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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病秧子爸爸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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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家裏有了糧, 韓老婆子又讓三個兒媳婦輪流著做飯,兒子大了, 娶了兒媳婦, 孫子都六七個了,總不能還讓她一個老婆子伺候一家老小吃喝。老二老三媳婦大手大腳,一點兒不知道節省,這沒什麽,有她在旁邊盯著,諒她們也不敢有啥小動作。

王采薇便不說了, 她向來聽婆婆話。三郎媳婦吳氏嫁進韓家幾年只得一個閨女,底氣不足, 縱使心底不情願, 婆婆說什麽是什麽, 婆婆讓舀多少米便舀多少, 生不出絲毫反抗之心。

二郎媳婦鄭氏娘家兄弟多, 自覺給韓家生了兩個小子,在婆家面前腰桿子挺的直。當著婆婆的面, 讓舀多少米便舀多少米, 等婆婆轉身出了竈房, 她又偷偷摸摸的舀了半碗米淘幹凈倒鍋裏, 心裏想著婆婆知曉了, 也沒什麽, 只要能吃飽飯, 不過是挨頓罵。

韓老婆子做了一輩子飯, 一把米和大半碗米熬粥的差別,她一眼就能瞧出來。別說她能看出來,家裏任何人都能瞧出來,往常一碗粥用筷子憋足勁撈不出兩粒米,清湯寡水的,一眼就能瞅到碗底兒了。這會兒碗裏不僅能撈出米了,一人還能扒拉幾口,傻子才看不出差別。

韓老婆子當即就黑了臉,這個陽奉陰違的敗家娘們兒,嘴一張就要罵開來。

鄭氏縮著肩膀當自己不存在,反正婆婆常常罵她,習慣了便好。吳氏偷偷覷了眼二嫂,心中極為佩服,這就是有兒子和沒兒子的差距,打死她,她也不敢違背婆婆的意願的,忍不住羨慕,要是她能生個兒子就好了。

韓澤頗為好笑,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家裏大人孩子全都一臉菜色,想吃頓飽飯,這沒什麽錯處,他能理解鄭氏。

他適時的攔截:“娘,我身子已經好了,每日抄書也能掙些銀錢,飯菜不管好賴,總該讓爹娘孩子們填飽肚子。”

鄭氏緊繃的身子一松,旁人的勸說,婆婆聽不進去,但大哥的話,婆婆肯定能聽進去。她習慣了挨罵不假,可她又不是賤皮子,誰有事無事喜歡找罵不成,倒也感激大哥幫她說話。

果然,韓澤一開口,韓老婆子情緒緩和了,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用筷子撈撈碗裏的米,依然非常心疼,在心裏不停罵敗家娘們,卻也在心裏琢磨開來,又仔細瞧著幾個孩子,見他們全都縮著頭,恨不得埋到桌底下去,她有那麽可怕嗎?

她有點不快,清了清嗓子,沒好聲的道:“行了,我也沒說啥,瞧你們一個個嚇得。這回就算了,下回做飯,可不能偷偷添米,不然饒不了你們。一個家,沒點規矩還是不行的。”

韓澤不疾不徐的勸道:“娘,不過幾日功夫,我便抄了十本書,能得到不少工錢。娘不用太緊著吃食,不管如何還是要填飽肚子。”

韓老婆子當然知道大兒子抄書能得不少工錢,可家裏欠著債,老大明年還要去參加科舉考試,處處要用銀子,不節省著點,到時候沒了銀子,耽誤老大科考咋整?

韓澤明白韓老婆子的擔憂,他說道:“娘,欠大姐家的賬,只能慢慢還,我想大姐不會介意的。”

韓老婆子沈默片刻,低聲道:“你大姐那裏倒也好說。可欠村裏人的銀子......”

