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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牽手,傅樂舍不得放,範銳不知該不該放。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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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其妙。”

觀眾同聲同氣:“沒關系!ENCORE!”

“再唱一次《你的名字》!”

“再開一次船啊!”

觀眾們嚷個不停,又吹哨子,鬧哄哄的相當熱情。

演唱會中段ENCORE,那是不可能的。臺下的工作人員時刻準備著一腳把那只白船踢回後臺,然後把裏面的人拉出來暴揍一頓!

他們打著手勢,等歌神一離開版塊,就把白船下沈。

可萬萬沒料到,歌神動搖了,居然答應觀眾的ENCORE要求。

歌神仍然站在船內,認真說:“其實我個人也很喜歡《你的名字》,唱多少遍都不會膩。今晚我就現在ENCORE,剛才那一遍,是送給大家的,這一遍,送給我太太。”

“WOO!!”

“祝歌神婚姻快樂!”

觀眾用哨子聲和掌聲示愛。

臺下的工作人員扶墻捂胸口,幾欲吐血!

船體內的傅樂與範銳清楚聽見歌神對觀眾的ENCORE承諾,也愕然了。而舞臺中央再次傳來交響樂團演奏的旋律,像啟動開關般,傅樂條件反射,又一次緩緩推動船身。

她有些乏力,剛才虛驚一場 ,推著扶把的手微微打顫。

“我來。”

範銳執起她的手,放下。

“你不懂……”

“看了一遍還不懂?反正你在,錯了你就哼聲。”

範銳固執的拔開傅樂雙手,她若再搭上去,他就威脅:“我要親你了。”

傅樂:“……”

姑且讓他來一次。

傅樂歇著雙手,看著腳底下的舞臺界線,範銳駕駛的白船沒有跑偏。

他學得很快。

範銳正經辦事時,專業得迷人。認真工作的男人魅力無窮,哪怕是體力活,散發的荷爾蒙也是幾何級別。加上船體內狹窄細小,一股有擔當的男人味將傅樂團團圍住。

四周靜謐幽藍,就連歌神的歌聲聽起來亦縹緲遙遠。

“我……”所以當傅樂低聲開口時,範銳自然聽見。

他不動聲色,沒接話,更不追問。

傅樂遲疑了一會,又說:“我是很生你氣。氣你一開始的利用,氣你的隱瞞。你給我畫了個大餅,給了我希望,但實則上都是假。”

範銳舔了舔唇,沒發出聲音,眼皮眨了好幾下。

“不過正如你說,你到最後沒有出賣我,所以這事,我還不能徹底的恨你。”

傅樂寧願範銳是個徹頭徹尾的渣渣,這樣要一筆勾銷起來,會容易許多。不似現在,藕斷絲連。

“當初你接近我,是認為我可以幫到你,而我接近你,是以為你是個普通人。事實上,我幫不到你,也不可能幫你,而你也不是普通人了,所以我們沒有理由再在一起。範總,你別再執著。”

範銳立即冷哼,“哈,我安安靜靜盼著你說,結果你說出這樣的話。傅樂你好意思嗎?!”

他語調都偏了。

“什麽叫沒有理由?我想跟你在一起,這他媽的不算理由?!就算你不想,我也有追你的權利!這是我的自由!”

傅樂平靜道:“抱歉,我只想找個平凡的人,大家一起努力奮鬥,腳步一致,高度一樣。我並不想高攀誰。”

範銳訝問:“你意思是,你嫌我有錢?”

