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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是體育課,按照學校的規定,體育課要換上球鞋。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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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了一些上夕影的裙擺:

“沒有誰!是我自己……“

夕影斜眸掃了一眼衣著上略有些變色的布料,並沒有因此而發怒。

“自己?”

紫羅蘭發色的女子只是輕“哼”了一聲,將頭湊到她垂下的眼瞼不遠處,降下聲線,音調沈沈,

“我之前也沒少陪征十郎參加過各類宴會。若是心中不舒服,你大可那時候就來,或許我一時興起還會聽進去你的言論,縱使再不濟,迫於形勢我也不會把你怎麽樣。但你偏偏挑這個時候,我是該說你之前太沈得住氣,還是太笨,居然選擇了最不合時宜的時機?”

“嘛,不過,我相信你應該不會如此低智商。今日的這件事,十有八|九是有誰唆使,而你又剛好想來給我個下馬威,順便賭一下自己是否還有機會。”

她重又踱開了步子,再次拿起置於桌上許久的酒杯,佯裝感嘆地拉長了聲線,

“呀咧呀咧,那那個人這波還真是賺瘋了——既借你的手測試了我的斤兩,又讓你觸上了赤司家的逆鱗,制造兩家不合斷絕你們的後路……”

言及此,她擡起眸,看向少女轉而變得驚慌失措的神色:

“看你的表情,我似乎猜對了?”

“……”

“但……不好意思,很遺憾,我恰好不是那種知道被騙就會放人一馬的聖母。況且,別人利用你來試探我,也正好給我提供了個機會殺雞儆猴,你說是麽?”

高高擡起下顎,四楓院夕影將酒杯斟滿,笑容和煦、語調平靜,仿佛只是在和人聊著家常。

然話音落下後,她瞬間將冰綠色的貓眼瞇成了一條促狹的細線,輕拍雙手將安排完工作正在靠近的管家招來,眼底閃起深潭般的冷然寒光。

中年男人立時走到了她身前,恭恭敬敬地欠了欠身:

“少夫人。”

四楓院夕影最後朝那黑發少女斜睨了一眼,便直接背過身離開了原地,徒留一句不帶絲毫感情的冷若冰霜的陳述句:

“轟出去。”

……

這一頭的小小動靜終於還是被其他人察覺了。然這無關緊要,所謂“殺雞儆猴”,若沒有“猴子”來圍觀,該如何起到威懾的作用?

雖然,夕影其實並不想驚動正在與人周旋的自家少年。

但赤司征十郎還是馬上趕到了她身邊,沒有多看正被強制請出大廳的人一眼,面上倒也沒什麽擔心的神色:

“怎麽了?”

“無關緊要的小事。大約是我之前太過收斂,真的被人當成花瓶了。”

紫發碧眸的女子彎起眉眼微笑著朝他轉過了身,在少年攬過她的腰之際幾不可察地朝他身側靠了靠。如此一言,她又稍稍仰起頭,湊到他耳邊,低聲補了一句,

“有人想要借她對付我,或許也會暗中搞其他小動作對赤司家不利。不過考慮到高橋家依附赤司家的情況,大約過不了多久那位小姐就會親自上門賠罪、並交代幕後的那個人吧。”

只能說那人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只是或許她之前不露鋒芒、看上去忍氣吞聲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他還是低估了她,沒有算到她一眼便可看穿他的伎倆。如此,有她的盤問拋磚引玉,反而他自己很快就會因這愚蠢的一步棋而暴露。

妄想她成為赤司征十郎的軟肋?真是可惜,無論從謀略還是武力來看,這都是不折不扣的偽命題。她雖不喜歡自行使用那些陰狠的手段,但這與中央四十六室和四楓院家的老頑固周旋的幾百年也不是白活的。

——在正確的場合和正確的身份下做正確的事,她四楓院夕影的處事原則僅此而已。

赤發赤眸的少年聽畢挑了挑眉,並沒有露出多意外的神色,仿佛一切皆在意料之中,只歪頭朝她露出了一個微笑,沒有發表其他的觀點。

為確認她的情況,他將她上下端詳了一會兒,而後在瞥見裙擺上不和諧的顏色時蹙了蹙眉:

“衣服臟了?”

