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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病秧子爸爸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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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韓澤養病, 閑暇時,王采薇繡了些荷包、手帕,出了醫館,兩人直接去了繡莊,準備把荷包手帕賣了,她繡工細致, 荷包帕子繡的別致靈巧,一個荷包繡莊給了十文錢,帕子十五文錢。她繡了十個荷包、十五個帕子, 共得了三百二十五文錢。

依據原身記憶, 韓澤知道繡莊不遠處有家書館,兩人出了繡莊, 他提議去書館看看。

王采薇摸摸荷包裏的銅板,踟躇的站在原地, 韓澤看向她,笑著問道:“怎麽了?”

王采薇一時很是作難,纖弱的臉上溢滿不安, 她垂眸小聲說道:“相公,家裏沒糧了,方才得的銀錢,需得買些糧回去,剩餘的銀錢, 恐怕, 恐怕不足買書。”

說完, 她並不敢看相公,生怕他窘迫難堪。

韓澤微楞,繼而笑著說:“去書館不一定非得買書,去看看罷了。”

王采薇望著相公頰邊的笑容,心中酸楚難過,很不是滋味,倘若她能多繡些荷包帕子,相公便能買到喜歡的書籍。

相公文采出眾,若不是身子弱,想來早已中舉,現在相公身子痊愈,家裏有銀錢供他考科舉的話,必能一舉考中秀才。偏偏家裏捉襟見肘。

她眼神堅定:“相公,你放心,回了家裏我多繡些荷包手帕,準能湊夠讓你參加明年四月份院試的銀錢。”

韓澤微微一笑,“不急。咱們先去書館瞧瞧。”

到了書館門口,王采薇目露遲疑:“我在外面等你,你進去吧。”

“一起進去。”韓澤看了她一眼。

王采薇怔了怔,她一向極少反駁相公的話,猶豫片刻,見相公面部認真,便緊隨在他身後,進了書館。

書館掌櫃看到他們夫妻,並沒說什麽。

韓澤隨意掃了眼書館,裏面清幽,沒有顧客,便問道:“掌櫃,你們這裏抄一本書多少工錢?”

掌櫃沈吟道:“這要看抄什麽書,以書的厚度及字跡為準,一般都是一文錢一頁。”

韓澤微微頷首,問道:“可以把紙張拿回去抄嗎?”

掌櫃倒是意外,韓澤在鎮上讀了許多年書,常來書館看書,他對韓澤十分熟識,往日韓澤身子不好,沒有提過抄書,現在竟然提議抄書,他端詳了他一眼,難不成身子好了?

不過這是別人的私事,他不便多問,便說道:“你是書館裏的常客,你們學塾裏的先生經常在書館裏借書,我相信你,不過還是要交些押金,才可把書籍拿回去抄錄。”

王采薇沒想相公竟要抄書掙銀錢,想要勸阻,礙於這是外面,不便多說,只是輕輕蹙了蹙眉,也不知道要交多少押金,唯恐銀錢不夠,讓相公失了面子。

韓澤安撫的看她一眼,王采薇對上相公的眼神,並沒有被安撫多少,反而更加擔憂,相公兜裏並沒有銀錢,如何交押金,她的銀錢還需買糧,不然家裏該斷頓了。

韓澤笑笑沒在意,又問掌櫃:“如果只抄寫啟蒙書籍,倒也不用把書館裏的書籍拿回去抄錄,這樣便可以不用交押金嗎?”

掌櫃倒是聽說過韓澤讀書不錯,啟蒙書簡單易背,會背啟蒙書也沒什麽奇怪,他含笑而道:“倘若能一字不誤的抄寫下來,便不用從書館借書籍,也不用交押金。”

至於紙張,他不用擔憂,整個鎮上只有他一家書館,也只能在他這裏買到筆墨紙硯,韓澤是讀書人,讀書人都愛惜名聲,況且,他日後若還想科考,便不會做那影響名聲的事情,他很是放心。

韓澤點頭,王采薇卻緩緩的松了口氣,不用交押金便好。

掌櫃看向韓澤,又道:“抄一本《三字經》四十五文錢,《千字文》三十文錢,《百家姓》因字數少,便宜些,只能給十五文錢。”