韓澤又道:“至於欠村裏人的銀子,等咱們手裏稍微寬裕些,便還了吧。”

韓老婆子還能咋說,只能依著老大。老大這幾年讀書治病,花了不少銀子,外面的欠債,也都是因著他,想來他心裏也很焦急,偏生這麽多年也沒考中秀才,想必心裏也不好過,想到這裏,她啥都不想說了,說多了,那是難為兒子,擺擺手說道:“吃飯吧。”

鄭氏逃過一劫,今後還不用偷摸著做飯,頭皮一松。想到有此結果,都是大伯子的功勞,難得的有點羞愧。

不過那羞愧也只那麽一下子,那愧疚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家裏為什麽吃不飽飯,還不是因著大伯子,但凡他有點良心,就不會依著婆婆讓家裏人餓肚子。

不到一百斤糧食,一家十幾口人,真要可著肚子吃,吃不了多久。好在韓澤抄書的工錢很快便能得到,有了銀錢,便可以買糧。

先韓澤為了練字,抄書寫字的手速稍慢,待到他把原身與他的字相融合,手速便快了,一日功夫抄一本《三字經》不成問題。不過一旬功夫,韓澤便抄了七本《三字經》,五本《百家姓》,五本《千字文》。

把書拿到鎮上,書館掌櫃看了後很是滿意,合計過後,按照當初說定的工錢,給了他五百四十文錢。走出書館,王采薇說道:“相公,你十日掙得銀子比我一個月掙得還多。”

她說著,滿臉的笑意,語調裏有著濃濃的自豪感,可見嘴上說著心裏並沒有為相公比她掙的銀錢多而難過。

韓澤笑笑,說道:“讀了這麽些年書,也就這會兒掙到銀錢了,也沒甚好說的。咱們去買糧吧。”

王采薇可不那樣認為,也不是人人都會讀書的,兩人說著拐個彎,便到了糧行,同樣買了米面,花去三百文錢。回來時路過菜市,韓澤站在肉攤子前不走了,看向王采薇提議:“買兩斤肉回去。”

王采薇面有難色,一斤肉便要十幾文錢,兩斤肉錢,可以買幾斤糧了。

韓澤笑著道:“買兩斤肉吧,家裏好久沒見肉味了,孩子們都饞了。”

不說孩子們便是大人也該饞嘴了。

王采薇咬咬牙,以前手裏沒有一文錢,倒也罷了。現在手裏有了銀錢,不過是兩斤肉,買吧,買吧。說著就讓老板稱了兩斤肉。

回到家裏,韓老婆子看到兩人又買了米面,她皺眉滿臉不讚同:“家裏糧還沒吃完,怎麽又買了糧。”

王采薇拎著東西,沈默的跟在韓澤後面。

韓澤把米面放在石臺上,笑著解釋:“家裏糧不多了,吃不了幾日,便買了些回來。”

韓老婆子知道大兒子的固執,更知道大兒子身子好了,想彌補家裏,到嘴的話咽了下去,最後說了句:“不管如何,總該把明年科考的錢攢夠。”

韓澤點點頭:“娘,你別操心,我心裏有數。”

馬上要收麥子了,收了麥子,便不用他掏錢買糧,到時便可以攢些銀錢。

今日輪到鄭氏做飯,此時她正在燒火熬粥。王采薇把買回來的肉,放到案板上,她眼睛利,一眼瞅到那肉,立馬眼冒狼光:“大嫂,你們割肉了?晌午燉肉吃?”

這可是肉啊,他們家多久沒吃到肉了?想想都流口水。

王采薇柔聲道:“燉吧。”

肉買回來便是吃的,沒必要放著。

鄭氏搓搓手,有點不好意思了,支吾著道:“大嫂,我做飯不咋地,要不這肉你來燉?”

