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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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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第二天早上,天光放亮,若羅拔能老早就派兵來挑戰。張寔感到有些古怪,原來他們鮮卑人只是一味攻城,城外駐軍總是按城頭上的令旗號令打擊敵人,如今敵軍直接挑戰城外駐軍,大出意料之外!更加意外的是探子回報:"那鮮卑擺列了一個什麽陣法,從外面可以看見裏面擺了三口黑漆棺櫬,那棺櫬上書寫"收張軌屍""收張寔屍""收張茂屍",旁邊樹立兩面大旗,白底黑字分別寫著:踏破姑臧誅張軌;永占涼州興鮮卑。"

張寔聽了勃然大怒,帶著宋配、北宮純等諸將出城迎敵,城中也派出了人馬接應,果然見鮮卑人擺了一個小陣。張寔看了所擺的小陣不由得暗自發笑,這哪裏是什麽陣法,簡直就是幾隊散兵游勇,幾百個高低不齊,胖瘦不均,兵器雜亂的士兵在胡亂走幾個隊形。只見正中央確實擺了三口黑棺,張寔剛要下令進攻,宋配在一邊說道:"少將軍,兵法有言: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易怒則怒之,易怯則怯之,易驕則驕之。敵兵亂而衣容不整,又用大言激我,是不是什麽激將法?或者是什麽誘兵之計,不可不防啊!"

張寔勒助馬頭說道:"確實有些古怪,且慢動兵,看他們有什麽花招!"

這時只見鮮卑陣前一瘸一拐走出一個柱著拐杖的人來,見此人一邊白發一邊黑發,面皮一邊也是發黑一邊紅潤,一腿長一腿短,正是那令狐叔遠,他走到陣前大喝一聲:"張軌家的小兒,你可看見這陣中的給你家父子三人準備的棺櫬,還不速勸你父張軌來到陣前送死,更待何時!"

雷弱兒一見令狐叔遠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顧不得聽張寔的號令,抄起一根鐵扁擔直沖向陣前。那令狐叔遠正在陣前耀武揚威,忽見雷弱兒怒喝著沖到眼前,他剛要施展法術,康盼兒在一邊大聲呼叫道:"師父,雷弱兒!雷弱兒!那個金城的鐵匠。"

令狐叔遠一聽嚇得急忙回身便走,從他身後早已湧出了幾十名鮮卑兵士把雷弱兒圍在核心。好個雷弱兒,舞動昨夜臨時在張寔營眾打造的鐵扁擔,把鮮卑兵士打得東倒西歪抱頭躲閃,康盼兒在一邊大叫道:"快抓住這個爛鐵匠,重重有賞!"果然從鮮卑的陣中沖出百十個精壯的鮮卑士兵把雷弱兒重新圍住撕打。

張寔在陣上看得清楚,他回頭對宋配說道:"果然有伏兵,既然雷弱兒打得他措手不及,我們何不就此乘勝追擊!"他又扭頭看見城頭令字旗揮動,正是進攻的信號,心中大喜,急忙號令道:"宋將軍從左面進攻敵人,北宮將近從右面進攻敵人,我帶領人馬直沖敵人的大旗!"

宋配剛要攔阻,只聽那令狐叔遠高聲喊道:"快來攻打你家法王!"

張寔和宋配、北宮純聽了,只覺如耳邊想起了一聲炸雷,不由自主地各自催馬前沖,張寔大營的兵士們也鼓噪向前,片刻之間已經攻到陣中。那些鮮卑士兵果然被沖得七零八落四散而逃,張寔和宋配、北宮純三人轉眼就來到棺櫬旁邊,北宮純舞刀就把一口棺材劈開,剛要劈第二口棺材,就聽令狐叔遠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大喝一聲:"三人還不落馬更待何時!"

張寔和宋配、北宮純聽了此言,只覺耳邊如雷鳴不斷,眼前似閃電不絕,天旋地轉栽不覺下馬來,原來是昨夜他們喝了康盼兒偷偷在夜膳裏下的符水,體內被種下了一道隔時天雷咒,中咒之人平時與常人無異,一旦被人催動咒語,會覺得耳畔鳴雷,眼前電閃,人世不省,此次除了雷弱兒自身具有反咒能力,將符水嘔吐外,其餘張寔、宋配、北宮純和索菲亞盡皆中咒,只是索菲亞在陣後距令狐叔遠較遠,難以波及外,其他三人全部落馬。軍士們來不及救護他們,結果讓他們被從鮮卑隊伍中湧出的一隊精兵綁了個結結實實,張寔所帶來的涼州兵拼死拼活也只把宋配給搶了出來,眼睜看著張寔和北宮純被鮮卑人捉了過去。

那邊雷弱兒被幾十名鮮卑兵士圍攻,苦戰不下。

若羅拔能一見張寔和北宮純被捉,心中大喜,急忙下令乘勝追擊。可憐這些涼州士兵,主將被捉,頓時群龍無首亂作一團,被鮮卑士兵殺傷大半,急忙往大營逃去。

此時在遠處山崗上了望營裏,張昭成和托雷多法師等人也已經把下面的戰況看得清清楚楚。自從昨夜他們禁住了了望營的鮮卑兵士,孟波於和魏禦風前去探營,魏禦風後來和雷弱兒拼命,雷弱兒跳水逃走,魏禦風不習水性,只得回來找到孟波於,他們二人回來見到張昭成等人,把雷弱兒劫營行刺說了,眾人苦思良久也不知道雷弱兒為何會行刺若羅拔能。他們又折回鮮卑了望營,依舊把那三個鮮卑兵士禁了,在此過夜。

