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繼續問下去。

“我是李江海，雖然從長安來，但我卻是江南道蘇州人。”果然，這件事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並不是一樁簡單的仇殺，或許其中參雜著其他秘密？李江海不知道，他只想找出真兇，僅此而已，他雖喜歡麻煩，但個人仇恨不在此列。

“好吧，那我就和你明說，闊海的死不是意外，也不是巧合，而是註定的。我們兄弟二人中總有一個人要先走一步，只是沒想到是他不是我。其中原因我不方便和你細說，因為怕連累你，這事關系重大，牽扯的人也並非常人……”唐大山還要繼續說下去，李江海便將他的話頭打斷。

“那令弟的死還要不要查？”李江海問。

殺人償命，不論兇手是誰，都應該受到法的制裁，李江海有原則，同樣認死理，這是他永遠都不會改變的觀點。不論是平民百姓還是富豪商賈，亦或是朝廷官員，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不是句空話。

“當然要查！”唐大山捏緊拳頭，“只是這事由誰來查？”

“我？”李江海笑著指了自己。

“你？”

“我。”

“你不怕？”

“有何好怕？”

“你應該怕！”

“我什麽都不怕！”

“為什麽？”

“原則！信念！”李江海笑著說。

“好一個原則與信念，我不清楚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但你既然能說出這種話來，就證明是個真漢子！要是我年輕個幾十歲，說不定會跟你結交一番。”唐大山也笑著說。

“我不喜歡亂交朋友，我認為‘朋友’這兩個字是有一定意義的。”李江海說。

“哦？怎講？”唐大山問。

“朋友最大的意義在於信任，問題是我現在不信任你。”李江海語出驚人。

“我能理解，因為我並未說真話，但我也沒有說假話，只是說了些不全的話給你聽。你不一定要交我這個朋友，但如果你想繼續查殺害闊海的兇手，那你就要做好害怕的準備。”唐大山收起了笑容。

“人活一世，若是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又有什麽意義？有的人願意默默無聞的過一輩子，那也是種福氣，有的人想要更多，於是便奮發圖強，那也是種生活，但是我只想一輩子與麻煩度過。”李江海說。

“真不怕？”唐大山對其還是不放心。

“堂堂男子漢，若是碰見厲害的事物便不敢上前，那還算是男人麽？男人不就該迎難而上？否則憑什麽去大言不慚地維護自己的原則？”李江海的回答出乎人的意料。“而我只需要一點點小小的幫助。”

“你要的幫助我給不了，這會連累你，甚至會連累你的家人、還有我的家人。”唐大山搖搖頭，表示無奈。

“這麽嚴重？”李江海罕見的皺起眉頭，能連累到唐家的人物，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只能給你一些線索。”唐大山又說：“這件事我不好做，反倒你這個外人好做。你有捕頭的身份，有理由也有責任，你是個局外人。”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多問了，唐老爺，說出你的線索吧。”

“劉青、張儀、張寶山。”唐大山說出三個個名字。

“他們？”

“是他們，你若是從們三人身上著手，一定會發現蛛絲馬跡。我不清楚他們中的哪個殺死了闊海，但一定與他們有關系。今天城裏來了不少外人，恐怕與這事有關系。”唐大山說。

“什麽樣的外人？”李江海問道。

“長安口音。”唐大山看著李江海說。

62錯綜覆雜

“從長安來的人？”李江海自然還沒有傻到去問唐大山是怎麽知道這些消息的，而是問其重點，若是唐大山沒有這麽大的本事，又怎麽能令劉青那樣的人都有所畏懼？

“有多少人？”李江海又問了一句。

“很多。”

“是沖著什麽來的？難道是我麽？”李江海講起了笑話，這當然不可能是沖著他來的，他說完後也覺著好笑。

“但願不是，不過最近這幾天洛陽可能不太平，你若是查案，最好利用這點。”唐大山說。

“渾水摸魚麽……就算是出了事情也可以賴在那些外人的頭上，可這樣一來，那些人不就白白替我們背了黑鍋？難道他們都不是好人？”李江海說。

“一個個兇神惡煞地帶刀漢子，又會是好人了？江湖中人凡事壞人身上都帶著兇戾之氣，明眼人一眼便看出來了。”唐大山讓夥房煮了茶，佐以油鹽、紅棗送至偏廳，端起一碗遞給李江海。

