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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千樺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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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棣根本就沒有搞清楚怎麽回事,先行跟著他們這些人出去了。等到了門外,戲鏡一行人已經擋住了去路,看她紅色的眼眸裏面滿是恨意和憤怒,如今見到了陌盼,更是氣憤起來,瞪著他大喊:“陌盼!你讓一群小將在我面前舞刀弄槍這麽久,沒想到二十年後的你竟是如此的不堪!”

“小鏡,好久不見。”陌盼開口,“為何要出來?為何要上我千樺山?”

戲鏡冷笑幾聲,滿是不屑的說道:“從你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真的很惡心,當日你在清幽山解開了你徒弟吸收的承璟的內力不就是為了用他的招式和內力引起我的註意,讓我來千樺山的嗎?”

“恩恩怨怨的,到底何時是個盡頭,小鏡,如今該是放下的時候了。”陌盼很是平靜的說道。

“放下?笑話!”戲鏡大笑著,手臂一揮,就將陌盼頭上的鬥笠一分為二,這個已經黑白發絲相間的人終於露出了真面目,年輕時候的俊秀還有幾分,只是臉上那一道深深的疤痕很是顯眼,看著陌盼的樣子,戲鏡說道,“怎麽,羞得都不想見人了?”

顧嫻看到戲鏡這麽猖狂,忍不下去了,喊到:“戲鏡,你不要太過分,要不是當年首領留你一命,如今哪裏還有你說話的份兒!”

“老女人,哪裏都有你的事,這麽老了,卻還有著少年時期的容貌,你該感謝我才是!”

“你!”這是顧嫻這一生最痛的一件事情。

戲鏡不等顧嫻回嘴,就看著這群人,笑著說道:“你們以為當年他是因為念舊情而沒有至我於死地嗎?全都是因為他兒子罷了!若不是當時懷著零椹,他會手軟嗎?!”戲鏡的眼裏有了一絲的淚花,那種被情傷透了的淚花。

“所以就將自己的親生兒子變成了沒有心的黑騎士來報覆我對嗎?”陌盼終於擡起頭看了戲鏡一眼。

“對,我就是要你生不如死,看著自己的那些兄弟們用鮮血換回來的兒子怎麽親手殺了你!”戲鏡哈哈大笑著,這是這麽多年以來自己最高興的一天,看著陌盼愁容滿面的時候是自己最開心的時候,“怎麽,今日要不要重溫一下當年殺我們第一個孩子的時候那種刺激的感覺?!”這句話說的都是有些顫抖的。

陌盼微微的攥著拳頭,心中對這個女人的忍耐已經到了盡頭,戲鏡呵呵的笑著,望著不遠處站著的索傅喊到:“索傅,怎麽樣,有沒有想到你當年殺死自己兒子的快感啊?”

“你住口!”慧傾薏生氣地瞪著戲鏡,她這個女人是想把每個人的傷疤都揭開一遍才滿意,“戲鏡,你還是人嗎?孩子在你眼中就是這麽的不堪嗎?他們都是生命,都是無辜的!”

“不堪?你說孩子在我眼裏不堪?”戲鏡身子一震,“當年若是真的認為不堪,陌盼就不會把我變成現在的惡魔了!”那存在眼中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公主殿下。”聃扶住了戲鏡。

陌盼這才看到了聃,說到:“月牙,帶著小鏡離開,這是我最後一次可以原諒你們的機會。”

“離開?”聃滿是不屑的看著陌盼,“公主既然來了,就沒有想著離開,若是你真的以為憑借你現在的功力可以打敗我們的話,就錯了。”

燕蝠上前,一抹殺氣露出,說道:“聃王殿下,就讓我會一會這個花旗的首領吧!”

“骯臟的東西,給我退下!”戲鏡吼了一聲。

燕蝠完全不理,聃這才發話,冷眼看了一下燕蝠:“燕蝠。”燕蝠才退下。

聃對著陌盼說道:“月牙這個名字,很久沒有人這麽叫我了,陌盼,如今的你已經不配了,懂嗎?”

此時,周身花瓣降臨,隨著內力飄舞起來,下一瞬間變成了萬片刀片朝著陌盼而去,一把短劍出鞘阻擋,“乒乒乓乓”聲之後,刀片全部落地,棠棣的眼神變得可怕起來,嘴中一字一句的說道:“誰都不可以傷害我師父,你也不可以。”

戲鏡看著這個孩子的眼神,很喜歡,斜眼看了一眼身旁的零椹笑著說道:“椹兒,這位小哥哥我很喜歡,你就陪他玩玩可好?”

零椹面無表情,立即佛光金身現身,朝著棠棣便沖了過去,陌盼右手一揮,一股強勁的內力如金黃色的游龍一般盤旋直接朝著戲鏡而去:“小鏡,是你逼我的!今日我們就做了結!”聃和燕蝠都退後,戲鏡雙手接招,內力拼殺讓周圍飛沙走石。

落塵卻不觀戰,朝著另一方向而去,篁竹搭住了她的肩膀問道:“此時你還要去哪裏?”

