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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是體育課,按照學校的規定,體育課要換上球鞋。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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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影早已產生的想法,不過是近日發生的種種讓她下定決心將其付諸了行動罷了。

輔助自家少年雲雲不是隨口說說的。她雖在權謀上小有感想,但赤司家畢竟屬商界精英,她若不對經濟類的學問有所涉獵,未來若真遇到相應的問題,空有一身權術也是有心無力。

只是,到底對此一竅不通,光看著一櫃子標題各異的書,她才發覺自己實在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好在,少年的雙手就在這時候從後方環過了她的腰:

“在這裏做什麽?”

“征十郎,你來得正好。”

她於是側頭瞥了眼微斜著腦袋微笑著看著她的人,

“幫我看看,如果我想學些現世所謂的經濟學知識的話,該從哪本開始看?”

赤發赤眸的少年聽聞松開了雙手,走到她身旁拿過了她手中的書。將標題各看了一遍,他便將它們放回了書架中,慢條斯理地道:

“這些都太難了,不適合初學者。”

說著,他又轉動赤眸將幾個書架快速瀏覽了一遍,

“這些書都不行,你想從頭學起的話,明日我們可以去一趟書店。”

“這麽多書都沒有可以看的?”

面對她的質疑,赤司征十郎坦然地對上了她半瞇起的雙眸,鎮定自若地點了點頭。

“難道你以前學的不在裏面麽?”

“我和你不同。那些知識我從小耳濡目染,但你對此沒有任何基礎,即使是我小時候看得懂的東西,你也未必看得明白。”

“……”

四楓院夕影默了一會兒。她稍稍消化了一下他的言論,後面色不善地挑起了眉,

“你在說我笨?”

“不,沒有。”

“既然不是,那就拿出來咯。”

她再接再厲地如此道著,話音中摻雜了些不願認輸的倔強,

“我就不信你以前看的我還理解不了了。”

……

事實證明,夕影確實還不具備看懂那些東西的能力。不,準確來說,赤司征十郎小時候學習的東西根本就直接跳過了基礎。

不過,方感嘆了數秒自家未婚夫非人類的學習水平,她就被一旁批註上稚嫩的字體吸引了註意力。不似如今的棱角分明,那些字的筆畫略帶著些彎曲,使得其整體看上去圓滾滾的。

沒一會兒,她便將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上面,一頁一頁翻得津津有味。

赤發赤眸的少年就坐在她身側。他沒有阻止她,任她歡樂地研究他幼時的字跡,間或簡單地回應幾句。

“征十郎,你以前的字怎麽能這麽可愛?根據‘字如其人’這個詞,我猜過去的你一定是個像夕四郎那樣軟萌的小正太。”

“呵,或許。”

“啊,好想看看當時是什麽樣子。”

“你可以看我那時候的照片。”

“……”

直到時鐘走過十一點,他才將書從她的手中抽走。

“餵……”

“不早了,該休息了。”

眼睜睜地看著手中之物被放到了伸手觸及不到的地方,略帶不滿的話尚未完全出口,四楓院夕影就感到身體忽地便懸空了起來。立馬意識到了當前的狀況,她轉而改口道:

“我的行動能力昨天就恢覆了,自己能走。”

但後者沒有理她,熟練地抱著她出了他們所在的小書房,轉入臥房、鉆入被褥之中。

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

一沾上床,夕影就條件反射地貼到了身旁人的身側,直到他完全攬過了她的身體,大腦才開始思考別的事情——比如近幾日某人的過分小心。

“話說,征十郎。”

“嗯?”

無視了她突然嚴肅起來的措辭,赤司征十郎兀自玩弄著未婚妻側鬢的碎發,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個單音節。

“下午部活的時候我就想說了。去水房給你們倒水是我的工作,不用你代勞,要是別人……”

“關於這一點——”

赤眸微擡,他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明天開始,你還是再另調個男生來一軍協助你吧,拿水瓶那些重活不要再自己做了。”

……明明是她在對他提要求,怎麽瞬間情況就顛倒了?