兩人從書館裏出來,王采薇才輕聲說道:“相公,明年四月份便要進行院試,抄書會不會影響你讀書?我多做些繡活便好,你不用如此辛勞的。”

韓澤搖頭,笑著道:“病了這麽些日子,許久沒看書,沒摸筆,不僅寫字生疏,有許多知識也都忘記了,抄書非但不會影響讀書,反而有益於加深知識的記憶。”

王采薇也識些字,相公說的她能理解,深思片刻,輕聲勸道:“既然抄書有益於讀書,你就抄吧,但也別累到了,畢竟你身子剛剛好。”

韓澤看著她,認真的說道:“沒誰比我更能知道有副健康身子的好處。”

病了那麽久,再也不願生病。

考慮到要買米面糧食,兩人轉身又去了糧行,買了十斤大米,十斤面粉,五十斤粗面,一下子用去了三百文錢。

剩下二十多文錢,韓澤提議給孩子們買些糖塊零嘴,王采薇不同意,她說道:“糖塊零嘴吃與不吃,沒什麽影響,剩下的銀錢還是攢著吧。”

臨來的時候,婆婆給了她五十文錢,相公看診用了二十文,剩餘三十文。她賣繡活的錢,買了糧剩下二十五文錢。

為了省銀錢,來的時候兩人並沒有坐牛車,買了糧,回去時卻必須用牛車拉,兩個人要給拉牛車的師傅四文錢,還會剩下五十一文錢,她預備回去一起拿給婆婆。

家裏銀錢緊張,外面欠著外債,韓澤也不好說什麽,只能苦著孩子們。

王采薇見他不作聲,她說道:“今日買了米面糧食,回家去了給他們搟面條吃,讓他們吃飽肚子,他們便高興了。”

韓澤明白,心裏多多少少不是滋味兒,家裏人口多,大人孩子十幾口,地裏糧食交完稅收,剩餘本就不多,還要給他看病,根本沒多少銀錢買糧,孩子們吃不飽飯是常有的事情,這時候,他們需要的不是糖塊零嘴,而是吃一頓飽飯。

...

韓老婆子愁雲滿面的望著只剩下一碗米的米缸,前些日子幾個兒媳婦輪流著做飯,老大媳婦精打細算會過日子,老二老三兩個兒媳婦大手大腳,幾下子就把家裏糧吃完了,她一氣之下,也不讓她們做飯了。

她嘆口氣,想了想抓了一把米,這一把米只能熬稀粥,剩下的明天還能煮粥。還有一個月麥子才能收,家裏就沒糧了,這一家老小吃什麽?

總不能去問人借錢買糧。

就算去借銀錢,村裏人知根知底,都知道他們家外面欠了債,借給他們,一時半會兒還不上,誰又願意借給他們。便是去閨女家借錢,她也沒那個臉啊。欠閨女十幾兩銀子的藥錢,她都不知何時能還。

韓澤扛著糧食到家裏的時候,韓老婆子正坐在竈膛後面唉聲嘆氣的燒著火。韓澤氣喘籲籲地走竈屋門口,喘著氣問道:“娘,面粉放哪裏?”

韓老婆子哎喲一聲,忙不疊站起來,她驚叫著:“咋買那麽多面粉?你這身子剛好,可不能累到了,買了糧,怎麽不讓二郎三郎過去扛回來。快把它放石臺上,等會我來收拾。”

心裏卻忍不住犯嘀咕,這麽多糧,得多少銀錢?他們哪來的銀錢?

王采薇手裏拎著大米還有從書館裏拿回來的紙張,跟在韓澤後面。

二郎媳婦三郎媳婦聽到婆婆的聲音,紛紛領著孩子從屋子裏走出來。

韓澤把面粉放石臺上,笑著道:“采薇賣繡活的錢,她說家裏沒糧了,就買了些回來。總不能讓孩子們餓肚子。”

韓老婆子也猜測是大兒媳婦賣繡活的錢,她斜瞥了眼老二老三媳婦,意有所指的道:“還是老大媳婦好啊,知道惦記著家裏,不像有些人,只知道吃喝,想著自己的小家。”