“去看看棠棣和零椹的戰況而已。”落塵頭也不回的朝著旁邊的空地而去。

篁竹若有所思的看著落塵,不禁自言自語的說道:“一看到棠棣來了就不走了,連易辛的安危都不顧,如今又關心起他的死活來了,難道看上他了不成?”

滿橦在身旁笑著說道:“若是星君真的動情了,那可就好玩了,你說是不是?”滿橦還特意撞了身邊的聞祿穹一下。

聞祿穹眼神閃躲,不回答。

顧嫻伺機而動,卻被燕蝠給擋住了去路,星辰殿的幾位都在旁邊觀戰,沒有落塵的命令,沒有出手的打算。

落塵微微幾步朝著棠棣和零椹那裏而去,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早就聽聞星辰殿星君神秘的很,無人見過才是,當年的小丫頭今日一看也是一位美麗的女子了。”

“月牙?”落塵不禁嘲笑的笑意變濃了。

“怎麽?想跟我變得親近嗎?竟是稱呼我的本名?”聃站在落塵的身後問道。

落塵轉身看著他,說道:“今日你我不需動手,對你,我還是有所耳聞的,月牙,樓蘭國的王,戲鏡最信任的人,一個比狗還忠誠的下人。”下人這個詞,落塵還略微的加重了語氣。

聃並沒有生氣,與美女說話,還是要留下幾分和氣的,笑了笑:“居然在星君的眼裏我是這麽不堪。”

“你放心,零椹和棠棣對戰我不會出手,只想旁觀罷了,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一起觀戰,如何?”

對於落塵發出的邀請,聃自當是盛情難卻,微微一笑說道:“這自然是好,星君請。”二人便在這裏看著棠棣和零椹的戰鬥。

戲鏡已經接近癲狂狀態,二人大戰猶如電閃雷鳴般可怕,落塵與聃在安心觀戰之時,只聽到一聲“啊!”星辰殿等人,加上慧傾薏和索傅紛紛被震到了他二人的面前,落塵回頭,陌盼與戲鏡的身影早就看不到了,只有一團黑色霧氣籠罩。

棠棣每每躲避零椹,口中一直呼喚:“零椹,你給我清醒清醒!現在不是我們打架的時候?!”

佛光金身對於棠棣而言是致命的,身子被打了幾處重傷,血吐的已經沾紅了衣服,一掌就被嵌進了石壁裏面,落塵心中一咯噔,身子微微前傾,聃見狀笑問:“怎麽?忍不住了?”

落塵微微一笑,回答道:“沒有,只是覺得棠棣該出手了而已。”

零椹才不會給棠棣留喘息的機會,全身發光,朝著棠棣一掌劈去,此時不遠處一個身影跑出來,邊跑邊喊:“不要傷害我棠相公!”

鶯兒的身體就這麽擋在了棠棣的身前,不遠處的落塵眉頭緊皺,心中暗叫不好,果然,本來決定反擊的棠棣為了保護鶯兒,抱住她轉身又是挨了一掌,血直接噴上了墻壁。

棠棣意識暫且清醒的時候,將鶯兒拋出,朝向落塵的位置,心領神會之後,落塵飛起接住了鶯兒,將昏迷的她放在了一旁。

聃不禁捂了捂口鼻,很是嫌棄的說道:“真是一個自不量力的女人,這樣不但救不了他,反而害了他。”

落塵不理,眼睛緊緊地盯著棠棣,有一股莫名的擔心浮上心頭。

短劍發揮威力,連傷了零椹六劍,接著一個翻身的機會,零椹一掌朝著棠棣的腦袋而去,聃的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皺眉,落塵心中大驚,剛剛運功的右手就被聃攔了下來,二人過招,此時棠棣睜眼望著零椹,掌心卻在此時微微偏移,打到了地上,棠棣一個翻滾,遠離了零椹,因為流血過多,零椹昏迷了。

棠棣不管此時與聃交手的落塵,直接朝著師父閆宥那裏而去。戲鏡與陌盼的戰鬥已經到了尾聲,最後陌盼被一掌從天上拍了下來,內臟具裂,口中流出鮮血,棠棣上前扶住了他,大叫一聲:“師父!”

陌盼看著棠棣的臉,不禁有一絲的愧疚,但還是開口說道:“為師如今有一事要吩咐,你記清楚了。”

“師父你說。”棠棣內心掙紮著。

陌盼緊緊地盯著棠棣的眼睛:“寒槊……保護寒槊,用……用你的性命護寒槊一世周全……”說了這句話,陌盼口吐鮮血。

“為什麽?師父,寒槊到底是誰?!”

陌盼已經講不出幾個字來了,只能說:“白仙子,綠仙子……”然後遺憾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戲鏡緩緩從空中降下來,如親眼今見到陌盼死在自己的面前,原來想要的高興卻沒有發生,在棠棣一聲“師父”的叫喊中,她內心一個悸動,竟是滿心的後悔,身子微微的顫抖,手朝著陌盼那裏微微舉起,口中低吟:“陌盼……”

兩顆淚珠從眼中滾落,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明白自己要的根本就不是陌盼的死亡,雙手微微的攥起了拳頭,口中冷冷的喊出:“月牙!”