他想起來了,那天他倆吃桂林米粉,她就開玩笑說過喜歡他的窮。

傅樂沒接話,等同默認。

錢都是其次,身份地位才是真正的障礙。

想當年她跟嚴華,感情純真熾熱,到頭來不也是分手收場。是她沒付出,是她沒努力,是她沒犧牲嗎?事實證明,只要她這個人的身份是錯的,那她做什麽都是錯的。

在嚴華的父母眼中,他們的感情不值一提,完全出於“不配”這兩個字。

大學時,傅樂沒有肖想過嚴華。倒是鄭妍,作為設計學院的女神,一直暗戀他。不過她是女神,該有的高傲姿態要保持,所以當年送禮物給嚴華時,她托好友傅樂幫忙,不親自上陣。

就是那麽一個小忙,嚴華留意了那個放下禮物就走,不多看他一眼的女生。

他喊住傅樂:“餵,你誰啊?無緣無故送我禮物幹嘛?”

傅樂面無表情:“我送快遞的。”

嚴華:“……”

接受嚴華,是傅樂經過巨大的思想鬥爭才作出的決定。之後,鄭妍跟她絕交,她的生活亦開始奔跑,奔跑著追趕嚴華。他的背景,他的光環,既吸引人,又威嚇人。傅樂想讓自己成為更出色的人,去匹配他。

只要她一直奔跑,辛苦也沒所謂,追上嚴華不落隊就好了。

可最後她才發現,她一直奔跑追趕的人,原來只是在緩慢散步。當他真正擡腿要跑,或者走得急一些時,她是怎樣都追趕不上的。而她自以為成為更出色的人的理想,在嚴華父母眼中就是一個笑話。

——“傅小姐,金錢你能後天賺取,至於身份地位,恐怕你要花三輩子去積累。”

範銳的背景也許不像嚴華那般嚇人,但他好歹是世娛的範總,那他的父母應該不是簡單人。

就當傅樂認慫,她不想再像當年那樣,去面對男方家的長輩。她對他們尊敬謹慎,小心翼翼,他們對她卻笑裏藏刀,不帶臟字鄙夷。

這種關系天生就不平等,再維持下去只會死路一條。嚴華擰得清,所以選擇靜悄悄離開。

範銳沒有得到任何回答,他自個猜測:“你以為我跟嚴華一樣?”

傅樂看了看他,還是沒作聲。

範銳當她默認,“那你想錯了。”

他笑了,語氣輕松不少:“我會用行動告訴你,我跟他不是一丘之貉。”

作者有話要說: 工作人員:你倆他媽的談完心沒?!!談完給我專心開船!!!

歌神:請遵守開船守則。[微笑]

☆、動心了沒?……

歌神ENCORE時沒再出現之前的“驚險意外”,觀眾竟有些失望?

這首歌第二遍唱完之後,工作人員邊挽衣袖邊氣勢洶洶沖去後臺,吊死船裏面那條粉腸!不揪出來暴揍一頓,今晚這演唱會沒完!

可他們看到那個從船裏鉆出來,居然穿著西裝,西裝上有些皺折的男人時,等等,不對路。

之後不知誰高亢地喊了聲:“範總,辛苦你了!”

工作人員反應過來,船裏面那條粉腸他媽的是世娛範總?!

WTF!

重見天日的範銳抖了抖西裝,挺了挺腰板,拔了拔發型,輕輕深呼吸,胸膛微微起伏,總算活過來了。

見跟前站了幾個面面相覷的工作人員,他用眼神問:“有事?”

工作人員你看我我看你,確定沒人敢當出頭鳥,便一個個把衣袖放下來,默默轉身撤了。

等著看熱鬧的圍觀人員:“……”

懦夫!慫蛋!

早範銳一步鉆出來的傅樂倚著墻舒展四肢,揉肩抻腿,再坐下來,接過伍大景的礦泉水,連喝了幾口,

伍大景低聲問:“臺上怎麽回事?”