老二老三媳婦臉色變了變,心裏卻很不服氣。老大看病讀書花了家裏那麽多銀錢,他們買些米面糧食回來,難道不該嗎?剛剛對王采薇升起的點點感激,瞬間被婆婆罵的消失殆盡。

其實不光老二老三媳婦變了臉色,婆婆當著王采薇的面誇她,貶低兩個弟妹,她也怪不自在。

婆婆心裏喜歡哪個人,那人便是有不好之處,也是好的。不喜歡哪個人,任何時候都能知道他們的錯處。顯見,兩個弟妹,便是婆婆不喜之人。

韓老婆子罵完,又去問韓澤,看了大夫沒有,聽他說,大夫說他身子好了,沒病了,一家子都齊齊松口氣。

不管老二老三媳婦多麽不服氣婆婆的偏心,王采薇和了面,搟了面條,每個人都吃了一大碗,摸摸終於吃飽的肚子,她們笑的心滿意足,什麽都比不上一頓飽飯。

這兩日地裏活不多,韓有田帶著兩個小兒子就能忙完,幾個媳婦不用下地,吃了飯,收拾完畢,王采薇便拿出針線筐繡手帕,她繡的比較快,花樣簡單,加上繡的嫻熟,不忙的時候,一天便能繡一張帕子。

韓老婆子想到大兒媳婦憑借繡活就能賣那麽多銀錢,看著坐在旁邊歇息的兩個小兒媳婦,她大聲喝道:“兩個懶婆娘,你們大嫂天天針線不離手,你們不說跟她一樣一天繡一張帕子,便是兩三天繡一張帕子,也能給孩子掙些零嘴兒,不用下地了,整日裏就窩在床上睡懶覺,咋那麽多瞌睡呢?”

老二媳婦鄭氏眼珠一轉,她說道:“娘,我們繡手帕賣的銀錢,能都給我們嗎?”

韓老婆子臉一沈,虎著臉、瞪著眼、叉著腰說道:“老娘眼皮子沒那麽淺,你們盡管繡,賣了多少錢,你們自己攢著,我一文錢都不要你們的。”

老二老三媳婦一喜,想到大嫂說一張手帕十五分錢,一個荷包十文錢。一個月不說繡多了,便是繡五張帕子五個荷包,也能掙一百多文錢,有那一百多文銀錢,給孩子買什麽不行啊。

想到此,兩人忙不疊去屋裏拿針線筐,等到真的開始繡帕子,她們難住了,怎麽繡出來的花兒,沒有大嫂繡的好看呢?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王采薇告訴她們,繡工差些也沒什麽,不過繡出來的帕子便宜些,也能賣錢。

她們松口氣,便宜些就便宜些,繡的多了繡工自然而然便好了,大嫂原先繡的也沒這麽好,都是練出來的。等到她們繡工好了,總能賣到十文錢一個荷包,只要有銀錢掙,便打擊不了她倆的積極性。

韓老婆子瞅著屋檐下認真做針線的三個兒媳婦,滿意的不行,她暗暗的點頭,這就對了,老大身子好了,等到明年考了秀才,一家子齊心協力,不怕日子過不好。整日裏鬧騰,小話不斷,再大的家也要散了。

在韓老婆子心裏,只要大兒子身子骨好了,便沒有考不中秀才的想法。以他兒子的聰明勁兒,是一定能考中秀才的。

韓澤略睡了會兒午覺,醒來便打算抄書,屋子裏有點陰暗,不如外面幹爽涼快,他不在意那麽多,便直接搬了桌子椅子在院子裏面抄書。

韓老婆子瞧見他的動作,臉一凝,上前問他:“在練字?”

