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瑜還是跟著趙京唯上了車, 因為知道今晚要喝酒。趙京唯沒有開車來的，拿出手機叫了輛車, 這塊地方位於市中心, 周邊又都是吃喝玩樂的場所，打車的人並不少，兩人站在路邊等, 夜裏吹來的風有點涼。

林知瑜今天出門穿了件一字肩杏色毛衣，不是那種露出整個肩頭款式的，但還是露出些許肌膚, 冷颼颼的風順著不規則翻邊的領口鉆四肢百骸間, 確實有幾分涼意。

他乜了她一眼：“冷了？”

林知瑜嘴硬說不冷。趙京唯輕笑了聲，挪動腳步, 往她身前站了站替她擋了些風, 又不正經道：“要是還冷，那只能往我身上靠了。”

林知瑜擡眸看了看他，想著畢竟兩人都做過, 眼下也沒有熟人, 便往他懷裏靠近一點。趙京唯微怔兩秒, 他也就是討個嘴上便宜，覺得以她的性子應該不會真往自己身上靠。看來是真冷了，他無聲地笑了笑, 順勢把手搭上她的肩頭, 摟緊了點。

林知瑜身體僵了一瞬，很快又松弛下來。此刻兩人就這麽若即若離地靠在一起, 身體和身體之間還保留些許縫隙, 但林知瑜體感暖和了不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蒲師兄和柳絮的事兒？”

頭頂上方傳來一聲輕嗯, 林知瑜垂下眸, 餘光瞥見趙京唯搭在她肩頭的手指，手指纖長，指甲幹凈，微微弓起，腦海裏不合時宜地忽然閃現過一些旖旎的畫面。

又站了快十分鐘，趙京唯叫的車子才姍姍來遲。趙京唯拉開車門把手，讓林知瑜先上車，他緊跟著也坐了進來，關上車門。

林知瑜發現最近的幾次相處，他偶爾不經意間貼心的行為，就像是無聲的細雨。像給她擋風或開車門，女生都擅於捕捉細節，容易放大這些一舉一動。也難怪他前女友會頻繁查他的崗，有這麽一個男友，擔心總是難免的。

不過林知瑜倒是可以確定，他的這些行為並非是撩妹的手段，而是源於他的家庭教養，或許連他自己都沒覺得這有什麽好值得留意的。

林知瑜：“我看過我學校的貼吧有關你的帖子，都說你女生緣不錯，我總算知道了一點原因。”

趙京唯嘴角一挑：“你還會看貼吧？”

林知瑜解釋：“舍友有時候會把一些有趣的帖子鏈接轉到宿舍群裏。”

“你知道什麽原因了?”

林知瑜楞了楞，才知道他問的是她先前說知道他女生緣不錯的原因，林知瑜抿了下唇：“應該是你有時候的一些舉動吧，像是給女生開車門這些的，雖然你無意給人制造誤會，但某些時候確是容易讓人誤解你對她也有那麽一點意思。”

趙京唯直視著她的眼睛：“那你誤解了沒？”

林知瑜扭頭看向窗外：“你知道我最大的優點是什麽嗎？”

他問：“什麽？”

林知瑜笑了下，說：“我有自知之明。”

他淡淡嗤笑了聲，林知瑜知道她這話是謊話，趙京唯也心知肚明。他對她是有一點興趣，林知瑜不想去探究這興趣究竟有多少，也不想讓自己對他產生興趣。

路上，趙京唯接了個電話，是他媽媽沈青雁打來的。林知瑜沒聽到對方說了什麽，只知道趙京唯說了兩句就掛了，他傾身拍了拍駕駛座的椅背，報了個地址，讓司機開往這裏。

林知瑜轉過臉問他：“這是去哪？”

“我家。”他說。

林知瑜：“你父母住的地方嗎？”

趙京唯點頭嗯一聲，卻不說要去做什麽，眼睛始終註視著她。林知瑜原本平靜的面色有一絲龜裂的痕跡，猶豫道：“不然等會找個地方，放我下車，口紅改天再拿？”

趙京唯似乎就等著她這個反應，笑一聲：“放心，不帶你去見我媽，等會你坐在車上等我就行，我媽這幾天要出差，讓我回來把狗帶去我那裏。”

林知瑜籲了口氣，過了會兒，她反應過來他剛才是有意不說清楚原因，故意讓她誤會的。林知瑜又想起晚上玩有沒有游戲的事兒：“趙京唯，你有時候還挺煩人。”

趙京唯倒也沒有面露不快，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哪煩了？”

林知瑜卻沒繼續這個話題：“你說的狗是你朋友圈發的那個嗎？”

趙京唯饒有興趣地說：“你看我朋友圈了？”