傅樂早料到這一遭,實情無法說,撒謊也有推卸責任之疑,她便什麽都不說,只道歉:“對不起。”

“你知道臺前那幾位同事幾乎嚇瘋嗎?不管站船上那個人是不是歌神,哪怕是船裏面的你,要是在演唱會上出了意外,後果非常嚴重。”伍大景正色道。

傅樂當然知道,但她除了道歉實在沒有其它話狡辯,“我等會親自向歌神道歉。”

留意著這邊動態的範銳走了過來,攬責:“別說她了,是我引起的,是我問題。”

伍大景雙手抱胸,側著腦袋看範銳,哼了聲笑,“範總,別以為你是範總我就不敢懟你。你之前強行進船上臺,已經嚴重破壞我們的工作計劃,剛才在臺上還差點鬧出意外,幾萬雙眼睛盯著,幾萬臺手機拍著,這後果,恐怕你再總,也擔不下去。”

伍大景說的全是實話,也不誇張,他擔憂傅樂也擔憂工作,若不是在後臺人來人往,說不準就動手揍人了。

“我明白。非常抱歉,給大家帶來麻煩了。”範銳轉目望向後臺全部人說,“我會親自向歌神賠罪,今天晚上的工作報酬會加倍,希望大家別再怪傅樂。”

大家:“……”

事故沒有真正發生,人家總也這樣說了,他們打工的有什麽好再追究?

“散了散了,回自己崗位,演唱會還沒完!”

有人喊著聲,拍著手,一會就把後臺氣氛帶回正常的忙碌節奏。

傅樂靜靜坐在旁邊等待,範銳不知從哪挪來一張凳子坐著陪她等。她往邊上挪,離他遠點,他就抽著凳子追著往邊上挪,直至把她逼至墻角,挪無可挪。

傅樂低聲抗議:“你能不能走開?”

範銳聽不見似的,兀自給李旗打電話吩咐:“你去陪貢小姐,演唱會後送她回家。”

掛線後,他沒跟傅樂說話,就一副擋煞門神的模樣“逼”在她身邊。

傅樂:“……”

剛才在船裏面,範銳說會安排個時間讓她跟他父母見面。傅樂當即反對,範銳則像現在這般,不哼聲,臉上卻寫滿“主意已定”四個字。

他大概認為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不如直接做。

等到十點多,演唱會結束,再等到快淩晨,歌神換好衣服卸完妝,傅樂才找到空檔,擠到歌神面前向他道歉。

演唱會結束沒多久,歌神就知道了先前的意外,也看了現場錄像,坦白說,他心裏咯噔一下,後怕得很,甚至發了些虛汗。

見傅樂俯腰低頭,態度嚴肅懊惱,再加上他聽說世娛範總也是“兇手”之一,歌神也不好過分怪責。

“我知道一個女孩子藏裏面做這體力活是很為難的,你很努力。我們白天彩排時很順利,晚上那事是意外,你也不想,以後多註意。”

歌神反應溫和,傅樂更加內疚,再次90度鞠躬,連說兩聲“對不起”。

站在她身邊的範銳開口:“這意外其實是我造成的,深感抱歉。”

歌神笑了笑,不明白範銳一個總怎麽跑到臺上瞎鬧,蛋痛?挺無語的。

範銳繼續說:“作為賠罪,這一場演唱會,世娛不參與分成。”

???

歌神與他的經理人,還有總指揮禿頭大叔,震驚了。

世娛不參與分成,這不等於,世娛這段日子為演唱會所付出的人力物力財力,全白耗?

他們難以置信。

範銳謙和道:“你們沒聽錯,世娛不參與分成,這是犯了錯該有的態度。不過,我希望以後歌神在國內的演唱會能繼續與世娛合作,畢竟有過今晚的意外,大家磨合更好,也更加互相信賴了。”

對方還在懵,給不出反應。

好一會,禿頭大叔才發表意見:“不愧為大公司,大氣!以後的合作好說好說。”

他樂呵呵拍著範銳的肩膀,語氣裏滿滿都是認同。

體育館清完場,工作人員按照慣例去宵夜聖地聚會,傅樂不去,伍大景送她回家。

範銳本想當護花使者,可伍大景態度強硬,不讓賢,只好作罷。

回老區的路上,伍大景沒再提及舞臺意外的事,反而說起另一件正事:“鄭妍那裏,我朋友旁敲側擊過,她絕口不提那作品是抄的。”

傅樂張了張嘴,有些回不過神。她拍拍腦門,今晚被範銳搞得連這正事都快忘了。

“你有什麽計劃?找律師?有相熟的嗎?”