韓澤垂著頭,筆沒停,繼續寫字:“久了沒摸筆,手都生疏了,練練字。”

他沒有說瞎話,經歷了幾個世界,他會寫毛筆字,而且寫的還不錯,但寫出來的字和原身的字有所差別,原身是學霸型人才,字寫的當然也不錯。要說兩人的字誰的字好些,他自大的想,他的字應該比原身的好些,但是他代替原身做任務,哪怕字寫的比原身好,也只能把字朝著原身的字跡練習。

所以,他說抄書能練字,便是要把他的字與原身的字融合,使得現在的字更進一層樓的情況下,還不能讓人懷疑他的進步。

當然抄書不僅能練字,便是他的字寫的好些,也從沒考過科舉,這就需要時間把原身記憶裏所學內容融會貫通,變成自己的,不然別說考舉人,便是明年的院試也沒什麽希望。

再則抄書給的工錢,還能讓他解決眼下的難題,不說掙多少銀子,起碼能讓家裏人吃個飽飯,或許還能存夠明年院試的銀錢。

一舉三得的事情,就是他選擇抄書的目的。

韓老婆子笑了道:“你慢慢練,娘不打擾你了。”

說著把幾個孩子趕到了外面,“走走走,跟奶去找野菜,晚上咱們吃野菜疙瘩湯。”

七個孫子,最大的七歲半,最小的是老二家的小寶才一歲半,孩子年齡小,這會兒正在床上呼呼大睡。

農家孩子帶的皮實,大人忙完地裏忙家裏,根本沒時間帶孩子,一般都是大的帶小的,再大些,還會幫著父母做些力所能及的小活兒,像在野地裏或是路邊找些野菜、割些豬草,餵餵家裏的雞鴨等等。

韓老婆子挎著籃子,帶著孫子孫女便下地了,走到半道上,遇到了韓有林老兩口,韓有林和韓有田是親兄弟,韓有林老伴姓王,韓王氏看著弟妹身後一串小孩子,頗覺得好笑,問道:“你們這婆婆孫孫的幹什麽去啊?”

韓老婆子既無奈又好笑:“這不韓澤身子好了,在家裏練字,我怕孩子們吵鬧打擾他,他們鬧著要吃野菜疙瘩湯,我就把他們領出來挖野菜,家裏孩子多,可不就一串串。”

韓王氏聽說韓澤身子大好了,為他高興,轉而問道:“聽你這話音,韓澤明年還打算下場?”

韓老婆子嘆口氣:“老大那身子你說不讓他讀書,他還能幹什麽?現在身子好了,他願意考便考吧。我還不信了,老天讓老大活下來,會不給他一條活路。”

韓王氏安慰道:“韓澤經歷了這麽多苦難,也該轉運了。你也別太操心。”

韓老婆子苦笑一聲,大兒子一日沒考中秀才,她就擔憂一日,怎麽可能不操心。

韓王氏說著看了看她身後的韓錦繡,皺皺眉道:“呂老婆子放話說在村裏找個徒弟,年齡六七歲左右,咱們村裏,有六七歲女孩的人家,都把孩子領到呂婆婆面前讓她看了,到時候選誰,任憑呂婆婆的挑選,你家錦繡七歲多了,年齡夠的上,你咋不讓她去試試,姑娘家學一身本事,將來嫁到婆家,免得被嫌棄。”

韓老婆子怎麽可能不知道呂婆婆在收徒弟,關鍵是大丫已經提前跟他們打了招呼,要讓春雪拜呂婆婆為師,大丫幫襯了韓澤那麽多忙,如果讓錦繡去跟她爭奪那唯一的拜師名額,閨女心裏該多寒心。

韓錦繡打小心思就多,她喜歡刺繡,知道村裏呂婆婆繡技十分了得,娘也曾說過可以拜她為師,她心裏一直惦記著呢,這會兒聽到大奶和奶的對話,心裏一動,垂著頭,倒也沒吱聲。

回到家裏,韓澤瞧著韓錦繡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他溫和的問道:“錦繡怎麽了?”

韓錦繡小臉緊繃,滿臉認真的說:“爹,我想拜呂婆婆為師,跟她學刺繡。”

韓澤沒有意外,原身記憶裏就有韓錦繡刺繡的畫面,他說道:“想拜呂婆婆為師,讓你娘帶你去拜訪拜訪她,看看她收徒的標準。”

韓錦繡有點委屈:“娘好似不打算讓我拜呂婆婆為師。”

至於原因她心裏也清楚。但是她認為村裏那麽多女孩想拜呂婆婆為師,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對春雪影響不了什麽,娘為什麽不讓她去試一試呢?

轉而一想,韓澤便明白其中的緣由,韓大丫在家裏人心中的好印象,很是難以打破啊。

“我跟你娘說說。”

韓錦繡笑了!