夕影莫名其妙地“哈?”了一聲:

“都說了我沒問題,而且你不是不喜歡……不對,槽點太多都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說起了。”

然而,她是不知該從哪裏開始表達內心的吐槽欲,對方卻不是。

“你說得沒錯,那些事以我在社團中的身份不適合替你代勞,但更重要的,拋開社團角色,我不允許、也絕不會讓你在這種狀態下還自己做這些。”

赤司征十郎微揚著嘴角,語調輕松,就好像說著什麽理所當然的事一樣,

“我無法保證將來是否還會有與近日類似的狀況,因此,為防萬一,也為了讓你輕松一些,還是找個人輔助你比較好。”

“……”

雖然他的措辭很委婉,但夕影還是參透了身邊人的話中之意。雙頰驀然便發燙了起來,她將頭埋進了他的頸彎,闔眸沒再反對,清潤的聲線細如蚊蠅,

“你能不能不要面不改色地把那種事說出來啊……”

……

本來,她雖然口頭答應了,但其實並沒有執行的打算。多一個人會導致所用經費增加,主教練那裏也不好交代,僅僅因為這種原因就破例調一個人上一軍實在不妥。

誰知一個月後的某天,她剛為了冬季杯前的合宿計劃從教練辦公室出來,就看見部長大人正雙手抱胸等在經理室旁,身旁規規矩矩地站著一個學弟。他叫星野響希,據說是因為為人太過老實而在之前的社團被學長們欺負,而後去學生會申請換社團時被會長大人游說到了籃球部。

“我看過他的資料,執行力很強,會是很好的助手。”

那時,籃球部的部長嘴角含笑,聲線上挑,看上去對自己的眼光很是滿意。

“所以是新入社的?”

夕影當時就提出了質疑,

“這不好吧,直接將新人提上一軍擔任經理。”

“不用擔心,我已和主教練溝通過,並且已經獲得了他的批準。”

僅僅一句話,就讓她找不到了任何拒絕的理由。

>>>

合宿這種東西說白了,就是在開始前折磨經理,而在過程中變著法折磨部員。

這次合宿規模甚大——她在最開始計劃時一時興起試著聯系了“奇跡的世代”幾人所在學校的監督,問他們是否願意和洛山一同合宿,而對方都甚是爽快地同意了。

和強校一起練習自然所有人都求之不得,更何況可以借此機會接觸到所有擁有“奇跡的世代”的隊伍,四楓院夕影將這個消息告知主教練時,他面上就露出了沒有掩飾的興奮和滿意。

只是,規模大,又由她一手安排,合宿前的準備工作就比之前多了數倍。

接連數日的熬夜自然不可避免。

夕影本是和自家少年說好這幾日不用等她睡覺的,但每日,當她終於完成計劃回到臥房時,他都還未睡,坐在床上擺弄著筆記本電腦,又在她走過去前關機並將其放至一旁,而後一言不發地帶她入懷,拉著她入睡。

到合宿前一日,晚上八點,她坐在書房內翻著通訊簿準備做例行的最後確認,赤司征十郎出去了十幾分鐘後從外面進來,便徑直沒收了她手中的手機和資料,不由分說將她抱進了臥房。

“餵,征十郎,我還有事要……”

四楓院夕影的抗議在看見少年沈郁的臉色後吞了下去。

畢竟時間還早,她本想等稍後他睡著了再前去處理餘下的事。

但,自那日之後他們明明沒有再……他卻在這一天重又自行破開了早已收束多時的底線。她本就疲憊,一番折騰之後終於再也沒有了力氣和精力,就這樣睡了個昏天黑地。

半夢半醒時,四楓院夕影似乎聽見了發動機的“突突”聲。她覺得自己團在一起,睡姿不是很舒服,身下有些顛簸,似乎正在什麽車上。

——等等,車?