夕影“唔”了一聲:

“不小心把人嚇到了,灑出來的。”

此話出口時,身邊的人已引著她走上了前往二樓的樓梯:

“去換一件吧。”

>>>

與其說是換衣服,不如說是找個遠離人群單獨相處的借口。不過夕影當然不會說穿,因為此舉深得她心。

回到臥房,她就斂去了方才宴會上波瀾不驚的優雅姿態,癱軟著身子鉆入了少年懷中:

“啊~啊~還是跟你膩在這裏好,要是能不再出去就更好了……”

赤發赤眸的少年聽聞輕笑了一聲,從善如流地接收了她的牢騷:

“耐心些,不會持續太久的。”

“唔,征十郎,你每次都這麽說……”

看著女子嘟起嘴不滿的模樣,赤司征十郎沒再接話,只揚著眉盡職地替懶地一動不動的某人解著禮服繁覆的衣帶。

四楓院夕影配合地趴在他肩頭,兩手無所事事地婆娑著他的後頸,過了一會兒,略帶遲疑地發出了一個單句:

“話說——”

“怎麽?”

“我們這樣不訂婚直接……會不會不太好?”

“是我提出來的。訂婚儀式需要的參與人員與流程都太嚴苛,以你的情況,那樣更容易讓那些人對你妄加猜測。況且——”

慢條斯理地解釋著,他伸過雙手搭上她的肩將她擺到他面前,揚聲道,

“誰說我們沒有訂婚了?”

夕影一懵:

“誒?”

“難道你都沒有查過,左手中指戴上的,通常是什麽樣的戒指?”

“征十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太會用搜索……”

嘴上這麽說著,她卻在一瞬間已然知曉了答案。

左手中指……莫非那就是……?

不,若真是如此,豈不是從那麽早之前開始……

自行止住了言辭,四楓院夕影猛地睜大了雙眸。她噤了聲,被幸福感填滿的心情已無法單單以簡單的“感動”一詞形容,她只能再次緊緊環過面前人的後背,閉上眼發出了一聲輕笑:

“征十郎你……呵……”

他總是能在不經意間給她驚喜。

旖旎的氣氛就這樣持續了良久。

四楓院夕影身上衣裙的各類搭扣早已解完,隨時可以脫去換身衣服,但她就是粘在原地不想動彈。赤發赤眸的少年也沒有催促,隨著她的心意,只側首凝視著她。

許久,也不知是好奇還是其他,他還是開口問道:

“她跟你說了什麽?”

“沒什麽吧。她們調查不出我的來歷,就以為是你和父親替我掩蓋了,以此得出我出生低微的結論。”

她漫不經心地答道,

“然後就是各種對未來的展望,諸如對赤司家的輔助能力啦,以及在沒有家庭背景的情況下、若是將來情感不再的後果啦,之類的。”

言及此,感受到突然襲上肩頭的濕滑觸感,她的話音一頓,用餘光看了一眼遁入視線的赤色腦袋:

“嘛,雖然她料錯了我的出生,不過若從那個角度想想,倒還挺難反駁的。畢竟我四楓院家雖為至高無上的四大貴族之一,但也僅限於靜靈庭而已。”

赤司征十郎沒有回話,兀自將唇貼在她肩頸處輕輕吮吸著。過了很久,直到那裏傳來的怪異感覺讓她稍稍擰起了眉,他才放開她,輕柔地以指腹滑過方才制造出的細小紅痕。

看得出他很討厭聽到類似的言論。

赤發赤眸的少年聽畢,手中的動作雖然沒停,再開口時,精致的五官下已顯示出了未經掩飾的慍怒:

“夕影,忘記那些話,那種假設不可能發生。”

四楓院夕影點了點頭。

“我信你。只是,即使真的發生了,我又怎麽可能會像她想象的那麽窩囊?”

認真地答了一句,她揚起嘴角,擡眸看向別處,又半瞇起眼,輕輕放緩了音調,

“如果有朝一日,你對我的感情真的不再如今日這般,你就直接告訴我。我會放你自由,徹底離開你,永遠也不再回頭。”

四楓院家的人就是如此,雖執著而一根筋,卻又比任何人都瀟灑。

但,縱使只是設想,這個言辭終究還是惹惱了他。

“夕影!”