這可是肉,要是整不好,不說婆婆罵她,她自己也心疼啊。

王采薇本也沒打算讓她燉肉,二弟妹的廚藝不怎麽好,相公辛苦掙的銀錢,買的肉,可不能被她糟蹋了。

王采薇廚藝雖不能跟飯館裏的大廚比,尋常的農家飯倒也做的有模有樣。片刻功夫,肉香味兒,便彌漫在空中,幾個孩子聞到香味兒,全都齊刷刷跑到竈房裏,站在鍋臺邊兒,探著個小腦袋,眼巴巴瞅著鍋裏,不停吞咽口水。

韓老婆子進了竈房,黑著臉吼道:“都窩在這裏做什麽?全都出去。”

幾個孩子楞是嚇一跳,韓錦繡畏懼奶奶的威勢,忙拉住弟弟妹妹,一窩蜂跑了出去。雖是跑了出去,幾孩子並沒跑遠,而是躲在院子裏,不住的往竈房裏瞅,生把肉煮熟了,跑了似的。

韓澤笑著並沒有阻止他們的動作。

韓家幾個幹活的漢子回來,瞅到餐桌上的燉肉,全都食指大動,不說孩子們,便是他們也忍不住流口水,實在是太久沒吃肉了。韓老婆子大手一揮,肉買都買了,便讓他們敞開肚子吃。

於是,一家子不管大人孩子全都吃的嘴巴流油,便是韓澤,這麽些日子沒沾肉腥味,也忍不住吃了兩塊肉。

麥子收完,耕種好第二季的莊稼,時令進入了炎熱的夏季,這些日子因著韓澤抄書補貼家裏,一家老小填飽肚子的同時,偶爾桌子上,還能看到一盤子肉,吃得飽,沒了煩心事,臉上漸漸添了紅潤,不在一臉菜色。

如今,韓澤抄書的手速愈加快速,半日功夫便能抄一本《三字經》,當然,為了明年的科舉,他也不止抄啟蒙書籍,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開始抄錄四書五經。

四書裏面《大學》字數相對少些,近兩千字左右。從四書開始,他不僅要把它們背誦下來,還要一字不差的默寫下來。

以前幾個世界,他通讀了幾遍四書五經,卻不能背誦。好在有原身的記憶,倒也難不住他。默寫完畢,整理成冊,還要理解它們。這樣一來,抄書的速度又慢了下來。不過韓澤也沒著急,急也急不來,學習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等到韓澤把四書五經全部默寫下來,理解記憶完畢,韓老婆子就催促他和王采薇去鎮上給王家送年禮。韓澤這時候才恍然發現,馬上年節了。他來到這個世界,將近八個月時間了。

不過在去給王家送年禮前,需得把抄錄好的四書五經送到書館,四書五經的字數非常多,且抄錄不易,相對來說工錢也高些,一套抄錄完整的四書五經竟然得到了十兩銀子的工錢。有了這十兩銀子,翻了年便是不再抄書,他也不必擔憂沒有銀子科考。

想著要給岳家送年禮,韓澤便拿了二兩銀子給王采薇,讓她看著置辦年禮。王采薇沒要,她有自己的想法,十兩銀子看著挺多,相公這次科考需五兩銀子左右,但是以防萬一,多備些銀子總錯不了。

至於給娘家送禮,她笑容裏有幾分無奈,倘使相公成了秀才,便是少送些年禮,他們也不會說什麽。如今相公沒考中秀才,便是把那十兩銀子都拿來買年禮,他們也不見得多喜歡。

韓澤稍一想便也能理解她的想法,王采薇含糊其辭:“按著往年的年禮送便好了。”

往年家裏養的雞捉一只,鎮上買些糕點,便也算年禮了。她也知道爹和兩個哥哥看不上,可也沒法子,家裏窮。能送只雞,已經盡了家裏最大力氣,多餘的他們拿不出,何況家裏不止相公一個兒子。

三個兒子三個兒媳婦,每個兒媳婦送只雞,一次便要送出去三只雞,婆婆辛苦養了一年的雞,自家人沒享用到,還要被他們嫌棄,哪怕她性子好,心裏多少也有點想法。

韓澤順著她的意思說道:“待到家裏日子再好些,便多給他們送些年禮,這麽些年委屈你了。”