伍大景又問,傅樂理了理頭緒才說:“我聯系過幾位律師,感覺不是太靠譜……”

有律師一上來就說這官司沒法打,輸少算贏,有律師開口閉口就說百分百能贏,哄著她掏錢,有律師連她這位準委托人都不相信——“什麽?鄭妍抄你?不可能!”

律師有很多,想找到一位稱心的則很難。

“你之前通過‘道亦有道’平臺聯系過鄭妍,她應該有所察覺,會采取相應行動。你要決定走法律途徑的話,越快越好。”

傅樂:“我知道。”

她還親自聯系過鄭妍呢,鄭妍要是有問題,估計也更加警覺了。

“你要不找晏奕幫忙?他應該認識更多人,看看他在法律界有沒有朋友之類。”

“我問過,奕哥建議我聯系房東。”

“你房東?”

“對,我現在住的地方的房東,就是世娛那起IP抄襲案的原告。”

傅樂跟晏奕商量過,她的房東白嬌話不多,卻是個平易近人的人。而且她跟世娛有IP抄襲這個案子參考,她背後的律師應該比較懂行,也更有經驗。

晏奕:“我聽說她的律師團隊就是卓氏集團的法務部。”

傅樂也想起那天在冒冒冒菜館,範銳稱房東的丈夫做“卓總”,這算起來,房東了不得。

她抱著試試的心態在微信上聯系白嬌,簡單將事情述了一遍,沒料到很快白嬌就來回覆。

朕知道了:約個時間見面談談?

傅樂:謝謝房東![感激]

朕知道了:我有一個八卦。[微笑]

傅樂:請說,知無不言。

朕知道了:你為什麽不找範總幫忙??

傅樂:“……”

房東又來信:抱歉,我以為你跟他關系不錯。[滑稽]

傅樂:[笑哭]都是誤會。

手機另一端的白嬌沈吟著,誤會?不像啊……

傅樂:況且,他自己的世娛公司都買抄襲作品的賬,我現在被人抄襲盜用,怎麽能托他幫忙?信不過。

朕知道了:……無法反駁。[笑哭]

隔日,白嬌跟卓義聊起這事,卓義楞了楞,然後換上一副惡作劇的表情,“沒問題,我找法務部挑最帥的那位律師去。”

白嬌:“……”

陰險!

過了兩天,傅樂收到房東發來的律師聯系方式,她沒多想就聯系對方,並相約某個時間某個地點見面詳談。

對方:“快到飯點了,要不就,老區的冒冒冒菜館?”

傅樂:“……”

果然是房東介紹的人。

在約定時間見到那位西裝革履的譚律師時,傅樂感嘆,一個人的氣質跟他的職業有莫大關系。瞧瞧這譚律師,穿戴精英之餘,渾身正氣,給人一種可托負重任的穩重感,他還一路笑意盈盈,親切和藹,就更教人欣賞信服。

然而見譚律師在冒菜館坐下點菜那種自然流暢的嫻熟操作,傅樂又有點疑惑。

譚律師眼尖,主動解釋:“你別看我穿西裝皮鞋什麽的,其實我老家是農村,對於這種接地氣的食物,我很喜歡。”

傅樂恍然,亦有些尷尬,認為自己的打量太赤果,給人帶來想法了。她收斂目光,訕笑道:“抱歉,我沒別的意思。其實我也不是A市人,就在附近租房住,常常來光顧。”

譚律師“哈”了聲,“那太好了,這頓飯我倆都能吃飽,不用裝矜持。”

對方沒架子,聆聽又細心,傅樂自然地向譚律師說了許多。

聽完她的敘述,譚律師給她建議:“像這種藝術作品,你可以將制作過程分享到自己的微博上,不想公開就設成私密形式,圖著留個時間記錄,這以後對你會有幫助。”

傅樂點點頭,“你認為我這個案子成功率有多高?”