突然就清醒了過來,紫羅蘭發色的女子猛地睜開了眼。

前排座椅的靠背就在視線側面。正前方是天花板,粗粗看去比一般的轎車高一些,也更長而寬闊。

少年的睡顏就在左側的餘光之內。

那是平常他經常抱她的姿勢,但又略有不同。

她蜷著腿側身窩在他懷中,頭枕著他手臂。似乎是怕車子的震動影響她的睡眠,他將那條胳膊曲起擱在了窗臺上,讓她不至於撞到巴士的邊墻。又仿佛是怕她掉下去,他的兩個手掌張開內壓,貼在她的身側,將她牢牢地鉤在了他的臂彎間。

——這樣的動作,應該是十分難受的。

百感交集,四楓院夕影一時竟忘記了當前的種種違和之處。

一點點細微的小動作就讓淺眠著的少年醒了過來。

她看著他微微睜開雙眸,沒有說話,將壓在他手臂上的重量收回來了些,單手繞過他的頸背,稍稍直起身子將腦袋搭在了他的肩上。

他便撤回了擱在窗臺的手臂,朝窗邊挪了一寸,側倚上墻面,將閑餘下的那只手攬到了她的腰間。

外面天色尚暗。

根據主教練的要求,此次合宿地點選在了山間,而第一日的練習就設在了爬山的過程中。但由於山間情況的限制,他們每日很早就必須回到旅店,否則可能會面臨無法洗澡的困境,因此,為了不耽誤訓練,這輛巴士就是半夜出發的。

現在,整個車廂內鴉雀無聲,全車的一軍成員——包括三名五將和栗山朔夜皆是靈壓平和,明顯都處於深眠之中。

赤司征十郎顯然也很是疲倦。待他們重新調整好姿勢,他便直接闔上了眸,只壓低了嗓音淡淡道了句“再睡會兒,還有兩個小時就到了。”

然而,此刻的夕影雖也想繼續補覺,但昨晚欠下的事在這時候到底還是占了上風:

“征十郎,我還沒做完的工作……“

“如果是指那些電話的話,我替你打過了。”

她楞了楞。

沒有問“你怎麽知道我要打給誰”,想來這麽長時間以來他早已摸清了她的處事方法,四楓院夕影遲疑了幾秒:

“又是找助理又是幫我打電話,部長大人,你還真是越管越寬了。”

赤發赤眸的少年再次睜開了眼。

“我無意幹涉你的工作,只是比起這點——”

赤眸微斜,他面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不久後重又閉上,聲線鎮定低沈,

“夕影,照顧好你的身體狀況是我的義務。”

她聽聞沈默了半晌,自行中止了這個話題。

“我記得昨晚我們……有人幫我穿了衣服我居然都不知道麽?”

“為了不刺激你那過於敏銳的感知,我沒有讓女傭幫忙。”

“……”

四楓院夕影徹底不敢繼續和他交談了。

只能說,赤司征十郎不愧是赤司征十郎。

她平常不過難得提一提自己對他的毫無戒備,他就由此舉一反三理解了這句話的真實含義並加以運用——她已不具備感知他靈壓的能力,換句話說,無論他做什麽她都難以察覺。她在他面前就像一個普通的人類一樣,只要疲倦到一定程度,在沈睡之時就會失去對外界變化的意識。

如此看來,恐怕他昨夜的行動也是算計好的……

夕影側過了頭,突然不知該感嘆床笫之間的事居然還有這種用法,還是嘆息不知不覺間他對她已深刻到如此地步的了解。

但她知道的是,這段時間以來他其實和她一樣缺乏休息,昨晚她睡著後又做了那麽許多事,此刻的狀態該是比她更為疲乏。

於是她沒再開口,仰首輕吻了一下他的頸聊表感恩,感到他的指尖輕撫過她臉頰的溫軟觸感,便再次闔上了眼。

TBC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主要就是表現赤隊現在心中的一個天平,具體的感覺也不用怎麽解釋,應該還是挺清楚的。其實就和之前籃球部經費那一章一樣,是赤隊對一些情況的處理方法和態度。

☆、合宿與餞行宴

說是一同合宿,其實就是各校的獨立練習和校間練習賽的整合版,只不過洛山幫他們安排好了一切額外的雜事,其他學校只消將相應的住宿與夥食費交到洛山便可。

第一天山間的練習夕影沒有參加。雖然瞬步在身要隨時給隊員送水和毛巾也不是什麽難事,但如今有了助理,部長大人就正大光明地讓她直接坐著大巴到了山腰的旅舍,說是先接待別校的到來。雖說她也說明了自己的計劃周密完全,早已和那些學校的監督溝通好了流程,即使沒有她他們也不會出現任何問題,但依舊沒能駁回他的決定就是了。

第一個到的是誠凜。

誠凜高校籃球部規模不大,因此全員都參與了活動,大概也是因此而最早到達了現場。

只是,看著全員一個個下車,夕影終究發現了不對:

“誒?我沒眼花吧?火神大我君呢?”