晚飯後,韓澤對王采薇說:“明日,你帶錦繡去拜訪呂婆婆,問問她收徒的條件。”

王采薇面露遲疑:“大姐說春雪也想隨呂婆婆學刺繡,外人同她競爭徒弟名額也就罷了,錦繡不好再跟她爭了吧。”

韓澤好笑的道:“我聽說呂婆婆收徒比較嚴格,不是我貶低春雪,村裏那麽多女孩,爭奪一個徒弟名額,你覺得春雪能有多大把握能被呂婆婆挑中?”

王采薇蹙眉,沒說話。

韓澤又道:“在我看來,呂婆婆在村裏收徒,全村六七歲女孩爭奪一個徒弟名額,這已經不是哪個孩子的事情,而是一個家族的事情,春雪和錦繡都是咱家孩子,兩人一起去爭奪徒弟名額,多個人至少多個機會。說不得她倆當中,就會有一人被呂婆婆挑中呢?到時候,勝利的便是咱家。”

王采薇眼眸陡地睜大,仔細思量相公的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如果呂婆婆選徒弟是在春雪和錦繡兩人中挑選,她二話不說,便會讓錦繡把名額讓給春雪。

現在則是全村六七歲女孩爭奪名額,錦繡再讓的話,便不是讓的春雪,而是讓的村裏所有爭奪徒弟名額的女孩。

如果錦繡也參與到爭奪徒弟名額中去,不管兩個孩子誰被呂婆婆挑中,首先受益的便是他們家。倘使錦繡沒有參與爭奪名額,名額落到旁人家裏,錦繡連爭都沒爭取一下子,就委屈了他,也不利於他們家。

“明日,我便帶錦繡去拜訪呂婆婆,順便找大姐說明下情況。免得她多想。”王采薇想通了,便也釋然了。

韓澤笑著點頭,“錦繡這孩子有主見,我不願折了孩子的翅膀。便是女孩,也該有自己的想法。雖說父債子還,但我們還年輕,我們欠大姐的,我們自己還,沒必要牽連孩子。”

王采薇羞愧,是她狹隘了,覺得欠了大姐人情,恨不得大人孩子都要回報她,免得愧對大姐的恩情。

韓澤看向她,寬慰道:“你也是好心,沒必要覺得愧對孩子。錦繡不會怪你的。”

王采薇就是知道錦繡不會怪她,才更加羞愧。錦繡那麽小,她竟然把他們大人欠的人情債讓孩子背負,實在不應該。

他們兩人在說錦繡拜師學刺繡的事情,韓二郎屋裏,鄭氏把兩個孩子哄睡著,躺床上小聲嘀咕著:“今日大哥在院子裏練字,我瞅著他那架勢,莫不是還要參加明年的院試?”

韓二郎閉著眼睛,悶聲道:“大哥讀了這麽多年書,如果不去考秀才,別說他自己不甘心,便是爹娘也不會甘心。”

鄭氏聽了他的話,心裏便不暢快,她非常不滿:“回回進考場都要幾兩銀子,考中倒也罷了,偏他每次都暈倒在考場,假如他明年又暈倒在考場,豈不是又浪費一筆銀子?”

韓二郎皺皺眉:“大哥現在好些了。哪能那麽倒黴,回回都暈倒呢。”

鄭氏猛地坐起來,“可是老大就是那麽時運不濟,回回進考場都暈倒。偏你爹娘不信邪,非得讓老大考中秀才。”

韓二郎睜開眼,“瞎叫喚什麽呢,大晚上的,小聲點。”

鄭氏又躺下來,說道:“二郎,我想分家了。”

黑夜裏,韓二郎沒說話,半晌才低低的道:“別瞎說,爹娘不會同意的。”

鄭氏忽然說道:“二郎,你,你是不是也不滿了?也想分家?”

韓二郎苦笑一聲,這麽多年掙的銀錢全都砸在大哥身上,他哪能沒有想法,可是家裏當家做主的是爹娘,他又有什麽辦法呢?

鄭氏見他沒說話,心裏更加肯定,自家男人心裏也在怨怪爹娘,既然這樣,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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