見到下面張寔和北宮純被鮮卑兵士捉了,眼看涼州的城外大營就要被削平,張昭成急忙和托雷多法師商量對策。最後由托雷多法師在鮮卑大營的後方施行幻術,張昭成在兩軍陣前呼喚虎豹助陣,孟波於前去搭救宋配,馬興哥和魏禦風在此觀望守候,計議完畢各行其術。

再說鮮卑兵士撕殺正酣,忽聽得陣後怪叫連聲,是一種從未聽過的野獸鳴叫,回頭看時,只見大營遠處一群巨大的怪獸鋪天蓋地緩緩而來,看那怪獸身體足有兩丈來高,腦殼巨大,粗長的鼻子從地上卷起樹木連根拔起,嘴裏吐出晶瑩潔白彎曲堅硬的獠牙,腿粗如巨柱,耳朵堪比蒲扇,所到之處塵土飛揚,遮天蔽日,好比一陣龍卷風席卷而來。那鮮卑後營兵士從未見過大象,哪裏見到過這種陣勢,一個個嚇得目瞪口呆,早已棄了兵器抱頭鼠竄。陣前的兵士正欲逃走,忽然見到從附近山林中早竄出十來只虎豹,早就沖進戰場,那些虎豹張著血盆大口,咆哮連天,竄蹦跳躍,到處都是黃色的虎豹身影,說來也怪,那些虎豹只是追趕鮮卑兵士,把他們驅趕得四散奔逃,卻並不傷人。

那邊令狐叔遠一見陣前虎豹來襲,陣後大象排陣,心中不免慌張,看來涼州大營裏來了能人,他急忙穩住心神,稍做辨別頓時明了,後營那大象巨陣乃是幻術,陣前這虎豹是被符箓驅使,陣前是實營後是虛,他急忙讓徒兒康盼兒令鮮卑精兵抵住虎豹,自己親自押著張寔和北宮純來見若羅拔能,再施法破解象陣幻術。

此時張昭成騎著一只花斑豹子也躍入了鮮卑的兵士中間,他想要救出張寔和北宮純,剛到陣前就遇見了康盼兒,只見他一邊舞劍,一邊踏起了天罡禹步,口中念念有詞,一時間把虎豹阻在圈外,那些鮮卑兵士又鼓噪而上。張昭成從懷裏抓出一道符箓,催動咒語,霎時間虎豹散開將鮮卑兵士和涼州兵士分開。

張昭成催動花斑豹子直沖向康盼兒,康盼兒也不是庸手,他踏禹步念法訣,掣劍尖對著那花斑豹子喝一聲"疾",張昭成也急忙掣劍迎上,二人一個騎豹,一個步下,但見那,騎豹的,竄蹦跳躍多靈活;步下的,輾轉騰挪實沈著。騎豹的,似疾風來如電掣;步下的,穩如鼎兮固似岳。一個是氣勢如虹多磅礴;一個是沈穩老練神自若。二人鬥罷多時,饒是康盼兒年輕力壯,也已經渾身是汗,逐漸不敵,張昭成畢竟年紀大了,騎著花斑豹子也覺得有些乏力,二人還在苦鬥。突然從圈外竄進一個人來,正是雷弱兒,他身如鐵塔,力鬥幾十個鮮卑兵士也不覺吃力,看見康盼兒正和張昭成苦鬥,他舞動鐵扁擔打傷了十來個人後,一轉身舍了眾人,直取康盼兒。

康盼兒此時只顧著應付張昭成的法術,哪裏還能註意到有人會不怕法術直沖進二人布的圈子,那雷弱兒沖進圈內一扁擔將康盼兒的寶劍撞飛,一把把他抓住,夾在腋下,向涼州大營奔去。張昭成見有人捉了康盼兒,剛要追趕,那邊孟波於趕到,連喊收兵,這時涼州大營裏也響起了收兵鑼聲,眾人這才和從城裏出來救援的涼州兵士一起來到涼州大營。

宋配將軍重新謝過孟波於和張昭成的救命之恩,又互相介紹了一番,張昭成一看宋配面色,急忙拉著他的手說道:"將軍必是中了什麽巫法?"宋配說道:"我也覺得有些古怪,今日好像總是身不由己,特別是被令狐叔遠喝倒馬下之時更是奇異!"

張昭成讓宋配將當時自己的感覺說了,思索一下說道:"我知道了,你們必是中了隔時天雷咒,中咒之後可以隨時被施咒人禁住,不過施咒人和中咒者距離不能相隔太遠。你想一想是不是你們在什麽時候喝了別人的符水?"

宋配卻絲毫不知道何時喝了什麽符水,張昭成也制了一道符水給他飲下,過了一會才恢覆了正常。

宋配在大營裏查點人數,除了張寔和北宮純被令狐叔遠施法術捉去以外,還不見了索菲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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