“火神的話——”

日向順平走上一步,頗有隊長風度地淡淡答道,

“那場比賽結束沒多久,他就回美國了。”

夕影楞了幾秒。

但她沒做出什麽過激的反應,稍稍點了點頭,擺出了個“請”的手勢,便當先帶著幾人進了旅舍。

“對了,你們洛山的人呢?”

“他們啊,還在爬山。”

分發房卡的動作停了停,四楓院夕影仰首回憶了一番前幾日看見的訓練菜單最終版,充滿同情地長嘆了一口氣,

“午飯在山間解決,按照那個量,如果每個項目之間休息十分鐘到半小時,最快的人也要下午四點才能到這裏,並且很可能已經累得站都站不住,因此——”

她笑著端起了下顎,

“如果到時你們發現我們的隊員氣場全無整個人都被哀怨所籠罩,請不要大驚小怪。”

話音未落,誠凜眾人就齊齊抽了抽嘴角。但他們顯然立刻聯想到了別的問題,又齊齊擡起了頭做想象狀:

“啊,‘整個人被哀怨籠罩’啊……”

“如果你們在腦補部長大人的話,還是放棄吧。”

然而,聰明如夕影立馬參透了他們的動作所代表的含義,

“畢竟這種非人類的計劃就是非人類的他和主教練合謀制定的。況且,按照他平常的訓練量,加上回家後例行的肌肉練習,這些應該不算什麽吧。”

赤司征十郎對自己的要求一向嚴苛,他平常的練習量不亞於真央靈術院①日常的訓練強度。夕影經常會覺得他如此勉強自己實在太過,但看到那份菜單的那一瞬間,她的確突然產生了一絲慶幸。

只是,苦了其他人了。就那恐怖的菜單,即使是她,若是不用靈壓、單單像人類一樣徒步完成……呵呵。

然而,正在誠凜眾人嘴角抽搐不知正感嘆著什麽時,站在前方的相田麗子卻一臉精神地低頭思忖了起來。接著沒過多久,她就笑成了一朵花,微微歪過頭,全身都仿佛照耀著聖光:

“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請問我能拿來參考下,順便加到我們的訓練菜單裏麽?”

夕影再次略帶同情地瞥了以日向為首的眾人一眼,想到那份東西就在她和她家少年的行李箱裏,欣然點頭:

“沒問題啊,我剛好能……”

“不,監督,住手!你自己制定的計劃也很可怕!”

然而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日向順平打斷了。只見他、以及他身後的幾人都是面如死灰,整一副“你要玩死我們麽?”的生無可戀狀。

這個話題終結於陽泉到達現場的時刻。準確來說,是紫原敦一如既往懶洋洋的打招呼聲。

“夕仔,中午好~~”

無視了陽泉監督荒木雅子殺氣騰騰的“誰叫你帶這麽多零食的!”的大喊,他叼著一根美味棒從大巴那邊走過來,手裏拎了一個28寸的巨大行李箱外加兩個圓鼓鼓的特大塑料袋。雖然袋子封著口,但從外面隱約可見的裏面五顏六色的包裝袋也可知道都是零食。

他說著朝她四處掃視了一圈,先朝黑子哲也揮了揮手道了句“喲,你們也到了啊黑仔”,就將美味棒咽了下去,接著從一只袋子中熟練地拆開了一包薯片,丟了一片入口後慢條斯理地咀嚼了幾下,道,

“啊咧,赤仔呢?”