“喔，原來是這樣。”李江海結果茶碗，看著碗中的紅棗若有所思，“你說他們到底是為什麽而來的？長安距洛陽八百裏路程，不算近了，若是沒有要事是萬萬不會來的，而他們又不是生意人……如此說來……好像只有找我的可能最大了？要麽便是……”李江海擡起頭看向唐大山，言下之意溢於言表。

“是我。”唐大山說：“若不是你，那便是我，闊海在此時被人殺害，我覺得這不是巧合，而是早有預謀的。不然那些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洛陽？李大人，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

“什麽話？”李江海問。

“寒門無士子，士子不寒門。”唐半山說。

“聽過，也清楚這話的意思。要不是我爹是個捕頭，要不是我家的那些祖宗們在蘇州算個名門望族，那我也自然不會去當什麽捕頭，更不會被閻大人看中提攜去長安。我深知其中不易，所以我更要幫助那些弱小的人。”

“是啊，我唐家在洛陽算是數一數二的貴族，就是放眼如今的大唐也可以排在前頭一列，雖然我們家大業大，但仍然會對百姓們好，時不時的施與小恩小惠，這樣會使得唐家的威望愈來愈高愈得人心，從而使得唐家更加的興盛。而似劉青那種，雖然他在朝中有人，可大家對他的尊重源於懼怕，那不是出於內心的，現在他可以與唐家分庭抗禮，可終究差了那麽一絲。

在前朝，要不是隋煬帝胡亂地動了貴族豪門的利益，那些老家夥們又怎麽會倒戈投靠旁人？那是擺明了要他好看。這不，沒過多久隋朝便亡了，而凡是找對了靠山的貴族，如今哪個不是風生水起？雖現在太宗皇帝有意打壓貴族，想要統一權利，可又是易事麽。那些個世家大族又肯任由他宰割？不說別的，就說現在的五姓七望，他們這些世家的子女都是香餑餑，能與之通婚便是與其搭了一道橋梁，日後不管做什麽都要方便許多

而這些家族從開國時便已選好了靠山，不會輕易倒戈，但除了他們外呢？除了他們以外的世家、貴族就成了某些人眼中的肥肉。我說的這些，你明白麽？李大人。

”

“唐老爺已經說得這般清楚了，在下若是再不明白，那便是傻得不能再傻了。”李江海說：“而你就是那塊肥肉對不對？”

“是，又不是。準確地說，唐家才是塊肥肉。我們是後起之秀，只因當初做對了選擇才有的今天，與那些有沈澱的世家比起來還有欠缺，就拿人數來說，如今唐家拿得出手的人也只剩我、唐如、依依了，唐球兒那小丫頭心思頗多我看不入眼，雖是闊海的養女，但不討人喜，不過他終究與闊海父女一場，等她嫁人時不會虧待她就是了。

你想想，唐家只有寥寥數人，卻擁有等同其他世家的財富與名望，換做是你，你又會如何選擇？”唐大山說得隱晦，可已說了這麽多。

“當然會想把這塊肉夾進碗裏，再不濟也要吃掉它，亦或是仍掉它。”李江海脫口而出，這種問題根本不用去想。

“所以此時唐家面臨的問題不單單只是你眼前所看到的，也不僅僅是闊海的死。”唐大山說。

“唐老爺，你剛剛還說不想拖累我，怎麽現在就立馬將我拖下水了？不怕害了我麽？”李江海略帶微笑說。

“當時我沒有想明白，現在卻想明白了。若是唐家真的處在危難中，僅憑唐家自身的力量恐怕難以脫身，可如果借助外力的話便有一線生機。而你，則是唐家的救命稻草，目前來看，只能委屈你了。”唐大山繼續說。

“但你有沒有想過，我要是不願摻合此事呢？”李江海露出期待的表情，若是唐大山回答的不好，他便不會摻合。

不管做什麽事情總要有一個理由，就像李江海願意替人伸張正義那樣，那是他的原則，而他查出殺害唐闊海的兇手便是盡了心，可在此之外呢？唐家的危機和他又有什麽關系？他又怎會不知其中的彎彎繞？不論是哪方勝出，所要付出的代價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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