有驚訝,見李垚穿著白色褻衣,似乎剛脫下戎裝,但眼神一片清亮。

齊牧野率先開口:“我可以進去嗎?”隨即覺得有點唐突,摸了摸鼻子,說:“不行就算了。”

李垚側著身子,說:“進吧。”

齊牧野走進房內,房內沒有點燈,漆黑一片,李垚在他身後將房門掩上,徹底將門外的光線隔絕,房裏更加漆黑,走到他面前,問:“有事嗎?”

來到李垚的房間不過是他一時念起,要說真正的有事,似乎也沒有,心裏的不安驅使他要來見見李垚,見到面前的平靜而恬淡的面容,他心底的不安稍安,但是並沒有散去。

“我……有點擔心……”齊牧野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擔心什麽?”李垚有點難以理解,“如果是戰爭,隨時都會伴隨死亡。”

齊牧野蹙眉:“不……這次不一樣……”就跟上次宋如玉他們帶兵出戰時,看著士兵遠去的背影,他心頭突然湧上一股不安,但看到李垚時不安更加強烈,才說了那一番動情的話語。

上次他全當是一時的錯覺,但這次事關李垚,他心頭的不安被放大了。

“怎麽不一樣?”李垚眸子裏依然純粹,染上了些許的疑惑。

“就是……”齊牧野艱難地啟齒,“一種直覺。”

他覺得李垚多半不會相信直覺這種沒有依據的感覺。

果然,李垚立即理性地辯駁著:“那不過是你的主觀情感,並沒有現實依據支撐,你不必為了虛無縹緲的感覺影響現實。”

“不是的……”齊牧野認真地反駁,同時也覺得自己這樣毫無根據地擔心確實有些太過牽強,但是他心頭確實難安,站在原地,不肯輕易離去。

兩人站立在漆黑的房間裏,沒有燃燈,齊牧野沒有出聲,李垚也沒有開口,氣氛陷入沈默時,齊牧野擡起手,向那雙在黑暗中璀璨如星光的眸子而去,想要撫摸對方的臉蛋。

李垚條件反射瞬間偏了頭,讓齊牧野的手落了空,但他的動作卻頓住,思慮了片刻,他好像也不是很抵觸這種觸/碰,於是緩緩地將臉/蛋靠在了齊牧野的掌心上,因寒冷的天氣,臉蛋的溫度稍低,感覺到了對方掌心的熱度,再緩緩地用臉蛋在掌心輕輕地移動著,常年習武的掌心有些薄繭,臉蛋摩/挲著掌心的觸感是粗糙,同時感覺也是強烈的。

在黑暗中,那雙漆眸依舊明亮,一臉正經地做著親近人的舉動,宛如一只大黑貓在主動親昵磨/蹭/著掌心,讓齊牧野的心都融化成一灘春/水,忍住想要上去抱住這個此刻毫無自覺地撒嬌的貓兒。

纖細的肩膀被齊牧野一把摟住懷中,對方只穿了一件裏衣,溫度能透過薄薄的衣裳傳遞給他,懷裏的溫度熱得驚人,讓人李垚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也染上了溫暖,他就像上次一樣將下巴靠在對方的肩膀上,想著上次齊牧野擁抱他的舉動,他也嘗試著將臉蛋埋進對方的頸窩中,感覺到擁抱著他的身體明顯一僵。

他能感覺到齊牧野的頸/窩的深淺,恰好能容下他的臉蛋,溫度比他懷裏還要高,鼻間還聞到頸窩洗漱過後皂角留下的清淡氣味,讓他並不排斥。

將臉埋進去後,下一步該做什麽?

戀愛智腦叫囂著聽它的指揮下一步脫衣服,李垚並沒有理會它,鼻尖清淡的氣味若有似無,就像是一把細小的鉤子,勾探著最心底的隱/秘,讓他產生了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麽味道。

齊牧野感覺到頸窩處的皮膚傳來一抹柔軟而濕/潤的觸感,就像是貓咪伸出舌頭舔過皮膚的感覺。

該不會是……齊牧野顯然想到這種觸感就只有舌了,身子更加僵直,一時間不知道作何舉動。

李垚行動力極強,念頭一劃過,覺得沒威脅可行,就立即伸出舌頭掃/過頸窩的皮膚,舌尖處並沒有味道,而齊牧野抱著他的雙臂更加用力,將兩人的距離縮短,衣物互相貼近摩/挲著,呼吸也越發急/促,拼命地隱忍著原始的沖動。

齊牧野雙臂環住李垚的腰,抱得緊緊的,喑啞低沈的嗓音隱藏著危險,在李垚的耳邊低語著:“在離開前……要不要……試試?”大手摸上李垚的腰部,摩/挲著腰帶處,只要用力一扯,眼前的人兒就無處可逃。

李垚擡起頭,轉過臉,鼻尖抵著他的唇溝,問:“你想要?”

齊牧野抱得李垚更緊,喉結微動,低低地回了聲:“嗯……”說著,便要吻/上他的眉眼。

然後,被一把推開!

齊牧野楞楞地看著李垚,還沒反應過來。

李垚利落地拒絕他:“不行,我要出發了,你走吧。”

直到齊牧野被李垚關在門外,看著緊閉的房門,一直想著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隨後李垚一身戎裝清爽地出現在他面前,他還有些恍惚。

李垚瞥了他一眼,只說:“走了。”便頭也不回地大步向外走去。

齊牧野立即伸出手,拉住他,李垚回望他,耐心地等著他開口。

他捏了捏李垚的手指,那薄繭比以前厚了些,低聲說:“一定要回來。”

李垚:“那當然。”隨即抽回手,不再回頭地朝軍營而去。

背影堅定而堅毅,仿佛帶著光破開一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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