“不在這裏,想見到的話晚上有聚餐。”

四楓院夕影揚眉淺笑,

“或者我可以幫你帶話。”

“唔,可以哦~”

高大的紫發少年慵懶地點了點頭。又吃下了一片薯片,他擡起了一只手,煞有介事道,

“那替我謝謝他,限量版的美味棒很好吃,下次要是多給我點就好了。”

限量版美味棒……

夕影稍微回憶了一下這個東西。

——哦是了。其實那東西他們買了不少,只是因為確實挺好吃所以她私吞了大部分而已。

不過這種話端得不能在紫原面前說出來。所以她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佯裝出了略帶不爽的表情:

“搞什麽啊,明明是我和征十郎一起買的,為什麽只謝他不謝我?”

紫原敦認真地擡眸思考了幾秒:

“唔,因為,夕仔那時候拿了我一根美味棒,所以就抵消了。”

“你也太記仇了吧敦君——?!”

“誒~~有嗎?”

“有啊,哪裏都有!”

“唔,是嗎~”

“……”

嘛,畢竟這個人嗜零食如命,也能理解。

看著紫發少年一臉無辜半睡半醒的神色,四楓院夕影長長嘆了口氣,便恢覆了常擺的優雅姿態,繼續做起了稱職的迎賓客。

>>>

要說這次合宿最令人興奮的環節,除了第二天開始下午例行的練習賽,大約就是每晚的聚餐。因為整個活動是四楓院夕影全權負責的緣故,選手們就餐期間她還得督促旅舍的上菜和服務,而當那些工作終於告一段落時,她發現那些有著五顏六色頭發的少年們果然已經自行坐到了一桌。

因為計劃是全程監督,她本只是想過去簡單打個招呼,而後就去繼續忙自己的,至於晚餐,待眾人都吃完了隨便吃點就行。誰知到那裏的時候,莫名凝重的氣氛讓她有些懵逼。

“你們這是……怎麽了?”

沒有人回答她,只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擺著異常凝重的神情。就連紫原敦也在一瞬間停止了吃東西的動作,放下刀叉擡起頭。

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夕影只能將求助的視線投向坐於她身前座椅上的少年。

而就在那一秒,熟悉的手掌握住了她的五指,赤司征十郎朝她側過頭,瑰色的赤眸和她對視了數秒。

“夕影,過來坐。”

鎮定的聲線摻雜著點不容許她拒絕的命令口氣,他說著稍稍加大了那只手的力道,將她拽到他身邊的空位前,又站起身把她按到了座椅上。

四楓院夕影沒敢抗議。

乖乖照著少年的要求入坐後,他就端起了她面前的碗,優雅地放了些食物在內,而後一邊遞給她,一邊以鎮定沈著的口氣緩緩道:

“這麽說,火神不是暫時回美國,而是直接去那裏深造了?”

他說這話時目光始終定在她身上,直到她真的開動食物才稍稍移開,神色淡然,就好像談論著什麽和自己無關緊要的事一樣。

一句話,終於還是讓夕影弄清了他們正在談論的話題。

——那麽,看這情況,火神大我是很可能……不回來了嗎?

有些不敢相信地在心中得出了這個結論,她條件反射地看向了坐在圓桌對面的黑子哲也,只見藍發少年擺著一如既往認真的神色點了點頭:

“嗨,是的。”

肯定的答覆出口後,詭異的安靜氣氛又持續了數秒。

“……什麽嘛,這個小火神!”

過了一會兒黃瀨涼太兩手抱頭大聲抱怨了起來,他的語調雖仍舊活潑張揚,卻微微斜著眼,金色的眸底皆是遺憾、不爽,還有些許的……難過,

“這麽突然就走了,也不和我們打聲招呼,真是的,大家好歹也做過隊友啊!”

“不是這樣的,不要誤會黃瀨君。”

正直的藍發少年聽聞一本正經地替好友解釋了起來,

“他大概只是因為沒有你們的手機號碼。而且……比較缺根筋。”

“那還不是沒有想到我們嗎——?!”

“……”

黑子哲也垂下了眼瞼,終究沒有再接話。

曾經的對手、短暫的隊友,卻又是終生的摯友。

他們曾經在球場上廝殺過,也共同抵禦過外敵,當此刻突然得知這樣惺惺相惜的好友或許再也無法再見……呵,也難怪了。

只是,若說火神大我因為和在座的各位的羈絆還不夠深,他的離開尚可以接受的話,那接下來青峰大輝的言論於此時的氣氛則無疑是雪上加霜。

“關於這一點。”

就在那之後不久,青發少年抱著頭,瞇著半月眼慵懶地接上了話茬,

“其實我最近也在考慮要不要去NBA打球。”

“誒~~~~?!”