王采薇輕輕搖頭,她並沒有覺得委屈,娘家吃喝花用不缺,他們缺什麽,她心裏十分清楚。

韓澤生病,王采薇回娘家借銀子沒借到,回來後便整日在家刺繡,並沒回過娘。王采薇的娘王許氏見閨女許久不上門,猜測女婿身子可能沒什麽大礙,心裏雖也惦記著,倒也沒多加打聽。

唯恐打聽到女婿出了事,閨女又要向她借銀子,不借的話,心裏難安,萬一女婿出了事,女兒怨恨她。眼瞅著年節了,估摸著閨女該來送年禮了,韓澤身子好了的話,想來會一起過來。

終於盼到閨女女婿領著孩子上門,王許氏見到女婿,見他精神飽滿,氣色紅潤,可算松口氣,卻也暗自納罕,怎麽瞧著女婿身子竟比前幾年還要好些,難不成是遇到什麽神醫,把他醫治好了?

王老爺子對韓澤這個女婿,原先有多少期待,現在就有多少失望。上半年,女婿身子不好,閨女上門借錢,他並非不知道,卻也裝聾作啞,當不知情。哪裏想到,這女婿很是有些韌性,自己又熬了過來。

他倒也沒什麽懊悔,女婿能熬過來,不表示他能考中秀才,往常科考時他進考場前,身子看著也沒什麽大礙,卻還是次次暈倒在考場。便是女婿明年又要科考,誰又能知曉,他會不會再次暈倒在考場呢。

換句話說,哪怕韓澤是他女婿,卻也不是他親兒子,他是商人,既然對他失去信心,便不會在他身上浪費銀子。

王老爺子問道:“明年還會下場嗎?”

雖不會在女婿身上浪費銀子,但女婿上門,他也不會慢待,但也不會多熱情,不過是客套的關懷兩句。

韓澤含笑,看出老爺子眼底的漫不經心,沒放在心上,只溫和道:“明年再考一回,還不行的話,便不打算再考了。”

王老爺子縷縷胡須,對他的回答還算滿意。考不中還要考,豈不是拖累他閨女。即便這閨女,他不怎麽看重,那也是他王家嫁出去的女兒。正要答話,王老大進來了,他燦笑著:“爹,采霞和妹夫來了。”

韓澤微微挑眉,原身記憶裏,王采薇還有位姐姐王采霞,王老爺子原配所出,王采霞的夫家姓劉,在縣城開酒樓,夫婿去年便中了秀才,很得王老爺子青眼。

王老爺子笑起來,眼裏的喜意顯而易見,忙說:“快讓他們進來。”

王老大笑著道:“爹,他們已經進來了。”

話音剛落,王采霞一家便進了屋裏。

王采霞嫁進縣城,王采薇嫁到韓家,一個在縣城,一個在鄉下,相距甚遠,當姑娘時,兩姐妹關系便不甚好,嫁人後更沒往來,便是回娘家,尋常也很難遇到。

王采薇已經有兩年沒見過這位姐姐。打小姐姐便不喜歡她,當然也不喜歡她娘和她弟弟。沒想到,兩年不見,姐姐依然如昔,她比姐姐年齡小,看著卻比姐姐顯老,想來姐姐嫁人過得日子過得不錯。

王采霞沒想王采薇竟然也在娘家,她隨意的掃了他們一家一眼,便收回了視線,笑著說道:“沒想到妹妹今日也來了。”

王采薇笑著喚了聲:“姐姐,姐夫。”

兩姐妹便不再言語。

王采霞轉而看向王老爺子,王老爺子已經拉著大女婿攀談起來。她無奈的朝王采薇笑笑。

王采薇臉色有點不自然,爹對相公與姐夫態度迥異,她還不至於傻到看不出來,不過還是擠出一抹笑來,然後看向韓澤,生怕他多想。韓澤不在意的笑笑,表示他不在意。

王采薇心底酸澀,今日回娘家,她便看出爹對相公的輕視,她早該想到,相公屢試不第,爹應是對相公失了信念,可相公文采斐然,之所以沒考中秀才,便是因為他身子不好,現在他身子好了,明年必能中了秀才。同是爹的女婿,爹如此慢待相公,厚待姐夫,他心裏該多難受。