譚律師笑:“你是通過APP接的外快單,APP上會有記錄是誰發放這個需求信息。雖然你說那位收貨付款的人只是個幌子,但一步步往裏抽絲剝繭,要找出來其實不難。”

這些話,其他律師也說過,傅樂理解,不過出自譚律師口中,她覺得靠譜很多,信心也漲了不少。

時值中午,老區鬧市熙熙攘攘,飯點時間冒冒冒菜館生意火爆,店內與路邊幾張小桌不夠用,都要拼桌。

“小姑娘,這能拼桌嗎?”

有人來問傅樂這一桌。

傅樂仰頭,看到一對中年男女。

男的叔叔穿長袖白襯衫,斯斯文文身形清瘦,深邃的眼神看待陌生人時也帶著和煦的笑意,出眾的長相更是老區方圓十裏的標桿。而他手裏牽著的阿姨應該是時常鍛煉的達人,即便眼角的細紋印證了年紀不輕,那健康豐美的身材在緊身灰色吊帶背心的勾勒下仍表露無遺。除此之外,她堪比男人發型的精悍短發也是一絕,還有果露的兩邊手臂上畫的紋身——這不左青龍右白虎麽?

傅樂有些看呆,她擦擦嘴角,擡手:“隨便坐。”

“謝了!”

阿姨拉著叔叔坐下來,一坐,她就豪邁地往凳子上豎起腿。

傅樂不驚訝,在這冒菜館吃飯的多半是市井百姓,怎麽舒服怎麽來,沒那麽多禮儀規矩。

不過與阿姨同行的叔叔顯然不樂意了,他從喉間發出幾聲悶咳:“咳咳咳。”

阿姨心領神會,悻悻地把腿放下去,嘴角撇了撇。

她四處張望,視線落進傅樂的碗裏,來興致了,“小姑娘,經常來光顧麽?這裏的招牌菜是什麽?”

傅樂笑了笑,“都挺好的,我什麽都吃。”

阿姨追問:“那什麽最惹味?”

傅樂想了想,“魷魚,肥牛,無骨鳳爪,麻辣口味的。”

阿姨“嘶”了聲,口腔裏分泌了許多唾液,她要站起來進店內點菜。

“你坐好。”

淡淡又沈穩的聲音來自叔叔,他伸手按住阿姨,自個站起來往店內走。

“餵,多放辣椒,聽見沒?別給我裝聾子!”

阿姨伸著脖子提醒叔叔,順手摸出煙與打火機,準備點來抽。

煙還沒叼進嘴,火還沒碰上煙,一陣驚天動地的“咳”聲就從頭頂傳來——“咳咳咳——”

阿姨:“……”

她悻悻地把煙捏斷,扔地上。

不能豎腿,又不能抽煙,阿姨揉了把一頭的短發,決定撩對面的小姑娘聊天解悶。

“小姑娘,跟男朋友來吃飯?”

傅樂:“……”

有一種被盯上來消遣的感覺。

旁邊的譚律師比較淡定,紳士地替她解圍:“阿姨誤會了,她是我客戶。”

“客戶?”正正經經的詞聽進阿姨耳裏,再由她拖長音吐出來時,竟渲染了幾分暧昧的粉色調調,“喲……客戶啊,現在的服務行業真貼心,還陪吃冒菜的說。”

她臉上的色/迷/迷不能再明顯。

傅樂看著就臉紅,澄清:“譚律師是律師,我是他的委托人。”

“哇,律師啊,牛逼!”阿姨嘴上稱讚著譚律師,目光卻不曾往他身上放,只對傅樂說:“小姑娘,打算把律師歐巴變成男朋友麽?看準了就上喔。”

傅樂與譚律師:“……”

“要不姐我給你過幾招?不套律師歐巴,套其他男人也管用。”

傅樂跟譚律師默契地不接話,低頭專心吃菜。

那叔叔很快回來拯救他倆了,手上端著一大碗菜。阿姨摩拳擦掌,流著口水“嘶嘶”的叫,誰知一看碗裏,不滿了。

“辣椒了?!被你偷吃了?!”