黃瀨涼太聽聞立馬誇張地尖叫了一聲,

“小青峰也要去美國?!”

“唔,算是吧……”

綠間真太郎推一推眼鏡:

“你怎麽突然也要去了,青峰?”

“其實那時候和美國人比賽就有這個想法了。”

青峰大輝仰起了頭。他依然瞇著眼,神色無變,似乎回憶起了才結束沒多久的那場一波三折的比賽,

“果然去那裏的話,就能碰到更多更厲害的對手,籃球也會變得更有趣吧。”

“……”

眾人再次陷入了沈默。

難得的再次聚首談論的居然是如此沈重的話題,這讓夕影有些發懵。明明他們剛見面的時候還同過去一樣聯合起來欺負了一波黃瀨,昔日舊友重聚一同歡笑的場景也很是歡樂,怎麽這下就充斥著離別的傷感了?

誠然,聚散離合這些事她不是沒經歷過,只是……或許是她的境界不夠高深,還是無法過於坦然地面對這些。因此這天晚上赤司征十郎洗浴完畢坐到她身旁,她就將兩手攀上了他的肩。

將頭埋進他胸口的衣衫間,只留了一個紫色的腦袋,她一言不發,直到赤發赤眸的少年低下頭柔聲地發出低問:

“怎麽了?”

夕影覺得自家少年根本不可能解得開她心中的郁結。

雖然在那之後他始終神色平和,然而,當他問出“青峰,你已經決定好了?”,而對方答道“還沒有,不過最近就會做好決定了吧”之後,在桌板之下別人看不見的地方,他的手便覆上了正置於膝蓋上的她的手。

內心的波瀾實在太過明顯。

但,盡管如此,她還是想在他面前將心中的想法傾訴出來。

“沒,就是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我這次這麽安排的初衷是想讓大家一起熱鬧一下的,盡管前段時間很累,但想到你們又能聚在一起,我就覺得很有成就感——結果卻成了分開前的餞行宴。”

紫羅蘭發色的女子悶悶地沈聲道,

“祗園祭這種東西果然不能參加,去年的冬季杯到現在還不到一年,你們才剛和好沒多久,就又要說再見了,而且這次還可能……”

赤司征十郎沒有馬上答話,只是低頭凝視著她。很久之後,伸手貼上她的側臉。他輕柔地以指尖安撫著她,一邊語重心長地緩緩道:

“青峰選擇去NBA打球是正確的。他對籃球的感覺異於常人,且一直追求著超越強者的體驗,這是最適合他的道路。”

“就算是這樣,那家夥明明連美國人說的話都聽不懂……”

“如果真的下定了決心的話,他就會好好去學習。而且我相信,一旦認真起來,他很快就能學好英語。”

“……”

有時候她會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出奇得幼稚,一點也不像一個已經活過百年的人。

這些道理她都懂,但並不是所有情緒都能通過講道理來解,就比如現在這種情況——她雖沒有過和他們一起打球的同隊情誼,但自帝光時起,也是一路見證過來的。她喜歡看他們在一起玩鬧的場景,也會為了那時候籃球部的巨變而難過。真要說起來的話,她對他們的感覺雖然或許和他有所不同,但應十分接近於桃井五月。

但今日吃晚餐時,那個粉色發的少女始終低著頭,滿臉的失落任誰都能看出來。盡管她知道她必定會支持青峰大輝前往美國的決定,因為就像赤司方才所分析的一樣,這的確是最適合他的道路。而事實上,如果青峰也來征求她的意見,她同樣會支持。

這才是最無奈的。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無論怎樣親密的同伴,最終都會為了各自的生活方式而各奔東西。而能相伴終生的——”

少年磁性溫和的聲線還在耳邊,四楓院夕影垂著眼瞼情緒低落地聽著。

言及此,他撩開了她額頂的留海,以唇相貼,而後閉上眼,溫柔的低喃如春風般和煦:

“本就只有妻子一人。”