聃停手抽身離開,帶著零椹,戲鏡的隊伍就這麽消失在了千樺山上。

戲鏡在麗源山莊之內休息,腦海中陌盼的身影揮之不去,在清幽山裏面關了將近二十年之久,對陌盼的恨意早就消失了,就像是當初慧傾薏可以原諒索傅一樣,當自己看著陌盼死去的時候,心裏像是被揪著一樣難受的,最痛苦的就是自己不能抱著他送他最後一程。

燈光灰暗了不少,戲鏡擡頭望了一眼窗外,說道:“月牙,你進來。”

聃一直擔心戲鏡,一直在門外守著,聽到了聲音才進去,問道:“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戲鏡壓制住了自己心裏的痛苦,面無表情的對聃說道:“我要你去抓一個人。”

“誰?”

“陌盼的徒弟,棠棣。”

聃很是不解,如今報了仇,為何還要回去抓人:“公主殿下,星辰殿的星君對棠棣這個人不一般,抓了棠棣,星辰殿會來鬧。”

“這些小事,你什麽時候在乎了?”戲鏡挑眉望了一眼聃,“我要知道陌盼在死的時候到底跟那小子說了什麽!”

“是,我這就去辦。”聃從屋內退了出來,那個往昔的公主還是在的,這下聃的心裏才放心了。

安葬了陌盼,棠棣在陌盼墓前跪著,星辰殿的人和顧嫻都已經回去從長計議了,此時聃從遠處慢慢走來,身後的僵屍抱著鶯兒,棠棣站起來看著聃,說:“今日最好不要惹我。”

“我知道你見到我很憤怒,不過戲鏡公主請你去一趟我們的府邸。”聃好言說道。

“若是不去又如何?”

聃瞥了一眼身後的鶯兒說道:“我看這個小姑娘對你而言應該挺重要的,如果不去的話,我就把她帶回去變成黑騎士如何?”

“你敢!”棠棣怒吼,拔出短劍就要與聃一教高下,可是如今心情低落的他根本無心應戰,聃手指微動就將棠棣鎖在了空中,說道:“如今的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勸你還是乖乖的跟我回去。”

“聃,把他放了,這個孩子是無辜的,陌盼死了難道還不夠嗎!”索傅從另一邊走了出來。

聃不屑的看了一眼這個殘廢,要不是自己的胸口有他的一枚銀針,自己早就讓他一命嗚呼了,不聽索傅的話,聃綁著棠棣就離開了。

索傅思量再三覺得不能這麽放任不管,看到索傅神情如此的焦急,慧傾薏問道:“為何如此焦躁不安,棠棣被戲鏡抓走,不一定會有事的。”

索傅微微搖頭,一把抓住慧傾薏的手說:“棠棣不可以有事,我們必須去會一會戲鏡才可以。”

“我們不是她的對手!”慧傾薏強調著這個不能忽視的現實。

“就算打不過她也要去,戲鏡人生都是錯誤,最後一個再不阻止,我就沒有臉活在這世上了!”索傅堅決要去,慧傾薏無奈,又不能讓他只身犯險,只能陪著索傅共赴狼巢虎穴。

到了戲鏡的屋子內,伸手一抓,就吸過了棠棣,將他的脖子掐的緊緊地,看著他問道:“告訴我,陌盼在死的時候跟你說了什麽?”

棠棣身子微微縮著,笑道:“他說他被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殺了,永遠都不後悔。”

戲鏡心中顫了一下,但是看到棠棣那臉上的笑意就馬上生氣了,瞪著他說道:“你這是在逗我嗎?!”

棠棣臉上已經泛著青紫了,口中幹咳卻咳不出,說道:“師父……沒有說話就死了。”

戲鏡放開了棠棣,將他踢到了臺階下面,一臉的冷氣,霸氣的說道:“最好是什麽都沒有說,來人!先給我把他帶下去慢慢折磨,直到說了為止!”

一間陰暗的密室之內,棠棣被鐵鎖鏈鎖在了墻上,滿屋子都是血腥味兒,被零椹打的重傷還沒有好,方才戲鏡的一腳直接將原來的傷勢加重了。

鶯兒此時才從昏迷中醒來,看著這個陌生的地方,很是害怕的說道:“棠相公,這裏是什麽地方?”

“鶯兒,對不起,把你卷進來了。”棠棣看著鶯兒,嘴裏卻吐出了鮮血。

鶯兒看著棠棣的樣子就大哭了起來,嘴裏一直喊著:“棠相公你沒事吧?你吐了好多血,好多血……”

“看來你被零椹打的不輕。”此時聃從門口進來,坐在了棠棣的跟前,戲鏡審完了,自己要該好好的跟棠棣談一筆交易了。

“你來這裏做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留著我們你沒有任何的用處。”棠棣說道。

“不急不急,不要這麽急著下定論,其實我們還是有一些相似之處和共同利益的。”

“共同利益?別把我跟你們講在一起!”棠棣撇開了頭說道,他一刻也不想見到聃這個人,總是感覺他比戲鏡更加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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