中午開席時,王老爺子拉著大女婿坐他身邊,至於旁邊的韓澤,他隨意的客套兩句,便沒再過問。王老大笑著對韓澤說:“我爹和大妹夫一向投緣,妹夫別見怪。”

韓澤倒也沒什麽見不見怪的,畢竟人家翁婿兩人投緣,至於是不是真的投緣,他也不會放在心上。笑著說道:“不會見怪。”

王老大也只是說說而已,哪怕韓澤心底不快,他也不會當回事,遠近親疏,說句不好聽的話,韓澤哪怕中了秀才,在他眼裏也沒大妹夫重要。

散席後,王許氏把閨女拉到房間,張嘴便問:“女婿翻了年,還要下場科舉考試?”

王采薇笑著頷首:“嗯,相公身子大好,明年一定能考中秀才。”

王許氏點點閨女腦門子,“你怎麽那麽傻呀,娘知道女婿身子大好了。可女婿運道差,便是才學出眾,他也沒那個秀才命,不然哪能回回進考場都暈倒呢?旁人也有身子骨差的,怎麽就沒暈倒?”

王采薇有點不高興,什麽運道不運道的,她可不相信那些,她說道:“要說運道,誰又能有相公運道好呢?原先身子骨那麽差,眼見...眼見著不好了,相公更是藥都停了,偏他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轉,現在更是什麽毛病都沒了,這還不能算運道好嗎?”

“你說真的?”

王許氏大吃一驚,“女婿真沒吃藥,身子就好了?”

王采薇點點頭,“相公連著吃了許久的藥,不見效果,鬧著不願吃藥,婆婆想著一頓兩頓不吃藥也沒什麽事,便依了他,誰成想藥一停,他便好了呢。”

“咋那麽邪乎呢?”王許氏不信,她皺眉:“莫不是那藥有問題?不然哪能一停藥,身子便好了呢?”

王采薇好笑的搖頭,“藥哪能有問題,那藥是大姑姐公公抓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王許氏堅定的認為那藥有問題,她嚴肅的道:“女婿停了藥,身子便好了。你們竟然都沒想到,女婿身子不好,是藥的緣故?”

王采薇驀地站了起來,滿臉的失措:“那藥是大姑姐公公抓的,能有什麽問題呢?”

王許氏搖頭,無奈的道:“我看你們這一家子就沒個精明人,女婿停藥便好,喝藥反而身子一直不見好,這麽顯而易見的問題,你們咋就沒往藥上面想呢?”

王采薇坐下來,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王許氏盯著她,忽然說道:“也未必是沒發現。”

王采薇猛地擡頭看她,王許氏說道:“如果是你大姑姐公公抓的藥不對,是他醫術不精造成女婿身子不好,你公公婆婆為了你大姑姐,可能會選擇沈默。”

王采薇心裏慌了慌,難不成相公的藥真的有問題?公公婆婆也知道?

王許氏到底年齡長些,她說道:“女婿身體好了。既然你公公婆婆選擇沈默,你便也當作什麽不知道吧。”

王采薇微抹抹濕潤的眼睛,說道:“我知道。大姐幫襯了我們家許多,如果把這事說出來,害了她和公公婆婆鬧矛盾,我於心不安。可是相公受了那麽多罪,豈不是白受了?”

王許氏瞇著眼說道:“那是他大姐罪白受也就白受了。如果你把這事說出來了,你婆婆便會對你有想法,更有可能改變你在你婆婆心中的地位。”

王采薇輕輕蹙眉,沒理解她娘話中的意思。

王許氏瞪她一眼:“老娘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傻閨女?”

王采薇抿抿嘴,沒說話。

王許氏說道:“你大姑姐是你婆婆的閨女,你一個當兒媳婦的,挑撥的大姑姐和她公公吵鬧,你覺得她會喜歡你嗎?”