TBC

作者有話要說: ①成為死神的學校

我寫的時候忘記考慮紫原extra game裏手骨折的情況了,所以一個月時間有點短,雖說一般一個月就能動了,但拿東西打球肯定是不行的。親們就當是BUG或者他只是受傷了沒骨折吧,反正原作也沒明確說。

關於第二個段落奇跡眾的對話,是根據extra game的劇場版加出來的原創內容寫的。我沒看劇場版電影,但是我知道最後有段奇跡之間的對話,講的就是火神去美國了,而青峰打算去。

這段應該是電影制作組原創的。不是原作劇情又挺傷感,按理來說我不用也行,但我還是用了。其實這也說明了所謂同伴是一種怎樣的關系,友誼地久天長和一輩子聚在一起是兩回事。真正為了同伴好,有時你還只能看著他們越飛越遠。

☆、隱藏性情的攻略方法

——妻子……嗎?

就這麽一句話,讓她瞬間擡起了眉眼。

說起來,又自說自話給她升級。但……

四楓院夕影輕笑了一聲。

她終究還是小看了他,赤司征十郎就是有在任何情況下讓她轉變心態的能力。

紫羅蘭發色的女子重又閉上眼,靜靜地感受了一番額頂幾不可察的暖意。幾分鐘後,她撤開了黏在他身上的雙手,而後在後者的淺笑中一個翻身坐到了他的背後。雙腿分開置於他的腰間兩側,夕影捧起他的一條手臂,將另一只手捏到了他肩膀的穴位上。

只是,隔著衣衫終究不便。她遲疑了半秒,在想到對方方才的用詞後便果斷掀開了他後背的汗衫,鎮定地發出了一個不算命令的命令:

“把這個脫了。”

他沒有多問,照做後,只微微側過頭,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她。

指尖所過之處,白日練習後的酸痛感就得到了緩解。四楓院夕影手法純熟,她前傾著身子,指尖輕柔又有力,神色認真,沒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我本來以為今天的練習量應該難不倒你的,沒想到……”

過了一會兒,她開了口。只是大約手中的動作分去了她大部分的精力,她的話音淡淡,沒有帶上什麽情緒,

“嘛,也可以理解,畢竟你不在最佳狀態。”

他笑著回道:

“是麽?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你的表現確實足夠天衣無縫,但可以瞞住別人,卻瞞不住我。”

她擡了擡眼,坦然答道,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舉手投足的習慣和平常有一點細微的偏差——也就數厘米吧。”

她對他確實已經太過熟悉,以至於任何微小的違和感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不過赤司征十郎不會對這個結論產生什麽多餘的感想,聽聞後,心情愉悅地低笑了一聲。

四楓院夕影沒有再說話。

她從他肩部一直按到腰間,一言不發,手裏的工作始終沒有停下。二十分鐘後他就看見了順著她脖頸的紋路慢慢下滑的汗珠。

又過了半晌,她才暫停了正在進行的動作,略帶疲累地長長喘了口氣:

“……感覺好些沒?”

“手法不錯,你又練過?”

夕影點了點頭:

“家族給了我們很大的自由,可以根據自己的情感選擇另一半,但是,為了應付特殊情況,也要為必要的聯姻做好準備——這就是為了鞏固聯姻而必學的課程之一。”

如此淡然答了一句,她就伸過雙手從兩旁環過他,將頭擱到他肩上,雙掌相合搭在他胸前,略帶狡黠地淺笑著道,

“因此,赤司先生,除了不會做飯以外,你未來的妻子是萬能的。”

夕影並不知用“萬能”形容自己是否誇張了些。雖然小時候據母親所說那些便是“所有”該學的課程,但也不能避免或許會有疏漏。不過,反正目前來看還沒有什麽大漏洞,姑且就這麽算吧。

誰知赤發赤眸的少年聽聞微微揚起了眉,神色不明地側頭看向了她,而下一瞬間又被壓在身下的情況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的兩只手插|入了她的五指指縫,小心翼翼地將它們包裹在他的掌心。左手中指的那枚戒指碰觸在她的指壁上,那不可思議的感覺讓她不知該怎麽形容。

——戴著戒指不方便打籃球。事實上,若他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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