厲聲的疾呼自耳邊炸開,下一秒,她已被大得出奇的力道按進了床被間。

“四楓院夕影,不……赤司夕影,我給我聽清楚——”

他欺身壓到她身上,與她僅離分毫的腦袋遮蔽了頭頂的燈光,赤眸微睨,滿臉陰霾,

“這一生,你都不可能找到離開我的理由。”

“……”

萬事都有變數。事實上,雖然有些悲觀,但夕影並不覺得自己提前思考這個可能性有什麽錯處。

只是……

“離開”,這到底還是他最害怕聽到的詞,她不該提及、或者說,根本就不該將這些想法說出來。那只會傷他的心,而這並非她所願。

如今,既然已踩到了他的雷區,那麽無論他如何處置她,似乎都不該有什麽怨言。

“征十郎,對不起。”

四楓院夕影擡首將頭埋進了面前人的頸窩,閉上眼,伸出雙手撫過他的側肩,以最為誠摯的音調道,

“對不起,我不該……”

“夕影。”

斂去了適才的盛怒,赤司征十郎打斷了她的話。他又恢覆了一如既往的溫和聲線,只是那溫潤如玉的語調中摻雜了絲絲縷縷的顫抖和嘶啞,

“我不想再從你口中聽到這種話。”

她看向他,鄭重地答了句“好”。

到頭來,她還是被無關緊要之人的誅心之言影響了。或許說到底,她內心深處其實也害怕著那個假設成真。

虛掛在身上的衣物被輕易扯開,四楓院夕影闔起眸,雙手滑過面前人的後背。她微微仰首,給他留出足夠的空間在她頸上落下濕吻。相錯的呼吸在不知不覺間越來越急促之際,樓下宴會的樂聲卻在這時不合時宜地躍入大腦,她這才想起還未解決完的正事。

“征十郎。”

她喘著氣,小心翼翼地悄聲道,

“等宴會結束再……我們等下還要下去。”

正事還是最重要的。

他聽聞行動一停,仰頭湊到她面前,雙眸直視著她,慢慢平穩著呼吸。不多時,伸過一只手插|入了她的發間,一言不發地吞沒了她的唇舌。

心中仍舊放心不下。

許久之後他放開她,夕影一邊用指尖順著他額前稍稍有些淩亂的劉海,坦然地與他對視,以前所未有的認真語調道:

“抱歉,征十郎。下個月就是婚期,我是太緊張了,你就把我剛才說的那些話當成婚前綜合……”

“我知道。”

截斷了她的臺詞,赤發赤眸的少年閉了閉眼,

“這件事不要再提了。夕影,那些想法,我會一點不剩地將其從你腦中抹去。”

夕影一楞。

她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但這樣的回覆,也讓她定下了從方才就慌亂起來的心神。

“呵……好。”

四楓院夕影微微一笑。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半開玩笑道,

“話說其實我對自己的人格魅力還是挺有信心的。”

赤司征十郎見狀翹起雙眉:

“是麽?”

“怎麽不是?否則怎麽能打敗萬千少女被冠上你的姓氏?”

……

由於方才的騷動弄亂了她的發型,換上米色的長款禮服後,稍稍補了下妝,夕影便幹脆放下了原本盤起來的長發。她坐到鏡邊,將頭發全部捋到頸前,拿過梳妝臺上的木梳,對著鏡子兀自打理了起來。

赤發赤眸的少年來到了她的身側。

由於面前的鏡子不算太大,她並無法從中看見他的臉。只是,當她又一次將梳子舉到頭頂時,只覺得原本持物的手倏忽便空了。

溫潤的嗓音就在這時傳入了耳中:

“我來。”

他的話音落下,不知該如何形容的奇妙觸感就這樣自腦後傳來。

在鏡中,他站在她身後,一只手撚著她的發絲,另一只手輕持著木梳,細細地將其自頭頂滑到頭發末梢。他所有的動作都輕柔而小心,仿佛害怕給她帶去哪怕任何一點點不適。

那一刻,四楓院夕影閉上了眼,只覺時光擱淺,歲月靜好。

過了很久,她就這樣情不自禁地拉出了話音:

“征十郎。”

“我在。”

“明天,你也幫我梳頭吧。”

他的回答沒有遲疑:“好。”

“以後每天都幫我梳。”

“呵……好。”

“說好了哦。”

“嗯,說好了。”