叔叔氣定神閑:“你最近不能吃辣。”

“我他媽的為什麽最近不能吃……辣……”原本激昂反駁的阿姨差點要拍桌了,可說到後面時想起什麽,說氣短就氣短。

她又悻悻摸著筷子,表情痛苦的去吃沒放辣椒的冒菜。

原以為毫無滋味,嘗過一口後,阿姨豁然開朗,驚喜道:“喲!這裏名不虛傳,沒放辣椒也好吃死了,你快嘗嘗!”

說罷,她夾起一筷子餵叔叔,叔叔把腦袋湊過去,張嘴就吃。

傅樂與譚律師又:“……”

他們吃的不是冒菜,是狗糧。

留意到年輕人欣羨的目光,阿姨笑嘻嘻的:“小姑娘,找男人就找個跟這店的冒菜一樣的,沒辣椒同樣有滋有味,才是真正的極品哇哈哈哈哈哈——”

叔叔:“咳咳咳——”

傅樂:“……”

此地不宜久留!

世娛32樓。

李旗疾步走進辦公室,“範總,有人在微博上黑你!”

範銳正面朝落地窗跟誰在講電話,他舉舉手,示意李旗安靜。

李旗難免躁動,他翻著手上的平板,留意微博動態。

昨晚淩晨三點,微博上有人放出一條勁爆消息——豪門貴子愛上騷浪賤,拋家舍業苦撐生孽種!

本來這種語調平平的標題不會惹網友註意,畢竟大家看習慣了“男默女淚”與“震驚!XXXX”,但昔日爆過範銳料的“內/幕君”蹦出來摻和了,暗戳戳指那個“孽種”就是世娛範總。

範銳粉絲大本營“蒙臉俠模特”裏的時差黨不幹了,立即沖上前撕逼,維護自家偶像。

一來一去,經過幾小時的發酵,這事在今早被炒上微博熱搜前三位,而且熱議範疇不僅僅是範銳是否“孽種”,還指出“孽種”帶領的世娛居然將會獲得衛視牌照?!

這才是李旗最擔心的事。雖然行家都知道申請衛視牌照的路肯定正不到哪裏去,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妥做足。眼見牌照即將到手,現在卻鬧這一出,萬一惹起有關部門註意,要深入調查之類,先不說取消不取消資格,光是擱置著就夠耗世娛的資源了。

李旗毛毛躁躁等著,盼範總早點結束通話。

而範銳耐心地談完電話後,才轉身看李旗,開口就說:“我知道誰幹的。”

☆、動心了沒?……

傅樂沒有看熱搜的習慣,她是在“蒙臉俠模特”的微博上得知關於範銳的這個熱議。

大本營微博當然沒有轉發那條含血噴人的小道消息,但博主發了一條扞衛偶像的號集令,眾多粉絲在下面留言響應。

傅樂這才去搜,對事件後知後覺。

那微博內容說述三十年前,京城顯赫的某三代貴子,被家族精心培養,寄予厚望,準備成為一等一的接班人。燃鵝!臨門一腳,貴子先生跑——路——了——!

話說自古不愛江山只有一個理由,就是美人更貴。貴子跑路的確是因為一個女人,可惜那個女人並非白富美!也不是小家碧玉!而是個混社會的問題少女騷浪賤!