王彩薇咬著唇,她知道娘的意思,並沒有打算說出口。就是覺得愧對相公,畢竟相公受了那麽多苦楚。

王許氏嘆口氣,想了想認真的說道:“當兒媳婦的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該知道。並非是不讓你過問,你可以把這事情和女婿提提。女婿讓你如何做你便如何做吧。”

她想著以女兒柔弱的性子,能得到韓老婆子的喜歡真是不容易,這也說明韓老婆子不是苛刻的婆婆。

她又說:“即便如此,女婿考科舉也沒什麽把握,畢竟他暈倒可跟你大姑姐公公抓的藥沒關系,我看他還是別浪費銀子去參加科考了,有那些銀錢還不如買兩畝地呢。”

王采薇說道:“娘,你就別說洩氣話了。不管相公能否考中,他說了,明年再試一回,那我便支持他試一回。”

王許氏怒氣沖沖:“試吧試吧,把你們那點點銀子全砸在他身上,一家子老小跟著他餓肚子,你就滿意了。”

王采薇堅定的說:“我是他妻子,我都不支持他,誰還支持他呢?”

人人都不相信相公能考中秀才,偏她相信相公明年一定能中秀才。

王許氏勸解了幾句,見閨女不聽也就不再多說。說多了,反而惹得閨女厭煩,何必呢?

王采薇和王許氏說了幾句話,出來後便看到王彩霞與王老爺子告辭,於是她也跟著告辭。

王老大,王老二把姐妹兩家人送至門口,在門口分開。一家人坐著馬車往縣城去,一家人徒步往鄉下走去。

劉秀才看了眼韓澤一家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說道:“以前陪你回娘家,經常聽他們說妹夫才學出眾,想必明年一定能考中秀才。”

王采霞隨意的說道:“你當秀才是誰都能考上的?天下才學出眾的讀書人多了去了。我那妹夫身子不好,運道也差了些,出身更是跟你不能比,他憑什麽考上秀才?”

劉秀才似笑非笑的看著妻子,“你好似不喜歡你那妹妹一家?”

王彩霞反問道:“她又不是我親妹妹,仗著有娘疼,打小欺負我,我為什麽要喜歡她?”

劉秀才一想也是這麽回事,像他就不喜歡繼母生的弟弟妹妹,深有同感的說道:“你說的對。”

接著想到什麽似的,說道:“她小時候欺負你,現在長大了,你過得比她好,她指不定心裏怎麽難過呢?你看那一家子回娘家,還穿著打補丁的衣服。你妹妹心裏肯定羨慕你呢。”

王彩霞得意的笑了:“她當然要羨慕我。旁的不說,便是我的相公是秀才就能讓她羨慕,甚至嫉妒的眼紅。”

劉秀才哈哈笑了。

這邊兩人在說王采薇,王采薇也在和韓澤說王采霞夫妻,她並沒像王彩霞說的那樣嫉妒的眼紅,當然,羨慕倒也是有的。

被娘家爹爹兄長慢待,王采薇已經習慣,倒不覺得有什麽,就是怕相公多想,更怕打擊相公的自信心,她斟酌著說道:“相公明年一定能考上秀才。”

韓澤好笑:“我對自己都沒信心,你倒是對我挺有信心。”

話雖這麽說,韓澤對自己其實也挺有信心。不過事情還沒成定局,不能說的太滿。

王采薇堅持道:“相公一定能考中秀才。”

韓錦繡聽到爹娘的話,在旁邊說道:“我也相信爹明年能考中秀才。”

老二韓錦曄脆生生的隨著姐姐符合:“我也相信爹明年能考中秀才。”

韓錦繡滿意的笑了,接著看向雙胞胎弟妹。雙胞胎領會到姐姐的意思,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們也相信爹明年能考中秀才。”

韓澤啼笑皆非,“行,既然你們對爹爹這麽有信心。那爹自己也給自己鼓鼓勵。爭取明年一舉考中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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