……

至此,四楓院夕影自我嫌棄地輕笑了一聲。

如此看來,她先前的想法確實太過多餘。

——果然是婚前綜合癥吧。

TBC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夕影妹子那個多餘的擔心……嗯,真的只是被影響了+婚前綜合征

而且她是保守型,什麽都會去想一下。嗯,但也不過是想一下而已。只是因為用詞而被無限放大了→_→

哇我才發現32和33章還被屏蔽著,這個JJ是要搞事吧,又發了一次投訴哼唧

☆、卒業式的牌理與出牌套路

赤司征十郎對四楓院夕影的要求越來越低了。

——雖然當時夕影說出這話時少年的回覆不置可否,但從種種跡象表明,她的感覺並沒有出錯,因為可以從很多地方看出來。

譬如不知從何時起,素來嚴格把控著她入睡和晨起的人再也沒有在非必要早起的日子當過她的鬧鐘;再譬如,他對她真的是越管越寬,且越來越喜歡替她代勞一些事……

不過,若說她不樂意,那肯定是假的。

宴會的第二天便是洛山高中的卒業式。

因為他們早已從籃球部引退,加之卒業式的舉辦時間設在了下午,夕影一如既往地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睡眠的幹擾,一直睡到了自然醒。只是她醒來的時候,察覺到如今自己身處的位置似乎並不在臥房中……

不過,自那次合宿半夜醒來發現自己在大巴中後,她已不會對這種情況感到驚奇,只相當淡定地睜開雙眸觀察起了四周的環境。

潺潺的水聲自醒來後在耳邊慢慢放大,她的身體依舊和入睡時一樣貼著有著熟悉堅實肌肉的肌膚,只是因隔了層水分子而多了些不可思議的濕滑感。她的頭擱在他肩頭,他的一只手攬著她的全身,另一只細細地在水中搓滑著她的皮膚。氳氳騰起的水蒸氣讓周遭的環境增添了一分繾綣,但從那擺設看,她還是勉強辨出了自己所在之處。

是臥房的洗浴室——不過是因為她頭一次以這個角度看,所以略略有些陌生罷了。

作為婚期將近的未婚夫妻,四楓院夕影早已不會對這種情況大驚小怪。她抓過身邊的人正靈活活動的手,雙手捧過那細長的五指舉到自己面前,便垂了垂腦袋,將唇貼上去輕輕一觸。沒一會兒,那只手輕而易舉地逃離了她的控制,滑至她的下顎掰過她的頭,她就看見了少年笑盈盈的赤眸:

“征十郎。”

“早。”

簡單平常地道著例行的早安,赤司征十郎將她鬢邊粘在了臉頰上的碎發捋至耳後,而後把她的腦袋壓回肩上,便繼續起了手中的工作。

水是一個好東西。

在溫度適中的熱水中,渾身的不適感似乎都能得到不同程度的緩解。加之他的動作輕柔而舒適,夕影幹脆再次闔上了眼,享受起晨起時這慵懶的時光。

半晌後,耳邊又傳來了少年的輕喚:

“夕影。”

她懶洋洋地回了一個單音節。

“昨晚好像有些過火了,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此話出口時,他的指腹正小心翼翼地婆娑著她的前胸,稍一用力,她就確實感到了一股隱隱的鈍痛。

四楓院夕影睜開眼支起了身子。

放眼看去,今日她身上是有些深淺不一的淤痕,但……想到昨日宴會途中說錯了話,她倒不覺得有什麽好抱怨的。是她自己踩了他的雷區,為了撫平他的心境,無論何種後果都理應承受。

“怎麽可能?我哪有這麽嬌氣?”

於是她直視向他,笑著道,

“況且,我們馬上就是夫妻了。”

她願意用自己的身體給他釋放白日裏壓抑的情緒——這也即將成為她的義務。

然而,這些言論好像並不能說服他。

赤司征十郎深深地凝視著她,就這樣沈默了很久,方長嘆一口氣,眼瞼微垂,溫潤的聲線中摻雜了淡淡的自責:

“對不起。”

“征十郎,我很討厭聽你對我說這三個字。”

四楓院夕影聽聞煞有介事地扳起了臉,

“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你都不許說,否則我立馬翻臉給你看。——如果哪天我突然想聽的話,會提前告訴你的。”

“……”

這話雖不難理解,但到底有些怪異,饒是萬能的某人在乍聽之時也不免小小地消化了一下。

赤發赤眸的少年呆楞了好幾秒,才有些好笑地揚起嘴角,恢覆常帶的溫和笑顏,發出一聲不自禁的輕笑。

“對,就是這樣,請保持。”

紫羅蘭發色的女子依舊一臉正直地吐著歪理,

“人類不是有句老話說什麽心情愉悅有利於長壽嗎?征十郎你要嚴格遵守,對我的壽命負責!”