問題少女的父親是賭鬼,母親老早就離家出走音信全無,少女從初中開始結識社會人士當校霸,成績全級倒數。高考之前被學校勸退,之後跟一幫社會混混混飯吃,工作是——追債!日常是——講數追數收數!愛好是——劈酒抽煙!男朋友的數量——能組足球隊!

哇靠!

別說是貴子,他媽的就算是農民工鳳凰男,也不想要這樣的女人呀!哪個男人不想娶個正正經經的姑娘當妻子?!

不過這女人夠騷浪賤,把貴子迷得神志不清,於是做出神志不清的決定——在家人激烈反對之下,貴子攜帶騷浪賤私——奔——了——臥擦!

然後在某條旮旯生下貴子家族人人喊殺的孽種!

微博內容的鋪述口吻很風涼,純粹路人看熱鬧的心態,也沒說明消息來自哪裏,只強調這是一個真實故事。而網友起初的跟帖風向比較混亂,有讚有彈。

大米愛老鼠:真……真愛![驚懼]

臭大豬:一個上天的貴子,一個爛泥的騷浪賤,好狗血![攤手]

西瓜天才: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即視感,BUT,私奔了還是總裁嗎?沒錢談個屁愛?[DOGE]

首席八婆:女人戀愛時智商為0,男人戀愛時智商為負。[微笑]

剛果範冰冰:求……求後續![拜托]

野生奧特曼:關你屁事?又不是為你私奔,死一邊去妒忌![鄙視]

50度黑:這樣的母親能教養出優秀的下一代嗎?白白浪費父親的優良基因了。[攤手]

秘魯張惠妹:這貴子的腦袋是不是被LV踢了?晃晃他的大腦,聽聽裏面有沒有大海的聲音。[微笑]

蘇丹林志玲:繼承家業後,什麽樣的女人沒有?想要的女人金屋藏嬌嘛。魚唇![鄙視]

月光族不光:大家今天早餐吃了什麽?我吃煎果餅子。[圖片]

事發沒多久,有揭秘範銳前科的“內/幕君”轉發了那條微博,並配以文字:那孽種是誰?問問你們家大大[微笑]@蒙臉俠模特。

敢@範銳的粉絲大本營微博,無疑是下戰帖,範銳的鐵桿粉絲眼都不眨就沖上去撕。

油炸比卡超:滾粗!你才媽的孽種![滅了你]

阿西巴你媽:阿西巴!造謠轉發超過500判刑![滅了你]

蒙臉俠模特的正牌老婆:咦,那我家公公婆婆豈不是大帥鍋大美人?[口水]

陛下我是皇後啊:我為人守舊古板,接受能力特差,只要他們一家三口顏值達標,我站。[微笑]

蒙臉俠模特:故事會都不敢像你這樣編。[微笑]已舉報。[再見]

廈門餘文樂:成成,你怎麽看?@成成V

最近腿毛瘋長:求人肉一家三口照!我出十塊!

你的鼻孔好大:本店提供高科技人臉拆解分析服務,反推父母相貌,15元一次,某寶店[連接]

見關註度上升之後,“內/幕君”又來一條微博:聽說孽種跪舔父輩那邊的人,走後門幫世娛申請到衛視牌照。這樣的人,母親基因是敗壞的,開的公司也敗壞,曾經公然支持抄襲IP呢!指路[連接]你們真的要看這樣的衛視臺??

點開“內/幕君”的連接,看到的是IP抄襲案裏的被告,即某抄襲作者,之前在世娛的掩護下跟原作者的粉絲撕逼的事件簡介,以及世娛對這個抄襲IP運作的宣傳。

這條微博一放出,除了普通網友,竟然還有一些加了V認證的娛樂公司蹦出來站隊。

大眾娛樂V:怪不得我們苦苦準備最後都功虧一簣,原來人家有後門。牛逼了。[攤手]

圈內人V:世娛要是再包攬衛視牌照,以後就難有公司能跟它對抗了。沒有競爭哪來進步?這麽一家大公司居然捧抄襲作品,國內娛樂事業的發展甚憂啊。

新星際娛樂V:拼爹無處不在,怪我清清白白,沒個好爹咯。[攤手]