“難道你沒看我朋友圈嗎？”林知瑜反問。

“看過。”趙京唯坦蕩蕩的。

趙京唯確實看過她的朋友圈，那晚燕山兩人做完後，他加了她的微信，翻看了眼她的朋友圈。她跟他一樣，不是喜歡分享自己生活的人，朋友圈也沒幾條動態。

林知瑜說：“那只狗是什麽品種的？”

“博美。”

林知瑜點了點頭：“是你媽媽養的，還是你養的？”

“我媽，她挺喜歡這些小動物。”趙京唯看她一眼，“對它們比對我這個親兒子還親。”

林知瑜彎了彎嘴角：“趙京唯，你是在跟一只狗爭寵麽？”

“我至於跟一只狗爭寵麽？”他說。

說著話，車子很快就到了趙京唯父母的家，是獨棟的別墅區。林知瑜知道這個地方，算是是宜市的富人區，地塊寸土寸金。

趙京唯下車之前，又問了句：“要不要跟進去看看？”

林知瑜知道他是開玩笑的，沒有回應他，趙京唯關上了車門，林知瑜坐在車上玩手機，想了想，給她媽媽發了條微信，說晚上回學校住。

信息發過去沒幾分鐘，萬秋怡又打來電話：“到宿舍了？”

林知瑜瞥了眼駕駛座上的司機，低低嗯了聲。萬秋怡也沒多說什麽，打這個電話無非是確認她到宿舍了沒。

司機師傅估計也是閑著無聊，和林知瑜聊起天，問她是不是大學生，林知瑜說她是宜大的，師傅說：“宜大好，入取分數挺高的，你男朋友也是宜大的？”

林知瑜反應慢了一拍，但也沒法和一個外人解釋她和趙京唯的關系，含糊道：“他是慶大的。”

“都是高材生啊。”司機師傅感嘆了句，又看向窗外，“你男朋友家境看來不錯，都能買得起榕山區的房子，有錢人。”

林知瑜面上笑笑。好在趙京唯很快就回來，手上拎著個淡綠色的寵物航空箱，裝在裏頭的小狗眼睛圓溜溜地望著她，和上回她在趙京唯朋友圈看的一樣，眼睛跟玻璃球似的。

林知瑜：“它叫什麽？”

趙京唯說：“球球。”

林知瑜嘴裏念了句，小狗似乎聽到了，回應地汪了一聲，林知瑜手伸進柵欄裏，球球立即也乖巧的伸出手，同她的手指碰了碰。

趙京唯擡手敲了兩下航空箱頂：“它還不認生。”

司機聽到兩人的談話，似不太放心問了句：“這狗不會尿到車上吧？”

趙京唯擡了下頭，看向司機說：“放心，要是真尿，我給您誤工費和洗車錢。”

有了趙京唯這句話，司機似乎踏實了，也沒再說什麽，繼續開他的車。

從趙京唯他父母家再到趙京唯自己的公寓，又用去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兩人到趙京唯的住處時，快十一點。趙京唯打開航空箱，小狗立即跑了出來，四處溜達。

林知瑜說：“它是來過這嗎？”

有些動物到了新的環境會認生，球球看起來倒是很自在，趙京唯到陽臺去拿狗糧：“來過幾次。”

林知瑜在沙發上坐下，球球逛了一圈，又趴在林知瑜的腳邊，林知瑜俯低身子，揉了揉球球的背部。趙京唯倒了點狗糧和水到碗裏，擡眼看過去，她因為俯身揉狗的動作，領口下垂露出一點春色，趙京唯眼睛看向別處，提聲喊：“球球，過來。”

小狗乖乖跑過去的，低著頭吃狗糧。

林知瑜直起身子，看向他：“我的口紅呢？”

“在臥室的洗手間裏。”

林知瑜起身，往他房間走，趙京唯也跟了進來，口紅被他放在洗手臺的架子上，林知瑜拿了過來，擰開看了眼，趙京唯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的洗漱臺上，低垂著眼眸：“先洗澡？”

林知瑜把口紅放了回去：“等會再洗，有個問題要問你。”

“什麽？”他面露疑惑。

林知瑜遲疑：“你這幾天沒有別人吧？”

“沒有。”他又笑了下，說，“你當我玩得那麽花呢？”

“也不是。”林知瑜解釋了句，“總要問清楚吧？”

“那問清楚了嗎？”

她點了點頭，趙京唯俯下身來要親她的唇，林知瑜又想起了什麽，手推拒在他胸前，“如果你以後有想交往的女生，可以告訴我，我們就暫停這種關系。”

趙京唯皺了皺眉：“沒有。”

林知瑜：“我說的是以後。”

趙京唯含住了她的嘴唇，聲音模糊不清：“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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