她的話音剛落,少年的表情就帶上了一些哭笑不得:

“夕影——”

“啊,怎麽?”

他沒有答,伸過雙手搭上她的太陽穴,將她的腦袋帶到了他面前。赤司征十郎收斂了面上的神情,閉上眼將前額頂上她的,一言不發。

幾分鐘後,他輕嘆地再次喊了聲她的名字:

“夕影。”

她收去了不正經的高挑聲線,認真地沈聲回道:

“嗯,我在。”

“謝謝你,讓我認識你。”

四楓院夕影身形一顫。

“……我曾經並不相信現世小說中所謂的‘茫茫人海中遇見你’……這些亂七八糟聽起來很浪漫的句子。”

靜默了須臾,她也微笑著闔上眸,緩聲低言,

“現在,我依然不相信‘一見鐘情’,卻相信了‘命中註定’。——命中註定我會來到現世,命中註定我會去第一眼看見的那個人類家中騙吃騙喝,命中註定……我會愛上他。如果沒有遇見你,或許我會一直一個人,直到最後,接受家族的安排去聯姻——你說,從這個角度看,我是否也該感謝你?”

“所以啊,既然我們註定要在一起,那還糾結什麽誰感謝誰?好好地在一起不就好了?”

慢條斯理地說著,她重新看向他,眉尖微挑,又恢覆了半開玩笑的口氣,

“雖然我偶爾也會糾結一下啦,比如為什麽不早點來現世玩一發養成之類的……”

旖旎的氛圍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一掃而空,赤司征十郎呵笑了一聲,俊朗的五官間摻雜了一絲無奈:

“夕影,這種氣氛下你該正經些。”

“哪裏不正經了?”

四楓院夕影正色道,

“我真的有正經地考慮過啊!”

“……”

看著面前的人理直氣壯的模樣,赤發赤眸的少年沒再接話,徑直垂首吻上她的唇,中止了這沒有營養的話題。

>>>

卒業式的意義在何處?

說白了就是“學長/學姐就要走了,我一定要抓緊機會最後告一波白,沒準就成了。即使沒成,反正以後也很難再見到了,不用太過擔心形象問題”。

雖然相互之間的所屬關系在本年級早已人盡皆知,但夕影和她家少年平常還是較為低調的,加上那喜歡看戲的惡質性格,她從未拿過自己的身份去棒打學妹們的少女心,因此,這不是秘密的秘密在整個洛山其實並不公開。於是,卒業式的氛圍、情感狀況不明,配合第三學年第三學期並不同班的情況,這在校的最後一天就沒這麽簡單了。

這天別的年級本是放假的,但學校中還是多了許多人。在卒業儀式赤司征十郎站在前臺作為學生代表演講時,禮堂敞開的門口就密密麻麻擠滿了各種腦袋。

他那演講稿夕影早就看過。是十分公式化沒有錯處的稿子,沒什麽問題但也沒太多新意,雖不至於昏昏欲睡,但還是有那麽點無聊的。因此,想也知道這些學弟、額,更多的是學妹們,是為何而來。

“餵,四楓院桑。”

孽緣代表、再次與她同班的淺川君用手肘捅了捅她的後背。四楓院夕影方稍微側過頭,他就前傾著身子湊到了她耳邊,一手置於唇邊,偷偷摸摸地小聲道,

“你信不信,等下校長一宣布解散,你家會長大人就一步都動不了了。”

紫羅蘭發色的女子淡定地瞥了一眼臺上玉樹臨風的少年,毫無誠意地道:

“嗯,意料之中。”

“話說會長大人要演講,不能提前將襯衫前兩顆扣子拿掉。若是那些人去搶,你有想好怎麽解決麽?”

夕影聽聞歪了歪頭:

“扣子?”