此帳號路過:樓上幾位說得好像沒有世娛你們就能拿到牌照似的,洗洗睡吧。[DOGE]

網友都是特別正義的,最好拔亂反正,看了“內/幕君”的指路,以及那些加V的業內人士評論後,大部分路人很快被帶了節奏,展開針對範銳與世娛的攻勢。

50度黑: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這範總好賤啊![鄙夷]

秘魯張惠妹:這公司好無節操!全因這個無節操的總!枉費旗下一幫好藝員了!

蘇丹林志玲:這真是我見過最渣的總,為了錢連抄襲IP都掩護,他臉有多大啊??

微胖界宗師:範銳滾出世娛!不滾就抵制世娛!!

而當中被頂得最多的那條評論,便是——徹查世娛公司!取消衛視牌照!捉範銳去坐牢!

傅樂花了半個多小時看完微博,信息量一下子灌輸太多,思維變得跳節,難以集中了。

世娛之前還真這麽掩護過抄襲作者?沒靠嚴華,世娛的衛視牌照到底申請成功了?那貴子的故事,真的是範銳的父母嗎?

疑惑有很多,但沒有一個敢肯定,唯一能確認的是,這次事件對世娛來說應該是個沖擊。

傅樂跑去世娛的官方微博查看,底下有大量網友要求他們回應,可博主至今未有任何聲明。

眼見一些網友一嘴一個罵範銳,再難聽的話都說得出口,傅樂心裏不太舒服。

她握著手機磨蹭了半天,後來向培過來找人,傅樂才重新投入工作。

然而她整天心不在焉,制作工具時,手腕被割刀刮了。

“嘶——”

那個痛呀,傅樂咧著嘴“嘶嘶”叫,血都噴出來了。

向培立刻幫她處理傷口。

他看得出她滿臉愁色,便問:“是不是看了微博上世娛的消息,擔心《幻滅》會夭折?”

他們正在準備道具的輕科幻電影《幻滅》,好一部份資金是由合作方世娛提供的,假如世娛出事,資金鏈斷裂,電影絕對會受到影響。他們就職的耀策影視規模並不大,電影夭折的損失對公司來說可大可小。

並沒有想到這一層的傅樂胡亂點點頭。

向培嘆氣:“唉,我也擔心,世娛怎麽攤上這個事呢。現在網絡輿論導向很嚴重,肯定會有影響。”

傅樂:“衛總有跟範總聯系過嗎?”

“這個我不清楚。現在上頭沒有喊停,估計一切還在運作,希望不會被波及。”

向培語氣憂慮,連帶傅樂的心情更加糟糕。

下班後,她給伍大景打了個電話。

“大景哥,五行回來了嗎?”

伍大景瞄了眼蹲在道具架後面發呆的張五行,“早回來了,他還沒有達到說走就走的境界。”

因為差錢,不上班就沒收入。

“我看了網上關於世娛的事,你們沒受影響吧?”

“當然沒有。再者我們只是打工的,東家倒了,就去西家唄。”

伍大景猜到傅樂想間接打聽範銳的情況,故意這麽說。

傅樂心臟一緊,“真的會出事?”

“鬼知道,我不關心。”

“……”

伍大景說得在理,世娛要倒閉了,打工的大不了跳槽另謀發展。那當老板的呢?也許要跳樓。

更何況,範銳對衛視牌照看得很重,否則當初不會自降身份,潛入道具組做打雜,接近她。

試想光鮮的範銳,本處於人生巔峰,事業有成,卻因為牌照一事被拉下馬,變成一無所有,只能重新穿上當初跟傅樂第一次見面時的粗衣麻布,於底層日曬雨淋搬搬擡擡,終日任人使喚的他總歸有自尊掃地的一天,從天堂跌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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