現世的卒業式還有這種傳統麽?她家征十郎似乎沒跟她提過……

但這話當然不能問出來。她只是端著下顎思索了一會兒,攤了攤手道:

“額,沒吧。”

這個反應讓淺川朔瞇起了半月眼。棕色頭發長相俊美的男生此刻一臉的無語絲毫沒有掩藏:

“你還真是隨便……”

夕影沒有答話。

過了一會兒,他又想到了什麽似地道:

“其實我覺得你也會被圍攻的……”

“不是說由你來擋麽?”

四楓院夕影挑了挑眉,

“這一點,我記得前幾日征十郎就跟你說好了。”

“不,那只是他單方面的威脅——”

威脅?

“這樣啊。”

“對,就是這樣。”

餘光內是正點頭如蒜的少年滿臉不爽的神色,女子於是頗感興趣地揚眉問道:

“那他威脅你什麽了?”

“這個……用眼神殺死我……之類的?”

四楓院夕影表示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熱衷於八卦想搞事就直說,這貨要那麽好威脅,也不會長年在學生會混得順風順水了。想來她家少年就是看出了這一點,就順水推舟了一下罷了。

赤司征十郎的演講結束後,卒業儀式又持續了半個小時。而在校長宣布解散的下一秒,潮水般的人果然便一齊湧入了大廳,整個禮堂一時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八卦部部長立馬就開始了自己的本職工作:

“別擠別擠!我都說了四楓院桑不接受各種形式的告白,大家都散了吧,也不用因為被拒絕而傷心了!”

“淺川學長,你怎麽就這麽肯定,莫非你就是……”

“別亂說,怎麽可能?我都還沒有女朋……”

“什麽?原來淺川學長還沒有女朋友麽?那請您務必將第二顆紐扣給我!”

“不……不對怎麽扯到我……等等你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餵別搶我的扣子……四楓院桑救命!”

所以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八卦的事情說太多,自己也終會成為其中一員。

四楓院夕影端著下顎毫無同情心地朝比她先一步被人群淹沒的某人掃了一眼,舉起一只手擺出了個“你加油”的動作,便直接背過身朝禮堂的那一頭走去了。

因為太過熟悉,她平常雖總會在不經意間忽視赤司征十郎的靈壓,不過若是特意感知,還是可以馬上定位到的。

好在卒業式對於女生好像沒有那種類似送扣子的怪異傳統。對於往後絡繹不絕湊到她面前的學弟們,夕影統統擺出了那名為“高冷”的姿態,目視前方不予理會。如此,那些不想自討沒趣的自然就會散開,到最後,雖然身後還是跟了條小尾巴,但她好歹順利來到了自家少年所在的位置附近。

人格回歸後的赤司征十郎實在太過溫柔。他頗有耐心地應付著學妹們的各種問題,面上的笑容雖疏離、卻溫柔而有禮。那些女生們雖不敢像別人對待淺川朔一樣直接用搶的,但夕影還是輕易看出了她們目光中……那餓狼撲食般的光芒。

——為今之計,還是保住自家少年的紐扣比較重要。

於是,紫羅蘭發色的女子剝開人群走上前去,高高揚起聲調,擺著貴族式優雅而完美無缺的笑容,不緊不慢地拉開了話音:

“我已經免費送了你們十幾分鐘,現在可以把會長大人兼部長大人還給我了麽?親愛的學妹們?”

她之所以這麽代指她家少年,僅僅是為了針對那些人尋找的和他討論的話題。

作為前任的籃球部經理和學校論壇上掛名的“校園女神”,四楓院夕影還是有些知名度的,因此,她的發聲立刻便奪去了好些人的註意力。那些女生雖沒給她讓出通路,但微微張大了嘴,齊齊朝她轉過了腦袋。

赤司征十郎聞聲也朝她投去了視線,而在人群中看見她的一瞬間,嘴角的笑容便越發燦爛了起來。

他溫和地道了句“抱歉,請讓一下”,就朝她跨出了步子。步伐相交之時,赤發赤眸的少年執過她的手,將她拉近,另一手輕柔地理了理她鬢邊的長發:

“你來了,夕影。”

四楓院夕影面色不善地拉下了臉:

“唔,征十郎你不知道我從那裏走過來有多困難,你居然還站在原地沒動,不覺得這樣很過分嗎?”

他笑道:

“是麽?辛苦你了。”

“別想這麽簡單就敷衍我——”

赤司征十郎聞言側了側頭。

他沒有馬上接話,將手移到她腰間,反手一帶,就輕而易舉地將臂彎間的人鎖進了身側。左手五指相錯而握,他低頭看向她,沒有掩飾赤眸中鮮少在人前顯現出的寵溺:

“好,不敷衍。但話又說回來,造成今日這個局面的,難道不是你自己麽?”

“是是是~所以我現在不是來宣布主權了麽?你還不乖乖配合我?”

他哼笑了一聲。

要配合沒什麽難的。或者說,若不是為了遂了她看戲的惡趣味,他早就有無數種方法讓事情不會如此發展。

赤發赤眸的少年幾不可察地掃視了一圈周圍或註意到他們指尖那成雙的戒指的人們,微微揚眉,只直截了當地吐出了一句話:

“各位,很抱歉,我和我的未婚妻還有些別的事要處理,先走一步了,失陪。”

……

校園風雲人物發話,到底比四楓院夕影單方面的宣言有用得多。

他的話音剛落,周遭眾人討論的話題就莫名變成了他們兩個的各種八卦,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無數條線索。於是,在一群人的簇擁,嚴格說,是學弟學妹們的保駕護航下,兩人輕松地順利出了校門。

坐進停在學校附近的車內,夕影斜眸最後看了一眼依然熱熱鬧鬧的洛山校園。

一個念頭迅速遁入了腦中,她立馬就付諸了行動,側傾過身子斜到身邊的人面前,煞有介事地伸過了一只手,一字一頓道:

“給我,你的第二顆紐扣。”

沒有對自家未婚妻性格使然的直白發表什麽感想,赤司征十郎嫻熟地輕啄了一口女子送到咫尺之內的側頰,十分爽快地拉下那指定的衣扣,合入了她的手心。

之餘,他還不忘隨便問了一句:

“不過,夕影,你知道拿到這顆紐扣代表了什麽嗎?”

東西到手,四楓院夕影闔起手掌蹭回了原位。

她舉起那顆紐扣滿臉好奇地對著陽光看了一會兒,漫不經心地道:

“不知道啊。”

“呵……”

他就知道會是如此,

“既然不知道,為什麽還會想要它?”

夕影聞言斜睨了他一眼,無所事事地放下手中之物。而後不消片刻,她就挑起了雙眉,清潤的聲線滿是理所當然:

“我為什麽要知道?理論來說,你的迷妹們搶著要的東西不都該是我的麽?”

“……”

正·文·終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了→_→我要長評

有番外,目前打算的就兩篇,合著番外能湊整hhh不過誰知道

然後,32章33章似乎終於解決了

還有你們別拿夕影妹子和自己比啊,她也是個和赤隊一樣的非人類好嗎→_→我等凡人

☆、百年後(上)

作者有話要說: 註:此番外發生在靜靈庭,死神設定,死神背景。另外所有死神人物職位參考千年血戰的漫畫,不是我編的!(浮竹、山老頭確定已死,朽木露琪亞升任十三番隊隊長,京樂春水升任總隊長,伊勢七緒任一番隊副隊長,矢眮丸莉莎回歸八番隊、不過到底是作為隊長還是副隊長我不確定)

“專一”並不是一個好詮釋的詞,特別是自己擁有無盡的青春和生命,而另一半會在時光流逝間韶發白首、漸漸老去的情況下。

在赤司征十郎記憶中,和四楓院夕影在一起的近八十年,她對他的態度不曾有任何的改變,總是那麽喜歡蹭著他撒嬌,或者和他天南地北地東拉西扯,即使到了晚年。

相比成婚來說,他們誕下下一代的時間不算早,但以人類生育的普遍年齡看,也不算晚。只是大約還是基因不和的緣故,盡管他按照醫囑嚴格地控制著她的飲食起居,萬事小心謹慎,懷胎的數個月還是頗有波折,產後也一直體質欠佳,他便沒敢再要孩子。那個時候她半開玩笑地跟他說“當年高橋小姐還說將來的我或許會淪為生育機器,看來她還是猜錯了,我似乎並不具備這個能力”,他卻頭一次不知該怎麽回答。

後來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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